------------ 全部章节 ------------ 001、翅膀硬了 “季柔,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程浩看着坐在对面的的女孩子,眼神格外温柔。 程浩和季柔是同班同学,刚入学那天,程浩就对季柔一见钟情了,到今天,才鼓足勇气跟她吐露心声。 但是,季柔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季柔,做我女朋友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见季柔不说话,程浩只当自己刚才说得不够直接,于是,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季柔深吸一口气,抬头和程浩对视:“给我一点时间,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程浩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季柔的脸蛋,笑着对她说:“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可以等。” “谢谢你,程浩。”季柔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将眼神挪到别处—— …… 刚刚抬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过来。 季柔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是,为时已晚。 不到十秒钟,男人已经站在餐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季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跟异性一起吃饭?” 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听得季柔打了个激灵。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向他认错:“对不起……傅叔。” 程浩听到季柔喊这个男人叔叔,立马站起来跟他做自我介绍:“叔叔你好,我叫程浩,我很喜欢季柔,今天是我喊她出来吃饭的,你不要怪她。” 傅景嗣看都没看程浩一眼,他将季柔从椅子上拉起来,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是男朋友?” “不是!不是——” 季柔一个劲儿地摇头,生怕傅景嗣不信她的话。 “叔叔,她还没有答应我,是我在追她。”程浩也站出来替季柔解释。 傅景嗣讽刺地勾勾嘴角,不由分说地将季柔拽出了餐厅。 他个子高,走路又快,季柔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儿绊倒。 她心里不服气,又不敢表现出来。 被傅景嗣往车里塞的时候,季柔的头不小心撞到了车顶。 “嘶……”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傅景嗣没有理会她,关上车门绕到另外一边上车。 一路无言。 下车之后,季柔低着头跟在傅景嗣身后进了家门。 傅景嗣突然转过身,她没刹住车,脑袋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季柔第一时间跟他道歉。 “跟我来书房一趟。”丢下这句话之后,傅景嗣便转身上了楼。 ** 季柔在楼下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才有勇气上楼找他。 季柔站在书房门口,刚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就开了。 紧接着,她被一股蛮力拽了进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男人压在门板上。 他贴在她耳边,轻声问她:“喜欢那个叫程浩的?” “不,不喜欢……”季柔缩了缩脖子,想跟他拉开一些距离。 “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立的规矩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么?” 傅景嗣将她转过来,食指勾着她的下巴,细致地打量着她。 季柔被他看得难堪,只得继续向他解释:“我们只是吃了饭,没有做别的事儿。” “……”傅景嗣只是看她,没有说话。 “而且,傅叔,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总有一天我要谈恋爱、结婚,有自己家庭的。” 听完季柔的这番话,傅景嗣发出一声冷笑。 他搂住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的身体,看到她惊恐的眼神后,他更加用力。 “傅景嗣你放开我!” 季柔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的变化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你以为我养你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傅景嗣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这身子,我可没打算给别人用。” “你不要脸!”季柔拼了命地反抗,但是男女力量悬殊,她的这点儿力气对傅景嗣构不成任何威胁。 “呵,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不要脸——” ------------ 002、遮什么遮 书房的温度攀升,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被傅景嗣抱到卧室的时候,季柔浑身都在抖。 疼……好疼。 傅景嗣竟然对她做那种事。季柔越想越觉得屈-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去洗澡。”傅景嗣走到床边看着她,“自己走还是我抱?” “你不要碰我——”季柔护住胸口,噙着眼泪望着他:“我自己可以。” 季柔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刚走两步就撑不下去了。 又疼又酸,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傅景嗣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以后还跟我逞能么?” “我没有逞能!”季柔哽咽着对他放狠话:“傅叔,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 季柔的这番话成功惹怒了傅景嗣,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阴测测地盯着她。 “跟我道歉。” “错的人明明是傅叔你,该道歉的人也是你。” 季柔攥紧拳头给自己壮胆,“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傅景嗣,我恨你。” 傅景嗣面无表情地将她抱到浴室,关上门之后,他将她压到瓷砖壁上,继续欺负她。 “恨我就对了。”傅景嗣的声音哑得有些可怕,“拿出你全部的力气来恨我……记住了么?” 季柔已经没有了和他对峙的力气,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大脑一片混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 一个小时后。 “她怎么样?”傅景嗣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女孩,眉头紧皱。 “老傅,你玩过火了。”江蕴将体温计递给他,“发烧到四十度,你再晚点儿发现,她就得升天了。” 傅景嗣没有说话。 江蕴继续向他汇报:“下-体撕裂,情况比较严重,需要用药。最近一段时间别做了。” “多久?”傅景嗣问他。 “起码一个月吧!”江蕴看了眼床上的季柔,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傅,我劝你以后悠着点儿,她年龄小,你跟她玩那一套,她身体也吃不消。” 傅景嗣扫了江蕴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季家的人了?” 他的语调像是在调侃,江蕴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他笑着摆摆手,“我对季家的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是怕有人陷在温柔乡里拔不出来。” “你觉得她配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傅景嗣的表情十分冷漠。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江蕴被傅景嗣的神情冷到了,“父辈造的孽,跟她没什么关系,老傅,你要是真喜欢她,就——” “江蕴,你今天话太多了。” 傅景嗣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对他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行行行,我这就走,你记得给她上药。” 江蕴见傅景嗣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 季柔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身上的痕迹和腿-间的疼痛都在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淤青,眼眶又开始泛酸了。 在昨天晚上之前,她一直把傅景嗣当作长辈和家人,她惧他、怕他,可是他呢? 他昨天晚上做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哪里有长辈的样子? 她的清白和童-贞,都没有了。 …… “穿衣服,下楼吃饭。” 傅景嗣冷冽的嗓音将季柔从悲伤的情绪中拖了出来。 听到傅景嗣的声音,季柔下意识地拽起被子往身上遮。 她的这个动作惹得傅景嗣发笑,“遮什么,你身上哪里是我没看过的?你八岁那年我就开始给你洗澡了,那会儿怎么没见你害羞?” “对!是我矫情了。” 季柔咬着嘴唇,将身上的被子掀开,然后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 “反正昨天晚上已经脏了,没什么好遮的,傅叔,我让你一次看个够,看完了你就放过我,行么?” 傅景嗣转过身,冷声吩咐她:“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穿衣服,穿好了下楼吃饭。” 傅景嗣离开之后,季柔随便拿了一件连衣裙走进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她有些恍惚。 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女人……竟然是她吗? 五分钟后,季柔准时下了楼。 餐厅里,傅景嗣已经等候多时。 季柔走到他对面坐下来,端起米饭一声不吭地往嘴里塞,全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三分钟不到,季柔就吃完了一碗白米饭。 她将碗放在桌子上,“我吃完了。” ------------ 003、偷偷摸摸 “吃完了是么。” 傅景嗣站起来,走到对面将她从餐椅上拎起来。 他的动作力道很大,季柔毫无反抗的余地。 “柔柔,你乖一点。”傅景嗣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不要故意惹我生气,我生气了,受罪的还是你,懂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季柔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没有为什么,你本来就是我的。”傅景嗣说得理所应当。 “傅叔,我——” 傅景嗣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别叫我傅叔,你见过哪个叔叔和自己侄女做这种事儿的?嗯?” ** 因为生病,季柔在家休息了三天,三天后,她才去学校上课。 季柔今年大二,正是课业繁重的时候,三天没有上课,对季柔来说损失很大。 季柔正想着跟同学借笔记,程浩已经把他的笔记本送过来了。 “柔柔,这三天的笔记。”季柔接过笔记本,一脸感激地看着他:“太谢谢你了,程浩。” “别跟我这么客气。”程浩看着她的眼睛,“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你的。” 程浩这句话,瞬间让季柔想起了被傅景嗣强-占的那个夜晚—— “程浩,我还有事,先走了。” 季柔站起来,“笔记本明天还给你,谢谢。” 季柔刚刚走出教室,就接到了傅景嗣的电话。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快点儿出来。” 他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强势、不给人任何拒绝的机会。 挂上电话之后,季柔加快速度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傅景嗣的车在学校门口停着特别惹眼,路过的人基本上都会回头看几眼。 季柔一路低着头走到车子前,用最快的速度开门钻了上去。 “怎么,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她刚出学校大门的时候,傅景嗣就注意到她了,她一路低着头、畏首畏尾的模样,全部入了他的眼。 季柔没理解傅景嗣这话的意思,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啊?傅叔你刚说什么?” “上我的车需要这么偷偷摸摸?”傅景嗣问她,“你是怕被什么人看见么?”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误会。”季柔低着头为自己辩解:“你的车……太显眼了。” 傅景嗣没有接话,发动车子,朝着目的地驶去。 ** 车子最后停在一家pub门前,季柔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傅景嗣拉她进去的时候,她心跳得很快。 傅景嗣带着季柔进到包厢的那一秒,在座的人视线齐刷刷地聚到了他们身上。 季柔脸皮本来就薄,被这么多人看着,她的脸瞬间就红了,下意识地就想往傅景嗣身后躲。 “哟,老傅今儿带女人来了?” 顾锦盯着季柔看了一会儿,笑得各种邪-恶:“可以啊你,这姑娘多大?成年了没?” 边儿上的容南城被顾锦逗得直乐呵:“哈哈哈,顾锦你丫是想让老傅干死你啊。” “老傅,赶紧介绍一下吧。” 江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你再不说,我都该忍不住替你介绍了。” “什么情况?这小姑娘你见过?”顾锦和容南城同时将视线转向江蕴。 江蕴笑着提醒傅景嗣:“赶紧的,老傅。” 傅景嗣“嗯”了一声,一把将身边的人揽到怀里,一只手捏着她的耳垂,不疾不徐地说了两个字:“季柔。” 他一说这个名字,顾锦和容南城都懂了。 他们两个再看季柔的时候,眼里多出了几分同情来。 顾锦、容南城、江蕴还有傅景嗣,是从小就认识的,彼此知根知底。 傅家和季家的那些纠葛,他们也略一二。 “季小姐,最近走路应该不疼了吧。”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江蕴。 “……什么?”季柔被他问得有些懵。 江蕴浅笑,“没什么,上次老傅把你弄发烧,是我给你看的病。不过,你一定没有印象。” 顾锦很快就捕捉到了信息点,他“啧”了一声,摇着头调侃傅景嗣:“老傅,你真猛,她这小身板儿,哪天真得被你弄散架,我记得当初浣之——” “行了顾锦,少说两句。” 容南城给顾锦使了个眼色,顾锦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傅景嗣曾经说过,不想听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 “过去坐下,我去趟洗手间。”傅景嗣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季柔尴尬不已,正犹豫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就被人喊住了。 “季小姐,老傅上厕所你也得跟着么?”江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过来坐吧,别拘束。” “噢……谢谢。”季柔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前,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顾锦是他们四个人里最闹腾最爱玩儿的一个,他凑到季柔旁边,笑着问她:“小柔柔,你今年多大了?” 季柔被他这一声“小柔柔”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虚岁20了。” “我擦,老傅这是老牛吃嫩草啊。”顾锦拍了拍大腿,“别拦我,我也得去领养一个漂亮小姑娘。” “我和傅叔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季柔一脸认真地看着顾锦,“他对我有养育之恩,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家人。” ——傅景嗣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季柔说这句话。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季柔旁边坐下来,然后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沉声道:“记住,我还是你的男人。” “别……放开我。” 傅景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动手动脚,她真的无法接受。 “傅叔,我想去洗手间。” 看着季柔跌跌撞撞地跑出包厢,连顾锦都忍不住叹气。 “老傅,人小姑娘挺可怜的。” 容南城也说:“是挺可怜的,她应该特别怕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老傅,你刚做得有点儿过了,她还小。” “呵……”傅景嗣冷笑一声,“她还真是会招惹男人。认识几分钟就把你们都收了是么?” “老傅,他们俩只是实话实说。”江蕴提醒他,“我们怕你后悔。” “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傅景嗣说得笃定又坚决。 …… 季柔一个人在洗手间呆了很长时间,等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她才出来。 刚出洗手间,就惹上了麻烦。 一个喝醉的男人搂着她,死活不肯让她走。 “我看上你了,姑娘,要不要当我女朋友,嗯?” “我不要,你快放开我。”季柔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这个男人长得不差,但是他碰她的时候,她会有恶心的感觉,跟傅景嗣碰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你们女人就喜欢口是心非,其实你巴不得我抱得紧一点儿呢,对吧?” “你有病!你再不松手,我就要喊人了——” ** 季柔出去的时间有点久,傅景嗣放心不下,特意出来找她。 谁知,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看到她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傅景嗣走上去,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边。 “操,谁他妈坏老子好事儿——” 傅景嗣看清楚男人的脸时,脸色愈发地难看了。 与此同时,男人也认出了他。 “老傅,好久不见啊,你现在晚上睡得着么?” 傅景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警告他:“叶琛,别动我的人。” ------------ 004、还是不懂 叶琛眯起眼睛看着傅景嗣和季柔,随后发出一阵大笑。 “老傅,这多年你还是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不讲理。” “我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傅景嗣丢下这句话,便拉着季柔朝着pub大门走去。 季柔大气都不敢喘,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 看起来,傅景嗣跟刚才那个男人是认识的,而且还有过过节。 偏偏这个男人刚才又对她示好,以傅景嗣的脾气,回去之后肯定不会轻饶她。 上车之后,季柔酝酿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开口。 “傅叔,对不起。”她主动示弱,“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 傅景嗣打断她的话,“突然这么乖,是怕我收拾你?” “……”季柔低下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傅景嗣目视前方,“在我面前,你最好把你的小聪明小心思都收起来。” “知道了,傅叔。”季柔毕恭毕敬地答应下来。 …… 回到家之后,季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过澡,她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准备将这两天落下的笔记好好补一补。 接下来的时间,季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笔记本上,以至于根本没有听到傅景嗣推门而入的声音。 直到被他从身后圈住身体,季柔才反应过来,握着圆珠笔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 傅景嗣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身上有沐浴乳的味道,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不到一分钟,季柔脖子上的皮肤已经被他头发上滴下的水弄得湿了一片。 凉凉的,黏黏的。 傅景嗣掐着季柔的腰将她从椅子上拎起来—— 动作来得太突然,季柔本能地叫出声,手里的笔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 “有吹风机么?” 傅景嗣故意贴在季柔耳边说话,呼出来的热气洒在她耳后的肌-肤上,那里很快就蒙了一层粉色。 “有、有的……”季柔被傅景嗣暧昧的动作弄得气息不稳,说话都变了调。 “去拿,给我吹头发。”傅景嗣松开她。 季柔点了点头,听话地去浴室拿来了吹风机。 站在傅景嗣面前,季柔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自从跟傅景嗣发生关系之后,她再也没有办法像之前一样坦然了……每次,只要靠近他,她就会想起来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 季柔小心翼翼地给傅景嗣吹着头发,努力忽略他覆在自己腰上的手。 傅景嗣的头发很短,不到五分钟就完全吹干了,季柔将吹风机关上,放到床头柜上。 “傅叔,啊——” 还未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傅景嗣已经将她拽到怀里,不由分说地啃上她的嘴唇。 “唔……” 季柔瞪大眼睛看着他,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每一个动作里都写满了抗拒。 傅景嗣目光一凛,一只手挪到她的胸口,狠狠地捏了一把,然后松开她。 季柔抬起胳膊来擦了擦嘴唇,她红着眼看着傅景嗣,“傅叔,你再这样,我只能搬出去住了。” “……”傅景嗣不语。 “求你了傅叔,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么,你是我的亲人,我——” “到现在你还不懂么?”傅景嗣走到她面前,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季柔,你见过哪个叔叔跟自己侄女上床的?嗯?” “我不懂。”季柔别过脸不看他。 “那就好好想一想。”傅景嗣转过身,背对着她:“我要去伦敦一段时间,等我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答案。” ------------ 005、不想欠他 季柔第二天一早下楼的时候,傅景嗣已经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终于自由了。傅景嗣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发生那件事情后,季柔就暗自发誓:一定要赚钱把欠傅景嗣的还上,这样,他就没有理由再困着她了。 ** “什么?你要打工?” 林苒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季柔,“宝贝儿你是在逗我吗?你傅叔那么有钱,你打什么工啊?” “我不想再欠他什么了啊……” 季柔托着下巴,“我想把之前欠他的钱都还给他,这样他就不会再管着我了。” “听起来,傅叔叔好像很变态的样子?” 林苒的八卦之魂已经被唤醒,“他怎么管你了?难道是不让你谈恋爱?” “他不讲道理——”季柔向林苒诉苦:“他觉得自己把我抚养长大就可以替我做一切决定,还给我定下各种各样的规矩,连我吃什么都要管,林苒你知道吗,我都要疯了,我是个人,又不是他养的狗。” “靠,这么变态?”林苒听完也惊呆了。 季柔跟林苒说傅景嗣的坏话说了整整两个小时,说完之后,她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愉悦。 “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夜店做服务生好了。”林苒向季柔提议:“虽然听起来不那么体面,但是赚得还挺多的。” “会不会遇到流氓啊?”季柔有些担心。 “不会啊,至少我在的这几年是没有遇到过的。”林苒拍拍她的手,“放心,那边治安挺好的。” …… 经过林苒的介绍,季柔成功地获得了一次工作的机会。 打死她都想不到,自己第一天上岗,就碰见了熟人。 原来,领班口中的‘贵客’,就是叶琛。 叶琛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再见季柔,看着她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他的恶趣味就上来了。 他故意将杯子里的酒倒到她的白衬衫上,惹来周围的朋友们哄堂大笑。 季柔咬着牙,恨恨地看着他。 “生气了?” 叶琛笑着拍拍她的脸蛋儿,“怎么来这儿当小姐了?傅景嗣不要你了?” 啪—— 季柔被叶琛惹急了,想都没想,抬起手朝着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在座的人都被季柔这个动作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叶琛啊,她想不想活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叶琛不怒反笑,他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打过的脸颊,温柔地看着她:“真可怜啊,又有一个女人被他甩了。” “你了解傅景嗣么?”叶琛捏住季柔的下巴,叹息:“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冷血动物——” 季柔原本不打算信叶琛的话,因为她知道叶琛和傅景嗣有矛盾,他对傅景嗣的评价一定不够客观。 可是,他眼神里的惋惜和痛苦,一点儿都不像演出来的。 “你们玩,我带她出去一趟。” 叶琛丢下这句话,便拉着季柔离开了包厢。 “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走。” 季柔一路上都在挣扎,但叶琛是铁了心要拽她出去,她死活都甩不开。 ** 顾锦本来是来这边找朋友的,没想到刚刚进来,就碰见了叶琛,以及被他困在原地的季柔。 顾锦走上去跟叶琛打招呼,“老二,真巧啊,在这儿也能碰见你。” “是挺巧的。”叶琛皮笑肉不笑,“你慢慢玩,我有事儿,先走了。” “别介啊。”顾锦伸出手拦着他,“你把季柔留下再走。” “你别怪我没警告你啊,不该有的心思别有,老傅什么性格你知道的。”顾锦好言相劝。 “顾锦,你们几个,都特么被傅景嗣洗脑了。” 叶琛自嘲地笑笑,将季柔推到他怀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锦看着一脸狼狈的季柔,问道:“没事吧?” 季柔摇摇头,“谢谢你,顾先生。” “你在这里打工?”顾锦好奇,“老傅知道么?” “……”季柔不说话。 “你换个衣服,咱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吧。” 顾锦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不会欺负你。” 打从上次见到季柔之后,顾锦就一直挺同情她的。 季柔换了衣服,跟着顾锦到了一家甜品店。 点完单之后,顾锦问她:“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打工么?” 据他所知,傅景嗣给她的生活费并不少。 季柔低头搅着杯子里的奶茶,小声道:“我不想再花他的钱了。” “顾先生,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季柔抬起头来,问。 顾锦点点头,“嗯,你说。” “我打工的事情,可不可以保密?”季柔顿了顿,说:“我不想让他知道。” ------------ 006、互不相欠 一个月后,洛城机场。 “傅先生,季小姐那边出了些状况——” 傅景嗣刚刚下飞机,就就听余森说季柔出事儿了。 他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余森,质问道:“她怎么了?” “呃,季小姐在金垣打工,遇上扫/黄,被带走了,我也是来的路上才接到的通知……” 余森一边说一边观察傅景嗣的表情,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傅景嗣去伦敦之前特意嘱咐他,务必要看好季柔,一旦季柔出事儿,就拿他质问。 天地良心,季柔打工这事儿,他是今天才知道的啊,这丫头这么能作,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傅景嗣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余森丝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秒杀人—— 然而,傅景嗣只说了一句“去派出所”,便转身上了车。 余森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上车,按照大老板的吩咐往派出所走。 ** 从机场到派出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一路上,傅景嗣都在抽烟。 预期的暴怒迟迟没有来,余森心里更慌了。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傅景嗣越是沉默,后果就越是严重。 …… 在派出所呆的这一晚,是季柔活了这么大最绝望的一次经历。 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信,她和林苒被关在一个阴冷的小隔间里,连光都见不到。 “你们两个,谁是季柔?出来,有人来保释你了。” “柔柔,快点儿,他喊你呢。”林苒推了季柔一把,“有人保释你,你马上就能出去了。” 季柔这会儿脑袋有些木了,如果不是林苒推她,她根本不会注意到门口有人。 季柔跟在那个人身后,来到前厅。 看到傅景嗣和余森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傅先生,您是季柔家属对吧?” 警察将季柔带到傅景嗣身边,笑着说:“以后小姑娘打工别去这种地方了,容易让人误会。” 余森跟着那个警察去签单子,只剩季柔和傅景嗣留在原地。 傅景嗣的目光在她身上的制服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发出一声讽刺的笑声。 “好玩?” 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得季柔脊背发凉,她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 余森很快就将手续办完了,他拿着单子走过来,“傅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先不要走。”季柔抬起头来看着傅景嗣,“我的好朋友还在,傅叔你也帮帮她吧。” 傅景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给了余森一个眼神。 余森会意,点了点头之后就去办了。 余森走后,季柔诚恳地向傅景嗣道谢:“傅叔,谢谢你。” 她的眼眶红红的,头发凌乱不堪,再配上这套制服,看得人心里发痒。 傅景嗣几乎可以肯定,在金垣,每个看到她的男人都会有同样的感觉。他心头窜起一撮火,食指勾着她的衬衫领将她拽到怀里。 制服的裙子很短,勉强遮住臀/部,从傅景嗣的角度看过去,隐约能看到臀线。 傅景嗣抬起手来,狠狠地在她臀上抽了一下。 “你——” “荡/妇。”这两个字,傅景嗣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两个字,就像两个耳光,打得季柔脑袋嗡嗡作响。 她一把推开傅景嗣,双手挡在胸前,一脸愤怒地看着他。 ** 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余森带着林苒过来了。 “柔柔,我出来啦。”林苒走到季柔身边跟她打招呼。 看到对面的傅景嗣时,她嘿嘿一笑,“哎,你傅叔好帅啊——” “而且他看着很年轻啊,哪里有你说得那么老嘛……” 林苒神经大条,根本没发现季柔情绪不对劲儿,只顾着跟她聊天儿。 “林小姐,我先送你回家吧。”余森很识趣地拉着林苒这个电灯泡离开。 …… 林苒和余森走后,季柔也被傅景嗣拎到了车上。 傅景嗣黑着脸,季柔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 刚进家门,季柔就被傅景嗣推倒在沙发上。 他压住她,粗暴地捏住她的下颚,“为什么出去打工?我给你的钱不够花么?” “不是。”季柔这会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说话根本不考虑后果:“我只是不想再花你的钱了,之前欠你的我会赚钱还给你,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所以你就去金垣,穿成这样子给那些男人看,是么。” 傅景嗣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他看着面前这张脸,心头的火燃得越来越旺。 “那些男人比我好,是么?” ------------ 007、致命温柔 “那些男人比我好,是么?” “傅叔,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季柔笑得没心没肺。 长这么大,季柔第一次这么放肆地跟傅景嗣说话。 她一向都很怕他,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情,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他顶嘴。 “跟我道歉。”傅景嗣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强迫她分开双/腿坐下来。 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威胁她:“季柔,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我不肯呢?”季柔还是笑:“傅叔,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身子么?何必假惺惺。” 季柔骨子里那点儿不服输的劲儿都被激起来了。 傅景嗣凭什么骂她荡/妇? 傅景嗣这下是彻底被她惹到了。 他动手扯掉她身上的衬衫和短裙,狠狠地摔到地上。 然后将她转了个身,换成面对面的姿/势。 “季柔,我早就警告过你,待在我身边就要听我的话。” “……” “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有自己的选择,你的生活里只有一个标准,就是我。” “傅景嗣,你看清楚了,我是人,不是你养的狗!”季柔满腔委屈,吼完这句话就开始嚎啕大哭。 傅景嗣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眼神不自觉地放软。 沉默了几分钟,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批到她身上,抱着她上了楼。 季柔完全没有想到傅景嗣会这样。 按照他的脾气,不是应该狠狠地教训她一顿么?突然这么温柔,一点都不像他。 而她,竟然还有些感动。 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季柔有些恍惚。 傅景嗣很好看,小时候她经常跟同学显摆,跟他们说:我家傅叔叔可帅可帅了,比你们所有人的爸爸都要帅。 因为没有父母,季柔在念小学和初中的时候经常被人嘲笑,大家都说她是可怜虫。 她性子弱,不敢反抗,只能一个人偷偷抹泪。 有一次傅景嗣去学校接她,她抱着他哭得一抽一抽的。 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他揉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柔柔,别怕,傅叔会一直爱你。 ** 傅景嗣站在床边,正准备将季柔放下来,却看到她正盯着自己发呆。 “好看?”他在她腿上拍了一把,“不是讨厌我么,为什么盯着我看没完?” “傅叔……”季柔沙哑着嗓音喊他,“你记得吗,你有说过的,你永远是我的叔叔。” “你条件这么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满脸哀求地看着他:“求求你了傅叔……” “我给你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还是想不通么?”傅景嗣轻叹一声,修长的手指摸上她的脸蛋,“季柔,不要拿自己跟外面的女人比。” “……” “就像你说的,如果我只是想玩,外面有的是人陪我。” 傅景嗣将她放到床上,转过身。“我以为你懂,我找你代表了什么。” “……代表什么?” 呼之欲出的答案,她仍然要多此一举,再问一遍。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傅景嗣的声音听不出起伏,“除了跟我在一起,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讲理……”季柔看着他的背影,眼眶酸涩。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傅叔竟然会喜欢上她。在她心里,傅叔是高不可攀的,她一直都觉得,能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也应该是完美的。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 “委屈了?” 季柔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男人圈在怀里了,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季柔抬起手来捂住他的眼睛,颤声道:“你别这么看我……”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任由她捂着自己的眼睛。 季柔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他:“傅叔,如果我们在一起,你还会和别人结婚吗?” “不会。” “你会永远爱我吗?” “会。” “一辈子不丢下我,对吗?” “嗯。” “你可以发誓么?” “嗯。我发誓。”他说,“如果我背叛你,就罚我永——” “不要了,傅叔你别说了……”小姑娘靠在他怀里,“你说的我都信了,不要你发毒誓。” 傅景嗣看着怀里的人,眼底一片平静。 如果不是她抬起头来看他,他可能会忘记给她回应。 “舍不得我发毒誓,是么。”傅景嗣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真乖。” ------------ 008、合作愉快 傅景嗣温柔起来,任何女人都没有办法抗拒,何况是季柔这种毫无经验的小姑娘。 傅景嗣稍微温柔一些,她就完全没有理智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反抗。 “不要绷这么紧,放松一点。” 傅景嗣伏在她身上,动得格外艰难。 季柔闭着眼睛,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整个身体都很僵硬。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的回忆不够美好,所以她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件事情里。 傅景嗣不厌其烦地哄了季柔很久,她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小姑娘的身体又软又热,勾得他做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不是因为她哭着求饶,傅景嗣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 季柔很快就睡着了。 傅景嗣看着怀里的人,神情格外冷漠。 他将季柔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她的卧室。 第二天一早,季柔睁眼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对季柔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在自己喜欢的人怀里醒来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但傅景嗣没有给她幸福的机会。 季柔多多少少有些失落。洗漱完毕下楼之后,也没有看到傅景嗣的身影。 “应该是在忙吧……” 季柔长吁一口气,强颜欢笑着安慰自己。 ** 傅景嗣一大早就被家里老爷子的一通电话召唤回去了。 傅景嗣的父母走得早,他是爷爷傅毅一手带大,傅毅今年八十岁高龄,每天都嚷嚷着自己时日不多了,并以此为理由催傅景嗣结婚。 “爷爷,您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儿?” 傅景嗣坐在傅毅对面跟他下了两盘象棋之后,耐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 傅毅“哼”了一声,“你说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儿?催你结婚催了这么多年都没动静,老头我只能亲自出马了。” 傅景嗣皱眉:“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老同学的孙女,今年二十五岁,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强,我好不容易才把人家约过来,你待会儿给我好好表现!” 傅毅瞪了傅景嗣一眼:“听见没?” “爷爷——”傅景嗣对他很是无奈。 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忤逆的人就是傅毅,也只有傅毅能逼他做他原本不想做的事情。 傅毅叹了口气,问他:“老大,你老实跟爷爷说,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丫头?” “……”提到她的时候,傅景嗣习惯性地沉默了。 “我听人说,那丫头现在在伦敦?”傅毅顿了顿,“怪不得你跑伦敦跑得那么勤。” “爷爷,这件事情我有分寸。”傅景嗣向他保证,“你放心,结婚的事情,我会仔细考虑。” …… 傅景嗣最终还是听了老头儿的话,留下来跟姜薇见了一面,并且跟她一起出去逛了一整天。 客观来说,姜薇的确是个优秀的女人,无论是身世背景还是长相内涵,都堪称一流。 和这样的女人结婚,应该会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姜薇,我爷爷让我跟你见面的目的,你应该清楚。” 傅景嗣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人,“我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妻子。” 姜薇歪着头看着傅景嗣,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她冲傅景嗣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傅先生,我们不是在谈生意。” “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傅景嗣说得很直接,“所以姜薇,如果你想跟我结婚,一定要慎重考虑。你应该可以看出来,我不是一个好男人。” “傅先生倒是很坦然。”坦然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见傅景嗣之前,姜薇就跟人打听过他的事儿,大家都说,傅景嗣当年爱过一个女人,爱得失控,爱得鬼迷心窍。 不幸的是,那个女人最后背叛了他。从那之后,傅景嗣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想必是被那个女人伤到了。 姜薇一直都知道,男人的前任,是他们迈不过去的坎儿。 但是她对傅景嗣有兴趣,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她曾经在一次酒会上和他打过照面,只一眼,姜薇就认定了他。 “我想,我们应该算达成共识了吧?”姜薇端起酒杯来朝傅景嗣晃了晃,“那么,合作愉快,傅先生。” 傅景嗣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姜薇,你确定想清楚了?不后悔?” “当然不后悔。”姜薇仰起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眯起眼睛盯着傅景嗣,一边看一边笑。 他可真好看啊。 ------------ 009、就是不要 季柔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她拿着手机纠结了很久,到底还是没勇气给福傅景嗣打电话。 下午四点钟,季柔接到了傅家老宅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是傅祠章,傅景嗣的堂弟。 “小季,今晚有时间么?”傅祠章问。 “嗯,二叔找我有事吗?” 和傅家人说话的时候,季柔一向都把姿态放得很低,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什么样的地位,也不敢对任何人发脾气。 “今晚回老宅吃饭吧,大家都在。” “呃……傅叔也回去么?” 这个问题,几乎是下意识问出来的。 电话那边的傅祠章听过她的话之后呵呵一笑,“你还真是黏他。看来这么多年没白养。” 季柔被傅祠章说得不好意思了,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 季柔赶回老宅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管家带着她到餐厅就坐,坐下来之后,傅毅笑着给季柔介绍:“柔柔啊,先认一下人,这是姜薇,以后她跟老傅结了婚,就是你的长辈了。” 啪—— 季柔手边的碗摔到了地上,声音极其刺耳。 “对、对不起……”季柔小声地跟桌上的人道歉,“我这就去把碎片收拾掉。” 傅毅冲季柔挥挥手,满脸慈祥地宽慰她:“没事没事,这点小事儿让他们解决就行了,你安心吃饭。” “爷爷,让她收。” 这是傅景嗣今天晚上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的目光极其冷淡,季柔甚至都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哥,小季又不是故意的,别为难她。”傅祠章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教育季柔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傅景嗣说,“你们都别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她留。 季柔听完他的话,只觉得眼睛又酸又涩。 她吸了吸鼻子,微笑:“太爷,二叔,谢谢你们。不过傅叔说得对,我自己闯的祸还是自己来收拾吧。” 季柔蹲下身,将地板上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捡起来扔到废纸篓里。 瓷碗的碎片将她的手指划得出了血,她都浑然不觉。 收拾完之后,季柔跑去卫生间洗手。 …… 听着水流声,她不知不觉就哭了。很委屈,很难过。 明明昨天晚上还那么温柔的人,今天突然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凶她; 明明昨天晚上还说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今天却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回来吃饭。 她真的不知道傅景嗣是怎么想的。 季柔在卫生间呆了五分钟不到就赶紧出去了,傅家规矩多,她小时太长时间又会被骂。 季柔回去的时候,餐厅里的气氛很和谐,老爷子似乎是在拿傅景嗣和姜薇开玩笑,大家也都跟着起哄。 傅景嗣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季柔不知道自己是靠着什么样的毅力撑到这顿饭结束的。 好不容易结束,她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正打算拿手机叫车,就听傅景嗣说:“收拾东西回家。” “你去送你女朋友吧,我打车回去就好。”季柔低着头不去看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 “你跟我一起,先送她再回去。” 傅景嗣语气很强势,根本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最后,季柔只能跟着他一起送姜薇回家。 她一个人坐在车后座,听着他和姜薇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儿,胸口酸酸的。 “柔柔今年多大了?”姜薇突然转过头和季柔说话。 季柔对姜薇没有什么好感,不咸不淡地回她:“虚岁20。” “好年轻啊,在念大学对吧?” “吃饭的时候不是已经问过了么。” 季柔头也没有抬,不耐烦地对她说:“姜小姐,你跟傅叔聊就可以了,当我不存在。” “跟姜薇道歉。”季柔声音刚落下,傅景嗣就开口教育她了。 “你别凶柔柔啊,她还是个孩子,有点儿脾气不是挺正常么,你别对她太严格。” 姜薇是聪明人,这小丫头对她有敌意,刚见面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 想来也是,傅景嗣养她这么多年,她对傅景嗣存有那种心思也很正常。 只要傅景嗣对季柔没意思,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姜薇家里很快就到了,她下车之后,傅景嗣吩咐季柔:“坐前面来。” “我不要。”季柔拒绝得很干脆。 她才不要坐别的女人坐过的地方。 “我再说一遍,坐前面来。”傅景嗣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不要不要不要……”季柔捂住耳朵,“你说多少遍我都不要,就是不要。” ------------ 010、留下来吧 季柔现在满脑子都是傅景嗣跟姜薇卿卿我我的画面,小姑娘在男女情感方面一丁点儿经验都没有,被他这么对待,情绪已然到了临界点。 傅景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叹一声,没有再逼她往前坐。 季柔脑子很乱,车里不透风,她又头晕又恶心。 到家之后,季柔直接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就匆匆忙忙地进到浴室。 赤/身站在的花洒下,闭上眼睛,任由热水从头顶冲下来。 ** 季柔这个澡洗了足足半个小时,洗完之后,她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些,随手拿起浴巾围在身上,从浴室走出来。 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时,季柔吓得脸都白了。 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胸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傅景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起身走到到衣柜前,将柜门打开,挑了一件白色的睡裙递给她,“以后洗完澡记得换上睡衣。” 季柔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睡裙,没有接。 “怎么?是要我亲自给你换上么?”傅景嗣一点一点地靠近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你听话点儿。” “你不要管我。” 被他这么温柔地哄着,季柔反而更加委屈了,她低着头,赌气地说:“你去管你的女朋友啊,我只不过是你一时兴起收养的可怜虫,你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唔……” 话音还没落下,就被男人捏着下巴堵住了嘴。 季柔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推他,因为动作太用力,身上的浴巾突然绷开,落到了地板上。 傅景嗣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眼底都在放光。 他一只手贴上她的腰,不轻不重地揉着,一边揉,一边说着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知道我要来,故意这样的,嗯?” 季柔被他的话逼出了眼泪,她抬起手来在他身上又拍又打,“傅景嗣,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柔柔,别怕,我不会不要你的。”傅景嗣揉着她的头发安抚她:“我和姜薇只是各取所需。她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季柔看着他的眼睛,自嘲地勾勾嘴角:“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还是你寻求刺激的途径?” “先把衣服穿上。”傅景嗣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她回答,只是把衣服递给她,“这么站着容易着凉,听话。” 季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从他手中接过衣服,套在身上,将头发理了理,然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傅景嗣,问:“这下你满意了?” “不要跟我闹别扭。”傅景嗣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耳廓,声音有些疲惫,“姜薇是我爷爷挑的孙媳妇儿,我对她没感觉。” “……” “乖,让我抱一会儿,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 “……花言巧语。”季柔别过头不去看他,“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啊——你做什么?” 傅景嗣突然摁着她的身体往他身上贴,感受到那边变化之后,季柔止不住地颤抖。 她惊恐的样子看得傅景嗣的心情愉悦,他靠近她,浅笑:“感受到了么,我有多想你。” “傅景嗣,你别这样……”季柔难堪得不行,说话的声音已经虚了。 铺天盖地而来的空虚感,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和矜持全部淹没,这种感觉,真的很羞/耻。 “回答我的问题。”傅景嗣捧着她的脸,“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么?嗯?” “不,不怀疑了。” 季柔不停地摇头,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之后,傅景嗣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她。 身上的温度突然消失,季柔还有些不适应。 她以为傅景嗣会继续做下去的……谁知他今天停的得这么突然。 “听学校的人说,你们马上放暑假了。” 傅景嗣问她,“暑假要做什么,有打算么?” “实习。”季柔老实回答他,“辅导员说了,暑期社会实践要评分,每个人都得参与。” “到时候来斐然,我让余森给你安排职位。”傅景嗣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好吧。”季柔没出息地点了点头。 “我还有工作,你早点休息。”傅景嗣抱着她亲了一口,柔声嘱咐她:“不要开着空调睡觉,你是女孩子,不能着凉。” 季柔被傅景嗣接二连三的温柔攻势撩得一塌糊涂,她咬着嘴唇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依恋。 傅景嗣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和她碰了碰鼻子。 “这么看着我,是舍不得我走?” “我……”季柔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他:“如果我说是,你会留下来吗?” ------------ 011、想要了么 “我……”季柔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他:“如果我说是,你会留下来吗?” 傅景嗣低笑一声,一把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倾身压上去,一只手摸上她的大/腿。 “想要?嗯?” “傅叔……”季柔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今天晚上不要走了好不好,我想一睁眼就看到你。” “好。” 傅景嗣摸着她的脑袋,目光看向别处,明显心不在焉。 然而,季柔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 一个月后,季柔正式进入斐然,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份实习。 季柔是学公共关系的,斐然是腹傅景嗣最近两年刚刚成立的子公司,尽管成立的时间短,但在业内的知名度相当高。 在洛城,傅景嗣就是活招牌,只要是跟他扯上关系的公司,发展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傅景嗣平时工作繁忙,斐然这边的事儿主要是余森在处理,所以,季柔实习的事儿,是余森全权负责的。 斐然和启创虽然在同一栋办公楼里,但傅景嗣的办公室在19层,而季柔平时的活动范围是10层,所以他们两个人在公司并没有什么交集。 大家都知道季柔是余森带过来的人,每个人对她都格外地客气,很生疏。 季柔适应了几天,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聊到一起的人。 郁莘岚比季柔大了三岁,刚到斐然工作没多久,但她是个工作能力极强的人,平时不怎么说话。 郁莘岚长得很漂亮,漂亮的女人,在女人堆里往往是不受欢迎的。 某一天中午,季柔去茶水间倒咖啡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有两个同事在讨论郁莘岚。 她不是个爱听墙角的人,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即使不是有意去听,还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哎,听说了没,保时捷的策划案子给郁莘岚了,她一个新人凭什么?” “人家上面有人,就凭这个,谁敢跟她抢。” “她上面的人是谁?启创的高管么?呵,那又如何,再风光也不过是个小情儿,等男人玩腻了,分分钟踹掉她。” “所以,我们看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 季柔根本不知道郁莘岚是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的,郁莘岚拍她肩膀的时候,她差点吓得叫出声。 “你还要站在这里听她们骂我么?”郁莘岚笑着问她,“走吧,下楼,我请你喝咖啡。” 郁莘岚笑起来的时候很美,同为女人,季柔都被她的笑惊艳到了。 “你觉得她们说的话是真的么?” 喝咖啡的时候,郁莘岚突然这样问季柔。 季柔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 之后,她坚定地摇摇头:“当然不是真的,背后嚼舌根的人,哪里会说真话啊。” 郁莘岚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们说得都是真的。我就是那种女人。” “……”季柔惊讶不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季柔总觉得郁莘岚是那种特别清高的姑娘,不可能像别人说的那样。 于是,季柔一个下午都在纠结这个事儿。 …… 下班之后,季柔被傅景嗣带去跟朋友们吃饭。 路上,傅景嗣问她:“一个礼拜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其实也没做什么事情。”季柔有些苦恼,“我没经验,只能打打下手。” “慢慢来。”傅景嗣握住她的手,“可以多跟郁莘岚学学,她在这方面挺有天赋。” “……你认识她?” 从傅景嗣嘴里听到郁莘岚的名字,季柔的神经立马就绷紧了。 那些同事说,郁莘岚上头有人,郁莘岚自己也承认了,难道她和傅景嗣—— 想到这里,季柔更沉不住气了,她抓住他的手,不停地追问:“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她——” “以前没发现,你还是个小醋缸子。” 傅景嗣被她逗笑了:“这点儿小事儿都能吃醋,出息。” “我才没有吃醋,你哪只眼看到我吃醋了?”季柔不开心,“我只是随便问问嘛。” “我跟她没关系,只是认识。”傅景嗣说。 “噢。”季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傅总真是好老板,手下几千人,每个人都叫得上名字呀。” 季柔这话说得有多酸,傅景嗣自然听得出来。 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她解释。 傅景嗣的沉默搞得季柔十分不开心。 下车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 “哎我说老傅,你又怎么欺负人家了?” 顾锦看季柔一直低着头,以为她又被傅景嗣欺负了,立马化身正义小达人。 ------------ 012、我不爱她 傅景嗣回头看了一眼季柔,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 他的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但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宠溺满满。 顾锦和傅景嗣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摸过哪个女人的头。 看来季柔这个小丫头片子的确是有两下子—— “他没有欺负我,你误会了。”季柔冲顾锦笑了笑,算是回应。 顾锦“啧”了一声,“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啊,成,那你们继续腻歪。” “他们俩人呢?”傅景嗣拉着季柔坐下来,看了一眼腕表,“迟到了。” ** 十分钟后,容南城和江蕴终于到了,季柔习惯性地抬头看过去,当她看到站在容南城身边的郁莘岚时,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表情,傅景嗣全部看在眼里。 他低头,靠到她耳边,轻声笑道:“现在还觉得她跟我有关系么?” 季柔回过头看着他,委屈不已:“明明是你自己不解释……” “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傅景嗣对她说,“所以以后我都不会解释。” 说实在的,在这种场合下见到郁莘岚,季柔还挺尴尬的,但是尴尬归尴尬,招呼还是要打的。 和季柔比起来,郁莘岚就显得自然多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但是季柔总觉得,她的笑里带着疏离。 就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她看起来很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随便一个人站在她身边,都会显得很俗气。 “哎,你不介绍一下?”顾锦盯着郁莘岚看了一会儿,然后推了一把容南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你好,我叫郁莘岚。” 顾锦一句话还没说完,郁莘岚就主动和他打了招呼,还很友好地朝他伸出手。 顾锦习惯性地握了上去,根本没注意到容南城的脸色有多难看。 …… 季柔和郁莘岚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他们四个男人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儿,她们也插不进去,只能大眼瞪小眼。 后来,她们两个索性一块儿去了阳台。 季柔站在阳台上,深吸了一口气,“啊,外面的空气真好,在里头都要憋死了。” 郁莘岚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看着季柔,随口说:“原来你和傅总在一起。” “……没有在一起。” 提到傅景嗣,季柔总是会下意识地否定自己跟他的关系,“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被他收养的,傅叔是我的长辈。” “季柔,你喜欢他。”郁莘岚说得很肯定。 她冲季柔笑了一下,继续说:“你看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郁莘岚一针见血、字字珠玑,说得季柔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就转移话题。 “你男朋友人也不错啊,没想到这么巧。” “我没有男朋友。”郁莘岚靠着栏杆,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 “……呃,容南城不是你男朋友么?” 季柔被她的语气冷到了,她刚跟容南城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很开心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他不是。”郁莘岚摇摇头,“我今天跟你说过的啊,你不记得啦?” “……嗯?” 话题转移得有点儿快,季柔有些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哈哈,就是同事们在茶水间说得那些话。他们口中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郁莘岚说得很坦然,没有一点儿难过和羞愧。 她明明在笑,季柔却觉得心口堵得慌。 不管别人怎么说,季柔始终觉得郁莘岚不是那种女孩子,因为气质是骗不了人的,她这么清高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为了钱—— ** 傅景嗣和容南城站在阳台的入口处,将季柔和郁莘岚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傅景嗣看容南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冷静点儿,有事儿回去说。” “老傅,你说,女人是不是都这么没良心。”容南城隔着玻璃门看着郁莘岚的背影,嗓音格外沙哑。 “不是。”傅景嗣说,“你没有爱对人而已。” 容南城转过头看着他,笑:“看样子,你应该是爱对了。” “不是。”傅景嗣扫了一眼季柔的背影,说出来的话有些残忍:“我不爱她。” “得,你赢了。”容南城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老傅说真的啊,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太狠了,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傅景嗣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 “看来江蕴说得是对的。”容南城叹气,“你的良心,都给白浣之了。” ------------ 013、这是男女之间的情趣,不是骂人。 听到这个名字,傅景嗣脸色骤变。 作为好友,容南城自然知道傅景嗣的逆鳞,平时他会躲着,但是今天,他没忍住,到底还是提到了这个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傅景嗣还是忘不了她,刚刚他脸色的变化,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南城,我以为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傅景嗣虽然没有发怒,但是声线已经很僵硬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在强压着怒气说话。 “我当然知道。但是,忠言逆耳。”容南城严肃地看着傅景嗣:“老傅,过去的事情,该放下的要放下,珍惜眼前的人,免得以后再后悔。” 说完这句话,容南城便拉开玻璃门走到了阳台。 他冲季柔点了点头,之后一把拉住郁莘岚的手,拖着她离开。 “哎,你——” 季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容南城就走远了。 季柔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紧蹙。 容南城刚才好像挺生气的,她有点儿担心郁莘岚…… …… 季柔回到包厢之后,傅景嗣、顾锦和江蕴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谈笑风生。 季柔走到傅景嗣身边坐下来,一脸担忧地问他:“你知道容南城为什么生气吗?他会不会把阿郁怎么样?我、我有点儿但心阿郁。” “放心吧小丫头。”顾锦冲季柔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开口:“顶多就是在床上折磨折磨她,男人和女人那点儿事儿嘛,你懂的。” 季柔脸皮薄,顾锦这话还没说完,她的脸就红得不行了。 顾锦看季柔脸红,笑得不行,变本加厉地调戏她:“哎呦我去,你该不会想到老傅折磨你的画面了吧?啧……脸怎么这么红?” ** 吃完饭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季柔有些困了,一路上都在打哈欠。 进门换了拖鞋之后,她便习惯性地往楼上的卧室走,刚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一股蛮力拽了回去。 “你,唔——” 傅景嗣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将她压在楼梯扶手上,堵住了她的嘴。 ……………… 一吻结束,傅景嗣捏着她的下巴,喘着粗气打量着她的脸。 双颊通红,眼底带着水汽,两片唇瓣被他吻得湿漉漉的,还有些肿,头发也被他弄得凌乱不堪,偏偏她的眼神又极其无辜,一副被登/徒子蹂/躏过的模样。 傅景嗣看得急火攻心,他低头,在她下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 突如其来的疼痛,季柔差点儿就飙泪了。 “柔柔。”傅景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拇指指腹缓缓地擦过她的嘴唇。 他凑近她,沙哑着声音说:“你知道么,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浪。” 季柔整张脸都在发烫。 她没有办法接受傅景嗣用这种形容词形容她,很屈/辱,像骂人—— 她往后缩了缩脖子,想要拉开和他的距离。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傅景嗣的眼睛,他察觉到之后,直接摁着她的后脑勺,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这样的距离,他们的鼻尖也是贴在一起的。 只要他开口说话,嘴唇也有可能会碰到她的。 季柔难堪地闭上眼睛,下一秒,就听傅景嗣在她耳边说:“乖,答应我,以后只浪给我看。” “……你不要再说了。” 季柔睁开眼睛看着他,眼底已经闪起了泪花。 “我没有做错事,你为什么骂我?” “真傻。”傅景嗣蹭了蹭她的鼻头,柔声给她解释:“这是男女之间的情趣,不是骂人。” “我不懂。”季柔的声音有些委屈,“你总是这样骂我,我以为自己做错事了。” “你是做错事了。”傅景嗣轻笑一声,随后恢复严肃。 他盯着她的眼,无比认真地说:“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错误,因为你时时刻刻都在勾/引我。有你在的时候,我什么事儿都干不成,知道为什么么?” 季柔懵懂地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傅景嗣挪动双手,“除了你之外,我什么都不想干。” 季柔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地夹/紧双腿,颤声阻止他:“傅叔,别在这里——” “你看,你又在勾/引我。” 傅景嗣的呼吸越来越重,他咬住她的耳朵,含混不清地说了两个字。 季柔听完之后,反应很激烈,她捶着他的肩膀反驳:“我不是,不许你那么骂我——” ------------ 014、好,你自找的。 【二更】 对于季柔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来说,要接受傅景嗣那一套重口味的东西着实有些难了。 在她的世界里,感情应该是无比纯洁的,一男一女在一起,男的应该管女的叫宝贝儿,而不是Dang/妇。 这天晚上,季柔还是没能逃过傅景嗣的一番折腾。 她从小就不爱锻炼,不管是体力还是耐力都特别差,而傅景嗣每天早上都会跑步,季柔根本没法儿和他抗衡。 每次做的时候,都会被他弄得要死要活的。 “我不行了。”季柔抓着他的肩膀,声音支离破碎。 接二连三的撞击,撞得她眼泪止不住地流,走投无路,她只能开口哀求傅景嗣快点儿放过她。 “就这点儿本事?”傅景嗣低头舔了一下她的耳垂,“等我,一起。” ………… ** 城市的另一端。 被容南城从吃饭的地方拖出来之后,郁莘岚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两年,容南城发怒的样子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起初还会有些害怕,现在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他爱生气,那就随他去。 回家之后,容南城一个人呆在书房,谁都不理。 郁莘岚洗了个澡,换了一件他喜欢的睡衣,端了一杯咖啡进了书房。 郁莘岚没有敲门,她进去的时候,容南城正在抽烟,书房里烟雾缭绕,看样子他应该抽了不少了。 郁莘岚将咖啡放到他面前,看着他,轻声说:“对不起,今天又惹你生气了,我是来道歉的。” “呵呵。” 容南城靠在椅背上,叼着烟,眯起眼睛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郁莘岚在他面前蹲下来,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郁莘岚你特么是不是犯/贱?!”容南城拍开她的手,眼底的怒火燃得很旺,“滚出去。” “我知道你在生气。”郁莘岚抬头看着他,声音平静如水:“抱歉,南城。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如果你不满意,那么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说罢,她起身,准备离开。 容南城见状,立马扔掉手里的烟头,一把将她扯回来,圈到怀里,死死地抱住。 “唯一能做的……”容南城自嘲地笑,“除了上/床,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对么?” 郁莘岚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这个问题,她已经回答过无数遍了,答案,他应该也很清楚。 他们之间,只会是这种关系,也只能是这种关系。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容南城掀起她的裙子,笑着对她说:“好,那就按你说的来。” “今天晚上,我一定会把你操得哭爹喊娘。” ——这一句话,容南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然她自己作践自己,那他就遂了她的心愿,以前不想跟她玩的那些花样,今天跟她玩个够。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他想好好珍惜她,给她最好的感情,可是她不稀罕。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甚至都不会在他身边多呆哪怕一秒。 每次看到郁莘岚,容南城都会思考一个问题: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没良心的女人?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季柔和郁莘岚都是无精打采的。 不过,季柔的状态倒是比郁莘岚好多了。 因为是夏天,郁莘岚胳膊上的/淤青看得很明显。 触目惊心。想起来昨天晚上容南城怒气冲冲地将她拖走的场景,季柔大概猜得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郁,你……还好么?”季柔试探性地问她。 “嗯?我怎么了?”郁莘岚的反应很平淡,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昨天晚上,容南城没把你怎么样吧?”季柔有些担心,“我看你胳膊上都是淤/青……” “没事儿,男人嘛,有些时候是会有这方面的兴趣和倾向。”郁莘岚冲季柔笑笑,“又没有受伤,还挺刺激的。” 季柔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 正尴尬的时候,办公室又有人讨论起了八卦。 一个女同事急匆匆地跑进来,激动地说:“哎,跟你们说啊,我刚在前台,看到大boss的女朋友了。” “哪个大boss啊?余总么?” 大老板的八卦,一向是办公室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不是,是最大的boss啊——” “傅、傅总?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 “我也纳闷啊,但是那个女的长得好漂亮,好有气质……”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傅景嗣的女朋友,季柔心里酸酸的,眼眶涩得不行。 她吸了口气,默默地走出办公室,躲到了洗手间。 傅景嗣和别的女人,她管不了,也没有资格管。 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的。 ------------ 015、傅叔,你别不要我。 可是,只要想到他和别的女人相处的画面,她就难受得想哭。 ** 办公室,傅景嗣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姜薇,有些头疼。 “找我什么事儿?”他不耐烦地问她。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么?”姜薇丝毫没有被傅景嗣的冷淡影响心情,“傅先生,我们以后是要结婚过日子的,互相熟悉一下,对彼此都有好处。” 傅景嗣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盯着姜薇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勾勾嘴角:“怎么,你等不及了?” 姜薇点点头,“嗯,有点期待婚姻生活呢。” 傅景嗣:“……” “其实,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开过玩笑之后,姜薇迅速恢复了严肃。 “我爷爷马上八十大寿了,既然我们已经定下来了,我希望你能抽出时间来去参加他的寿宴。” 姜薇到底是大家闺秀,即使有求于人,也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这一点,还蛮讨傅景嗣喜欢的。 “好,我会去。”傅景嗣答应得很痛快,“把时间告诉我。” “就是明天晚上。” “好。” ** 自从在办公室听到同事们讨论傅景嗣的女朋友之后,季柔做什么事儿都是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 总监要求做的PPT里头出了好几处错误,开会的时候,季柔被总监狠狠地批了一通。 “别以为你是余总带进来的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工作做不好,你就是傅总带过来的人我也照样批。” 总监安敏是个三十多岁的的女强人,脾气很差,对谁都不客气。 季柔还没正式接触过社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对不起,安总监,我、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季柔低着头向她道歉,态度很诚恳。 “没有下次。” 安敏冷冷地抛下这句话,然后无视季柔,继续开会。 …… 一直到下班,季柔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和郁莘岚一块儿从公司出来,季柔拉着她的手,小声地说:“阿郁,你带我出去玩儿吧,我一点儿都不想回家。” “正好,我也不想回家。” 郁莘岚拉着季柔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洛城最大的夜店。 季柔心情不好,郁莘岚也心情不好,她们两个人坐在吧台处,一边喝,一边聊天。 “阿郁,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啊?”想起来傅景嗣,季柔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抬起手来抹了一把眼泪,“你看,我又哭了,真没用。” “季柔,你记住一句话,爱情不能当饭吃。” 郁莘岚仰头将一整杯酒灌下肚,她舔了舔嘴唇,自嘲地笑笑。 “爱一个人的同时,就赋予了他伤害你的权力。” …… ** 季柔和郁莘岚在夜店喝得烂醉,最后还是保安联系到了她们的家属。 傅景嗣和容南城一起到了夜店接人,看到醉醺醺的两个女人之后,他们的脸色都格外地难看。 其实郁莘岚还算比较能喝的,她酒品也不错,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 但是季柔就不一样了,她不会喝酒,一次性喝这么多高度数的烈酒,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又哭又笑,鼻涕眼泪一股脑地全部都擦到了傅景嗣的西装上。 “呜呜……傅叔,我要傅叔。” 喝醉的小姑娘将头靠在男人的胸口,不停地蹭啊蹭,像极了撒娇的小猫。 醉酒之后,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许多,带着小女人特有的妩媚和风情,听得人心痒痒。 “规矩一点。” 傅景嗣看了看自己衣服袖子上的污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本身就是有点儿洁癖的那种人,这会儿季柔使劲儿往他衣服上蹭,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傅叔,你别不要我……” 季柔醉眼朦胧地抬头望着他,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要你和别的女人结婚,你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可以抢走你。” 看着小姑娘潮红的脸颊,傅景嗣似乎听到自己心里的某根弦崩断了—— 活了三十多岁,向他表白的女人多得不能再多了,但是从来没有人像季柔一样,给他如此大的触动。 明明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话,他却被撩得思绪混乱,差点将那些陈年恩怨抛到脑后。 ------------ 016、一个个,都是暴力狂。 【二更】 傅景嗣将季柔带回家,抱着她来到卧室,亲手为她脱/衣服洗澡。 她酒劲儿没有过去,站在花洒下突然兴奋了,双手抱着他,死活都不肯松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傅景嗣倒吸一口凉气,他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季柔,你知道这么招惹我的后果么?” “傅叔,好难受,好痒,你帮帮我……” 纤细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小姑娘的动作生涩却大胆,所谓酒壮人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真是个小浪/货。”傅景嗣掐住她的腰,呵气如火,“上瘾了,嗯?今天,让你爽个够——” 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 ** 另一边,容南城和郁莘岚的气氛显然没有这么和谐。 回去的路上,郁莘岚睡了一路,到家的时候,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看到容南城的时候,郁莘岚有些惊讶,她揉了揉太阳穴,无精打采地开口:“抱歉南城,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为什么去夜店?” 容南城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面前,动作粗暴到了极点。 “郁莘岚你是有多寂寞,一天不钓凯子你不爽是么?” “你可以去查监控,我今天晚上只是跟柔柔一起喝了几杯酒。” 即使是被他误会,郁莘岚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解释的时候也是不疾不徐的,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他如何生气,她都可以保持淡定。 在这段关系里,永远是他容南城单方面失去理智。 “以后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去夜店。” 容南城松开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掏出一支烟来点燃,暴躁地吸了几口。 郁莘岚瞥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双手贴上他的眉心,轻轻地摁着。 “别生气了,以后我不会再去夜店了,喝酒会找个安静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丝温度。 “和你维持这段关系的时候,我不会和其他男人怎么样的,你可以放心。” 容南城抓住她的手,拒绝接受她的按摩服务,他睁开眼,冷冷地睇着她:“怎么?酒醒了又空虚了。” “真的有一点呢。”郁莘岚撩了一把头发,笑得妩媚,“要不我们做吧?南城,我会让你舒服的……” “你他/妈给我滚。”容南城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郁莘岚的后背磕到了茶几上,尖锐的痛感让她眼前发黑,可她还是撑着最后一点儿力气站起来了。 起来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卧室,留下容南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 …… 十分钟后,容南城耐不住,给江蕴打了一通电话。 刚才他推得那一下特别用力,郁莘岚的后背撞在茶几的角上,肯定很疼。 她身上细皮嫩肉的,他平时稍微用力掐一下都能留下印子,刚才那种情况,她一定伤得很严重。 江蕴和容南城住在一个小区,打电话不到五分钟,他就拎着东西赶过来了。 江蕴进门之后忍不住调侃:“我发现,我现在已经成你和老傅的私人医生了。” “哦不对,应该是你们女人私人医生。” 江蕴看着容南城这样子,就知道没好事儿。 “她在卧室,你进去看眼吧。”容南城点了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刚后背撞到茶几的角了,看她那样子好像挺疼的。” “是又挑战新花样了么。”江蕴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 容南城白了江蕴一眼,“你烦不烦,让你看病你就看病,话怎么那么多呢。” 江蕴进去卧室的时候,郁莘岚刚换好睡衣,正准备去洗澡。 江蕴还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就被冲进来的容南城推到了一边。 容南城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扔在郁莘岚身上,没好气地说:“穿衣服,你是多喜欢被男人看?” “我说,南城——”江蕴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她看病也得脱/衣服的。” “我给她脱,你赶紧看。”容南城把郁莘岚摁到床上,一把撩起她的睡衣。 她后背上一大片黑紫色的淤青,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江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就纳闷了,他身边这几个朋友怎么个个都是暴力狂? 一个个把自己女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每次都得他收拾烂摊子—— “江医生,没什么事儿,不疼。”郁莘岚笑着和江蕴解释:“是南城他太担心我、小题大做了。” “吃点儿消炎药吧,还有这个药膏记得每天洗完澡涂一次。” 江蕴从箱子里拿了一盒消炎药还有一管药膏的放在床头柜上。 他看了容南城一眼,“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我送你。” 容南城起身,跟着江蕴一起离开卧室。 ------------ 017、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一更】 来到客厅,江蕴压低了声音对容南城说:“不是挺乖的么,怎么你就是不满意呢。” “江蕴,你不懂。”容南城的表情有些凝重,“我要的不是听话的女人,是属于我的女人。” “得,我不跟你废话了。”江蕴冲他摆摆手,“进去给她上药吧,我回去了。” 将江蕴送走后,容南城再次回到卧室,他进去的时候,郁莘岚已经去浴室洗澡了。 容南城有些暴躁,坐在床上等她出来。 刚才江蕴说她很乖,是啊,她真的很乖。 不吵不闹,哪怕被他弄伤了,还在别人面前为他说话。 世界上绝对没有比她更合格的情人了。 …… 郁莘岚洗完澡出来,看到容南城坐在床上,有些意外。 “南城?”郁莘岚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容南城瞥了她一眼,冷声吩咐:“过来,脱了衣服趴床上。” “嗯。”郁莘岚没有扭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话地脱/下睡衣趴到了床上。 容南城看着她后背上的伤口,心里堵得慌。 他把江蕴留下来的药膏打开,从抽屉里取了几支棉花棒,动作笨拙地给她上药。 郁莘岚趴在床上,感受到容南城的动作之后,嘴角微微上扬。 上完药之后,她起身,用力抱住他,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南城。” “睡觉。” 容南城冷淡地推开她,留下两个字,便转身离开。 ** 人生中第一次酩酊大醉之后,季柔终于见识到了酒精的威力。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她浑身都要散架了,头痛欲裂,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 看到睡在身边的男人,她大概也猜得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柔抬起手来揉了揉脑袋,却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 正发呆的时候,男人有力的双臂环住了她的腰肢。 季柔回过头,对上傅景嗣的眼睛,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傅景嗣的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季柔依然被他问得心慌。 “昨天心情不好……第一次喝。”季柔老实交代。 傅景嗣盯着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工作的时候出了错,给大家添了麻烦。”季柔的声音越来越低。 “只是因为这个?”傅景嗣摸着她的耳垂,若有所思:“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 季柔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她早就听别人说过,酒后吐真言这种事情是真实存在的,难道她昨天晚上,对着傅景嗣说了什么话么—— “傅、傅叔,喝多了说的话,你不要介意哦。”季柔扯了扯嘴角,苦笑。 傅景嗣的表情逐渐变冷,他就那么看着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季柔被他盯得心慌,一把推开他,“我起床了。” 傅景嗣看着季柔走进卫生间,之后,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皱眉,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傅先生,是我。”电话那边,姜薇一上来就自报家门。 傅景嗣“嗯”了一声,问她:“有事么?” “今天晚上是我爷爷的寿宴,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姜薇笑着问他:“你在家么?我买了一条领带,想给你送过去。” “不用。”傅景嗣拒绝她的提议,“到时候再送我就行了。” “那好吧——”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姜薇并没有继续坚持。 她很清楚地知道,跟傅景嗣这样的男人相处,是需要耐心和技巧的。 如果不听话,只会被他pass掉。 ------------ 018、你叔叔要订婚了? 【二更】 姜家老爷子的晚宴在洛城的某家五星级酒店举行,洛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到了。 当姜薇挽着傅景嗣的胳膊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目光都移到了他们身上。 之前就有传言说姜薇和傅景嗣关系匪浅,今天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现,就等于亲自出面承认了。 一个是名门之后,一个是商界翘楚。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如果真的成了,也算是洛城的一段佳话了。 …… 傅毅和姜老头坐在一起,看着手挽手走过来的两个晚辈,乐得开了花。 “薇薇真有气质,我家那臭小子能找到这样的老婆,绝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景嗣青年才俊,能跟他在一起是我家丫头的福气。” “得了,咱俩也甭互相吹捧了,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别整这些虚的。” 宾客全部就坐之后,姜老上前致辞,表达完对大家的感谢之后,他将话锋转到了姜薇和傅景嗣身上。 “今天我们老姜家可以说是双喜临门,跟各位亲朋好友分享一个好消息,鄙人的孙女姜薇,和景嗣一拍即合,马上就要订婚了。” 姜老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傅景嗣的脸色阴沉无比。 姜薇偷偷瞄了他一眼,有些心慌。 “景嗣,我也不知道爷爷他怎么突然提这个,要不等会儿我去解释一下吧。”姜薇晃了晃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态度。 傅景嗣摇了摇头,“不用,反正迟早都要宣布。” 在答应傅毅娶姜薇为妻的时候,傅景嗣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早与晚的区别而已。 他迟早都要结婚的,而且,和别的女人比起来,姜薇的确算是比较理想的对象。 她聪明、知进退,应该是所有男人都想找的那种类型。 傅景嗣对她没有好感,但也不讨厌。 ** 晚上,季柔和林苒一起出门吃火锅,点完菜之后,林苒这个网瘾少女拿起手机看八卦。 只一眼,就看到了傅景嗣和姜薇订婚的消息。 “我靠,柔柔,你叔叔要订婚了?” 听到“订婚”两个字,季柔心里咯噔一下,手心渗出了薄汗。 她攥紧拳头,艰涩地开口:“什么?” “这个……半个小时以前的新闻,你自己看看吧。”林苒把手机递给季柔。 季柔接过手机,目光呆滞地盯着屏幕上的新闻,指尖发颤。 新闻里有配图,是傅景嗣和姜薇的照片。 他们两个人手挽着手,看起来很般配,姜薇落落大方,傅景嗣脸上挂着微笑。 有一张是他们两个人说悄悄话的照片,姜薇凑在他耳边,他听得很认真,嘴角还微微上扬,很甜蜜。 每看一眼,都像自虐。可是,她的视线怎么都移不开。 “柔柔,柔柔?” 林苒被季柔的反应吓到了,她抬起手来在她眼前挥了挥。 季柔回过神来之后,把手机还给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她吸了吸鼻子,笑着对林苒说:“没事儿,就是有些惊讶。他之前没提过。” 林苒仔细观察着季柔的表情,她干咳了一声,对她说:“柔柔,你有没有发现,你对你叔叔的感情……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 019、傅叔,你放过我吧。 【三更】 季柔低着头不说话。 “……柔柔,你是不是喜欢他?”林苒沉不住气,到底还是问出来了。 “苒苒,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季柔抬头看着她,眼眶红红的,声音哽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季柔并不是一个喜欢向别人倾诉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看到那条新闻,她可能这辈子都不对林苒说自己和傅景嗣的那些事儿。 花了半个多小时,季柔终于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和林苒说完了。 林苒听完之后,情绪十分激动,她将筷子摔到一边,气愤地说:“他就是个渣男,亏我还以为他对你挺好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柔柔,你别跟他一起生活了,搬出来跟我一块儿住吧。” 身为朋友,林苒无法接受季柔受这么大的委屈。 傅景嗣那种男人,本身就不是普通女人能驾驭的,季柔这种性格,呆在他身边只会被吃得死死的。 “谢谢你,苒苒。”林苒的关心让季柔很是动容,她做了个深呼吸,说:“我先去你那边住几天……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 “有什么可想的?你就直接说你有男朋友了呗,你都二十了,就算他是你监护人也管不着你啊,如果他再欺负你,你就报警!”林苒义愤填膺地说。 ** 推杯换盏一整晚,傅景嗣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 家里漆黑一片,他沉着脸上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季柔的身影。 傅景嗣拿出手机来,拨她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好,真好,昨天晚上到夜店喝酒,今天晚上又关机、夜不归宿,她可真长本事了。 …… 季柔连着消失了两个晚上,周一,傅景嗣终于在公司里见到了她。 傅景嗣平时很少来斐然这边,这天早上却破天荒地站在办公室里等了好几分钟。 季柔刚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傅景嗣的身影,她刚想躲开,就被他拽出了办公室。 之后,办公室炸锅了。 “什么情况啊?boss今天来办公室是等她的?那小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难道是傅总养在外面的小三小四?” “也有可能啊,现在男人都喜欢女学生嘛。” “噢,怪不得她跟郁莘岚关系好啊,原来是物以类聚。” 说着说着,话题又来到了郁莘岚身上。 面对她们的嘲讽,郁莘岚表现得很淡定。 从椅子上起来,拿着策划案准备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刻意停下来,笑着看了看办公室的人。 “听说,背后嚼舌根的女人会越长越丑呢。” “你——” …… 傅景嗣拖着季柔走到电梯前,电梯门开之后,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季柔的头不小心撞到了电梯壁,她疼得不行,抬手捂住头。 转眼间,男人的身子已经贴上来,将她堵在原地。 “欠收拾了,嗯?”傅景嗣捏住她的下巴,目光阴鸷。 “……” “夜不归宿,真是长本事了。” “傅叔,我已经成年了。”季柔看着他的眼,说得无比诚恳:“我很感谢你把我养这么大,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替我选择一切。” 见傅景嗣不说话,季柔继续:“傅叔,你已经有未婚妻了,我求你了,放过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 020、被我惯坏了,就没有别的男人喜欢你了。 【一更】 傅景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电梯已经到了指定的楼层。 他拉着季柔走出电梯,来到办公室。 关上门之后,傅景嗣用双臂圈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走到沙发前坐下。 季柔被他摁在腿上,两个人面对面,气氛暧昧不明。 季柔受不了这样的对视,坚持了几十秒就别过了头。 傅景嗣成心不让她痛快,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 “生我的气了?”傅景嗣的语气有些无奈。 “……没有。”季柔目光躲闪,酸酸地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没有资格生傅叔的气。” “都这样了,还说没有生气?” 傅景嗣摸摸她的脸蛋儿,动作温柔到了极致。 他眼底的柔情和清浅的笑意,仿佛一个漩涡,只一眼,就足以让人弥足深陷。 “傅叔,我真的没有生气。”季柔强压下内心的悸动,她低头看着他的无名指,若有所思地说:“你总有一天要结婚的,我知道。” “所以,问都不问,就给我判了死刑……是这样么?”傅景嗣叹息一声,“傻姑娘。” 季柔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傅景嗣摁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黑发—— 这种属于情侣之间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她很想哭。 有那么一瞬间,季柔很想抓住他的手腕问他: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傅景嗣主动开口向她解释了姜薇的事情。 “之前和你说过了,她是老头找的孙媳妇。” 怀里的身体一僵,傅景嗣连忙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以示安抚。 “但是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季柔,你懂么?” “傅叔,我——” 傅景嗣打断她的话,沉声向她保证:“给我些时间,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娶她。” “……” 季柔抬头看着他,眼睛瞪得很大。 傅景嗣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道:“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以后有什么不痛快直接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傅景嗣抓着她的手摁在胸口处,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柔柔,你可以无理取闹,我会惯着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季柔搂住他的脖子,“傅叔,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傅景嗣勾勾嘴角:“惯坏了好,惯坏了,就没有别的男人敢喜欢你了,你说对不对?” “噢。”季柔撇嘴,“原来傅叔也会甜言蜜语啊。” “你不喜欢?”傅景嗣捧着她的脸,笑着调侃她:“口是心非的小姑娘,不乖。” ** 从傅景嗣办公室出来之后,季柔脸上的微笑就没消失过,这一整天,只要想到傅景嗣,她就会傻笑。 原来人们说的是真的,恋爱之后,人的智商是会降低的。 郁莘岚看季柔盯着文件傻笑的样子,恍惚间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当初,她也是这样,只要想起那个男人,就会不受控制地傻笑。 她无条件地相信他,最后—— “看样子你心情很好。”郁莘岚问季柔,“跟傅总和好了?” 郁莘岚突然这么问,季柔难免有些害羞,她红着脸反问她:“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你脸上写着两个字——”郁莘岚腾出一只手来,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顿:“思、春。” “……啊?”听到这两个字儿,季柔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季柔一整天都是这样的状态。 下班之前,她收到了傅景嗣发来的短信,很简单的四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他说:下班等我。 季柔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笑得眼睛都弯了。 五点半,公司准时下班,季柔收拾好东西,背着背包去停车场等他。 傅景嗣下班的时候临时有些事情处理,季柔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他下楼。 傅景嗣总是穿黑色的西装,哪怕是夏天,他也把自己捂得很严实,看起来很严肃。 季柔远远地看着他,看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来,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 和傅景嗣相处这么长时间,季柔第一次有谈恋爱的感觉。 傅景嗣走到季柔面前,停下来,抬起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等很久了?” 季柔呆呆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这么好看?”傅景嗣压低声音调戏她:“如果你能在床上这么看我,我一定会很高兴——” ------------ 021、季柔,你这个妖精。 【二更】 季柔被傅景嗣逗得红了脸,她低下头小声地说:“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啊。” “嗯?”傅景嗣来了兴致,弯下腰旺她嘴边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季柔躲开他,适时地转移话题:“……我说我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说完这句话,她很自觉地上了车,并且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傅景嗣笑着跟上去,上车之后,他问季柔:“想吃什么?” “我们回家随便吃点儿就好啦。”季柔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傅叔,你会做饭么?” “不会。”傅景嗣回答得很干脆。 他的确是不会做饭,也很少在家里吃饭。 父母走得早,他一直跟傅毅在一起生活,学生时代念的寄宿学校,大学毕业之后工作越来越忙,哪里有时间在家里吃东西。 “噢,好吧。” 听他这么说,季柔多少还是有些失望……她很想吃他做的饭呢。 ** 和傅景嗣在一起的这个暑假,是季柔一生中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假期。 她总是会跟林苒说自己和傅景嗣相处的各种细节,林苒听得都不耐烦了,每次都说她没出息。 很快就到了开学日,回学校报到之后,季柔拉着林苒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坐着聊天。 刚坐下来,季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林苒打断了。 林苒举起双手,一脸无奈:“我的小祖宗,别再跟我说你傅叔了,我都要听吐了。” “我没有要说他,你干嘛这么嫌弃嘛。”季柔作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苒苒,你是不是觉得我忽视你了?” “噗——”林苒一个没忍住喷了,她捂着胸口,“季柔你够了,你再这样我马上就走。” 收到警告之后,季柔马上恢复正常:“……” 林苒看着季柔的眼神和小表情,由衷地感叹:“季柔,你丫真是天生的妖精,怪不得你傅叔被你迷得团团转。” 客观来说,季柔的长相并没有达到让人惊艳的境界,她脸上有婴儿肥,眼睛圆圆的,鼻头和嘴巴看着也是圆嘟嘟的,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但是,她的这张脸和她的行为举止搭配在一起,真是把人勾得不要不要的。 季柔听林苒这么说,不由得想起来傅景嗣经常咬着她的耳朵说的那几个词儿,脸颊发烫。 她托着下巴,好奇地问林苒:“你们为什么这么说?我到底哪里像?” “你们?”林苒迅速地捕捉到了重点,她摸着下巴,眯着眼:“难道你傅叔也喜欢叫你小妖精?啧啧啧——” “他不叫这个……”季柔不好意思地说:“他有点喜欢骂人。” 林苒常年在pub工作,也算老司机了,季柔说完之后,她立马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林苒一本正经地跟季柔解释:“宝贝儿,那个不叫骂人,那叫情趣,情趣你懂不懂啊?” “……他也是这么说的。”季柔舔了舔嘴唇,“我有点接受不来。” “唔,我还是挺好奇的,他都怎么叫你的?”林苒决定八卦到底,“小骚/货?小荡/妇?” 季柔捂着脸,各种难为情,“苒苒你别问了,我不好意思说啊。” “看来老男人都一个样儿。”林苒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若有思:“dirtytalk什么的,各种不要脸。” ……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季柔都在和林苒聊这个事情,两个小姑娘聊得面红耳赤,各种羞耻。 ** 叶琛最近跟一个女大学生走得很近。 今天送她去学校报道,她吵着要来甜品店,叶琛勉为其难跟着她一块儿来了。 来之前,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能在这边遇到季柔。 她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坐在角落里,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看起来聊得很嗨,远远地就能瞧见她脸上的红晕。 叶琛直勾勾地盯着她,视线灼热。 跟在他身边的女学生看到他盯着别人看,有些不开心,“亲爱的,你再这么盯着别的女人看,我要生气了哦。” “是么。”叶琛收回视线,他捏着面前女人的下巴,笑得温柔,“那就滚蛋吧。” ------------ 022、你不想知道他爱过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么? 【一更】 “是么。”叶琛收回视线,他捏着面前女人的下巴,笑得温柔,“那就滚蛋吧。” 说罢,一把将她推开,丝毫不念旧情。 女学生噙着眼泪的看了他一会儿,之后就哭着离开了。 叶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朝着季柔的方向走去。 …… “好久不见。” 叶琛很自然地坐到季柔身边的空位置上,还一边笑着跟她打招呼,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似的。 季柔对叶琛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看到他之后,她脸上的笑立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戒备。 “你就这么讨厌我?”季柔的变化,叶琛都看在眼里。 “我们不熟,你别坐我旁边。”季柔的态度很强硬。 “没事儿,不熟可以变熟。你不是老傅的人么,我和老傅是好兄弟。” 叶琛和季柔说话的态度特别好,以至于林苒都觉得他人还不错。 “柔啊,你别激动。”林苒试图劝劝她。 “苒苒,我们走吧,我跟他没什么可说的。” 季柔是真的不喜欢叶琛,总觉得他这个人阴暗得很,而且他又跟傅景嗣有过节,她还是离他远一点儿比较安全。 季柔的排斥,让叶琛想到了当年的白浣之。 白浣之和傅景嗣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只要看到他就躲,能躲多远躲多远。 她的眼里就只有傅景嗣一个人,他为她做的那些事儿,她根本就看不见。 现在的季柔,跟曾经的白浣之一模一样。 呵,傅景嗣那种不解风情又死板的人,到底哪里值得她们这么喜欢? 一个个不要命了也得跟着他—— “季柔,让你朋友先走,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叶琛拽住季柔的胳膊,不肯放她走。 “我跟你没那么熟,你放开我。”季柔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就是甩不开他。 就在她剧烈挣扎的时候,叶琛突然问她:“你不想知道傅景嗣之前的感情生活?你不想知道他爱过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叶琛问得这两个问题,每一个都直击她的软肋。 的确,她对傅景嗣曾经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只是一直都没有勇气问他。 她知道他曾经真心爱过一个女人,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浣之,仅此而已。 更深层次的信息,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不敢问。 季柔思考了几分钟之后,看向对面的林苒。 “苒苒,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聊一会儿。” “哦,那你注意安全。”林苒看了眼叶琛手上的动作,有些担心,但是她又不好干涉季柔的选择,只能告诉她:“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似乎是看出了林苒的顾虑,叶琛大大方方地对她做出保证。 ** 林苒离开后,叶琛带着季柔来到了一栋空荡荡的别墅里。 别墅里光线不好,凉飕飕的,季柔刚一进去就冻得打了个激灵。 她的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叶琛的眼,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她身上。 被陌生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季柔很是不适应,她将外套脱下来,“不用了,我不习惯,谢谢。” “没下药,放心。”叶琛再次把外套给她披上,“这里冷,不披件衣服会感冒。” “……” 季柔看叶琛态度这么诚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跟着他来到顶楼。 顶楼只有一个房间,进去之后,满墙都是女人的照片。 房间很宽敞,有两张很大的双人床,纯白色的床单上纤尘不染,一看就是被人收拾过的。 叶琛走到床边,躺下。 他闭上眼睛,将鼻尖贴在床单上,深呼吸。 季柔看着他有些反常的行为,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叶琛发声了。 他问:“她漂亮么?” ------------ 023、是傅景嗣把你当傻子。 【二更】 季柔扫了一眼墙壁上的照片,“嗯,很漂亮……像仙女。” 她没有谄媚,没有迎合,只是实话实说。 照片上的女人是真的很美,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夸情敌夸得这么走心,亏你还是女人。”叶琛被季柔逗笑了。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墙壁前停下来,一只手摸着照片上的人,眼底写满了温柔。 “你是说,她——” “白浣之。傅景嗣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叶琛悠悠地抛出一剂重磅炸弹,他站在不远处,亲眼看到季柔的脸一点一点变白。 叶琛笑着走到到她面前,“你说……如果白浣之回来,傅景嗣还要不要你?”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 季柔攥紧拳头,强忍着眼泪转过身:“照片看完了,我走了。” “害怕了?”叶琛拉住她的胳膊,不肯让她走。 “季柔,你是对自己没信心么?” “你放开我。”季柔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叶琛拉着她不松手,她就只能口不择言地激他:“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他们都分手这么久了,你还是一个人单相思——” “分手?”叶琛被她逗笑了:“季柔,你真以为他们分手了?” “……” “白浣之这么多年一直在伦敦,因为傅老爷子不喜欢她,所以傅景嗣把她送去那边生活。” 叶琛一只手勾起季柔的下巴,笑着问她:“你跟傅景嗣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最喜欢去哪里出差吧?” 季柔的心不断地往下沉,脸色越来越白。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下唇已经破了皮。 傅景嗣平均每三个月去一趟伦敦,她清楚得很。 哪怕是他们相处得最融洽的这几个月,他也没有断过。 八月十几号的时候,他刚去过一趟伦敦。 他说,伦敦分公司有新的业务,他必须过去处理—— “季柔,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叶琛看着她眼睛,咄咄逼人,“如果不是因为爱,傅景嗣会管白浣之的闲事么?” “够了!” 这一声,季柔喊得破了音,眼泪也应声落下。 她抬起手用力抹了一把眼泪,“你以为你说我就会信么?叶先生,你不要把我当傻子——” “是我把你当傻子还是傅景嗣把你当傻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叶琛的声音始终是这么平静,不管季柔说多么过分的话,他都不生气。 “季柔,你可以认为我在挑拨你们的关系,也可以认为我嫉妒他,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 “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傅景嗣是个什么样的人。” ** 从别墅跑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季柔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耳边不停回响着叶琛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她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动作,也被她吓了一跳。 上车没一会儿,季柔的手机就响了。 她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那个名字,心情无比沉重。 用力地捶了几下胸口,季柔才敢接听电话。 “在哪里?”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 “在回去的路上。”季柔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今天跟苒苒一起出去吃饭了,所以有点晚了。” “嗯,知道了。”傅景嗣并没有听出来她的不对劲,“我在家里等你,路上小心。” “嗯,很快就回去了。” …… 半个小时后,季柔终于回了家。 刚刚踏进家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景嗣。 季柔和他对视了几秒钟,然后迅速收回视线,转过身去换鞋。 换好鞋以后,季柔没有回头看傅景嗣一眼,转身准备上楼。 傅景嗣哪里能忍受别人无视他这么长时间,他直接出声,叫住她。 “站住。” 他的声音有些冷,季柔听了之后,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傅叔,我有点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傅景嗣已经来到她身后,强行让她转过身。 他的眼底带着薄怒,“季柔,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就这个态度?” ------------ 024、他可以为了白浣之跟老爷子对着干。 【一更】 一句话还没说完,傅景嗣已经来到她身后,强行让她转过身。 他的眼底带着薄怒,“季柔,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就这个态度?” “我没有求你等我,你可以不等的。”季柔的声音又哑又涩:“傅叔,我今天真的很累,想休息。” “你又发什么神经,嗯?” 傅景嗣将掌心贴上她腰,重重地捏了一把。 “不要碰我——”季柔又疼又痒,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她的力气对傅景嗣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他继续手上的动作,“我哪句话惹到你了?说出来。” 身体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密接触,他有心撩/拨的前提下,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 越是这样,季柔就越替自己悲哀。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被他握得死死的,任他支配。 ……… 季柔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傅景嗣停下动作看着她,叹息。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一个人赌什么气?” “我没事。”季柔吸了吸鼻子,“可能是例假快来了,情绪不太稳定。” “真的?” 傅景嗣显然不怎么相信这个理由,问问题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真的。”季柔朝他点点头,“过了这几天就好了,呃……你不要……” “真的不想要?”傅景嗣贴在她耳边,声音带着笑:“那我停下来,嗯?” 说完这句话,傅景嗣就真的停了下来。 他没有再说话,走到茶几前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他这么停下来,季柔自然是不好受。 若是平时,她肯定会可怜兮兮地跑去讨好他,求他继续。 但是今天,她真的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她宁愿一个人承受接下来几个小时的空虚,也不愿意回头跟他多说一句话。 …… 季柔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她特意留了个心眼儿,进到卧室之后,把房门反锁好,才去换衣服、洗澡。 站在花洒下,季柔又想起了叶琛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上次在pub,他对你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他喜欢你,绝对不会那么对你。” “当初傅景嗣跟白浣之在一起的时候,根本舍不得对她动粗。” “你应该知道傅景嗣多听他爷爷的话,老爷子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但是,白浣之是例外。” “他可以为了白浣之和老爷子对着干。” “就拿他和姜薇订婚的事情说——他一定跟你说,这是他爷爷的意思,没有办法忤逆,对吧?季柔,你真够傻的,如果他真有那么喜欢你,不管谁逼他、怎么逼他,他都不会娶别人。” ——叶琛的话就像逃不开的魔咒,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 季柔捂着脑袋,眼泪和热水混在一起,冲在浴室的地板上。 一个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季柔的眼睛已经肿得不像话了。 插上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之后,季柔将房间的灯关掉,摸着黑上了床,钻到被子里,用夏凉被蒙住脑袋。 ** 楼下,傅景嗣坐在沙发前抽烟。从季柔上楼到现在,已经抽了将近一盒了。 他心情很烦躁。 原本以为,季柔这种不谙世事的姑娘,只要稍微哄一哄就能完全掌握,现在看来,是他小瞧了她。 当初究竟为什么把她带在身边养着,他也说不清楚。 他只是觉得,虽然季家已经落败,但是他依然需要提醒自己:那些是非恩怨,绝不能忘。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让她保留原本的姓氏。本以为这样就能提醒自己,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留她在身边,最后搅乱的却是自己的心。 ------------ 025、傅总,白小姐这边出了点儿状况。 【二更】 虽然季柔是傅景嗣养大的,但是他们俩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他工作忙,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保姆在照顾她,只有学校请家长的时候,他才会稍微了解一下她的学习情况。 傅景嗣算了算,上一次被季柔的老师喊去学校的时候,她还在念高中。 小姑娘一直很怕他,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哪怕他们的关系已经变了质,她还是怕他。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一个这么怕他的小姑娘跟他发脾气、闹别扭。 连着抽了一盒烟,傅景嗣心头的暴躁却没有平复多少,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起身上楼。 站在季柔的卧室门口,傅景嗣习惯性地去拧门把,却发现门被她反锁了。 他皱着眉敲了几下门,“柔柔,睡了么?” 里面没有回应,傅景嗣想她可能是睡着了,也没有再打扰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刚回去没多久,余森就来了电话。 “傅总,白小姐这边出了点儿状况。” 电话那头,余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 最近老爷子的人盯傅景嗣盯得很紧,他只能派余森去伦敦处理那边的事情。 在公司,余森是他最信任的人,他遇事从来都是不慌不忙的,很少听他这么着急。 “她怎么了?”傅景嗣脸色很难看。 “小小姐昨天晚上发烧住院了,今天检查结果出来,是急性白血病,白小姐接受不了现实,情绪不太好——” 余森看着病床上刚刚打完镇定剂的女人,愁容满面。 从孩子生病住院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念叨着傅景嗣,余森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跟傅景嗣说明情况。 傅景嗣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化这个消息,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都不稳了:“确诊了,是么?” “是……”余森叹息,“医生提供了几条治疗意见,这些事情还是您和白小姐商量一下比较稳妥,毕竟你们才是孩子的监护人。” 傅景嗣应了一声,之后又问余森:“她怎么样了?” 跟了傅景嗣这么多年,余森和他已经有了一种默契,有些人,不需要提名字,也能迅速反应过来。 “白小姐情绪太激动了,我们谁都没办法,医生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下来,现在还没有醒。” 余森停顿了一下,试探性地告诉他:“傅总,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以后不要随便给她打镇定剂。”傅景嗣说,“我现在订机票过去,医院地址发给我。” “好,您路上小心。” …… 傅景嗣订了一张凌晨飞伦敦的机票,随便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匆匆忙忙赶到机场。 季柔恍惚间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只当他是起夜,并没有在意。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才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他昨天晚上扔的烟头。 季柔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那边提示已关机。 挂掉电话,她给傅景嗣发了一条短信。 ——你在哪里? 这条短信发出去很多天都没有收到回复。 ** 英国伦敦,深夜。 傅景嗣拉着行李箱来到病房的时候,白浣之正在哄沫沫吃药,沫沫本来在哭的,看到傅景嗣之后立马露了笑脸。 “爸爸,沫沫好想你——” 傅景嗣将行李箱放下,走到病床前,将沫沫抱到腿上,笑着哄她:“沫沫乖,先把药吃了。” ------------ 026、她给别人生了孩子,还缠着你不放。 【三更】 沫沫一向都很听傅景嗣的话,有他哄着,很快就把药吃完了。 “爸爸,你这次会住多久呀?” 沫沫赖在傅景嗣怀里撒娇,小手拉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看你表现啊。”傅景嗣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果你听话,我就多呆几天。” “嗯嗯,我一定会听话哒。”沫沫一脸坚定地朝他点头。 从傅景嗣进门到现在,白浣之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 她坐在旁边,看着他抱着沫沫和她互动的场景,脑袋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如果他是沫沫的爸爸,那该多好。 傅景嗣抱着沫沫哄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将视线转向白浣之。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跟我出去一趟。” 白浣之点点头,跟在傅景嗣身后走出病房。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一前一后走到了楼下。 停下脚步后,傅景嗣低头看着白浣之,问:“有打算了么?” “……还没有。”白浣之低着头,眼前一片模糊,“医生说,我再要一个孩子,沫沫才能活下去。傅景嗣,我快崩溃了你知道么。” 听到她的抽泣声,傅景嗣胸口憋得慌,他伸出手,将她搂到怀里,以示安抚。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治好沫沫的。” “傅景嗣你别安慰我了,我不是小孩子。”白浣之自嘲地笑笑,“除非我再去找他生一个孩子,否则沫沫就会离开我。” “浣之,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傅景嗣叹了口气,对她说:“这件事交给我,我来解决。” 白浣之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沫沫今年六岁,白浣之二十一岁那年就生下了她,今年她已经二十七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伦敦呆了六年,她已经不再年轻。 当初的生沫沫的时候大出血,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很有可能要不了二胎。 白浣之从来没想过要第二个孩子,她甚至觉得,她的生命里只要有沫沫就圆满了。 如今沫沫得了这种病,她的世界完全塌了—— ** 傅景嗣在伦敦呆了两天就急匆匆回到了洛城。 刚下飞机,老爷子的电话就来了,傅景嗣接起来,那边只说了一句“一个小时内回老宅”,就挂断了。 他的消息还真够精准的,卡点儿卡得正好。 一个小时后,傅景嗣回到老宅,刚一进门,傅毅就笑着问他:“又去伦敦出差了?” “不是。”傅景嗣这次也没有含糊,直接跟他说了实话:“我去看她和孩子了。” “呸!”傅毅这个暴脾气彻底被激起来了,他指着傅景嗣,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那是你的孩子么?她给别人生了孩子,都这么多年了,还缠着你不放,你觉得她图你什么?” “爷爷,她没有图我什么。”这是傅景嗣第一次和他解释当年的事情,“以前发生的事情,责任在我,她也是受害者。现在我跟她只是朋友。” “我已经答应和姜薇结婚,就绝对不会食言。”傅景嗣向傅毅承诺。 “那季柔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傅毅淡淡地笑着,“你跟她的那些事情,早就有人跟我说过了,我没提不代表我不知道。” “爷爷,我说过了,养着她只是因为她是季家的女儿。”傅景嗣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和傅毅对视。 “好,你记得就好。”傅毅满意地点点头。“你想怎么处理她都行,我不会干涉——当然,前提是她不会影响你和姜薇的关系。” “……” 傅毅长叹:“景嗣啊,我不希望季柔变成第二个白浣之,你懂我的意思么?” 傅景嗣点了点头,“爷爷,我懂。” ------------ 027、“去哪里了,嗯?” 【一更】 季柔心不在焉地从学校走出来,看到叶琛的身影之后,她瞬间清醒了,下意识地就想绕开她。 叶琛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趁着她路过的时候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 季柔恼火:“你干什么?” “女孩子,说话要温柔一点哦。”叶琛完全不接招,依旧笑得开心。 季柔现在看到叶琛,就会想起傅景嗣和白浣之的那些事情,再加上她这几天完全联系不到傅景嗣……情绪暴躁到了极点,基本处于一点就燃的状态。 “我们很熟么?”季柔翻了个白眼,“叶先生,你再骚/扰我,我会报警。” “呵呵,报警——” 叶琛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他动作粗暴地捏起季柔的下巴,“索性我就把这个罪名坐实了,先上了你再说。” 说完,他就低头啃上她的嘴唇,一只手卡着她的脖子,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 他吻得很粗暴,季柔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她又疼又害怕,浑身发/颤。 叶琛这个人阴晴不定的,发起飙的样子比傅景嗣还可怕。 这还是在学校门口,如果被熟人看到了,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 季柔越想越着急,眼泪唰地一下就涌出来了,全部滴在了叶琛的脸上。 叶琛感觉到脸上的湿意后,终于恢复理智。 他松开季柔,带着她上了车。 上车之后,叶琛拿了湿巾和纸巾放到她腿上,“自己擦一擦吧。” 季柔看到他的手伸过来,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叶琛无奈地耸耸肩:“放心,我保证不乱动你了。刚才是我犯浑了,先跟你道个歉。” 季柔没理他,抽了一张湿巾狠狠地在嘴上抹了几下,转手又去拿纸巾擦嘴。 叶琛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失笑:“你是有嫌弃我,别的女人求着我亲,我都不亲呢。” “谁脑子不好使啊,求着你亲?” 季柔把用过的纸揉成一个团子朝叶琛砸过去,“你离我远点儿,我讨厌你!” 叶琛本来能躲开的,但他没有躲。 他就那么停在原地,等着那个纸团子砸到自己脸上。 之后,他笑问她:“解气了没?没有的话继续砸也可以。” 无聊—— 季柔吸了吸鼻子,没再跟他说话。 ** 晚上,季柔是被叶琛送回家的。 下车之后,她象征性地和叶琛说了句“再见”,便转身小跑着进了门。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傅景嗣。 季柔被他阴森森的目光看得发憷,一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头,怎么都说不出来。 傅景嗣从老宅出来之后,饭都没来得及吃,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原本以为一进门就能看到她,谁知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客厅。 给她打电话,无人接听,发短信也不回。 他焦头烂额地等了半个多小时,却看到叶琛送她回家的场景。 “去哪里了,嗯?” 傅景嗣缓缓地走近她,步步紧逼,直到她贴着门板无处可躲,他才停下来。 冰凉的指尖掠过她的脖颈,在她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子。 傅景嗣在生气。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季柔忍不住笑了。 她抬眼,毫不畏惧地看着他,声音轻柔:“傅叔,同样的问题,我也正要问你呢。这几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 028、不哭了柔柔,傅叔跟你道歉。 【二更】 她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张一合,傅景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嘴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的嘴唇是肿的,下嘴唇还有被咬破的印子。 再看看她红得不正常的脸蛋儿,活脱脱就是刚刚被蹂/躏过的模样。 “你让他亲你了?” 傅景嗣用手指摸着她的唇瓣,声音轻得快要听不到了:“季柔,你在跟我赌气?” “对啊,我是让他亲了。” 季柔承认得很痛快,她挑衅地看着他:“反正我的初吻已经没了,被你一个人亲和被很多人亲有什么区别呢。” “闭嘴。”傅景嗣暴怒,“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嗯?” “傅景嗣你才应该闭嘴——”季柔眼眶湿润,眼底蓄满泪水。 她保持原来的姿势和他对视:“是你先一声不吭消失三天的,是你先不接电话不回短信的,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我吗?在你心里,我只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开心了逗一逗,不开心就一脚踢开——” “……” 看她哭,傅景嗣心头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在你不相信我的前提下,凭什么要求我无条件信任你?” 季柔将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都跟他说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傅景嗣,你松开我,你……” 最后几个字,因为他的一个拥抱,卡在了喉咙里。 傅景嗣伸出手,讲面前的小姑娘搂到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摸着她的后背,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是我错了,不该让你受委屈,不哭了柔柔,傅叔跟你道歉,嗯?” “公司临时有事情,我这几天忙着处理工作,忘记跟你说了,以后我会注意,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尾音上挑,像极了长辈哄小孩子。 季柔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处,闷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这样哄我……” “你不是么。”傅景嗣无奈地揉揉她的脑袋,“动不动就哭,就是小孩。” “是因为你凶我……”季柔不依不饶,“你凶我我才哭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傅景嗣用下巴蹭蹭她,一脸纵容:“以后再也不凶你了,嗯?” “也不要一声不吭丢下我……”季柔闭上眼睛,“我会害怕的,傅叔。” 傅景嗣点点头,“好,都听你的。以后就按你说的来,这件事情我们翻篇了,好么?” 季柔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是有分寸的,傅景嗣都这么哄她了,如果她继续闹下去,他一定会觉得她不懂事,说不定就不要她了。 她舍不得啊,舍不得跟他分开。 …… 两个人在客厅吻得难分难舍,傅景嗣提着她的腰一路抵/着她的身子上了楼,连卧室的门都没来得及关,就滚到了床/上。 傅景嗣喘着粗气,急切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触到她身/下的湿润时,傅景嗣就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瞬间没了兴致。 他看着手上的血迹,再看看面色苍白的季柔,问道:“你自己不记得例假的日子?” 季柔的脸色也很难看,她羞愧地低下头,“我、我日子不太准。” 她也没想到她的例假会在这个时候来啊。 明明刚才还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上楼之后就这样了—— 傅景嗣压了压火气,从衣柜里给她拿了一条内/裤。 “来例假用的东西有准备么?”傅景嗣问季柔。 季柔红着脸接过他递来的内/裤,“嗯……卫生间有。” 说完这句话,她就赶紧去卫生间了。 刚刚脱/下来,傅景嗣就进来了。 季柔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捂着脸问他:“你进来干什么?” 傅景嗣若无其事地扫了她一眼,“洗手。” 季柔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两个——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傅景嗣慢悠悠地洗完手,关上水龙头之后,他笑着问她:“怎么不动?等我伺候你么?” ------------ 029、再这么叫,信不信我收拾你。 【一更】 “……你出去。”季柔咬了咬嘴唇,难堪得不行。 虽然说他们两个人已经坦诚相见过很多次了,但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在他的注视之下换衣服,而且还是来例假的时候。 傅景嗣也没有继续为难她,洗完手就出去了。 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季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内/裤,然后用热水洗了手。 季柔刚刚走到床边,就被傅景嗣抱到了腿上。 他将手贴上她的小/腹,轻轻地摁了几下。 “肚子疼么?”季柔摇摇头,“现在不疼,只是腰有点困。” 傅景嗣的手很快就挪到了她的腰上,“你体力太差了,以后要多跑步,多锻炼。” “嗯……” 季柔被他摁得舒服到不行,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声音都绵了。 “说话的声音正常一点儿。”傅景嗣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再这么叫,信不信我收拾你。” “我没有不正常啊。”季柔一脸茫然,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在傅景嗣看来,季柔这样就是故意撩他。 看她嘴唇微张的样子,他就恨不得—— “算了,早点休息。” 傅景嗣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身体里的火气。 他还没有禽/兽到那个地步……几天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季柔并不知道傅景嗣在说什么,听傅景嗣要走,她赖在他身上不下去,双手缠着他的脖子,死活都不松开。 “傅叔,我肚子疼,你别走了,抱着我睡觉好不好呀?” “季、柔。”傅景嗣咬着牙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恼羞成怒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疼死了。”季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傅叔,你刚说过以后再也不凶我……” “你再勾/引我,我不介意让你用嘴。” 傅景嗣将她放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她的身子。 “乖乖躺着,我去冲个澡,完事儿了回来和你一起睡。” “嗯嗯。” 季柔用被子裹住身子,只露了一个圆圆的脑袋出来。 傅景嗣又被她逗笑了。 这小家伙,没心没肺的,倒是过得挺开心。 …… 傅景嗣洗澡很快,二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 他刚刚进卧室,就看季柔拿着吹风机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傅景嗣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走到她身边坐下来。 这是季柔第二次给傅景嗣吹头发,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她的动作稍微熟练了一些,速度也比上次快了不少。 “好啦。” 吹完头发,季柔将吹风机放到床头柜上。 傅景嗣搂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口处轻蹭,“今天好乖。” “因为你帮我按腰了啊,我这是在报答你。”季柔的声音软软的。 傅景嗣生怕自己平复下去的火气再被她撩起来,没说几句就抱着她睡了。 很多人都说女人在经期会比平时更爱撒娇,更黏人,这一点在季柔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个晚上,她几乎是挂在傅景嗣身上睡的。 ** 第二天早晨,傅景嗣醒过来的时候,小姑娘的两条腿已经缠在他腰上了。 他一脸无奈地推开她,谁知道她哼唧一声之后再次缠了上来。 傅景嗣实在耐不住了,抓住她的胳膊吼她:“再乱动后果自负!” 季柔睡得正香呢,他突然这么大声说话,直接把她弄醒了。 她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他:“傅叔你怎么了……” “起床。”傅景嗣拉开她,从床上起来,“以后不许睡懒觉,早上七点必须起床。” “啊?”季柔完全懵了,“为什么啊……” 大早上的,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生气啊—— 季柔鼓鼓嘴,从被子里钻出来,去卫生间洗漱。 季柔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傅景嗣正在客厅的跑步机上跑步,季柔站在楼梯口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她拿出手机,偷偷地拍了一张照片,之后才走上去和他打招呼。 “傅叔,我们去吃早饭吧。”季柔站在跑步机前仰头看他。 傅景嗣“嗯”了一声,然后把跑步机的速度降下来,下地。 “等我一会儿,冲个澡。” “嗯嗯。”季柔乖乖地点头,目送傅景嗣上楼。 坐在沙发上等待期间,季柔无意间看到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拿起他的手机,滑动解锁。 傅景嗣的手机没有密码,因为平时根本没有人敢碰他的手机。 季柔翻了一下通话记录,排在第一个的是余森,56次。 排在第二个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码,归属地是洛城。 季柔拿出手机,把这个号码拍下来,然后把手机放回到茶几上。 ------------ 030、傅景嗣手机里没有备注的号码。 【二更】 季柔平时很少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放下手机之后,她的心跳依旧很快,等了足足五分钟,才将紧张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正大口大口喘气,傅景嗣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楼了。 季柔看到他之后,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像平时一样,笑着迎上去。 傅景嗣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到茶几前把手机和车钥匙拿起来,带着她一起出了门。 “傅叔,我想喝豆浆吃油条。” 上车之后,季柔主动提出了要求。 傅景嗣“嗯”了一声,带着她去了附近的早餐店。 他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吃饭,但是看季柔的样子好像对这里很熟。 傅景嗣个子高长得帅,坐下来之后,时不时就会有女孩子盯着他看,感受到她们的视线之后,季柔笑着调侃他:“傅叔,她们都在看你哦。” 傅景嗣低头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她:“她们看不看跟我没关系,我只在乎你有没有看我。” 季柔听了傅景嗣的话,心里就跟打翻了蜜罐子一样,甜得发腻。 这种话,如果他特别认真地说,反而不会这么打动人,正是因为他的不经意,她才会觉得他说得是真话。 当然,傅景嗣深谙这一点,常年浸淫商场中,对人心的把握自然十分精准。 季柔跟傅景嗣吃完早饭,已经快九点了。 她上午有课,傅景嗣把她送到学校之后,两个人就分开了。 下车走了没几步,季柔就碰见了程浩。 自从上次程浩约她出去跟她吐露心声之后,季柔就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了,本来关系还不错的两个人,就这么淡了。 这么碰见,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季柔客套地冲他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季柔,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有认真考虑么?” 到现在,程浩还惦记着这个事儿。 三个多月里,他每天都在等季柔给他答案。 “不好意思啊程浩,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提起来这件事情,季柔也蛮不好意思的。 “你有喜欢的人了?”程浩仔细观察了一下季柔的表情,试探性地问她。 季柔毫不掩饰地点点头,“是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程浩看着季柔的眼神,不知怎么地,脑袋里突然闪过她叔叔的脸。 之后,他赶紧拍拍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走。 ** 季柔上课很少走神,但是今天,她一整节大课都在走神。 原因就是傅景嗣手机里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季柔将号码抄到笔记本上,打开微信,搜索号码,然后搜到了一个名叫“vanz”的微信号。 性别女,地区是英国伦敦。 季柔想看点进去看看朋友圈,但是她的朋友圈不对陌生人开放,也没挖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手机号是白浣之的。 季柔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疯狂地想要求证一件事情。 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叶琛能够满足她的好奇心。 于是,季柔给叶琛发了一条短信,约他吃饭。 叶琛似乎很惊讶,他回她:你该不会是发错号码了吧? 季柔说:没有,因为我有事情想问你。 叶琛问:那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季柔说:你说了算。 叶琛说:好啊,你在学校么,四点钟我去接你。 …… 下午四点半,叶琛准时来到学校门口,季柔找到他的车,拉开门坐上去。 “看来你现在坐我的车已经习惯了。”看着季柔系安全带的动作,叶琛若有所思。 季柔也没反驳他,只是笑了一笑,算是回应。 说起来,叶琛这个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季柔说了地方随便他挑,他就真的不再征求她的意见了,顺着自己的喜好挑了一家港式餐厅。 ------------ 031、孩子是她的,跟你没关系。 【一更】 点完菜之后,季柔才跟叶琛说起来正事儿。 她递给叶琛一张纸,纸上写着那串手机号码。 叶琛接过来看了一眼,抬头问她:“这什么东西?” “你不认识吗?”季柔向他解释:“这个……好像是白浣之的手机号。” “……”叶琛盯着纸上的号码,一句话都没说。 “我今天早上偷偷翻了他的手机,他经常跟这个号码通话,我记下来之后,又在微信上搜了一下,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那个人。”说到这里,季柔的声音渐渐放低,“你说得是对的,他们一直有联系。” “所以,你约我出来吃饭,就是想跟我打听怎么联系白浣之?” 叶琛将纸条揣进兜里,看着季柔一脸失落的小模样,他很想笑。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小姑娘……不过仔细想想,当初白浣之跟傅景嗣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 傅景嗣喜欢把女人当傻子养这个习惯,还真是多年不变呢。 “我以为你和她有联系。”季柔咬咬下嘴唇,“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叶琛呵呵一笑,“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怎么做,我更帮不了你。” “季柔,我也只能劝你,多长个心眼。”这句话,是出于真心的。 叶琛和傅景嗣认识这么多年,他的做事风格他一清二楚。 像季柔这种傻白甜小姑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季柔还是没有说话。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办法像之前一样信心满满地反驳叶琛了。 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季柔这次并没有让叶琛送自己回家的,她一个人坐了地铁,脑袋昏昏沉沉的。 …… 和季柔道别之后,叶琛将兜里的那张纸条掏出来,拿起手机,输入号码,摁下通话按钮。 嘟了两声之后,那边接起来了。 “你好,哪位?” 叶琛已经算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听过她的声音了,曾经他无数次发誓,只要逮到她,一定要狠狠折磨她。 如今真的听到她的声音,他却激动得大脑发热。 “你好,请问是哪位?”电话那边,白浣之又问了一遍。 叶琛抬起头来看着后视镜,目光幽深。 “宝贝儿,好久不见。” 白浣之听到这个声音,手里的水杯“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那些不好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她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走到安全出口,才敢继续跟他说话。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 这几年,傅景嗣把她和沫沫保护得很好,她们母女的消息几乎是锁死的,按理说叶琛根本打听不到她的近况—— “可能是因为我太想念你,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了。”叶琛将嘴唇贴在话筒处,故意将声音压得很暧/昧。 这样的声音,对白浣之来说就是慢性折磨。她死抠着墙壁,“叶琛,你别恶心我了。” “这么多年不见,我的宝贝儿还是这么讨厌我。”叶琛的声音听起来很失望,“可是我想你想得紧呢。” “你滚——”这两个字,白浣之是吼出来的。 吼完之后,她立马挂了电话,将叶琛的号码拉到黑名单里。 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又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亲手杀了他。 ** 傅景嗣回国之后一直都在给沫沫联系医生、找配型,国内比较权威的医生都找遍了。 每个医生提出的治疗方法都差不多,他们都建议白浣之再要一个孩子,这样孩子受罪少,痊愈的可能性也相对高一些。 但是,这个办法对白浣之来说,是完全行不通的。 傅景嗣给沫沫找医生这个事儿,江蕴没少帮忙,这两年,傅景嗣和白浣之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江蕴大概也知道一些。 眼睁睁地看着傅景嗣联系了一堆医生,江蕴也替他急,把医生送走以后,江蕴提议:“老傅,实在不行就按他们说的来吧。” 傅景嗣揉了揉太阳穴,“江蕴,我不可能再让她去受那个罪。我欠她的已经太多了。” “这个跟你欠不欠她没什么关系啊,孩子是她的,你能做的都做了,别给自己那么多心理负担。” 江蕴一直都觉得这件事儿跟傅景嗣没什么关系。 当年白浣之出事儿,他们圈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傅景嗣全程都没说过她一句不好,别人骂她不要脸的时候,是傅景嗣亲自出面护着她的。 这几年,她跟她女儿,也是靠傅景嗣养着。 ------------ 032、季柔待在他身边有十二年了。 【二更】 有时候江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傅景嗣这个人。 生意场上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摊上白浣之的事儿,善良得连底线都没有了,不仅养着她,还养着她和别人的女儿,听听都觉得可笑。 “那件事儿真不怪你,老傅,你这么多年也够意思了。”这是江蕴第一次明确向傅景嗣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也不小了,自己的孩子得了这种病,她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权衡利弊才是。” “江蕴。”傅景嗣沉着脸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不要随便评价她。” “老傅,你别告诉我你还忘不了她——”江蕴看着他的眼睛,“我倒是觉得季柔比她更适合你。” “适合?”傅景嗣冷笑一声,“江蕴,你在跟我开玩笑?” ** 傅景嗣心情不好,在外面喝了很多酒才回家。 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傅景嗣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等他的季柔,他拽了拽领带,走到沙发前坐下来。 “怎么还不睡?”傅景嗣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抱到怀里。 他刚靠近,季柔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这个味道,她特别不喜欢。 “你喝酒啦?”季柔捂着鼻子,“浑身酒气,臭死了。” “好了,不闹了。”傅景嗣拍拍她的脸蛋儿,“去睡觉吧,今晚自己睡。” “那你呢?”季柔想都没想就问出来了。 “我今晚睡自己房间。”傅景嗣松开她,起身,“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睡。” 季柔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话,又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季柔关了客厅的灯,一个人上楼睡觉。 …… 傅景嗣回到房间冲了个温水澡,脑袋清醒了不少。 想起来季柔刚才委屈的眼神,他竟然有些自责。 傅景嗣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的,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稍微撒个娇、装装可怜,他立马就会心软。 刚刚看到季柔在客厅等自己回家的那个瞬间,他甚至动了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的心思。 想到这里,傅景嗣自嘲地笑了笑。 仔细算一算,季柔待在他身边有十二年了。 这十二年,他锦衣玉食养着她,一点儿委屈都没让她受过,一直到现在—— 其实,当年季家的落败和那场意外的火灾,已经算他对季家的报复了。 江蕴曾经问过他:整个季家都败了,你报复季柔有什么用? 这会儿,他也在这么问自己。 什么报复,什么恩怨,都只是他说服自己的幌子罢了。 当初带季柔回来,他就动了恻隐之心。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计划过如何报复她—— 傅景嗣站在窗户边上,看着远处的夜景,心情越来越沉重。 ** 因为跟傅景嗣闹了别扭,季柔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天亮之后才萌生了一些睡意,正好白天没课,她打算用这个时间补觉。 傅景嗣习惯了早起,路过季柔房间看到房门紧闭,就知道她在睡懒觉。 他推开门走进去,准备把她叫醒。 被傅景嗣拍醒的时候,季柔才刚刚入眠。 她睁开眼睛对上傅景嗣的眼,很生气。 “你干嘛,我要睡觉。” 傅景嗣捏住她的下巴,“昨天早上说过的,从今以后七点起床,不准睡懒觉。” “傅景嗣你不讲道理。”季柔张嘴在他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刚咬完,就被傅景嗣摁到床上,动弹不得。 ------------ 033、站在我家门口,是想跟我重温旧梦? 【三更】 刚咬完,就被傅景嗣摁到床上,动弹不得。 “想咬我嗯?”傅景嗣用拇指蹭着她的嘴唇,笑得放肆:“这还不简单,换个地方,让你咬个够。”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她的手往下面摸。 季柔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抬脚踹他,“你为老不尊,走开,我要睡觉。” “昨天晚上没抱着你睡,我道歉。”傅景嗣摁住她的腿,好声好气地哄她:“别生我的气,乖——” 季柔盯着傅景嗣的下颚看了好一会儿,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她才开口问他:“傅叔,我们会在一起很久么?” 傅景嗣被她问得愣了几秒钟,“怎么突然问这个?” 季柔摇摇头,“没啦,就是昨天晚上梦到你不要我了,哭得好惨。”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醒来之后就怕你不要我呢。” 傅景嗣难得沉默。 三分钟后,他看着季柔,无比认真地问:“你到现在还是没办法百分之百信任我,是么?” ……季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承诺是真是假,怎么能说服自己信任他呢。 “好我知道了。”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傅景嗣也没有生气,他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脸蛋,“是我做得不够好。” ** 英国伦敦,傍晚。 沫沫又发烧了,这一次直接烧到了四十度开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打点滴、吃药、物理降温都没有用。 百般无奈之下,白浣之只能让沫沫做化疗控制病情。 沫沫今年才六岁,平时打针都会疼到哭,如今却要遭这种罪…… 听着孩子的哭声,白浣之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拧到一起了。 她转过头,抬起手来抹了一把眼泪。 …… “沫沫,乖哦,我们再坚持一下,妈妈保证,以后都不会让宝贝疼了……” 化疗结束之后,白浣之坐在病床前握着沫沫的手哄了很久。 沫沫睡过去之后,白浣之给余森打了一通电话。 这段时间余森一直在伦敦,但是白浣之不愿意麻烦他太多,很少给他打电话。这一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向他求助。 余森接起电话:“白小姐,找我有事吗?” “余森,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同时也拜托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白浣之的话有些拗口,不过余森听懂了。 他“嗯”了一声,“好,白小姐请说。” “我要回洛城一趟,具体多久我也无法确定。沫沫她……”白浣之顿了顿,“请你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可以吗?” “白小姐言重了,照顾小小姐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白浣之不断地向他道谢。 道谢之后,她又和余森强调了一遍:“我回中国的事情,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余森说:“白小姐放心,我不会说。” 给余森打过电话后,白浣之买了一张到洛城的机票,回家收拾了一下行李,拿着护照和签证,一个人坐巴士来到机场。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洛城,却没有料到老天跟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最终,她还是输给了命运。 白浣之身子不好,生完孩子的这几年总是生病,伦敦到洛城,长达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长,白浣之差点儿难受死。 一路上吐了五六回,空姐都认识她了。 好在是熬过去了,下飞机的那一刻,白浣之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她拖着行李箱,打车来到提前订好的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回到房间洗个了个澡,倒头大睡。 …… 第二天晚上,白浣之凭借着之前的记忆找到了叶琛的住所,她不知道他现在还住不住这边。 如果今天等不到他,她就只能给他打电话了—— 这些年,叶琛的私生活一直很乱,他身边的女人一直都没有断过,短的一两个月,长的一年半载。 偶尔,他也会带着女人回来过夜,就像今天这样。 叶琛搂着怀里的姑娘走到门前,两个人正说着调/情的话,他却无意间瞟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叶琛松开怀里的女人,对她说了一句“滚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上去。 看到叶琛的那一刻,白浣之就开始发抖了,她想跑,可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了沫沫,她只能这么做—— 下巴被他捏住,白浣之被迫抬起头来。 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她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你……” “原来我家宝贝儿还记得这个地方哦。”叶琛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怎么突然回来了?站在我家门口,是想跟我重温旧梦?” “你要么。”白浣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我的宝贝儿都千里送逼了,我要是不解风情地拒绝,有点伤人哦。”叶琛在她脸上舔了一下,一把将她抱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 叶琛直接把她带到了最顶楼的房间里。 白浣之看到墙壁上的照片时,身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叶琛将她放下来,从身后抱住她,“监/狱的那两年,傅景嗣怎么折磨我的,你知道么?” “那是你应得的——”白浣之嘴唇惨白。 “然后呢?”叶琛将她的头转过来,“这次我上了你,你打算送我进去几年?” “这次不会了……”白浣之闭上眼睛,声音发颤:“你要做就快做,我不想跟你废话。” “哦?”叶琛眯眼,“六年不见,我家宝贝儿突然这么饥/渴……还真是吓到我了呢。” “不过,这个改变,我很喜欢哦。”叶琛将她压到床上。 ……后来发生的事情,白浣之此生都不想再回忆。 她死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沦落到求叶琛和她上/床的地步。 为了救沫沫,她只能这样。 白浣之根本没有算排卵期和安全期,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她会和叶琛做到怀孕为止。 “在想什么?”叶琛一只手缠上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白浣之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她转了个身,闭上眼睛装睡。 叶琛没再说话,从后面搂着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再见到她,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她为什么回来,有什么目的。 他只想跟她做,没日没夜地做,把这六年亏的都补回来。 ------------ 034、别动她,有什么冲我来。 【一更】 傅家老宅。 傅毅坐在沙发上,听手下的人向他汇报近况。 “傅先生最近几天没有跟姜小姐见面,联系也很少,倒是每天和季柔在一起,我经常看到他们一起吃饭逛超市,说说笑笑,看起来相处得还不错。” 傅毅听到季柔的名字时,脸色就变了。当初傅景嗣要收养这丫头,他也没当回事儿,更没想到傅景嗣有朝一日会喜欢上她。 季柔这丫头性子弱、优柔寡断、年龄又小,跟傅景嗣在一起只会耽误他。 傅景嗣是他一手带大的,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继续跟着吧。”傅毅说,“有特殊指示我会联系你。” “好的,傅老先生。” 那人走后,傅毅给傅景嗣打了一通电话,将他叫回老宅。 …… 傅景嗣接电话的时候正跟季柔在商场买东西,傅毅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一个小时之内,回老宅,我有事情找你。”傅毅虽然年纪大了,可说起话来依然铿锵有力,威严十足。 “嗯,我现在过去。”傅景嗣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季柔站在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要回老宅一趟。”傅景嗣摸了一下季柔的脸,“没办法陪你逛了。” “没关系没关系。”季柔冲他傻笑,“你去吧,我买完的东西打车回去就好了。” ** 从商场到老宅,开车半个多小时,傅景嗣很快就到了。 他刚进门,就听傅毅似笑非笑地问:“季柔那丫头没跟着你一起过来么?” “爷爷,咱们有话直说吧。” 傅景嗣知道傅毅今天找他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要他做。而且他刚刚提到了季柔,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跟她相关的。 傅毅听完傅景嗣的话,哈哈大笑,“你小子,竟然为了一个毛还没长全的丫头这么跟我说话。” 傅景嗣没有接话。 他知道,以傅毅的个性,一定会继续往下说。 “景嗣啊,你是我的长孙,又是我带大的,我对你的要求肯定比对老二高。所以,老二可以自己选择娶什么样的人。”说到这里,傅毅特意停顿了一下,“但是你不行,明白爷爷的意思么?” “姜薇这个姑娘,能力性格都要比其他女孩子强,你娶了她,也算是有个贤内助。” “爷爷,不瞒您说,我对姜薇没感觉。”傅景嗣沉吟许久,还是决定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就算我娶了她,也没办法给她幸福。” “看来,你是对季柔那丫头动了真心……”傅毅叹了一口气。“景嗣,这种情况发生在你身上,太不应该了。” “跟季柔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如果就这么娶了姜薇,对她不公平。”傅景嗣说得很诚恳,“这一次,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季柔那丫头,年龄太小,不适合你。”傅毅答非所问地说道。 傅景嗣再次强调:“爷爷,我说了这件事情跟季柔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不想跟姜薇结婚。” “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季柔那丫头才拒绝这桩婚事的?”傅毅疾言厉色道:“景嗣,我看你是被那丫头迷得昏了头!” 关于季柔的问题,傅景嗣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他思考了一会儿,看着傅毅,说:“爷爷,抱歉,这件事情我不能按您说的来。” “好,好……”傅毅怒极反笑,“我倒是要看看,你跟那个丫头片子能走多远。” “爷爷,你别动她。”傅景嗣握紧拳头,“有什么直接冲我来就好。” 傅毅被傅景嗣的话逗笑了——冲着他来? 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他是真没想到傅景嗣会喜欢上季柔,那丫头的性格,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长相也不出众。 傅毅虽然不喜欢白浣之,但是白浣之整体看下来比季柔强多了。 ------------ 035、那个人是季柔? 【二更】 从老宅出来之后,傅景嗣心情很沉重。 今天应该算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和傅毅说这么过分的话,之前因为白浣之的事儿,他也没少和傅毅理论,但都比不过刚才。 从小到大,他对傅毅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他能有今天的成绩,也全靠他培养。 傅景嗣并不是不懂得感恩之人。但是这件事情,他真的没办法按照傅毅的要求来。 最近一段时间,季柔的情绪越来越敏感,她总是会拉着他问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晚上睡着了说梦话都在问他会不会离开。 噩梦惊醒的时候,她会哭,每次看到她哭,傅景嗣都觉得胸口闷得慌。 于是,他决定给这件事情来一个了断。 …… 坐在车里抽了一支烟之后,傅景嗣给姜薇打了一通电话。姜薇看到傅景嗣的来电,有些惊讶。 “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姜薇笑着接起电话。 “有时间么。”傅景嗣对她说,“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姜薇右眼皮跳了两下,听他说吃饭,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如此,她还是答应下来了。 他们两个人约在一家人比较少的西餐厅见面,姜薇到的时候,傅景嗣已经在等了。 姜薇走到他对面坐下来,将手提包放在一边,“抱歉,我好像迟到了。” “是我来早了。”傅景嗣开门见山,“找你出来,是想跟你说点儿事情。” 姜薇心里头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她握住面前的水杯,强装镇定地笑着:“嗯,你说。” 傅景嗣看着姜薇,平静地开口:“我们以后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姜薇脸色发白,“傅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薇,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傅景嗣这话说得有些残忍,“这件事儿我已经跟爷爷提过了,他也同意了。” “……为什么?” 姜薇盯着他看了很久,到底还是不甘心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傅先生,是有喜欢的人了?” “姜薇,这个问题跟我们今天要说的事情没关系。” “那个人是季柔?”姜薇又问。 傅景嗣自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甚至连跟她吃完一顿饭的耐心都没有了。 “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你也不要再去公司找我,免得别人误会。” 丢下这句话,傅景嗣便起身离开餐厅。 处理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天已经黑了。 傅景嗣想着季柔肯定回家了,所以也没给她打电话询问,直接开车回去了。 ** 事实上季柔并没有回去。白天跟傅景嗣分开之后,季柔就没心思逛商场了。 她在一楼找了一家甜品店点了一杯奶茶坐在窗户边儿上耗时间,坐了一会儿就碰见了许久未见的郁莘岚。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个子很高,年龄应该有三十五了。 季柔当时也没考虑太多,直接冲上去跟郁莘岚打招呼了。 打完招呼之后,她才注意到对面的男人。 季柔有点儿尴尬,她看着郁莘岚,小声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约会了?” 郁莘岚浅笑着摇摇头:“没有。跟他也不是约会。” 季柔被她的话搞懵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郁莘岚拉着季柔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我去陪我朋友,你自便吧。” “岚岚,你——” “别这么叫我。”郁莘岚打断他,“挺恶心的。” …… 紧接着,满头雾水的季柔被郁莘岚拽出了甜品店。 郁莘岚在直梯前停下来,回过头看季柔:“吃饭了没?” 季柔摇摇头:“没呢……” “正好,我也没吃呢,咱俩去吃火锅吧。”郁莘岚摁下电梯,热情地向季柔介绍:“五楼有一家店,超级好吃。” “好啊,我也好久没吃火锅了。” 季柔和郁莘岚一拍即合,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进了电梯。 ------------ 036、我饿了。 【一更】 季柔和郁莘岚一拍即合,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进了电梯。 郁莘岚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点菜的时候,她把自己觉得好吃的全部介绍了一遍。 这还是季柔第一次听郁莘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点完菜以后,她感叹:“你今天话好多哦,都有点不像你了。” 郁莘岚愣了愣,随后又是笑:“可能是吃火锅的时候比较兴奋吧,我是四川人嘛,吃火锅就会有归属感。” “噢,这样啊。”季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过,她还是觉得郁莘岚今天有些兴奋过头了。 这顿饭她们俩吃了很久,吃饭期间也聊了不少事儿。 郁莘岚问季柔:“最近感情还顺利么?” 她随口一个问题,直戳要害,季柔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顺利么?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最近傅景嗣的确是对她很好,不管她怎么闹别扭他都不会生气。 但是,季柔心里始终有一道坎儿没有迈过去,那道坎儿的名字叫白浣之。 只要一想到,傅景嗣一面哄她,一面又和白浣之藕断丝连,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哎,我不知道算不算顺利。傅叔他……对我还挺好的。”季柔低着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也不敢问。” “真傻。”郁莘岚给她夹了一块肉,“那就别想了,吃肉吧。” “你呢?最近感情顺不顺利?”季柔把话题转到了郁莘岚身上。 “我啊,还是老样子。”郁莘岚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这酒挺好喝的,你要不要尝尝?” 季柔摆摆手:“这个……我还是不喝了,他不喜欢我喝酒。” 有了上次醉酒的经验教训之后,季柔再也不敢随便乱喝酒了。 郁莘岚倒也没有继续劝她,“好吧,有男朋友的人,束缚真多。” “说得好像你没男朋友似的。”季柔撇嘴。 “不是好像,是真没有。”郁莘岚拿着易拉罐啤酒,笑得开怀。 唔,季柔彻底无话可说了,也没有继续追问她。 郁莘岚的性格跟季柔完全不一样。 季柔是那种藏不住事儿的小姑娘,心里想什么,立马就能反应在脸上。 郁莘岚的话,永远都是那副表情,不发脾气不闹别扭,但是谁也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 快吃完的时候,季柔的手机响了,是傅景嗣来的电话。 季柔放下筷子,乖乖地接起来。 “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 “呃,我还在商场,吃完饭就回去哦。很快。” 和傅景嗣说话的时候,季柔的声音简直软得不能再软了,同为女人,郁莘岚都被她的声音酥到了。 “跟谁吃的?”傅景嗣一听她在外头吃饭,关注点立马就变了。 季柔被他问得无奈,“是阿郁啦,正好碰上,就一起吃火锅了。” 傅景嗣“哦”了一声,故意摆谱:“你觉得我饿不饿?” “你没吃饭吗?”季柔想了想,“要不我给你带吃的回去吧……你想吃什么?” “你。”傅景嗣说得一本正经。 “你不要打岔啊,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电话那边,傅景嗣故意将呼吸声放大,“吃完赶紧回来,我饿了。” “知道啦知道啦。” 季柔脸皮薄,当着郁莘岚的面儿,她真是不好意思跟傅景嗣打电话。 看季柔把手机收起来,郁莘岚开口调侃:“没想到傅总私底下还挺黏人的。” 季柔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只能干笑。 和郁莘岚吃完饭,季柔就赶紧打车回家了。 回去的时候正好撞上晚高峰,路上堵车很严重,拖拖拉拉将近一个小时,总算回去了。 季柔原本以为傅景嗣会在客厅等她,但是进门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换上拖鞋之后,季柔小跑着上了楼,在书房找到了傅景嗣。 季柔刚刚走近,傅景嗣就闻到了她身上的火锅味,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大味道?” 季柔抬起胳膊来闻了闻,“味道很大么?我不觉得啊……” “去洗澡。”傅景嗣冷着脸推开她。 他这个动作让季柔一阵委屈,她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回自己卧室洗澡。 …… 季柔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傅景嗣坐在床边等她。 她故意无视他,打算绕到另外一边。 这点儿小心思很快就被傅景嗣识破了,他往外挪了一下,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怎么这么不高兴,谁惹到你了,嗯?”傅景嗣往后退了些,让季柔坐在身前空出来的位置。 “你干嘛?”这个姿势让季柔各种不舒服,他那里顶得她难受。 “坐着别动,给你擦擦头发。”傅景嗣从季柔手里拿过毛巾,摁着她的肩膀,动作很轻。 季柔不知不觉闭上眼睛,头靠在他的胸口,困意来得很快。 傅景嗣看季柔睡着,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把她欺负醒。 ------------ 037、我一直都记得我是你的女人。 【二更】 容南城收到郁莘岚和那个男人走在一起的照片还不到五分钟,郁莘岚就回来了。 容南城正在气头上,他把手机摔到一边,眼底怒意横生。 容南城的破脾气,郁莘岚已经见识过太多次了。 她笑意盈盈地朝他走过去,蹲下/身将他刚刚扔掉的手机捡起来放到沙发上。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生气啊,拿自己手机当出气筒,摔坏了多可惜,挺贵的。”郁莘岚调皮地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容南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声讽刺的笑。 “你当我跟你一样没心肝么,对你郁莘岚来说,这世界上确实没什么事儿值得你用心,自然也就不会生气。” “是啊。”郁莘岚抿抿嘴唇,“如果南城你能像我一样活着,说不定会轻松很多呢。” “像你一样活着是怎么活着?”容南城捏住她的下巴低头逼近她,“明知道对方有家室还死皮赖脸贴上去求操么?这种不要脸的事儿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出来?” 容南城话音刚落,郁莘岚的脸就白了。 她将他的手机拿起来,解锁,之后就看到了相册里的照片。 她翻了两张就没再继续看了。 郁莘岚拿着手机在容南城眼前晃了晃,“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呀?” 容南城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心头一阵暴躁,直接将手机从夺过来砸到墙上。 嘭的一声,郁莘岚听着都心疼那部手机。 她吸了口气,伸出手来搂住容南城的腰,将头贴到他的大/腿上,软糯糯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见他之前应该提前跟你打招呼的。” “我不想见他,是他说有东西给我。那串链子是妈妈留给我的,很重要。”郁莘岚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链子拿到了,后来碰到了季柔,我就和她一起去吃火锅了。南城你放心,我没有让他碰我的。” “链子在哪里?”容南城冷冷地吩咐她:“拿过来我看看。” 郁莘岚用指甲抠着手心,半天没有反应。 容南城不耐烦地催促她:“赶紧啊,我看看你妈留给你的链子长什么样。” …… 郁莘岚心一狠,起身坐到他腿上,两只胳膊缠上他的脖子,讨好地吻上他的嘴唇。 她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着他的唇瓣,一边观察他的表情,生怕自己哪里做错惹到他。 容南城差点儿就被她这动作撩得忘记刚才的事情了。 还好,他反应足够及时,在还可以控制的时候一把推开了她。 他将她压到沙发上,一只手掐上她的脖子。 “郁莘岚,你是不是以为什么事情都能打一炮解决?” 郁莘岚本来想继续跟他打岔的,但是看着他这个表情,她有些说不出口了。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说的么?”容南城讽刺她:“是不是想问我打几炮能解决?嗯?” “……”郁莘岚继续沉默。 “你以为你这身子很有吸引力是么?还是你觉得每次拿你不入流的技术随便敷衍一下我,我就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容南城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说话,给我说话。” “我没有这么想。抱歉南城,今天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郁莘岚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跟他道歉:“其实根本没什么链子……我是怕你生气,才这么说的。” “但是其它的都是真的。我一直都记得我是你的女人,不会跟别的男人走太近的。”郁莘岚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求你别生气了,好吗?” “你这张嘴,真是——” 在听到她说“我一直都记得我是你的女人”这句话的时候,容南城的火气立马就灭了。 郁莘岚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一句话惹他生气,再一句话哄他高兴。 在她面前,他就跟个三岁的孩子似的。 郁莘岚见容南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赶紧趁机抱住他,软绵绵地撒娇:“南城,我今天吃了火锅,浑身都是那个味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洗澡?”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容南城将她抱起来,笑:“你是第一个敢跟我提这种要求的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你给的呀。”郁莘岚凑到他耳边,“今晚都听你的好不好嘛。” 每次容南城生气的时候,郁莘岚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哄他。 不过这种办法也不是每次都能奏效,可能十次里只有两三次能成功,其余的时候,容南城都会把她晾在一边不理人。 …… 这一晚上,容南城果真是没有消停。 郁莘岚一开始还会卖力地配合他,后来完全没有力气了,腰酸腿麻,只能任他支配。 容南城是属于那种很会保养身体的人,他们一晚上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三次,剩余的时间,他会用手或者别的东西来折磨她。 每次被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郁莘岚都会有杀人的冲动。 ------------ 038、傅叔,你会不会很想要自己的宝宝啊。 【一更】 傅景嗣一直都没有放弃给沫沫联系医生这件事儿,最近江蕴又替他联系到了一个在业内比较有名的医生。 这个医生终于不再和之前几个人一样执着于脐带血了,他告诉傅景嗣,可以让孩子的父系亲属到医院为孩子做一次配型,如果配型成功,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手术,没必要等十个多月。 在傅景嗣看来,这个办法比再要一个孩子的可行性要高得多。 和医生聊完之后,傅景嗣立马给白浣之打电话,准备和她商量一下对策。 “有事吗?”电话那边,白浣之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傅景嗣习惯性地问她:“你生病了?” “……有点感冒,不要紧的。”为了消除他的怀疑,白浣之打起精神和他说话。 “嗯,你自己注意身体。”傅景嗣接着说,“今天见了一个医生,他说孩子的父系亲属都有可能配型成功。我可以找他们试一试。不过,孩子的事情可能瞒不住了。” “我,我不知道……”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白浣之有些迷茫,“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可以吗?” “没关系,你考虑一下吧,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傅景嗣也没有硬逼着她马上就做选择,毕竟这个孩子是她的,决定权还是在她手里。 他能给的,只有帮助和建议。 ** 季柔刚刚走到傅景嗣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他说“孩子”、“考虑一下”之类的字眼—— 季柔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打完电话,才抬起手来敲门。 “进。” 傅景嗣看到推门而入的季柔时,明显被惊到了。 他坐在椅子上,朝着季柔招了招手。“到我这里来。” 季柔“哦”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小盒子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傅景嗣看了一眼那个蓝色的盒子,挑眉问她:“什么东西?” “今天上午跟苒苒在学校附近学烘焙了,老师说我做的曲奇饼干还不错,我就想带给你尝尝——”季柔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打扰工作也没关系。”傅景嗣笑着把她拉到腿上,“我自愿被你打扰。” 季柔最受不了他说这种好听的话,每次听到都会脸红。 “不是要让我尝一尝么?”傅景嗣拍拍她的后背,“喂我,嗯?” 季柔在傅景嗣的注视下把盒子打开,她挑了一块儿卖相最好看的送到他嘴边,傅景嗣却怎么都不张嘴。 季柔急了,用饼干碰了一下他的嘴唇,“你张嘴啊。” 傅景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说话。 季柔又催了一遍:“快点快点啦。” 傅景嗣还是不动。 季柔有些恼了,“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傅景嗣已经张嘴咬了一口曲奇。 季柔只能乖乖地举着那块儿饼干等他咬第二口。 其实饼干根本不大,季柔吃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的,没想到傅景嗣一个大男人吃东西还这么讲究……一块直径几厘米的曲奇,他咬了十几口。 最后几口的时候,他还咬到了她的手指。 不疼,但是麻麻的,十指连心,这种酥/麻的感觉很快就从指尖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只不过喂他吃个饼干而已,季柔就脸红心跳成这个样子了。 傅景嗣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和脖子,笑着调侃她:“看我吃东西也有这么大反应么?” “才没有呢。”季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底气地反驳他:“都是因为你咬我手指。” “我咬你手指你就这样了啊?”她越不好意思,傅景嗣就越想逗她:“我家柔柔真是个敏感的小孩。” “啊,傅叔你别逗我了……”季柔羞得都捂脸了,她本来就懂得少,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傅景嗣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脑袋,嘴角上扬:“真是个孩子。” ——听到“孩子”两个字,季柔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刚才听到的那通电话。 她顺着他的话,不经意地问他:“傅叔,你喜欢孩子吗?” 傅景嗣笑着说:“你这样的孩子么?那我肯定很喜欢啊。” “哎呀,我说的是下一代。”季柔看着他的眼睛,一脸好奇地问他:“傅叔你会不会很想要自己的宝宝啊?” “我不太喜欢孩子。”傅景嗣揉着她的脸蛋儿,“不过,你这么问我,我还挺开心的。” “啊?”季柔懵了:“为什么开心?” 傅景嗣笑着解释:“你已经开始为我考虑下一代的问题了,难道不值得开心么?” 说完,他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笨死了,自己还没长大,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 季柔仔细品了一下他的话,弱弱地问他:“傅叔的意思是不想要孩子吗?” “不是不想要,是时机不到。”傅景嗣顺着她的头发,“你还小,等你长大一些再考虑这个话题也不迟。” “可是你不小了啊。”季柔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你今年都三十二了,很多跟你年龄差不多的人都有自己的宝宝了,你不会羡慕他们吗?” 傅景嗣摇摇头,说:“不羡慕,没什么好羡慕的。” 季柔继续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突然有一个女人来找你,跟你说她生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没有如果。”傅景嗣被她问得头疼了,他抬起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脑袋里一整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我只是随便问问嘛。”季柔搂住他的腰,笑嘻嘻地说:“之前看小说,如果女主给男主生过孩子,男主一定会特别喜欢女主的。就算一开始不喜欢,最后也会别女主征服。” “哦,然后呢?”傅景嗣对这种小女生看的小说并不了解,自然也不知道季柔这段话想要表达的点是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也像那些小说里的男主一样啊?” ——这个问题,季柔酝酿了很久才问出口。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问完之后还傻乎乎地瞪着他等他的回答。 傅景嗣被季柔逗笑了,他拍拍她的脸蛋儿,“好了,别胡思乱想。我私生活很检点的。” “……唔。” 问到这个份儿上还是没能套出他的回答,季柔多少有些失落。 “你还小。生孩子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太远了。”傅景嗣耐心地教育她:“不要看别人有孩子就羡慕,抚养一个孩子是很辛苦的,等你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再要孩子也不迟。” “傅叔,其实我没想过要孩子的。”季柔冲他笑了一下,“刚才那个是一道测试题,我从网上看来的,是用来测男朋友忠诚度的哦。” ------------ 039、看清楚哦,这次是她自愿的。 【二更】 傅景嗣看着季柔调皮的样子,无奈得不行。 “行啊,现在真是长本事了,都知道想办法套我的话了。” 季柔骄傲地点点头,“对啊,我会越来越聪明的,所以你千万不要骗我,会被我发现的。” “嗯,不骗你。”傅景嗣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动作很轻。 季柔没有再说话,一头埋在他胸口,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 这一段时间,傅景嗣对她很好,很多时候她都会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是梦,她也不愿意醒来。 和林苒聊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林苒也赞同她的观点。 “反正现在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你,既然他对你好,你也喜欢他,什么前女友,都不是问题。”林苒是这样说的。 …… 傅景嗣对季柔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作为他的朋友,江蕴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对傅景嗣说:“我就知道,你迟早有一天得翻船。” 若是平时,傅景嗣一定会反驳他,但是这一次,他只是清浅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一笑,看得他们都起了鸡皮疙瘩。 顾锦捂着嘴巴朝容南城挥了挥手,夸张地说:“南城,啊,我好恶心,救救我。” 容南城翻了个白眼:“你这样我也很恶心。” “擦,你能不能给我点儿面子啊,真是不解风情,小郁郁竟然不嫌弃你。” 顾锦这人说话一向口无遮拦,要不是因为关系好,容南城早就动手揍他了。 “你解风情,有什么用,照样还是单身。”容南城面无表情讽刺他。 就这一句话,瞬间噎得顾锦无话可说,只能拿起酒来往嘴里灌。 看顾锦这个样子,傅景嗣、江蕴还有容南城三个人相视一笑。 顾锦是他们里头年纪最小的一个,性格和思想都不成熟,虽然平时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实际上连感情经验都没有,就是一个纯洁的小屁孩儿。 平时他们经常拿这个事儿嘲笑他。 “操,老傅,你看那边——” 容南城本来是笑得最开心的一个,但是无意间扫到不远处的女人时,他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了。 ——傅景嗣顺着容南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被叶琛搂在怀里的白浣之,脸色骤变。 傅景嗣一句话都没有说,朝着他们那桌大步走了过去。 看到傅景嗣的那一瞬间,白浣之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下意识地从叶琛怀里挣脱出来,难堪不已。 是真的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他,不然的话,她绝对不可能跟叶琛出来—— “傅……”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傅景嗣将白浣之拽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就是你的选择?白浣之,你他妈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这应该是傅景嗣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吼她。 白浣之被他吓到了,嘴唇发颤,想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 “老傅,你的火气还是这么大哦。”叶琛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着傅景嗣,“看清楚哦,这次是她自愿的。” ------------ 040、一定会怀孕的。 【一更】 傅景嗣没有理会叶琛,他低头看着白浣之,咬牙:“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跟他厮混。你想清楚。” “……我跟你走。”白浣之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傅景嗣,你别为我生气,不值得。” “啧啧。”听到白浣之发声后,叶琛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他走到白浣之身边,凑近,故作伤心地说:“宝贝儿,你这么说,我会吃醋的哦。” “你别叫我——” 白浣之很讨厌叶琛在傅景嗣面前靠近她,她不愿意傅景嗣看到这样不堪的她。 白浣之攥紧拳头看着叶琛,“这一次是我自愿的没错,你就当我犯贱,反正你没有吃亏。从现在开始,我们是陌生人。” 叶琛眯起眼睛观察着她的表情,没有说话,他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傅景嗣将白浣之带走,无动于衷。 …… 江蕴、容南城和顾锦三个人本来就对白浣之没什么好感,这么一闹,更是不喜欢她了。 顾锦性子直,直接破口大骂:“靠,丫真是犯贱,老傅为什么还管她?让丫自生自灭得了,有毛病。” “他要是能放下,就不会管这么多年了。”江蕴看着傅景嗣和白浣之离开的方向,叹气:“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他们算是目睹了傅景嗣和白浣之恋爱的全过程。 从他们两个认识到后来在一起,傅景嗣对白浣之其实并没有多么上心,两个人谈恋爱谈得中规中矩,没有吵架,也没有什么浪漫和惊喜。 白浣之不爱说话,傅景嗣也不爱说话,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不会像别的情侣一样聊得火热。 但他们却能通过一个眼神领会到彼此所想。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的话——傅景嗣大概真的会跟白浣之结婚。 可惜后来白浣之出了意外,这么多年,傅景嗣都在因为当初的那场意外自责。 但是在他们看来,那件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 傅景嗣拉着白浣之上了车,上车之后才发现她已经满脸泪水。 傅景嗣抽了几张纸巾,想给她擦擦脸上的泪,她却不自觉地往后退,躲开了他。 “我自己来……”白浣之从傅景嗣手中接过纸巾,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 傅景嗣看她这个样子,很无奈。 “什么时候回国的?”他盯着她的眼睛问她。 “……”白浣之目光躲闪,显然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自己说还是我让人去查?”傅景嗣威胁她,“你想连累余森?” “……你别怪余森,是我拜托他替我保密的。”白浣之的声音很低,“我说实话就是了。” “什么时候?”傅景嗣又问了一遍。 “十几天了。”说到这里,白浣之忍不住哭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要救沫沫。” “你要救沫沫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傅景嗣的声音陡然提高,怒意满满。 “但是这种办法是成功率最高的。”白浣之垂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那是我的女儿,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白浣之对沫沫的感情有多深,傅景嗣是知道的。 这些年来,她们母女两个人相依为命,沫沫出生之后,她的心态和思想都变得很积极,每天都在努力生活。 白浣之曾经跟他说过,是沫沫给了她新的生命,她可以为了沫沫放弃一切,包括她的生命。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这样做的。 傅景嗣没有办法定义她的行为是对是错,他只是很无奈,无奈到了极点。 “好……算了。”傅景嗣叹了口气,“如果这次怀上了,那是最好,如果没有,也不要再找他第二次了。到时候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一定会怀孕的。”白浣之说得很坚定。 ------------ 041、女人的味道。 【二更】 为了怀孕,她特意上网搜了什么样的姿势更容易受孕,然后每天变着法子地和叶琛做。 其实她很厌恶他,每次和他做的时候,她都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 她越是矛盾挣扎,叶琛就越兴奋。 他的恶趣味就是如此,多年前她已经见识过了。 沉默了几分钟后,白浣之抬头问傅景嗣:“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傅景嗣“嗯”了一声,“你说。” “不要让他知道沫沫的存在。千万不要。”白浣之脸色很难看,“如果他和我抢沫沫,我会疯掉的……” 傅景嗣拍了拍她的后背,“好,我答应你,一定不让他知道。” “谢谢你。”白浣之吸了吸鼻子,“我和沫沫欠你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起。”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傅景嗣宽慰她,“你和沫沫都是我的家人。” 傅景嗣带着白浣之到了一家酒店,为她买了洗漱用品和衣服,将她安顿下来。 傅景嗣不太希望白浣之在洛城逗留太久,所以给她买了次日中午的机票,让她回伦敦。 ** 处理完白浣之的事情之后,傅景嗣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进门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定睛一看,季柔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傻丫头,肯定是又等他回家了。 傅景嗣走到沙发前,弯腰将她抱起来。他已经尽可能地将动作放得很轻,但还是把她给吵醒了。 季柔搂着傅景嗣的脖子,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你回来了呀……唔,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傅景嗣一边抱着她上楼,一边对她说:“以后我回来太晚就别等了,先睡觉。” “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啊……”季柔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嗯,今天是我没想到这一点,怪我。”说话间,傅景嗣已经把她放到了床上,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等我洗完澡,今晚抱着你睡,嗯?” 傅景嗣靠近的时候,季柔在他身上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不是那种浓郁呛人的香水味,很淡,清浅婉约的玫瑰香,闻起来很温柔。 季柔不自觉地就想到了那个叫白浣之的女子。 季柔闭上眼睛,不太想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 直到傅景嗣离开卧室,她才再次睁开眼睛。 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或许应该庆幸吧,至少他没有彻夜不归,不是么。 用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真是可笑。 …… 第二天上午,傅景嗣去酒店接白浣之,亲自将她送到机场。 临走的时候,白浣之突然转过身抱住他。傅景嗣愣了几秒钟,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路上小心,到那边之后记得跟我说一声。” “谢谢你。”白浣之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相信,你未来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白浣之提到妻子,傅景嗣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了季柔的脸。 他笑了笑,“或许吧。” 傅景嗣松开白浣之,“到那边好好养身体,如果真的怀孕了,就请个保姆跟你一起照顾沫沫,不要太累。” “嗯,我知道。”白浣之点点头,“那……我走了。” “嗯,我也回去了。”傅景嗣笑着跟她道别。 ------------ 042、季柔和白浣之,你只能护一个。 【三更】 “哎,你怎么回事儿啊,一整天都闷着不说话。”林苒坐在季柔对面,看她发呆,抬起手来在她眼睛前头挥了几下。 见她回神,林苒才继续问她:“跟你家老傅吵架啦?” “没有。”季柔目光涣散地盯着前方,“只是觉得,谈恋爱好累啊……” “对啊,每天啪啪啪,肯定很累。”林苒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逗她:“怎么,昨天晚上跟你傅叔激战了一整晚,今天空虚了?” 若是平时,季柔肯定会被林苒的话逗笑,但是今天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苒苒,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会喜欢给自己生过孩子的女人?” “也不一定吧。”林苒想了想,说:“不过那些小言里头都是这么写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吧。如果一男一女有了孩子,他们之间的交集肯定会很多,孩子是父母感情的粘合剂,这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季柔的想法跟林苒一模一样,所以当她听到傅景嗣打电话提起“孩子”的时候,瞬间就乱了。 ** 季柔在纠结和患得患失中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也迎来了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 这期间,她和傅景嗣的关系没什么大的突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摩擦。 傅景嗣就像宠小孩子一样宠着她,她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每天晚上,她都要跟他一起才能睡踏实。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傅毅也找傅景嗣谈过两次,大概意思就是让他和季柔分开,但是傅景嗣无动于衷。 老爷子等了太长时间,彻底没耐心了,索性就把傅景嗣叫来,做了最后一次谈判。 客厅里的气压很低,祖孙两人之间从未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过。 红木桌面上,铺了一堆照片,全部都是傅毅在伦敦安插的眼线拍下来的。 有白浣之大肚子的照片,还有白浣之送沫沫上学、在医院照顾沫沫的照片,从几年前到现在,一张不落。 “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景嗣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就变了脸,他一直都知道傅毅在伦敦那边有眼线,但他不知道,他竟然过分到了这个地步,连白浣之和沫沫都不放过。 傅毅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淡淡地说:“白浣之的两个孩子都是叶琛那小子的吧,据我所知,叶琛对这件事情还一无所知。” 提起来这件事情,傅景嗣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白浣之回伦敦之前跟拜托过他的事情。 她不想让叶琛知道孩子的存在,他完全可以理解,也会无条件地帮她瞒下来。 傅毅也就是抓住了傅景嗣这个想法,所以才会拿白浣之和孩子的照片来威胁他。 “爷爷,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傅景嗣的脸色很难看,“或者说,你要我做什么,怎么做,都一一告诉我。” 傅毅笑得云淡风轻,“我要你做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清楚么。” “……”傅景嗣看着傅毅,没有接话,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给季柔的联系国外的学校,给她一笔钱,让她走。从此以后,我们老傅家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傅毅顿了顿,“我要你的做的就这么简单,十天的时间,如果你还没有跟她断干净,我就会把白浣之有孩子的事情告诉叶琛。” “……”傅景嗣咬牙。 傅毅继续说:“季柔和白浣之,你只能护一个。” ------------ 043、男人在床上说过的话,你也信? 傅景嗣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个选择对他来说,真的很残忍。【无弹窗.】 他不想和季柔分开,却也无法违背对白浣之的承诺,他欠她的已经太多了,如果叶琛知道孩子的存在,她后半生就再也逃不开他了。 过了很久,傅景嗣终于给出回答。 他对傅毅说:“我会把季柔送走,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承诺。” 听到他的回答,傅毅满意地笑了,“好,只要你办得到,我就不会食言。” “我会在约定的时间内把她送走。”到这里,傅景嗣的声音已经没有温度了。 不过,傅毅丝毫不在意,他依旧在笑:“景嗣,说到底你还是喜欢白浣之,这死心眼的劲儿,倒是跟你爸一样。”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傅景嗣没有心思再跟他进行任何交流,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晚上,傅景嗣和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坐在一起喝酒。 他把他们三个叫出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灌自己,看得那三个人一头雾水。 傅景嗣是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一个,平时说话做事都很稳重,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眼看着傅景嗣喝了一瓶烈酒,一向沉稳的江蕴也沉不住气了。 他伸手,将傅景嗣手中的杯子夺过来。 “老傅,出什么事儿了,你跟我们仨说,一个人喝酒算什么。” “就是啊,你把我们叫出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你喝酒啊?”顾锦也这样说。 “南城,帮我一个忙。”傅景嗣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因为喝了酒,说话的时候口齿有些不太利索。 容南城第一次见傅景嗣求人帮忙,有些想笑:“别闹了,我能帮你什么忙?” “让你大哥留一个学生的名额出来,我要把季柔送走。” ----傅景嗣这话一说出来,他们三个人都惊呆了。 容南城大哥容西顾是美国加州的大学的研究生导师,傅景嗣让他空一个名额出来,意思是要把季柔送出国? “不是,为什么这么突然?”容南城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俩不是前几天还腻歪着么,怎么今天就这样了?” “这件事情,尽快替我办。”傅景嗣扶着桌子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样,我先走了。” “你这样子怎么走?”江蕴拉住他,“我送你吧。” ** 季柔已经习惯了每天坐在客厅里等傅景嗣回家,听到敲门声之后,她马上站起来跑去开门。 看到江蕴扶着醉醺醺的傅景嗣,季柔不由得愣了愣。 “他有些喝高了,你给他煮点蜂蜜水喝吧。”江蕴把傅景嗣扶到沙发前。然后跟季柔交代了一下情况。 季柔听完之后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跑去厨房给他煮蜂蜜水了。 江蕴看着季柔的背影,叹了口气。 孽缘,真是孽缘啊---- 季柔很快就把蜂蜜水煮好了,她将煮好的水倒在一个碗里,拿了一个勺子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客厅。 走到江蕴面前的时候,季柔特意停下来让他看了一眼,“这样可以吗?” 江蕴点点头,“可以,没问题,你喂他喝下去就行了。” 季柔点点头:“嗯,好的。” 她走到沙发前,轻轻地蹲下来,抬手拍了拍傅景嗣的胳膊。 “傅叔,你坐起来一些,我喂你把这个汤喝掉好不好?” 感受到她的动作后,傅景嗣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无动于衷。 他的眼神有些伤人。但季柔只是单纯地认为他喝多了脾气暴躁,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迟迟不起来,季柔只能伸手去扶他。 她一只手端着汤,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试图让他稍微坐起来一点儿。 刚刚拽了一下,傅景嗣便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他用的力气很大,季柔根本没有招架住,另外一只手里的瓷碗也被他这个动作挥到了地上,蜂蜜水洒了一地,碗和勺子都成了碎片状。 季柔的衣服上被淋了不少,黏糊糊的,可是,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衣服上。 看着一地狼藉,她只觉得眼眶泛酸。 站在旁边的江蕴都被傅景嗣的动作吓到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季柔,发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傅叔,你喝多了”季柔咬了咬嘴唇。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我安慰,“我去重新给你煮一碗吧。” “怎么,委屈了?”傅景嗣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冷冷地说:“觉得委屈就滚,我不拦着你。” 绝情冷漠的一句话,硬生生将季柔的眼泪逼了出来。 “你喝多了,我不和你计较”虽然她很委屈,但是依然没有跟他吵架。 “我是喝多了,但是我很清醒。”傅景嗣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季柔,我突然觉得你也不是那么好玩儿,所以,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 “傅叔,我----”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么?”傅景嗣厌恶地松开她的手。“从我面前消失,立刻、马上。” “季柔,你先去休息吧,他喝多了撒酒疯,别放心上。” 江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站出来打圆场。 季柔没有回他的话,盯着傅景嗣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转身上了楼。 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回到卧室之后,季柔一个人趴在床上,哭到整个身子都在抽搐。 身/下的床单被他哭湿了一大片,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是真的委屈。她也想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傅景嗣说得是醉话,可是,她能感觉到,他没有真的喝醉。 刚刚他们两个人眼神对视的时候,他眼底的厌恶和绝情,她看得很清楚。 傅景嗣好像不要她了。 他让她滚,让她从他面前消失。 季柔用右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上的肉,疼痛的感觉并没有让她将眼泪憋回去。 她还是在哭,停不下来地哭,哭得头昏眼花,意识都不清晰了。 楼下,江蕴试图跟傅景嗣沟通一下这件事情,还没有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他说:“你走吧,我想一个安静会儿。” 他都这么说了,江蕴也不好再问什么,叹息一声,和他告别。 江蕴走后,傅景嗣在楼下坐着抽了十几个根烟,整个客厅都是烟味。 将最后一根烟碾灭,扔进烟灰缸后,傅景嗣起身上了楼。 路过季柔房间的时候,他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推门而入的冲动。 没有人知道他多想跟以前一样抱着她睡觉,就像这半年里每个夜晚一样,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入眠。 季柔最后是哭着睡过去的,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真丑啊。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有人喜欢。 洗漱的时候,季柔一直在想,下楼碰到傅景嗣应该说什么、怎么说,可是,等她真正下楼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想太多了。 ----傅景嗣根本不在。 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昨天晚上打碎的碗和勺子已经不在了,客厅被收拾得很干净,干净得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傅景嗣不太想要她了。 接下来的三天,季柔都没有再见过傅景嗣,他连着三晚没有回家,季柔在网上看到了很多关于他的新闻。 新闻里说,洛城新贵傅景嗣有了新女朋友,有狗仔拍到了他们在某个酒店过夜的画面,傅景嗣和那名神秘女子一同进入酒店的房间之后,一夜都没有出来过。 新闻里的图片不是很清楚,但是季柔仍旧能看出来,那个模糊的背影就是他。 照片里,他的手搭在女人的腰上,两个人的脑袋贴在一起,像是在说悄悄话。 季柔自虐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想哭,却发现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突然就成这样了。 网上的那些消息,林苒也看到了,和季柔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全程都在安慰她。 “没关系,不就是个男人么,没有他还会有更好的。”林苒拍了拍季柔的手,“不要为了渣男伤心啦,我们柔柔值得更好的。” “苒苒我没关系的。”季柔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可能是太突然了吧,有点接受不了,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的。” “妈/的,傅景嗣这个渣渣,亏我之前还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些男人都特么一个样子,尤其是这种年纪大的老男人!”林苒义愤填膺地吐槽着。 季柔看着林苒生气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还好,在这个时候,她身边还有林苒这个朋友陪着。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她可能会疯掉吧---- ** 和林苒一起吃过晚饭后,季柔便回了家。 她没有想到,傅景嗣今天竟然会回来。 没有一丁点心理准备,季柔只能愣愣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傅景嗣走到季柔面前,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 季柔低头看了一眼文件夹,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签证,offer,机票,银行卡。”傅景嗣把文件夹揣到她怀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学校已经联系好了,签证也办下来了。机票是下个星期六的,你可以用这段时间收拾一下东西。” 季柔打开文件夹大概看了一眼,双手发颤,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傅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柔,不要死缠烂打,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掉价。”傅景嗣勾起嘴角,笑得万分讽刺。 “我没有。”季柔面色惨白,“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在洛城读书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送我去美国?我不想去。” “不懂是么。那我来告诉你好了。” 傅景嗣捏住她的下巴,冰凉的手指在她的下巴上缓缓摩挲,像极了他们曾经缠/绵时做过的小动作。 “很简单,我们已经结束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为了我和我太太有一个稳定的婚姻,你必须走。” “可是我不想走”季柔哭着说,“我在洛城生活了二十年了,我不想走。” 傅景嗣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傅叔----” “这件事情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可以用今天晚上的时间仔细想想,反正结果不会改变。”傅景嗣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从今以后,你和傅家没有任何关系,银行卡里的钱,是我给你的分手费。” “我不要!”季柔听到‘分手’两个字,情绪瞬间崩溃。 她将手里的文件夹扔到一边,伸出手慌乱地抱住他的腰:“傅叔,你别赶我走,我,我会很乖的” “季柔,你够了没有?”傅景嗣满脸厌恶地推开她,“我说过了,我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 季柔呆在原地,难堪到了极点。 “后天我订婚。到时候江蕴会接你去参加。” 临走的时候,傅景嗣凑到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直接将季柔打入了地狱。 ** 傅景嗣走后,季柔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发了一整夜的呆。 这天晚上,饿额傅景嗣突然公布订婚的消息,所有人都很震惊。 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征服了他。 但是,傅景嗣把她保护得很好。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她的长相。大家只能期待着在他们的订婚宴上见到她了。 两天后,傅景嗣的订婚宴在洛城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季柔是被江蕴带过去的。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散在肩头,面色苍白,看起来就像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她很安静,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哭。 江蕴看季柔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出声安抚她:“你还年轻,时间会让你遇上更好的人,不要太难过。” 江蕴没有办法告诉季柔傅景嗣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也只能说这种无关痛痒、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她了。 她年龄太小,一场感情突然结束,一定会对她造成很大的打击。 而且傅景嗣这么快就宣布订婚,简直就是在把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往绝路上头逼---- 四十分钟后,季柔和江蕴一起进入酒店。 在二楼的休息室里,季柔再一次见到了傅景嗣。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高高在上。让人望而却步。 季柔站在他面前,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腕,两只小手抖得不像话。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他,颤声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傅景嗣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季柔咬了一下嘴唇,继续道:“傅叔,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 季柔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怜,傅景嗣差点儿就的对她心软。还好,他及时克制住了。 他狠了狠心,伸出手在她脸蛋儿上拍了两下,动作极尽轻/浮。 他嘴唇微动,说出来的话绝情到了极致。 “男人在床上说过的话,你也信?”他靠近她,笑道:“行了啊,别闹了。” “我没有在闹,我没有没有没有----”季柔踮起脚来贴上他的嘴唇,主动而大胆地吻上他,双手紧紧地缠在他的脖子上。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她贴上来的那一刻,傅景嗣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他可以故作冷漠,但是身体却无法欺骗任何人。 碰见她的时候,他的反应总是来得很快。 傅景嗣摁住她的脑袋,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他狠狠地吮/着她的唇瓣,同时挪动脚步将她往后逼,把她抵到墙上,发了狠地蹂/躏着她嘴唇。 季柔却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有些开心、有些庆幸。 傅景嗣还愿意吻她,应该还是爱她的吧?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没多久,傅景嗣就将她松开了。 季柔被他吻得脸颊通红,两片嘴唇湿漉漉的,傅景嗣强迫自己压下火气,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季柔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眼底满满的都是期待。 然而,她等来的,只是傅景嗣的一声讽刺的笑。他垂眸看着她,“就这么喜欢勾/引男人?怎么?我停下来,你欲求不满了?” “”季柔死死地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孩子,她主动亲他,是因为爱啊---- “知道我为什么碰你么?”傅景嗣突然变得很温柔,他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自顾自地说:“每个男人都喜欢青/涩的女人,比起来吃现成的,还是自己调/教的更有味道。” “但是,人和食物一样,是有保质期的。”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底满是不屑和恶嫌,“季柔,你,我已经睡够了。” “不是这样的”季柔捂着耳朵,自言自语,“我不要听。” 傅景嗣走上去,将她的手从耳边拽下来,残忍地重复道:“季柔,我养你十二年,睡你一年,也算回本了。你给我听着,去美国之后不要再回来,就算回来也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 “你不要再说了”季柔气若游丝地打断他的话,“傅叔,我错了,我不会再烦你了,都是我的错,我走,我这就走” 她一边说,一边从他身边绕过去。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休息室。 出门的时候,季柔不小心碰上了一个女人,抬起头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就是傅景嗣的未婚妻。 “对不起。”季柔丢下一句道歉的话,匆匆忙忙地离开。 “唔,真是个冒失的小姑娘。”颜雾若有所思地走进休息室,看到傅景嗣的阴沉的脸色,她一点儿都没有害怕的意思,依旧笑眯眯地上去问他:“你把人小姑娘欺负哭了?” “你别管我的事。”想起来季柔委屈的表情,傅景嗣心头一阵暴躁。 “这么凶,还能不能好好结婚了?”颜雾玩着自己的大红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你再这样,我会给你戴绿帽子的哦。” “随便你。”傅景嗣看都没看她。 “唔,真伤心啊。”颜雾走到化妆镜前,拿出一支口红来补了补唇色,过后,她走到傅景嗣面前。笑着问他:“我美么?” 傅景嗣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你让我安静会儿行么。你回你的休息室待着。”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颜雾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走出了休息室。 傅景嗣的订婚宴进行得很顺利,这也是颜雾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面,她年轻,貌美,身材好,气质佳,性格又很活泼,虽然还是个小姑娘,但是跟谁聊天都不会怯场。 第二天,洛城的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傅景嗣订婚的报道,颜雾的照片很快就在网络上走红,所有的人都在夸她漂亮。 这些新闻,季柔都看到了。 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想哭,却怎么都挤不出来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季柔放下手机,小跑着来到门前。“请问是哪位?” “季柔是住这里吗?快递。” “呃,好,谢谢。” 季柔接快递的时候完全是懵的,她不记得自己最近买过什么东西。 拿到快递之后,季柔想看看快递单上寄件人的地址,但是那边一片空白。 季柔走到茶几前蹲下来,把快递拆开,里头装了一个牛皮信封,信封看起来很满,季柔动手将信封里的东西抽出来---- 当她看清楚那些照片的内容之后,整个人都木了。 照片拍得很清楚,每张的右下角都有日期,时间跨度有六年之久。季柔死死地咬着嘴唇,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将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看完。 最近的一张,是七个月以前,季柔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晚上,她在傅景嗣的身上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当时她没有勇气追问他,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 看着他搂着白浣之的腰走进酒店大门的那张照片,季柔忍不住嘲笑自己---- 真傻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过,她却在这场感情中沦陷,赔了夫人又折兵。 清白没有了,心也找不回来了。 傅景嗣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季柔盯着照片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便起身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将傅景嗣前几天交给她的那个文件夹拿出来。 那天晚上他把这个东西给她之后,她还没有打开过。机票、护照、签证、offer、银行卡出国用的所有东西都在里头。 不得不说,傅景嗣本事真的很大,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帮她办好了一切手续,想必是铁了心要把她送走吧---- 想到这里,季柔开始大笑,整个肩膀都在颤,不知不觉间满脸泪水。 是她太天真了,才会把他的每一句承诺都记得那么清楚,吃一堑长一智,她会永远记得他教的那句话----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 季柔将飞机票收起来,拿出行李箱摆在地上,开始收拾行李。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所有的柜子都空了。季柔的东西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多,这么多年,她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再没买过什么东西。虽然傅景嗣从没有在钱上克扣过她,但她的日子还是过得很节约。 把行李箱收拾好的时候,季柔已经满头大汗了,她抬起手来擦了擦汗,看着空荡荡的衣柜,鼻头发酸。这间卧室,她住了十多年,有太多太多回忆,要离开,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季柔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转身走进浴室。 傍晚时分,傅景嗣从公司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半年多,傅景嗣已经习惯了进门之后第一个看到她,想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等他回家,他就难受得紧。 从今以后,他的白天是她的黑夜,他们各安天涯,再无交集。 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她这次离开的意义。 想到这里,傅景嗣胸口一阵抽痛,他握紧拳头,大步朝着楼上季柔的卧室走去。 傅景嗣推门而入的时候,季柔刚刚吹完头发,放下吹风机的那一秒,卧室的门被他推开。 季柔下意识地抬头看,对上傅景嗣的眼睛时,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傅景嗣刚一进卧室,就看到了她摆在门口的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房间桌子上的东西已经被她收得一干二净,卧室里已经没了平日的温馨,只有一张床干巴巴地摆在中间,看得人心都凉了。 傅景嗣缓缓地走近她,最后在她身子前停下来。他弯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要通过这样的注视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季柔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退。 傅景嗣看穿她的意图之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人也跟着压了上去。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季柔就在强装镇定,傅景嗣这个动作,完全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傅景嗣你放开我!”季柔抬起手来用力地推他,声音都在颤抖。 恐惧、屈/辱、慌乱。三种情绪同时涌上来,几乎要将她冲垮。 他怎么能在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还对她有这种亲密的行为?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随时随地供他玩乐的工具么? 季柔的力气对于傅景嗣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他将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到她身上,一只手擒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低头凑上去吻她。 季柔反应得很迅速,直接将头偏到一边,成功躲开他。 “你不要碰我”季柔的情绪很激动,说话间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尽管如此,她依然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傅景嗣,你恶心!” 掷地有声的六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直插/在他的心口,刀刀致命。 曾经每天晚上都撒娇要他抱着睡觉的小姑娘,如今却嫌他恶心,他还没怎么碰她,她就反抗得如此激烈---- 傅景嗣,你真悲哀,他勾勾嘴角,在心底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把。 但是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 他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啃上她的嘴唇,用力地吸吮,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傅景嗣的吻一如既往地强势,他每次都是这样,随便一个吻都能吻出火花带电的感觉,她的反应,就像触电一样---- 最悲哀的是,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对他有反应。 一吻结束,季柔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她躺在他身下,大口大口地喘息,面色绯红。 “现在还恶心么?”傅景嗣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模样,沉声问道。 “傅景嗣你到底想怎么样?”季柔快崩溃了,他们明明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他的未婚妻那么漂亮。他们完全可以---- “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么。”傅景嗣的情绪一直很平静,不过,额头凸起的青筋出卖了他。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反复告诉自己,不能碰她、不能碰她。 直到今天他才反应过来,如果不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的小姑娘,以后再也不属于他。 傅景嗣的手贴在季柔的脸上,一动不动,他盯着她的眼睛,沙哑着声音问道:“东西收拾得这么干净,迫不及待想走,嗯?” “傅叔,您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多余吗?”季柔看着他的眼睛,笑得讽刺:“是您说睡够了我,让我滚蛋的啊,您说的话,我敢不听吗?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您让我死,我也得去死不是吗?嘶----” 话音还没有落下,傅景嗣就在她胸上狠狠掐了一把。 季柔从他眼底看到了怒意,这才有了一些报复的快/感。 她觉得自己的心理似乎已经扭曲了,明知道惹恼了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她就是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傅景嗣撕开她身上的衣服,低头咬住她的耳朵,“别喊我傅叔。” “好。”季柔闭上眼睛,“傅先生。” “你找死----” 傅景嗣的怒火被这个陌生至极的称呼激得很彻底,他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个大力将她的身体翻了个个儿,没有任何铺垫,直奔主题。 被撑/开的那一瞬间,季柔疼得飙泪。她咬着身/下的床单,双手攥着被子,指节泛白。 傅景嗣做得很凶,根本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从头到尾都是这个最原/始姿/势,他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眼里的痛苦和屈/辱。 她似有若无的哭声接二连三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一个不留意就在她身子里交待了。 结束后,季柔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哭得泣不成声。 傅景嗣看着她,心头疼得都要窒息了。 好几次,他都想抱着她跟她道歉,可是想到自己对傅毅做过的承诺之后,又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对不起,柔柔。他在心里默默地向她道歉。 傅景嗣正在自我折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无心看来电显示,直接摁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亲爱的,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陪我去见导演吗?” 电话那边的人是颜雾,她的声音很甜,季柔蒙着被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人真的很奇怪,越不想听到的声音,越是听得清晰。 她听到了那个女人喊傅景嗣亲爱的。 说来真是可笑。她和傅景嗣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喊过他“亲爱的”。 听到颜雾的声音之后,傅景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季柔。 他压低声音,回复道:“我临时有事,已经安排人去接你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办就好。” “啊”颜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你不陪我了啊?哎,你该不会刚跟我订婚就出去找小姑娘吧?” 颜雾爱开这种玩笑,傅景嗣强忍着骂她的冲动,对她说:“还有事,先这样。” ** “唔,真是个无聊的老男人。”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颜雾耸了耸肩,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此时此刻,她坐在傅景嗣的办公室等着他安排的人来接她。百无聊赖之下,颜雾从包里拿出粉饼补妆。 因为要见导演,她今天的妆化得很用心,眼影和腮红还有口红的颜色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江蕴临时接到傅景嗣的电话,吩咐他来公司接颜雾,于是匆匆忙忙地从医院赶了过来。 刚进到傅景嗣的办公室,江蕴就瞧见了正在对着镜子涂口红的颜雾。 他轻轻地咳嗽一声,终于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但是那女人似乎涂口红涂得很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江蕴站在颜雾斜后方一米的地方,耐着性子等着她涂完口红发现自己存在的那一刻。 颜雾是从粉饼盒的镜子里发现江蕴的。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大白天见到了鬼。 “啊啊啊----”颜雾尖叫,“你特么是谁啊!?” 江蕴看着突然发疯的女人,内心一阵嫌弃,又不能外露。只能好声好气地跟她说:“我是老傅的好朋友,他今儿有点儿事儿,让我带你去跟张导见面。” “噢,你是那个医生啊”颜雾盯着江蕴看了一会儿,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 江蕴对颜雾莫名地没有好感。他有职业病,洁癖比较严重,化妆的女人,他向来受不了。 看着颜雾口红的颜色,江蕴只能想到四个字:食物中毒。 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喜欢涂这种颜色的口红,不仅不能凸显女性魅力,还会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江蕴喜欢清纯的女孩子,像颜雾这种妖娆路线的,他向来看都懒得看。 不知道傅景嗣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人当未婚妻,就算是演戏,也要稍微挑一下演员吧?这种质量的亏他带得出手。 “颜小姐涂完了么,涂完赶紧走,我们已经迟到了。”江蕴转过身催促她。 颜雾“嗯”了一声,从包里拿出香水在身上喷了几下,然后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江蕴走得很快,颜雾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 “妈的,这么没风度”颜雾看着江蕴的背影,小声地咒骂他。 不过江蕴并没有听到颜雾的咒骂,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关上门之后,江蕴被颜雾身上的香水味呛得连着打了个五六个喷嚏,他眉头紧皱,侧过头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冷冰冰地说:“你,坐后边。” “我坐副驾驶碍着你了么?”颜雾眨了眨眼睛,“江医生,你似乎对我有意见呐。” “我对你没意见,但我花粉过敏。”江蕴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她的衣服,“你的香水,呛得我要发病了。” “哦,是吗?”颜雾似乎不太相信,她低头从包里拿出香水来,对着江蕴喷了几下。 江蕴完全没有料到颜雾会这么做,她喷的香水真的太呛了,脂粉味很重,刚才那几下又是对着他的脸喷的,现在他整个人都要被这个味道熏吐了。 所幸,江蕴是个好脾气的人,即使被颜雾这么挑衅,他还是没有跟她生气。 不过,颜雾一路上跟他说话,他都没有搭理过。 ** 傅景嗣挂上电话没几分钟,旁边的季柔就起身/下床了。 她身上的睡衣根本没有脱掉,凌/乱不堪地挂在上头,头发的造型也完全没有了。 她脸上挂着泪痕,脖颈全部都是他刚刚留下的痕迹。 傅景嗣走到她面前,拦住她。 “你要去哪里?”傅景嗣问她。 “傅先生是觉得不够么?”季柔勾起嘴角,将睡衣扣子解开,脱/下来扔到地板上,破罐子破摔似的对他说:“如果您觉得不够就继续,免得我走了您还念着。” “季柔。”傅景嗣的脸色很难看,“不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那我该用什么态度跟您说话呢,不如您一次性说清楚?”季柔继续不怕死地和他对呛,“傅先生是想让我求你?求你上我?” ------------ 044、傅先生的机场尾随。 季柔从来都没有用这种态度跟傅景嗣讲过话,这种话,她说不出口,也没有胆子跟他说。【最新章节阅读.】 如果不是被他逼到临界点,她绝对不会这样说。 现在的季柔,就像一只刺猬,别人稍稍靠近,她就会将身上的刺竖起来。 她的改变,傅景嗣都看在眼里,他也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他盯着季柔看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季柔再也撑不下去了,她蹲下/身,双手抱着膝盖,默默流泪。 ** 季柔离开洛城的那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将这座城市照得熠熠生辉。 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来到机场,取票,托运,整个过程都很顺畅。 国际出发候机厅的人很少,季柔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机票,思绪飘得很远。 大概是因为要离开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怀念曾经。 她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儿,开心的,伤心的,难堪的,美好的 她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是在十岁那年,傅景嗣带着她去首都玩儿,洛城到首都的飞行时常只有四十分钟。飞机没有飞得很高,她坐在他身边,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象,又惊喜又害怕。 她问他:傅叔,我们是不是要飞到太空了?我们会见到外星人吗? 她的问题把他逗笑了,那是季柔第一次见到他笑起来的样子。 很好看,很帅气,好像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他了。 “前往洛杉矶的乘客这边排队登机了----” 季柔被机场地勤的声音唤回了神,该登机了。 傅景嗣给她买的头等舱的票,季柔走vip通道上了飞机,上头的座位很宽敞。上去之后,她戴上眼罩,倒头大睡。 ** 五年后。 旧金山,晚上八点钟,某家pub的包厢内,一个穿着连衣裙的东方女人在跟五六位西方男人一起喝酒。 她留着一头浅栗色的长发,微卷,身上穿着一套修身的职业套装,身体的曲线显露无疑。 她端着酒杯,挨个跟他们碰杯,白皙的脸蛋上挂着一抹红晕。看起来很有女人味。 “rose,你真是越来越美了。”一个男人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热地盯着她的胸口,“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方女人。” “smith先生过奖了。” 女人巧妙地躲开他试图贴上来的手,笑着绕过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是季柔来到美国的第六年。毕业之后,她一个人开了一家工作室,主要做公关事件和社会化营销,工作室刚刚起步,人手紧缺,很多事情都得她亲力亲为。 工作室成立一年多的时间,季柔几乎每天都要和各种各样的客户对接。推杯换盏是免不了的。 还好,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喝一杯就倒的小姑娘了。 这几年里,抽烟喝酒泡吧,她都学会了。 她原本是很排斥这些事情的,后来渐渐长大,才发现不管在什么地方,这些应酬都是不可避免的。 这天晚上,季柔又应酬到了很晚。 容西顾过来接她回酒店的时候,被她身上的烟酒味呛得直咳嗽。 季柔听到他的咳嗽声之后,一个劲儿冲他笑:“西顾,对不起啊,又呛到你了。” 容西顾搂住她的肩膀,语调很平和:“以后少喝点儿,对身体不好。” “嗯知道啦。”季柔靠在他怀里,乖乖地点点头,“总是让你担心,我太不懂事了。” “你知道就好。”容西顾将她扶上车,伸出手来敲了敲她的额头,“每天醉醺醺的,怎么给零零做榜样。” 季柔和容西顾有说有笑地回到酒店,刚进门,零零就发来了视频。 季柔和容西顾一起坐到床上,接下零零发来的视频。 看到小家伙的脸蛋儿时,季柔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零零,今天有乖吗?” “当然啦,零零每天都很乖哒。” 为了证明自己很乖,视频那边的小家伙特意拿了一本英文读物在镜头前晃了晃,“我今天有读书哦。” “零零宝贝真乖。”季柔毫不吝啬对孩子的赞美。 “妈妈,爸爸在你身边吗?”零零睁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季柔:“我想和爸爸说话,你把手机给他嘛。” 听零零这么说,容西顾笑着从季柔手里接过手机,零零看到容西顾之后,笑得特别灿烂,“爸爸,我好想你哦” “爸爸也想你,乖乖的,明天我就带妈妈回家了。”容西顾跟零零说话的时候,声音比平时还要温柔。 零零这么黏他,也是有原因的。 季柔怀孕的时候有抑郁倾向,是容西顾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后来零零出生了,她当时完全没有做母亲的觉悟,是容西顾每天抱着零零和她玩。 一直到现在,季柔在教育孩子方面经验不足,偶尔会对零零比较严苛,每次她们母女有矛盾的时候,都是容西顾出来调和的。 他本身是大学老师,对教育这方面的研究比较透彻,也很懂得如何跟孩子相处。零零特别依赖他,恨不得每天跟在他身后。 “爸爸,我今天读了莎士比亚哦”零零向容西顾汇报自己的学习进度,很明显就是在求表扬。 容西顾“嗯”了一声,“零零真厉害,四岁就认这么多单词了。” “嘿嘿。爸爸妈妈,阿姨喊我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哦。” 零零把嘴凑到摄像头前,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么么哒,然后就去睡觉了。 结束视频之后,季柔靠在容西顾肩膀上,懒洋洋地说:“好困哦” 容西顾摸了把她的头发,“去洗澡吧,洗完赶紧睡,明早我们回洛杉矶。” 在美国的五年多,陪在季柔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容西顾。他很温柔,很绅士,是所有学生心中的完美教授。 她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是容西顾陪她度过的。 刚刚检查出来怀孕的时候,季柔什么都不懂,连这个孩子要不要留下都不能确定。 当时容西顾跟她说了一句话,她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他说:我相信你是下定决心要和过去告别的,所以,让这个孩子成为你新生活的开始吧。 当时季柔被他的这句话感动得一塌糊涂,也正是因为容西顾给了她这样的鼓励,她才有了面对新生活的勇气。 容西顾至于季柔,是良师益友,是家人,是依靠。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相信什么人了,还好有他。 是他帮她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 翌日下午,容西顾和季柔一起回到洛杉矶。 他们两个刚进家门,零零就扑上来求抱抱了。 当然,她最先扑的人是容西顾,不是季柔。对于小家伙这个行为,季柔十分不满。 她看着靠在容西顾怀里撒娇的小姑娘,抬起手来拍了拍她的屁/股,“喂。零零,你为什么只抱爸爸不抱妈妈啊?” “没关系啊,零零抱爸爸,爸爸抱妈妈。”小家伙说得一脸认真,说完之后还开心地给自己鼓掌:“哇,零零好聪明啊。” 季柔抬起头来和容西顾对视,笑得特别无奈。 零零这个小丫头就是个鬼精灵,她从小就喜欢看季柔和容西顾亲近,自打懂事之后,就会想法设法地给他们两个制造相处的机会。 “爸爸,你抱抱妈妈嘛。妈妈一个人好孤单的。”见容西顾没有反应,零零在他肩膀上戳了两下,提醒他。 容西顾反应过来之后,便抬起胳膊将季柔搂到了自己怀里。 零零看到这个画面总算是开心了,笑得合不拢嘴。 季柔看着捧腹大笑的小丫头,心里甜丝丝的。 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当初生下她,如果没有零零,就不会有今天的她。 为母则刚,这句话说得一点儿错都没有。 保姆张阿姨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腻歪的样子,笑着说:“零零念叨你们好几天了,尤其是爸爸。每天说梦话的时候都喊着爸爸呢。” 听阿姨这么说,容西顾很惊喜,他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果真是我女儿,没白疼你。” 季柔站在旁边看着零零跟容西顾黏在一起的样子,醋意横生。 小丫头真是个没良心的,有什么好事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爸爸,而不是她这个妈妈。 “容亦零----”季柔很严肃地喊了一遍小丫头的名字,等她看过来之后,季柔教育她:“以后不要总是黏着爸爸,你是大姑娘了。” “妈咪。你吃醋了咩?”零零一双大眼睛扑簌扑簌地闪着,“妈妈也想被爸爸抱在怀里对不对?” “嗯,我就是吃醋了。”季柔欣然承认,“容亦零,你再黏着我老公,我揍你哦。” “呜呜,爸爸,妈妈好凶哦。”零零一脸委屈地往容西顾怀里钻了钻。 容西顾听着她们母女两个人斗嘴,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 晚上睡觉的时候,零零突然就变懂事儿了,死活都不肯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说什么爸爸妈妈奔波一天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没了零零这个小电灯泡以后,卧室的床上就只有容西顾和季柔两个人了。 他们两个面对面躺着,容西顾看着季柔的脸蛋儿,眼底柔情四溢。 若是以前,被异性这么盯着看,季柔一定会不好意思。 可是现在,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随随便便脸红的女孩子了,即使是被容西顾这么盯着看,她依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还将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一头枕上了他的胳膊。 “西顾,你对我真好。”季柔闭上眼睛,缓缓地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容西顾低头,嘴唇贴着她柔软的发丝,声音宠溺:“傻瓜我对你好,又不是为了要你的报答。” “再说,你已经嫁给我了还生下了零零。你们两个,就是最好的回报。” 容西顾这番话说得无比真诚,季柔听完之后无比感动。 她伸出手搂住容西顾的脖子,“唔,容教授的甜言蜜语说得越来越溜了。” 容西顾笑。“这位同学是不喜欢么?” “怎么可能”季柔将他搂得更紧了,“我很喜欢呢。” ** 此时,地球的另外一端,中国洛城,傅景嗣的办公室内。 容南城站在傅景嗣办公桌前,有意无意地向他透露着季柔最近几年的动向。 “听我大哥说,她自己做了一家工作室,做事件营销的,好像还挺厉害。” 容南城边说边替傅景嗣想主意,“正好最近我们投的那部电影要上映了,你不是说斐然案子太多忙不过来么,要不然咱试着联系一下别人?” 容南城一个人说得很起劲儿,但是傅景嗣并不买账。 不管他说什么,说得多么兴奋,他都维持刚才看文件的姿势,一动不动。 “哎,你倒是给个反应啊老傅。”容南城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跟我大哥打听到的消息,你要是不好好把握,以后你俩可就真见不着了。” 季柔离开的这些年,傅景嗣是怎么过来的,容南城都看在眼里。 他曾经以为傅景嗣是实打实的冷血动物。哪怕对季柔有兴趣,也不可能为了她做什么疯狂的事情。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季柔离开洛城的那天晚上,傅景嗣把他们几个喊出来,在酒吧喝了整整一夜。 他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含混不清地喊着季柔的名字,不停地跟她说着“对不起”当时他们都惊呆了。 从此以后,季柔这个名字就成了傅景嗣的逆鳞。 能不提,就尽量不提。 听完容南城的话之后,傅景嗣很长时间才抬起头来。 他看了一眼容南城,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手头需要social的项目很多,我可以随便找一个子公司的人联系她,只要给得钱够多,她肯定会接,等她回来,你们两个就有无限可能” “嗯。”傅景嗣回应得很冷淡,“那你去办吧。” “好啊。”容南城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一个礼拜之内,我会让季柔出现在你面前。” ** 季柔收到来自中国洛城的合作咨询邮件的时候,心里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虽然五年没有回去,但那座城市在她生命中印下的烙痕却无法被时光磨灭。 大概,真的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这次的甲方是一家新成立的文化传媒公司,应该是有一个比较强大的投资方。所以开出的佣金也很高。 策划加执行,报酬总计五十万美元,这是季柔成立工作室以来接到酬金最高策划案。 哪怕回国一趟,也算值了。 不过,季柔在接这个案子之前,还是要先跟容西顾商量一下。 毕竟工作室是他们一起开的,而且他是她的丈夫,夫妻之间,任何事情都应该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西顾,我刚刚接到了一个洛城的案子。”季柔看着刚刚洗完澡出来的男人,对他说:“可能要回洛城跟那边对接一下。” “嗯,什么时候回去?需要我陪你吗?”容西顾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我还没答应呢。”季柔跟他解释:“我和你说这件事情,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让我回去的话,这个案子我就不接了。” 当年她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儿,容西顾基本都清楚,现在他们两个是夫妻,她做决定的时候,一定得照顾到他的感受。 “我为什么不让你回去?”容西顾坐到床上,双手捧着她的脸蛋儿,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我们结婚这么久了,我要是对你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还配当你的丈夫么。” “西顾,你真好。” 季柔被他的话感动到了,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我现在给他们回复邮件,先把合同要过来。” 容西顾坐在床边,看着季柔忙碌的样子,微笑。 这几年,她的改变,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曾经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如今愈发地强大,也愈发地聪明。 虽然他们结婚了,但他却给了她百分百的自由,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就一定会无条件地支持。 案子敲定之后,季柔只身启程前往洛城,飞行途中,她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 大约是因为要回到那边吧,曾经有过的那些回忆全部涌了上来,包括那个很多年都没有再想起过的男人。 梦里,季柔又回到了他的订婚夜。 那天晚上的情景在她的梦里重新演绎了一遍,那种钻心的痛却分毫不减。 噩梦惊醒时,她的眼角已经有泪水溢出。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航班预计将在二十分钟后抵达洛城国际机场。请您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打开遮光板,确保安全带扣好系紧,谢谢。” 听着空姐的声音,季柔的注意力稍微回来了一些。 她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将身上的毯子收起来放到一边,等待飞机着陆。 二十分钟后,飞机成功降落在洛城的机场,地面滑行期间,空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来到此次航班的目的地洛城市,现在洛城室外温度二十度,湿度78%,飞机目前还在滑行,请各位旅客不要解开安全带,等飞机完全停稳后,我们将调亮客舱内的灯光向您示意” 季柔懒得跟那么多人挤来挤去,舱门打开之后,她拿出口红来补了补唇色,等机舱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优哉游哉地离开。 这几年跟容西顾在一起,季柔被他影响了不少。 他这人永远都是慢慢悠悠的,即使遇上再着急的事儿,他都不会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慌乱。 季柔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说:有些事情,干着急是没有用的,心态放平,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这句话的对季柔的影响很大,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下飞机之后,季柔站在行李托运处等了十几分钟,总算是等到了自己的行李。 她把行李箱从传输带上拎下来,然后戴上墨镜,朝着机场的出口方向走去。 ---- 傅景嗣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整整五年的小女人,竟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她踩着一双高跟鞋,穿着一条八分的阔腿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走在人群中,格外地惹眼。 她的脸比之前尖了很多,一副墨镜戴上去就挡了半张脸,他站在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她脸上墨镜还有她两片红得扎眼的唇瓣。 傅景嗣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后,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窥探一下她这五年的生活。 从机场出来之后,季柔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跟容西顾报平安。 容西顾接电话接得很快。 “我家小同学已经到了?”容西顾笑着调侃她。 “是啊,刚刚出机场就给某人打电话了。”季柔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然容教授又要带孩子,又要操心我,我多过意不去啊。” “过意不去就早点儿回来。”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容西顾的语气变得格外认真。 季柔被他的改变弄得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她继续笑:“容教授如果不放心的话,干脆买张机票过来找我好了” “错了,季同学。”容西顾说,“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怕自己太想你。” 容西顾的话把季柔逗得哈哈大笑,“容教授啊,你这个甜言蜜语的功夫,我真的服了。” “不喜欢么?”容西顾问她。 季柔回答:“怎么可能不喜欢啊女人都好这口的。” “好了,赶紧回酒店休息,明天我跟女儿和和你facetime。” 容西顾知道季柔站在机场门口,所以没有跟她聊多久就把电话给挂了。 季柔打电话的时候,傅景嗣就在她的斜后方,他们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两三米的样子,她说的话,他能听个大概。 她跟电话那边的人撒娇、卖萌、发嗲,他都听见了。 现在在他面前出现的这个女人,跟五年前的那个小姑娘完全不一样。 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傅景嗣只觉得格外地刺眼---- ------------ 045、请您自重,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们没那么熟。 她竟然会对着除了他以外的人笑得这么开心 这些年,他究竟错过了多少? 傅景嗣原本想上去和她说话的,但是在看她打完那通电话之后,他彻底失去了勇气。【无弹窗.】 纵横商场多年,再大的危机都没有让他打过退堂鼓,如今,他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小心翼翼。 这事儿说出去估计要被别人笑死。 季柔站在机场门口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拦到了车。 傅景嗣开车跟在出租车后面跟了一路,为了不让她察觉到,他刻意将距离拉远了一些,一路上都保持这个速度开着。 季柔订的酒店在洛城的市中心,四十分钟后,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傅景嗣将车停到马路对面,然后步行过马路,站在酒店大堂的角落里偷偷地看着她。 进来酒店之后,季柔摘掉了墨镜,这个方向,他可以看到她的四分之三侧面。 她化了妆,酒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傅景嗣站在酒店的大堂,眼睁睁地看着季柔拿着房卡走进电梯,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 一个小时后,傅景嗣和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坐在一起喝酒。 他们三个听完他的描述之后,纷纷开始嘲笑他。 顾锦是笑得最厉害的那个,他听说傅景嗣不敢上去和季柔说话,笑得肚子都抽了。 “我去,老傅,这是我活了十八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哦呵呵呵呵,堂堂傅总竟然不敢上去跟他喜欢的女人说话?哎呀我肚子好疼” 容南城稍微比顾锦严肃一些,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老傅,这不像你风格啊。按理说你应该扑倒就草啊。” 傅景嗣冷冷地扫了容南城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容南城摊手:“这样挺好的。起码这些年一直有人跟我打/炮,而你呢活活守了这么多年寡。” “好了啊,别开玩笑了。一起帮老傅想想办法吧。” 江蕴觉得,顾锦和容南城再这么说下去,肯定会把傅景嗣惹怒,于是他及时出面阻止了他们。 容南城敛了敛笑容,恢复正常。他思考了一会儿,对傅景嗣说:“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明儿约了季柔碰面,要不然你也过去得了,你们见一见。发展发展感情,说不定就” “她应该不想见我。”傅景嗣低头玩着酒杯,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五年,她应该挺恨我的。” “废话,你之前做得那么狠,我要是女的我也恨你。”顾锦接过他的话,毫不留情地批评着他。 这句话,他憋了好多年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傅景嗣没有接话,一个人低着头思考了很久。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他抬头问容南城:“明天你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 “怎么,想通了?要去了?”容南城笑着调戏傅景嗣:“现在不怕人家不想见到你了?” “容南城。”傅景嗣面无表情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你是想让我把郁莘岚开除是么?” “喂,老傅,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俩的事儿,干嘛把我女人牵扯进来。” 一提到郁莘岚,容南城的情绪就特别激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宠溺。 江蕴和顾锦看着容南城这样子,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看,又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 容南城跟傅景嗣摆了一会儿谱。最后还是乖乖地把见面地址说了出来。 “明天上午十点半,在西苑soho,1901。” 傅景嗣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所以明天你要过去?”容南城挑眉:“你要过去的话,我明儿就跟我女人出去玩儿了。” 傅景嗣并没有给容南城很确切的回答,容南城追问了很久他都没有把话说死。 这简直太不符合傅景嗣作风了。 平日里,他雷厉风行又果断,很少会因为什么事儿犹豫,这次倒好,为了跟季柔见一面,婆婆妈妈的,搞得他都有点儿看不起他了。 ** 跟傅景嗣喝完酒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容南城找了代驾将他送回家。 进门之后,他直直地朝着郁莘岚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郁莘岚原本已经快睡着了,却被容南城推门的声音吵得睡意全无。 她本身就浅眠,入睡的时候对环境的要求特别高,容南城突然制造噪音,她哪里还睡得着。 既然已经醒了,她也没必要装睡。 郁莘岚从床上坐起来,裹着被子看着容南城,“你回来啦?” 容南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走到床边,将她拽过来压到身下,低下头,急不可耐地吻上去。 容南城嘴里的酒味很浓,郁莘岚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她扭了扭身子,试图推开他。 “唔,南城,酒味,好呛的呀”郁莘岚被他吻得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容南城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停止了嘴上的动作。 他双手撑在身侧,围住她的身子,低头和她对视,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郁莘岚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心慌,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他的视线。 容南城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一只手捉住她的下巴,怎么都不肯让她扭头。 他再一次吻上她,嘴唇一路往下移动,从下巴一点一点来到她的脖颈处,容南城用嘴唇抵住她的大动脉,很变/态地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 “岚岚,你真香,真是恨不得把你吃到肚子里----” 容南城一边说,一边抱住她,那架势,倒真的像要把她吞下去的。 和容南城纠缠在一起也有七年的时间了,郁莘岚已经习惯他在床上的那些变态招数。 就现在这个程度的,还不足以让她害怕。 “南城,你要做吗?”郁莘岚贴到他耳边,害羞地说:“做的话你要先去洗澡嘛” “今晚跟老傅他们喝酒了,你猜猜我们聊了什么?”容南城无视她的要求,继续在她身上作乱。 郁莘岚对他们聊天的内容根本不感兴趣,但是为了配合他。只能努力去猜。 猜了两回都没有猜中,她搂住容南城的脖子向他撒娇:“南城,你别欺负我,告诉我嘛。” “嗯?这么想听,不做点什么表示表示么。”容南城贴在郁莘岚耳边,暧/昧不明地说道。 郁莘岚会意,两只小手不停地向下,最后在那个地方停下来,轻轻地捏了一把。容南城的呼吸瞬间加重,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恨恨地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妈的,死妖/精,再勾/引我,小心我让你下不了床。” “在下不了床之前,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们聊了什么呀?”郁莘岚的声音跟沁了蜂蜜一样,甜丝丝的,“南城,求求你了,告诉我嘛。” 这么多年过去了,容南城对郁莘岚的这一招还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傅景嗣之前因为这事儿说过他很多次,他每次都会发誓再也不被她迷惑,然而到了那个关头的时候,依然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郁莘岚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老天爷送到他身边的苏妲己,总有一天,他会被她毁掉但他甘之如饴。 哪怕是饮鸩止渴,也是心甘情愿。 “季柔回来了。”容纳成到底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了,看到郁莘岚震惊的表情之后,他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怎么,很惊讶么?岚岚,你为了别人这样。我会吃醋哦。” “南城你有见到柔柔吗?”郁莘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她过得好吗?她现在住哪里?” “啧,你这么关心她啊” 容南城将手指插/入她浓稠的黑发中,指腹压着她的头皮,缓缓地摩挲, “岚岚,你这样我真的会很吃醋呢。你和季柔相处几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在乎她,我们在一起七年,都没有见你为了我的事情这么紧张过。” “南城,我” “岚岚。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特别没良心?嗯?” 容南城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可郁莘岚却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容南城生气的点。 他不愿意让她和别的男人接触,这一点她是可以理解的,但季柔是她的好朋友,她关心自己的朋友,他有什么可不满的。 哪怕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他也没有资格干涉她交朋友的自由吧 “南城,季柔她是我的好朋友。你跟她不一样的。” 郁莘岚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解释完之后还不忘强调一句:“你是我的男人,谁都没办法和你比的。” “这张嘴真是越来越甜了。”容南城摸着她的唇瓣,笑得意味深长。“不知道下面的嘴有没有这么乖,不如我来尝一尝,嗯?” 容南城说着就要去拽她的裤子。 “讨厌”郁莘岚娇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季柔她现在住哪里?” “明儿早上,我让小张把她联系方式发给你。” 容南城猴急地脱着衣服,刚被她撩了一会儿,他现在已经等不及了。只想着快点儿跟她做,其余的事儿都靠边儿站。 第二天一大早,郁莘岚果然收到了小张发来的短信,里头是季柔最新的手机号。 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说实在的,郁莘岚还挺挂念季柔的。 性格原因,在遇到季柔之前,她没有任何女性朋友,对于女人之间的友谊,她也是持悲观态度的。 季柔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她的这个看法,郁莘岚很喜欢和她一起玩儿,那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季柔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郁莘岚也想法设法联系过她,最后都失败了。 容南城一直都知道她很担心季柔,所以昨天晚上才会故意说那种话来引/诱她。 ** 同一时间,酒店。 季柔原本以为回到洛城的第一天晚上一定会失眠,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 昨天晚上,她睡得很沉,一夜无梦,一觉直接闷到了早上七点半。 起床,洗漱。化妆,收拾完毕之后已经是九点十分了。 季柔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准备查路线,看到了两个未接来电。 很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洛城。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回电话问问对方是谁,可是现在,她对这种陌生号码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也根本不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季柔打开地图输入目的地,地图上显示从酒店到目的地大概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她和合作商约的时间是十点半,现在已经快九点半了季柔有些懊恼:刚刚在化妆上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她将策划方案还有合同全部塞到一个文件夹里,拿起挎包。匆匆忙忙地离开酒店房间。 值得庆幸的是,刚出酒店的大门,正好遇到了一辆出租车。 季柔二话没说就坐上去了,跟司机报了地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跟别人约了几点就是几点,除非遇上特殊情况,否则绝对不迟到。 而且这是第一次跟这边合作,如果迟到了,肯定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儿。” 一路上,季柔都在催师傅提高车速,顺便计算时间,生怕自己迟到。 师傅被她催得很无奈,只得跟她说:“姑娘,这车速太快不安全,咱不能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啊!” “” 季柔被司机师傅搞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十点二十五分,出租车终于在西苑soho的楼下停下来。 季柔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一百块钱塞给师傅,也不等他找钱,就小跑着冲进了写字楼。 她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有多狼狈,此时此刻,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迟到。千万不能迟到。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十点半,季柔准时出现在了公司门口。 她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走到前台,对前台的小姑娘说:“我是&r工作室的负责人,来找张先生谈合作方案的。” “啊,您稍等,我帮您打电话问一下。”前台的小姑娘态度还算友好,在听她说完情况之后立马就打电话帮她核实了。 挂上电话之后,小姑娘笑着对她说:“季小姐您好,左拐,一直往里走,最后一间办公室就是了。” “哎好的,谢了。” 季柔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踩着高跟鞋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很大,她路过的时候,公司里的员工都忍不住抬头看她。 当然,季柔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这些全部都是傅景嗣在办公室的监控里看到的。 从她进来公司的那一刻起,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季柔来到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抬手敲门。里头的人已经提前发了话:“请进。” 季柔倒也没觉得不对劲儿,得到对方允许之后就推门进去了。 ---- 当她看到办公桌前坐着的男人时,手里的文件“啪”地一声掉了在了地上。 傅景嗣---- 怎么是他?这间公司的负责人不是姓张吗?为什么坐在这里的人是他? 季柔看着傅景嗣似笑非笑的脸,恍然大悟。 呵呵,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提前设好的局。 为了引她出现,他绕着弯子找到她,美其名曰合作,实际上只是为了让她回洛城。 时隔五年,他还是这么无聊。 这次相遇措手不及,季柔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失态。 她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文件夹捡起来。 她微笑着走到办公桌前,将夹子里的策划案摔到桌子上,淡淡地说:“您好,这是&r针对贵司此次的营销活动做的策划方案,请您过目。”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一点儿都没有乙方那股子狗腿的劲儿,甚至还有些嚣张。 傅景嗣瞥了一眼她丢过来的策划案,勾勾嘴角,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她面前。 季柔看着傅景嗣一步一步靠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回去。抵在办公桌前。 傅景嗣的目光很放肆,很暧/昧。 时隔五年,终于再次近距离地看到她,他根本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激动。 昨天在机场,他只能跟在她身后远远地看着想来还真是心酸。 但是,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也让傅景嗣认识到一个残忍的现实:她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 五年的时间,她已经褪去当年的单纯和青涩,成为一个有韵味的女人,她脸上的婴儿肥也消失了,化了妆的眼睛妩/媚十足,只是对视就能把人勾得心猿意马 哦,对,她的身材也比五年前丰满了。尤其是胸。 傅景嗣盯着她的胸口看了很久,她上身穿着小西装,里头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第二第三颗扣子已经快被撑爆了。 傅景嗣看得口干舌燥,呼吸都比先前重了几分。 “五年不见,我家柔柔长大了。”傅景嗣抬起手来揉上她,声音愈发沙哑。“有没有想我,嗯?” 傅景嗣过分的动作惹来季柔的一阵大笑,笑过之后,她抬起脚,狠狠地踩上他的鞋。 季柔穿了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这一脚踩下去,傅景嗣疼得眼前发黑,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的力道也放缓了不少。 季柔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推开他,抬起手拍了拍身上的灰,那样子,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傅总,我是来谈公事的,不是来跟你做买卖的,请您自重。” 傅景嗣认识的那个季柔,懦弱,胆小,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可是面前这个女人,骄傲,嚣张,瑕疵必报踩他的时候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跟他说话的姿态,就好像他们真的没有认识过一样。 当初的事情,究竟给她造成了多大的打击,才会让她的性格如此翻天覆地地变? 傅景嗣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试图从她眼底看到一点惶恐和害怕。 可是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她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眼底除了不屑还是不屑,再也看不出第二种情绪。 傅景嗣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像是被人剜了一块儿肉似的。 他摁住季柔的肩膀,强迫她贴上自己的身子,笑着俯身贴上她的耳朵:“你刚叫我什么?嗯?” 傅总?呵呵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称呼这么刺耳呢? 傅景嗣十分确定。如果季柔再这么喊他一遍,他一定会不分场合地做了她。 “傅总。”季柔冷着脸重复了一遍,“请您自重,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们没那么熟。” “不熟?自重?呵。”傅景嗣捏住她的下巴,一条腿强势地挤进她的腿/间,强迫她分开双/腿。 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将视线收回来,笑道:“季柔,你应该知道的,我一向不自重----我只对你重,你忘了么?” 季柔被他轻佻的态度激得怒火中烧,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手来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空荡的办公室里甚至还响起了回音。 “傅总,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陌生人对我动手动脚,或许在您眼里我是那种为了钱可以陪客户睡的女人,但是我要告诉您的是,即使陪睡,我也有自主选择客人的权利。” 季柔这一段话说得很溜,从头到尾都没有喘一口气。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有些震惊。 ----这么刻薄的话,竟然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可想而知,傅景嗣是把她逼到了何种地步。 “季柔,你他妈在说什么屁话----” 傅景嗣被季柔那番话刺激得风度全无,他将季柔堵在办公桌前,执拗地命令她:“你最好给我把刚才那段话收回去。” “傅总用什么身份命令我?”季柔不屑地笑,“合作伙伴?养父?还是曾经的情/人?” “你希望我用什么身份?”傅景嗣不答反问,他抬手将她的脑袋摁到自己的胸口处,就像以前一样,好声好气地哄她:“对不起柔柔,是傅叔错了好不好?你乖一点,不要说气话” “” “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了,好么?” 傅景嗣一边说,一边亲吻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到了极点。 ------------ 046、你说多少遍,我都不会放开你。 以前在傅景嗣身边的时候,季柔根本无法抗拒他的温柔,每次,只要他对她稍微好一些,她就会被他骗得晕头转向,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全文字阅读.】zi幽阁om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如今,听傅景嗣说这种话的时候,季柔只觉得可笑。她倒是没有再挣扎,任由傅景嗣抱着她,一脸漠然。 “傅总的深情似乎用错地方了。”季柔看着傅景嗣,“对我,这一招没有用。” “” 傅景嗣红着眼睛盯着她,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季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策划案我送来了,您看完之后有什么修改意见可以发邮件给我。既然傅总今天没有心思谈合作,我就不打扰了。等您想谈的时候,我们再约时间。” 说完这番话,季柔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傅景嗣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季柔走得很快,从公司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刚刚过来的容南城,她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胳膊,正要抬起头说“对不起”的时候,才发现来人是他。 容南城今儿是过来看热闹的,他总觉得以傅景嗣的性格,这么多年没见,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季柔,久别重逢,**,怎么着也得拉着她在办公室来一发。 没想到季柔这么快就出来了。 老实说,容南城刚开始都不太敢认季柔。 五年前,他跟季柔接触的次数还蛮多的,在他的记忆里头,季柔就是个小姑娘,学生妹。软软的,任人揉圆搓扁反正跟现在一点儿都不一样。 看来,这五年,小姑娘长大了不少啊。 “季柔?好久不见了啊。”容南城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跟她打招呼。 “嗯,好久不见。”季柔很有礼貌地和他打招呼,不等他回复,就和他道别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再见。” 容南城摸着下巴啧了一声,“行啊小姑娘,现在还挺拽的。” 容南城的进到办公室之后。就看到傅景嗣盯着桌子上的文件发呆,整个人看起来特别颓废。 他咳嗽了一声,嬉皮笑脸地凑上去问他:“老傅,你猜我刚刚碰见谁了?” 傅景嗣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似的,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容南城知道傅景嗣这是没心情跟自己开玩笑,于是见好就收,一本正经地说:“看样子,你们好像谈崩了。没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个案子交给小张负责吧。” 傅景嗣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说话。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着实是让容南城震惊了一把。 “什么?你不管了?”容南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老傅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案子要是交给别人,你俩可就完全没交集了。” “没什么意义。”想起来季柔刚刚的态度,傅景嗣自嘲地笑了笑,“五年前,我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了,她根本不可能再回来。” “我艹,老傅,这不是你的风格!”容南城听傅景嗣这么说,激动地拍桌子,“抢回来啊!拿出你第一次睡她的魄力,我就不信还有睡不服的女人。” “你睡了郁莘岚这么多年。她爱上你了么?”傅景嗣反问他。 容南城被他提出来的这个问题问住了,愣了半天之后,也笑了:“倒也是,遇上没良心的女人,睡到精/尽人亡都特么没用。” “但是,老傅,我觉得季柔不是那种没良心的女人。”容南城话锋一转,“她跟郁莘岚没得比,你要知道,没几个女人能郁莘岚一样没良心。” ** 从南苑soho出来之后,季柔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来,点了一杯美式。 坐在靠窗的座位,她看着外面的车流和人流,心情总算平静下来一些。 猝不及防的重逢,差点让她丢盔弃甲。 还好,这五年,她已经修炼得足够强大,就算他的甜言蜜语说得再好听,她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就像容西顾说得那样,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季柔坐在咖啡店发呆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摁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等待着对方先开口说话。 “你好,请问是季柔吗?”听筒里,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听着有些熟悉。 “是我,请问你是----” “柔柔,是我,阿郁。”郁莘岚笑着打断她的话,之后还不忘数落她:“走了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做朋友了?” 季柔被郁莘岚说得愧疚不已,“对不起啊阿郁,那个时候走得太匆忙了。” “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郁莘岚笑得很开心,“你现在在洛城对吧?今晚上赏个脸,一起喝几杯?” “好啊。”季柔欣然同意,“那我们在老地方见吧,我请你。” 和郁莘岚打完电话以后,季柔的心情就恢复过来了。 她给林苒发了一通短信,跟她要了她现在的住址,打车去找她。 这五年,季柔跟林苒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林苒谈了男朋友,听她说最近已经在谈婚论嫁了,季柔是真挺为她高兴的。 五年未见,再看到林苒的时候,季柔忍不住感叹:“哇,苒苒,你变女人好多啊。” 林苒穿衣风格和五年前一点儿都不一样,简直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自打季柔认识林苒以来,她就一直钟爱休闲运动风,穿的衣服都是很宽大的那种。 她突然变得这么女人,季柔还有点儿不习惯呢。 “你也一样啊。”林苒抱胸上下打量着她,笑得内涵无比:“柔啊,你现在特别有人妻的韵味,你知道么。我一个女的,看你这样都想蹂/躏你啧,你家西顾哥哥真是艳/福不浅。” 关于季柔和容西顾的那些事儿,林苒一直都很清楚,她对容西顾的印象特别好,总觉得,就是这样的男人才能给季柔幸福。 提起来容西顾,季柔也笑了,她捏了捏林苒的肩膀,“别闹了啊,我老公很正人君子的,不像你。思想不健康。” “哎呦哎呦,我老公”林苒捂着自己的脸蛋,“姐姐的牙要被酸倒了。” 季柔被林苒这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五年未见,季柔和林苒的关系却丝毫没有生疏,两个人坐在一块儿,一聊就是一天。 晚上六点钟,季柔要去赴郁莘岚的约,所以没有在林苒家里吃饭,也没来得及见林苒的男朋友。 ** 郁莘岚和季柔约在洛城最有名的pub见面,曾经她们两个人在这里喝醉过一次。 路上堵车,季柔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分钟才到,下车之后,她小跑着进了pub,找到约定好的包厢,推门而入。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郁莘岚之后,季柔气喘吁吁地向她道歉:“不好意思阿郁,我来晚了。” “没关系。”郁莘岚冲季柔笑,她为她倒了一杯酒,“咱俩先干一杯。” 季柔接过来酒杯,和郁莘岚碰了一下,仰起头来把一杯洋酒喝下去。 郁莘岚看季柔喝酒的样子,有些惊讶。 她盯着季柔看了一会儿,然后感叹道:“柔柔,说实话啊。你变了挺多的,我有点儿惊讶。” “是吗?”季柔自己动手倒了一杯酒,轻抿一口后,浅笑:“不过我也觉得自己变了挺多的,长大了吧可能是----”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郁莘岚关切地问她。 季柔点了点头,继续笑:“挺好的,家庭美满,有点儿自己的小事业。” “家庭?”听季柔这么说,郁莘岚忍不住蹙眉:“你结婚了?” “是啊,差不多快四年了。”季柔算了算时间,“挺久了呢。” 有那么一瞬间,郁莘岚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认识的那个季柔,绝对不可能是这样子的。 “你和傅景嗣----” 郁莘岚本来不想这么直接地问这个问题,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也没必要拐弯抹角,既然季柔已经结婚了,就说明她完全放下了,问一问,应该也没什么。 提到傅景嗣,季柔就想到了今天早晨在办公室发生的事儿,心情突然很烦躁。 “我跟他五年前就完了啊。他不是都订婚了么。” 季柔仰头灌了自己一杯酒,因为灌得太凶,不小心淋到了胸口。白色的衬衫被酒水浸湿。 她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湿润,“你瞧瞧我,太激动了,酒都洒了。” 关于傅景嗣订婚那件事儿,郁莘岚也算是知道内情的人,她下意识地就想替傅景嗣解释:“柔柔,其实傅----” “阿郁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去趟洗手间。”季柔打断她的话,转过头从身后的包里拿了一个黑色的盒子,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包厢。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季柔进去之后,站在洗手池前。用水擦了擦胸口的酒渍。 之后,她走出洗手间,站在走廊里,从黑色的铁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一只手挡着风,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将烟点燃。 季柔是在生完孩子之后学会抽烟的,那段时间她很迷茫,完全看不到人生的方向,孩子出生之前,她已经给自己做过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但等零零真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她又开始害怕了。 那种慌乱,是前所未有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份责任,这个世界上多出来一个生命与她有关这种感觉,很沉重。 那会儿她还在念书,自己没有任何收入,傅景嗣给她的那张卡,她只会在交学费的时候用。 迷茫,焦虑,不安,三种情绪交织密布。 有一天晚上,季柔偷偷下楼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盒烟,抽过之后。便爱上了那种感觉。 曾经有人跟她说抽烟可以解压,她不信,等自己真的抽过,她终于信了。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季柔都会偷偷抽两只烟。 当然,每次都是背着容西顾抽的。 容西顾不喜欢她抽烟,有几次季柔抽烟被他逮了个正着,他很生气,季柔又撒娇又卖萌哄了他很久,他才勉强原谅了她。 季柔当然知道容西顾是为了她好,后来她也在努力克制,在此之前。她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抽过烟了。 今天晚上算是破戒了。 ** 季柔不在的这五年,傅景嗣每次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喊着他们三个人一块儿来喝酒,今天也一样。 傅景嗣喝了几杯酒之后,起身离开包厢,准备去洗手间。 刚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看到了倚着墙壁抽烟的季柔。 当时傅景嗣以为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了,毕竟季柔之前是那种闻到烟味都会咳嗽的女孩子,打死他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看到她抽烟。 而且,女孩子抽烟对身体危害很大,难道她不知道么? 想到这里,傅景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上去,蛮横地将她手里抽了一半的烟夺过来,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灭。 季柔刚才抽烟抽得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傅景嗣的到来。 她无比淡定地对上他怒气冲冲的脸,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之后从盒子里重新拿了一支烟,拿起打火机准备点燃。 傅景嗣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头的火更旺了,他拿过她手里的打火机和烟盒,一股脑塞到自己口袋里。 季柔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 “怎么。傅总现在穷到买不起烟了?还得跟我这种小人物抢啊?” 她越是表现得无所谓,傅景嗣就越是生气。 他将她抵在墙壁上,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去国外五年,你他妈就学会了这些?你可真能耐,季柔。” 他的声音里带着的怒火,还有浓浓的失望,这些季柔都听出来了。 她只觉得可笑。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都是拜他所赐么? 他有什么好失望的? “我学会的东西很多呢。”季柔咧嘴,“不过,我自己学的,远没有傅叔教我的来得深刻。” 时隔五年,再听到她喊自己“傅叔”,傅景嗣竟然会眼眶泛酸。 他正感动的时候,季柔却狠狠地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现在我跟您没有任何关系,五年前您说得很明白了,离开之后我就再也不是傅家的人了。所以您还是不要对我指指点点比较好。” 季柔全程都在微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狠到了极点。 她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瑕疵必报的女人,当年他对她有多狠,如今她就比他狠十倍。 “季柔,你能好好跟我说话么?” 傅景嗣觉得自己快被她打败了,现在的季柔,浑身是刺。一点儿都不可爱。 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当年的她。 傅景嗣将头埋在她的脖子上,鼻尖抵着她颈上的肌肤蹭着,“我很想你,柔柔别推开我。” 呵呵,我很想你。 如今,他的深情,在她眼里,是最大的讽刺。 季柔也懒得再挣扎了,他愿意抱就随他抱着,傅景嗣这样的人,顺着他,他很快就会腻的。 事实证明,季柔再一次失算了。 当傅景嗣的手伸进她的衬衫时,她骤然惊醒,一把推开他。傅景嗣怎么可能就此作罢,她推开,他就再压上去,死活都不肯罢休。 男女力量悬殊,傅景嗣铁了心不肯松手,季柔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恼羞成怒,压低声音警告他:“傅景嗣你他妈再碰我,我就报警。” “谁教你说脏话的?”傅景嗣听她爆粗口,生气地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欠收拾了,嗯?” “傅景嗣,我再说最后一遍----” “你不用说。”傅景嗣用食指抵/住她的唇瓣,笑得邪肆又张扬,“你说多少遍,我都不会放开你。” 季柔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人,尤其是在这个方面,只要他决定做,没有人能阻止她。 她狠了狠心,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傅景嗣,我已经结婚了。你再碰我,我真的会报警。”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季柔明显感觉到傅景嗣的身子僵住了。 她趁机推开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路过傅景嗣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季柔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不由分说地将她拖进了最近的空包厢。 ---- 粗鲁地将包厢的门踢上,傅景嗣把季柔扔到沙发上倾身压上去,一只手死死地捏着她的下巴,眼底有燎原大火。 “柔柔,你乖一点。”他努力将自己的怒气压下去,说话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不要再说那些话故意激怒我。好么?” “傅先生,我想你真的是多虑了。”季柔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故意激怒你?你值得么?” “季、柔----”傅景嗣掐住她的脖子,“你他妈非得让我不痛快是不是?你服个软会死是么?” 他眼底猩红一片,额头上的青筋几乎要破皮而出,季柔看着他这个样子,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好我服软。”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季柔终于开口向傅景嗣求饶:“对不起,傅叔,是我错了,我不该回来,更不该让您看到我,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好不好?” 她所谓的服软,就是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来刺激他---- 傅景嗣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蛋儿,叹息一声,“季柔,你知道我现在多后悔让你走么?” 季柔抿着嘴唇不说话。 “我就不该让你出国,你看看你都学到了什么。”傅景嗣摸着她的脸,声音有些抖,“你知道我多想念以前的柔柔么?你把她还给我----” 这是季柔第一次见傅景嗣如此失态,刚刚他说“把她还给我”的时候,季柔差点以为他要哭出来了,转念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傅景嗣怎么可能为了她哭? 如果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眷恋,当初就不会那么绝情地将她赶走了。 季柔,你不能动摇,她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之后,她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季柔看着傅景嗣,对他说:“曾经的季柔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说到这里,季柔冲他笑了一下,“所以,傅叔,你永远都别指望她再出现。” 她脸上的笑容真的太刺眼了,刺得傅景嗣眼睛疼。心口也疼。 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季柔再这么继续挑衅他,他会干出来什么事儿。 傅景嗣咬了咬牙,一把将她推到地上---- 这一下,他用得力气很大,季柔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直接被他推得摔倒在地。 脚踝处有尖锐的疼痛传来,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看吧季柔,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疼。 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 “滚出去。” 傅景嗣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季柔,冷冰冰地命令她。 “谢傅总高抬贵手。” 季柔自嘲地笑了笑,扶着茶几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包厢。 包厢的门关上之后,傅景嗣一脚将茶几踹倒,茶几上的高脚杯和洋酒全部都碎了,地板上一片狼藉。 但他依然没有一点点解气的感觉。 他从兜里把刚刚从季柔手里抢过来的烟还有打火机拿出来,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 这烟的味道很烈,很呛,他这种老烟枪猛地吸一口都有些受不了,季柔竟然抽得那么轻松---- 这五年,她到底是堕落到了怎样的程度? 傅景嗣正暴躁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看着屏幕上闪动的“浣之”两个字,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浣之,怎么了?” “你在忙吗?”白浣之听傅景嗣声音不太对劲儿,态度立马小心了许多,“如果忙的话,就先忙吧” “没有,在跟江蕴他们喝酒。”傅景嗣向她解释,“有点儿喝高了。” “噢你以后少喝一点吧,对身体不好。”白浣之忍不住提醒他。 “知道了。”傅景嗣回应得很敷衍,“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儿?” “那个,沫沫她吵着要见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麻烦你来看看她吧。” 白浣之酝酿了很久,才提出来这个要求。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个要求挺过分的,毕竟傅景嗣不是孩子的爸爸,他根本没有义务做这么多。 ------------ 047、傅景嗣你一点儿都不懂女人。 对于白浣之,傅景嗣一直以来都是尽心尽力的,半年前,白浣之带着两个孩子从伦敦回到洛城,傅景嗣帮忙把她安顿下来,还给她请了专门照顾孩子的保姆。【最新章节阅读.】 白浣之这个人很要强,有时候有点儿死倔,爱钻牛角尖,要她开口求人有多难,傅景嗣是知道的。 所以,她提出来让他帮忙陪孩子的时候,傅景嗣还蛮惊讶的。 想必是沫沫闹得太厉害了,要不然以白浣之的性格怎么可能求他办事。 傅景嗣想了一会儿,对她说:“嗯,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傅景嗣,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了。” 白浣之和傅景嗣说话的时候很客气,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喊过他阿景了。 对于白浣之的客套,傅景嗣已经习惯了,她这么说的时候,他也没觉得不舒服。 挂上电话后,傅景嗣从包厢走出去,都没来得及和江蕴他们打招呼就走了。 ** 季柔回去包厢的时候,被包厢里多出来的三个人惊到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郁莘岚一眼,以为是她喊过来的。 郁莘岚当然知道季柔这一眼代表什么,她也没避讳,直接向她解释:“不是我喊的,他们自己找过来的。” 季柔笑笑,“没关系,大家都是老朋友,叙叙旧也挺好的。” 她大大方方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拿起酒瓶为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三个人挨个倒酒。 江蕴是第一个,季柔一边倒酒一边和他寒暄:“五年没见,江医生一点儿都没变呢,还是那么年轻。” 江蕴笑着接话:“我是一点儿都没变,倒是你,变了不少。” 江蕴话中有话,季柔也不避讳,她笑着说:“是啊,失败的恋爱的确能够让人成长,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老傅呢。” 季柔表现得如此淡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呆了 看来。傅景嗣想要把她追回来,真的是有难度啊。 给江蕴倒过酒之后,是容南城。 季柔上午已经跟他碰过面了,倒酒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就拿着上午见面的事儿找话题了。 “容先生也是,没什么变化,看着还年轻了不少呢。” 容南城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说:“嗯,有爱情的滋润,必须年轻啊。” 说完这句话,他把目光转向了郁莘岚 郁莘岚正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对,容南城炽热的目光盯得郁莘岚头皮发麻,她连忙转过头,若无其事地喝起了酒。 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季柔眼底。 于是,季柔别有深意地冲容南城笑了笑,“看来,容先生还有提升自我的空间哦。” 容南城但笑不语,心想着这丫头真是跟傅景嗣一模一样,一开口就直戳要害,简直不能愉快玩耍了。 容南城之后是顾锦。 其实季柔和顾锦的接触是最少的。但是她对顾锦的印象最好,之前傅景嗣总是说顾锦不适合混商场,嫌弃他智商不高什么的。 季柔却觉得顾锦是他们四个中间最单纯最善良的。 也是难为他了,每天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还能保持天真。 顾锦从季柔进门开始就在盯着她看了,这会儿季柔给他倒酒,他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顾锦抬起手来在季柔脸上掐了一把,“哎呦我艹,你竟然是真的。” 季柔无奈地看着他,“顾先生,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这么说,我可没法儿接话。” “啧,我这不是感叹一下么。你这小丫头,竟然变了这么多。” 顾锦到现在都忘不了第一次和季柔见面的时候,她有多胆小。 当时他们也是在pub的包厢里见的,她害羞得连头都不敢抬。 如今,完全看不到曾经的影子。 大约是真的被傅景嗣伤到了吧不然也不会变得这么彻底。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季柔一直在跟他们三个谈天说地,倒是郁莘岚半天都不说话。 结束的时候,郁莘岚被容南城拉走了,季柔和江蕴还有顾锦站在pub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相视一笑。 最先说话的是顾锦,他说:“南城这特么都赶上八年抗战了,郁莘岚真牛逼。” 江蕴“嗯”了一声,没有表态。 季柔对他们的情况不算特别了解,所以也没有评价。 ** 容南城生气了。 被他拽上手腕的那一刻,郁莘岚就意识到了。 所以,她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得听话一点儿,一路上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车。 上车之后,容南城并没有要发动车子离开的意思。 郁莘岚盯着他观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他:“南城,我们不回家吗?” “家?”听到这个字眼,容南城突然就笑了,笑得特别讽刺。 他转过身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问:“你觉得咱们两个做/爱的地方也配叫‘家’?” 他目光狠厉,话语间浓浓的讽刺,郁莘岚难以招架。 她心虚地垂下头,淡淡地说:“我就随口一说,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觉得我会认为你有什么别的意思?”容南城呵呵一笑,“放心,我没自恋到觉得你想嫁给我。” “”郁莘岚被他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她没反应,容南城继续道:“世界上最不想嫁给我的女人就是你郁莘岚,这句话我到现在都记着呢。” “我们现在这样子挺好的。”郁莘岚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南城,如果你想结婚,记得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不会再打扰你。” “我怎么觉得你是巴不得我赶紧结婚呢?”容南城抬起一只手摸/上她的大/腿,“我结婚了,你就解脱了,对吧?” “” 若是平时,郁莘岚一定会极力否定。但是今天,她沉默了。 她的沉默代表什么,容南城不会不知道。 正是因为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才会更加生气。 他冷笑一声,将副驾驶的座椅放倒,翻身压住她,一只手摁着她的头,强迫她跟他对视。 “怎么不否认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跟我解释、哄我开心么?” 容南城的声音很轻,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所以。现在是骗我都懒得骗了是么。” 郁莘岚的沉默,对容南城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将她留在身边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却熟视无睹。 之前她骗他,哄他,他还可以安慰自己:她肯花心思骗他,至少说明她是有些在乎他的。 如今呢,她连谎话都懒得跟他说了。 可想而知,是多么厌烦他。 把一个讨厌自己的女人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他可真是没出息。 ---- “南城。”郁莘岚酝酿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喊出他的名字。 她迎上他的目光,诚恳地说:“我们约定的时间还剩下半年,这半年里,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你。我们这样挺好的。” “呵,打炮不负责,下床不认人,是挺好的。” 容南城笑着接过她的话,转手便开始撕她身上的衣服:“怪我之前对你太好了,今儿老子先让你见识一下老子平时是怎么对炮/友的。” 车里,没有前奏,直奔主题。这一次,他不再追求她的配合,只顾着自己的节奏。 有好几次,郁莘岚都觉得自己要死过去了。 这种环境之下,被他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羞/辱,真的生不如死。 结束的时候,容南城将她的内/裤扔到她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他妈才是炮/友。懂?” 郁莘岚难堪不已,在他的注视之下将内/裤从脸上拿下来攥到手里,闭上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懂了。” ** 傅景嗣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白浣之的公寓。 刚一进门。沫沫就笑着朝他扑了上来,如今小家伙已经十岁多了,什么事儿都懂了,也比小时候更会撒娇了。 傅景嗣将她抱起来,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又跟你妈妈闹别扭了?” 沫沫嘟了嘟嘴,委屈地说:“我想爸爸,但是妈妈不让我给你打电话。” 沫沫跟傅景嗣告状的时候,白浣之正好拉着泡泡的手出来,把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白浣之看沫沫在傅景嗣身上挂着,眼神瞬间严肃:“沫沫。你是大孩子了,不要总是----” “行了,你别老是训她。”傅景嗣打断白浣之的话,“是我非要抱她的,好长时间没见了,我也想她。” “” 白浣之觉得,跟傅景嗣这种人,简直没有道理可讲。 她曾经无数次跟他说过,沫沫不是他的女儿,也无数次跟他商量,试图一起找个时间和沫沫说明真相。 但是傅景嗣怎么都不肯。他说。不想对孩子造成伤害。 可是,一直欺骗她,也是一种伤害吧 最近一段时间,沫沫每天都在吵着见爸爸,白浣之有好几次都想直接告诉她:傅景嗣不是你的爸爸。 但也只是那么一秒钟的冲动而已,很快她就会把自己的想法给否定掉。 因为她很怕孩子问她,爸爸究竟是谁。 那个人,那个名字,她说不出口,也不愿意去回忆。 自打傅景嗣进来之后,沫沫就一直缠着他跟他聊天儿,泡泡就瞪着眼睛看他们互动。 跟沫沫比起来,泡泡和傅景嗣的关系就生疏不少。 泡泡出生之后,傅景嗣很少去伦敦,即使过去也是看一眼就走了,两个人几乎没什么接触。 泡泡今年也四岁了,在他眼里,傅景嗣这个人压根儿就不是他爸爸,所以他从来不这么喊他。 晚上,沫沫缠着傅景嗣不松手,非要他留下来过夜,孩子提出来的要求。傅景嗣是真的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一直到哄着沫沫睡着了,才从卧室出来。 傅景嗣出来的时候,白浣之在门口的走廊里等他,一看就是有事儿要跟他说。 傅景嗣和她一起来到客厅,坐下来,等着她开口。 白浣之低着头纠结了一会儿,似乎是在酝酿措辞。 过了几分钟,她才开口对他说:“傅景嗣,我们把真相告诉沫沫吧。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如果以后总是这样,会很烦的。” “告诉她我不是她爸爸,然后呢?”傅景嗣追问她:“如果她问自己的亲生爸爸到底是谁,你打算怎么回答?实话实说么?” 白浣之被傅景嗣的问题问得脸色煞白,“我”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她当然不想让沫沫知道她的爸爸是谁,但是,她也不想让沫沫一直喊傅景嗣爸爸---- 这样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她真的不愿意给他的生活添任何麻烦。 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是她主动要求离开的,她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他,所以宁愿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傅景嗣这么多年都在因为当年发生的事儿自责,白浣之也知道,他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并不是出于爱和关心。 他这样,或许只是看她可怜,随便给她一点施舍罢了。 这样的感情,她宁愿不要。 “浣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沫沫她现在已经懂事儿了,那些不好的事情,还是别跟她说比较好。不然对孩子的成长和发展都会有影响。” 傅景嗣耐着性子跟她分析,“如果我以后要结婚,我会和我的妻子提前解释清楚。” “傅景嗣你一点儿都不懂女人。”白浣之的情绪突然很激动,她颤抖着声音对他说:“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接受这种事情,你这样想真的太自私了” “自私?”傅景嗣没理解她的意思。 白浣之知道他没理解,于是继续往下说:“作为女人,我绝对不希望我的丈夫和前女友纠缠不清,甚至还对她的孩子那么好。如果我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觉得孩子是他和前女友生的,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他?”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的确存在很大的偏差,白浣之这么一说,傅景嗣才想到这一点。 “所以,傅景嗣,你以后不要再对我和我的孩子好了。” 白浣之噙着眼泪看着他,“你给不了我们永远的温暖和关心,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给。” 傅景嗣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对她说:“好,我知道了。” “不过,临睡前我答应了沫沫明天带你们一起出去玩儿。”傅景嗣揉了揉眉心,“就当最后一次吧。” 白浣之的看着傅景嗣疲惫的样子,四肢冰凉,心里也是凉飕飕的。 她一直都知道。傅景嗣对她没有爱,只有怜悯。 她知道他心里有别人,所以,这一次,她要逼自己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抽离出去。 既然她已经配不上他,不如就断得干干净净,不打扰他再和别人相爱,这就是她爱他的方式。 “浣之,你想过嫁人么。” 白浣之正思考的时候,傅景嗣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她回过神来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 她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帮你找个稳定的归宿,这样一来,我也放心了。” 如果面前有镜子,她一定能清楚地从自己的眼底看到希望破灭的那个瞬间。 当傅景嗣说“帮你找个稳定的归宿”时,什么期待,什么希望,通通化为乌有。 “傅景嗣,我自己的感情,自己会处理。”白浣之回答他,“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你也知道。我这样的盘,别人不愿意接。” “行了,别这么说自己。”傅景嗣拍拍她的肩膀,“早点休息,你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别耽误太晚。” “好,我知道了。” 白浣之不露声色地躲开他的触碰,起身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 这天晚上,季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噩梦,整整一夜。 梦里有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还有两个看不清长相的孩子,那个女人在和一个男人接吻, 季柔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梦里的她一路都在追着他们四个人跑,最后终于追上去,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 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傅景嗣看着她,笑得轻/浮又嚣张,他说:“季柔,我和她都有两个孩子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会为了你放弃他们?” 她盯着他,不停地摇头。无论怎么用力都说不出一句话,喉咙里憋着一口气,几乎要把她憋得毙命了。 接下来,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家四口互动,看着他和那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接吻、调/情。 那种疼痛感过于真实,早上醒来的时候,季柔的眼角还有泪水。 她抬起手来擦了擦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傅景嗣,他还真是不得安生。 刚刚见过两面,就让她做了一夜的噩梦---- 一整夜的噩梦,搞得季柔身心俱疲,她起来洗了个澡,身上的肌肉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刚刚换上衣服,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季柔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扯着嗓子问:“请问哪位?” “是我,不记得了?” 门外面传来一个男声,季柔听着这声音,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安全起见,季柔没有给他开门,继续追问:“我不记得了,你说名字吧。” 门外面的人被她逗笑了,笑过之后便恢复了严肃,自报家门:“是我,叶琛。”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季柔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听他的声音这么熟悉,原来是他。 知道来人是谁,季柔便给他开了门。 叶琛这个人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也算得上她在洛城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吧,当年,他也一直在努力让她看清傅景嗣这个人。 可惜,她那个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 后来,现实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告诉她叶琛说的是对的。 五年未见,叶琛看着比之前成熟了不少,不过,他嬉皮笑脸阴阳怪气的劲儿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刚一进门,叶琛就盯着季柔的胸口看了很久,过后他发出一阵笑声,意味深长地说:“季柔小朋友,现在长大了呢。” 季柔看叶琛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就知道他说的“长大”指的是哪里了。 她也没有害羞,大方承认:“嗯,谢谢夸奖。” “哟,现在不害羞了哦?”叶琛被季柔的反应逗笑了:“还真是长大了哦。看样子,你的新男朋友把你滋润得很好哦。” “噢,刚忘记告诉你了。”季柔淡淡地抛出一剂炸弹,“我现在是已婚妇女了。” “哦?”叶琛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个消息傅景嗣知道么?他竟然没有派人把你男人做掉?” 提到傅景嗣,季柔的脸有些黑,不知道为什么,在叶琛面前,她好像完全没有办法装不在乎。 因为当年她犯傻的时候,是他亲眼见证的。 如今她和傅景嗣分开了,季柔总觉得叶琛提傅景嗣是为了笑话她的。 心里这么想,说话的语调也不是很友善了:“我结婚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五年前就一刀两断了,各自婚嫁,互不相关。” “原来是这样哦。”叶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他半年前把白浣之从伦敦接回来了看样子,是要和她再续前缘哦。” “不管是白浣之还是颜雾,未婚妻还是前女友,傅景嗣的事儿都跟我没关系。” 季柔被叶琛说得无比烦躁,下意识地就想去摸烟。 从包里掏了半天都没找到,她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傅景嗣把她的烟给拿走了。于是,更加暴躁。 叶琛知道季柔这是被激怒了,于是赶紧笑着哄她:“乖哦,哥哥刚刚跟你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嘛,都这么大姑娘了。” “叶琛,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季柔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我每次听你说话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好吧。”叶琛耸耸肩,“我说话就是这样子的,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呢。要不然你勉强适应一下?毕竟今天还要相处一天呢,不适应的话,受折磨的人是你自己哦。” “谁要跟你相处一天?” 一句话没注意,就掉进了叶琛设的陷阱里,季柔非常不爽。 ------------ 048、那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带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含加更 大部分的时候,季柔都说不过叶琛。【风云阅读网.】 两个人争论一番没有结果,最后季柔就跟叶琛一起出去玩儿了。 季柔知道叶琛对她没什么兴趣,所以和他出门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两个人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不需要避讳什么人。 不过,季柔是真的没有想到,随随便便出门一趟,就能碰上傅景嗣。 冤家路窄,这句话真没有说错。 他们是在商场里遇到的,碰上的时候,傅景嗣和白浣之带着两个孩子在儿童乐园门口站着。 那个小女孩黏在傅景嗣身上,傅景嗣抱着她,笑得一脸宠溺。 这一幕落在季柔眼底,她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都不需要动脑筋,也能猜出来孩子的妈妈是谁。 叶琛看到白浣之身边的两个孩子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比季柔还快。 他拉起季柔的胳膊,走上去跟他们打招呼。 “嗨,老傅。”叶琛在傅景嗣面前停下来,脸上挂着笑,“好久不见哦,你这是带孩子出来玩?” 问完这个问题,叶琛将目光转向了白浣之。 白浣之在听到叶琛声音的那一瞬间,差点站不稳----她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白了。 叶琛看到孩子了,他那么聪明,一定能根据孩子的年龄判断出来 还有,他那么变/态,肯定会和她抢孩子。 傅景嗣直接无视了叶琛的问题,目光一直停在季柔身上。 季柔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了一眼,之后将目光转向他身边的白浣之。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季柔笑着跟她打招呼:“白小姐,你好,久仰大名。” 白浣之咬紧牙关,不知道如何回复她。 “季柔,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离他远点儿。”傅景嗣看季柔跟叶琛混在一起,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不好:“我说的话你都不记得是么?” “是啊。”季柔点点头,欣然承认。 “你----”傅景嗣被季柔的态度气到了,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个字儿。 沫沫是个很敏感的孩子,自从季柔和叶琛出现之后,她就一直在盯着他们两个人看。 她大概能感觉到,对面这个阿姨对他们的态度很不友好。 沫沫是看不得任何人对傅景嗣不尊重的,她想了想,伸出小手拉了拉傅景嗣的袖子。“爸爸我们进去玩吧。” ---- 沫沫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这一声“爸爸”,就像一记耳光一样,重重地砸在了季柔脸上。 果然啊 白浣之很早之前就给他生孩子了,这几年,他们还要了二胎。 日子过得真甜蜜。 从一开始,她就是多余的那个人。他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沫沫突然这么喊,傅景嗣一点儿招架都没有,他知道,季柔肯定误会了,想给她解释,但是叶琛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正纠结的时候,白浣之站出来了。 她走到季柔面前,看着她,神情恳切:“季小姐,你不要误会,我的两个孩子都跟傅景嗣没关系,他是可怜我们没人管,才帮我们的。” 自打当年分手之后,白浣之就没有再过问傅景嗣的感情生活,他也没有主动聊过。 但是,白浣之是了解他的,从他看季柔的眼神里,她就可以读出他的用心。 季柔倒是没想过白浣之会站出来和她解释。 她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笑着摇摇头,“白小姐不用跟我解释,这是你和傅先生的事情,我不关心。” “你的确不该关心。”叶琛顺着季柔的话说下去。 他看着白浣之,那眼神,好像要将她碎尸万段似的---- “该关心的人是我。我的种在外面颠沛流离十年,我他妈竟然毫不知情。嗯?” 叶琛一边说。一边朝着白浣之走去。 ----叶琛刚才那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季柔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她在脑子里把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捋了一遍之后,才反应过来---- 白浣之的两个孩子,竟然是叶琛的?! “叶琛你特么离她远点儿!” 傅景嗣的警告声将季柔的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 看着傅景嗣将白浣之护在身后,季柔忍不住笑出了声。 哪怕是他们最甜蜜的时候,傅景嗣都没有这么心疼过她。 这大概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因为爱,所以心疼,一丁点委屈都不愿意让她受。 叶琛自嘲地笑笑,他看着白浣之,一字一顿道:“白浣之,你我来日方长。” 丢下这句话,叶琛就拽着季柔离开了。 季柔穿着高跟鞋,有点儿跟不上他的脚步,“哎,你走慢一点儿,别激动啊。” 听到季柔的声音。叶琛才冷静了一些, 他放慢脚步,回头看着她,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有点激动。” 季柔摊手,表示无所谓。 “你不难受么?”进到电梯之后,叶琛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季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难受什么?” “看傅景嗣护着别的女人,你不难受?”叶琛盯着她的眼睛,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季柔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反问他:“看着你喜欢的人躲在别的男人身后,你难受么?” “何止是难受。我觉得我的心被她撕了一个口子呢。” 说这话的时候,叶琛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乍一看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细细观察之后,就会发现他是真的很认真。 季柔看着叶琛这样子,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他家阁楼上的那个房间。 想必他是真的很爱白浣之吧,不然也不会用她的照片挂满整个房间。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 门开的那一秒,叶琛突然和季柔说:“不过哦,我这个人比较记仇。她在我心上撕一个口子,我就在她身上撕两个。” 季柔对傅景嗣和白浣之还有叶琛三个人之间的过往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叶琛心情不好,从商场出来之后,季柔就跟他道别了。 她一个人打车回到酒店,拉上房间的窗帘,一头栽倒在床上,一睡就是一个下午。 ** 傍晚时分,季柔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无精打采地问:“谁啊?” “客房服务,来帮您收拾卫生间。” “噢,请进。”季柔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趴起来。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打开,季柔笑着跟阿姨寒暄了几句,之后又把她送出门。 季柔正看着阿姨离开的方向发呆的时候,突然被人拉着胳膊拽进了怀里。 她吓了一跳,准备尖叫的时候,男人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将她拖进了房间,一脚踹上房门,把她困在门板和胸膛之间。 看清楚来人之后,季柔抬起手就要往他脸上扇。 傅景嗣这次长了记性,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贴/上她的身体,哑声警告她:“再动一下,我就在这里上你。” “傅景嗣你有病是么?”季柔冷冷地看着他,“有病就去看医生,记得按时吃药。” “还在因为白天的事情跟我怄气?嗯?”傅景嗣抵住她的额头,耐心地给她解释:“我和浣之只是朋友,她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 “你和她怎么样,我不感兴趣。”季柔现在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会动摇。 “季柔,你先听我说。”傅景嗣叹了口气,“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行么。” “哦,那你解释吧。” 季柔表现得云淡风轻,可是放在身侧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攥成了一个拳头,掌心满满的都是汗。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对他抱有期待真是可笑。 “孩子是叶琛的。”傅景嗣深吸一口气,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叶琛之前也经常跟我一起玩儿,我和浣之在一起的时候,会带她和他们吃饭。我不知道叶琛什么时候看上她的。有一年,我过生日,我们都喝多了。只有他清醒着。那天晚上,他在我住的地方强/暴了白浣之。” “” 听到‘强/暴’两个字,季柔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内疚。总觉得,如果没有我,她就不用承受这么多。”说到这里,傅景嗣的声音比先前更哑了,听得出来,他很压抑。 季柔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 “算了,都过去了。”她对他说,“如果真的愧疚,不如娶了她。” “季柔----”傅景嗣被她气得发抖,低头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儿?” 季柔勾了勾嘴角,笑着反问他:“你有未婚妻。有红颜知己,还需要我对你好吗?” “需要。”他回答得无比坚定。 看着他的眼神,季柔很想笑。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之后,淡淡地对他说:“傅叔,我承认,我当年是真的很爱你,想给你生宝宝,和你结婚,在一起一辈子。” 听季柔这么说,傅景嗣有些兴奋,他搂住她的腰,“我们----” 他刚刚开口,季柔就用食指抵/上他的嘴唇,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嘘,你听我说完。” “但是你看。我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日子,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季柔冲他微笑了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傅叔,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被你抛弃,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傅景嗣听着她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番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季柔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情绪变化,笑得越来越灿烂:“是你教会我的,不要把一个人当成整个世界,不然被抛弃的时候,就会一无所有。” “傅叔,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现在我已经唔” ---- 傅景嗣是真的不愿意再听她说下去了。 她的云淡风轻,比歇斯底里还要伤人。 他宁愿她像昨天晚上一样跟他吵闹,也不愿意她用这种无所谓的姿态诉说曾经的感情。 活了三十多年,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他怕她真的不爱他,怕自己永远都等不到她的转身。 傅景嗣将她抵在门板上,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下摆,摸/上她的胸/部,发了狠地揉。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贴在她滑/腻的皮肤上,很快就将她身上弄出了印子。 季柔被这种又疼又痒的感觉弄得浑身虚软无力,软绵绵地靠在门板上,完全丧失了反抗的意识 傅景嗣对她的身体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哪个位置可以刺激到她,他一清二楚。 女人也是有欲/望的,五年的空窗期,她的反应比之前还要大。 和容西顾结婚四年多,他们两个人终究是没能做到最后一步。容西顾也没有提过这方面的需求,两个人抱过吻过,可是彼此都没什么感觉。 季柔时常会有空/虚的感觉,偶尔会想起来曾经的事情。每次一想起来,都会湿,真的很羞/耻。 傅景嗣这次是铁了心要跟她做,将她压在门板上亲了一会儿,之后就把她抱上了床。 季柔离开的五年,他再没找过别的女人,清心寡欲过了这么久,再开/荤的时候,完全无法自持,被她夹得不到五分钟就交货了。 当季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欲/望瞬间平息。 伸手,从床头拿了新买的烟和打火机,在傅景嗣的注视之下点燃,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扬起下巴一点一点地将烟圈吐出来。 傅景嗣看着季柔抽烟的样子。目光有些呆滞。 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抽烟的女人,也没觉得抽烟的女人有多性/感,可是此时此刻的季柔,真的给了他一种惊艳的感觉。 她头发凌乱,身上只披了一条薄薄的单子,好看的锁骨露在外面,加上她夹烟的动作,活脱脱就是个妖精。 傅景嗣刚刚平息下去的**再一次被她撩起来。 他扑上去,将她手里的烟抢过来掐灭,扔到地板上,然后转过头堵上她的嘴。 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有给她留任何挣扎的余地。 季柔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不少,怎么可能由着他乱来。 她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一股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散开来,他疼得松开了她。 季柔抽了几张纸在嘴上重重地抹了一下。然后一脸恶嫌地看着他:“看来傅叔真的是老了,我对老年人没兴趣。” 傅景嗣当然知道她说的“老”指的是什么,刚才那种情况,他自己也没有料到。 他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开/荤都没那么快---- 傅景嗣心里憋了一口气,各种不爽。 他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手探过去,摸到那片湿漉漉的地方,呵呵一笑。 “这就是你说的没兴趣,嗯?浪成这样子,还说没兴趣?” 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把柄,傅景嗣的语气很得意。 “小荡/妇,你有没有兴趣,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暧/昧,动作也越来越大胆,季柔一开始还比较清醒,后来整个人都糊了。昏昏沉沉的,只能由着他来。 傅景嗣憋了五年,不正儿八经来几次根本无法满足,看着季柔在自己身/下意/乱情/迷的模样,他内心的成就感飙升。 再相遇之后,他终于找回了一些当年的感觉。 傅景嗣一直认为,女人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如果真的不喜欢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半推半就地跟他发生关系。 想到这里,他备受鼓舞,动得更加卖力。 生过孩子之后,季柔就有了去健身房的习惯。 一开始是做一些产后恢复的项目,后来她就爱上了锻炼,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找一天泡在健身房。 锻炼之后,她的体力比之前进步了许多,但是遇上傅景嗣。她还是一无是处,根本经不起他折腾。 还没有做完,季柔就睡过去了。 傅景嗣草草结束,下床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这一夜,他都没有合眼。 他躺在季柔身边,看了她好几个小时,他不敢睡,生怕一睡醒,她就不在了。 五年没有抱着她睡过了,只有老天爷知道他有多怀念这种感觉。 他睡觉一直都不稳当,抱着她睡的那半年,是他活这么大睡眠质量最好的一段时间。 她离开之后,他差点患上失眠症。 现在想想,江蕴说得真的没错:季柔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劫。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他念念不忘到这个地步。 ** 早上八点半,季柔终于醒过来了。 刚一睁眼,就看到傅景嗣盯着自己看,她吓得尖叫一声,原本混沌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 “傅景嗣你有病啊----”季柔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怎么了?”傅景嗣皱眉看着她,没明白她害怕的点在哪里。 “没怎么,我去洗澡。” 季柔懒得跟他废话,拿起睡衣套在身上,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季柔自己骂了自己一句“不要脸”。 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从头顶冲下来,她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和他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这身体还真是不争气,他随便碰一碰,就屈服了。 季柔在卫生间呆了半个多小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傅景嗣。 她抬起头来,对上他阴沉的脸,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傅景嗣一把拽住她的领子,粗鲁地把她摁到冰冷的墙壁上。 季柔的后脑勺磕了一下,疼得眼前发黑,她没好气地推他:“你滚开。” “你先告诉我这他妈是什么----” 傅景嗣将手机举到她面前,屏幕上是她和容西顾还有零零拍的全家福。 季柔突然就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但是,她不觉得他有生气的资格。 收回视线,她淡淡地说:“没什么啊,不就是一张照片。” “我刚才接到了容西顾的电话。”傅景嗣抓着她衣领的手不断地收紧,几乎要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季柔,谁准你结婚的?你就这么缺男人?刚离开我一年,就迫不及待地嫁给他,你----” “我无亲无故,结婚不需要谁同意,全凭自己喜欢。”季柔低下头不去看他,“西顾对我很好,嫁给他,是我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带着我的孩子嫁给他?”傅景嗣几乎要被她气笑了,“季柔,你真是胆儿肥了。” “不然呢?我应该带着孩子回来找你,然后再被你羞/辱一番?”季柔闭上眼睛,“傅景嗣,我没你想得那么贱,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的。” 傅景嗣直接无视她的话,他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季柔,那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带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你有未婚妻。未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零零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你可以当她不存在。” 季柔这番话说得十分诚恳,其实关于零零的事情,她并没有想过隐瞒他。 毕竟,从生理学上看,他的确是孩子的父亲。 而且,季柔一直都觉得这个孩子对他没那么重要。 他有那么多女人,想要孩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只不过是他玩腻了扔掉的人,她的孩子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跟他离婚。”傅景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得地命令她:“不离婚,我们法庭见。” “傅景嗣,你就不能放过我么?” 季柔现在身心俱疲,根本不想再跟他争论。 她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求他放手。“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这次合作案我也不要了,我这就买票回美国,你就当没见过我你看这样行吗?” 傅景嗣不说话,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冷。 “傅景嗣我求你,这样可以吗?” 季柔抓住他的胳膊,像以前一样,红着眼眶看着他。 傅景嗣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脑袋里满满的都是回忆。 曾经,她总是喜欢这样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可怜兮兮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心软。 然而今非昔比,如今她向他妥协,只是为了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他怎么可能同意? “你是我养大的,你那些小心思,我会看不出来么。”傅景嗣拍拍她的脸蛋,冷笑“你以为这个时候妥协有用么?” “季柔,你给我听着,孩子,我要定了。”傅景嗣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你有两个选择,离婚带着孩子回我身边,或者是跟容西顾在一起,孩子归我。” “傅景嗣你卑鄙!” 季柔气急,伸出手朝着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下去。 这一巴掌被傅景嗣迅速避开,他抓住她的手,神情冷漠:“季柔,有一点你没弄明白----” 他俯身靠近她,“之前你能打到我,不是因为你厉害,是因为我心甘情愿被你打。现在我不愿意了,你以为你打得到?” “合作方案我会找别人来跟你沟通,关于孩子,你最好在回美国前给我答案。当然,你也可以不给,到时候我会直接起诉,你等着收传票就好。”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要孩子的抚养权?”季柔终究还是被他逼出了眼泪。 当年她怀孕的时候他不在,做产检的时候他不在,进产房的时候他也不在,孩子出生之后他也不在。 一个父亲该尽到的责任他都没有尽到。 如今他却问她要孩子的抚养权,真是可笑至极。 对于季柔来说,零零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软肋,一旦遇上和零零有关的事情,她就没有办法理智了。 “她身上跟我流着相同的血液,这就是我最大的资格。”傅景嗣转过身,背对着她。 说完这句话,他便摔门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季柔失神地坐到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与此同时,扔在地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季柔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容西顾的声音听起来很急:“柔柔,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傅会接你的电话?” “西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季柔咬着嘴唇,“他要零零的抚养权,可是零零是我的命啊” “他应该还提了另外的条件吧?” 容西顾是聪明人,以他对傅景嗣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只提这么一个要求。 季柔也没有瞒容西顾,直接说了实话:“他要我跟你离婚,带着零零回他身边。” 容西顾听完她的话,沉默以对。 “西顾,我们当初说好的,我没有忘记。”季柔叹了口气,“除非你遇到喜欢的人,不然我们永远不离婚。” “柔柔,我也说过,只要是你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选择,我都会尊重。”容西顾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这次也一样。我不会强留你。” “西顾----”季柔被他的话感动到了。 这五年里,容西顾一直都在她的生活中充当良师益友的角色,他们两个人不像情侣不像夫妻,反而像家人。 容西顾是个很温暖的人,被他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刚刚订了飞洛城的票,明天下午到。”容西顾说,“我去陪你。” 季柔被他感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没出息地哭。 ** 从酒店出来之后,傅景嗣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开车去了公司。 前台的几个小姑娘看到老板衣冠不整的样子,都被吓到了,三个人面面相觑,目送傅景嗣上了电梯。 容南城刚刚被傅景嗣一通电话召唤过来,站在办公室等来傅景嗣的时候,他也被他邋遢的样子吓到了。 容南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凑到他身上闻了闻,嬉皮笑脸地说:“喔,纵/欲过度的味道这么狼狈,是打完炮就被季柔踢下床了?” “容西顾结婚的事情你们知道么?” 傅景嗣这会儿没功夫跟容南城开玩笑,他只想搞清楚季柔和容西顾结婚的原因和目的。 容南城被傅景嗣问懵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啥玩意儿?我大哥结婚?他连女朋友都没有,跟充/气娃娃结婚啊?” “容西顾娶了季柔。”傅景嗣咬着牙说。“南城,这件事情你帮我查清楚。我让他照顾女人,不是为了让他给我戴绿帽子。” “操,你说什么?!”容南城目瞪口呆,“我大哥娶了季柔?你他妈确定不是在逗我?” “我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傅景嗣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最近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他感觉自己都快垮掉了。 白浣之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季柔这边又出了新状况真是头疼。 容南城还是不相信。 虽然他平时跟容西顾接触不多,但是容西顾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大概是有数的。 之前容西顾说过,他喜欢成熟的,优雅的,最好和他同龄,有共同语言。 这几项,哪一项都跟季柔沾不上边。现在季柔倒是成熟优雅了不少,但是她才多大,他们两个代沟就有俩了,哪里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我说老傅。”容南城顿了顿,说:“这事儿会不会是假的啊,我总觉得季柔不是我大哥的菜啊。” “早上我接到了他给季柔打来的电话,通讯录里的备注是老公,你觉得是假的?” 想到这里,傅景嗣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季柔还带着我的孩子嫁给了他。” “我操?你,你等等。”容南城扶着办公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是说,季柔走的时候怀了你的孩子?” 傅景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当年都闹成那样子了,你还找人家打了分手炮?” 容南城的重点完全没有放在孩子身上,他只是觉得傅景嗣当年做得太过分了。 他拍了拍傅景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傅,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老子就服你。” 傅景嗣将容南城的手拍开,冷冷地说:“滚。” “哎呦喂,你还恼羞成怒了。”容南城摊手,“我突然觉得季柔嫁给我大哥也不错哎,我大哥脾气那么好,肯定对她很迁就。女人么,最抗拒不了暖男了。” “容南城你给我闭嘴。”傅景嗣再一次警告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 容南城作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放弃调/戏傅景嗣。 “不过老傅啊,你也要适当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哦,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如果我是季柔,我也把你从床上踹下来。” “我怎么了?”傅景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穿这个不好看?” “噗,你在跟我开玩笑么老傅”容南城被傅景嗣逗得哈哈大笑,“说实话老傅。我一直觉得你只有一套衣服。江蕴虽然穿衣服没品位,但人家好歹是穿白色的,你呢,永远就是黑一身,看着特别老气。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四十了呢。” “我有那么老?”傅景嗣呵了一声,“明明才三十五。” “我擦,哈哈哈哈哈。” 容南城这下笑得彻底收不住了,捂着肚子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整个人无比兴奋。 ----嘲笑傅景嗣的结果,就是被他黑着脸撵出办公室。 不过,容南城一点儿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刚才傅景嗣那个样子,已经够他笑一年了。 ** 自从昨天在商场偶遇叶琛之后,白浣之就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中, 晚上睡觉只要有一点动静都会惊醒,今天一大早送孩子上学的时候。一路上都在左顾右盼,生怕被人跟踪。 防不胜防,最后沫沫还是被人接走了。 白浣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 “你是我爸爸?” 沫沫坐在副驾上,侧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问问题的语气不是很友好。 从沫沫口中听到“爸爸”两个字,叶琛身子有些僵硬。 说真的,他对这个称呼还不是很适应,突然冒出来俩孩子,一个已经十岁了这他妈也太不可思议了。 叶琛盯着沫沫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丫头的五官跟白浣之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说话时的神态都差不多。 真是她妈亲生的---- “你全名叫什么?”叶琛问沫沫。 “我叫白未沫。”沫沫玩着书包的带子,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过后,她又问叶琛:“你是想追我妈妈,对吗?” “哇,沫沫真厉害。”叶琛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笑得无比温柔,“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呢。” “你别摸我脑袋!”沫沫一脸嫌弃地看着叶琛,“最讨厌别人摸我脑袋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叶琛:“” “我跟你出来,只是想看一看我爸爸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看到了,你送我回家吧。” 沫沫拉过安全带系到身上,冷着一张脸对叶琛下指令。 叶琛被这丫头逗笑了,他靠近她,半真半假地说:“上了我的车,要下去是很难的哦。既然是我的女儿,以后跟我一起生活就好了。” “如果我是你女儿,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管我?” 沫沫到底还是个孩子,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了。 ------------ 049、叶琛,你把沫沫还给我。 沫沫今年已经十周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人情世故已经懂得差不多了,她对父亲的渴望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得十分明显,所以才会对傅景嗣那么依赖。【风云阅读网.】 从沫沫有记忆开始,一直都是白浣之带着她,她一个人承担着家里所有的角色,母亲,父亲,甚至是保姆,很辛苦很辛苦。 从小到大,沫沫最大的愿望就是家里能有个男人,这样妈妈就不用那么累了。 沫沫很聪明,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傅景嗣不是爸爸,但她依然喊他‘爸爸’, 她想撮合他和白浣之在一起,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得知叶琛就是爸爸的时候,沫沫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她很开心很激动,因为从此以后她是有爸爸的孩子了,另外一方面,她又没有办法原谅叶琛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 沫沫还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问问题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哭了。 叶琛最怕女人和孩子哭,每次看到她们哭的时候,他就完全慌了。 “小乖乖,别哭啊。” 叶琛抽了几张纸。动作生涩地给沫沫擦眼泪,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弄疼。 “我不要你给我擦!” 沫沫的态度很不好,她抬起小手,一把将叶琛的手拍下来,一点儿都不领情。 她自己抽了几张纸,胡乱在脸上擦了一通,气鼓鼓地对他说:“我自己可以,不要你!” 叶琛看着白未沫这副倔样儿,不由得笑出了声,这德行还真是跟白浣之一模一样,他越看越喜欢。 “乖哦。”叶琛靠近沫沫,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以后你就是有爸爸的孩子了哦。” 白未沫很执着,“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管我?”这个问题,她一定要搞清楚。 “小乖乖,爸爸很冤枉哦。”叶琛作出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向沫沫解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世界上有小乖乖的存在呢,你妈妈藏得真深。” “那是因为你不关心她。”白未沫哼了一声,“妈妈不告诉你,肯定是因为你欺负过她。” “哇,我家小乖乖真的好聪明。”叶琛表情夸张地拍了拍手,“对哦,我的确是欺负她了,所以她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小乖乖,爸爸这几年过得很痛苦,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把妈妈追回来呢,你愿意帮我吗?” 沫沫盯着叶琛看了一会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奇地问他:“怎么帮呢?” “小乖乖,这几天先不要去学校了,爸爸给你请家教哦。” 见沫沫如此配合,叶琛喜笑颜开,开心得不得了。 ** 晚上十点半,白浣之失魂落魄地从校园里走了出来。 她自欺欺人地在校园里找了五个多小时,始终都没有看到沫沫的身影。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打车去叶琛家里问他要人。 想起来叶琛昨天说的那句“来日方长”,白浣之就止不住地发抖。 半个小时后,白浣之终于来到了叶琛家门口,她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摁下门铃。 叶琛把沫沫哄睡着之后,就一直坐在客厅等待着白浣之的到来。 门铃响起的那一刻,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叶琛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去开门。 门铃响了六声之后,他才不慌不忙地起身。 白浣之在门口站了将近三分钟,终于是等来了叶琛开门。 叶琛慢慢悠悠地把门拉开,看着门口站着的白浣之,他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哎?这不是我家宝贝儿么?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找我呢?难道是想挨操了?” 叶琛的用词很粗/俗,白浣之听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却没有胆子跟他说什么过分的话。 她知道叶琛是故意的,他这人就是这样,记仇得很。 只要她有一句话惹到他,他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沫沫是不是在你这里?” 白浣之酝酿了很久才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她一边问,一边从叶琛身边往客厅里头挤。 叶琛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将她放开,她挤过来,他就把她挤出去。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严肃地说:“宝贝儿你不可以这样往我身上贴哦,不然我会控制不住的。” “叶琛,沫沫在你这里对不对?”白浣之被他逼得无奈至极,“你把她还给我,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她” 白浣之急得眼睛都红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但是叶琛依旧保持着最初的优雅和淡定。 他缓缓地靠近她,双手捧起她的脸蛋,怜爱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滴,温柔地提醒她:“不可以这样轻易地将自己的软肋展示给别人看哦,这样很容易被坏人威胁的。” “叶琛” 白浣之知道他在逼自己。可是为了沫沫,她只能向他妥协。 “你要怎么样才能把沫沫还给我?” 既然躲不开,白浣之也就不做无畏的挣扎了。 来之前,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再不济,也不过是陪他睡几次,之前又不是没有睡过。 “好久没有被咬过了”叶琛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之前做的那次,我这些年一直在想着呢。宝贝儿,你真是让我舒服得无法自拔。” 他将手指头摁上她的嘴唇,目光很是赤/裸。 白浣之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的话。 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是在她下定决心怀二胎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 那会儿白浣之急着要孩子,所有的办法都跟叶琛试了一次,那次,叶琛完全失控了,整个人兴奋得不行,摁着她的头疯狂地动,最后弄了她一嘴。 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叶琛很是怀念,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威胁她,他当然得拿这个作为条件和她谈。 白浣之对这种事儿是很恶心的,但她现在有求于人,即使叶琛提出比这个更过分的要求,她也只有答应的份儿。 白浣之咬了咬牙,和他对视:“只要你把沫沫还给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不会舍得让你做太多事情的哦。” 叶琛笑着把白浣之拽进客厅,一路把她拉到了阁楼的房间。 再一次进到这里,白浣之依旧很慌乱,看着满墙壁的照片,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膈应的感觉,像吞了苍蝇似的。 “白浣之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浣之正出神的时候,叶琛突然对着她单膝下跪,他的这个动作,再加上他说出来的话,彻底把白浣之吓到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叶琛拽了回来。 他抬头看着她,笑,“把我家宝贝儿吓到了对不对?” “叶琛,你别做梦了。”白浣之一脸厌恶地看着他,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强/奸犯。” “选择权在你哦。”叶琛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到,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孩子最后在哪里,都是你这个选择决定的。” “叶琛,你再这样我只能报/警了。” 面对叶琛,白浣之真心憋不出来什么有杀伤力的话,她本身就不是特别会辩论的人,叶琛又喜欢给人下套,她从来都说不过他。 “哦?又要告我强/奸吗?” 叶琛拉住她的手,不疾不徐地从地上起来,然后瞬间加大力道,一个大力把她拽到怀里,死死地圈住。 “为了方便你采集证据,我决定在你身上留下来一些精/斑。你看怎么样?” “我可以陪你睡。”白浣之握住他的手,一脸诚恳地看着他:“只要你把沫沫还给我。睡几次都可以,我绝对不会反悔,也不会报/警。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协议----” “哦?”叶琛用食指拨着她的耳朵,漫不经心地问:“原来真的是来挨操的么?” “” 白浣之被他粗/鄙的话弄得无比尴尬,垂下头,没有回复。 “原来在你眼里,当我太太比跟我上/床更痛苦。”叶琛收起笑容,“怎么办呢,你越痛苦,我越兴奋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跟我结婚,那我就只能勉强带着女儿过日子了。” 白浣之听他说起女儿,立马就急了,口不择言地对他说:“我可以陪你睡很多年。只要不结婚,多久都可以的等你腻了我就走。” “不可以哦。”他摇摇头,接着松开她的手,“今天我给过你机会了。宝贝儿,你要记得,后悔的时候再来找我,求婚的人就是你了呢。” 白浣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叶琛拽着下了楼。 他冷漠地将丢在门外,一句话都没有说,嘭地一声家门关上。 白浣之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两只手纠在一起,无助到了极点。 思来想去,这件事情只有两个途径可以解决,一个是答应叶琛的要求,另外一个就是去求傅景嗣帮忙。 白浣之完全没有办法做选择。她不愿意答应叶琛,也不愿意再麻烦傅景嗣。 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她再去求他办事儿,一定会被误会的。 她根本做不出选择---- ** 傅景嗣果然说到做到,项目的对接人很快就换了,季柔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跟新的对接人碰了推广方案的执行计划,谈拢之后两个人签了合同,走完这些流程,基本整个案子就算敲定了。 季柔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签完合同之后,季柔打车去了机场。 容西顾的航班下午四点钟落地,虽然他一直说不要她去接,但季柔过意不去,下午没什么事儿,她就当给他一个惊喜了。 容西顾这次回来只背了一个双肩包。他穿了一件棒球服,一条牛仔裤,再配上双肩包,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十好几岁。 看着容西顾朝自己走过来,季柔调侃他:“容教授今天打扮这么年轻,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是么。”容西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好像真的年轻不少呢。” “对啊,起码有十岁。”季柔习惯性地挽上容西顾的胳膊,“你以后真的可以多多尝试这种风格,很帅气呢。” “好,听你的。”容西顾和季柔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机场。 容西顾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洛城了,家里的事情太多,关系太复杂,他不喜欢那种气氛。 容家世世代代都是经商的。可是容西顾对这种类型的工作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打小他就想当个老师,专心搞学术,家里人完全不支持他做老师。 容西顾之所以去美国,就是想图个清静。 在美国的这些年,容西顾很少和家里联系,过春节的时候都不回家,他父母的偶尔会给他打个电话催促他成家,他也不吱声。 容西顾之前也谈过恋爱,但是他对女人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那会儿他还担心过自己的性取向。 但是朋友们跟他说,他的性取向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没能遇到对的人。 很多人都说,男人对女人的爱是从同情和怜悯开始的。因为每一个男人都有拯救失足少女的情结。 刚刚遇到季柔的那会儿,容西顾是真的对她有同情和怜悯。 尤其是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哭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小姑娘特可怜,很想保护她。 他以为日子久了,这样的感情就会演变成爱,但是在一起四年多,他对季柔仍然没有他们说的那种占有欲。 他们结婚这么久,最亲密的行为就是接吻了,还是嘴碰嘴的那种,连舌头都没有伸过。 没有新婚的激/情,没有夫妻之间的缠绵,他们两个更像是搭伙过日子的。 当时零零刚刚出生,季柔对如何抚养孩子这个问题一窍不通,他便趁着这个机会跟她提了结婚的事情。她很快就答应了。 她跟他说,如果未来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他们就和平分手。 容西顾当时答应了。 真爱这个东西,离他有些遥远,指不定什么时候遇上呢。 季柔带着容西顾找了一家西餐厅吃晚餐。 点单结束后,容西顾试探性地问她:“那件事情想好怎么处理了么?” 话题转得太快,季柔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是什么事情。 她长叹一声,嘴角扯起一抹笑,“我还没有想好。” “你在犹豫。”容西顾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说明你还对他抱有希望,我猜得没错吧?” 在容西顾面前,季柔就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孩儿,不管她想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看出来。尤其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他说得一针见血,季柔羞愧不已。 “西顾,我现在很乱,真的很乱。”她低着头,没有勇气和他对视,“我承认,我对他还有感情,但是他拿零零威胁我,我挺失望的他应该在等着我回头求他吧。” “季柔,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你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容西顾依旧是像之前一样,把选择权交给她。 他从来都不会用这四年的婚姻绑架她的感情,她选择谁,是她的自由,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干涉。 季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问他:“如果我和傅景嗣打官司,赢的可能性有多少?” 容西顾想了想,说:“在美国的话,这种情况,法院一般都会把孩子判给母亲。但是如果他拿着你隐瞒孩子存在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法官一定会被影响,结果如何,就看法官被影响几分了。” “所以说我们还是有胜率的对吗?”季柔又问了一遍。 “胜率很大。” 知道傅景嗣要跟季柔争零零之后,容西顾去图书馆翻了很多类似的案例,基本上所有的判决结果都是倾向于保护女方的,男方的胜率很低。 “那我没什么可纠结的了。”季柔冲容西顾笑了笑,“打官司就打官司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洛杉矶又不是洛城,有些事情,他做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嗯。”容西顾淡淡地应了一声,“孺子可教。” 作出决定之后,季柔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她和容西顾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快结束的时候,餐厅里突然一阵骚/动,一堆人一起往里头挤,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机和相机拍照。 好奇心驱使季柔往那边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僵住了。 被人群追着的那个人,是颜雾。 这几年,季柔经常在娱乐新闻上看到她。 一开始。大家说起来颜雾的时候,都会强调一句她是傅景嗣的未婚妻,后来,颜雾逐渐有了一些作品,这个称号就渐渐地被大家淡忘了。 不过,她和傅景嗣的关系也成了娱乐圈的一大未解之谜。 当年那场订婚宴轰动整个洛城,大家原本以为颜雾和傅景嗣会是一段郎才女貌的千古佳话,谁知订婚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颜雾经常跟娱乐圈的各路男演员传绯闻,还有小道消息说傅景嗣这么多年不娶她是因为她给傅景嗣戴过绿帽子。 这些八卦消息,季柔都看到过。 “这是娱乐明星?”容西顾看着那边的颜雾,眉头紧皱。 “嗯,应该是最近几年内地最红的女演员了。”季柔知道容西顾对娱乐圈不感兴趣,所以解释得比较详细。 容西顾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若有所思地说:“哦,她旁边的那个人,我好像认识。” 季柔原本已经把视线收回来了,他这么一说,她又习惯性地看过去。 然后,她惊呆了---- 那个被颜雾死缠烂打的男人,竟然是江蕴。 季柔突然就明白了之前为什么会有小道消息说颜雾给傅景嗣戴绿帽子。 现在看来,消息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季柔还是挺惊讶的,在她心里,江蕴是那种很正派的男人,怎么着都不像是会撬墙角的人,而且颜雾应该也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吧? 江蕴应该喜欢比较保守的女孩子,颜雾跟这个词儿一点儿边儿都沾不上的。 比如现在---- 虽然现在餐厅的门已经关上了,但是里头还是坐着十几桌客人的。她好歹是个公众人物,也不怕被人拍照片传到网上啊,胆子可真够大的。 ---- “颜雾,你疯了?” 江蕴快被颜雾的死缠烂打给逼疯了,他今天来见她,是因为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他实在没办法了。 本来以为只是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块儿吃一顿饭,谁知道她刚才突然摘了墨镜和口罩,招了一大堆人过来。 江蕴本身就不喜欢被人围着,刚刚那样,他已经有些生气了。 “我没疯,就是因为没疯,才想公开。”颜雾头也没有回,继续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我受够了偷偷摸摸地谈恋爱,只要公开,我们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颜雾和江蕴走到半截半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容西顾和季柔。 江蕴看到他们两个之后,直接就把颜雾给甩开了。 这一幕,餐厅里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有八卦的人已经拿着手机拍下来了。 围观者的小动作,江蕴看得一清二楚。 他绕过颜雾,走到容西顾身边坐下来,笑着跟他寒暄:“容大哥,好久不见了。” “是啊。”容西顾看了颜雾一眼,转过头问江蕴“不介绍一下么?” “不怎么熟,不用介绍了。”江蕴摸了摸鼻尖,说话的样子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回答完容西顾的问题之后,江蕴看向对面的季柔,别有深意地说:“季柔,你眼光真好。” 季柔和容西顾对视了一眼,落落大方地点点头,“现在的眼光,的确挺好的。” 季柔这话中有话,江蕴立马就听出来了。 五年不见,季柔给他的惊喜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季柔和容西顾相处得这么和谐,江蕴特别想看看傅景嗣的反应。 他拿出手机,给傅景嗣发了一条短信。 “老傅,我在blue碰见了季柔和容大哥,俩人感情真好。” ** 傅景嗣收到江蕴发来的短信时,容南城正在他面前跟他汇报这几年季柔和容西顾相处的各种细节,听着他们两个这些腻歪的事儿,傅景嗣已经够生气的了。 这会儿江蕴再来一条短信,简直就是在他的怒火上狠狠地浇了一桶油。 傅景嗣握着手机,气冲冲地站起来,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样子。 突然来这么一下,容南城被他吓得够呛。 他冲傅景嗣挥挥手,“哎,老傅,你咋了?” “容西顾回国了,你知道么?”傅景嗣看向容南城。 容南城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 傅景嗣没有说话,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容南城赶紧小跑着跟上他。 妈的,容西顾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挑了最乱的时候回来,真是够了。 傅景嗣公司离blue很近,他提了提车速,十分钟就到了。 傅景嗣和容南城一前一后地走进餐厅,径直朝着季柔和容西顾坐这一桌走过来。 看到傅景嗣的那一秒,季柔的心“咯噔”了一下,脸色也十分难看。 和季柔比起来,容西顾的反应可以说是波澜不惊,他很淡定地跟他们打招呼:“老傅,南城,好久不见了。” “大哥,你回国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 容南城现在看到容西顾就一肚子火,说话的语气很冲。 季柔有些听不下去,主动站出来维护容西顾:“是我临时决定让他过来的,跟他没关系。” 季柔这话一出来,傅景嗣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真是好样儿的,当着他的面维护别的男人,她眼里当真是没他的存在。 “呵。”傅景嗣发出一声冷笑。 就在大家都等着他继续发声的时候,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蕴和容南城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走的是什么套路。 季柔也挺懵的。她原本已经做好了跟他战斗的准备,他就这么走了,她还有点儿不甘心---- “大哥,你知道你娶的是谁的女人么?”容南城咬着牙质问容西顾:“当初让你照顾她,不是让你撬老傅墙角的。你这么做对得起老傅么?” 容南城是真的生气了。 当初傅景嗣决定送季柔去美国的时候,特意嘱咐容西顾好好照顾季柔,容西顾也答应得特别痛快,现在倒好,他把季柔照顾成了他老婆---- 在容南城眼里,动朋友女人的人,就是小人。 容西顾是他一直都很尊重的大哥,做出来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不可原谅。 容南城是向着傅景嗣的,这一点季柔心里清楚,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没有原则到这种地步。 当年傅景嗣对她有多狠,他是亲眼看到的,现在竟然好意思说容西顾撬墙角---- 季柔懒得跟他们继续呆下去了,她起身,拉起容西顾。 “西顾,我们回酒店吧。” 容西顾“嗯”了一声,反握住她的手,似乎是在通过这样的动作鼓励她。 “季柔。你以为老傅这几年过得很好么?” 季柔和容西顾刚刚走了三步,身后就响起了容南城的声音。 季柔身子僵了僵,脚步略微顿了一下。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你做过多少事情。”容南城继续说,“没错,当年的事情你是受害者,你以为他愿意那么做?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不好过?” “” “季柔,我本来以为你挺有良心的,现在看来我错了。你跟郁莘岚一模一样,根本没有良心,怪不得你们俩关系好----” 看着季柔满不在乎的样子,容南城不自觉地就想到了郁莘岚。 每次郁莘岚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是这个德行,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不管他做什么,都没办法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摊上这种没良心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 容西顾在洛城呆了两天,季柔的案子完全处理好之后,他们两个人便一起回了美国。 前几天傅景嗣提出来的那个单项选择题,季柔并没有给他答案。 傅景嗣这几天也没有联系她,大概是对她没什么兴趣了吧。 也是,他傅景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执着于一个已婚妇女? 说出去,估计要被人笑死了。 十几天没看到零零,季柔都快想死这个小家伙了,刚一进门,她就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亲着她肉嘟嘟的脸蛋儿。 零零被她亲得脸都疼了,笑嘻嘻地戳了戳她的鼻尖,“妈妈。你怎么跟小朋友似的啊。” 小家伙语气里带着些无奈,有种少年老成的气质,那一瞬间,季柔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她女儿。 “妈妈想你了嘛。”季柔又在零零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语气有些委屈:“妈妈走了十多天,零零都不给我打电话的,妈妈太伤心了。” “妈妈,其实零零很想你哒。”小家伙拍着季柔的后背,细声细气地安抚她:“但是妈妈要专心工作啊,老师说,爸爸妈妈工作的时候,宝宝要乖乖的呢,零零不想打扰妈妈工作,所以安心在家等妈妈回来。” 小家伙才四岁,嘴就这么甜了,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把季柔暖到。 她看着零零圆圆的脸蛋儿,眼眶突然就酸了,很想哭。 这种感觉,真的只有生完孩子的人才能体会到。 “零零真乖,妈妈都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季柔吸了吸鼻子,不想在孩子面前哭出来。 “爸爸,妈妈比我都像小朋友呢” 零零看季柔努力忍住眼泪的样子,咯咯地笑着,还喊来容西顾一起看热闹。 容西顾闻声,走到季柔身边坐下来,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真哭了?傻丫头。” “妈妈不要哭啦,零零和爸爸都很爱你哒。”零零张开手臂。给了季柔一个爱的抱抱。 小家伙这个动作非但没有让季柔停止哭泣,反而把她的眼泪给激出来了。 被她一抱,季柔再也忍不住了,当着孩子的面儿,特别没出息地哭了起来。 这是零零第一次见季柔哭,小家伙被吓得够呛,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妈妈你不是被人欺负了啊不要哭哦,你说那个人的名字,我和爸爸会一起为你报仇哒。” ------------ 050、宝贝,这是妈妈的叔叔,来,叫‘叔公’。 自打那天在餐厅见过季柔之后,傅景嗣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最新章节阅读.】 他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平时跟比较熟的人坐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可能还会多说几句。 但是这两天,不管谁跟他说话,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余森跟在傅景嗣身边做事这多年,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最近几天也扛不住了。 如果傅景嗣直接发脾气,他可能还没那么害怕,但他就是闷着,冷暴力,一句话都不说,看得人心慌不已。 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生怕自己遭殃,这两天都没来找过他,于是余森就成了他们中间的传话人。 从容南城那边得知季柔回美国的消息之后,余森的脸色很沉重。 他走进办公室,站在傅景嗣面前,“傅先生,季小姐回美国了。” “哦。”傅景嗣头也没有抬,“这种事情不用跟我说。” “好的傅先生,知道了。”余森毕恭毕敬地答应下来。 他正要转身离开办公室,傅景嗣突然叫住了他。 “订一张飞洛杉矶的票,一个星期之后启程,你跟我一起。”傅景嗣顿了顿,“帮我联系一下打抚养权官司的律师,最好是常年在美国生活的华人。” “傅先生,您要跟季小姐打官司么?”余森一个没忍住就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傅景嗣抬起头来看着他,冷冷地问:“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余森一连着说了两个“没有”,借此来强调自己的态度。 傅景嗣瞥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文件。 余森从办公室出来的那个瞬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老板最近心情不好,他这个当助理的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老板当成出气筒。 ** 一个星期后,傅景嗣和余森一起来到洛杉矶。 傅景嗣在这里有朋友,下飞机之后就有司机在这边候着了。 将东西放到酒店之后,傅景嗣带着余森去见了一趟律师。 律师叫袁明,今年四十五岁,打抚养权官司的经验有二十多年了,胜率高达97%。 他算得上是洛杉矶最擅长打抚养权官司的华人了。 傅景嗣来到袁明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开门见山地问他:“我的情况,你有几成把握?” 袁明笑得有些为难,他实话实说:“傅先生,客观地说,这场官司,我们的胜率最高不超过5%。” 傅景嗣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皱眉:“这么低?” 决定要孩子的抚养权时,傅景嗣就知道自己胜诉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没想到会低成这样。 袁明点了点头,说:“按照傅先生说的情况看,当时你和季小姐已经分手了,这个孩子是由她一个人抚养长大的。美国的法律本身就比较偏向把孩子判给抚养年数多的一方,您这种情况的确是有难度。” 袁明一开始根本就不想接这个案子,但是傅景嗣找上来了,他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女方精神正常、有稳定的收入,他根本找不到什么漏洞。 这个案子如果能成功,那他就真是挑战不可能了。 “如果她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抚养孩子的话,我的胜算会不会高一些?” 傅景嗣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好像他只能从这个方面下手了。 当年季柔离开的时候,他给过她一张卡,只要证明这张卡是他给的,并且季柔花过里头的钱,应该算是一个比较有力的证据。 傅景嗣这么一说,袁明也没之前那么没把握了,“这个证据,应该可以直接影响到法官的判决,傅先生,你尽快把相关记录打印一份出来,我分析一下。” “余森,这件事情你去办。”傅景嗣转过头,把事情安排下去。 余森点头答应下来,“好,我今晚就弄出来。” “傅先生,您这里还有什么相关的证据么?”袁明拿着笔把刚才提到的几个关键要素在笔记本上写下来。 “暂时没有了。”傅景嗣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你先去分析一下吧,胜率五五开的时候,马上起诉。” “好,明白了。”袁明笑着答应下来。 和袁明见过面之后,傅景嗣直接让余森回酒店了。 他拿着季柔家里的地址,打车找上了门。傅景嗣在周围转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们母女俩的身影。 天黑之后。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小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走。 第二天一大早,傅景嗣又打车来到了零零的幼儿园。 他跟着送孩子的家长们一起混进了幼儿园,刚刚走进楼道,就看到了从里头往出走的季柔。 傅景嗣下意识地转过身,成功地躲开她。 等季柔离开之后,傅景嗣走到零零所在的班级门前,从窗户外面搜寻着女儿的身影。 傅景嗣此前没有和零零见过面,只看过她的一张照片。 但是,他一眼就认出她了,这就是基因的强大。 他的女儿,跟小时候的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家伙穿着一条很淑女的裙子,头上戴着蝴蝶结,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笑起来的时候没心没肺的,这一点倒是随了季柔 傅景嗣在幼儿园呆了整整一天,下午两点钟放学的时候,他走进教室,挡在了零零面前。 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去路,零零很是不开心。 她抬起头来看着傅景嗣,没好气地说:“这位先生,你挡我路啦!” 这位先生?傅景嗣对这个称呼十分不满意。 阴阳怪气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季柔教的。 “你叫零零对吧?”傅景嗣蹲下来,拉住她的手,把自己的声音放到最轻跟她说话:“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零零对傅景嗣的第一印象很差,他凶巴巴的,妈妈说这种长相的都是坏人。 坏人哄小朋友,肯定是想把小朋友拐走。 零零的戒心比同龄的孩子强很多,对于傅景嗣的温柔,她并不卖账,一脸不屑地将小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还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两下。 “我很不高兴见到你。” 零零才四岁,会说的话还不算太多,一出生就呆在美国,她的中文水平不是很高,说中文的时候语序会比较乱。 尽管如此,傅景嗣还是听懂了,这小家伙是在嫌弃他。 除了沫沫和泡泡之外,傅景嗣再也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孩子相处。 他以为拿出来对沫沫的那一套就能成功地俘获零零,谁知道小家伙根本不接招。 “零零,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为了让零零消除戒心,傅景嗣只能用这种办法和她拉近距离。 零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地问:“为什么现在的坏人都这么笨啊?” 傅景嗣深呼吸,向她解释:“我说了,我不是坏人,是你妈妈的朋友。” “对啊,坏人都这么说。”零零抱着胸,扬起下巴来,一脸骄傲地看着他说:“爸爸说了,坏人总是会伪装成爸爸妈妈的朋友接近小孩子,但是聪明的小朋友是不会上当的。” “所以,你是聪明的小朋友?”傅景嗣嘴角挂着笑。 “每一个小朋友都很聪明,是坏人太傻了。”零零拖着下巴,认真地说:“比如你这个坏人,以为自己骗了我,结果被我看穿了。” “我再说一遍。”傅景嗣看着小家伙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不是坏人。” 零零原本打算继续鄙视傅景嗣,可是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季柔。 她直接绕过傅景嗣,开开心心地奔到了季柔怀里。 “妈妈,你终于来啦。”零零抱着季柔的脸蛋儿亲了一口,“你再不来,零零都要被坏人欺负了。” 季柔被零零的话逗笑了,她笑着问她:“幼儿园怎么会有坏人呢?” “真的有,你看,就是他。”零零抬起手来指向身后的傅景嗣。 这个时候傅景嗣正好转过身,季柔看过去的时候。目光正好和他的碰在一起。 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抱着零零的手不断收紧,转过身快步往外走。 傅景嗣追上去,直接将她们母女两个人堵在了幼儿园门口。 “季柔。”傅景嗣站在她正对面,目光犀利,“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这就是我的答案。”季柔回答得很坚定,“傅景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不给我介绍一下?”傅景嗣丝毫没有在意季柔的话,他看了零零一眼,笑着对季柔说:“你也应该让孩子知道我是谁,要不然我做个自我介绍?” 季柔知道,傅景嗣这是在威胁她。 如果他做自我介绍,肯定会告诉零零他是爸爸,到时候零零会是什么反应。季柔想都不敢想。 于是,她第一时间阻止了傅景嗣的自我介绍。 她指了指傅景嗣,给怀里的零零介绍:“宝贝,这是妈妈的叔叔。” “妈妈的叔叔”零零年纪太小,脑子转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妈妈的叔叔,零零应该叫什么?” “叫叔公。”季柔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傅景嗣,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听到“叔公”两个字,傅景嗣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拽过季柔的胳膊,咬着牙问她:“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都一样。”即使被他抓着手腕,季柔的气势也没弱下去,“你是我的叔叔,我的女儿自然应该叫你叔公。” “我是你的叔叔?” 傅景嗣成功地被季柔气笑了,他正准备抬手捏她的下巴,零零突然低头,狠狠地咬上了他的手背。 没有一点点防备,傅景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松开了季柔。 零零这一下,直接把傅景嗣的手背咬得出了血。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零零用手指着傅景嗣,生气地说:“你这个坏人,离我妈妈远一点!不然我喊我爸爸揍死你。我爸爸很厉害的,到时候肯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零零提起爸爸的时候,眼神都是骄傲的。 听着自己的女儿喊别的男人爸爸,傅景嗣心里特别不舒服。 他看向季柔,问她:“孩子的全名是什么?” “妈妈,不许告诉他!”零零捂住季柔的嘴,气鼓鼓地看着傅景嗣:“我才不要让坏人知道我的名字。就算他是我的叔公也不要。” 季柔抬起手拍了拍零零的后背,算是安抚。 接着,她和傅景嗣对视,说:“傅景嗣,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如果你想起诉,就随便你。就算打官司,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天容西顾分析完情况之后,季柔信心倍增,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不管是法官判决还是柔柔选择,肯定都是向着她的。 那天,应该是被傅景嗣威胁得慌了,大脑一时间有些短路,才会信了他的鬼话。 “季柔,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傅景嗣转过身。背对着她,“你不要逼我。” 傅景嗣这话愣是把季柔给逗笑了。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在逼谁? 她都已经回来洛杉矶了,他还是阴魂不散地缠着她,难道是她逼他的? 季柔下午还有工作,于是把柔柔接到了工作室,工作室离学校不远,容西顾上完课之后,他们一家人就能一起回家了。 ** 容西顾知道季柔和零零在工作室等他一起回家,所以上完课就匆匆忙忙地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刚把最后一本书收拾好,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他沉下嗓子,用英语说了一句“请进”。 苏晓晓听到容西顾的声音之后,小心翼翼地推开教研室的门,探了个脑袋进去,对上容西顾的眼神儿。她笑嘻嘻地说:“容教授,是我,我又来了。” 苏晓晓并不是容西顾的学生,她学的是另外一个专业,社会学是她的选修课。 容西顾教书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哪个学生对选修课这么热情。 苏晓晓两个月前选了他的课,之后就经常抱着书过来请教他问题,还会在他的教学主页上留言和他交流。 所有的老师都喜欢勤奋好学的学生,容西顾也一样,苏晓晓向他请教的时候,他会很耐心地给她讲解。 不过,苏晓晓的智商不太高,有些问题经常会反应不过来。 作为老师,容西顾不好意思嘲笑学生。只能不厌其烦地给她重复。 容西顾原本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苏晓晓过来问问题,他也不好推掉,于是坐下来给她讲解。 讲了一遍之后,容西顾的手机响了。 他放下手里的钢笔,对苏晓晓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西顾,你下课没啊?” 季柔见容西顾迟迟回不来,有些着急,于是就打来电话询问他。 “你有事儿的话,我就先带零零回去了。” “等我吧,马上就到。”容西顾看了一眼站在办公室的苏晓晓,向电话那边的季柔解释:“刚才有学生找我,所以晚了点儿。” “嗯。那我和零零等你吧,就这样哈。” “嗯。” 容西顾挂上电话,将手里放在桌面上。 “苏晓晓,抱歉,家里有点儿事情,我得先走了。”容西顾笑着向苏晓晓致歉,“刚才的问题你可以再消化一下,如果还是不懂,我改天再给你讲一遍。” “容教授,您玩不玩社交软件?”苏晓晓从兜里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然我加您好友吧,这样交流起来比较方便。” “也好。” 容西顾用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微信账号,然后把那一页纸撕下来递给她。 “哇,原来您也玩儿微信啊!”苏晓晓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很惊喜:“我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人都不玩这种东西呢。” 你们这个年纪?容西顾回味了一下她说的这句话,总觉得听了不是很舒服。 “嗯。”容西顾不知道说什么,只回了一个语气词。 苏晓晓觉得自己这样子挺没劲儿的,于是丢下一句“容教授再见”,小跑着离开了办公室。 她走之后,容西顾也走了。 苏晓晓站在不远处,看着容西顾的背影,一双眼睛都在放光。 她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好帅啊,嘤嘤嘤” 十分钟后,容西顾终于回到了工作室。 他刚一进来,就跟季柔道歉:“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没关系啦,容大教授这么受欢迎。被学生缠着问问题很正常嘛。”季柔不怀好意地调侃他,“我现在还记得班上同学追你的事儿呢。” “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年了。”容西顾背季柔说得不好意思了,想起来那件事情,他就很尴尬。 作为学校里最年轻的男性硕导,容西顾平时在女生中间是很受欢迎的,不管是华人还是洋妞,都喜欢跟他套近乎。 容西顾虽然性格温润,但也不是中央空调,他曾经在自己的教学主页上强调过自己的已婚身份。 尽管这样,还是有很多女学生暗恋他。 季柔时不时就会拿这个事儿调侃一下他,每次容西顾都被弄得特别不好意思。 说起来也是挺奇怪的,容西顾的年龄比傅景嗣小不了多少,但是两个人脸皮的厚度完全不一样。 容西顾经常会不好意思,而傅景嗣呵呵,他大概都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吧? “哈哈,西顾,你是不是又脸红了呀?”季柔凑上去看他的脸,笑得眼睛都弯了,“你说你,三十多岁的人了,脸皮怎么这么薄啊。” “季同学,严肃一点儿。”容西顾清了清嗓子,顺便往后退了一步。 零零在旁边看着妈妈调/戏爸爸,整个人激动到不行,一边鼓掌一边笑,“哈哈,爸爸羞羞了,妈妈好厉害啊!” 容西顾听着小丫头的笑声。一脸无奈,他走上去把她抱起来亲了一口,“零零不乖了啊,都会嘲笑爸爸了。” “零零不是嘲笑爸爸,零零是觉得爸爸很可爱。”零零对容西顾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她几乎每天都要跟爸爸表白一次。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啦。” 季柔每次看到零零黏着容西顾,心里都会特别酸,就跟谈恋爱吃醋似的。 说起来也是很搞笑,哪里有妈妈为了女儿吃醋的?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格外地温馨。 零零从小就特别会暖场,只要有她的在,家里就不会冷清。 下车之后。容西顾和季柔拉着零零从停车场走出来,零零走在爸爸妈妈中间,一会儿跟爸爸说话,一会儿冲妈妈大笑,一家人看起来格外地和谐。 这样的场景,分毫不差地落在了远处傅景嗣的眼里。 傅景嗣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但是脚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走了过来。 看着容西顾牵着他的女儿,傅景嗣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刀。 可是想起来季柔的冷漠和女儿的排斥,他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她们母女心里,容西顾才是那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而他,只是一个外人。 外人,呵呵。 想到这里,傅景嗣自嘲地笑笑----真是造化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后悔收养季柔。 如果他那个时候狠一狠心不管她,今后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他不用在血海深仇和爱人之间摇摆不定,也不用被老爷子威胁,没有得到,就不会有失去,更不会有今天爱而不得的愤懑。 傅景嗣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消失,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好像有一只手紧攥着他的心口,连呼吸都带着致命的痛感。 就在他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他回过神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电话是顾锦打来的。 傅景嗣调整了一下呼吸,摁下接听键。 “我擦,老傅,真尼玛大事不好了----” 电话那边,顾锦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地激动,这个语调,不像是什么好事儿。 傅景嗣不由得皱起眉头,问他:“出什么事儿了?” “白浣之要跟叶琛结婚,刚来给我送请柬了,咱们四个的请柬都在我手里呢。” 顾锦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地爆/粗/口:“麻痹的,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白浣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特么的自己往叶琛身上贴,亏你当年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儿----” ** 三天前,洛城。 转眼间沫沫已经被叶琛带走整整五天了,白浣之连着五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她从来没有和沫沫分开过这么久,她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沫沫的脸,偶尔还会出现幻听。 沫沫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不能没有沫沫。 白浣之对沫沫和对泡泡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虽然她也疼泡泡,但是沫沫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身体不好,所以她总是放心不下。 叶琛根本就不是那种会照顾孩子的男人,沫沫被他带走的这几天,一定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白浣之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为了沫沫,她最终还是向叶琛低头了。 一大早,她就打车去了叶琛家里,下车之后,她站在门口。不停地敲门。 叶琛听到她的敲门声之后,特意站在客厅的窗户前透过一层玻璃看着她。 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白浣之却看得头皮发麻。 她透过玻璃红着眼睛看着叶琛,眼底满满的都是哀求。 她永远都记得叶琛说过的那句话:谁让他不痛快,他一定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 上次她走的时候,叶琛说的那些话,她也记得。 他说只有一次机会,下一次就是她求他了。 白浣之拍着玻璃,哽咽着对叶琛说:“求你给我开门,我答应你,我跟你结婚你让我见沫沫。” 叶琛通过口型判断出白浣之话里的内容之后,嘴角的笑更加灿烂了。 他没有回话,径直走到门前。为她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白浣之立马冲了进去,她生怕叶琛下一秒就反悔。 进门之后,白浣之拉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叶琛,我答应你了,我想清楚了你、你会让我见沫沫的,对吗?” 叶琛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从胳膊上拉下来,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么?”他低头看着她,“现在答应没有用哦。因为我的求婚已经作废了。” “那----”白浣之急切地看着他:“你要怎么样才会跟我结婚?” “我家宝贝儿是急傻了么?”叶琛拍拍她的脸蛋儿,“想跟我结婚,就要求婚哦。如果你态度很好,我当然会答应你。” “我我不知道怎么求。” 白浣之被叶琛弄得特别难堪。早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她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他,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地自容。 女性在感情中的角色本来就是被动的那一方,所有人都说女孩子要矜持自重,求婚这种事情,一定要让男人来。 长这么大,白浣之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求婚。她那么喜欢傅景嗣,都没有办法对他主动。 可是现在,她要对着一个曾经侵/犯过她的男人求婚。 这对白浣之来说,跟凌迟没什么区别。 以叶琛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真的只让她求一次 “求婚要跪下哦。”叶琛好意提醒她,“就像那天我跪你一样,今天你也要跪我呢。” “好。” 白浣之咬着下唇,强忍着心头的屈/辱。扑通一声跪在了叶琛面前。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电影里看过的那些求婚的情节,酝酿了很久,鼓足勇气伸手握上他的。 她的手很凉,指尖还在发颤。 这些,叶琛都感受到了。 他讽刺地笑了一声,然后将手抽出来。 “这次亲手没有用哦。”他抓住她的头发,朝着自己的身/下摁过去,“宝贝,想求婚要亲这里。” “叶琛你别太过分!”白浣之被他的动作恶心到了,一时间没有忍住。 “喏,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叶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受伤,他委屈地对她说:“那些真心想和我结婚的人,都愿意亲我的。” “你别说了”白浣之抓住他的裤子,闭上眼睛贴上去,“我按你说的做就是了。” “那你要重新开始哦。” 叶琛往后退了一步,让白浣之扑了个空,她整个人狼狈地栽倒在地板上,看起来特别可怜。 当然,在叶琛看来,她这个根本不算可怜,还是被她拒绝的他比较可怜。 “站起来重新跪,动作不要再错了哦。”叶琛笑着提醒白浣之,“做错一步,就要重头开始,小心哦。” 白浣之满脸都是泪水,她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在叶琛面前跪下来,用手抓住他的裤腿,闭上眼睛将嘴贴上去---- 这一次,叶琛没有躲开。 白浣之睁开眼睛仰头看着他,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谁知道,叶琛笑着对她说:“又错了呢” “是哪里错了?”白浣之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求婚要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求婚呢?”叶琛朝她伸出手,“来宝贝儿,我扶你起来。” 白浣之直接无视了叶琛伸过来的手,双手托着地板站起来,第三次跪下---- 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了之前的两步,到说话的时候,白浣之整个人都十分小心,生怕自己哪里说错了被他逮着重新开始。 她看着他的眼睛,小声地说:“叶琛,求你和我结婚吧。求求你”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呢。”叶琛揉了揉耳朵,“最近我的听力不是很好哦,给你一次机会,大声一点说,要不然就重新开始哦。” “叶琛,我求你,跟我结婚吧。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白浣之闭上眼睛,狠了狠心,口是心非地说出这番虚情假意的话。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假。说完之后,她已经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准备。 但是,叶琛却笑着蹲下来,吻上了她的额头。 他的吻极尽温柔,好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每个动作里都带着虔诚。 “好,我答应你我们结婚。” ------------ 051、傅先生这么瞧不上我们母女,何必揪着我们不放? 当天上午,叶琛就带着白浣之去民政局领了证。【最新章节阅读.】 下午就通知家里准备结婚的相关事宜,并且把结婚的消息公布于众。 白浣之在洛城没有什么熟人,但叶琛的熟人很多,他和傅景嗣的圈子差不多,圈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他喜欢白浣之很多年了,不过基本没人看好他们。 顾锦收到请柬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他很清楚当年叶琛对白浣之做了什么事情,也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那些恩怨。 白浣之对叶琛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想不开和他结婚? 顾锦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也顾不上分析,直接给傅景嗣打电话汇报。 顾锦原本以为傅景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特别激动特别生气,毕竟他一直以来都对白浣之的事儿特别上心。 可是,傅景嗣的反应却出奇地平静。他说:“她喜欢就嫁吧,我管不了。” “这不是你风格啊老傅” 顾锦完全没想到傅景嗣听到白浣之结婚的消息之后会这么淡定,淡定得他有点儿不相信这是他了。 “你不是特别关心她的事儿么?她嫁给叶琛你竟然不拦着?” “她自己选的,我为什么要拦?”傅景嗣反问顾锦。 “哎,算了算了,早知道不告诉你了。”顾锦瞬间就没心思和他开玩笑了,“你在洛杉矶好好办事儿吧,份子钱我替你出。” 说完,顾锦就把电话挂断了。 傅景嗣盯着季柔和容西顾消失的地方发了几分钟的呆,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现在,他拿季柔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除非他拿到孩子的抚养权,不然季柔这辈子都不会回到他身边。 所以,这场官司。一定要赢。 接下来的几天,傅景嗣一直在跟袁明沟通官司的事情,当袁明确定胜算五五开的时候,傅景嗣正式向加州最高法院提起诉讼,季柔当天下午就收到了法院寄来的诉讼单,密密麻麻好几页的英文。 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将最重要的信息筛选出来。 如果被告愿意在开庭前交出孩子的抚养权,原告将自动撤诉。 呵呵果然是傅景嗣的做事风格。 他铁了心要将孩子从她身边抢走,季柔则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这样的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达成一致。 ** 为了这场官司,傅景嗣在加州呆了一个多月。 开庭的那天,他带着余森和袁明一起出庭,季柔的身边是容西顾和她招来的律师。 季柔的脸色很不好,黑眼圈很重,这段时间,为了准备证据,她几乎天天熬夜,四处奔波,精神状态很差。 而傅景嗣呢,意气风发,高高在上,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法院门口,狭路相逢,四目相对,季柔看着傅景嗣,眼底带着至死方休的恨。 傅景嗣表现得云淡风轻,似乎完全没有把她的恨放在心上。 容西顾看到傅景嗣之后,揽着季柔的腰走上去和他打招呼。 “老傅,我们又见面了。” 傅景嗣低头看了一眼容西顾搭在季柔腰上的手,目光骤变,他讽刺地笑了笑,“西顾,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便宜爸爸当上瘾了?” “傅景嗣你他妈的闭嘴!” 季柔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傅景嗣这么说话,她直接就炸了,上去拉着他的衣领就要打他。 傅景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她:“我看季小姐的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为了我女儿的身心健康,我必须争取到她的抚养权。” 说完这句话,他一把将她推开,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审判庭。 庭审中, 傅景嗣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季柔和一堆男客户一起喝酒的照片。法官看到照片之后,明显对她不满意了。 这个时候,袁明开口道:“就像我们了解的那样,被告人有酗酒的习惯,且长期和多名异性保持亲密联系,我们并不认为孩子跟着这样的母亲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且,被告人已经结婚,有自己的家庭,原告至今单身,膝下无子女,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不仅有抚养孩子的经济能力,也有足够的空间用来和孩子进行沟通。” “被告人曾经收过原告的银行卡,来美国之后一直在用里面的钱,也就是说,被告抚养孩子的钱,基本都是原告给的。” 袁明的每一条证据,都直戳要害,他不愧是抚养权官司的老手,随便说一句话,都能找到相应的法律条文佐证。 和他比起来,季柔找的律师显得十分业余。 判决的结果当庭就宣布了。 零零的抚养权被判给了傅景嗣。 季柔情绪失控,庭审结束后迟迟不肯离开。 “不是零零是我的,我的。”季柔失魂落魄地重复着这句话,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容西顾看她这样子,也替她难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零零对于季柔的意义了。 傅景嗣拿到零零的抚养权,就等于握住了她的把柄,只要他用孩子威胁她。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回国。 而且她一直都放不下傅景嗣,这一点他也看得出来。 容西顾搂着季柔从审判庭走出来,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傅景嗣,然后低头为季柔理了理头发,接着,他开口对她说:“季柔,我们下午去办离婚手续吧。” 季柔抬起头来看着他,一脸茫然。 “为什么?” “没什么。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么,等我找到喜欢的人,就分开。”容西顾拍拍她的脑袋,笑着说:“现在我找到了,这段时间看你忙,所以没好意思跟你提。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分开比较好。” 容西顾说得没有错,季柔刚才也有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零零被傅景嗣带走,她一定会跟着一起走的,但是她要考虑容西顾,毕竟他们是夫妻,她不能让他太难堪。 如今容西顾这么说,季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十分愧疚。 这五年里,她欠容西顾的人情,一辈子都还不完。 ---- 下午,季柔和容西顾一起办了离婚手续,当天晚上,容西顾就从季柔住的地方搬走了。 零零发现爸爸不在,哭着喊着要爸爸。 “我要爸爸,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回家?”零零坐在床上,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泪,哭得一抽一抽的。 季柔走到床边坐下来,用刚刚烫好的毛巾给零零擦了擦脸。 “零零,妈妈要向你认一个错。”季柔将毛巾放到床头柜上,她将女儿抱到腿上,看着她的一双大眼睛,诚恳地向她道歉:“其实,零零的爸爸不是容叔叔,以前是妈妈骗了你。” “是不是因为零零不听话,爸爸不要零零了?”小家伙根本没把季柔的话当真,只以为妈妈是在吓唬她。 “后天妈妈就会带着零零去见真的爸爸了。”季柔试探性地问她:“零零,你会喜欢他吗?” “我不会。”零零从季柔身上下来,钻到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哭着说:“我讨厌你!我才不要真爸爸!” 这是零零第一次这么激烈地反抗季柔,季柔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今年才四岁,对什么事儿都是懵懵懂懂的,突然被告知自己喊了这么长时间的爸爸不是真的爸爸,她肯定接受不来。 况且她平时那么黏容西顾,以后没有他小家伙指不定怎么闹腾。 ** 很快就到了傅景嗣带零零回国的日子。 傅景嗣刚刚出现,零零就哭了。 季柔连忙放下行李箱蹲下来安慰她,“宝贝乖,妈妈会陪你一起的,不要哭哦。” “我不要妈妈!妈妈骗我。”零零抬起手来在季柔身上胡乱地打,情绪十分激动:“讨厌妈妈,讨厌妈妈----” “住手!”傅景嗣看零零动手打季柔,立马黑着脸教训她。“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么?她是你妈,你也敢打?” 傅景嗣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但是在他看来,尊敬父母和长辈,是无法撼动的原则。 看到零零不尊重季柔,傅景嗣忍不住就想教育她。他这么一吼,零零哭得更厉害了。 季柔看得心疼不已,她抬头瞪了一眼傅景嗣,没好气地说:“你少拿工作上那一套对她,她还小,很容易被吓到。” “她还小,就学会打你了。等她长大了还了得?”傅景嗣冷着脸把零零抱起来,“目中无人,长幼不分----季柔。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你就是这么当妈的?” 季柔低下头不说话,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跟傅景嗣吵架,所以,能忍则忍。 零零很讨厌傅景嗣,但也很怕他,被他抱着,她极度不愿意却不敢挣扎。 傅景嗣数落完季柔之后,先出门把零零送到了车上。 傅景嗣出门之后,季柔走到茶几前弯腰抽了一张纸巾,迅速地将眼角的泪擦去。 接着,她一手推着一个行李箱,准备出门。 刚想迈步,就被折回来的傅景嗣堵住了。 他挡在她面前,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拉杆。 季柔下意识地躲开,头也不抬地对他说:“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傅景嗣没说话,继续伸手跟她抢。 季柔被他弄得不耐烦了,抬起头来看着他,没好气地说:“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季柔,你最好把你的脾气收一下。”傅景嗣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警告她:“我不是容西顾,不会无条件地忍让你。当然,如果你依然选择跟我闹,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 季柔咬了一下嘴唇,默不作声地松了手。 傅景嗣接过箱子,转身往外走,季柔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听着她的脚步声。傅景嗣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季柔这吃硬不吃软的性格,傅景嗣算是摸清楚了。 如果说五年前的季柔是一只温顺的猫,那么现在的季柔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豹子,想要制服她,必须来硬的。 季柔和傅景嗣上车之后,余森笑着跟季柔打了个招呼。 “季小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季柔呵呵地笑,“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反正我被困在洛城,哪儿都走不了。” “呵呵呵,季小姐说笑了。” 季柔这话说的,余森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干笑。 零零上车之后倒是没有再哭过了。但是小家伙一直低着头,闷声不理人。 谁和她说话,她都不回。 季柔看孩子这样,特别难过,一路上都在变着花样儿地哄她。 傅景嗣觉得季柔对孩子太溺爱了,好几次都想开口训她,最后忍住了。 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零零哭得累了,刚上飞机就睡着了。 季柔和空姐要来毯子给她盖到身上,看着小家伙熟睡的模样儿,她习惯性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亲过之后,季柔才发现傅景嗣在盯着自己看。 她故作淡定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闭上眼睛装睡。 谁知傅景嗣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季柔急了。睁眼,一脸戒备地瞪着他:“你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么。”傅景嗣将她的手握紧,“碰一下手而已,比这个亲密的事情也没少做,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对啊,我就是矫情。”季柔依旧在挣扎,“你放开。” “你非要我来硬的?”傅景嗣拉着她的手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随后又帮她解开,然后强行将她拽到了洗手间。 季柔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傅景嗣就把门关上了。空姐看着一男一女走进卫生间,笑得特别内涵。 这些年,人们为了寻求刺激,经常在飞机上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傅景嗣将季柔拽到洗手间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将她抵在洗手台上狂吻。 季柔被他吻得胸闷气短,整张脸都憋红了,尽管这样,傅景嗣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打算。 他在她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季柔疼得叫出了声:“唔----” 听到她的叫声,傅景嗣终于松开了她,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模样,他笑着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调侃她:“所以,你每次拼了命地惹我生气,就是为了让我这样收拾你?” 他提了提身子,死死地贴上她,“非得我来硬的。嗯?是不是?” 季柔靠着洗手台,退无可退,红着眼圈看着他。 傅景嗣笑得更灿烂了,他问她:“委屈了?想哭了?” “傅景嗣----”季柔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傅景嗣挑眉看着她,“喊我名字做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做,就做吧。”季柔已经豁出去了,“就像你说的一样,反正已经睡过那么多次了,我也不在乎被你多睡几次。但是我也有我的条件。” 傅景嗣脸上的笑一点一点褪去,“季柔,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季柔说,“我会跟你住在一起,但我们互不干涉。” “你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是这样的?”傅景嗣捂住她的眼睛,语调冷冽而残忍:“你很喜欢被玩/弄的感觉,嗯?” 蒙着眼睛的时候,人的身体会比平时更加敏/感,再加上他们现在在飞机上,那种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紧张感,总是能给人更多的感官刺/激。 季柔不自觉往傅景嗣身上靠拢。 傅景嗣感觉到她的靠近之后,又气又爽,松开钳制着她的那只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 啪地一声,格外地响亮。 接着,他抓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腰间---- 两个人在洗手间呆了将近一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季柔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头发也很乱,傅景嗣身上的衬衫也被她抓出了褶皱,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熨帖。 回座位的时候。季柔全程都是低着头的,生怕对上空姐暧/昧不明的眼神。 回到座位坐下来之后,季柔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傅景嗣,发现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她收回视线,装不知道。 傅景嗣的心情的确是挺复杂的。 刚刚做的时候,他是真的发现了季柔这五年的变化。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随随便便就会脸红的小女孩儿了,对这种事情,她驾轻就熟,甚至还会配合 这些年,她身边果然是没有缺过男人。只要想到她曾经以同样的姿态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傅景嗣的心情就格外地不爽,这种不爽,只能通过折磨她的方式才能宣泄出来。 看着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他才会稍微好受一些。 可是。做完之后,傅景嗣还是没能释怀。 他们之间,隔了一条长达五年的时间鸿沟,根本跨不过去。 季柔和傅景嗣刚坐下来没一会儿,零零就醒了。 小家伙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季柔看到之后心疼不已,抬起手来准备摸她的脸蛋儿,零零很生气地躲开了。 她不耐烦地说:“不要碰我,我讨厌妈妈。” “零零,妈妈不是故意骗你的。”季柔好声好气地哄她,并且向她承诺:“以后妈妈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宝贝再相信妈妈最后一次嘛。” 季柔跟零零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腻歪,最后一句还说出了撒娇的味道。 傅景嗣听得有些恍惚。季柔上一次跟他撒娇是什么时候,他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他们最好的那段时间,她经常会用同样的语调拉着他的胳膊求他办事儿。 她这么一求,他就心软了。 如今,她可以对着容西顾撒娇,可以对着女儿撒娇,却不肯像之前一样对他撒娇。 傅景嗣这么想着,情绪有些暴躁。 他看向零零,疾言厉色地教训她:“你再这么没规矩,下飞机就罚站。” 傅景嗣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张冰山脸,说话的语调又很硬,这会儿他又是刻意凶零零,只一句话就把零零给吓哭了。 季柔特别受不了傅景嗣,她回过头看着他,“傅景嗣你是不是有病?你凭什么这么凶她?” 看他这么凶零零,季柔完全没有办法安心把孩子交给他,如果零零长期跟他生活在一起,绝对会抑郁---- “凭我是她老子。”傅景嗣冷笑,“季柔,就你这种思想觉悟,竟然好意思当孩子的妈?” 傅景嗣本身不喜欢孩子,再者,他不赞成父母对孩子过度溺爱,他堂弟傅祠章的女儿,就是反面教材。 傅祠章对她女儿那叫一个溺爱,不管女儿说什么他都无条件地听,想怎么折腾都随她。 最后的结果就是把女儿惯得没大没小,出门在外走路都恨不得是横的。 季柔现在教育孩子这个方式,跟傅祠章异曲同工。 看零零那个样子,很明显就知道妈妈会哄她才闹的,说白了,她就是希望季柔能低声下气地哄她 偏偏季柔这个死脑筋还上套了,教育孩子一点儿原则都没有。 傅景嗣绝对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的孩子有这种心理,所以,他决定,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由他亲自处理,再不让季柔过问。 季柔被傅景嗣质问得愣住了,几秒钟后,她呵呵一笑,“是,我没有思想觉悟,我教出来的孩子很差劲,既然傅先生这么瞧不上我们母女,不如去找一个有觉悟的女人给你生一个有规矩的孩子,何必揪着我们母女不放?” “季柔,你是在跟我赌气?”傅景嗣被她气到了,“你觉得无底线的纵容就是宠孩子?你不给她立规矩,她怎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你说呢,傅景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像你一样凶她打她吗?”季柔被他训得鼻尖泛酸,“我的确是没有任何准备就把她生下来了,但是这是我一个人的错吗?生孩子大出血的人是我,陪她长大的人也是我,她是我生活和工作的动力,你让我怎么狠下心教训她?” 季柔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说过之后,她吸了吸鼻子,总结道:“你根本就不懂。” “是,我不懂。”傅景嗣欣然承认,“但是我知道,我的女儿不应该是一个目中无人长幼不分又没礼貌的孩子。” 季柔被傅景嗣噎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零零平时很有礼貌,不管看到谁都胡打招呼,别人帮助她,她也会说谢谢,这些年,她和容西顾也没少教她这方面的东西。 只不过,这些礼貌。零零都没有对傅景嗣展现出来。季柔知道,零零是打心眼里排斥他的。其实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虽然她恨傅景嗣,但大人之间的感情矛盾跟孩子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他都是零零的父亲,她希望他们父女的感情稍微好一些。 零零目前这个样子,怕是做不到了。 “咱俩换个位置,我跟她坐一起。”傅景嗣推了推季柔,然后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见季柔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催促她:“快点儿。” 季柔磨磨蹭蹭地和他换了位置,还不忘嘱咐他:“傅景嗣你不要太凶她本来就不喜欢你。” “她还可以更不喜欢我,我不介意。” 傅景嗣在零零身边坐下来,系好安全带之后,他抬手捏住了小家伙的脸蛋儿。 “坏人,你放开我。” 零零对傅景嗣排斥得很,傅景嗣刚坐过来,她就开始瞪他了,现在傅景嗣突然捏住她的脸,她更是抗拒。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叫傅景嗣,是你爸爸。如果你愿意承认你的爸爸是个坏人,那我无所谓。” 傅景嗣面无表情地看着零零,“从今天开始,你姓傅,回国我会给你改名,然后送你去新的幼儿园读书,你再跟周围的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要用新的名字。” “你才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容西顾,你是坏人,你就是坏人----” 零零捂着耳朵,不停地摇头,完全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傅景嗣把她的手从耳朵边上拉下来,严肃地告诉她:“掩耳盗铃没有用,你和我的关系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你没办法改变的,在你没有能力改变的时候,就要学会接受。” 季柔坐在旁边,听着傅景嗣教育柔柔的那些话,特别无语。 她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哪里能听明白他说的那些个大道理? 零零被傅景嗣说得低下了头,两只小肉手揪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傅景嗣转过头和季柔对视了一眼,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对她说:“看见没,她聪明得很,知道你宠她,她才会那么跟你闹,跟我,她敢么?” “”季柔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继续跟他辩论了。 他们两个人差了八岁,傅景嗣跟她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教育孩子的理念不一样是很正常的。 ** 和季柔办完离婚的这两天,容西顾的心情很平静,日子过得也很平静。 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季柔还爱傅景嗣。是不争的事实。 单凭这一点,傅景嗣就赢得很彻底。 没了季柔和零零的这两天,容西顾每天都在办公室呆到很晚才回家。 这天傍晚,那个叫苏晓晓的学生又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来向他请教了。 容西顾接过来案例扫了一眼,然后开始给苏晓晓分析、讲解。 “所以说,现代社会男女角色界限越来越模糊、角色错位现象严重,也是导致离婚率飙升的重要原因之一。” 容西顾讲了五分钟,一步一步推出了这个结论。 说出来之后,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抬起头来看向苏晓晓,“苏晓晓,懂了没?” “呃懂啦懂啦,谢谢您。”苏晓晓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额头,“刚才饿得走神了,抱歉哈。” “没关系。懂了就好。”容西顾放下笔,笑着问她:“还有别的问题么?” 苏晓晓摇摇头:“没有了没有了,谢谢容教授。” “应该的。”容西顾说,“很少见到这么用功的华人学生,你挺让我惊讶的。” “真的吗?”被男神夸奖之后,苏晓晓瞬间就兴奋了。 容西顾从容地点点头,“真的。” “容教授,我加您微信了,您有时间记得通过一下哈。” 苏晓晓看容西顾心情还不错,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情。 上次容西顾把微信号写下来告诉她之后,她回去之后就去加他了。 但是隔了一个多月都没动静,苏晓晓心里一直念着这个事儿,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他。 “嗯?你名字叫什么?” 容西顾拿出手机点开软件看了看之前收到过的好友申请,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像她的。 “我要睡男神。”苏晓晓一个顺嘴就把自己的微信名说出来了,看到容西顾的表情之后,她赶紧解释:“呃,这个是我的> 容西顾“哦”了一声,果真在好友申请里找到了一个名叫“我要睡男神”的用户,他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然后特意改了一个备注。 “好了,已经通过了。”容西顾放下手机,对苏晓晓说:“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家了,你也去忙你的吧。” “嗯嗯好的,打扰您了。” 苏晓晓冲着容西顾鞠了一躬,然后拿起自己的书小跑着离开办公室。 出来之后,赶紧拿出手机看,果然,容西顾已经同意加她为好友了! 苏晓晓兴奋地跺脚,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全世界。 从学校出来后,容西顾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是季柔发来的短信。 她说:西顾,我已经回洛城了,希望你在那边一切都好。 容西顾把短信删除,将手机放回兜里,继续往前走。 季柔握着手机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容西顾的回复,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暴躁地将手机扔到一边,趴在床上,一言不发。 ------------ 052、我们没关系?没关系你还给我生孩子? 季柔和容西顾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他对她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风云阅读网.】 就算离开洛杉矶,季柔也不愿意和容西顾斩断联系,她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 容西顾帮了她那么多,她都记在心上的 容西顾不回短信,季柔难免有些失落。 正难过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零零的哭声,季柔连忙从床上起来,跑到外头看情况。 楼梯拐角处,傅景嗣和零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矛盾,零零哭得嗓子都哑了,傅景嗣则是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季柔本来是上楼收拾东西的,傅景嗣说要带孩子,季柔就把零零交给他了,谁知他又把孩子弄哭了。 季柔走到零零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宝贝,怎么了?” “季柔,你松手。”傅景嗣看季柔蹲下来哄她,脸更黑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季柔抬头问傅景嗣,“孩子做了什么,你火气这么大?” “她之所以这样,不都是被你惯的?” 傅景嗣想起来刚刚被女儿打的那个耳光,心情格外地不爽,他现在真的很怀疑季柔教育孩子的水平。 “傅景嗣,我不想跟你吵架。如果你觉得零零很差劲、不配做你的孩子,你可以不认她。我带着她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季柔将零零抱到怀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留下傅景嗣一个站在原地。 季柔抱着零零回到房间,把卧室的门关上,然后走到床边把她放下来。 “零零,告诉妈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柔心疼地把女儿搂在怀里,一只手轻轻地顺着她毛茸茸的头发。 “妈妈我不喜欢他。”零零钻到季柔怀里,委屈得不行。“我不要他当我的爸爸。” “零零乖,爸爸是想让零零做个有礼貌的孩子,只是没有用对方法。” 虽然季柔内心对傅景嗣有诸多不满,但她没办法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为了缓解他们父女两个人的关系,她必须从中调和。 零零钻在季柔怀里不说话,小声地抽泣着,看来是真的受了委屈。 “我们零零累了吧?妈妈给你冲点奶粉,擦擦脸,美美地睡个觉。好不好?” 季柔拍拍零零的后背,松开她,从箱子里拿出奶粉和奶瓶,下楼冲奶粉。 傅景嗣一直在楼下坐着。见季柔下来,他便起身朝着她走了过去。 看到她手里的奶瓶和奶粉,傅景嗣特别无语:“她还没断奶?” 季柔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你不了解就闭嘴。” 在抚养孩子这个方面,季柔的经验不知道比傅景嗣多了多少。 傅景嗣到现在还以为孩子一岁多的时候就可以彻底断奶了,季柔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跟他这种没有育儿常识的人解释,于是直接绕过他,去厨房烧水。 旅途奔波,零零也累得不行了,喝完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零零睡着后,季柔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到楼下的厨房洗奶瓶。 刚刚关上水龙头,身后突然缠上来一双手臂,季柔被他拉得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钟。整个人都被他圈在了怀里。 季柔回过头看了一眼傅景嗣,发现他只穿了一件浴袍,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顶着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季柔身子有些僵硬。 “傅----” 季柔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傅景嗣打断了。 他说:“好像很久没这么抱过你了。安静点,抱够了我会松手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哑,语调很压抑,季柔听得胸口都闷了 ** 傅景嗣把季柔和孩子带回国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最初只有身边的几个朋友们知道。 后来的某一天,傅景嗣去幼儿园接零零放学,被媒体拍到了照片,洛城再一次炸开了锅。 大家都在猜测孩子的母亲是何方神圣,竟然有本事给傅景嗣生孩子。 这些年,孩子已经成了一部分女人嫁入豪门敲门砖,但在大家眼里,傅景嗣绝对不是这种任人宰割的脾气。 洛城本地的论坛上很快就出现了讨论帖子。 傅景嗣那个私生女你们知道吗?很好奇孩子妈是什么人啊,真是勇气可嘉 因为傅景嗣一直都没有作回应,所以这个帖子好几天都没有沉下去,持续在第一页飘着。 傅景嗣平时没工夫看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容南城告诉他,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发出来的?” 傅景嗣接过容南城递上来的平板,只看了一眼标题,脸就黑得不行了。 “你往下翻一下,有日期。”容南城想了想,“大概就是三天前吧,反正这两天这帖子特别火爆。下面跟帖的人都福尔摩斯附体了,猜什么的都有。” 容南城发现这个帖子之后,特意点进去看了看回帖的内容,大部分人都猜孩子是颜雾的,因为年龄跟他们当初订婚的时间对得上, 还有人直接说“完蛋了,我和我老公的关系要瞒不住了,我们说好隐婚的!” 容南城看着这些千奇百怪的留言,笑得肚子都抽抽了。 不过,傅景嗣看完帖子的表情。比评论还要精彩。 容南城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强忍着。 “论坛是哪家公司维护的?”傅景嗣放下平板,“告诉他们,马上删帖,否则后果自负。” “我刚已经给负责人打过电话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删掉了。” 容南城收起笑容,和傅景嗣汇报了一下情况。 之后,他问他:“老傅,你有公开的打算么?” 傅景嗣没理解容南城的意思。眯起眼睛看他:“公开什么?” “就是你跟季柔的事儿啊。”容南城说,“你俩之前在一起就是偷偷摸摸的,那会儿老爷子在,没办法,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总得给季柔个名分吧。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让她不清不楚地跟着你?” 容南城提到名分的时候,傅景嗣不由得想起来季柔在飞机上和他说过的话----不求名分,互不干涉。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反问容南城:“你给郁莘岚名分,她稀罕么?” “呵呵。”容南城也笑了,他走上去拍了一把傅景嗣的肩膀,“老傅,看来咱俩现在是同病相怜啊。” “生个孩子吧。”傅景嗣把容南城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拽下来,“孩子是线,只要有孩子,一辈子都没办法斩断联系。” 容南城和郁莘岚耗了七年都没有结果,傅景嗣都看在眼里。 容南城性子傲,但是在郁莘岚面前的时候可以用“低声下气”来形容了。 就算是这样。还是没办法打动她。 傅景嗣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大概只有在生孩子之后才会有新的突破了。 就像他和季柔一样。如果没有那场抚养权官司,季柔怎么可能乖乖跟着他回洛城? 傅景嗣的这个提议,瞬间就把容南城给点醒了。 “我擦,老傅,还是你比较厉害。”容南城对傅景嗣竖了个大拇指,“我特么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办法。生米煮成熟饭,女人最舍不得孩子了。如果孩子跟我感情好点儿,那绝对是我的僚机。” 还没怎么着,容南城已经开始幻想他和郁莘岚的婚后生活了。 傅景嗣看着他一脸憧憬的模样,不屑地笑:“没出息。” “你倒是有出息,季柔不是照样不甩你么。”容南城毫不留情地损他,“要出息就没女人,懂不懂啊你?” “呵,为什么我觉得你不要出息也没有女人?”傅景嗣冷笑。 “因为郁莘岚没良心呗。”容南城笑得有些假,“你别说。这种没良心的女人挺少见的。” ** 零零上幼儿园之后,季柔就出来找工作了。 洛杉矶那边的工作室已经交给了一个师妹负责,有容西顾帮衬着,她也比较放心。 这天下午,季柔刚刚面试结束,就接到了傅景嗣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电话问他:“有事么?” “在哪里?”傅景嗣答非所问。 “我刚面试结束,在新中街这边。”季柔又问了他一遍:“你找我有事么?”“等着,去接你。” 季柔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我马上要去幼儿园接零零了。怕等不及。” “十分钟。”傅景嗣并没有将她的拒绝放在心上,丢下这句话,就挂电话了。 “昏君----”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季柔默默地骂了傅景嗣一万遍。 十分钟后,傅景嗣果然出现了。 车子停在面前后,季柔拉开后座的门坐了上去。 傅景嗣回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去面试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季柔说,“没遇到合适的。” “哦。” 傅景嗣冷淡地应了一句,没有再继续跟她聊这个话题。 “今天晚上跟江蕴他们吃饭。带零零一起。” “我不想去,零零肯定也不想去。” 季柔特别不喜欢傅景嗣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每次听他这么说,她都会想到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儿。 或许,在他心里,她就应该跟以前一样,以他为天,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吧。 “你怎么知道零零不想去?”傅景嗣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万一她愿意去呢?” “如果她愿意去。我会跟着一起去。”季柔想都没想就把这句话顺出来了。 “好,按你说的来。”傅景嗣听过她的话之后,嘴角勾起,有一种阴谋得逞之后独有的得意。 零零上幼儿园有一个礼拜了,起初她特别不愿意过去,但是只去了一天就完全转变了态度,季柔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幼儿园的老师长得很漂亮。 当时季柔就崩溃了,一个四岁多的孩子颜控到这个地步真的好么? 车停在幼儿园门口后,季柔对傅景嗣说:“咱俩别一起下去了,我下去吧。” 虽然最近零零对傅景嗣的排斥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但季柔还是不放心让他们父女两个人单独相处。 季柔这话将傅景嗣惹得十分不悦,他问她:“怎么,我们的关系有那么见不了人么?” “我们根本没关系。”季柔没好气地反驳他。 “没关系你给我生了孩子?”傅景嗣被季柔气笑了,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就安静坐车里等吧。我去接她。” “你别凶她啊!”傅景嗣下车前。季柔老生常谈地嘱咐他。 傅景嗣直接无视季柔的嘱咐,关上车门大步走进了幼儿园。 ---- 傅景嗣进去的时候,零零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看到他的时候,小家伙极其不情愿地走了上来,噘着嘴问他:“为什么又是你?妈妈没来接我吗?” “她在车里等你。” 傅景嗣弯腰把零零的书包拿过来,另外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喂!”零零攥起小拳头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抱抱之前要跟我说一声啊,吓死了!” “等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傅景嗣问零零:“想不想去?” 听到好吃的。零零有些心动,但是她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立场,第一时间向他确认:“妈妈去吗?” “她听你的。”傅景嗣边走边说,“有几个叔叔,是我的好朋友,他们想见你。” “什么叔叔”零零眨眼睛,“帅吗?不帅就不见了。” 傅景嗣被零零问住了。 都是男人,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三个人。 说帅不对,说不帅好像也不对。 傅景嗣想了想,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哎,你为什么总是用这种笨蛋方法骗人啊?”零零抬头看着傅景嗣,一脸无奈地摇着头,“你这样我马上就知道他们不帅了。” 傅景嗣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零零这孩子实在是太过机灵,她才四岁,傅景嗣就经常被她堵得说不出话,等她再长大一些,那真是不得了了。 “算了,看在你是笨蛋的份儿上。我答应你了。”零零傲娇地扬起下巴,“妈妈要我当个有爱心的孩子。” 堂堂傅景嗣被女儿指着鼻子骂笨蛋却无法反驳,这事儿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估计得笑掉大牙吧? 傅景嗣做生意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说他聪明,有商业头脑,但是到了零零这里,他竟然变成了笨蛋。 傅景嗣至今都想不通这件事儿,他总觉得零零说他笨蛋是季柔教的---- 季柔从车窗看到零零和傅景嗣有说有笑地走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自打零零知道傅景嗣的存在之后,还没对他这么笑过呢。 季柔原本以为傅景嗣不会跟孩子打交道,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他看起来还挺有办法的。 傅景嗣拉开车门,将零零放到后排,然后关门往前走。 上车之后,傅景嗣对季柔说:“零零刚才答应我了,一块儿吃饭。” 季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零零:“是真的吗?” 零零点了点头,“对啊,因为他太傻了,傻得可怜,所以我勉强答应下来了。” “你说谁傻?”傅景嗣黑着脸问她。 零零笑嘻嘻地钻到前面,“当然是说你啊。” 季柔从后视镜里看到傅景嗣的黑脸,噗嗤一声笑了。 她把零零拉回来,笑着对她说:“乖啦,别乱动了,不然会有危险的。” “季柔。”傅景嗣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咬着牙问她:“是不是你教她的?” “啊?”季柔被他问懵了,“我教她什么?” “是因为我说你傻吗?”零零认真地向傅景嗣解释:“妈妈没有教我啦,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傅景嗣:“” 季柔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得太夸张,只能尽力憋着,最后憋得脸都红了。 傅景嗣看到她这样子,冷哼了一声,“想笑就笑。” “没。”季柔故作淡定地说,“不好笑。” “不好笑你脸红成这样?”傅景嗣问她:“难道是因为坐在后座。所以想起来以前的事儿了?” “我没有----”傅景嗣这话一出来,季柔的脸更红了,她没好气地警告他:“别跟我说话了,开你的车。” 傅景嗣口中的“以前的事儿”,应该是在他们最腻歪的那段时间里发生。 那天傅景嗣带季柔出来过生日,两个人喝了一瓶红酒。 季柔那会儿酒量还不好,喝了两杯就上头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在大街上抱着傅景嗣死活不肯撒手。 傅景嗣被季柔随便的几个动作撩得起了火。拉着她去了停车场,上车之后在后座来了一次。 其实季柔本身对那晚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不过傅景嗣后来总是拿那件事儿来逗她,还跟她讲那天的细节。 季柔现在都记得他用了哪些形容词,也记得他学她说的那些话。 光是想想都觉得羞/耻得不行。 **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吃饭,所以他们一家三口是最先到的。 服务员把菜单送上来的时候,傅景嗣看都没看,直接推到了季柔面前。 “点菜。” 季柔也没扭捏,翻开菜单看仔细看了一下,给零零点了一份甜品,之后又点了三个素菜。 点完之后,她就把菜单还给了傅景嗣。 “我差不多了,剩下的你点吧。” 傅景嗣点菜很熟练,大概是因为平时应酬比较多吧。 他甚至不用看菜单,都能直接报上来菜名。 傅景嗣点菜的时候,零零全程在托着下巴看他。 “哇,好厉害,你是不是这里的厨师啊?”零零戳了戳傅景嗣的胳膊。一脸崇拜地问他。 旁边的服务员都被零零的话逗笑了,“傅先生,您女儿真可爱。” “嗯。”傅景嗣破天荒地没有生气,还颇为骄傲地应了一声。 他这个反应,倒是挺让季柔惊讶的。 点完菜没一会儿,人就来全了。 顾锦和江蕴先进来,然后容南城带着郁莘岚跟在他们后面。 看到郁莘岚之后,季柔主动向她招手:“阿郁,你来我边儿上坐吧。” “好啊。” 郁莘岚笑着答应下来,也没有征求容南城的意见,就走到季柔旁边坐下了。 郁莘岚坐过来以后,季柔为零零介绍:“宝贝,这个是妈妈的好朋友,她叫阿郁,以后你要喊她阿姨哈。” 零零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郁莘岚,小丫头的眼神都在放光。 “阿姨你好漂亮啊。嗷,我好喜欢你----” 看到长得好看的人之后,零零瞬间就不知道“矜持”两个字儿怎么写了。 她这个反应,把在场的每个人都逗笑了。就连一向稳重的江蕴,都笑得无比灿烂。 他看着傅景嗣,笑道:“行啊老傅,基因强大。” “卧槽,现在的小屁孩儿们真的成仙了啊!”顾锦矫揉造作地捂着胸口:“怎么办,老子突然好害怕,如果有幼儿园的小女孩追我,我该怎么拒绝?” “顾锦,你脑/残啊。”容南城最受不了顾锦这么自恋了,“人孩子是夸郁莘岚漂亮,又没夸你。” “嗤,南城,你不就是看不爽老子长得比你帅么。”顾锦一脸不屑。 他冲着对面的零零吹了个口哨,等她看过来的时候,笑着问她:“宝贝儿,你觉得哥哥长得帅不帅?” “哥哥你妈/逼啊!”容南城呸了一声,“你还真是不要你那张老脸了。” “唔,我觉得哥哥挺年轻的啊。”零零淡定地玩着筷子,“我爸爸才是最老的,你们都别抢啦。” “我的妈呀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顾锦捂着肚子靠在椅子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看着傅景嗣,不怕死地说:“老傅,你女儿简直人才。” 容南城和江蕴看傅景嗣脸色不妙,很明智地选择了不说话。 反正顾锦这个没脑子的已经把他们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哎,小美女,那你觉得哥哥帅不帅?” 顾锦这会儿嘚瑟得不行,又跟零零问了一遍。 “唔,没有特别帅。”零零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分析:“也不对啦,是不够man。” “这话说得,我爱听!”容南城拍手叫好,“宝贝儿,你真是太聪明了。” “我觉得这个叔叔帅。”零零抬手指着斜对面的江蕴,笑着说:“他看起来很聪明,不像我爸爸,我爸爸特别傻。” ------------ 053、傅先生教育的是,我以后再也不会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 零零这话一出,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无弹窗.】 郁莘岚看了一眼傅景嗣的脸色,凑到季柔耳边,压低声音对她说:“你和傅总的仇,可算有人替你报了。” 季柔被郁莘岚逗笑了,她说:“算了吧,等你看到他怎么凶孩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怎么可能,男人不都挺宠女儿的么。”郁莘岚分析,“傅总应该挺喜欢她的。” 喜欢么? 季柔撇撇嘴,想起来傅景嗣凶零零的场景,她还真是没有感受到多少父爱。 “哎,老傅,你女儿的眼光跟你前未婚妻的眼光一模一样。”顾锦调/戏傅景嗣上瘾了,故意拿这些敏感的话题出来招惹他。 这句话更是一箭双雕,直接把江蕴也调侃了。 容南城在旁边听得无奈,只能给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顾锦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儿多,季柔听到之后都没太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前未婚妻,不就是颜雾么,上一次回来洛城的时候,她还碰见颜雾和江蕴了 再结合顾锦的话来分析,难道真的像八卦贴上说得一样,傅景嗣当年被颜雾戴了绿帽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傅景嗣要发飙的时候,他突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谁是我前未婚妻?” “我擦,老傅,你这是拔/**无情啊。”顾锦用了一个不怎么恰当的形容词。“想当年你跟她秀恩爱秀得不要太过分,现在竟然不承认了” “顾锦,你话太多了。”江蕴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看向季柔,笑道:“放心,颜雾没有和老傅发生过关系,我可以证明。” “睁眼说瞎话----你怎么证明啊?”顾锦拍着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其实,除了他和零零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来江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傅景嗣看着顾锦冷笑了一声,“就你这智商,你爸也敢把公司交给你。” “我怎么了?我这智商怎么了?”顾锦不服气,他抬起手拍着胸口,“老子智商150,权威测试过的好不好?” “我看你是二百五。”容南城跟着傅景嗣一起嘲笑他,“就你这智商,怪不得到现在还是处/男。” “妈的,你们再拿这个说事儿老子就跟你们绝交!” 被戳到痛处。顾锦完全炸毛了,他们三个动不动就拿这件事儿嘲笑他。 没有女朋友是他的错吗?他长得这么好看,世界上根本没有女人配得上他好吗? 因为有了顾锦和零零活跃气氛,这一顿饭吃得特别轻松。 就连一向话少的郁莘岚都会时不时跟大家开几句玩笑。 零零全程都在拆傅景嗣的台,经常挂在嘴边的两句话就是“我爸爸是笨蛋”还有“我爸爸很老”。 傅景嗣被她气得不行,但是又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教训她。 吃完饭之后,零零缠着郁莘岚拍了几张合影才恋恋不舍地挥手跟他们道别。 容南城走到郁莘岚身边,伸出手搂住她的腰,不经意地问她:“喜欢小孩子么?” 郁莘岚回过神来,收起脸上的笑容,对容南城说:“就那样吧,不是很喜欢。” “生个女儿挺好的。”容南城嘴角上扬,“我喜欢小女孩儿。” 郁莘岚低下头,没有接话。 她不知道容南城为什么突然间和她提孩子的事儿,但是直觉告诉她,容南城绝对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的。 在摸不清他的目的时,郁莘岚从来都不会轻举妄动。 郁莘岚的沉默完全在容南城的意料之中,他呵呵一笑。拉起郁莘岚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 回家的路上,季柔接到了林苒的电话,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柔柔,你最近有时间吗?”林苒问她:“我想跟你住一段时间。” “有时间有时间,正好我还没找到工作。”听林苒语气不对劲儿,季柔连忙答应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找我?” “现在可以么?”林苒吸了吸鼻子,“我已经在咖啡店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你把地址发我吧,我现在去接你。”季柔也没时间考虑太多,这么晚了,林苒一个人在外面乱晃不安全。 “呜呜,柔柔,还好有你在。”林苒被季柔感动得一塌糊涂。 车里很安静,傅景嗣坐在前排,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季柔和凛然的对话。 等她挂断电话后,傅景嗣问她:“要接人?” “嗯,苒苒要跟我住一段时间。”季柔跟傅景嗣商量,“可以让她住你那边吗?” “随便。”傅景嗣没有明确表态。 “你放心,不会打扰到你的。”季柔和傅景嗣保证,“苒苒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一定要陪着她。” 傅景嗣被季柔的话逗笑了,她说“最好的朋友”时,像极了没长大的孩子。 他最怀念的就是她傻乎乎的模样了。 “去哪里接人?”傅景嗣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就在我大学门口附近那个咖啡厅。你找得到吗?”季柔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找不到的话我给你导航。” “你连路都不认吗?” 零零本来在静静地听爸爸妈妈说话,听到季柔要开导航的时候,小家伙彻底忍不住了,站出来嘲笑傅景嗣。 “果然是笨蛋。” “零零,不可以这么说爸爸。”季柔低头看着零零,认真地教育她:“这样是很没有礼貌的,别人会笑话你的。” “哼。”零零不服气地噘嘴,“妈妈,你就是护着他。” “妈妈没有护着他,妈妈是在告诉零零怎么做是对的啊。” 季柔摸着小家伙的脑袋,特别有耐心地哄着她,“我们宝贝儿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对不对?” 洛城不算大。二十分钟之后,季柔就接到了林苒。 林苒拎着一个行李箱,眼睛很明显就是哭过,肿得跟核桃似的。 季柔跟她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她哭。 平时林苒都是没心没肺的,天生的乐天派,什么事儿都不会放在心上,活得一点儿负担都没有。 突然间变这么伤感,季柔特别地不习惯。 林苒和季柔一前一后地上了车。上车之后,她主动和傅景嗣打了一个招呼,傅景嗣应了一声,算是回复。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林苒被傅景嗣这态度搞得有些憷,“难道你们之前在办事儿?” 林苒说话一向这么大尺度,如果只是她们两个人聊天儿,季柔也不会不好意思,但是这会儿傅景嗣还在前头坐着,林苒这么一问,季柔的脸就红了。 她摆了摆手,“没有,出去吃饭了。” “唔,好吧。” 林苒将视线转向零零,她摸着下巴盯着小家伙看了一会儿,笑眯眯地向她做自我介绍:“哈喽小姑娘,我是你干妈。” “干妈是什么?”零零一脸好奇地问她。“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 林苒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因为我和你妈妈是特别好的朋友,所以她生的孩子就要喊我干妈。以后我生了孩子,也会喊你妈妈干妈。” “哦原来是这样啊。”零零的理解能力不是一般地好。 零零在回家的路上睡着了。 回去之后。季柔直接带着林苒到了客房,留下来跟她一起收拾东西、铺床。 ---- “哎,你什么情况啊?”这个问题,季柔憋了一路了,“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嗯。”林苒把手里的东西摔到床上,“他最近越来越烦了,竟然不让我出门,他当自己是皇帝啊?就算他是皇帝,老娘也不要做他的后宫。” 林苒从小到大随性惯了。她爸妈都没有这么管过她。 被男朋友限制自由这种事情,她完全无法接受。 “你不是说他挺好的么?” 季柔之前经常听林苒提起她男朋友,好像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之前都是装出来的,现在原形毕露了。” 林苒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柔柔,他就是头沙/文猪,什么都要我听他的。我俩啪啪啪的时候用什么姿/势都得他来定,我穿一件露/背的衣服他都让我面壁思过。我靠,什么玩意儿啊。受不了。” 季柔听着林苒这么形容她男朋友,特别想笑。 她捏了一把林苒的胳膊,调侃她:“你平时不是就爱这一款么?这跟你看的言情里的男主一样啊。” “去他丫的言情男主,老娘现在后悔得要死。” 说起来简彦,林苒就满腔怒火,“最受不了别人控制我了,我跟他提分手,他还说我不懂事儿。我呸,我本来就很年轻。他以为谁都跟他似的啊!” “唔,我听了觉得还好啊。”季柔表现得很淡定,“男人不都这样么。而且他比你大那么多,肯定会像管女儿一样管着你。” 简彦比林苒大了一轮,年龄比傅景嗣还要大,季柔只在手机里看过他的照片,还没见过真人,也不好做什么评价。 “得了吧柔柔,千万别为他说好话。我一听别人夸他就来气。” 林苒话音刚落。边儿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白眼差点儿翻上天。 她把手机举到季柔眼前给她看,“看见没,阴魂不散,没完没了。” 越说越气,林苒直接关了机。 季柔被她这个幼稚的行为逗笑了,“苒苒,你这样他该急死了。” “那就急死他好了,哼。”林苒把手机塞到行李箱里。“我本来要跟之前几个同事一起出去嗨的,结果被他骂了三个小时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凑热闹,就这么一点儿爱好还想剥夺。” “算了算了,不说我了。”林苒觉得自己再说下去都要爆炸了,她摆了摆手,坐到季柔身边,八卦地看着她:“现在你跟他是什么情况?和好了?” “没有。”季柔下意识地否认,“我们就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为了孩子,我只能回来。” 季柔和傅景嗣打抚养权官司的事儿,林苒早就知道了,当时她和季柔一样,满心觉得傅景嗣不会胜诉,谁知道最后被狠狠地打了脸。 其实当年傅景嗣订婚的时候,林苒是特别讨厌他的,总觉得他伤害了季柔。 但是季柔离开的这些年,傅景嗣跟颜雾也没多少联系,他身边连根女人的毛都没有。看起来还挺清心寡欲的。 季柔这么多年都放不下傅景嗣,这一点林苒能看出来。 想到这里,林苒忍不住怂恿季柔:“干脆你俩和好的吧,反正现在男未婚女未嫁,你俩还有个孩子,不在一起都说不过去。” “苒苒,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季柔撩了撩头发,“有需求了可以找对方上个床,没有感情的绑架。没有期待,互不干涉,共同把孩子抚养长大。差不多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回国的这段时间,季柔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傅景嗣对她的身体感兴趣,正好她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他们两个人各取所需,没有感情关系的束缚,彼此也更加轻松。 “季柔你现在可以啊。”林苒手动给她点了个赞,“我觉得我也该这样,多体验一下不同的男人,要不然一辈子只睡一个太亏了” “你想什么呢。”季柔敲了敲林苒的额头,“目前为止,我只有一个,未来会不会有第二个还是未知呢。” “靠!你在逗我吗?”林苒惊得嘴都闭不上了,“你跟容西顾结婚那么久,他竟然没有动你?他还是男人吗?!” “他很尊重我。”季柔说,“其实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跟傅景嗣他们一样我觉得,西顾是那种只会和喜欢的女孩子上/床的男人。” “那他憋得也太久了吧。”林苒感叹。“真是心疼那个被他的喜欢的女孩子,未来的日子里即将被干哭千千万万遍。” 林苒的用词太大胆了,季柔听得特别不好意思,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我说苒苒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学的?”季柔问林苒:“是你男朋友教你的?” “狗屁,他说的比这个恶心多了。”提起来简彦,林苒就是一脸嫌弃。 她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平板电脑,然后点开某个软件,将界面上的书递给季柔看。 “来来来,给你教材。我都是从这里头学的。” 季柔接过平板看了一眼虚拟书架上的书名和封面,瞬间被雷到了。 首席总裁的天价情人 承/欢99日:爱上冷血总裁 总裁,轻一点 这都是什么书听名字怎么那么像街边小摊上头那种带颜色的读物啊 “苒苒,难道你每天都在看这种书?”季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干嘛干嘛,你那是什么眼神。”林苒将平板从她手中拿过来,“我跟你说,书里姿/势超级多,你多学一学,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我还是不用了。”季柔皮笑肉不笑地拒绝她:“我怕我吃不消。” ** 季柔和林苒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要十一点了,季柔从林苒房间出来,准备回去洗澡睡觉。 路过书房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季柔吓得打了个激灵,接着就被傅景嗣一个大力拽到了里头。 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压到了办公桌前。 “你干什么----”季柔抬起手来抵住他的肩膀,“我今天不想做。” “我想。”傅景嗣完全不讲道理,说话间就把她衣服扒/开了。 嘴唇贴在她耳朵上,时轻时重地咬。 “还说不要?嗯?” “傅景嗣,我今天不想做。”季柔不停地往后缩,试图躲开他的触碰,但是傅景嗣铁了心要做,不管她怎么躲都是无济于事。 “不是说有需求了就找你么,你自愿的。”傅景嗣赌气似的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我只会尊重自己的妻子,不会尊重一个暖/床的女人,懂?” 听完傅景嗣的这番话。季柔突然笑了。 她停止挣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轻声地说:“傅先生教育的是,我以后再也不会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 “你知道就好!”这句话,傅景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之后,他手上的动作比之前更加粗/暴,他将季柔的身体翻过去,让她背对着自己---- “以后就这么做。”他掀/起她的裙子,冷着声音命令她:“撅起来。” 季柔下意识地回头看他。这种屈/辱的站姿,和他说的那些话,已经将她刺激得眼眶发热。 一双大眼睛的湿漉漉的,勾得人心痒痒。 傅景嗣狠下心,将她的头朝着桌面摁下去,“别回头看我,我不喜欢跟床/伴有眼神上的交流。” 他的声音狠厉又绝情,“季柔你给我记住,以后做的时候别看我,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知道了。” 季柔的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答应得这么快,傅景嗣反而更加生气了。 啪----,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打在她屁/股上。 季柔呜咽了一声,哭着说:“疼别打我。” “叫你撅起来听到没有!”傅景嗣警告她,“别让我再抽你第二回。” 季柔一直都知道傅景嗣在这方面比较暴力,但是今天晚上,他明显比平时还要夸张,他之前生气的时候做起来都没这么恐怖 其实季柔内心还是怕他的。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强硬,是因为傅景嗣没动真格。 今天晚上,他这个样子,完全把她给吓懵了 所以,就算疼痛难忍,她也只能一忍再忍。 结束的时候,季柔的胸口处已经被办公桌沿压出了淤血,红一片紫一片,触目惊心。 两条腿上全部都是傅景嗣留下来的指印,臀上满是他抽的血印子。 傅景嗣一开始只是想吓唬一下季柔,他完全没想到季柔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玩着玩着就收不住了。 看着地板上的水痕,傅景嗣将穿好衣服的季柔拽过来,逼她低头。 “看见了么。”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蛋儿,“每次说不要的是你,反应最大的也是你。” “” 季柔咬着嘴唇,想反驳他,又找不出借口。 她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地板已经湿了。 “还站着干什么?等我再上你一次么?”傅景嗣冷眼看着她,“不想继续就滚出去睡觉。” “噢。” 季柔垂下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书房。 刚刚走出来的那一瞬间,眼泪就飙出来了。 她完全不明白傅景嗣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今天晚上他们两个也没产生什么语言上的摩擦,难道只是因为她说了一句“不想做”,他就生气了么? ** 林苒住的客房就离书房不远,刚才傅景嗣跟季柔两个人在里头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她这个厚脸皮的人都听得不好意思了,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戴耳机。 一首歌单曲循环了四十多次,书房里那两个人才消停下来。 林苒“啧”了一声,拿起手机,开机,打开微信给季柔发消息调戏她。 “哇哦,好勇猛哦,书房py,听得姐姐我都脸红了。” 发完这条消息一秒钟都不到,林苒的手机又响了。 不过,这次不是简彦,是她家的座机。 林苒接起电话,“妈?怎么了?” “在哪里?” 电话那边并不是林苒预期中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她听了就满腔怒火的声音。 “简彦你烦不烦啊!谁让你去我家的!”林苒被他气得够呛,“你别以为我爸妈喜欢你,你就真把自己当女婿了,我们只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想出去散心我不会拦着你。”简彦说,“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你是一个人出门的吗?” “当然不是。”林苒挑衅他:“我是跟别的男人一起出来的,而且我们还睡在一起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 电话那边的男人有些无奈。 “但是林苒,这并不代表我不能把染指你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你清楚么?” “是是是,简老板您最牛逼了,您动动手指头想碾死哪个碾死哪个,但是那又怎样?” 林苒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谁都别想干涉我的自由。” ------------ 054、哥,你知道当年爸爸妈妈是怎么出的事儿吗? 林苒和简彦在一起三年多了,起初,简彦还比较尊重她,不太会干涉她的自由,林苒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心理负担。【风云阅读网.】 但是,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简彦对她的管束就越多。 尤其是他们住到一起之后,简彦总是嫌她出去玩儿,嫌她晚上回来得晚。 林苒是那种逆反心理很严重的女孩子,再加上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被人管制过,所以简彦每次教育她的时候,她都会特别不耐烦。 简彦比林苒大了十几岁,两个不可避免地存在代沟。 林苒已经跟他说说过无数次“讨厌被人管着”了,可简彦就是记不住。 他们两个人已经谈婚论嫁了,林苒现在很后悔,她不想自己的后半生被人困在牢笼里。 这一次离家出走,她就是为了跟简彦抗争。 如果他以后还是要这样管着她,她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林苒,我想你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简彦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我很冷静,我们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林苒嘴硬,不肯妥协,“如果你没办法给我想要的,我们干脆就分手。我不想每天都被人管着。” 林苒这话说出来之后,那边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之后,电话被掐断了。 林苒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扔到一边,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 第二天,季柔和林苒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怎么样。 吃早餐的时候,傅景嗣看都没看季柔一眼。吃完就带着零零走了。 季柔心里特别不舒服,再想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儿,就更憋屈了。 傅景嗣刚走没一会儿,她就哭出来了。 林苒被季柔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给吓到了,她赶紧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哎呦我的祖宗啊,你哭什么?” “没事。” 季柔接过纸巾,随便在脸上抹了一下,她吸吸鼻子,将眼泪憋回去。努力扯出一抹笑:“可能是大姨妈快来了,矫情得很。” “是吗”林苒笑得格外内涵,“昨天晚上你俩不是刚深入沟通过么,你有什么好哭的。” 听林苒说起来昨天晚上的事儿,季柔的脸瞬间就红了,“你听到了?” “当然,你么搞那么大动静,听不到才怪。”林苒笑得格外内涵:“话说老傅可以啊,啧啧。” “你说什么呢。”季柔瞪了林苒一眼,“哪里有那么夸张。” “真的有那么夸张!”林苒生动形象地给季柔描述着昨天晚上自己听到的动静。“本来我是听到抽巴掌的声音来着,还以为你们俩打起来了,后来听到你叫,我才反应过来你俩是那什么啧啧,季柔,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癖/好。” “我们昨天晚上吵架了。”季柔端起牛奶抿了一口,表情有些凝重,“不知道他突然生什么气,挺无聊的。” “男人就是事儿多。”林苒拍了拍季柔的肩膀,“别想了,咱俩今天出去玩儿吧,嗨到凌晨再回来。” 林苒一说嗨到凌晨,季柔首先想到的就是零零,她本能地拒绝:“我还有女儿呢。” “女儿不是有爸爸么。”林苒白了她一眼,“你一个人带孩子这么多年,今儿就让老傅带一天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 林苒这话说得挺有道理的,但是季柔始终都不放心让零零跟傅景嗣呆在一起。 林苒见她犹犹豫豫的,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你,有了孩子之后完全被吃得死死的。怪不得傅景嗣非得跟你抢孩子的抚养权,他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林苒说的这些,季柔老早就想到了。 要威胁一个母亲,最好的办法就是带走她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被傅景嗣吃得死死的,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她舍不得孩子。 “哎呀,偶尔出去玩儿一天,又不是天天出去玩儿。” 林苒见季柔有些动摇,继续怂恿她。 季柔最后还是被林苒洗脑了,义无反顾地跟着她出去嗨。 她没有跟傅景嗣打招呼,手机关机扔在包里,断绝跟外界的联系。 ** 林苒是一个特别会玩儿的人,洛城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知道,季柔只要负责跟着她就可以了。 傍晚六点钟,季柔和林苒一块儿来到洛城新开张的夜店。 进去之后,林苒把下午买的露背裙递给季柔,“走走走,咱去卫生间换衣服。” 季柔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林苒拖去了洗手间。 换上裙子之后,季柔特别不自在,总觉得每个地方都在钻风,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走/光 这条裙子是林苒给她挑的,特别性/感的款,不仅露背还低/胸,裙子的长度只够遮住大/腿,腰稍微一弯就会走/光。 对于季柔来说,这个类型的衣服太有挑战性了。 虽然她现在穿衣风格比之前成熟了许多,但是低/胸装 她从来没有勇气穿,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 换好衣服后,季柔和林苒一块儿走出洗手间。 林苒身上的那件裙子跟季柔的款式差不多,不过是黑色。 她们两个人走在一块儿,回头率百分百。 季柔之前也没有见林苒穿过这种类型的衣服,看到她的时候,瞬间就被惊艳到了。 “看不出来啊苒苒,你竟然这么有料。” 季柔指了指她的事业线,笑着调侃她。 林苒低头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我怎么没觉得自己有料。” “没事儿,你男朋友觉得你有料就好了。” 季柔被林苒带跑偏了,自然而然地就跟她聊起了这个话题。 听季柔提起来简彦。林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总嫌我小。” “这还小啊?”季柔盯着林苒的胸看了一会儿,吞了吞口水:“你男朋友要求也太高了吧。” “男人不都喜欢胸/大的么,反正他总跟我说自己喜欢d。” 林苒喝了一口酒,气愤地说:“就因为他这句话,我找了一大堆丰胸的偏方,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傻逼。” 简彦是那种表面看起来很正直的人,林苒刚认识他的时候,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后来慢慢熟络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当初看走眼了。 林苒自认为脸皮够厚,但在简彦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他在/床/上特别喜欢说荤/话,林苒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好的人,都被他说哭了好几次。 林苒觉得,简彦做生意真是亏了,他这么下/流的人,应该去当爱情动作片的编剧来着。 他说的那些话,可比那些片儿里的男人下/流多了。 “哎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 林苒冲季柔挥了挥手,给她杯子里倒满酒,“干杯,男人什么的都去死吧。” “干杯。”季柔举起杯子和林苒碰了一下。 喝了一会儿酒之后,舞池里陆陆续续聚齐了人,林苒拉着季柔走到人群中,贴到她耳边说:“来吧宝贝儿,嗨起来。” 季柔不是没有去过夜店,但是站上来跳舞还是头一回。 她本身就不擅长身体平衡的项目,在跳舞这方面一点儿天赋都没有,被林苒拉进来之后。她完全懵了,想出去,但是完全挤不动。 很快,音乐就开始了,周围的人都在跟着音乐扭腰挥手,季柔站在人群中间,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她正着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陌生男人搂住了她的腰。 “这位小姐,我带你吧。” 男人的声音缓慢而低沉,听起来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 季柔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回话,男人已经搂着她动了起来。 季柔对于陌生男人接触一向都很排斥,这会儿被人搂着,她浑身都不自在。 正要伸手推开他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说话了:“柔柔,你不记得我了?” 被陌生人喊了小名,季柔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仔细看了一会儿,隐约觉得有些面熟 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抱歉,我不太记得了”季柔实话实说。抱歉地冲他笑了一下。 “你还记得你妈妈姓什么吗?”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季柔父母离开的那一年,她才八岁,压根不记得爸妈叫什么。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季柔很少想起爸爸妈妈,他们走得太早,她生命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傅景嗣一块儿过的根本想不起来爸爸妈妈的样子,自然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真是个傻丫头。”男人宠溺地拍了一把她的脑袋,“你妈妈姓周,叫周静,我叫周沉昇。是你妈妈唯一的侄子。” “是哥哥?” 季柔盯着他看了好会儿,努力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当年还有一个表哥。 她和表哥经常在一起玩儿,但是后来家里出事儿,她被傅景嗣收养之后,就联系不到他了。 季柔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再次跟他见面,而且还是在这么偶然的场合下见面真是太巧了。 “是啊。我很欣慰你还记得我这个哥哥。” 周沉昇勾起嘴角笑了笑,拉着她从舞池中走出来,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 坐下来之后,季柔的脑袋还是懵的。 她托着下巴死盯着对面的周沉昇,似乎是不敢相信,于是又开口问了一遍:“那个你真的是哥哥?” 周沉昇被她逗笑了,“都这么大人了,没有判断力么?” “唔,我只是觉得太巧了。”季柔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地问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后背上有胎记,肩胛骨那块儿。”周沉昇说,“当年你妈坐月子的时候,我经常跑过去玩儿,你姥姥给你洗澡的时候,我看到过几次。” “你今天穿了露背装,我正好看到了。”周沉昇笑,“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是你。” 听完周沉昇这番话,季柔也忍不住感慨:“真的挺巧的,我差点以为你是骗子呢。” “我长得那么不像好人吗?”周沉昇被季柔说得有些伤心,“哎,看来真的是老了。” “没有没有,怪我防范心理太重了。”季柔摆摆手,转移话题:“姥姥和姥爷他们还好吗?” “你姥爷前些年过世了,姥姥现在身子也不太好,常年住在医院。” 说到这里,周沉昇的表情有些凝重,“当年你爸妈去世,你姥姥接到消息之后就昏过去了。医生说她心律不齐,后来再检查,就查出来心脏病了。” “嗯”季柔听得有些难过,“不知道姥姥还记不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姥姥和姥爷这些年一直在念叨你。当年你家出事儿之后,我们找了你很久,辗转打听了很多地方,后来有人跟我们说,你被人领养了,对方封锁了消息。我们死活都查不到你的下落,一拖就是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周沉昇问她:“现在还跟养父母住在一起么?他们对你怎么样?” 周沉昇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季柔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笑着说:“嗯,挺好的。我前几年还去了加州留学呢。” “柔柔,我就跟你直说吧。”周沉昇看着季柔的眼睛,“这次我来洛城,就是为了找你的。你姥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医生说很有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她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你,所以我想接你回北城住一段时间。” “姥姥她一直都在医院吗?”季柔的声音都在发抖。 虽然她对姥姥的记忆仅仅停留在那几年,但是听周沉昇说她一直都在念叨自己,季柔心里无比地感动。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没想到今天机缘巧合碰见了表哥,还知道了姥姥一直在挂念她 季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嗯,一直在医院。”周沉昇叹息一声,“生老病死不能避免。但是,她走之前,我还是想让她愿望成真。” “我知道”季柔不停地冲他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对周沉昇说:“给我两天时间,我跟你一起回去看姥姥。” “没关系,你不用太着急。”周沉昇安抚她,“一个礼拜之内都可以。把东西收拾一下,你可能要在那边呆几个月。” “哥,对不起。”季柔捂住眼睛,“让你们担心了这么多年” “是我们对不起你才是。”周沉昇拍拍她的脑袋,“当年你们家里发生变故,我们没能第一时间赶过去,不然你也不会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哥,你知道当年爸爸妈妈是怎么出的事儿吗?” 这个问题,季柔在心里憋了很久了,现在终于找到了可以询问的人,自然不会漏下。 “这件事情,过些日子我再详细跟你说”周沉昇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商业纷争,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好吧。”周沉昇这么说,季柔也就没再追问。 其实她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儿也没什么用,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肇事者说不定已经不在洛城了,她也没有那个本事打击报复。 林苒在舞池里嗨了半个多小时,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季柔跟一个男人坐在一起喝酒。 她走上去,咳嗽了一声,“那什么,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季柔挪了个位子给林苒,等林苒坐下来之后,她才给她介绍:“苒苒,这个是我表哥。” 说完,她又看向周沉昇,向他介绍:“表哥,这个是我的好朋友,林苒。” “你好,柔柔这些年辛苦你照顾了。”周沉昇淡淡地跟林苒打了一个招呼。 林苒笑笑,“小事儿小事儿,大家都是朋友。彼此照顾是应该的。” ** 傅景嗣本来想跟季柔一块儿去接孩子,但是给她打了一天电话,她都关机。 傅景嗣气不打一出来,最后只能一个人去幼儿园。 零零看到傅景嗣出现在教室之后,眼神特别失望:“为什么又是你来接我,妈妈呢?” “不知道。”傅景嗣冷冷地说,“她手机关机,可能是不要你了。” “才不可能!”零零傲娇地哼了一声,反击道:“妈妈肯定是不想要你了,所以才关机。怕你给她打骚/扰电话。” 傅景嗣危险地眯起眼睛,“她经常说不想要我?” 零零所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边回忆一边对他说:“好像今天早晨刚起床的时候还在跟苒苒阿姨说呢,不想跟你在一起,不喜欢你。” 傅景嗣整张脸都黑了,他拿起书包,将零零抱起来,大步朝着幼儿园出口的方向走去。 他心里一肚子火,又不能跟孩子撒气,胸口憋得快要爆炸了。 上车之后,傅景嗣拿起手机,再次拨出季柔的号码,然而那边依旧是关机的提示音。 零零听到之后,小手一摊,无比淡定地说着风凉话:“看吧,我就说妈妈不喜欢你了。” “你难道不怕她遇到坏人么?”傅景嗣放下手机,转过头看着坐在安全座椅上的小家伙,一脸无奈:“知不知道关心父母?” “你以为妈妈的智商跟你一样啊?”零零不屑地看着他,“妈妈很聪明的,知道怎么分辨好人和坏人。她是超人,懂不懂呀?” “什么叫跟我一样?”傅景嗣瞪她:“在你心里,你爸爸我就这么没脑子?” “这是你说的哦,我什么都没说。” 零零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棒棒糖,优哉游哉地撕开包装,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傅景嗣被小家伙弄得没脾气了,发动车子,带她回家。 ** 说来也是狗血,季柔碰见周沉昇没一会儿,林苒她男朋友也出现了。 这是季柔第一次见林苒的男朋友,高个子,戴眼镜,看着很斯文, 如果没有听林苒深扒过他的各种事迹,季柔肯定会觉得他是一个性格很好、很会疼人的帅大叔。 简彦最看不得林苒穿这种暴/露的衣服,对面坐个男人,胸露这么多她简直就是在找死。 简彦二话不说,上去把林苒拽起来,一路朝着电梯走去。 进电梯之后。林苒一把甩开他的胳膊,破口大骂:“简彦你他妈有病吧,我都说了你他妈别管我!” “我现在很生气。”简彦低头看着林苒,“林苒,不要做蠢事。否则受罪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电梯已经到了五层。 这家夜店是简彦的朋友开的,楼上的酒店有他的套房,他直接拽着林苒进到房间,将房门锁上之后,才松开她。 林苒见他松手,下意识地就要逃,握住门把拧了半天都拧不动,她本能地回头看他,想问问他为什么。 简彦抱胸站在距离她一米不到的地方,不咸不淡地说:“忘记告诉你,这套房是留给我的,门上的锁是指纹锁。除非你把门卸下来,不然出不去。” “草!”林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她转过身,抬起手指着简彦,“你他妈简直不要脸!快放我出去,不然老娘折断你的小弟弟!” 林苒本身就是男孩子性格,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跟人吵架,嘴炮能力还算可以。 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她还会稍微装一装,但是现在,她完全没有装的欲/望了。 跟这种不尊重她的老男人,没什么可装的! 林苒骂人的功力,这些年简彦也没少领教,但是“折断小弟弟”这一句,他真是第一回听到。 简彦眯起眼睛,缓缓地走近她,捏起她的下巴,笑着问她:“你刚说什么?要把我怎么样?” “老娘要让你家断后,怎么样!?” 林苒被他捏着下巴,更气了,他没事儿学什么言情里的男主?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消气么? 呵呵做梦去吧,他愿意当男主,她可不愿意做女主。 忍气吞声什么的才不是她的风格。 林苒这句话吼出来之后,简彦笑得更厉害了,他抓着她的手朝她吹了个口哨:“你来,使劲儿折。我绝对不躲。” “妈的,你这个老色、鬼,老娘才懒得理你----”林苒呸了一声。 ------------ 055、我发誓,五年前的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林苒被简彦带走之后,季柔又和周沉昇坐着聊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家。【最新章节阅读.】 周沉昇不放心季柔一个人回去,非要开车送她。 季柔推脱不了,只能上车。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季柔对周沉昇说:“停在这里就好了,进去不方便。” “好吧,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周沉昇也没有为难她,他看了眼季柔身上的衣服,解开安全带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穿上吧,你穿得太少,容易着凉。” 季柔“嗯”了一声,接过外套披在身上,“哥,你路上小心。” “嗯。去吧。”周沉昇对她笑,“回去早点休息。” 季柔进门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钟了,零零已经睡着了,傅景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脸色很难看。 这一个晚上,他已经连续给季柔打了三十多通电话,那边一直提示关机。 傅景嗣生怕她出什么事儿,抽完一支烟之后,拿起手机,再次拨出季柔的电话。 刚刚摁下通话按钮,就听到了开门声。 他将手机扔到一边,抬头看过去。看到季柔身上那件男士西装后,傅景嗣脸色大变。 他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季柔看着气势汹汹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一脸无所谓。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目光清浅。 “浪够了?” 傅景嗣看着她胸口露出来的那片雪白的肌肤,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抬起手,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西装外套,看到她身上的连衣裙之后。他的愤怒值又翻了一倍。 她八岁开始就被他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她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 在美国的这些年,她都学了些什么?抽烟、喝酒、泡吧。 想到她穿着这么暴露的衣服在夜店里买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种地方都是什么样的男人? 她竟然还穿了一件男款西装回来,呵呵,是在向他示威么? 身上的外套突然被傅景嗣拽去,季柔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尽管如此,她的眼神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傅景嗣一把将她拽到面前,“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么?昨天晚上没得到满足是么----季柔,你简直就是在找死。”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季柔讽刺地笑了笑,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恐惧感。 刚刚回家的路上,她仔细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暂时不要让周沉昇他们知道孩子的存在比较好,不然她和傅景嗣的关系也会瞒不住了 所以,她决定一个人跟周沉昇回北城。 傅景嗣以为昨天晚上那么收拾过季柔之后,她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会稍微客气一点儿,最起码不会说这种过分的话。 作为男人。最听不得的就是女人质疑自己的能力。 “季柔,你他妈真是欠。”傅景嗣被她气得口不择言,粗话不停地往外冒。他一边拉着她往衣帽间走,一边说:“今天晚上弄不死你----” 季柔对于这种大尺度的词汇接受无能,傅景嗣一说,她就脸红了。 还来不及开口反驳,已经被他压在了玻璃墙上,她面对着镜子,抬起头就能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傅景嗣看着她裸露在外的后背,眼底几乎要喷火了---- 她的肩胛骨那片儿有一块儿胎记,颜色算不上多深,但是挺明显的,其实这种东西长在女人身上,还挺碍眼的,可是季柔就是有本事化腐朽为神奇,这个胎记长在她身上,竟然多了几分性感的味道。 傅景嗣抬起手贴上她的后颈,一路向下滑动,指尖顺着她的脊梁骨轻轻地挠,季柔怕痒,被他挠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突然抬起手在她背上狠狠地抽了一下。啪地一声,空荡荡的衣帽间里甚至响起了回音。 “关机一整天季柔,你很能耐啊。”傅景嗣冷冷地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又问她:“说,今天晚上跟哪个男人出去厮混了?嗯?” “傅景嗣,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种问题?我都说过了,我们只是情人,不是男女朋友如果你觉得我脏,就不要和我做!” 季柔闭上眼睛,脸贴着冰凉的镜面,鼻头发酸。 “季柔,你特么整天都在想什么?”傅景嗣被她破罐子破摔的话气得够呛,他低头在她耳朵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没好气地问:“我什么时候说你脏了?我不想让你跟别的男人厮混有错么?” “你现在是当妈的人了,随随便便就关机消失算什么?你跟我赌气我能理解,但是孩子呢?你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么?” 傅景嗣将手伸到前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声吩咐:“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这一下用得力气很大,季柔疼得睁开了眼睛,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男人无奈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讽刺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零零在,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威胁我?” 傅景嗣被她问得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他不说话,季柔继续:“可惜,我以后不会再被你威胁了。” 傅景嗣脑中警铃一响,他将季柔转过来,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颚,死盯着她:“你说什么?” “我要离开洛城一段时间。”季柔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地说:“我知道你肯定会说,如果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见零零,对吧?” 被她猜中了心思,傅景嗣冷冷地笑了一声:“反正在你心里,我始终这么龌龊。”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无话可说。”季柔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板,“总之,我一定要走。” “所以这次你又要走多久?”傅景嗣靠在她耳边,声音沙哑而压抑,“柔柔。我们好好相处不行么?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威胁你,每次,都是你逼我那么做的。” “” 傅景嗣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季柔一时间招架不住,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知道这五年我有多想你么?”傅景嗣自顾自地说着,“柔柔,是傅叔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么?” “傅景嗣你别再说了。”季柔抬起手捂住他的嘴,红着眼眶看着他,“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五年前的教训已经够够的了。” 傅景嗣将季柔的手抓下来。他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这次绝对不会了,我发誓,五年前的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我发誓不会伤害你,如果我伤害你,就让我得绝症,不治身亡。” 为了让季柔相信自己,傅景嗣发下毒誓,一点儿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 季柔一直都知道,傅景嗣不是一个会轻易发誓的人。 其实,在他眼里,发誓应该是很幼稚的行为。 但是为了让她相信,他还是那么做了。 听到他发毒誓的那一瞬间,季柔的眼眶立马就湿了。 曾经她被他伤害得体无完肤,心如死灰,如今却因为他的一句誓言,死灰复燃,曾经的余烬引燃了新的草木,火势燎原,急速蔓延。 “傅景嗣,你给我点儿时间”季柔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我想出去走走,等我回来,再给你答案。” “去哪里?”傅景嗣没有松手,目光依旧停在她脸上。 季柔自然不会跟傅景嗣说自己去北城陪姥姥这件事儿,她想了想,随便编了个借口,用极其诚恳的态度告诉他:“想到处走走,散散心,也仔细思考一下我们的关系应该如何处理。” 为了让他同意,她专门加上后半句话。 果然,傅景嗣一听季柔说要“思考我们的关系”。就心动了,原则什么的全部抛到了一边。 五年后再相逢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等季柔心甘情愿地服软,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已经很高兴了。 没关系,她想散心,他就放她去散心,用几个月的分别换后半生的陪伴,他怎么可能不乐意? “好,你想出去散心就去。”傅景嗣像以前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贴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只要别像今天一样关机就好了,我随时都可能联系你。乖嗯?” 时隔多年再听到傅景嗣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季柔特别不自在。 她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对他说:“你不要总是像哄孩子一样哄我我现在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傅景嗣挑眉,一脸不相信,“爱闹小孩子脾气的成年人么?” “我哪里闹小孩子脾气了?”季柔不服气,“每次都是你先惹我的,事后还倒打一耙怪我脾气不好。”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傅景嗣被季柔的伶牙俐齿打败了。 他抬起食在她唇瓣上蹭了蹭,若有所思道:“现在嘴上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柔被傅景嗣的话挑逗得脸颊通红,低着头死活都不肯和他对视。 傅景嗣看到她这个样子。心情大好,他在她脸蛋儿上拍了两下,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洗个澡睡觉吧。乖。” 说完,他便松开她,还往后退了几步。 季柔看他这样,心底有些不爽,刚刚他做的那些动作已经足够把她撩起来了,女人在这个方面的需求并不比男人弱,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在书房发生的种种 怪不得有人说,大部分女人都有受虐倾向。原来是真的---- 季柔心痒难耐,站在镜子前,咬着嘴唇盯着傅景嗣看。 傅景嗣一眼就读懂了她眼底的渴望,他笑着往她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问道,“不甘心我就这么放过你?” “没有。”季柔强忍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空虚感,脚步虚浮地绕过他,小跑着离开了衣帽间。 傅景嗣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季柔这天晚上睡得很不好,一整晚都在做梦。而且,整晚都是春梦。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她的脸还是烫的,浑身都是粉色,就跟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情事似的 照镜子的时候,季柔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抬起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看着镜子里浑身泛红的女人,忍不住咬住嘴唇---- 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变成一个如此不甘寂寞的女人,就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在想着跟傅景嗣做那件事儿。 季柔拧开水龙头,调出冷水,朝着自己的脸上用力的地拍着,等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一些之后,她才开始刷牙洗脸收拾自己。 刚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迎面撞上了傅景嗣。 季柔被他吓了一跳,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所以和他说话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冷不丁出现在这里,是想吓死人么。” 傅景嗣看着季柔红得不正常的脸,贴上去,好奇地问她:“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 季柔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傅景嗣伸过来的手。“没有,你别碰我。” 傅景嗣皱眉:“又闹什么脾气,你也跟女儿一样有起床气么?” 傅景嗣现在越来越觉得女人的心思难猜了。季柔明明昨天晚上还在他怀里跟他撒娇呢,今儿就能这种态度对他,忽冷忽热,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了。 五年前,他也没觉得她情绪起伏这么大啊,难道是生完孩子之后,脾气也大了? “没有。”季柔勉强地冲他笑了笑,“昨天晚上做了噩梦,有点被吓到了。” 傅景嗣心疼地搂住她。抬起手在她后背上拍了拍,温柔地安抚她:“以后睡在我身边,就不会做噩梦了。” 季柔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心想着:是啊,在他身边当然不会做噩梦,因为压根儿就没机会睡着。 傅景嗣在床上折腾人的时候有多卖力,季柔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了。 “唔,我去看看零零。”季柔从傅景嗣怀里挣脱出来。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见过零零,季柔想极了小家伙。 ---- 季柔推门进到小家伙卧室的时候,她正好醒来。 零零看到妈妈之后很兴奋,起床气什么的完全没有了,直接从床上起来,张开双臂迎接季柔。 “妈妈,我好想你啊----”见季柔走到床边,零零一把抱住她,小脑袋钻到她的胸口处蹭来蹭去,不停地撒娇,还不忘跟她告状:“妈妈,昨天晚上爸爸给我冲奶粉,冲得好浓,我都要撑死了。而且他还不让我说实话我说实话他就凶我哦!” 零零一边说,一边给季柔学傅景嗣生气时候的表情。别说,他们父女两个人还真挺像的。 季柔看零零这样子,也被逗笑了。她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给零零,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说:“宝贝,妈妈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你要慢慢习惯爸爸带你。” 零零一听妈妈要离开,表情立马就变了,“妈妈为什么要离开?你不要零零和爸爸了吗?” “没有,妈妈有事情,可能要离开这边几个月。”季柔摸着零零的脑袋,耐心地给她解释,“过了这段时间,妈妈就会回来找你们的。” 零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一脸纠结:“如果我想妈妈了怎么办呢?” “想妈妈了可以给妈妈发视频,打电话啊。”季柔笑着亲她,“零零乖噢,忍一忍,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好吧”零零勉强答应下来,她仔细想了想之后,继续对季柔说:“其实跟着爸爸也挺好的。” “嗯?” 季柔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家伙,能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真是不容易啊---- “因为爸爸会给我买好多衣服,还有好吃的。”零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上车爸爸带我出去,买了十几套衣服呢,都是我喜欢的裙子!” 季柔一脸无奈:“所以你喜欢他,只是因为他会给你买裙子?” “嗯!对啊。”零零皱了皱鼻子,小声对季柔说:“爸爸脾气那么坏,还爱骂人,如果他不给我买裙子,我才不要理他呢。” 季柔无语得不行:“”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早熟,这话要是被傅景嗣听见,他指不定得多伤心呢。 和零零说明白之后,季柔花两天的时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就跟着周沉昇一块儿回了北城。 ** 她走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了傅景嗣和零零两个人, 傅景嗣每天不仅要工作,还要接送零零上幼儿园,有时候幼儿园布置了手工作业,他还得帮着零零做。 傅景嗣从来没有做过手工,小时候他就不喜欢这种东西,长大之后也没机会接触。幼儿园老师布置这种作业。根本就是在难为家长。 这种东西,他根本做不来。傅景嗣和零零两个人坐在书桌前,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 零零托着下巴看着傅景嗣,嫌弃地说:“你这么老了,怎么连手工都不会做?” 傅景嗣摊手,“就算我很年轻,也不会做。” “哼,还是妈妈聪明。” 零零别扭地转过头,不去看他,满心都是对老爸的嫌弃和不屑。 在女儿面前颜面尽失。傅景嗣心情很是不爽。 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在四个人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你们谁会做手工?” 傅景嗣的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响应。 容南城:老傅这是再陪女儿写作业?哈哈,画面太美,不敢想。 江蕴:抱歉,我还是更擅长做手术。 顾锦:哈哈哈哈,我会我会,老傅,快来膜拜小爷。 傅景嗣黑着脸回复:快点来我家,帮我女儿做作业,这种幼稚的东西不适合我。 顾锦:老傅,请不要再装逼了,你明明就是做不到嘛。 傅景嗣:你想死! 顾锦:哼哼,小爷我比较善良,心灵手巧的人帮助行动不能自理的老年人,应该的应该的。你等着哈,我十分钟就到了。 顾锦家里离傅景嗣住的地方不远,微信消息发了没多久,他就跑过来了。 这厮身上穿着一套骚气无比的卡通睡衣,加上那张人畜无害的正太脸,刚一进门儿,就成功吸引了零零的注意力。 零零看到顾锦后。激动地直拍手。“哇,你是那天一起吃饭的哥哥吗?” 零零和他套近乎:“哥哥你今天好帅啊!” 顾锦看了一眼零零,然后将目光转向傅景嗣,臭屁地说:“老傅,怎么办,我觉得你女儿好像要爱上我了,我有点害怕呢。” 傅景嗣没有理会他,直接把手工材料拿起来塞到他怀里,冷冰冰地说:“赶紧做,做完赶紧走。” 女儿当着自己的面儿夸别的男人年轻帅气,傅景嗣听得十分不爽。 在他心里,顾锦就是一智商欠费的幼稚小屁孩儿,除了脸长得好看一点儿,根本没什么可取之处,哪儿哪儿都不如他,偏偏零零还夸他帅气可爱,凭什么? 他不服气---- “老傅,我就说嘛,你就是个拔**无情的人!”顾锦抱着手工材料坐下来。 他拿起步骤说明看了一眼,然后笑出了声。 “我擦,这么简单的手工,你特么不会做?” 刚刚傅景嗣在微信群里求助的时候。顾锦以为他是碰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呢,还想着现在幼儿园的手工也是要上天了。 但是看到步骤说明的那一刻,顾锦知道自己想太多了,这个手工就是幼儿园水平的,只要父母看懂,把正确的步骤顺序跟孩子说一遍,孩子自己都能做出来。 然而堂堂傅总,连幼儿园手工的步骤说明都没有看懂,说出去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宝贝儿,哥哥先跟你说一下步骤,你理解一下,如果理解不了,哥哥就帮你做。” 顾锦拿过手工书,一副幼儿园老师的样子,开始给零零讲述手工基本过程。 零零听得特别认真,听完之后,她恍然大悟:“对哦!原来这么简单!看爸爸的表情,我以为很难呢!” “哎没办法,你爸爸他做生意做傻了,你要理解。”顾锦捏捏零零的脸蛋儿,笑着跟她开玩笑。 ------------ 056、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都知道。 顾锦这话说得深得零零的心,傅景嗣在旁边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个人,心里醋意横生。【风云阅读网.】 零零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顾锦说完手工的步骤之后,她就开始动手自己做了。 顾锦在旁边看着,偶尔动手指导她一下,不出一刻钟,手工作业就完成了。 零零开心得不行,还不忘跟顾锦道谢:“谢谢哥哥帮我完成作业。” “不客气。”顾锦捏了一下零零的鼻子,笑着说:“不过,宝贝儿啊,你还是叫我叔叔吧,虽然我很年轻,但我还是你老爹的朋友,你喊我哥哥,他会很没面子的。” “可是你比他年轻啊。” 零零就是觉得顾锦还没到叔叔的年纪,尤其是他今天穿了这套卡通睡衣之后,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年轻。 被零零夸奖之后,顾锦再一次将视线转向了傅景嗣,他贱兮兮地看着傅景嗣,“嗷,老傅,完蛋了,你女儿彻底爱上我了。” 傅景嗣冷着脸看着顾锦,对他下了逐客令:“好走不送。” 顾锦装作很委屈的样子,一边嘤嘤嘤地抽泣,一边和零零告别:“零零宝贝,帅叔叔先走了,改天再来和你玩。” “好吧,帅叔叔再见。” 零零给了顾锦一个飞吻,在他走之前,还不忘夸奖他:“你的睡衣真好看!” “哈哈哈,你真是个有品位的孩子。” 顾锦甩了甩头,潇洒地转身离开。 傅景嗣全程都是嫌弃脸。要说顾锦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八岁,按理说应该成熟了。 但这厮就是跟小孩子似的。不管是穿衣品味还是行事风格,都跟个初中生似的。 最要命的是,二十八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 傅景嗣刚刚把零零哄得睡着,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打开家门,傅景嗣最先看到的是林苒,然后才看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看清楚男人的长相时,傅景嗣笑了:“简彦?” “老傅,真巧。”简彦伸出手来跟傅景嗣握了一下,“没想到你跟我女朋友认识。” “她跟我家那个是大学同学。”傅景嗣抽回手,很平静地跟简彦解释了一句。 简彦最近几年在洛城的风头也不小,傅景嗣跟他有过几面之缘。彼此认识,但算不上熟悉。 他倒是没想到,林苒竟然能勾搭上简彦这种不一般的男人。 对于傅景嗣的解释,简彦并没有做出回应,他回过头,朝着林苒努了努下巴,“去吧,上去把你东西拿下来,我们赶紧回家。” 林苒“哦”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傅景嗣和简彦坐到沙发上,他正要从抽屉里拿烟递给简彦,简彦却冲他摆了摆手。 “谢谢。我不抽烟。” “哦?”傅景嗣眯起眼睛,笑:“你这习惯倒是挺好的。” 简彦看着楼上的方向,有些无奈地说:“她不喜欢我抽烟。” “看不出来,你还怕老婆。” 傅景嗣本来以为简彦是那种极其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毕竟他在外雷厉风行,给很多人留下的印象都是如此。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被林苒管得服服帖帖的。 看来这个林苒也是有一套啊。 仔细想想,季柔关系好的两个朋友,好像都不简单。 郁莘岚把容南城迷得神魂颠倒,林苒把简彦吃得死死的,再加上季柔,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吊得他浑身难受。 果然,人以群分。 这三个女人看起来不显眼,本事却不小。 十分钟后,林苒收拾好东西从楼上走了下来。 简彦看到林苒拎着行李箱下楼梯,立马像个狗腿子一样跑了上去,将她手中的行李箱接过来拎着。 傅景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俨然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老傅,我和苒苒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记得赏脸。” 傅景嗣起身,将他们送到门口,笑道:“一定赏脸。没事儿过来玩儿吧。” “好。没问题。” 和傅景嗣告别后,简彦便搂着林苒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林苒就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刚刚傅景嗣在,她不好驳简彦的面子,所以才会乖乖让他搂着。 现在没人看着了,她才不要委屈自己。 林苒心里头的气劲儿还没过去,但简彦非要带她回去,还说什么如果她再离家出走,就把她的腿打断之类的话, 其实在他说这句话之前,林苒本来想跟他和好的,但是一听简彦这么说,林苒瞬间就没有和他说话的**了。 沙文猪,昏君,没救了。“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上车之后,简彦看着坐在旁边的林苒,无奈地叹了口气,“你都二十七了,别跟个十七岁的小孩子似的。” “你他妈才是十七岁的小孩子!” 林苒毫不留情地反击他:“只有小孩子才会肖想随时随地控制对方,成年人的恋爱应该是自由的,我想去哪儿去哪儿,你是我男朋友也不能管着我。” “别跟我吵架。”简彦看着她的眼睛,“你吵不过我,最后吃亏的人还是你。” “妈的,简彦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男人----” 林苒彻底被他弄炸毛了,随手拿起一包抽纸来朝着他脸上砸过去,“老娘受够你了啊啊啊” 尽管被林苒砸了脸,简彦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他脸上的笑意更深,甚至还不忘调侃她:“怎么,又要拧断我的小弟弟?” 简彦故意学着林苒的措辞,把她逗得脸红心跳的。 那天晚上她说了一句拧断他的小弟弟,最后被他收拾得腿都软了,于是林苒攒了一个记性,这种明显办不到的事儿,她还是不要吹牛了 要不然被简彦收拾成那个样子,也是挺可怜的。 “我不拧,嫌你脏。”林苒将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是舍不得吧?”简彦还是不肯就此放过林苒,“毕竟你那么需要它,对不对?” “简老板,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林苒翻了个白眼,这话她真的没法接。 简彦的不要脸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她自愧不如。 “知道错了么?”简彦不依不饶地说:“你道个歉,我就不追究这件事儿了。” “我当然知道错了。”林苒笑嘻嘻地看着他:“老娘看上你就是最大的错误,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打死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我是哪种人?”简彦追问她。 “沙文猪啊。昏君啊,不讲理啊”林苒掰着手指头数着他的缺点,最后,她挥了挥手,“反正,你对我好的方式我不能接受。” “不错,有进步了。”简彦大笑,“好歹知道我是对你好了。” “哼,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么。” 林苒鼓鼓嘴,很不开心。 ** 林苒和简彦离开后,傅景嗣给季柔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嘟了五六声之后,那边才接起来。听筒里。季柔的声音有些疲惫。 “打电话有事吗?” “吵醒你了?”傅景嗣看一眼腕表,已经十一点了,确实有点晚。 “嗯”季柔的嗓音拖得长长的,“这么晚,你还没睡么?” “刚才你朋友过来收拾她的行李了。”傅景嗣跟季柔聊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男朋友跟她一起来的。” “他们两个和好了啊?” 听傅景嗣说起林苒和简彦,季柔的声音精神了许多。 “应该是吧。”傅景嗣想了想简彦对林苒狗腿的样子,就想笑:“你朋友能耐挺大的,她男朋友可不是简单人物。” “简不简单都不重要,对苒苒好就行了。”季柔问他:“你觉得他对苒苒怎么样?” “俩字儿形容吧----”傅景嗣故意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狗腿,极其狗腿。” “嗯零零呢,今天听话吗?” 离开几天,季柔最挂念的人就是零零。 “嗯,还可以。”傅景嗣笑着跟季柔告状,“今天幼儿园有手工作业,我不会做,她又跟顾锦合起伙来嘲笑我。” “幼儿园的手工作业挺简单的呀。”季柔有些吃惊,“你竟然不会?” 傅景嗣咳嗽了一声,故作淡定:“难道每个人都得会?” “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困了,不跟你说了,早点休息,晚安。” 季柔一次性说了一段话。不等傅景嗣回话,就匆匆忙忙地掐断了电话。 ** 北城第一人民医院。 季柔刚刚从安全通道出来,就碰上了周沉昇。 她无精打采地冲他笑了笑,“哥,你怎么出来了?” 季柔来北城两天多的时间,一直都在医院呆着,几乎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周沉昇看着她精神恍惚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对她说:“柔柔,你今天晚上回家睡一晚吧,睡醒了再来医院。” “可是姥姥看不到我会闹脾气的吧” 季柔确实也是困了,在医院呆了这么长时间。浑身都疼。 她想回去休息,又怕老太太看不到她之后失望,闹脾气。 万一出个三长两短,她肯定没办法原谅自己。 周沉昇被季柔逗笑了,他敲了敲她的脑袋,“傻丫头,姥姥怎么可能生你的气。你休息好了,才有精神继续陪她。要是你没休息好,身子垮了,她肯定也心疼你。” 最后,季柔还是跟着周沉昇回去了。 她的行李箱一直都在周沉昇车上放着。 自打来北城之后,季柔就没换过衣服。她觉得自己身上都馊了。 周沉昇将季柔带回自己的别墅,将她安置好之后,便再次返回医院。 ** 傅景嗣最近几天每天都抱着手机跟季柔发短信,这天晚上跟他们几个人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低头看着手机给季柔发短信。 江蕴看着傅景嗣一脸沉醉的表情,忍不住调侃他:“老傅,你让我有一种回到校园时代的错觉。发短信什么的,真纯情。” “呸,老江你懂什么!”顾锦看了一眼傅景嗣,阴阳怪气地说:“人老傅玩儿的是微信,最近几天都学会发朋友圈了呢!” “哎,我说”容南城很好奇。“季柔就这么跟老傅和好了?这不科学啊。”“有什么不科学的。” 江蕴和容南城解释,“孩子就是父母感情的粘合剂,有孩子之后,一切皆有可能。” “南城,加油生孩子吧。”顾锦摁住容南城的肩膀,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加油,让老江给你们开点儿补药,增强精子活跃度什么的” “老子不需要!”容南城一把推开顾锦,“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小处男。” “叔叔,什么是处男啊?” 坐在旁边的零零听完他们的对话之后,对这个词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最近她经常被傅景嗣带出来跟这三个叔叔吃饭。几乎每次都会从他们口中听到“小处男”这个词。 零零特别好奇这个词儿的意思,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求知欲。 零零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容南城都快笑趴下了,他拍了一下桌子,等傅景嗣抬起头来之后,才问他:“老傅,你刚有没有听到你宝贝女儿问我们什么问题?” 傅景嗣摇摇头,他刚刚忙着跟季柔发短信,完全没有关心他们聊天的内容。 “你女儿问我们什么是小处男----”容南城捂着肚子,“哈哈哈哈,老傅,你快给她解释一下。” 傅景嗣原本还挺高兴的。听了容南城的问题之后,脸瞬间就黑了。 他瞪了容南城一眼,“以后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嘴上没把门的么。” “顾锦那嘴上是真没把门的,下面的门倒是把得挺紧,轻易不露面。”容南城时时刻刻都不忘讽刺顾锦。 “靠,这日子没法儿过了!”顾锦放下酒杯,生气得不行:“容老二你给小爷等着!小爷一个月之内一定会找到女朋友的!” “别,我可不等。”容南城摆摆手,“我没兴趣看小处男谈恋爱。哦呵呵。” “哎呀,你们不要欺负小处男叔叔了!” 零零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群嘲顾锦了,主动站出来为顾锦说话。 但是,小家伙的拔刀相助非但没有让大家的嘲笑停下来,反而触发了新一轮的群嘲。 就连傅景嗣都被女儿的那句“小处男叔叔”给逗笑了。 江蕴和容南城笑得根本停不下来,顾锦完全炸毛,气得上蹿下跳,但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傅景嗣一行人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郁莘岚,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长相很普通,戴个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点儿男人味都没有。 容南城看到郁莘岚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之后,脸瞬间就垮了。 他走上去。似笑非笑地盯着郁莘岚,说出的话毫无温度:“真巧,在这里都能碰上。” 郁莘岚被容南城盯得心虚,目光飘忽不定。她干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郁莘岚今年二十九了,一直没有找对象,家里的人都特别着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她安排一次相亲。 郁莘岚本身就没打算结婚,能推掉的相亲全部都推掉了,但是这一次,家里人逼得太紧,她推辞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过来赴约了。 本来今天晚上容南城喊她一起吃饭,她都找借口推掉了。 没想到竟然狗血地在这个地方碰见了他,郁莘岚心慌得很---- 容南城这种男人,哪里能忍受别人骗他? “岚岚,这个是你朋友么?” 相亲男是一个极其没有眼力价的人,看容南城上来跟郁莘岚打招呼,他便忍不住宣誓主权,迫不及待地想让这个男人知道郁莘岚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岚岚?”容南城轻声重复了一遍相亲男对郁莘岚的称呼,之后笑了:“叫得可真够亲的。” 容南城明明没有表现得特别生气,但是郁莘岚却吓得四肢冰凉。 以她和容南城相处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他这么说话,肯定是生气了。 郁莘岚咬了咬牙,步履艰难地走到容南城面前,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腕。 “南城,我们回家吧,回去我跟你好好解释,我们别在外面吵架好不好?” 傅景嗣、江蕴还有顾锦三个人站在不远处,将郁莘岚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顾锦沉不住气,感叹道:“话说郁莘岚这女人的心理素质真够好的,以退为进,把南城吃得死死的。” “谁说不是呢。” 就连一向不怎么参与别人事情的江蕴,都忍不住附和了顾锦一句。 作为容南城的兄弟,他们可以说是容南城和郁莘岚关系的见证者。 这么多年的时间,容南城对她始终如一。但郁莘岚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即使容南城跟别的女人传出来订婚的消息,郁莘岚都能做到微笑应对,看不出来一点点的伤心和失望。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容南城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她,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失败,打心眼里为他不值。 容南城这种条件,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怎么偏偏就吊死在郁莘岚这棵树上了呢? 容南城一把甩开郁莘岚,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留。 “有什么可解释的?”他冷笑,“我对炮友的事情一向不怎么关心,你要是想跟这个四眼男睡我也没意见,做好措施就行了,别弄上什么传染病。老子惜命得很。” “南城,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容南城损成这样子,郁莘岚面子上挂不住,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下来了。 她憋了半天,都没有憋出来一句像样的说辞。 容南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过身,干脆利落地离开。 从饭店出来之后,顾锦走到容南城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试图说点儿轻松的话题缓解气氛。 “南城,我觉得你刚特别帅。”顾锦说,“你早该这样了,别被她吃得死死的,你得让她知道你是有脾气的,不然她只会蹬鼻子上脸。” “是我太傻逼了。”容南城自嘲地咧了咧嘴,“他妈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浪费这么多年时间,我这是多想不开。” “付出也是分人的嘛,郁莘岚真是太没良心了,遇上这种女人,确实没啥办法。”顾锦叹息一声,忍不住感慨:“还好老子是单身,没有这些烦恼。” “我马上也是单身了。”容南城看着远方,思绪飘得很远。 他想起来高中那会儿,第一次跟郁莘岚见面时的场景。 那会儿是学校五四晚会,他们两个搭档主持人。团委的老师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郁莘岚根本没有和他打招呼。 容南城那个时候是学校里的知名人物,女孩子看到他都恨不得贴着他走,郁莘岚是第一个不搭理他的女孩子。 也就是因为她的不屑,容南城才会追她。 学生时代,容南城唯一没有追到手的一个女孩子就是郁莘岚。 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在那之后,郁莘岚这个名字便成了他的心病。 大学毕业之后,再次碰见她,他们两个开始了这种畸形的关系,一发不可收拾。 在她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在他身边呆三个月以上。 容南城满心以为自己对郁莘岚的兴趣也不会维持很久。 他自己都想不到,竟然会和一个女人纠缠这么多年还没有确定关系。 这一局,他输得很彻底。 容南城开车绕到海边吹了半个多小时的海风,等脑袋清醒了一些,才开车回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郁莘岚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了。 见他进门,她赶紧走上前,抬起手轻轻地环上他健硕的腰肢,头靠在他的胸口处,向他撒娇。 “南城,对不起,你相信我。我跟他没有关系。”她声音温柔地朝他解释。 “放开我。”容南城垂眸看着她,眼神毫无温度。 郁莘岚被他看得打了个哆嗦,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放缓。 她咬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你他妈别看我!” 容南城最受不了她这种无辜的神态,明明做错事儿的人是她,她还能表现得这么委屈,搞得好像是他欺负她似的。 “你觉得装可怜我就会心软?呵呵,在你心里我容南城是不是就这么没出息?”他掐住她的脖子,笑得眼角都湿了,“郁莘岚,你特么是不是觉得老子被你吃得死死的?” “没有,从来没有。”郁莘岚看着他的眼睛,坦然地开口:“南城,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都知道。” “你知道个屁!” 容南城被她这句话气得急火攻心,盛怒之下,抬起手来朝着她脸上就是一个耳光。 容南城手劲儿很大,再加上他刚才生气,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一个巴掌下去,郁莘岚就被他打得流了鼻血。 她下意识地仰起头,嘴里一股铁锈味。 容南城没想到自己下手会这么重,看到郁莘岚脸上的血,他瞬间慌了。抬起胳膊急匆匆地给她擦鼻血。 刚擦了一下,郁莘岚就躲开了。 “不用了,南城。”她的语气很平静,“你不生气就好。我没关系的。” “对不起。”容南城看她这个态度,心里更不好受了。 他搂住她,小声地说:“真的对不起,我刚太生气了,脑袋一热,没控制住自己我知道你很疼,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郁莘岚挣脱他。“那我打电话把江蕴叫来吧。” 容南城说着就要从兜里掏手机出来,郁莘岚见状,摁住他的手阻止他。 “南城,真的不用了,我没关系。鼻血等会儿就会停了。” “你在跟我怄气,是不是?”容南城抓住她的手,“要不你打回来吧,加倍打回来,我让你解解气。” “容南城,我说了真的不用。”郁莘岚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四目相对之下,她轻轻地张开嘴唇,对他说了一句话。 ----她说:“南城,我们分开吧。” 容南城彻底慌了,他将她拽到怀里。顾不上鼻血不鼻血,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不想从她口中听到这种话,一点儿都不想。 他吻,郁莘岚也没有挣扎,她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站在原地,任他为所欲为。 没有互动的接吻,让人意兴阑珊。 容南城松开她之后,神情无奈到了极点。 “阿郁,别跟我分手,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答应,就是别跟我分手。行么?” “南城,你说笑了。” 郁莘岚看着他,笑,“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谈不上分手。我刚才说的,是分开。意思就是,结束这段关系。” “不管是分开还是分手,老子都不答应!” 容南城气急败坏地朝她吼:“郁莘岚,你被想着离开我,不可能!” “南城,不要任性。”郁莘岚耐心地为他分析,“我不打算结婚生子,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了。但是你不一样,你的家庭背景就注定你必须结婚生子。你不小了,没必要在这段关系里浪费时间了。” “呵呵,郁莘岚,你这个借口真的很扯。” 容南城笑得无比讽刺,“是不想浪费我的时间,还是压根儿就不爱我,你他妈自己心里有数!” ------------ 057、傅景嗣,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郁莘岚被容南城这个问题问得心虚,垂下头,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风云阅读网.】 这个问题,的确是把她给难住了,根本没办法回答。 她的沉默在容南城看来等于默认,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应该知道,只要我不放你走,你就不可能离开。” “算了”郁莘岚抬起头来,朝他露出一抹微笑,“南城,刚才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容南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又是不欢而散。 其实他们两个最近相处得挺和谐的,只要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他们的关系就会比较稳定。 可是,郁莘岚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个不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 前些天,容南城的母亲找上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已经浪费了容南城七年多的时间。 他母亲说:“郁小姐,我儿子年龄不小了,我希望他能尽快定下来,我知道你没打算和他结婚,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浪费他的时间。” 可怜天下爱父母心,虽然容南城的母亲说话很难听,但是郁莘岚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他的婚姻。不是他一个人的。 打从一开始,郁莘岚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容南城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们两个,除了身体关系,再也不会有别的什么联系了。 想到这里,郁莘岚胸口闷得慌,她抬起手来摸了摸刚刚被他扇过耳光的那个地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容南城刚才这一耳光,下手真的很重,大约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吧? ----也对,他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她挑战他的权威? ** 季柔回来北城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在医院和别墅之间穿梭,姥姥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季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老人家年纪大了,又得了病,脾气也越来越大,就像个小孩子。 自打季柔回来北城之后,老人家就黏着季柔不放,每天都要季柔陪着。恨不得一睁眼就看到她。 因为老人家黏得厉害,季柔每天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跟她沟通上头。 “柔柔,你妈妈命苦啊”季柔原本在喂老太太吃饭,她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眼含热泪,“当年嫁给你爸爸,我们都以为她会过得很好,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出了意外。” “姥姥,您别哭了。”季柔赶紧抽了一张纸巾给老太太擦眼泪,“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咱们要往前看。” “柔柔,姥姥对不起你啊没能及时找到你,这么多年,害你吃苦了。” 老太太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这么多年,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季柔。 虽然她现在长大了,日子过得还不错,但她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孩子。 季柔每次看到老太太自责的模样,心里都各种不是滋味儿。 “姥姥,您别自责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季柔舀起一勺子的粥,抬起手喂她:“来,咱们喝粥,喝完了睡觉。” 有了带零零的经验之后,季柔对老人小孩儿都特别地有耐心,其实伺候老人跟带孩子差不多,说话要轻声细语地哄,要温柔有耐心。 周沉昇站在一旁,看着季柔细心喂老太太喝粥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周沉昇就季柔这么一个妹妹,即使分开这么多年,对她的疼爱依旧不减半分。 看到小丫头现在长得这么好,他也算放心了。 老太太喝完粥没多久就累得睡过去了。 季柔和周沉昇一块儿走出病房,周沉昇想起来她刚刚给老太太喂东西时的场景,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你还挺有耐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带孩子的经验。” 季柔听周沉昇说“孩子”,心口一紧,随后恢复自然:“嗯,其实还好啦。” “你姥姥黏你黏得太紧了,这几天没休息好吧?”周沉昇停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辛苦你了,柔柔。” “哥,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季柔笑着对他说,“姥姥挂念我这么多年,我多陪陪她是清理之中的事儿。” “柔柔,你真是太懂事儿了。”周沉昇毫不吝啬地夸奖她,“他们把你教得很好。” 季柔愣了愣,反应了一阵儿,才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她的养父母。 周沉昇至今都不知道季柔究竟是被谁带大的,季柔也没有向他们透露过。 她和傅景嗣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你养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见季柔不说话,周沉昇又问了一句。 “呃他们,就是做生意的。” 季柔本身就不擅长撒谎,周沉昇突然这么问,她有点招架不住,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是吞吞吐吐的。 “嗯?也是生意人吗?”周沉昇笑着说,“我以为是文学世家呢。” “为什么?”季柔有些好奇。 周沉昇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耐心、大方、有气度。这种孩子,我们生意人哪里教得出来。” 季柔被周沉昇逗笑了,“哥,你何必自己嘲笑自己。” “实话实说而已,我家柔柔真的很优秀。”和季柔说话的时候,周沉昇眼底满满的都是宠溺。 周沉昇从小就想有个妹妹,后来季柔出生了,他特别开心,只要放假就会跑去洛城看她、和她一起玩儿。 后来季家出事儿,季柔音讯全无。周沉昇因此失落了很长时间。 长大之后,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季柔。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 看到季柔的性格这么好,周沉昇无比地欣慰。 ---- 回家路上,傅景嗣打来了电话。 手机震动的时候,季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周沉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接电话不合适,于是选择了挂断。 挂断之后,季柔给傅景嗣发了一条短信:同住的室友睡着了,不方便说话,我们发短信吧。 傅景嗣的回复很快就来了:这么早就睡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季柔,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见面了? 看到傅景嗣发来的这条消息之后,季柔无奈地笑出了声。 旁边的周沉昇看季柔盯着手机傻笑,忍不住问她:“在跟男朋友聊天儿?” “没有没有。”季柔把手机收起来放回包里,“是我的好朋友发来的冷笑话。” 周沉昇倒是没有深入追问这个问题,他回头看了一眼季柔,问:“我们柔柔交过男朋友没?” “交过一个。” 季柔原本想回答没有交过,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假了,她今年都二十五岁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几个是没有恋爱经验的? 要是回答一次都没有,她自己都不信。 “为什么分手的?”周沉昇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哈哈大笑:“哥哥好像有点儿太八卦了。” “哈哈,是有那么一点儿。”季柔也笑,“这么私密的问题,我必须拒绝回答。” “好吧,那我再问一个。”周沉昇顿了顿,“现在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哥,你有点儿狡猾啊。”季柔掰着手指头,“有没有心仪对象和择偶标准。明明就是两个问题。” “差不多一个意思。”周沉昇清了清嗓子,“我适当了解一下,以后介绍好男人给你。” “那我先谢谢哥哥了。”季柔笑眯眯地和他道谢,之后又说:“不过很遗憾啊,我现在还没有从上一段恋爱的阴影中走出来,暂时没有开始新恋情的打算呢。” “这一点,你跟我还蛮像的。” 听完季柔的这番话,周沉昇似乎很有感悟,他叹了一口气,似真似假地说:“我也是。自从被女人甩了以后,就没心思谈恋爱了。” “哥,你在开玩笑吧?”季柔不太相信周沉昇这种条件的男人还会被女人甩,“你这个条件,应该多的是女孩子追啊。” “你妈妈出事儿之后,这边也受了很大的影响,好几个项目都停了。你舅舅借了钱,走了各种关系,开发新项目,坚持了几年之后。还是失败了。我大学刚毕业,公司就倒了。” 回忆起来当年的事情,周沉昇的情绪有些沉重。 商场上的事情,季柔不懂,但是通过周沉昇说话的语气,她可以判断,当年的事情对周家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季柔更好奇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儿了。 “公司倒闭之后,我大学的女朋友就跟我分手了。” 周沉昇的声音越来越沉重,听得季柔都有些难过了。 “呼----”季柔长吁一口气。她伸出手来拍拍周沉昇的胳膊,笑着说:“哥,我们说点儿开心的事儿吧。” “嗯。你说吧。”周沉昇浅笑。 “那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季柔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入冬之后,小明总是哭着喊着说家里特别冷,有一天,小明又开始说家里冷,小明的爸爸忍无可忍,就对他说:如果冷得不行,就赶紧去墙角吧!” 听到这里。周沉昇挑眉,好奇地问:“为什么去墙角?” “因为墙角有九十度啊。” 季柔说得十分认真,说完之后,她开始哈哈大笑。 周沉昇面无表情,根本没有明白笑点在哪里。 季柔一个人傻笑,无比尴尬,最后只能停下来。 ** 洛城,傅景嗣趴在零零的床上,无精打采地给她讲着童话故事。 “突然,有一只小青蛙出现在小公主面前,小青蛙问小公主:漂亮的公主,你为什么哭?小公主对青蛙说----” “停停停。”零零一脸嫌弃地打断傅景嗣,她眨巴着眼睛说:“老师说爸爸妈妈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一定要声情并茂,你讲得都没有感情,不合格。” “要什么感情?” 在傅景嗣眼里,零零的这个要求简直就是在为难他,他一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对这种童话故事本身就很不屑,能给她念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小丫头还非得要求他声情并茂,真当他是专业说书的? “哼。你连故事都不会讲。”零零一把夺过傅景嗣手中的故事书,“大笨蛋。” “傅、亦、零!” 再一次被女儿骂大笨蛋,傅景嗣心情十分不爽,他捏住小家伙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再说我大笨蛋,小心我揍你。” “嘤嘤嘤我要打电话给妈妈。” 傅景嗣话音刚落,零零就捂着眼睛开始抽泣,表现得十分委屈:“妈妈不在你就虐待我,不给我讲故事还揍我,我不要你了呜呜” 傅景嗣原本只是想警告一下零零。并没有真的要打她的意思。 听她说要和妈妈告状,傅景嗣心里有些慌。 他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极其不自然地安慰她:“好了好了,我错了。明儿带你买新裙子行不行?” “呜呜我要妈妈。” “买十条,再加一份冰淇淋。”傅景嗣又添了几项诱惑。 “冰淇淋要巧克力味儿的。” 傅景嗣刚说完,零零就把手放下来了,她的眼眶干干的,根本没看出来哪里有哭过的痕迹。 看到小家伙得意洋洋的表情,傅景嗣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傅景嗣自认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没想到自己最后会被一个四岁的孩子骗得团团转,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打发零零睡觉之后,傅景嗣去书房给季柔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他就对季柔说:“我现在心情特别不好。” 傅景嗣郑重其事地说自己心情不好,将季柔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傅景嗣答非所问,“快一个月了,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了。” “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去。”季柔回答得很干脆,“你说过的。会给我足够的时间。所以不要催我,好么?” “小家伙,我应付不来了。”傅景嗣郁闷地向季柔告状:“幼儿园总是留一些莫名其妙的作业,她还缠着我给她讲睡前故事,我给她念了,她又嫌我没感情,骂我笨。” “孩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季柔笑着安慰他,“你没带过孩子,不懂这些很正常,但是你别的方面很厉害啊。” 季柔这话说得很诚恳,但是听在傅景嗣耳中,就多了另外一层意思。 他笑着问她:“是么?你说说,我哪些方面很厉害?” 他的语气太暧昧,季柔瞬间就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她有些无奈:“傅景嗣,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见不到你,我只能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傅景嗣说得理所当然,“难道你让我去找别的女人?” 季柔呵呵一笑:“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啊,我没有意见的。” “季柔,我看你皮痒痒了。”傅景嗣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记着,回来之后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傅。” “唔”季柔故意哼唧了一声,听到他呼吸加重之后,故意对他说:“很晚了,我先睡了,晚安,傅叔叔。” 不等傅景嗣回应,季柔就把电话挂断了。 傅景嗣被季柔的一通电话挑起了火气,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她在的城市把她狠狠地做一通。 第二天是周六。 为了兑现对女儿的承诺,傅景嗣一大早就带着零零去了商场。 零零特别喜欢挑衣服,而且特别能走,傅景嗣从来没见过哪个孩子有这种能力,逛一天都不觉得累。 傅景嗣在洛城的知名度很高,他带着零零在商场出现之后,很多人都认出他了。 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导购,对傅景嗣都格外地热情。 傅景嗣被称为洛城的黄金单身汉,虽然他有个母不详的私生女,但是这个并不影响小姑娘们对他前仆后继。 傅景嗣带着零零走进一家童装柜台,年轻的导购立马走上来和他打招呼:“傅先生你好。带女儿来选衣服吗?” 傅景嗣已经习惯了被人搭讪的生活,面对小姑娘主动的示好,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对大人下手没有效果,导购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零零身上。 她蹲下来,拉着零零的手,笑眯眯地问她:“宝贝儿,喜欢什么颜色的裙子?阿姨带你挑哦。” “爸爸----” 零零并没有理会热情的导购员,她抬起头看着傅景嗣不满地拽了拽他的袖子,“这家的衣服我不喜欢。我们走吧。” “好,听你的。” 既然零零不喜欢这里的衣服,傅景嗣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多做停留。 父女两个人手拉着手离开柜台,出来之后,零零酸不拉几地开口:“刚才那个阿姨看上你了。” 这种话从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傅景嗣只觉得搞笑。 他看着零零,忍不住逗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零零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这个跟你是笨蛋一样,显而易见。” 原本是想调侃小家伙,却被小家伙反将一军,傅景嗣真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们这一代的孩子,个个伶牙俐齿,再加上零零本身就比较聪明,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魄力。 单独带她的这一个月,傅景嗣已经深刻地领悟过了。 ** 父女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在商场里走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一对男女。 女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一片湿润,脸上血色尽失,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 而她身边的男人,一脸得意地看着黯然神伤的女人。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白浣之今天是被叶琛强行拽出来的,因为他说今天是他们认识十一周年的纪念日。 他把两个孩子锁在家里,带着她单独出来过节。 其实白浣之对这个所谓的纪念日,根本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对于她来说,认识他并不是什么值得铭记的事情。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生命中没有他的存在。 在商场里看到傅景嗣的时候,白浣之差点儿以为自己的眼神出问题了。 她和傅景嗣认识这么多年,他的基本生活习惯,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傅景嗣喜欢安静,不喜欢逛街。 哪怕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白浣之都不敢喊他陪自己逛街。 他曾经说过:逛街的时候只要带着他的卡就好了,没必要带着他的人。 白浣之向来是个懂事的女友,只要是傅景嗣不愿意做的事儿,她就不会无理取闹地给他提要求。 他们认识十几年,傅景嗣陪她逛街的次数,屈指可数。 印象比较深刻的,大概就是带着沫沫和泡泡一块儿出来的那次了。 但是严格意义上说,那个根本不算是逛街,只是在商场的儿童乐园里玩儿了几个小时而已。 白浣之曾经以为傅景嗣不会陪任何人逛街,哪怕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耐心去陪伴。 可是今天,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亲眼看到了傅景嗣带着那个被媒体称为“私生女”的孩子逛商场,两个人有说有笑,相处融洽。 真是讽刺啊---- 那一刻,她的眼泪怎么都忍不住了,夺眶而出。 伤心,难过,悲恸。以至于她忘记了身边站着的人是叶琛。 叶琛对白浣之是很纵容的,但是,所有的纵容都有一条大前提:跟傅景嗣无关。 只要是和傅景嗣无关的事儿,白浣之说什么,叶琛就听什么。 但是他没有办法忍受白浣之为了傅景嗣的事儿伤心难过,看一眼,他都觉得刺眼。 “很难过么,我的宝贝儿。” 叶琛抓住白浣之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死死地圈住,不分场合地咬着她的耳朵,似乎是要通过这样的动作发泄自己的情绪。 白浣之脸皮薄,向来受不了在公共场合跟他有什么过分亲密的行为,下意识地缩着脖子躲他。 “真是让人伤心呢。” 叶琛摁住她的脑袋,笑得阴森森的,“看到此生最爱之后,碰都不让老公碰了嗯?” “叶琛你别太过分” 白浣之咬着嘴唇,脸色煞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这是在外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哦?原来你还要脸呀?” 叶琛眯着眼,抬手拍拍她的脸蛋儿,“唔,看来是我误会我家小宝贝儿了,你才不是那种明知道人家心有所爱还上赶着倒贴的不要逼脸的女人,对不对?” 白浣之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叶琛是在含沙射影地骂她不要脸。 呵呵,他向来是这种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考虑自己,从来不考虑别人。 “不对。”白浣之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就是不要脸的女人,我就是喜欢他,爱他。” ------------ 058、舅舅,告诉我,害我失去爸妈的人叫什么名字? 白浣之被叶琛逼得走投无路,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无弹窗.】 她就是爱傅景嗣,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已经跟叶琛结婚,也无法改变她对傅景嗣的心意。 白浣之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傅景嗣,就是她的逆鳞。 “哦,既然你这么爱他,不如我替你把他喊过来,你跟他表个白?” 叶琛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可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他捏起白浣之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蛋儿,微微挑起的眼梢,水汪汪的眼眸,就是这双眼睛,让他看了一眼就万劫不复。 “宝贝,你知道吗,当着自己老公的面承认爱另外一个男人,老公会很没面子哦。” 叶琛倾身,贴在她耳边,似笑非笑地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嗯?” “” 白浣之听着叶琛这番话,浑身发颤,血色尽失。 她比谁都知道惹怒叶琛的后果是什么,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叶琛拽起白浣之的胳膊,拉着她,大步追上傅景嗣和零零,然后挡在他们父女两个人面前。 傅景嗣看到叶琛和白浣之的时候,也愣住了。 自从知道白浣之和叶琛结婚的消息之后,他就没有再和白浣之联系过,白浣之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 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谁知道今天突然就遇上了。 说实在的,看到白浣之站在叶琛身边,傅景嗣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 不是吃醋。也并非意难平,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如果白浣之嫁给一个性格开朗又对她好的男人,傅景嗣一定会替她开心。 但叶琛根本就不是她的良人---- “嗨,老傅,好久不见哦。” 叶琛搂住白浣之的肩膀,笑嘻嘻地跟傅景嗣打招呼。 “我和浣之结婚的时候你怎么没来啊?没有你的祝福,我们俩都特别失望呢。” 说到这里,叶琛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白浣之,“宝贝儿,你说对不对?” 白浣之抬起头看向傅景嗣,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眼底的看到了失望和怜悯。 果然,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只会同情她。 白浣之自嘲地笑笑,然后开口:“是啊,傅景嗣,你怎么没来。” “那段时间在美国,没时间。”傅景嗣随口解释了一句,他的目光全程都停在白浣之身上,他问她:“过得好么?” 傅景嗣的问题抛出来之后,叶琛很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浑身都僵硬了,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代替白浣之回答傅景嗣:“老傅,这话你就说笑了,她跟我在一起,我连家务都舍不得让她做,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是还放不下她?” “傅景嗣,我过得挺好的。”白浣之深吸一口气,嘴角扯起笑,看着他道:“希望你也过得好一点。” “好,知道了。”傅景嗣牵起零零的手,“我带我女儿买裙子,不跟你们聊了。” 白浣之点了点头,哽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站在原地,看着傅景嗣拉着零零走远。 ** 零零之前没有见过白浣之,但是她能够从白浣之看傅景嗣的眼神中判断出一些重要信息。 吃午饭的时候,零零一边用叉子卷意大利面,一边问傅景嗣:“爸爸,刚刚碰见的那个阿姨是不是喜欢你?” “你是不是觉得每个女的都喜欢我?” 逛商场的这几个小时里,傅景嗣已经被女儿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 他着实有些无奈,同时也有些开心----原来在女儿心里,他是个这么有魅力的男人。 “当然不是啊。”零零喝了一口柠檬汁,一本正经地给傅景嗣分析:“我妈妈不喜欢你的,放心吧。” 傅景嗣被小家伙呛得哑口无言:“” “不过我可以看出来。你很喜欢我妈妈。”零零继续分析,“你想追到妈妈,和她结婚,对不对?” 傅景嗣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被你猜中了。” “哼哼。”零零表现得特别傲娇,“我妈妈可不是那么好追的,你要是想和她结婚,一定不能看别的阿姨哒。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妈妈她特别爱吃醋哒。” 零零这个孩子是真的挺早熟的,才四岁,分析起来男女感情就头头是道了,甚至还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傅景嗣特别好奇季柔是怎么教她的。 季柔不在洛城的这段时间,傅景嗣和零零的关系越来越好, 零零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嫌弃傅景嗣,但是却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他了,两个人时常一起睡觉,零零总是会缠着傅景嗣给她讲故事,一边嫌弃他讲得不好,一边又不肯放他一个人睡。 **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间,又是一个月。 这天凌晨四点钟,老太太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握着季柔的手,用尽浑身的力气,对她说了一句话。 ----记得给你爸妈报仇,不要放过他们。 季柔当时哭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有功夫只思考,只顾得上哭。 老太太的后事是周沉昇一手操办的,老太太走之后,周家就只剩下了周沉昇、周振、李玲以及季柔四个人了。 周家在北城也算是名门,这两年周沉昇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很快就把北城那些传统企业拉下了神坛。大家都巴不得跟周家攀关系。 季柔完全没有想到周家在北城的地位有这么高。 葬礼结束之后,周振将周沉昇和季柔两个晚辈唤到了书房。 季柔和周振不怎么熟,来到北城的这段时间,她经常见到周振,但是两个人的交流很少。 在季柔眼里,周振过于严肃,不好接近,有些事情,她更愿意和周沉昇说。 “柔柔,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舅舅必须让你知道。” 周振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对面的季柔,神情严肃。 “你爸妈出事儿的时候,你年龄太小,可能没什么印象了。” “嗯”季柔点了点头,有些惭愧地说:“确实不记得了。” 爸妈出事儿的那年,季柔才八岁,她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事儿的,只记得有人告诉她:爸爸妈妈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她一个人坐在的家门口的台阶上等着他们出现。最后等来了傅景嗣。 那会儿她又冷又饿,傅景嗣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遇上了救世主。 周振听了季柔的话,叹了一口气,起身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两本册子递给她。 “这些东西你仔细看看吧,看了差不多就知道了。” 周振对季柔说,“我先简单跟你说一下,你爸爸之前是做建筑材料供应的,当年洛城所有地产开发商的材料几乎都是从你爸手里拿的货,可以说,这个行业是被你爸给垄断了。” “但是,你爸一开始是跟别人合伙做的,当时谁都没想到他会把生意做得这么成功,看他赚了钱,很多人都想按照他的路子再赚一笔钱。于是,当初的几个合伙人背着他单独跟开发商合作,抢了他很多单生意。” “你爸爸是个暴脾气的人,知道这件事儿之后就去跟那个人对峙了,两个人大吵一架,过了几天,那个人家里就失火了。很多人都觉得是你爸爸找人放的火,就因为这个事儿。两家人还打了官司。” “最后你爸爸胜诉了,我们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谁知道,这个人的儿子又卷土重来了。我们当时一直在劝你爸爸,不要扶持他,可是你爸爸死活都不听,非说他是个正直的年轻人,手里的单子一大半都交给他负责,最后----” 说到这里,周振气得嗓子都哑了,“那个人的儿子,不仅毁了你爸爸的生意。还害得你爸妈丢了性命!这口气,我至今都咽不下去!” 季柔是真的不懂商场上的那些利益纷争,但是听完周振的陈述之后,她血液中沉睡着的复仇细胞,全部都被唤醒了。 季柔盯着周振,哑声问他:“舅舅,告诉我,害我失去爸妈的人叫什么名字?” “你在洛城长大,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周振说着,从抽屉里拿了一张名片出来,递给季柔。 季柔接过名片。看到上面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身体内的血液一股脑地向上翻涌着,大脑混沌一片。 那些原本不会被在意的细节,全部都成了复仇计划中的连环扣。 季柔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傅景嗣,问他为什么会收养自己。 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不是欲盖弥彰,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季柔当时并没有觉得他的反应有什么不正常,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格外地讽刺。 他是傅景嗣啊,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收养一个没人要的小女孩? 呵呵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五年前,他为什么会那么绝情地抛弃她。 和她发生关系、引诱她爱上他、然后再一脚将她踢开。 分开五年,在她觉得自己完全摆脱他的时候,又卷土重来,借着孩子,将她困在身边 这一切,应该都是他复仇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看着仇人的女儿被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应该很有成就感吧? 傅景嗣,你可真够狠的。 季柔攥紧拳头,在心里默默地说出这句话。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回过神来。将傅景嗣的名片塞到兜里。季柔看着周振,问他:“舅舅,我们现在有能力和他抗衡么?” “柔柔,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周沉昇走到她身边,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我早就发过誓,一定要给你爸妈出这口恶气。这件事情你可以不用参与,我们之所以告诉你真相,只是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力。其他的,都交给我和你舅舅就好了。” 周沉昇是把季柔当亲生妹妹来疼的,商场的事儿本身就比较复杂。他不想让季柔卷进来。 有些肮脏的事儿,交给他们男人办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季柔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她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抬头看着对面的周振说:“舅舅,哥哥,我要回洛城一趟。” “柔柔,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周振看季柔情绪不对,赶紧安慰她:“没关系的,你想去哪里散心都可以,让你哥给你订机票,随时都可以走。” 周振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季柔心里就更难受了。 自从爸爸妈妈离开之后,她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被家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了,虽然傅景嗣也会宠她,但跟周振和周沉昇这种完全不一样。 在傅景嗣身边呆了十几年,季柔始终觉得自己是外人,在傅家,她找不到一丁点的归属感。 在周家只不过呆了两个月,季柔就找到了家的感觉,周沉昇对她尽心尽力,这种温暖。自从爸爸妈妈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 舅舅和哥哥对她越好,她的内心就越挣扎自责---- 她和仇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和他做尽了男女间的亲密之事,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就在来北城之前,她还决定原谅他,从今以后跟他好好过。 回想起来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儿,季柔忍不住地自嘲。 她真的是鬼迷心窍了,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男人,她怎么偏偏看中了傅景嗣? 如果是以前,季柔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给傅景嗣打电话质问他。 曾经她沉不住气。所以但凡有一点儿自己的小心思就会被傅景嗣一眼看穿,真是因为如此,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还好,这些年,她经历了一些事,成长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沉不住气。 季柔甚至在想,这次回去,也不和他分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呆在他身边,说不定能给周沉昇提供帮助。 ** 周沉昇给季柔订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 季柔登机之后,拿出手机给傅景嗣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怎么,想我了?” 电话里的声音明明那么熟悉,季柔却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要一想到他的身份,她就没有办法正常面对他。 季柔抬起手拍了拍胸口,努力将自己的呼吸调整过来。 “傅叔,我在飞机上了,两个小时之后就到洛城了。” 季柔的声音软绵绵的,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行李箱太沉了,你帮我拎回家吧。” “季柔。你在勾引我?” 傅景嗣被她软绵绵的语调勾起了欲火,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饿了两个多月,他已经到了临界点。 “傅叔,我们机场出口见哦。” 季柔直接无视他的问题,丢下这句话就关了机。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傅景嗣暴躁地拽了一把领带,小腹处的燥热愈演愈烈,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景嗣从椅子上起身,走进休息室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三次脸,才冷静下来一些。 洗完脸之后,傅景嗣拿出手机给顾锦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接孩子。 傅景嗣本来是准备让容南城帮忙的,但是容南城最近忙着跟郁莘岚吵架,情绪不佳,他也不好麻烦他。 想找江蕴,江蕴最近也很忙。 思来想去,好像就是顾锦比较闲。 电话接通之后,傅景嗣开门见山,直接说:“顾锦,今天下午四点半,去幼儿园帮我接一下零零。” “哟哟哟,你竟然让我去接你女儿?”顾锦时时刻刻都很臭屁:“老傅,我怕你女儿扑倒我!” 傅景嗣毫不留情地讽刺他:“放心,我女儿没那么重口味。” “嘤嘤嘤”顾锦被傅景嗣说得委屈了,开始装可怜:“老傅,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年轻人,我生气了,你的娃你自己去接!” “顾锦,你够了。”傅景嗣最受不了顾锦这一点,身为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每次听顾锦撒娇,傅景嗣就一阵恶寒。 “今天季柔回来,我去机场接她。”傅景嗣跟顾锦解释了一下,“我俩有别的事情要办。” “哦----?”顾锦故意拖了一个暧昧的长音,之后,他邪恶地笑了:“老傅,这事儿你早说啊!不就是啪啪啪么,你放开去干,孩子兄弟给你带!” “接了她先带到你那边写作业吧。”傅景嗣想了想,说:“完事儿了我去你家接她回来。” “没事儿没事儿,交给我了。”顾锦拍着胸脯跟傅景嗣保证:“你敞开了干大事儿,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儿。帮你带一晚上孩子也不是问题。” “嗯。”傅景嗣得意洋洋地说,“改天给你介绍女朋友。” “得了吧你。”顾锦嗤了一声,不屑地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女人配得上本小爷?” “怎么,你喜欢男人?”傅景嗣心情大好,忍不住就想多调侃顾锦几句。 “呸,小爷我喜欢长得漂亮身材一流又听话又会照顾人的女人。”顾锦列了一大堆条件,之后对傅景嗣说:“我要求也不高,如果你碰到合适的可以介绍给我。” 傅景嗣冷哼了一声,“你还是安心当你的处男吧,再见。” 说完这句话,不等顾锦回应。傅景嗣就把电话掐断了。 他摁下内线,让余森将他今天的行程全部推后,然后把手机关机,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半小时后,洛城机场。 傅景嗣站在接机口,目不转睛地盯着里头,等待着季柔的出现。 这算得上是傅景嗣这辈子第一次亲自等人,而且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季柔拖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傅景嗣也顾不上这是什么场合,直接走上去一把抱住她。 季柔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思绪很混乱,拖着箱子往外走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傅景嗣的存在。 直到被他拉到怀里,她才回过神来。 季柔抬起头看着傅景嗣,朝他笑了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傅景嗣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之后将嘴唇挪到她耳边,哑声道:“你都亲自打电话让我接了,我能不来么,嗯?” 他说着,又故意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现在你脾气这么大。我惹得起?” 傅景嗣的话里满满的都是宠溺,可是季柔偏偏听得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在知道当年的真相之后,她根本无法面对他。 她的演技没有他好,没办法对着自己的仇人将宠爱演得那么逼真。 “零零呢?”季柔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话,只能转移话题。 傅景嗣松开她,将她手中的行李箱拿过来,笑着说:“零零在幼儿园。我已经通知顾锦接她放学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得跟你好好算算账。” 傅景嗣的目光很**,季柔被他盯得发毛,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你,我们,我们有什么账?” “两个月没有x生活。”傅景嗣回头看着她,目光暧昧地停在她的小腹处,挑眉:“这笔账,是不是该好好算算?” 季柔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上车之后,傅景嗣体贴地为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一路疾驰往家里开。 车速太快,季柔有些头晕,她拍了拍傅景嗣的胳膊,有气无力地对他说:“你别开这么快。容易出事儿。” “我开慢了才会出事儿。”傅景嗣抓住她的手往下面摁,“感受到了?我迫切地想给你交粮食----” “”季柔被他说得无语,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 从机场到家里,即使加快车速,还是要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这四十五分钟,对于傅景嗣来说,简直就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猎物就在身边坐着,他却不能将她吃干抹净、拆骨入腹---- 好不容易捱到回家,刚一下车,傅景嗣连拿行李箱的时间都没有给季柔留,直接拉着她进门,刚关上门,就把她压在门板上,急切地亲上她的脖子。 “傅景嗣,你别”季柔抬起手推着他的肩膀,声音起伏不定,“我很累,想休息了” “你睡你的,我做我的。”傅景嗣死活都不肯松手,他捏住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嗯只要你睡得着,随便睡。” 季柔身上的每一个开关,傅景嗣都一清二楚,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他知道她受不了在耳边吹气,所以故意这么做,就是想刺激她。 ------------ 059、我觉得你比较疼白小姐的女儿。 季柔双腿发软,反抗的力道也在一点一点减弱,没有一会儿,就彻底放弃了挣扎。【无弹窗.】 空了两个多月,说不想念是假的。 尤其是在傅景嗣有心撩拨的前提下,她再怎么抵抗都没什么用。 “还睡得着么,嗯?” 傅景嗣在她脸蛋儿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完事儿之后还不忘调侃她一句:“怎么抖成这样?冷么?” “傅景嗣”季柔咬着牙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傅景嗣眯着眼睛,云淡风轻地看着她。 “你要做就快点做,不做就放开我。” 季柔这会儿是真有点儿生气了,这次回来洛城,她本身就很矛盾,心情很复杂,看到他之后,这两种情绪更甚。 这会儿他又故意这么撩她,撩过了不给痛快,她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就这么等不及?” 傅景嗣冷笑了一声,抬起手在她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季柔脸颊瞬间爆红,反驳的话还未说出口,嘴唇已经被他堵住,手上的动作也随之而来---- 傅景嗣憋了两个多月,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结束的。 从上午十点钟到晚上七八点,他们两个人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傅景嗣发了狠地折磨季柔,季柔好几次都哭出了声,不知道是疼还是爽。 ** 顾锦肩负着接零零回家的艰巨任务,提前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幼儿园。 在此之前,顾锦从来没有来过幼儿园,他对小孩子的兴趣不大。看到孩子就头疼,不过,对零零,他倒是喜欢得紧。 毕竟零零夸过他长得帅,一般小屁孩儿可没有这么高的眼光。 在幼儿园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幼儿园的大门总算打开了。 顾锦从车上下来,走进去。 幼儿园老师不认识顾锦,看到他走进来的时候,直接走上去挡住他:“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长?” “傅亦零。”顾锦指了指坐在桌子前看书的零零。没好气地对老师说:“怎么着,你是觉得小爷我长得像拐卖儿童的?” “没有没有。” 幼儿园的老师年纪本身就不大,这会儿被顾锦撅了,无地自容,赶紧给他让路了。 顾锦说了声“谢谢”,然后哼着歌朝着零零走过去。 零零看到顾锦的时候也很惊讶,她站起来,就像好兄弟似的,抬起小手在顾锦胳膊上拍了一把。 “怎么今天是你来接我啊?傅景嗣呢?” “哎呦哎呦,小家伙你很拽啊。竟然敢直呼你爹的名讳。” 听零零直傅景嗣的大名,顾锦很是惊讶,忍不住就想逗逗小家伙。 不过,零零心理素质很好,根本没有被他吓到。 “名字取了就是让人喊的嘛。”零零拿起书包,“叔叔,你带我去吃冰淇淋吧。” “想吃冰淇淋没问题啊,你先夸夸我。”顾锦一把抱起零零,大步往外走。 零零这孩子本身就很圆滑很机灵,这会儿顾锦明确提出需求,她为了冰淇淋当然得按照他的意思来夸。 “叔叔你最帅了,不仅帅还聪明,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哒。” “啧,你这小家伙。” 顾锦把零零放到车座上,伸出手来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 刚刚零零这几句夸奖深得顾锦的心,这会儿他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顾锦从小就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的,除了关系好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敢说他一句不好。 顾锦向来喜欢听好话,零零这种小孩子夸他几句他都开心得不得了。 被夸奖之后,心情大好。顾锦带着零零去甜品店买了两份冰淇淋,作为给她的奖励。 吃完之后,又带着她去了一趟超市,给她买了一大堆零食。 结完账之后,顾锦美滋滋地带着零零回了家。 一下子买了这么多零食,零零的心情也很激动,从小到大,她就没怎么吃过零食,季柔不肯给她买,回来这边之后傅景嗣也不给她买。 今天顾锦说要带她去买零食,零零整个人激动到不行,恨不得把超市都搬回家。 回去的路上,零零就迫不急爱地拆开一包薯片吃了起来。 顾锦看她跟没吃过似的,忍不住逗她:“你爸妈不给你买吃的么?” “对啊对啊,他们从来不给我买的。” 想到这事儿,零零小朋友就特别委屈,向顾锦诉完苦之后,她由衷地感叹:“叔叔,我觉得当你的孩子特别幸福。” 顾锦再一次被零零的话逗笑了,他问她:“要不然你跟你爸妈说下,来我家当我女儿吧!” “那还是不要了吧。”零零认真地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拒绝他。“你结婚之后可以自己生孩子的,自己生的孩子更亲哦。” “你怎么什么都懂----”听着零零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地说着这些话,顾锦再一次感叹,“小家伙,脑袋瓜可真灵光。” ** 晚上九点钟,傅景嗣冲了一个澡,穿好衣服去顾锦家里接零零回来。 傅景嗣和顾锦住得不远,开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傅景嗣刚一进门,就瞧见零零抱着一大堆零食坐在沙发上玩ipad,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顾锦,黑着脸问他:“你给她买这么多零食干什么?” 顾锦耸耸肩,“小家伙想吃就买啊,我好不容易带她一次,难道连她这点儿小小的心愿都残忍地拒绝么?” “老傅,你也知道,小爷我心地善良,耳根子软,小家伙一撒娇我就没办法了,买买买。只能买。” 想起来零零夸赞自己的那些词汇,顾锦心情大好,说话的语调都是飘着的。 “你那不叫心地善良。”傅景嗣冷冷地开口:“那叫蠢,懂?” “嘤嘤嘤我看你就是嫉妒。”顾锦白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地跟他显摆:“你女儿刚才都说了,想认我当爸爸,因为我愿意给她买好吃的,愿意和她一起玩游戏,还能给她讲故事。啧啧,老傅。不是我说,你这个爹当得好失败啊” “你大可以自己去生孩子。”傅景嗣毫不留情地嘲笑顾锦:“当然,前提是你得找到一个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 顾锦深知,这个坎儿是过不去了。 他一天没找到女朋友,就得继续被他们嘲笑。 被笑久了,好像也就无所谓了。 调侃完顾锦之后,傅景嗣走到沙发前,把零零周围的零食全部拿走,再将她手中的平板电脑夺过来扔到一边。 手里的东西都被没收了,零零有些委屈,她抬起头看着傅景嗣,不服气地问他:“为什么要抢我的好吃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吃这些垃圾食品?”傅景嗣将零零从沙发上拎起来,黑着脸教育她:“没有人管着很自由是不是?” “哼。”零零转过头不去看他,“我要顾叔叔,不要你!” “我看你欠收拾!”傅景嗣在零零屁股上抽了一下,表情严肃到了极点:“吃那么多零食,你是想打针是么?傅亦零你等着,你明儿要是生病了我直接把你扔医院里头!” “老傅你嘛呢,孩子这么小,你别吓她。” 顾锦实在看不下去了。傅景嗣平时对他们态度不好,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但是零零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哪里能受得了他这一套? 傅景嗣直接无视顾锦的话,将零零放到地上,冷冷地吩咐她:“去收拾你的东西,回家。” 零零被傅景嗣训得委屈,可是又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地去收拾自己的书包。 回家的路上,零零生闷气。一句话都不肯跟傅景嗣讲。 傅景嗣也知道小家伙在闹别扭,并没有多跟她说话。 父女两个人回到家之后,零零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赶紧去找妈妈诉苦。 零零推门进来的时候,季柔正坐在床边收拾行李。 看到妈妈之后,小家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跑着扑到她怀里,那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季柔被零零这样子吓到了,赶紧抱住她安抚:“零零宝贝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跟妈妈说。” “爸爸骂我。呜呜呜”零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我不要爸爸了。” 傅景嗣刚一上楼,就听到零零跟季柔说这句话,他的脸瞬间就黑了,走到房间里,一脸严肃地看着零零:“你再胡闹就去面壁思过!” “呜呜” 若是平时,零零肯定不会这么脆弱,跟傅景嗣单独相处的这段时间,傅景嗣教育她的时候,一向是这个样子的,日子久了她也习惯了。因为妈妈不在,她只能忍。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季柔回来了,她是有妈妈撑腰的孩子,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零零特别擅长审时度势,她知道爸爸得听妈妈的,所以就借着今天晚上的事儿一个劲儿地闹。 果不其然,季柔一听零零这么说,心疼得不行,一脸责怪地看着傅景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这么凶她?” “季柔。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演出来的么?”傅景嗣一脸无奈,“她就是知道你会为了她跟我吵架,才故意这么跟你说的。你一个成年人,怎么一点儿判断力都没有?” “傅景嗣,如果你做不到对她好,就让她跟我走。” 季柔的语气突然间冷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 这已经不是季柔第一次为了孩子的事儿跟傅景嗣吵了。 一直以来,她都很纳闷,为什么傅景嗣对零零的要求这么严苛?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仇人的女儿生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喜欢呢? 当初他变着法子夺走零零的抚养权,并不是因为爱她,只是想要威胁她回到他身边罢了。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他布好的局。 想到这里,季柔胸口一阵酸涩。 她抱起零零,绕过傅景嗣,回到小家伙的房间,哄她睡觉。 季柔拿着故事书给零零讲了一个故事,讲完之后,零零已经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过去了。 季柔看着小家伙的脸蛋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 “零零”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放心,妈妈迟早有一天会带你走的” 小家伙没有给她回应,沉沉地睡了过去。 ** 季柔回来之后,零零的生活起居都由她来照顾。 第二天一早,季柔起来为零零准备了早餐,收拾好书包,亲自送她去幼儿园。 昨天晚上两个人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大吵一架,季柔一直都没跟傅景嗣说话。 她带着孩子出门的时候。被傅景嗣拦在门口。他说:“我送她吧。” 季柔摇摇头,把零零护在身后,冷冷地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季柔,你别阴阳怪气跟我说话。”傅景嗣被她气到了,“她是我女儿,你觉得我不疼她么?” “我觉得你比较疼白小姐的女儿。” 这句话,季柔根本没有经过大脑过滤就说出来了。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白浣之这个人了,但是有些画面却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想起来傅景嗣带着白浣之的女儿在商场玩儿的场景,季柔心里就酸得不行---- 他对那个孩子那么温柔那么迁就,零零什么时候享受过那种待遇? 孩子做错一点儿小事儿,他都能揪着不放、教育那么长时间,动不动就让她面壁思过,怎么都看不出来他疼爱孩子。 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季柔还能自我安慰,说他这是对孩子要求严格,但是现在,这个理由完全说不通。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季柔突然提起来沫沫,傅景嗣一点招架都没有,在他看来,季柔问这种问题完全就是在找理由跟他吵架。 他和白浣之都多久没联系了,她竟然拿这事儿翻旧账。 “对啊,我无理取闹。”季柔欣然承认,“傅先生你去找一个不无理取闹的人过吧,我配不上您。” 季柔丢下这句话之后就拉着零零出了门儿,傅景嗣站在原地,气得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将零零送到幼儿园之后,季柔又去了一家面试。 昨天晚上她刚刚投过简历。就收到了面试邀请,这家公司的效率有够快的。 来之前,季柔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故人,而且这位故人还是她的上司。 季柔面试的是一家最近两年小有名气的一家公关公司,策划了不少营销事件,公司虽然成立没多久,但是团队内个个都是精英。 进到会议室等待面试,几分钟后,公司的老板来了,季柔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愣住了。 ----程浩? 这家公司的老板竟然是他。 季柔大学还没有念完就被傅景嗣送去了美国,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跟程浩见过面,如果不是今天偶然碰到,季柔大概也不会想起他。 对于她来说,程浩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同学而已,如果非要挑出来点儿特殊,大概就是因为他追过她吧---- 除此之外,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别的交集了。 程浩昨天晚上看到公司的hr转到邮箱的简历之后,立马就打电话通知她约季柔面试。 hr当时都惊呆了,从来没见他这么有效率过,而且还要亲自面试----自打公司成立以来,这是第一回。 “柔柔,好久不见了。”程浩拉开凳子坐到季柔身边,浅笑着和她打招呼,“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季柔点了点头,客套地说:“嗯,挺好的” 程浩但笑不语,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季柔脸上,眼神炽热。 季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通过说话的方式缓解尴尬,“没想到你都自己当老板了,真厉害----” “就那样吧,运气好而已。” 面对季柔的夸奖,程浩也没有沾沾自喜,表现得还算淡定。 毕竟自己做了几年的老板,这点儿耐力还是有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程浩一直在拉着季柔寒暄,聊完之后。他对季柔说:“我希望你能过来上班,我手里有的资源都会给你,柔柔,你好好考虑一下给我答复吧。” 程浩开出的这些条件,对季柔的诱惑力真的挺大的。 她现在需要一份可以提升自己的工作,也需要一份足够丰丰厚的薪水。 这些程浩都能给她。季柔觉得自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于是当场就答应了他。 程浩完全没想到季柔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他愣怔了几秒钟之后,开心地笑了:“好,那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季柔也对他笑。 再次看到季柔,程浩的心情特别好,他对季柔的心思,到现在都没变。 虽然她的穿衣风格和个性都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是这并不影响程浩对她的喜欢。 ** 面试结束之后,季柔就去找林苒玩儿了。 林苒和简彦和好之后,就搬回原来住的地方住了,季柔打车过去,刚一进院子,就看林苒坐在秋千上,简彦站在秋千前,俩人吻得难分难舍,隔了几米远,季柔都能看到他们的舌头搅在一起。 真是太尴尬了季柔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正纠结的时候,林苒和简彦亲完了。 季柔咳嗽了一声,小声问道:“那个我没打扰你们吧?要不然我回避一下,你们继续?” “不用。”简彦笑得很淡定,他对季柔说:“我们刚刚结束。你来得正好。” “简彦你特么是不是不要老脸了?”林苒从秋千上起来。抬起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腰,没好气地说:“你再跟柔柔开这种玩笑,我打死你。” “好,我错了还不行么,小祖宗。”简彦并没有因为林苒过分的动作生气,他脸上挂着宠溺的笑,轻轻地摸着林苒的脑袋,“不要乱吃醋,行么。” “谁吃醋了?”林苒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你赶紧滚去上班吧,我要跟季柔说悄悄话。” 简彦是真的很听林苒的话,林苒让他滚去上班,他就真的滚去上班了。 季柔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听话了吧---- 遇上这么好的男人,林苒竟然还不知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早上临出门的时候跟季柔吵了一架,傅景嗣一整天的心情都特别差。 正好这几天容南城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下班之后,他们两个人搭伙买醉,借酒消愁。 自从上次郁莘岚说了分手之后。容南城就消沉到一蹶不振,他不顾郁莘岚的意愿把她关在家里,每天强迫她喝那些补身体的汤,千方百计地想让她怀个孩子。 “老傅,你说,孩子对女人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容南城仰头喝了一杯酒,想起来郁莘岚之后,他的心情愈发地郁闷。 看容南城这样子,傅景嗣突然觉得自己为了这点儿小事儿跟季柔吵架挺可笑的,起码季柔是喜欢他的,他们两个再怎么吵,都有感情基础在。 但是容南城和郁莘岚这么多年,都是他单方面付出。 “是很重要。”傅景嗣看着远处,若有所思:“不然你以为白浣之当年为什么留下叶琛的孩子?” “也是啊。”傅景嗣的话似乎安慰到了容南城,他咧开嘴大笑,“连叶琛都能娶到白浣之,我和郁莘岚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起码我没有强她,对吧?” 傅景嗣抿抿嘴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容南城的心情刚刚缓过来一些,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是助理打来的。 容南城刚刚接起电话,就听那边说:“容先生,郁小姐今天下午偷偷去医院了,我刚刚才找到她,医生说她下午做了人流。” “人流”两个字,就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容南城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放下手机,抬起手遮住眼睛,一动不动。 傅景嗣看容南城不对劲儿,拿起他的手机放到耳边,“肖助理,怎么回事儿?” “呃,傅先生”肖助理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郁小姐怀孕了,今天下午偷偷跑来妇女儿童医院做了人流,我刚刚才发现----” “知道了。”傅景嗣应了一句,挂上电话。 ------------ 060、我容南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说实在的,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也挺惊讶的。【全文字阅读.】 这么多年,傅景嗣虽然和郁莘岚接触不多,但是印象中总觉得她是一个比较温柔的女孩子,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还挺善良的。 听季柔说,她时常会去孤儿院做义工。按理说,应该是挺喜欢小孩子的。 对孤儿院的孩子都能那么好,对自己的孩子应该更好才是---- 傅景嗣和容南城认识将近三十年,第一次见他如此消沉。 他甚至从他的指缝中看到了湿润的液体。 傅景嗣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容南城的肩膀,“先去看看她吧。” “呵呵”容南城自嘲地笑了一声,嗓音沙哑到了极致,“老傅,我他妈就是个笑话。” “好了南城,先别说这种话,你过去,好好跟她谈谈吧。”傅景嗣给他分析,“如果她真的这么狠心,你就放手吧,你们不合适。” 容南城对郁莘岚有多用心,他们这些当朋友的都看在眼里,他为了郁莘岚收心这么多年,什么事儿都做了,如果郁莘岚还是以前那副样子的话他们真的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容南城的条件,什么优秀的女孩子找不到?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作践自己? 傅景嗣打电话把余森叫过来,让余森把容南城送去医院。 ** 季柔刚刚把零零哄睡着,就接到了周沉昇打来的电话。 她生怕把孩子吵醒,于是下楼站在客厅和他通话。 “柔柔,睡了?”周沉昇见季柔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以为自己吵到她睡觉了。“真是对不起,哥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哥,我还没睡。”听周沉昇自责,季柔赶紧跟他解释:“刚才在洗衣服,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 “嗯,没打扰到你睡觉就好。”周沉昇的声音依旧很温和,“柔柔。最近过得还好吧?” “嗯,挺好的。”季柔笑着回答周沉昇,“我今天找到工作了,明天就开始上班啦。” 周沉昇“嗯”了一声,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季柔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打这通电话有什么目的。 北城,周家。 周沉昇在周振的注视之下挂了电话,他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若有所思:“爸,我觉得柔柔有些不对劲儿。” “这丫头,应该是有事儿瞒着我们。”周振叹了一口气,有些自责地说:“怪我们没及时找到她。现在她对我们还没有那么信任” “洛城新区的那块儿地,招标案我已经安排人做了。”周沉昇揉了揉眉心,“傅景嗣身边有我安排的人,到时候会想办法把低价报给我。我们只要比他高一点点,就十拿九稳了。” 季柔接完周沉昇的电话没一会儿,傅景嗣就回来了。 季柔正好有事儿跟他说,她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落荒而逃,而是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 等他停在面前之后,季柔主动开口对他说:“我找到工作了,明天开始上班。” 傅景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上班之后,我可能没办法每天接送零零上下学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去接她一下吧。” 季柔主要就是想跟傅景嗣说这件事儿。 傅景嗣听完季柔的话之后,冷哼一声,“今天早上不是说不需要我送么。” “”季柔被他噎得哑口无言,这男人小心眼儿起来,真是比女人还可怕。 “接送孩子,可以。但是我也有我的条件。”傅景嗣低头靠近季柔,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不怀好意地冲她吹了一口气,“你工作我不拦着,但是,最好别让我看到你跟别男人走太近。否则直接辞职。” 季柔一向都知道傅景嗣是个占有欲强烈的人,虽然她对他的这番话并不认同,但是这会儿有求于人,她只能忍气吞声地答应下来。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儿觉悟她还是有的。 看季柔点头,傅景嗣心情大好,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嘴唇贴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早这样听话就好了非得说那些有的没的惹我生气。” “还不是因为你不讲道理。”季柔委屈得不行,“让你对孩子温柔一点儿都不肯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生的孩子?” “你胡思乱想什么?”傅景嗣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零零也是我的孩子,我当然喜欢她。但是我不想惯着她,你懂么?” “哼,说到底你还是不喜欢她。”季柔故意问他,“你当初不是很惯白小姐的女儿么?” “那不一样。”傅景嗣耐着性子给季柔解释,“沫沫从小就没有爸爸在身边。身子又不好,我是看她可怜,所以才会尽我所能地帮助她。” “零零从小也没有爸爸在身边啊”季柔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故意刁难他:“你为什么不惯着零零呢?” “季柔----”傅景嗣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沫沫的父亲是叶琛,叶琛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有这种父亲,难道不值得同情么?” “零零有你这样的父亲,也值得同情啊。” 不管傅景嗣说什么,季柔就是不接招。 最后傅景嗣被她逼急了,直接把她压在沙发上狠狠收拾了一通,她才规矩了一些。 ** 另外一边,容南城被余森送到医院,他躲在安全出口处抽了好几根烟,才有勇气踏进楼道。 楼道里,肖助理站在病房门口,神情凝重地守着门。 见容南城过来,他主动鞠躬,向他请罪:“容先生,是我大意了,郁小姐她----” “她在里面是么?”容南城打断肖助理的话。 “是的,郁小姐刚刚做完手术,身子很虚,医生说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肖助理毕恭毕敬地向容南城汇报情况,说完之后,他又主动请了一次罪:“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容先生想怎么处罚都可以,我不会有任何异议。” “跟你没关系。”容南城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推门进入病房。 高级病房里只有一个床位,容南城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嘴角扯起一抹残忍的笑。 他走到床前,一把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扔到地上,目光狠厉地盯着她。 郁莘岚面色惨白,嘴唇干得破了皮,眼睛肿得可怕,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容南城看她这样子,竟然还很犯贱地心疼她,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是因为不要他的孩子才变成这个样子,他就不想对她心软了---- 容南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郁莘岚,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郁莘岚看着他,眼底毫无波澜,她淡淡地说:“没什么解释的。” “是么?”容南城的声音越来越冷,“是不想解释,还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南城,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郁莘岚笑着看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他妈不知道----” 容南城拽住她的衣领,一个大力将她从床上拎起来,手背上的青筋几乎要爆皮而出。 “我要你亲口说给我听。郁莘岚,你他妈告诉我,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情?!” “就是你知道的那样。”郁莘岚垂眸不去看他,“我怀了你的孩子,不想要,然后瞒着你做了流产手术。刚做完,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 他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彼时,他的眼底已是猩红一片。 “你他妈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郁莘岚,你铁石心肠成这样,你他妈还配当女人?” “容南城,你真的没必要纠结这个孩子。”郁莘岚看着他。“你只是气不过我一个人来做手术罢了,孩子对你没有那么大的意义你条件这么好,未来会有很多孩子。” “你给我闭嘴----” 容南城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摁到床上,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大有要将她弄死的架势。 “我对你不够好吗?郁莘岚,你到底有没有心?” 容南城红着眼睛看着她:“你凭什么杀了我的孩子?你凭什么?” “好疼。”郁莘岚喘不过气来,脸色铁青,她用尽浑身力气,才勉强挤出来两个字儿。 容南城听到她痛苦的声音之后,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放缓。 之后,他又开始嘲笑自己:看吧,就是这么没出息,她刚刚喊了一句疼,他就舍不得了。 犯贱,根本没有办法自我控制。 可是,她刚刚受的那些疼,跟他的疼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疼是么?”容南城抬起手,朝着她的脸上狠狠地掼了一个耳光。 看到她脸上的手印子之后,他残忍地笑了起来:“现在还疼么?” 容南城这一巴掌下来,直接把郁莘岚给打耳鸣了。 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她抬起手捂住耳朵,张嘴,颤声道:“容先生,放过我吧。” “郁莘岚。我承认,你长得好看,身材不错,功夫也好。我的确很迷恋你的身体,还有跟你做的感觉。” 容南城的嘴唇一张一合,“但是,我容南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这样的算什么?” “你以为我睡你这么多年,就是离不开你了,是么?” 郁莘岚看着他,拼命地摇头。 不是,她当然知道不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对于容南城来说,她就是一个消遣。 等他找到比她更有意思的消遣。她就会被扔到一边。 “正好,我最近对你也彻底恶心了。” 容南城松开她,从兜里拿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卡,狠狠地摔在她脸上。 “拿着它滚蛋,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要”郁莘岚闭上眼睛,用最后一点力气维护自己的尊严。 “呵呵,这钱不是给你的。”容南城背对着她,“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说,我容南城白白睡了一个女人七年,听起来挺掉价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七年,一百万。郁莘岚,其实你也挺便宜的。” 郁莘岚攥着身下的床单,胸口一阵一阵地抽痛,疼得她都快休克过去了。 然而,容南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他回过头,轻蔑地看着她,嘲笑道:“正好,你现在打了胎,也是破鞋了,回头找那个老男人,你们正好凑成一双破鞋。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么?” “郁莘岚,你最好滚出洛城就算在。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也知道我心眼小,到时候若是做出来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心软。” “你放心吧。”郁莘岚有气无力地应着他,“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养好身子赶紧滚蛋!” 容南城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出去之后,他对肖助理说:“走,送我回家。” 肖助理看了一眼病房的门,有些犹豫:“可是,郁小姐她” “以后她的事情和我没关系,跟你也没关系。”容南城面无表情地说:“我跟她结束了,以后她对你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懂么?” “好,知道了。”肖助理不敢妄言。只能点头应下来。 这几年里,他帮着容南城和郁莘岚处理了不少事情,也大概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经历。 他总觉得,郁莘岚对容南城也是有情的,两个人明明挺好的偏偏走到了这一步,真是令人唏嘘。 ** 季柔上班已经有两个礼拜了,这期间,程浩每天晚上都会找各种借口留她吃饭。 季柔其实挺不喜欢他这样的,有过几次经验之后,程浩再提吃饭,季柔直接拒绝了他。 “程总,今天晚上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点儿事情走不开。”季柔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敷衍他。 “今天晚上是一个商业酒会。我好不容易才拿到邀请函的,有很多大咖都会去,你过去,趁机也能拓展一下人脉。” 程浩当然知道季柔为什么拒绝他,以私人名义邀请她那么多天,她应该已经察觉到他的用心了,今天他索性就换个理由邀请她。 程浩一直都知道,季柔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人,只要是工作上的事儿,她都会特别尽心。 结果和他想的一样,季柔一听是商业酒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既然是工作,那我就不推辞了。” 季柔虽然对程浩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他的人品,她还是有信心的,他现在这种身份地位,也没必要为了跟她吃一顿饭而撒谎骗她,不是么? “等会儿去买一件晚礼服吧,算公司给你出的置衣费。”程浩看了看季柔这一身打扮,确实不太适合去参加酒会。 季柔一听程浩要送自己裙子,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不用了吧?我这个衣服应该可以----” “别闹,季柔。”程浩笑着对她说,“你出去,不仅是代表自己,更是代表咱们公司,所以。一定得穿得好看一点儿。” “那我自己买吧”季柔觉得程浩说得挺有道理的,但还是不想让他掏钱给自己买衣服。 “季柔,别误会了,我真的是出于公司方面考虑才要给你买礼服的,毕竟你是为了咱么公司参加的酒会,公司给你提供工作必要的装备,是理所应当的。” 最终,季柔还是败给了程浩,临下班,被他带去公司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件礼服。 在美国的那些年,季柔经常穿礼服,但是回国之后就没怎么穿过了,再穿上。她竟然有些别扭,后背露了一大片,肩膀上只有一条肩带,莫名地没有安全感。 晚上八点,酒会正式开始,主办方致辞。 这次酒会的主办方是国内比较权威的商业杂志,每年会做企业评选,因为榜单影响力比较大,所以再牛的企业都会给他们几分薄面。 来之前,季柔没想到这个酒会的层次会这么高,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有些窘迫。 “哎,程浩,你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一声早知道是这么正式的场合,我怎么着也得准备准备啊。” 季柔凑到程浩耳边,压低了声音和他说着悄悄话。 “没关系,你穿得挺漂亮的。”程浩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自信点儿。” “我不是说穿着啊”季柔无奈,“早知道今天有这么多企业家来,我应该带几份合作案过来谈谈,说不定就成了呢。” “你想得可真够周到的。”程浩被季柔逗笑了,“没关系,今天上午敬酒,交换名片,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可以合作。” “哦”季柔刚应了一句,就被程浩带着敬酒了。 今天这场酒会。简彦和傅景嗣也都到了。 傅景嗣本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季柔,当他跟简彦站在一块儿喝酒的时候,简彦突然指了指不远处,笑着对他说:“那个好像是季柔。” 傅景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季柔。 她被陌生男人揽着腰,手里端着一杯香槟,跟对面的那群男人有说有笑。 那几个男人的目光时不时地就往她胸口瞟,那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吞到肚子里似的---- 傅景嗣看得气不打一处来,他转过身端了一杯香槟,朝着季柔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在洛城,还没有人不买傅景嗣的账。 刚一看到傅景嗣过来,所有的人都笑着朝他敬酒,尽管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比他年纪大,但依然尊称他一声“傅总”。 傅景嗣是出了名的高冷,平时出席各种场合的时候,别人贴上去给他敬酒,他都不一定搭理的。 今天突然主动端着酒过来,这边的几个老板都被吓到了。 包括程浩。 其实程浩对傅景嗣的印象没那么深了,只是隐约记得他是的季柔的叔叔----大学的时候他跟季柔表白,还被他逮了个正着。 说起来,季柔这个叔叔,看她的眼神根本不像长辈看晚辈。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程浩揽在季柔腰上的手更紧了。 几个老板看到傅景嗣过来,赶紧上去和他打招呼。 “哎,傅总也来了啊,你好你好。” “傅总真是年少有为,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啊。” “是啊是啊,傅总和傅总的堂弟,都是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啊。” 傅景嗣最近几年经常听这些话,听着都觉得腻歪了。 他勾了勾嘴角,根本没有搭理这些人,直接走到季柔面前,旁若无人地问她:“下班不回家,来这里做什么?” 季柔完全没想到傅景嗣会在这种场合跟自己说话,他以为他会装作不认识她,谁知---- “柔柔,这位是叔叔对吧?”程浩低头看着身边的季柔,笑着说:“叔叔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 程浩出声之后,傅景嗣下意识地朝着他看了过去。 虽然几年前见过程浩一次,但是傅景嗣这会儿对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在他眼里,程浩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季柔竟然有胆子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出席这种场合,纯粹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看来是他最近太惯着她了,才让她有胆子跟别人卿卿我我,眼里完全没有他的存在。 旁边几个年纪大的老板听完程浩的这句话之后,面面相觑:傅景嗣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侄女了? 而且,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明显就不是叔叔对侄女该有的眼神,难道傅景嗣口味儿这么重? 叫叔叔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刺激。 “傅叔。这位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大学同学,程浩。” 季柔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站出来跟他解释一下,她刻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喊他傅叔,就是不想让大家误会他们的关系。 可是在傅景嗣看来,她的解释,就是为了程浩一个人的。 因为怕程浩误会,所以她宁愿喊他“傅叔”。 思及此,傅景嗣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他将季柔从程浩身边拉过来,笑着问她:“还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跟我怄气,嗯?” “傅叔。我----” “女儿还在家等你回去呢,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去好好说,乖。” 傅景嗣并没有给季柔解释的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淡风轻地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 傅景嗣有私生女,这件事情在洛城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了,之前傅景嗣接孩子放学,带孩子逛街,都被媒体拍到过。 大家对这个孩子的关注度并不是很高,相比较而言,大家更加想知道孩子的妈究竟是谁。 这会儿傅景嗣跟这个女的说“女儿在家等你”,就等于间接承认了这个女人就是孩子的妈。 傅景嗣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季柔离开了酒会现场。 傅景嗣一走,刚刚在旁边看热闹的老板便围住程浩,一个接着一个地向他询问:“哎,小程啊,这个女的是什么身份?她真的给傅景嗣生了孩子?” “小程,你跟这女的是大学同学?她是不是大学的时候就勾搭上傅景嗣了?” “小程,你这口味也不轻啊,知道她有孩子还追她,心真够大的。”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程浩不由得握紧拳头,强忍着怒火,保持微笑,和他们推杯换盏。 另外一边,季柔被傅景嗣拽出会场。一路跌跌撞撞,被他推到了副驾驶座上。 傅景嗣上车之后,紧盯着她,冷冰冰地质问:“那个男人是谁?” “我刚才说过了,是我现在的老板,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季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我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傅景嗣面色阴沉,“这一次,你给我好好地说----” “说多少遍都一样。”季柔的声音逐渐冷下来,她看着傅景嗣,不耐烦地说:“而且,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我们现在并没有确立关系,就算我真的选择和别人在一起,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自从知道真相之后,季柔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自己和傅景嗣的未来。 她深知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鸿沟,当一段感情牵扯到父母和家庭的时候,注定没办法由着她自己选择。 季柔这番话,彻底将傅景嗣激怒了。 他翻了个身,抬腿跨过去,压到她身上,同时将座椅放倒。 季柔被他压在座椅上,两个人的胸口无缝贴合在一起,他有意要压着她,压得她气儿都喘不过来了。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傅景嗣撩开季柔的头发,手指贴着她的脸蛋,缓缓地摩挲。 “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是你想太多了。” 季柔别过头不去看他,这种时候,她最抗拒的就是和他对视。 “季柔,别忘了你是我养大的----”傅景嗣捏住她的下巴,“你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能逃过我的眼睛?” 季柔离开两个月再回来之后,整个人就特别不对劲儿,傅景嗣一开始还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但是后来次数实在太多了,他不得不怀疑。 以往,季柔就算再生气都不会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丫头性格很倔,跟人吵架的时候都会看着人的眼睛,可是这次回来之后,她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不管说什么,都不肯和他对视。 直觉告诉他,季柔一定有事儿瞒着他。 傅景嗣不说这个还好,他一提这事儿,就让季柔想起了那些不愉快。 她讽刺地笑了一声,“是啊,我是你养大的,所以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在你眼里,我跟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你想对我好的时候我要感恩戴德,你不想要我的时候我就滚得远远的,傅景嗣,看着我这样子,你是不是很爽?” ------------ 061、傅景嗣,你犯贱啊? 季柔很少用这么咄咄逼人的语气说话,傅景嗣被她吼得愣了愣,随即,心头的怒意更甚:她这么抗拒,不就是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么? 在她心里,他就这么见不得人是么? “季柔,你是多怕被你的追求者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说到这里,傅景嗣低头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之后恶狠狠地告诉她:“你越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越是要把我们的关系公诸于世。【最新章节阅读.】” 傅景嗣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比坚定,看得季柔一阵心悸。 她知道,傅景嗣想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做不成的。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立场,根本不可能公开。 如果周沉昇知道他们的关系,后果会如何,她想都不敢想---- 季柔握住傅景嗣的手腕,咬了咬牙,对他说:“别说求你了。” 季柔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下来了,傅景嗣原本以为自己听到她服软之后心情会稍微好一点儿,但是她说话的内容,真的没办法让人高兴。 “你在怕什么?”傅景嗣看着她的眼睛质问她:“季柔你告诉我,你怕谁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在你心里是有多见不得人?” 傅景嗣问的问题,季柔无法回答,她只能咬着嘴唇沉默应对。 车厢内的气压越来越低,空气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过了几分钟,傅景嗣再次开口:“只要你听话,我可以不公开我们的关系。” 傅景嗣本来不想拿这件事儿威胁她的,但是她真的太不听话了,他只能用这种办法逼她妥协。 “我会听话的,只要你别说,我什么都听你的。”季柔答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傅景嗣冷笑了一声,一只手覆上她的脖子,嘴唇翕动,近乎残忍地吐出一句话:“很好,我现在要跟你玩车震。” 傅景嗣的话就像一记耳光,直接打在季柔脸上,打得她尊严尽失。 季柔面色苍白,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胸口。 她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开口:“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会被人看到的。” “你怕被谁看到?”傅景嗣一只手停在她的胸口处。重重地捏了一把,看到她疼得蹙眉,他却笑了:“这样不是挺刺激么?你反应不也这么大?” 季柔被傅景嗣说得无比难堪,只能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他是铁了心要在车里来,季柔深知自己反抗只会让他更加愤怒,于是选择了妥协。 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就像一把刀,一点一点凌迟着她的心。 傅景嗣将她的身体翻过去,掀开她的裙子,从身后直接刺入。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再加上这种发泄式的动作,硬生生地将季柔逼出了眼泪。 他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拉开拉链就做了。结束之后,季柔整个人狼狈不堪,而傅景嗣依旧衣冠楚楚,看不出一点儿不对劲儿。 季柔捂住嘴唇,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 听到季柔的抽泣声,傅景嗣有些烦躁,开车的速度不断加快,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只用了二十五分钟就走完了。 回到家之后,季柔直接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谁都没有理。 零零被傅景嗣送到了傅祠章那边,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得让人心慌。 回到房间之后,季柔先脱下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她站在花洒下头,任由热水从自己的头部淋到脚下。 只要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全部都是刚刚在车里的那些画面。 傅景嗣对她,还真是一丁点的尊重都没有。 在他心里,她大概只是一个附属品吧,就算他不稀罕她了,也不能允许别人染指。 季柔脑子很乱,心也很乱如果不是为了零零的抚养权,她一定不会继续待在傅景嗣身边了。 ** 另外一边,傅景嗣的状态也没有比季柔好到哪里去。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傅景嗣一直都在努力回忆,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让季柔这么没有安全感。 可是思来想去,仍然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不过,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间接地给他提了一个醒---- 他和季柔的关系,是时候公开了。 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他可能还不会想到这一点。 傅景嗣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感情生活拿去给别人讨论,哪怕当初跟白浣之在一起,他都没有高调地宣布过。 可是现在,他忍不了了,他迫切地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季柔是他的女人。 这样,就不会有人对她动歪脑筋了。 想到这里,傅景嗣拿起手机,给余森打了一通电话。 “傅先生。”余森毕恭毕敬地喊了他一声。 傅景嗣“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后,对他说:“明天联系各家媒体。发一篇通稿,关于我和她,还有孩子----知道该怎么说么?” “傅先生,您的意思是,要公开宣布零零的妈妈是季小姐?” 余森没太明白傅景嗣的意思,生怕执行的时候出什么差错,所以在做之前,必须跟他问清楚。 “没错。”傅景嗣顿了顿,补充道:“对了,最后再加一句,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傅先生,这句是真的吗?” 余森本来不愿意八卦的,但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到底还是问出来了。 余森顺嘴问出来的一个问题,让傅景嗣十分不悦,他反问他:“怎么,你觉得我是拿婚姻开玩笑的人?” 难道不是么余森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他跟在傅景嗣身边这么多年,他拿婚姻开玩笑的次数还少么? 之前是姜薇,后来是颜雾,现在又是季柔 记得当初他决定跟颜雾订婚的时候,用的也是同样的套路,让他联系媒体发稿子。 余森至今都不能理解傅景嗣为什么这么做,他跟颜雾当时纯粹就是互相利用,根本没必要这么认真。 而且后来这事儿不了了之了,现在再发一条结婚的通告,别人还能信么? “余森,按照我说的办吧。婚礼的日子定在一个月之后。”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傅景嗣把日子定了下来。 傅景嗣执意要这么做,余森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办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洛城大大小小的报纸上都出现了傅景嗣宣布和季柔结婚的通稿。 稿子里把季柔和傅景嗣的关系解释得一清二楚,甚至还用了“养成”这样的词汇,一篇稿子,几乎把他们两个人这些年的纠缠都解释清楚了,简单明了,看过的人都能看明白。 文章的最后宣布他们结婚的消息,看着倒像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爱情故事。 这件事情在洛城算是爆炸新闻了,论坛上整整三页的帖子都是讨论这篇新闻稿的,还有人扒出了季柔学生时代的照片单独开了一个帖子,前前后后有上百张---- 季柔没有看新闻的习惯,所以对于这个消息一无所知。 直到周沉昇打来电话,她才知道傅景嗣背着她做了这种事情---- 这段时间,周沉昇一直密切关注傅景嗣的一言一行,和他有关的一切新闻,他都会看。 今天早上刚睁眼,拿起手机就看到傅景嗣在各大媒体发的那篇通稿,周沉昇当时就炸了。 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当年收养季柔的人,竟然是傅景嗣。 而且,季柔还给他生了孩子他们的关系还敢不敢再乱一点儿? 周沉昇早就知道,季柔对他们不够信任,有事情瞒着他们,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电话接通之后,周沉昇开门见山。直接跟季柔说:“柔柔,你和傅景嗣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季柔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有看到新闻,听周沉昇这么说,她当场就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想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 没有听到季柔的回应,周沉昇继续说:“柔柔,说真的,我挺失望的。” “哥,我”季柔咬了咬牙,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景嗣已经亲自在各大媒体发文章承认你们的关系了,并且还宣布了婚期。这件事情你不知道么?” 周沉昇觉得季柔的语气不像撒谎的。 听完周沉昇的话,季柔整个人都慌了。 她打开浏览器。输入傅景嗣的名字,很快就搜到了今天早晨七点钟的新闻。 季柔点开网页将新闻大致浏览了一遍,看到最后,她的指尖都在发颤。 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 “我等下去洛城找你。” 周沉昇自知在电话里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他已经订好了机票,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靠谱。 季柔还没来得及回话,周沉昇已经将电话掐断了。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季柔心情十分复杂。 怪不得今天早晨刚一进公司,周围的同事就用那种眼神看着她,还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当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接完周沉昇的电话之后,季柔提起挎包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傅景嗣问个清楚。 明明昨天晚上才答应她不会把他们的关系公开,立马就出尔反尔,他怎么能这么卑鄙? 从公司出来之后,季柔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傅景嗣的公司开去。 半个小时后,季柔走进办公大楼,被前台拦住。 “这位小姐,您找谁?有预约吗?” “我找傅景嗣。”季柔面无表情地看着前台小姑娘,“没有预约,你告诉他,我是季柔。” 前台小姑娘一听“季柔”这个名字,当即就愣住了,过了几秒钟之后,她毕恭毕敬地对季柔说:“原来是傅太太啊抱歉抱歉,我这就带您进去。” 今天早上那条新闻,公司每个人都看过了。这个叫季柔的,可是给大老板生过孩子的女人,整个集团上下有谁敢怠慢她? 前台小姑娘无比庆幸自己反应速度快,不然得罪了未来老板娘,她就该混不下去了。 季柔一路被前台小姑娘送进电梯,她进去之后,前台站在电梯门前冲她挥挥手:“傅太太,您慢走哦。” 季柔刚想张口反驳她,电梯门就关上了。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得不到宣泄,整个人都要炸掉了。 电梯来到傅景嗣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季柔大步走出来,来到傅景嗣办公室门口,她连门都没来得及敲。直接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傅景嗣正在跟余森谈事情。 季柔突然进来,正好把他们两个人打断了。季柔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没教养,她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也将傅景嗣惹到了。 他黑着脸看着她,“进办公室不知道敲门么?” “对,我不知道----”季柔走到办公桌前,咄咄逼人地看着他:“对于一个出尔反尔不守信用的人,我没必要和他谈教养!” 傅景嗣扫了一季柔一眼,之后将目光转向余森:“先按我说的办,竞标方案这礼拜完成。你先出去吧。” 余森点了点头,然后用快的速度闪人。 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傅景嗣从办公椅上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季柔面前。 他抬手,轻轻地捏住她的肩膀,俯身靠近她:“所以,是来找我吵架的?” “傅景嗣,你这个小人!” 季柔想到那些新闻,就气得不行,什么理智都抛到一边了,骂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昨天晚上你才答应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公开,今天就出尔反尔,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难道不清楚么?” 傅景嗣怒极反笑,他摁住她的腰,强迫她贴上自己的身子,“你说我是不是男人,嗯?是不是?”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用这种方式逼她,季柔气不过,抬起手,朝着他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光。 这一下,她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打完之后,整只手掌都在发麻。 毫无招架,又被季柔扇了一个耳光,傅景嗣这下彻底怒了,直接将她抱到办公桌上,分开她的双腿缠到自己腰上。 “季柔,惹我生气很有意思是么?” “傅景嗣你别碰我----”季柔捂住眼睛,声音颤抖:“恶心,好恶心!” “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 傅景嗣将捂在眼睛上的手拽下来。一只手钳住她的一双手腕,将她的胳膊反剪到身后,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傅景嗣看着她红扑扑的眼眶,心底不由得一软,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告诉我,你在闹什么?” “傅景嗣,你少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是在跟你闹么?” 季柔歪着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宰割的小女孩儿么?被你甩了一次之后,你觉得我还会犯贱地爱上你第二次?” “季柔,你他妈给我好好说话!”傅景嗣被她气得声音都发抖了。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傅叔。” 季柔凑到他耳边,嘴唇轻轻地贴着他的耳廓。轻声道:“如果不是为了零零,我绝对不会回来你身边。” “季柔,你别胡说八道。”傅景嗣卡住她的脖子,“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你当我是傻子是么?” “难道傅叔年纪大了,脑袋不清醒了?” 尽管被他掐着脖子,季柔依旧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畏惧,她看着他的眼睛,笑得肆意而张扬:“我在床上配合你一下,你就觉得我是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了?” “” 傅景嗣掐着她脖子的手不断地收紧,他眼底猩红一片,眼梢已经有了湿意。 季柔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底竟然升起了报复的快感。 “傅景嗣,你,我也睡够了。孩子的抚养权我会打官司跟你争,从今以后,你休想再用任何事情威胁我。” “柔柔----” 傅景嗣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嘴唇印上她的额头,含混不清地说:“我知道,你是在跟我赌气,是我不好,我不该言而无信,原谅我一次,行不行?嗯?” “傅叔,你真的想太多了。”季柔往后缩了缩脖子,“我没有在跟你赌气,也没有闹别扭,我只是在跟你说实话。” “” 傅景嗣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你不喜欢纠缠不清的女人,同样,我也不喜欢纠缠不清的男人。”说到这里,季柔笑了:“我白白陪你睡了这么长时间,其实你也不算亏,对吧?毕竟你年纪大了,技术也没之前好了,我跟你睡,真的是挺委屈的。” “季、柔!” 傅景嗣咬牙切齿地喊了一次她的名字,之后直接将她扛到肩膀上,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季柔被傅景嗣摔在大床上,眼前发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他压住了。 他脱掉外套扔到地上。一边动手解领带,一边开口对她说:“我会让你知道质疑我的下场。” 季柔咬紧牙关不说话。这种时候再做,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难堪了---- 就在季柔跟自己做心理斗争的时候,傅景嗣已经将她身下那条包臀裙的拉链拉下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季柔立马摁住他的手,“别碰我----” “你说不碰就不碰?” 傅景嗣将她的手拉到一边,掐住她的腰,隔着衬衫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 “季柔,你最好清楚一点----我们两个之间,你说了不算。” 傅景嗣今天是真的被她说出来的那些混账话伤了心,心灰意冷,根本不想再给她任何所谓的尊重。 反正对她再好,她都不会记得,倒不如狠一点,起码能让她印象深刻一些。 傅景嗣将她的身体翻过来,让她背对着自己,他压到她身上,一只手缓缓地穿过她的头发,温柔缱绻之际,突然加大力道,狠狠地揪住她。 季柔吃痛,整个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钻心的疼痛,差点让她飙出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傅景嗣狠狠地咬住她的耳朵,“你可以有你的小脾气,偶尔跟我闹闹别扭,但是今天。你碰我的底线了。季柔我劝你别再惹我不开心。否则,这辈子你都休想再看零零一眼。” “傅景嗣,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什么?”季柔不屑地笑了一声,她回过头看着他,“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跟我做么?随便你,我无所谓。” 她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对他说:“但是,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信不信随你。” 傅景嗣看到季柔这个样子,**瞬间就被浇灭了,原本火热的身体一点一点冷却下来。 他松开季柔,从床上下来,头也不会地走出了休息室。 季柔看着被他闭上的房门,眼前一片模糊----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 周沉昇不可能让她和傅景嗣在一起,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下当年的恩怨。 毕竟,受到伤害的人是她的亲生父母。如果他们还在,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这一切,都被傅景嗣给毁了。 她对他的爱再深,再重,都抵不过父母之仇。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他们迟早都要分开的,纠缠了这么多年,早些结束或许也是好的---- 季柔穿好衣服,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从休息室走出来。 刚一出门,就碰见了傅景嗣。 他将她困在原地,低头看着她,不咸不淡地说:“准备一下,下个礼拜我们去领证。” 季柔完全没想到傅景嗣在经历了刚才那些事情之后还能说出“领证”这种话,他这么骄傲的人,被人这么侮辱过后,竟然表现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想到这里,季柔心头一阵抽痛。她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傅景嗣,轻笑一声。 “傅叔,我看你真的是老糊涂了。” “”傅景嗣不说话,目光晦暗不明。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你当我想不开是么?” 季柔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傅叔,这份殊荣还是让别人来享受吧,我真的担不起。” 傅景嗣抓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季柔,我再说一遍,嫁给我。” “傅景嗣,你犯贱啊?” 季柔厌恶地甩开他,不耐烦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这么往上贴,不嫌丢人么?” “对,我就是犯贱。”傅景嗣自嘲地笑。 说完这句话,他掐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就要去吻她。 季柔不知道傅景嗣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倔的,现在的他,跟她认识的那个男人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他那么爱面子的人,竟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季柔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站在原地,被迫承受着他火热的吻,任由他的舌头撬开牙关,在口腔内肆意掠夺。 季柔的思绪已经完全飘远了,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个吻上面。 整个过程,都是傅景嗣单方面的投入,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他便意兴阑珊地结束。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得不到女人的回应还丢脸的了。 傅景嗣向来性子傲,从以前到现在,谈恋爱这件事儿他都没怎么主动过。 季柔是第一个让他失控的女人,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傅景嗣原本以为她说不爱只是在跟他赌气,可是她的种种行为都在告诉他一个近乎残忍的现实---- 她说的不爱,是真的不爱。 如果爱。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无动于衷? 人们经常女人的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如果她真的爱他,绝对不可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傅景嗣越想越觉得难受,他再也没办法催眠自己继续做下去。 他松开季柔,往后退了一步。 季柔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笑着问他:“怎么,不继续做了?我以为傅叔要跟我来最后一次分手呢。” “滚。”傅景嗣指着办公室的门,突然提高声音,朝着她大吼:“给我滚出去----” 季柔被他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之后强装淡定走出了办公室。 季柔离开之后,傅景嗣一个人靠在墙边低着头站了很久。 ** 周沉昇买了中午的机票,下午四点钟就来了洛城。 下飞机之后,他给季柔打电话,让她在酒店门口等他过去。 季柔知道周沉昇在生她的气,所以很快就答应下来了。 五点半,酒店门口,季柔等来了风尘仆仆的周沉昇。 周沉昇拎着一个很小的行李箱,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日里的温和亲切全然不见。 看到他之后,季柔心虚地低下了头。 周沉昇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柔柔,等很久了么?” “没,没有。”季柔还是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一直低着头:“我也刚刚来一会儿。” “你想好该怎么跟我解释了么?”周沉昇笑着问她:“为什么不抬头?不敢看我么?” “哥,对不起”他越这么说,季柔就越心虚。 她本身就不擅长撒谎,而且她自己也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周沉昇为了替她父母报仇做了这么多。她这个亲生女儿却和仇人苟且这么多年,他会失望,是很正常的---- “柔柔,你应该知道,哥想听的不是你的对不起。”周沉昇抬起她的下巴,表情严肃地看着她:“我想听的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哥,你不要逼我。”季柔闭上眼睛,“我现在很乱” ---- 顾锦今天下午刚刚接到新车,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他开车上着临时牌照的那辆gt3rs上了路,美其名曰试驾。 他将车顶打开,绕着洛城的几条主干道走了一圈儿。 路过酒店的时候,冷不丁看到了季柔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那边搂搂抱抱,动作很是暧昧。 顾锦只顾着看马路对面,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过路的行人,他踩下刹车下车拍完照片,才看到车前头倒着一个女孩子。 看起来好像是被他撞倒的,那个人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顾锦见状,心底有点慌,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走到那个女孩子面前,蹲下来看着她:“我撞到你了是吧?那什么,你没事儿吧?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不?” 地上的女孩子抬起头来,她额头上满是汗珠,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浸湿了,一缕一缕地贴在皮肤上。 顾锦看她这个样子,赶紧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我没事----”时慕看着顾锦。有气无力地回复他,“先生,抱歉,是我走路不小心,不管你的事儿。” “得得得,你别说话了。” 顾锦本来以为这姑娘是碰瓷儿的,但是她疼成这样还跟他道歉,他瞬间就觉得自己想法太阴暗了。 顾锦没怎么跟女孩子打过交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谈赔偿的事儿。 “你上车,我朋友是医生,我带你去他那边做个检查吧。”顾锦将时慕扶到车门前,“你自己能上去么?” “先生,真的不用了,我应该没事。”时慕捂着肋骨,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顾锦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我不是怕你有事儿,我纯粹就是不想良心不安。谁让小爷我善良呢。” 顾锦一边说话,一边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地将时慕推了上去。 接着,他也上车,发动车子,带着时慕去江蕴的医院做检查。 顾锦把车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下车之后,就跑去后边给时慕开门。 刚一开门,后座的女人就摔了下来。 顾锦当时吓蒙圈了,赶紧抱着她往电梯跑。 他开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撞到人,这姑娘要是有什么事儿,他估计得良心不安一辈子。 江蕴刚刚结束一个会诊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看到顾锦抱着一个女人冲了进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顾锦跟女人打交道。江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努了努嘴,故意调侃他:“顾少爷,有何贵干?” “你少说废话,快带她做个检查!”顾锦急得不行,“我刚在路上不小心撞到她了,她情况好像不太好,你赶紧的----” “到隔壁的检查室,你把她抱过去放床上。”江蕴一听他撞了人,表情也严肃了不少。 顾锦将时慕抱到隔壁,将她放到病床上之后,乖乖地走出去,到外面等着。 江蕴推开门,戴上口罩和手套走进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时慕,冷冰冰地问:“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 062、我想跟傅景嗣结婚。 江蕴是医生,一个人是真疼还是假疼,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无弹窗.】 刚刚时慕在顾锦怀里的时候,明显就是在装,而且她的演技并不精湛,一眼就能被人识破。 顾锦性子单纯,有些话江蕴不好当着他的面儿说,于是刻意挑了一个机会把他支开,单独跟警告时慕。 顾锦是他们四个人里头年纪最小的一个,再加上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又没谈过恋爱,在感情方面可以说是一张白纸,刚刚他抱着这个女人进来,江蕴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认识顾锦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关心。 时慕被江蕴冷冰冰的话弄得脊背发凉,她攥了攥拳头,强装淡定。 “医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接近顾锦的目的是什么。”江蕴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顾锦,是撞我的那位吗?”时慕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医生,您想太多了,我不是碰瓷儿的,是他非要带我来医院的,还说他朋友就是医生” 江蕴在内心翻了个白眼,顾锦这厮真是够没脑子的,对方还没问什么,他就自报家门了。 “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吧。”江蕴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时慕,沉声警告她:“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动机不纯。” “医生,你这样警告我,我都怀疑你喜欢他了。”时慕笑眯眯地看着江蕴。 江蕴没有说话,拿了仪器开始给她做检查。 顾锦站在检查室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江蕴总算出来了。 他刚一出来。顾锦就迫不及待地拽住他,问:“怎么样怎么样,她没事吧?” “她本来就没事儿。”江蕴始终保持面瘫,“是你想当然地觉得她有事儿。” “小爷这叫善良,你懂什么啊。”顾锦不屑地哼了一声,为自己辩解:“长这么大第一次撞人,良心不安,管她有事儿没事儿都得来检查一趟。” “哦。” 江蕴对于他的解释并不买账,丢下一个字儿就回办公室了。 顾锦嗤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检查室。 他进去的时候,时慕正在弯腰穿鞋准备下床。 顾锦想起来她肋骨疼。赶紧跑上去拦住她。 “你穿鞋怎么不叫我?能行么?” 顾锦蹲在时慕面前,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另外一只手拿起来地上那只白色帆布鞋,动作笨拙地给她穿着。 时慕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就想把脚抽回来。 “别,不用了。”时慕尴尬地朝顾锦笑,“我自己可以。” “真不给面儿。”顾锦松开手,站起来,一边拍手一边说:“小爷我第一次伺候人,你还不领情。” “呃,呵呵呵。”时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 时慕穿好鞋之后就下了地,见顾锦要上来扶她,她赶紧挥挥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确定没事儿哈?” 顾锦一边说话,一边从兜里摸出钱包,打开看了一眼,包里的现金不太够了。 他把钱包揣回兜里,拿出手机,然后看向时慕。 “那什么,你留个微信给我,我把医药费和惊吓费转给你。” 惊吓费?时慕被顾锦新创造的这个名词弄得一头雾水,“不用了吧。你都带我看过医生了,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 “哎,姑娘你是不是傻啊。”顾锦扬起下巴,傲娇地说:“看到我这么有钱的人,你还不趁机敲诈一笔,我加你微信你还拒绝,缺心眼儿吧你。” 顾锦这话说得相当自恋加臭屁,时慕听完之后极度无语,她从斜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把二维码打开。递给顾锦。 “留个联系方式就好了,不用给我惊吓费,我今天也没被吓到。” 顾锦瞧了眼她递上来的二维码,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你扫我吧,我从来不主动加好友的。” 时慕:“” 说实在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幼稚的成年人。 虽然心里有抱怨,但是时慕还是主动加了顾锦。 通过好友验证之后,顾锦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我改个备注。” “时慕。时间的时,爱慕的慕。”她低头玩着手机,自我介绍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 顾锦什么时候被别人这么无视过? 从小到大,谁跟他说话都是毕恭毕敬的,没人敢敷衍他。 但是这个时慕,跟他说话的时候竟然都不抬头? 顾锦内心不爽,“喂,时慕,你知道我是谁么?” 时慕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不是叫顾锦么,刚才你说过了啊。” “我擦,我问的是,你知道小爷我的身份吗?”顾锦气得拍胸口,“有多少女人排着队跟我说话你知道吗?” 时慕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知道。” “靠,你这个女人,真是缺根筋。” 顾锦现在深刻地怀疑时慕是不是被撞坏脑子了。 女人看到他的时候,正确态度不应该是贴上来夸他帅气无边么,怎么到她这儿就这么冷淡了?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绝对是脑子不好使。 “顾先生,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时慕和顾锦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她这么一说,顾锦心里更不爽了。 他伸手拽住时慕的胳膊,没好气地说:“一起走,送你一程。” “不用了吧”时慕半开玩笑地说:“我要去学校代课,你那个车太拉风了,被人看到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从我的车上下来你应该感到骄傲才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这么好看的车。” 顾锦对这辆新车的感情有多深,随便说几句话就能体现出来。 这辆车是他闹了好久他爸才给他买的,刚订下来,他就让4s店给他改装了,等了一个多月才把车给接回来。 整个洛城就这么一辆,他开车在路边晃悠都能感觉到路过的人投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这么拉风的一辆车,怎么到时慕眼里就见不得人了? 啧啧,顾锦现在愈发觉得这女人脑子不好使了。 “顾先生真的不用了,我在医院门口打个车就行了。” “我说我长得也没那么可怕吧?”顾锦走到时慕面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儿,“我怎么觉得你对我避之不及呢?” “没有,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而已。” 时慕一个劲儿地跟他解释,“来医院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就不麻烦你再送我了,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时慕冲他笑了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飞速闪人了。 顾锦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然后跑去了江蕴的办公室。 见顾锦过来,江蕴笑着调侃他:“怎么,没跟被你撞的姑娘吃个饭增进增进感情?” “谁要跟她吃饭了,小爷我是那么容易跟别人吃饭的人么。” 顾锦扬起下巴,那样子要多得意有多得意:“不过,她还找借口加了我的微信,啧啧,八成是想追我。” “你省省吧。”江蕴脱下白大褂,不屑地笑:“我看她心机挺深的,你最好离这种人远点儿,免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呸,小爷我智商这么高,怎么可能被人卖?” 面对江蕴的警告,顾锦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笑着对江蕴说:“我说你也太高看那个小妞儿了,我给她钱她都不要,这种缺心眼儿的人哪儿能骗得了我。” 江蕴见顾锦迷之自信,懒得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他穿上外套,“晚上有事儿,先走了。” “哎你去哪里----”顾锦不依不饶,不放过任何一个八卦的机会:“是不是要跟当红小花旦去私会?啧啧啧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啊?” “管好你自己。”江蕴并没有回答顾锦的问题。丢下这句话就走人了。 顾锦一个人站在江蕴的办公室里,突然想起来刚才在路边拍的照片还没发给傅景嗣。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直接把刚刚拍的季柔和陌生男人在酒店门口缠缠绵绵的照片发到了他们四个人的通讯群里,并且特意提醒傅景嗣看。 顾锦:我说老傅,这是什么情况,小柔柔红杏出墙了? ** 傅景嗣收到照片的时候,刚刚带着零零回到家里。 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未读消息,就看到顾锦发来的照片。 傅景嗣将图片放大,看到季柔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怪不得最近一段时间她都这么不对劲儿。他以为自己在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她生气了,一个劲儿地舔着脸哄她。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料到季柔会背叛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其实看到她和程浩一块儿出席酒会的时候,傅景嗣虽然生气,但是没有慌张,在他眼里,程浩根本没办法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而且季柔对他也没那个意思。 但是照片上这个男人,跟程浩明显不是一个类型,再看看季柔对他的依赖程度。傅景嗣不自觉地想起来当初最甜蜜的那段时间。 只有在那半年里,季柔才那样依赖过他。 ---- 酒店里,季柔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 周沉昇坐在桌子的另外一边,表情十分严肃。 进来房间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季柔一直都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和周沉昇说明自己跟傅景嗣的关系。 酝酿了这么久,她总算是有了一些头绪。季柔抬起头看着周沉昇,小心翼翼地开口。 “哥,我和他的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就说个大概,可以吗?” “你以为我还想你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么?”周沉昇笑了笑。“说吧,我只是想听你一个解释。” “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那个时候,是爸爸的司机告诉我,爸妈出事儿了,我什么都不懂,只能傻站着等他们回家。” 季柔闭上眼睛仔细回忆那天下午的场景。 她记得,那天下午风很大,院子里的落叶被风卷起来,飞在半空中,秋风萧瑟。整个院子里看起来十分凄凉。 那会儿,家里值钱的东西已经全部被人搬走了,房间里都是空荡荡的,她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执着地等着爸爸妈妈回家。 后来,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她面前。季柔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冷,季柔从小就不愿意与性格太冷的人打交道,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害怕得很。 可是。她还是拽住了他的袖子,弱弱地问他:“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妈妈吗?他们去哪里了?” 傅景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 “你爸妈不会回来了,我是来带你走的。” “叔叔,你是天使吗?”季柔搂住他的脖子,咧嘴傻笑着,长到一半的门牙就这么露了出来。 那天晚上,季柔被傅景嗣带回傅家,第二天,傅景嗣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在她床上摆满了毛绒玩具。 季柔高兴得不行,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家。 现在想想,小时候的那些想法真够单纯的。 那会儿她根本没有想过傅景嗣为什么收养她,还把他当成救世主。 “那个时候不懂事,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 回忆到这里,季柔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傻。 就算年纪小,也不应该没有防备心理,轻而易举地跟着一个陌生人回家。 周沉昇听完季柔说的话之后,呵呵一笑。 “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 当年。他们找了很多人打听季柔的消息,甚至动用公安系统的人查收养手续登记记录,都没有查到季柔的下落。 那会儿,公安局的人跟他们说,孩子可能出事儿了,让他们放弃寻找。 但是周家的人始终没有私心,前前后后找了这么多年。 周沉昇一直都很好奇收养季柔的家庭到底有怎样的背景,竟然只手遮天将她藏这么多年。 现在,这些谜团都解开了----他们傅家,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周沉昇的话让季柔蹙起眉头。心底有不祥的预感,她试探性地问他:“是不是傅景嗣故意不让你们查到我的下落?” “应该是这样。”周沉昇点了点头,“傅景嗣太他妈不要脸了。” “哥,对不起。”季柔咬了咬嘴唇,这种时候,她除了对不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没关系,你继续说吧。”周沉昇现在只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嗯”季柔点了点头,继续说:“虽然我被他收养了,但是他不经常回家,偶尔才会回去一次,我也不太敢和他说话,一直都跟保姆他们一起生活的。后来大概是我高二的时候,他才开始回家住的。” 季柔仔细算了算,其实她真正和傅景嗣日夜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就那么几年。 高中的时候,她学习成绩不稳定,经常被班主任叫家长, 傅景嗣每次去学校了解到她的情况之后都会很生气,回来就罚她做卷子,最夸张的那次,她一天晚上通宵做了四套文综题。 其实那几年里。季柔也没觉得傅景嗣对她的感情有什么变化,他这人始终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她也习惯了被他冷眼相看。 后来 程浩跟她表白的那次,意外被他撞上,当天晚上,他们就发生了关系。 现在想想,季柔还觉得不可思议。 那天晚上的疼痛,她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当季柔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周沉昇直接把烟灰缸砸到了地上,眼底愤怒的情绪遮都遮不住。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周沉昇凝视着季柔的眼睛,哑声质问她。 “哥,我----”季柔对上他的眼睛,所有解释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 “柔柔,你喜欢他。”周沉昇这句话是陈述句,“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对不起”被周沉昇看穿了心思,季柔羞愧地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哥,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爱他,可是我控制不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季柔把这些年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周沉昇说了一遍。 周沉昇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过后,他认真地问她:“孩子的事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哥,我不可能放弃零零的抚养权。” 提起孩子,季柔瞬间就精神了,她抓住周沉昇的手,对他说:“我必须把零零抢回来,我离不开她的” “柔柔,我知道,我知道。”周沉昇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沉声安慰:“你放心,哥一定会帮你把孩子抢回来的。” 周沉昇从小就对季柔呵护有加,听到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完全没办法忍。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傅景嗣碎尸万段。 这样糟蹋他们周家的人真是该死。 “哥,他今天说,要跟我结婚。”季柔抬起头看着周沉昇,自嘲地笑,“我当时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真的。” “柔柔,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那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周沉昇也没有直接跟季柔说不让她和傅景嗣在一起,他选择了一种很委婉的方式,间接地提醒她。 季柔当然知道周沉昇这话什么意思,她点了点头,对他保证:“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说到这里,季柔停顿了一下,“不过,暂时我没办法离开他,我得想办法拿到零零的抚养权” “好。你自己决定。”周沉昇松开她,转过身,“柔柔,你现在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我没办法管你管得太过分。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决定过日子。但是,如果你让自己受了伤,我绝对不会任着你胡来。” “哥,我想跟他结婚。” 季柔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周沉昇说出这句话。 “季柔,你胡闹----”周沉昇脸色大变,“你跟他结婚能得到什么好处?拿回一半孩子的抚养权?你不觉得这个代价太大了么?” “哥,除了这个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办法。”季柔抱着脑袋,“和他撕破脸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在洛城,没人惹得起他的。” “你不想撕破脸我不反对,但是你绝对不能跟他结婚。” ----这已经是周沉昇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季柔本身就没什么心机,她能保护好自己已经不错了,她太单纯,根本想不到什么设计别人的办法,而且傅景嗣老谋深算。她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哥,我呆在他身边也可以帮你啊。”季柔对周沉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会防着我,正好我们可以----” “季柔。”周沉昇很严肃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我希望你能趁早打消这个想法。我不会为了在生意场上赢他一次牺牲你。你也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哥,我并不觉得这是牺牲。”季柔的态度很坚定,“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而已。” “这个不是你应该做的。”周沉昇看着她,不容置喙地说:“我们周家的规矩,所有生意上的事儿都由男人负责,一件事情如果要靠女人才能成功,就不必再做。” 这是周沉昇第一次这么严肃都跟季柔说话,季柔被他的态度吓到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周沉昇自知语气重了些,叹了口气,向她道歉:“抱歉,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不过,柔柔,我说的每句话都是为你考虑的,我不希望你过多地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周沉昇说,“虽然你是成年人,但是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由着你胡来。” ** 季柔一整晚都没有回家,傅景嗣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去卧室喊零零起床,零零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吓得捂住了嘴。 “爸爸,你胡子怎么这么多?” 傅景嗣平时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刮胡子,昨天一整夜没睡,已经满脸胡茬了,这还是零零第一次看他这样子,也不怪小家伙惊讶。 “嗯,没来得及刮胡子。”傅景嗣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她。 “妈妈呢?”零零四处张望,“今天怎么不是妈妈喊我起床?” “零零。”傅景嗣抓住小家伙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嗯?爸爸你问。”零零挑眉看着他。 “我和你妈妈只能选一个话的,你选谁?” 傅景嗣酝酿了很久,终于还是对着孩子问出了这个问题。 ------------ 063、以后你可以任性,我不会再随便和你发脾气了。 傅景嗣这个问题把零零问住了。【最新章节阅读.】 她低下头,揪着手指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最后颇为纠结地问他:“可以两个都选吗?” 对于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来说,这种选择确实太过残忍。 虽然她是在妈妈身边长大的,但是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也挺开心的,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有爸爸有妈妈的生活,如果再有什么变动,她一定难以接受。 这一点,傅景嗣也挺清楚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叹了口气,对零零说:“算了,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 “你和妈妈吵架了吗?” 零零是个机灵的孩子,傅景嗣刚才的那番话,她已经听出了一些苗头。 “当然没有。”傅景嗣笑着摸了一下零零的脑袋,“走吧,穿好衣服带你出去吃早饭。” 傅景嗣给零零穿好衣服之后,带着她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 这是他第一次为零零做这些事情,动作极度不熟练。挤牙膏的时候,不小心挤多了,零零看着他挤牙膏,一个没忍住尖叫出声。 傅景嗣回头看了零零一眼,“怎么了?” “你牙膏挤太多啦!”零零把牙刷接过来,皱着眉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只要一半就可以了,这样好浪费的。” “哦,知道了。”傅景嗣被女儿说得不好意思了,勉强应了一声。 在带孩子这方面,他真的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也不知道挤牙膏还有这么大的讲究。 仔细想想,这些年,季柔一个人带她,确实也是挺不容易的。算一算。生零零的那年她也就21岁 别的女孩子21岁的时候还在肆意享受着别人的关心,而她,已经成了一个孩子的母亲。 零零很快就刷完牙了,之后她一个人踩在凳子上洗了脸,又涂了润肤露,才从凳子上跳下来。 与此同时,她还不忘提醒傅景嗣:“爸爸,你也该刮胡子了。” 傅景嗣被零零逗笑了,他抬头照了照镜子,笑道:“好,我这就刮。” ** 把零零送到幼儿园之后。傅景嗣到了公司。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顾锦坐在沙发上等他。 他皱眉,“大早上你来我这儿干什么?” 一看到顾锦,傅景嗣就想到他昨天晚上在微信群里发的那张照片,心情一瞬间就暴躁了。 “我还不是来关心你一下!”顾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傅景嗣面前,无比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傅,心疼你,又被戴绿帽子了。” 傅景嗣面无表情地将顾锦的手拍开,冷冰冰对他说:“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我擦,老傅。你不能这样啊。”顾锦捂着胸口,故作伤心地看着他:“作为好兄弟,我第一时间过来关心你,你却这样对我,简直太让我伤心了嘤嘤嘤。” “昨天她跟那个男人进酒店了么?”傅景嗣像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听他这么问,顾锦不好意思你地拍了拍脑袋,“这个我还真没看到,昨儿个只顾着看季柔,不小心撞了人,我怕出啥事儿,后来赶紧带人去医院看了一趟。” “哦。”傅景嗣冷淡地应了一句。 顾锦觉得傅景嗣今天特别不对劲儿,按照他的性格,被戴绿帽子之后不可能这么平静啊,难道是刺激太大,把他给激得心如死灰了? 想到这里,顾锦无比担心傅景嗣的人身安全,生怕他一个想不开自杀。 “顾锦,你今天很闲是么。”就在顾锦纠结该怎么安慰傅景嗣的时候,傅景嗣主动开口跟他说话了:“既然很闲,帮我查个人。” “好啊,正好我也要查人。”顾锦对这种挖掘别人八卦的事儿特别感兴趣,“你说。我等会儿就去帮你查。” “帮我查一下昨天晚上跟季柔在一起那个男的是什么人。我要他所有的背景资料。” 说完之后,傅景嗣又补充了一句:“越快越好。” “得嘞,我现在就去给你查。”顾锦看傅景嗣着急,二话不说就行动了。 他们四个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好,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目的。 当天晚上,顾锦就把周沉昇的资料全部调了过来。 ** 季柔将周沉昇送走之后,打车从机场回到了傅景嗣的别墅里。 纠结了一整天,最后她还是选择回来了,为了零零,也为了自己。 周沉昇说,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她还没有想出来怎么要回零零的抚养权,就趁早和傅景嗣一刀两断。 季柔知道,这已经是周沉昇能够做出来的最大的让步了。 所以,她答应了。 季柔进家门的时候,零零和傅景嗣刚刚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看到妈妈,零零激动不已,直直地朝着她扑了过去。 “妈妈,你终于回来啦!”零零抱住季柔的脖子,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季柔被女儿这个动作暖到了,眼眶有些湿润。她抬手抱住零零,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笑着说:“零零想妈妈了么?” “当然,我和爸爸都想你了呢。” 零零一边说,一边回头看饿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傅景嗣,还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过来。 傅景嗣收到女儿的眼神之后,便朝着季柔走了过去。 他停在季柔面前,看着她,淡淡地问:“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季柔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傅景嗣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他说话的语调听起来很平静,但是以季柔对他的了解,傅景嗣的平静,就代表愤怒到了极点。 季柔不愿意在孩子面前和他吵架,所以,她抬头看着傅景嗣,柔声对他说:“我先带零零洗澡,等她睡着了再跟你说。” “我在书房等你。” 傅景嗣倒是也没有过分为难季柔,丢下这句话就上楼了。季柔愣了愣,之后就牵着零零到楼上洗澡了。 零零是一个对人情世故很敏感的孩子。刚刚傅景嗣和季柔说话的气氛不对,她是可以感觉到的。 “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吗?” 零零光不溜秋地站在浴盆里,一脸无辜地看着季柔。 季柔往她身上淋水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朝小家伙笑了笑,“没有啊,零零宝贝为什么这么问?”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 “啊,我看你们有点儿不对劲呢。”零零摆出一副小侦探的样子,“爸爸今天早上突然问了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季柔神经一绷,下意识地追问:“什么问题?” “他让我在他和你中间选一个”零零抓了抓头发,想起来这个问题。就是一脸的纠结,“这个太为难我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选。” “那你最后是怎么选的?”对于零零的答案,季柔还是挺好奇的。 “我跟爸爸说,我不知道怎么选然后爸爸就没再问我啦。” 说到这里,零零试探性地问季柔:“妈妈,我们应该不会跟爸爸分开了吧?” 季柔完全没想到,零零会问出这种问题。 和傅景嗣一起生活的这几个月,零零跟他有不少矛盾,再加上傅景嗣对孩子态度不够好,季柔总觉得零零不是特别喜欢他这个爸爸。 直到刚刚零零问出这个问题,季柔才发现自己想太多了。 他们父女两个人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 零零刚刚那么问,就代表她内心是不希望和傅景嗣分开的,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对傅景嗣产生了依赖。 这个认知,让季柔心里产生了危机感。 零零对傅景嗣过分依赖,并不是一件好事儿照这样发展下去,未来她想把零零从傅景嗣身边带走,一定会特别困难。 傅景嗣来到书房之后,便开始翻看顾锦发到邮箱的资料。 周沉昇的资料不多,加起来也就两三千字。附件里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照片。 傅景嗣打开资料文档,仔细看了一遍。 周沉昇,北城人,三十六岁,现为北城娱乐龙头企业北都的创始人兼总经理,单枪匹马创业,靠自己的能力把北都做到今天的高度,外界给他的标签是富一代。 几千字的资料里,关于他的家庭背景,一句都没有提过。 傅景嗣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周沉昇刻意在自己的履历中抹去了家庭的部分。至于原因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傅景嗣正思考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将电脑合上,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之后“嗯”了一声,示意她进来。得到傅景嗣的允许之后,季柔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她低着头走到书桌前,停下脚步,缓缓地抬起脑袋,和傅景嗣对视。 季柔这个样子,在傅景嗣看来。就是在心虚。 他起身,绕过书桌,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去哪里了?跟谁在一起?”自始至终,他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傅景嗣内心很清楚,季柔肯定不会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但是如果不问清楚这个问题的话,他心里真的不好受。 “昨天晚上,苒苒的一个朋友过来了,我替她接了一下,然后就跟她回去住了。” 季柔强装镇定。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点撒谎的样子。 “真的?”傅景嗣紧紧地盯着她,似乎不大相信。 “是真的。”为了让她相信,季柔也豁出去了:“如果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苒苒。” “我没有不相信。” 傅景嗣抬起手把季柔拽到怀里,轻轻地抱住,就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叹息:“昨天又对你发脾气了,是我不好。” 傅景嗣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季柔无从招架。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她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非常陌生,一点儿都不像她记忆里的那个傅景嗣。 按照他的性格,她彻夜未归,绝对是得被他狠狠收拾一通的。 进来书房之前,季柔也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如果真的吵架,她说不定还能跟他对抗一会儿。但是他现在这么温柔,她真的无从招架、无力抵抗。 “是我先惹你的。”沉默了很久,季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傅景嗣,你想发脾气就发吧” “不会了。”傅景嗣抱紧她,深吸一口气。“以后你可以任性,我不会再随便和你发脾气了。” “”事到如今,季柔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景嗣这样子,比发脾气还要难对付。 季柔头疼无比,太阳穴又胀又疼,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地干呕。 听到季柔干呕的声音,傅景嗣吓了一跳,他下意思地扶住她的腰,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季柔往后缩了缩,揉了揉脑袋额头,“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我让江蕴过来给你检查一下吧。”傅景嗣说着就要给江蕴打电话。 季柔赶紧拦住他,强忍着干呕的冲动对他说:“不用了你帮我倒一杯热水吧。” “先回卧室躺着。”傅景嗣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走都不肯让她走,直接把她抱回到卧室的床上。 季柔头晕得不行,一路都考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倒是安心了不少。 傅景嗣轻手轻脚地将季柔放到床上,从柜子里拿出被子为她盖到身上。 为她掖好被角,傅景嗣起身,“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季柔呆呆地看着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甚至忘记了说话。 下楼以后,傅景嗣掏出手机给江蕴发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江蕴似乎在忙,电话响了五六声才有人接听。 “有个事儿问你。”电话接通之后,傅景嗣没等那边说话,就率先开了口。 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就被打断了。 “啊,是傅先生啊您找江蕴?” 接电话的不是江蕴,而是一个女人。 傅景嗣不用猜都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他咳嗽了一声,“江蕴呢。让他接电话。” 那边没有回应,过了几秒钟之后,江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着有点哑。 “找我什么事儿?”江蕴问他。 傅景嗣也没废话,开门见山:“没睡好觉,头晕恶心,有没有什么缓解的办法?” “多喝热水。”江蕴给出了一个恶俗到不能再恶俗的回答,之后,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吃点儿酸的东西,会好一点。” “知道了。”傅景嗣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傅景嗣端着一杯热水上了楼,还带了一包山楂片上来。 他把山楂片和水杯全部放到床头柜上,对季柔说:“听人说吃点儿酸的东西能缓解恶心的感觉,你来点儿吧。” 季柔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东西,再看看傅景嗣关切的眼神,心理防线几乎要被击溃----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一片山楂片塞到嘴里嚼了几下,然后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不再吃几片了么?”傅景嗣看季柔只吃了一片,有些不放心。 季柔点了点头,说:“不用了,我困了先睡了。” “嗯,好好休息。”傅景嗣没有继续为难她。很痛快地离开了她的卧室。 这一夜,季柔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傅景嗣种种反常的行为让她心慌不已,她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对她好,还是新一轮的温柔陷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大概就是她吧。 ** 季柔无缘无故缺勤两天,已经引起了诸多同事的不满。 这天早晨,她在公司出现的时候,不少人对她冷嘲热讽,说她攀上了傅景嗣这样的高枝,已经看不上他们这种小公司了。 季柔倒也没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她今天过来,本身也不是来上班的。 到工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日常用品之后,季柔去经理办公室找到程浩,提出辞职。 程浩这两天一直都没有从那条傅景嗣发出的通稿中缓过来,再次看到季柔,他情绪很激动,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拖到怀里,激动地抱上她。 季柔推开他,红着脸呵斥:“程浩,你别动手动脚!” “季柔,你告诉我,报纸上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给你叔叔生了孩子?” 说到“你叔叔”三个字儿的时候,程浩的牙齿都磨出了声音。 这么多年没见,程浩一直对季柔念念不忘,好不容易再遇到她,他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了,正沾沾自喜时,却得知她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程浩,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季柔很反感程浩用这种语气质问她,他们两个又没什么关系,充其量就是大学同学而已。 “季柔,我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么?”程浩气急败坏地朝她吼了一声。 这一声直接把季柔吼得愣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往后退了一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程浩,对我来说,你只是我的大学同学,就算我没有给傅叔生孩子,我们两个也不可能。” “季柔。你要不要脸?”从季柔口中听到傅景嗣的名字之后,程浩更是受刺激,“你表面上一口一个叔叔地喊着他,背地里却跟他上床、生孩子,你一个女孩子,不知道自尊自爱吗?” “程浩,我和傅叔的事情怎么样,真的轮不到你来评价。你就当我不自尊不自爱,总之轮不到你来教育我。” 和程浩比起来,季柔显得十分淡定。 她将拿在手里的辞职申请书放在办公桌上,“我今天是来辞职的。这一个多月的工资你可以不给我结。申请书我已经交上来了,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说完这番话,季柔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程浩的办公室。 从公司出来之后,季柔又开始不舒服了。 她捂着嘴巴站在路边,胃里头酸得要命---- 就在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季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柔柔,你在哪儿呢?今天有时间不,来我家找我玩儿吧。” 电话是林苒打来的,听她说话的语气,心情应该是挺不错的。 季柔刚准备开口说话,又是一阵干呕。 林苒听到之后,立马追问她:“柔柔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没、没事儿”季柔调整了一下呼吸,喘着气对她说:“可能是胃病犯了,这两天一直头晕恶心。” “你确定是胃病犯了?” 林苒想起来她刚才干呕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胃病的。 “哎,我说你和傅景嗣平时做措施么?”林苒好心提醒她:“你上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么?” 林苒这么一说,季柔也慌了,她仔细想了想。上次来例假,好像是上上个月的事儿了,那个时候她还在北城照顾老太太。 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没来,她自己竟然没注意过,还真是活不明白了。 季柔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慌。 “苒苒我我好像两个月没来了。”季柔有些绝望,“我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已经生过一次孩子,但是季柔仍然没有什么孕期的经验。当年她怀零零的时候,一直有容西顾在身边照顾着,她还不至于这么乱。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吧。”林苒叹了口气,“我家里有验孕棒,等你过来了可以先测一下,到时候看结果再想办法吧。” “我在西环街,路口这边。”季柔有气无力地报上地址。 “等着,我马上过去。” ---- 林苒挂上电话,拿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简彦看她这么着急,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走上去拦住林苒:“宝贝儿你这么着急去哪里?” “我去接季柔,上午就不跟你出去订蛋糕了,你一个人去吧。” 林苒急匆匆地跟简彦解释了几句,然后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出去接季柔。 还好洛城不大,林苒从家里到这边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她将车停在路边。把季柔扶上车。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林苒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说你,自己身子怎么样你感觉不到么?” “我最近太忙了。”季柔叹了口气,“真的没注意到而且是昨天下午才开始干呕的,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你傅叔知道你又怀了么?”林苒没好气地问她:“你自己不注意,难道他也不注意一下么?” “他注意什么啊” “你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他不应该注意到么?”林苒拍了拍脑袋,“亲爱的,你们两个住在一起诶,你什么时候来大姨妈跟他也有关系,他难道不注意?” 听林苒这么说,季柔低下了头。 她仔细想了想,傅景嗣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例假。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季柔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说:“苒苒,他不关心这个的从来都不。” ------------ 064、季小姐刚刚在城东的主题酒店预订了房间。 季柔这话让林苒十分不爽。【无弹窗.】 在林苒看来,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绝对是会把她的例假日期记得很准的,就连简彦这种没心没肺五大三粗的人都能把她例假的日子记得一清二楚,她就不信傅景嗣能忙到连季柔的日子都记不清。 两个年常年在一起生活,对于对方的身体状况应该很清楚才是。 傅景嗣这种行为,纯粹就是对季柔不够关心不够尊重。 “不是我说,他也太自私了吧,都不知道关心你吗?” 林苒本身就是憋不住的性格,看季柔受委屈,她对傅景嗣的印象瞬间就降低了几个档次。 “他不喜欢我。”季柔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凝视着前方,话语间带了几分苦涩。“苒苒,他是我的仇人。” “你说什么?”林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仇人?谁?” “傅景嗣啊。”季柔苦笑着说出这个名字。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想跟林苒说这种负能量,她一直都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别人。 但是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憋了太久,没有倾诉的对象,再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她一定会抑郁的。 回去的路上,季柔大致跟林苒说了一下当年的事情,林苒听得目瞪口呆,好长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种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竟然会在季柔身上上演。 血海深仇什么的,原来真的存在。 “那你没有问他么?”林苒仔细想了一会儿,说:“这种事情,你们说开了就行了,再听听他怎么解释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问,而且问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季柔低着头。叹气:“他这种人,从来都不会解释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儿啊。”林苒看季柔犹豫不决的样子,真心替她着急,“如果你肚子里真的又有了一个,你俩的关系就更不好办了。” 季柔低着头,没有说话。 很快就回到了林苒家里,车子停在院子里之后,林苒带着季柔来到自己的房间。 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一盒早早孕试纸,塞到季柔怀里,“去吧。卫生间自己测一下。” 季柔咬着牙点了点头,在林苒的注视下走进了卫生间。 怀零零的时候,季柔没有用过这个东西,当时是容西顾直接带她去医院做的检查。 所以,对于早孕测纸,季柔完全是陌生的。 来到卫生间,她打开说明书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才开开始做测试。五分钟后,测试结果出来了,两条杠。颜色很深。 季柔拿起说明书,仔细看着上头的解释,心不断地往下沉。 “强阳性,对照线、检测线都显色,但检测线显色强于对照线,表示怀孕一段时间。” 季柔将测纸扔到废纸篓里,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手,慌慌张张地从卫生间跑出来。 林苒看季柔脸色不好,大概已经猜到了结果。 她握住季柔的手,问:“打算怎么办?要么?” “我不知道。” 季柔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难以想象,这里再次出现了一个小生命。 季柔的这种犹豫不决,林苒完全可以理解,孩子对于女人的意义是非同寻常的,一旦有了,就很难舍弃。 何况季柔一向都比较心软,当初舍不得不要零零,现在一定也舍不得第二胎。 但是她和傅景嗣的情况,确实挺尴尬的。 季柔现在找到了哥哥和舅舅,这种事儿也没办法一个人做决定了。 林苒拍了拍季柔的肩膀,笑着安慰她:“好啦。没事儿,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最近几天你记得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怀了多长时间了。听听医生的建议,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季柔脑袋里乱糟糟的,她已经顾不上听林苒说什么了,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林苒一向都是最会活跃气氛的那个人,季柔心情不好,她就讲各种段子给她听,感染力十足。 季柔被她逗得笑了,那些烦心的事儿都抛到了一边。 人生在世,能有一个林苒这样的朋友实属不易。 ** “哎,柔柔,你看这样好看不?” 林苒手里拿着几个气球,准备往墙上贴,贴之前还不忘征求季柔的意见。 季柔看着林苒手里粉红色的气球,有些汗颜,“你确定要贴这个颜色?今儿不是简彦过生日么” “当然啊!但是他说按照我的喜好来弄啊。”林苒看着手里的粉色气球,“再说了,我这么用心,他好意思嫌弃我么。” 说这番话的时候,林苒脸上的表情特别幸福,季柔突然就特别羡慕她。 虽然林苒平时总是说简彦大男子主义,不讲道理,但是简彦对她宠爱有加,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是可以调和的。 不像她和傅景嗣 “啊,对了,柔柔,咱俩商量个事儿啊” 贴好气球之后,林苒拉着季柔坐到沙发上,一脸神秘地表示想要跟她策划一件大事儿。 季柔的好奇心都被她勾起来了:“什么事儿?” “今儿他不是生日么,我说要给他一份劲爆的生日礼物,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打算在城东的隧道订一间房” 说到这里,林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吧,我的身份证被他没收了,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隧道,是洛城著名的情侣主题酒店。据说里头的房间都装修得特别别致,很多情侣都会到那边过夜,很受欢迎。 不过季柔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她自己并没有进去过。 “你的意思是我去给你开间房?”季柔问林苒。 林苒难得不好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说:“你去预订一间,然后把房卡给我就好了。” 既然林苒都提出这种要求了,季柔当然不好意思拒绝,虽然她觉得这件事儿挺丢脸的,但是为了好朋友。丢一下脸也没什么关系 林苒刚刚跟季柔商量完这件事儿,简彦就回来了。 季柔看到他之后,主动上去跟他打招呼。 简彦微微颔首,他看着季柔递上来的手,笑着说:“握手就免了吧,苒苒是个醋坛子,我怕她回头收拾我。” 季柔被简彦逗笑了,她将手收回来,打趣道:“看不出来简先生还是个妻管严啊,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们苒苒怎么欺负你呢。” “得了吧,柔柔,你少听他胡说八道。”林苒不屑地嗤笑一声,她看着简彦说:“有些人已经不要老脸了,也不想想自己哪里值得别人吃醋,哼。” ** 傅景嗣一大早就接到江蕴的电话,说是容南城喝酒喝得胃出血,住院了。 傅景嗣去公司处理了一下事情,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开车去了医院。 印象中,容南城身体素质一直挺好的。这应该是第一次住院。 傅景嗣到达医院的时候,江蕴和顾锦都在,病床上的容南城正在冲医院的护士发脾气,原因是不愿意吃药。 傅景嗣过来之后,顾锦就跟看到救星似的,赶紧跑上去跟他求助:“我说老傅啊,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被容大爷折磨死了。” 傅景嗣瞥了一眼顾锦,又看向江蕴:“怎么了?” “不吃东西不喝水,不吃药也不打点滴。”江蕴看着傅景嗣。无奈地说:“你能联系上郁莘岚么,让她过来一趟吧。” “谁特么要她过来?不准叫!” 容南城一听郁莘岚的名字就炸毛了,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傅景嗣看着病床上的容南城,冷笑一声:“你现在求着我喊她过来也没用,她昨天下午离职了。” “你说什么?”容南城很明显不相信这个消息。 傅景嗣面无表情地和他重复了一遍:“我说,郁莘岚离职了,昨天下午的事儿。” “她离职管我屁事儿。” 容南城冷哼了一声,直接躺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他这个样子,直接把顾锦给逗笑了。 顾锦走到床边拍了拍床上的一团。笑着调侃他:“干嘛啊你,因为一个女人至于么,前方还有一片森林等着你呢。” “你懂个屁!”容南城窝在被子里骂他:“你这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处男----” “谁说我没谈过恋爱了?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好么?” 被吐槽了这么多年,顾锦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小爷我马上就要破处了,你们等着瞧吧。” “瞧什么?”江蕴故意逗顾锦:“难不成你实践的时候我们站在旁边指导你?” “去你妈的----”顾锦不屑地呸了一声,“你当我这么多年片儿是白看的啊?” “顾锦你够了。”傅景嗣咳嗽了一声,“既然谈恋爱了就成熟一点儿,别每天咋咋呼呼的。不然人家女孩子迟早受不了跟你分手。” 傅景嗣年龄比顾锦大了九岁,可以说是看着顾锦长大的,这会儿他谈恋爱了,他自然要以过来人的身份多跟他说几句。 不过,顾锦显然没有把傅景嗣说的话放在心上,他随便挥了挥手,贱兮兮地笑他:“老傅你就别教育我了,你自己还不是一直被戴绿帽子。” 顾锦这话一出,就连病床上的容南城都被逗笑了---- 傅景嗣本来很生气,但是看容南城因为这话放松了不少。索性也就不跟顾锦计较了。 顾锦这厮一直以来都是扮演着活跃气氛的角色,不管气氛有多凝重,他都能一句话让所有人破功。 下午四点半,傅景嗣在医院接到了余森打来的电话。 “傅先生,我刚才去问过了,季小姐今天早上离职了。之后就跟她的好朋友走了。” 昨天晚上,傅景嗣给余森打电话,让他最近盯着季柔,看她有什么动向随时汇报。 余森当时生无可恋,很想拒绝。但是**oss提出来的要求,他这个当下属的就算不乐意也得做。 于是,堂堂执行总助,当起了跟踪狂魔。 “是林苒么?” 听余森说好朋友,傅景嗣只能想到林苒,这么多年,季柔身边好像也只有林苒和郁莘岚两个比较好的朋友。 “嗯,是的。”“后来呢?”傅景嗣追问余森,“她一直跟林苒待在一起么?” “呃这倒没有。”说到这里,余森有些犹豫,“刚刚季小姐出来了,我一路跟着她来了隧道。” 傅景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隧道的意思,下意识地追问:“什么隧道?” “就是城东的那家情侣主题酒店----”余森硬着头皮向傅景嗣汇报:“季小姐刚刚来这里预定了房间。” 余森这么一解释,傅景嗣就懂了。 这家酒店在洛城名气很大,很多人都喜欢过去玩儿,季柔到那边订房间,难道是---- 想到这里,傅景嗣心情大好,他对余森说:“噢,我知道了。你不用跟着她了,去忙你的吧。” 电话那边的余森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傅景嗣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余森看着手机屏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可没觉得季柔在这里开房是为了约傅景嗣出来,当然,他不敢这么跟傅景嗣说,万一老板一个不开心把他发配到什么荒郊野岭的 后果太严重了,他承受不起。 不过,事到如今,余森也只能感叹一句“恋爱中的人没有智商”。 他跟着傅景嗣也有些年头了。自打他和季柔在一起之后,做事儿就没以前果断了,想法也越来越天真。 只要遇上和季柔有关的事情,他的英明神武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您好,小姐,您预订的主题套房是‘水手’,总共消费七千八百块,这边是发票和房卡,您收好。” 酒店前台的服务生将房卡和发票递给季柔。“啊,谢谢。” 季柔红着脸接过来,然后飞速从酒店跑了出来。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进这种主题酒店,刚进大堂,她就脸红得不行了。 这里的灯光比普通酒店要暗一点,看起来特别暧昧,整体装修的风格也偏艳丽,一看就是给小情侣住的 从酒店出来之后,季柔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烫得要命。 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季柔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动的“傅叔”两个字,心头一紧。 那些被她抛在脑后的烦心事儿瞬间涌入脑海,情绪不免有些暴躁。 接起电话之后,季柔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怎么了,有事儿么?” “在哪里?”傅景嗣倒是也没在意她的暴躁,声音带着笑,听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出来买了点儿东西,今晚去苒苒家,她男朋友过生日。”季柔并没有向傅景嗣隐瞒自己的行踪,这种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晚点我也过去。”傅景嗣对她说:“我们林苒家见吧。” “你过来干什么?”季柔一点儿都不想让傅景嗣过去,“苒苒只喊了我一个人。”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么?”傅景嗣被季柔这个态度搞得有些不爽。 季柔完全不知道傅景嗣生气的点在哪里,这会儿她也懒得跟他辩驳,于是对他说:“你想来就来吧,随便你。” 说完这句话,不等傅景嗣回复,她就撂电话了。 傅景嗣给季柔打电话的时候,容南城和顾锦都在边儿上,听到傅景嗣那句“我有那么见不得人么”的时候,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捂着肚子差点儿笑出眼泪。 见傅景嗣挂上电话,顾锦立马上去调戏傅景嗣,他用一种极度哀怨的口气学他说话:“我有那么见不得人么----嘤嘤嘤,好委屈啊。” 傅景嗣当然知道顾锦是在学他,他瞪了顾锦一眼,警告他:“你最好收敛一点儿。” “哎我说老傅啊”顾锦秉承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凑到傅景嗣身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刚才的语气,特别像那种几百年得不到宠幸的怨妇。啧啧,看不出来啊,你在小柔柔心里的地位竟然这么低” “闭嘴。”傅景嗣这一声,颇有恼羞成怒的味道。 现在他真是无比后悔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给季柔打这通电话,小丫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以后这件事儿肯定要被他们拿来取笑了。 ** 一个小时后,傅景嗣出现在简彦和林苒住的院子里。 刚一进去,就看到季柔正在往院子的秋千上头绑气球。 傅景嗣走到她后面,不分场合地伸出手环上她的腰。 突然间被人搂住,季柔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傅景嗣那张脸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干什么呢?”傅景嗣笑着跟季柔打趣。“今儿到底是林苒男朋友过生日还是林苒过生日?” “是林苒男朋友啊,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季柔动了动肩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别动手动脚,被人看到不好。” “害羞了?” 傅景嗣现在满脑子都是情侣主题酒店的事儿,季柔推开他,他都觉得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是因为不想被他抱。 “等会儿苒苒男朋友的朋友们都要过来,很多人,你注意一点儿。” 季柔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毕竟这是在别人家里,他们还是低调一点儿比较好。 傅景嗣完全不在意她说什么,再一次抱住她,贴在她耳边,哑声问:“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嗯?” “没有。”季柔往后缩了缩脖子。 傅景嗣正准备继续调戏季柔的时候,林苒跑出来了。 看到傅景嗣站在季柔旁边,林苒咳嗽了一声,试探性地问:“内什么,我没打扰到你俩吧?” “没有。”季柔走到林苒面前,从兜里拿出来房卡,趁着简彦不在场的时候塞给她。“你保存好啊,千万别弄丢了。” “嗷,太感谢你了柔柔,爱你么么哒。”林苒看着手里的房卡,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傅景嗣站在旁边,看着季柔把手里的房卡递给林苒,脸瞬间就黑了---- 他本来还以为,季柔去隧道订房间是为了跟他一块儿去的,现在,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当着林苒的面儿。傅景嗣也不好表现得太生气,但是心底的郁结怎么都解不开。 “傅叔,来了就先进屋坐吧,今儿我们主要是在屋子里嗨。” 林苒热情地招呼着傅景嗣,一个劲儿把他往屋子里推。 盛情难却,傅景嗣只好跟着林苒一块儿进了屋子。 季柔原本想跟上去来着,但是林苒死活不肯让她一起,“啊柔柔你就在外头挂气球吧,我跟傅叔聊几句----” 林苒一边说话一边给季柔使眼色,凭借着这么多年的默契,季柔很快就理解到了林苒的意思,于是就没再跟着她往屋子里走。 林苒拉着傅景嗣进了客厅,让他坐到沙发上,还体贴地给他点了一根烟。 “来傅叔,抽烟。” 林苒把烟递给傅景嗣,然后拿了打火机在他面前摁下去---- 傅景嗣被她咋咋呼呼的行动吓了一跳,直接将打火机从她手里夺过来,“嗯,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哦哦。那您自己来吧,我这人比较冒失,您别被吓到哈。” 林苒笑着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托着下巴看着傅景嗣,不经意地问:“柔柔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您知道么?” 傅景嗣放下打火机,想起来季柔昨天晚上干呕,叹了口气:“知道,她最近确实不太舒服。” “嗯,她身体不好,你应该知道的嘛,看她那么难受,我差点儿以为你根本不关心她呢。” 林苒故意说着反话,就是想看看傅景嗣的反应。 傅景嗣浸淫商场这么多年,林苒一个黄毛丫头的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穿。 她把他拉进来,说是单独聊天儿,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对季柔的态度。 想到这里,傅景嗣笑了笑,顺着林苒的意思往下说:“你说得对,我对她的关心的确还不够,以后得好好努力才是。” “傅叔您这话言重了。”林苒也笑,“我家柔柔就是闷葫芦,哪里难受都不肯说出来的,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受着。当年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劝她好多次了她都不改不了。” “嗯,她确实是这样。” 对于林苒说的这一点,傅景嗣还是挺赞同的。 这丫头好像从小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不愿意说,总是自己扛着,扛不动了就哭,别人问她,她还是不说,倔得很。 “所以啊,傅叔要多关心她一些啊。” 林苒挑眉看着傅景嗣,有些挑衅地说:“我们柔柔喜欢暖男,你总是绷着一张脸,一直这样下去,她说不定就红杏出墙了嘻嘻。” ------------ 065、出事儿的时候,傅先生把小小姐护在怀里了。 林苒这话说得很自然,就跟开玩笑似的,但是听在傅景嗣耳中,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最新章节阅读.】 不过,他也没有恼,依旧保持微笑:“嗯,你说得对,以后我确实该多关心一下她。” 傅景嗣从头到尾都是这种态度,林苒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头的感觉,她本来是想和傅景嗣吵架来着,没想到这厮根本不接招,搞得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唔,傅叔觉悟这么高,我就放心了。”林苒笑着从沙发上起来,看着傅景嗣:“那以后可要好好关心我们家柔柔啊。” 林苒刚刚说完这句话,简彦就进来了。 看到林苒和傅景嗣单独在一起,简彦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向来都不喜欢林苒和别的男人走太近,就算知道傅景嗣是季柔的男人,他还是会生气。 对于简彦的沙文属性,林苒再清楚不过了。 看到他过来,林苒立马跑上去缠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我刚跟傅叔聊了几句他和柔柔的事儿。你不会吃醋的吧。” 简彦低头看了林苒一眼。他很少见她这么狗腿,心里的那点儿气瞬间就消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林苒的脑袋,笑:“放心,我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 “嘿嘿,对嘛对嘛。”林苒笑得特别谄媚。 其实她内心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个老男人,还敢说自己不小心眼儿,他是全世界最小心眼儿的人好不好? 傅景嗣坐在沙发上看简彦和林苒秀恩爱,不由得想起了季柔递给林苒的那张房卡,他只觉得面前的这对儿情侣特别刺眼。 傅景嗣从沙发上起身,离开客厅,再次来到外面的院子里。 这会儿,季柔已经把秋千装饰出来了,她正准备回屋,就撞上了出来的傅景嗣。季柔被傅景嗣拦在原地,进退两难。 “喜欢这么过生日么?”傅景嗣冷不丁地朝季柔抛出这个问题。 季柔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什么?” “下次你过生日,也把我们家弄成这样吧。”傅景嗣指了指旁边的秋千,自顾自地说着,“我记得零零好像也很喜欢粉色。” 季柔被傅景嗣说得鼻头发酸,她深吸了一口气,丢下一句“我去里面帮忙”便匆匆离开。 简彦的生日宴办得很隆重,来的人很多,但是简彦全程都很照顾林苒,季柔看在眼里,内心突然有那么一点点羡慕林苒。 生日宴结束,季柔和傅景嗣一起回了家。 季柔身子不舒服,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到家还没有醒过来。傅景嗣也没有叫醒她,停下车将她抱回家。 上楼的时候,季柔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感觉到自己身体悬空,她下意识地抓住傅景嗣的领口。 傅景嗣低头看着她,眼神关切:“怎么了?” “到家为什么没叫醒我?”季柔揉了揉眼睛,“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不放。”傅景嗣拒绝得很干脆。他加快步伐朝着楼上走,不顾季柔的反对,抱着她去了卧室。 将季柔放到床上,傅景嗣只丢下一句“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不顾她的意愿摁着她做,到时候她肯定又该委屈了。 回到房间之后,傅景嗣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浴室冲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第二天,季柔一觉睡到了十点半。睁眼看表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正准备起床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是周沉昇打来的。 季柔接起电话,调整了一下呼吸,“哥,怎么啦?” “我在洛城,出来见个面吧。”周沉昇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季柔一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神经立马绷了起来,“哥,怎么了?是不呕” 一句话刚说了一半,又开始干呕,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又上来了。 “柔柔,你身体不舒服么?”听到季柔干呕,周沉昇心头有种不详的预感,“你来中心街找我,我等你。” “我知道了哥”季柔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有气无力地答应了周沉昇的要求。 一个小时后,中心街。 季柔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了站在街边的周沉昇。 她拎着挎包走到周沉昇面前,刚想开口和他说话,胃里又来了感觉。 周沉昇看着季柔干呕的模样,神色凝重。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冷着脸道:“走,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哥,不用----” 季柔一听周沉昇要带自己去医院,立马慌了。她现在这种情况,去医院肯定就瞒不住了。 如果周沉昇知道她又怀了傅景嗣的孩子,肯定不会让她要的。 季柔真心舍不得,毕竟是肚子里的一块儿肉。 “柔柔,你跟我说实话。”周沉昇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柔:“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季柔被周沉昇盯得心虚,原本想撒谎,到嘴边的话却梗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季柔这个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周沉昇也没有继续追问她,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往停车场的方向带。 周沉昇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季柔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有委屈,也有自责。 上车之后,季柔主动开口向周沉昇道歉:“哥,对不起,我又让你失望了。” “不怪你。”周沉昇的声音有些哑,虽然他真的很生气,但是他气的不是季柔,而是傅景嗣。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现在就冲到他公司找他,然后狠狠地把他揍一顿,竟然这么欺负季柔----真是活腻歪了。 只要一想到傅景嗣,周沉昇心里的火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不过,在季柔面前,周沉昇还是挺注意的,他怕自己发火吓到季柔,尤其是季柔这会儿还跟他道歉,他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只能强忍着自己的怒意安慰季柔:“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知道结果再说。” 季柔攥着衣角点了点头,手心湿漉漉的。 周沉昇对洛城不了解,他按照手机导航找到一家妇幼医院,带季柔去检查身体。 抵达医院后已经是下午一点钟。挂号,排队又耗了半个多小时。 “1305号患者,季柔,来这边。” 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季柔赶紧起身走进检查室。 因为是妇科检查,周沉昇只能在外头等。 “躺下吧。”女医生坐在担架床前,抬起手来拍了拍床面,示意季柔过来躺下。 季柔冲她点点头,走上前,平躺下来。 医生一边做检查。一边问她:“什么时候知道怀孕的?” “刚刚知道,还没系统检查过。”季柔如实回答,“只是用早孕测纸查出来了,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太清楚。” “裤子再往下脱一点儿。”医生看着屏幕,神情有些凝重。 季柔咬了咬嘴唇,按照医生的要求将裤子往下面拽了一下。 医生皱着眉继续做检查,几分钟后,医生突然开口问她:“家属跟你一块儿来的么?” 季柔点了点头,“是。” 医生没有说话,放下检查的仪器,大步走到门外。“季柔的家属是哪位?” “是我。”周沉昇走上去问医生:“您找我吗?” “先进来吧。”医生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周沉昇喊进来。 进到检查室后,医生将印刷出来的照片递给他。 “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要过孩子”说到这里,医生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她怀孕46天了,但是孩子不在子、宫内。我这么说你们懂么?” “什么意思?”季柔听到医生这么说,立马从床上站起来。 她走到医生面前,抓住她的手,红着眼看着她:“不可能的啊,我下面一点血都没有出,我还有妊娠反应的” “你冷静一点儿。”医生大概是见多了这种情况,她拍拍季柔的胳膊,之后转过身看着周沉昇,说:“这个确实没办法,你们两个商量一下,趁早处理吧。拖久了,对她身体也不好。” “没别的办法了,是么?”周沉昇看着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季柔,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 虽然他也不想让季柔再替傅景嗣生孩子,但是这种方式,对于季柔来说实在过于残忍了。 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年纪也不大,想要孩子还会有,记得手术之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她这番话,就等于间接给这个孩子宣判了死刑。 周沉昇没再说话,他蹲下来,伸出手抱住季柔。 “柔柔,别难过了,我们听医生的,做手术,好不好?” “我要宝宝”季柔靠在周沉昇怀里,哭得整个身子都在抽搐。 周沉昇看她这个样子,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这种时候,他能做的,就是抱着她,让她发泄内心的情绪。 季柔哭了半个多小时。 她从周沉昇怀里起来的时候,周沉昇的手臂都麻了。 “你----” 周沉昇只说了一个字儿,就被季柔打断了。 她抬起头,说:“哥,我去做手术。” 周沉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心疼得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柔柔。坚强一点儿。以后有哥在,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哥。你真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季柔的嘴唇已经白得不像话了。 周沉昇生怕她出什么事儿,赶紧把医生喊来,带她去做手术。 ** 今天是星期五,幼儿园提前一个小时放学,傅景嗣开车去学校接零零回家。 刚刚他已经计划好了,接到零零之后,再去把季柔接来,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看电影逛街。 昨天去参加简彦的生日宴,他感触颇深,尤其是看到简彦宠林苒的时候,他真的会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平时,季柔和林苒在一起聊天儿,应该也会聊到这些吧。 简彦对林苒那么好,而他对季柔的确是不够走心。 昨天晚上,他检讨了很久,跟季柔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好像从来没有给她送过什么礼物,也没有带她逛过街,也难怪季柔没有安全感。 傅景嗣和零零开车回家的路上,余森打来了电话。 傅景嗣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降低车速,接起电话。 “傅先生----”电话那边,余森期期艾艾地说,“季小姐现在在医院----” 傅景嗣心中警铃大作,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收紧,“她什么情况?” “今天我跟着季小姐,看到她上了陌生男人的车,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他们----” 说到这里,余森欲言又止,似乎是在酝酿措辞。 傅景嗣越听越着急,冲着电话大吼:“有话快说,别打结巴----” 听傅景嗣生气,余森狠了狠心,组织了一下语言,言简意赅地对他说:“季小姐去的是妇幼医院,产科。现在季小姐要去做手术了----” 余森的这番话,对傅景嗣产生的刺激实在太大,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地址。”傅景嗣猛地踩下油门,“把医院的地址给我----” 余森知道傅景嗣着急了,于是赶紧报上地址:“就是中环街这边的妇幼医院,20号。” 拿到医院的地址之后,傅景嗣立马放下手机,准备调头。 坐在副驾驶的零零看傅景嗣突然变了样子,有些害怕。 “爸爸,你怎么了?”小家伙歪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傅景嗣深吸了一口气,对她说:“你坐好,我现在有点儿急事儿,得开快一点儿。” “爸爸,有什么急事儿?”零零看傅景嗣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很严重,小家伙有些担心,她抬起手拍了拍傅景嗣的胳膊,“爸爸不要着急,慢慢来哦。” 这种时候,傅景嗣也不好跟零零说是季柔出了事儿。 他抿了抿嘴唇,继续开车。 从幼儿园到妇幼医院,原本应该开到高速路的出口才能调头,但是傅景嗣走得太急,直接从高速路中间光秃秃的绿化带上开了过去。 走得太着急,迎面就撞上了一辆suv---- 车祸发生的那个瞬间,零零当场就吓哭了,傅景嗣听到女儿的哭声。下意识地将她拽到怀里,用身体护住她。 因为是在高速路上,对方的车速很快,傅景嗣突然出现,对方甚至没来得及紧急刹车,就这么撞了上来,车前的玻璃全部都碎掉了。 傅景嗣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他脑袋里头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一定不能让零零受伤。 ** 洛城市人民医院。抢救室的灯迟迟不灭,江蕴、容南城和顾锦匆匆赶来,看到站在楼道里的余森后。三个人齐刷刷地朝他走过去。 “老傅到底怎么了?早上我跟他见面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最先开口的是容南城,他本来还在医院打点滴,突然接到余森的电话,当场就呆了。 今天上午傅景嗣还去医院看过他,俩人还开了好一会儿的玩笑,这刚过了几个小时,他就进了抢救室 “傅先生是在高速上出的事儿。”余森低下头,一边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边向他们三个讲述:“最近傅先生让我跟着季小姐,下午我发现她跟一个男人去妇幼医院做手术了,就赶紧打电话跟付先生汇报。那会儿傅先生刚刚接到小小姐,应该是想抄近路,沿着绿化带调头,跟对面开过来的车撞上了,现在小小姐也在里头。” “季柔又作什么妖?”顾锦一听季柔跟别的男人去了妇幼医院,瞬间就炸了,“难不成她真的给老傅戴了绿帽子?上次我就看到她在酒店门口跟一个男的卿卿我我!” “顾锦,你少说两句。”江蕴给顾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季柔和傅景嗣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儿,江蕴应该是最清楚的,当年傅景嗣把季柔做到受伤,是他亲自看的。 这么多年,江蕴都没忘记季柔那种痛苦的眼神。 还有,当年傅景嗣因为老爷子的一句话,把季柔送到美国不闻不问五年。 正常女孩子经历这些事情,肯定没办法轻易就释怀的。 所以,不管季柔做出什么事儿,他都能理解。 “老傅的情况严重么?你有没有看到现场?”江蕴转过头问余森。 余森摇了摇头,“我没看到现场,送来医院的时候看了一眼,除了血什么都看不到。” “孩子呢?孩子受伤没?”容南城追问余森。 容南城一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孩子也在车上,零零还那么小,万一出什么事儿---- “小小姐应该没那么严重,只有些皮外伤,交警说,傅先生把小小姐护在怀里了,所以伤得比较严重。”余森的声音始终很沉重。 说实在的,这事儿他有些自责。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晚点儿给傅景嗣打电话,就算被他骂、被他罚,也总比现在这种境况好 想起来傅景嗣浑身是血的样子,余森心里就难受。 “你知道季柔在哪家医院么?”容南城揉了揉太阳穴,对余森说:“我去把季柔接过来。” “在中环街那边的妇幼医院,现在应该做完手术了。”余森顿了顿,补充道:“病房应该在六楼。” 容南城“哦”了一声,然后拿出车钥匙,朝着电梯走去。 他们都知道,傅景嗣从抢救室出来之后,最想见到谁。 虽然那个女人现在正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但是为了傅景嗣,他们必须把她带过来。 ** 妇幼医院病房。 刚刚做完手术的季柔面色苍白得躺在病床上,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她双手捂着肚子,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刚刚做手术的时候大出血,现在她身子很虚。 周沉昇在病床前,坐立难安。 看着季柔难受,他又帮不上一点儿忙,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百般无奈之下,周沉昇只能打电话向林苒求助。 这种时候,还是要一个好朋友在身边陪着比较好。 他这个当哥哥的虽然疼她,但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情,他真真是帮不上什么忙。 林苒接到周沉昇电话的时候,正在跟简彦腻歪。 因为是陌生的号码,林苒也没有避讳,当着简彦的面儿就接了起来。 听到电话那边的男声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简彦,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时,林苒内心一阵绝望:完了,挂上电话又要被他收拾了---- 简彦这人控制欲特别强,他之前跟林苒下过死规定,不让她当着他的面儿接听除了她家人之外任何异性的电话。 他说他听不得自己的女人跟别人说话,想和异性打电话最好背着他,不要被他发现,不然发现一次收拾她一次。 “你好,是林苒么?”周沉昇等了好半天没等到回应,又重复问了一遍。 “是是是,您哪位?”林苒起身走到窗户前接电话。 “我是周沉昇,季柔的表哥。”周沉昇自报家门,“上次我们在酒吧见过一次,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嗷,是柔柔表哥啊----” 林苒一听是周沉昇,瞬间就没有负担了,她故意把这句话拖得很长,再次回到简彦身边坐下来。 之后,她笑着问周沉昇:“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柔柔做了个手术,现在在医院。”周沉昇也没拐弯抹角。上来就说实话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麻烦你过来陪陪她,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柔柔出什么事儿了?” 听到周沉昇说‘医院’、‘手术’之类的字眼儿,林苒的神经立马就绷住了,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了季柔肚子里的孩子---- 问题脱口而出:“是不是孩子有问题?” “是。”周沉昇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宫外孕,已经做掉了。” “麻烦你把医院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作为季柔最好的朋友,这种时候,林苒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她恨不得自己有瞬间移动的技能。马上就到医院抱抱她。 “好,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周沉昇再三向林苒道谢。 “哥,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柔柔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她出了这种事儿我陪着她是应该的。您赶紧把地址给我,我这就赶过去。” 挂上电话不到一分钟,林苒就收到了周沉昇发来的短信。 她二话不说,拿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走。简彦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有些不悦地问她:“你干什么去?” “老大,你没听到么,刚刚打电话的是柔柔的表哥。柔柔刚刚流产了,我必须去医院陪她。” 林苒耐着性子跟简彦解释了一遍,为了哄他,她还破天荒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我知道你想收拾我,过几天再说,行不?” “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简彦笑着松开林苒,“你就这么一个朋友,我不让你去还说得过去么?不过----你开车不稳当,我不放心,拉着你,是打算把你送过去。” “不用----”林苒向来不愿意男女之间送来送去的,她觉得这种行为很矫情。 “放心,送你到医院楼下我就滚蛋,不跟你上去。”简彦知道她是怕被管束,所以临走前就跟她做了保证。 “那好吧”既然简彦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不让他送,就太不给他面儿了。 ------------ 066、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杀了他的孩子。 林苒来到医院,按照周沉昇给她的病房号码找到了季柔所在的房间。【最新章节阅读.】 林苒敲门进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季柔时,吓了一跳。 她和季柔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她脸色如此难看过,整张脸煞白煞白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林苒走到病床前,蹲下来关心季柔:“柔柔,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去给你买吧。” “医生说她现在只能吃流食。”周沉昇摸出车钥匙,对林苒说:“你在这里陪着她就好了,我去给她买点儿吃的。” “嗯,最好再买一袋白砂糖。” 都说流产手术是小月子,刚刚做完这种手术的女人,跟刚生完孩子的状态差不多。 之前林苒见过一个表姐生孩子,生完之后失血过多低血糖了,当时她的脸色就跟季柔现在差不多,医生嘱咐多喝糖水,喝过之后效果还挺明显的。 周沉昇对女人的事儿确实不太懂,听林苒这么说,他立马就答应了,然后匆匆忙忙地出去买东西。 周沉昇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了林苒和季柔两个人。 门刚刚关上。季柔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在周沉昇面前,她不好表现得太过悲伤,因为她不想让家人过多地担心自己。 这会儿只剩下了林苒,季柔再也克制不住了,哭得肩膀都在抽动。 “苒苒,我杀了它”季柔抬起头看着病房的天花板,眼泪从眼角溢出来,啪嗒啪嗒地掉在手背上。 林苒看她哭成这样,心疼得不行,她张开双臂上去抱住季柔安慰她:“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这种情况,孩子根本就保不住,就算你拼了命想留住它也没用----” 林苒这话说得有些残忍,但是为了不让季柔自责,她只能这么说。 “责任不在你,你别自责了,乖。” “再说了,你已经有零零了,不是么?”林苒拍着她的后背,浅笑:“能生一个这么乖的孩子,一辈子已经赚到了。” 不管林苒怎么安慰,季柔都想不开。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是一辈子没办法抹去的阴影,何况季柔向来比较重感情,也就更难放下。 ** 容南城来到妇幼医院,将六楼的病房挨个找了一遍,总算是找到了季柔。 看到容南城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林苒直接站起来和他对峙:“你过来干什么?” 容南城扫了林苒一眼,直接无视她的话,看向病床上的人:“季柔,你是不是打了老傅的孩子?” 季柔下意识地攥紧被角,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这个孩子的确是没有了,既然容南城问,她就如实回答。 见季柔这么痛快地承认,容南城心头的火瞬间就起来了。 季柔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郁莘岚。 都说女人是最舍不得孩子的,怎么这个真理在她们两个人身上就成了谬误? “呵呵,季柔,你不亏是郁莘岚的好姐妹,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你他妈有良心吗?” “喂!你骂谁呢!” 林苒听不下去了。他根本没搞清楚真相就冲上来声讨季柔,凭什么啊? “你知道是什么情况么就上来质问她,没了孩子她也很难受好不好?你以为是她不要----” “苒苒你别说了。”季柔打断林苒的话,她并不想让林苒向容南城解释这件事情的缘由。 既然他们已经误会了,不如误会到底。 季柔抬头看着容南城,淡淡地说:“孩子的确没有了,你再问多少遍都一样。” “呵呵----”容南城不屑地笑了一声,他指着季柔,讽刺地开口:“你倒是够潇洒的,你知不知道老傅和你女儿因为你的一个决定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零零怎么了----” 刚刚失去一个孩子,这会儿再从容南城口中听到零零的名字,季柔瞬间就紧张了。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老傅怎么了?”容南城忍不住为傅景嗣鸣不平:“他现在还在抢救室,生死未卜,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杀了他的孩子。” “他怎么了?”听容南城说‘生死未卜’,季柔立马从床上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拽着容南城的袖子问他:“你倒是说话啊,他怎么了?” “原来你还会在乎他怎么了?”容南城笑得嘲讽,他甩开季柔的胳膊,“老傅出了车祸,为了保护你们的女儿,他把自己搞得进了急救室。季柔,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来医院阻止你做这场手术!” “” 季柔被容南城的话震得失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知道,当年老傅把你送去美国,确实伤害到你了,这么多年,你一直是以受害者的姿态在跟他无理取闹。季柔你有没有想过,老傅他也跟普通人一样,有苦衷,有无奈。你以为他当年那么做是抛弃你,其实他是为了保护你----” 这些事情,容南城原本没打算跟季柔说的,他一直觉得,感情的事儿还是当事人双方交流比较靠谱,但是季柔这一次真的做太过分了,作为傅景嗣的兄弟,他必须要向季柔说明当年的真相。 “要不是当初老爷子拿你的人身安危威胁他,他会那么绝情地让你走么?”容南城看着季柔,“你以为只有你是受害者么?你以为他当时心里好受么?” 容南城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傅景嗣每天晚上都把他们叫出来喝酒,喝醉了就撒酒疯喊季柔的名字,就跟个疯子似的。 那段时间他过得有多纠结,容南城是看在眼里的。 他一直觉得,当年那件事情,受伤的不仅仅是季柔一个人。 傅景嗣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 “说完了么?” 季柔往后退了一步,语调毫无起伏,好像刚刚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我现在刚刚做完手术,不能出去走动,所以没办法跟你一起去看他。”季柔对容南城说:“没别的事儿的话,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了。” “好、好!”容南城一连说了两个‘好’,怒极反笑:“季柔你他妈真是好样儿的,你跟郁莘岚一样。都是没良心的货色。你别后悔,以后你再想见老傅,我第一个不同意!” 容南城很少跟女人发脾气,季柔应该是第二个让他这么生气的女人。 她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气得他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容南城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拉开病房门的时候,正好跟买东西回来的周沉昇撞上。 容南城看到周沉昇之后,不屑地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周沉昇对容南城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傅景嗣的朋友,过来肯定没好事儿。 周沉昇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到柜子上。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失神的季柔,之后扭过头问林苒:“刚刚容南城过来做什么?” “傅景嗣好像车祸了,他应该是想过来接柔柔过去看傅景嗣。”说到这里,林苒自己都觉得狗血,她苦笑一声,“表哥,我本来跟你一样,很坚定地站在柔柔这边,但是现在我觉得傅景嗣也挺可怜的。” “林苒,他没什么可怜的。”周沉昇面无表情地说:“就算他真的出事儿,也是报应。” “柔柔爸妈的事儿我知道一些。”林苒叹气。“总觉得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狗血的事情。” “哥。”就在周沉昇和林苒聊天儿的时候,季柔突然喊了他一声。见周沉昇看向自己,季柔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我要在医院住多久?” “一个星期吧。”周沉昇顿了顿,“医生说了,最少一个星期。到时候看恢复情况决定。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零零”季柔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刚刚容南城说零零和傅景嗣都出事儿了,现在还在医院呆着我放心不下。” “他们出什么事儿了?”周沉昇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 “车祸。”季柔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应该挺严重的,我放心不下,零零年纪还小,我” “你是放心不下零零还是放心不下傅景嗣?” 周沉昇的问题一针见血,将季柔问得哑口无言。 见季柔不说话,周沉昇也没再为难她,他走到桌子前,把刚刚买回来的小米粥端起来,坐到病床前准备喂她。 林苒看周沉昇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儿,浑身都不自在,于是主动走上去把周沉昇手里的粥接过来,“我喂她吧。” “哦,谢谢了。” 周沉昇一个大老爷们儿,对这种照顾人的事儿确实不够在行,有林苒在,他放心不少。 ** 容南城回到市医院的时候,傅景嗣和零零刚刚从抢救室推出来,江蕴、顾锦还有余森正围着主刀医生询问傅景嗣的情况。 “医生,他情况怎么样?”江蕴问得比较专业,“内脏有没有被伤到?” 医生摘下口罩,说:“小孩儿没什么事情,就是擦伤了些皮,受到了点儿惊吓,这个做心理疏导都会好。大人的情况比较复杂----” “您说。”江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是这样的,因为他一直用胳膊护着孩子,所以右胳膊粉碎性骨折,就算恢复,以后大概也没办法受力了,写字也要尽量避免。还有,他的肋骨折了一根,戳到了肺,肺里有积血,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身上骨折的地方都已经打石膏固定好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他年纪也不大,注意营养,恢复起来应该挺快的。” 说到这里,医生停顿了一下,“不过,以后要注意一点,肺部受过伤,最好不要抽烟了。” “好,知道了。”江蕴点了点头,向医生道谢:“谢谢您,辛苦了。” 跟医生确定完傅景嗣的病情之后,江蕴才回到病房。 傅景嗣和零零两个人住一间高级病房,他们父女两个人做手术的时候都打了麻醉剂,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傅景嗣肺部出现问题,这会儿还插着氧气管,看他这个样子,在场的人没一个好受的。 江蕴是医生,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但是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躺在上头,他还是不可避免地难过了一下。 顾锦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平时凶巴巴的傅景嗣突然这么脆弱地躺在病床上,他眼睛都红了。 余森低着头靠在墙边,神色凝重。 情绪最不稳定的是容南城,看着傅景嗣奄奄一息的模样,再想想刚刚季柔说过的那番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容南城深吸了一口气,对余森了一句“你在这里看着老傅”,之后便拉着江蕴和顾锦走到了楼道里。 “哎,你刚不是去接季柔了么,她怎么没过来?” 被容南城拉到楼道里之后,顾锦才想起来他刚刚去妇幼医院接季柔这茬事儿。 “你们知道么,季柔真的做掉了老傅的孩子。”容南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愤怒,“这群女人的真是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草,真做了?”顾锦被容南城的话惊到了,“我一直以为季柔是个心软的小姑娘,没想到狠起来也是挺狠的,妈的,这老傅醒过来之后要怎么跟他说啊。” “实话实说吧。”江蕴看着他们两个人,清了清嗓子,说:“如果有缘分,再多磨难都会在一起,如果没缘分,再费尽心机粉饰太平都没有用。” “缘分?”容南城被江蕴逗笑了:“他们两个要是有缘分也是孽缘,你们看看季柔回来之后把老傅折磨成什么样儿了?之前老傅那么果断一个人,现在被她弄得做什么事儿都瞻前顾后的,连男人的痛快劲儿都没了!” “你对郁莘岚不也是这样?”江蕴平静地反问他一句,之后又说:“南城,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我们再看不惯,都不能代替老傅做决定,他对季柔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以后别跟我提这个人。”听到郁莘岚的名字,容南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睡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就是就是!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欺骗我们容哥哥的感情!”顾锦顺着容南城的话往下说。 容南城一听顾锦喊自己“容哥哥”,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嫌弃地推了一把顾锦,没好气地跟他说:“你离我远点儿,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在跟你搞基。” “呸,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爷我恐同。”顾锦扬起下巴,得意地说:“再说了,我现在都有女人了,你们已经没资格嘲笑我了。” “行了顾锦,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江蕴对顾锦和容南城很无奈。他们两个年龄差不多,每次都是这样不分场合地吵,幼稚得很。 “嗯,就是就是,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听江蕴这么说,顾锦立马严肃了起来,他看着江蕴,毕恭毕敬地说:“江医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顾锦你这几天帮忙照顾一下零零吧。”江蕴想了想,顾锦能做的好像也只有照顾孩子了,别的事儿他也做不好:“去幼儿园给她请个长假。带她做心理疏导,然后逗她开心,这就是你的任务。” “好嘞,一切都听江医生安排。” 顾锦对这个任务一点儿都不排斥,他本身就挺喜欢零零这个孩子的,照顾她,他还挺享受的。 “南城,你帮着他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儿吧。”分配完顾锦的任务之后,江蕴将视线转向了容南城,“我刚刚给傅老二打过电话了,他估计也快到了。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和傅老二一起帮老傅把公司的事儿处理好就行了。” “行,我知道。”容南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江蕴刚刚给他们两个分配完任务,傅祠章就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风尘仆仆地走到病房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 傅祠章是傅景嗣的堂弟,前些年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平时也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忙得要命。 傅祠章这几年在首都发展,听闻傅景嗣出事儿,他把女儿丢给保姆,公司交给特助,之后订了机票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傅景嗣什么情况,严重么?”傅祠章是真的挺担心傅景嗣的,“他平时开车挺小心的,怎么突然就出事儿了?” “还不是因为季柔。”容南城没好气地说,“要不是因为她刺激老傅,老傅怎么可能出事儿。” “南城你少说几句。”对于容南城这种不客观的说法,江蕴十分反对。 他对傅祠章说:“老傅在高速上逆行掉头,所以出事儿了。当时孩子也在,他为了保护孩子,所以受了重伤。” “孩子呢?没什么大碍吧?”傅祠章也是当爹的,比起大人,他更关心孩子。 “嗯,孩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吓到了。刚刚手术缝了几针,现在还没醒过来呢。”江蕴和傅祠章说了一下孩子的情况,之后拍拍他的肩膀,说:“进去看看他吧。” 傅祠章点了点头,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 叶琛是从之前的几个朋友口中得知了傅景嗣出事儿的消息,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首先就想到了家里的白浣之。 晚上,叶琛回到家里,两个孩子已经睡了,白浣之正跪在客厅擦地板。 白浣之很喜欢收拾家里,叶琛已经跟她说过一万遍了,家里脏了就找钟点工,但她偏偏不听,非得自己亲力亲为。 白浣之身上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里头是一件白色的底裤,她跪下来趴着擦地板的时候,什么都露出来了。 叶琛站在不远处从背后看着她,小腹一阵燥热,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他脚步缓慢地走上去,蹲下身,手臂从她的腋下穿过,用力地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白浣之擦地擦得专心,根本没有注意到叶琛回来,突然间被人抱起来,她吓得把手里的抹布都扔了。 叶琛看她一副受惊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将她转过来,摸着她的下巴,笑眯眯地问她:“我家宝贝儿被我吓到了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浣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能蹩脚地转移话题。 “刚刚就回来了哦。一直在看你擦地,你的小内内都露出来了呢。”说到这里,叶琛故意用手拽了一下白浣之的吊带裙,“所以我的老婆穿这件衣服,用这种姿势趴在客厅,是在等我回来宠幸么?” “我没有,你别乱说。” 白浣之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裙子。 “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 “哦?你确定不听完我告诉你的消息再休息吗?”叶琛拉住她的手腕,笑得阴森森的,“宝贝,是关于老傅的事情哦,你不想听么?” 听到傅景嗣的名字,白浣之下意识地顿住,脚上像被灌了铅一样,动都动不了。 白浣之的挣扎和犹豫,叶琛全部看在眼里,每次,只要一提到傅景嗣,白浣之都是这个反应。 他原本以为自己应该已经麻木了,但是没有。 不管过了多长时间,只要看到她为了傅景嗣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他都会特别不开心呢。 想到这里,叶琛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一把将她拖回自己怀里,低头含住她的耳朵,用力地吸着,一边吸,一边含混不清地跟她说:“听说老傅出车祸了,送到医院的时候血肉模糊,你说他会不会就此丧命,嗯?” 听到这个消息,白浣之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如果不是叶琛在她耳朵上狠狠地咬了一下,她一定不会这么快就回过神来。 叶琛这一下咬得极为用力,她的耳垂上已经渗出了红血丝,白浣之吃痛,回过神来之后,抓住他的手,迫切地问他:“他现在在哪家医院?他好不好?我能不能----” “不能哦。”白浣之的问题还没有问出来,叶琛就笑着拒绝了她。 他反握住她的手,抬起来。放在嘴唇边上亲吻了一下,动作温柔而缱绻。 “宝贝,你总是这么不长记性,听到傅景嗣的名字就丢了魂儿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很伤心啊?” “叶琛,求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哪家医院?”白浣之红着眼睛望着他,“你告诉我,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宝贝的意思是,现在乖乖听我话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对么?”叶琛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真是不听话哦,每天都在让我伤心。” “叶琛”白浣之不依不饶地求着他,“我以后真的会听话。” “你每次都是为了别的男人求我。”他叹了口气,一脸失望地看着她:“宝贝儿,你是不是觉得老公都不会伤心的?嗯?” ------------ 067、为人妻的觉悟,你有么? 含加更 这一次,白浣之真的从叶琛眼底看到了浓浓的失望,他的情感流露得太过真切,对视几秒钟后,白浣之赶紧移开视线。【最新章节阅读.】 她不敢再和他对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的眼神蛊惑,任由他揉圆搓扁。 叶琛一向很擅长这种心理战术,之前好几次,白浣之都被他的眼神给骗到了。 她甚至还认真反思过,自己对他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但是那一次,她还没反思结束,就被叶琛狠狠欺负了一翻。 从那之后,白浣之就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轻易上他的当。 叶琛这个人她真心惹不起。 “哪怕是作为朋友,我也应该去看看他。”白浣之低着头,小声地说:“他帮了我很多人应该懂得感恩,不是么?” “哦?他帮了你什么,说来听听。”叶琛摆出一副好奇的表情,故意这么问她。 白浣之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叶琛的套,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数道:“沫沫出生的时候,他有照顾我,还有,沫沫的学校和老师都是他帮忙找的,后来沫沫生病,他也帮了很多忙” “嗯。”叶琛轻轻地应了一声,笑着摸上她的脸蛋儿,“看来他真的是帮我照顾了很久女儿哦。” 白浣之听叶琛这么说,心瞬间就乱了,她抬头看着他,开口试图解释:“他” “是不是每天都在问老天,为什么沫沫不是他的女儿?”叶琛咧开嘴笑得开朗,“这样你们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哦,多么完美的结局对不对。” “我没有这样想。”白浣之小声地反驳他:“我只是把他当朋友而已。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我知道的,你不用一再提醒我。” “可我还是很伤心,因为你把与他有关的每一件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叶琛拉着白浣之往沙发的方向走去。 停下来之后,他让白浣之站在沙发前,自己坐下来,然后伸手抱上她,将头埋在她的胸口处,声音沉闷。 “你不相信我会难过,对不对。” “”白浣之咬着嘴唇不说话,这种问题,她没办法回答。 客厅里,是令人尴尬的沉默,气压越来越低,压抑无比。 白浣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叶琛等了很久,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松开她,从沙发上起身,浅笑着对她说:“老傅在市人民医院呢,你去看他吧。” 白浣之完全没有想到,叶琛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向他确认:“是真的吗?” “我在你心里这么没信誉么?”叶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从她身边走过去,没有一丝留恋。 那一瞬间,白浣之心里有些难受。她张了张嘴,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叶琛。” 叶琛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白浣之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对他说:“沫沫和泡泡麻烦你照顾几天等我确定傅景嗣没事儿就会回来的。” “你可以永远不回来,随便。”叶琛头也没有回,丢下这句话就上了楼。 白浣之咬了咬牙,从茶几上拿了车钥匙和家门钥匙,小跑着出了门。 ** 四十分钟后,白浣之来到了市医院,在前台问到了傅景嗣的病房号,飞奔着上了电梯。 晚上,傅祠章和余森守在病房里,听到敲门声之后,余森上去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白浣之之后,余森愣住了。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白浣之了,自从白浣之和叶琛结婚之后,傅景嗣就跟她没什么来往了。 前几年,余森和白浣之接触得比较多,他对白浣之的印象还不错,当年他一度以为白浣之最后会和傅景嗣在一起,没想到最后---- “白小姐,您来了。”余森和白浣之打了个招呼。 “嗯他醒了么?”白浣之看着余森,压低声音问他:“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您进。”余森为白浣之让路,让她进到病房里。 傅祠章看到白浣之之后,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当年白浣之和傅景嗣在一起的时候,和傅祠章有过几面之缘。 走近病床,白浣之才发现零零也在。她转过头看着余森,小声问他:“孩子也出事儿了吗?” “小小姐只是皮外伤,不过也缝了针。”余森如实回答,“傅先生伤得比较严重,暂时还得靠氧气罩呼吸。” 白浣之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傅景嗣,眼眶立马就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余森见白浣之哭,有些慌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生硬地安慰她:“白小姐放心,傅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明天就能醒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他是怎么出事儿的?”白浣之咬了咬嘴唇,问余森:“傅景嗣平时开车那么小心,怎么会突然出车祸,还是跟孩子一起----” 白浣之记得自己跟傅景嗣在一起那会儿。他开车的时候连话都很少说,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飙车,更不会逆行---- 白浣之几乎可以断定,他出事儿,肯定是因为遇上了什么急事儿。 想到这里,白浣之又问余森:“季柔呢?她没有过来看傅景嗣吗?” “季小姐那边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面对白浣之的质问,余森也不好透露太多,只能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白浣之知道余森这么回答代表着什么,她也没有过多地盘问,走到病床前,坐下来,默默地守着傅景嗣。 第二天早晨,傅景嗣和零零是一块儿醒来的。 顾锦早早地就来了医院,等到零零醒来,他立马上去逗小家伙。 零零这孩子比他们想象得坚强得多,睁开眼睛之后,她没有哭闹,而是看着顾锦问他:“我爸爸怎么样了?” 孩子这个反应出乎大家的意料,就连一旁的护士都惊到了,她看着零零,不可置信地说:“这孩子心理素质真好。” “行啊,不亏是老傅的掌上明珠。”顾锦给零零身后垫了个枕头,笑得合不拢嘴。 傅景嗣原本以为睁开眼睛之后就可以看到季柔,但是事实很残忍,当他看到白浣之的时候,内心的失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他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白浣之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说:“没事就好。” “嗯。你一个人来的?”傅景嗣环视四周,到底是没看到叶琛和孩子的身影。 白浣之点了点头,苦笑:“不用看了,叶琛和孩子没来。” “哦。”傅景嗣淡淡地应了一句,之后,他将视线转向余森:“她呢?她怎么没来?” 余森当然知道傅景嗣口中的“她”指的是谁,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余森脑袋有点儿空,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 傅景嗣听得急了,又问了一遍:“她为什么没来?她不知道我出事儿么?” “她当然知道你出事儿,只是没来看你!” 余森还没来得及开口,容南城的声音就插了进来,一句话,把残忍的真相说给了傅景嗣听。 容南城刚刚进来病房,就听到傅景嗣在纠结这个问题,再想想昨天季柔的态度,他真心替傅景嗣不值。 既然季柔不把傅景嗣当回事儿,他这个当兄弟的,倒不如早点儿把他骂醒,省得他再自作多情。 果然,傅景嗣在听到容南城这句话之后,脸色都变了。 他看向容南城,面无表情地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傅,今儿大家都在,你也甭怪我说话难听,兄弟也是为了你好,与其俩人在一起互相折磨,还不如赶紧放手。” 容南城以过来人的语气劝说傅景嗣:“季柔心里压根儿没你,你何必为了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没我?”傅景嗣反问容南城,“她亲口跟你说的?” “如果她心里有你,就不会这么果断地把你的孩子给做掉。”容南城跟傅景嗣说了实话,“昨天我去医院找过季柔了,她的孩子已经没了,现在在医院休养。” 说到这里,容南城顿了顿,“我跟她说了你出车祸的事儿,她听完无动于衷,也没有要过来看你的意思。我走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男的,应该就是之前顾锦说的那个人。” “老傅,你醒一醒吧,她之前可能是真的对你动过情,但是现在----我这么说完,你心里应该有数了。” 说到最后,容南城还是给傅景嗣留了点儿面子。 但是,病房里的人都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容南城的这番话听得白浣之很难过,她早就知道傅景嗣喜欢季柔,但是今天亲眼看到他为了季柔伤心难过,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憋屈。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儿是比看着深爱过的男人为别人伤心更残忍的呢? 病房里的人都以为傅景嗣会大发脾气,或者是和容南城大吵一架,但是他没有。 傅景嗣一句话都没说,闭上眼睛,继续睡。 白浣之咬了咬牙,伸手握住傅景嗣没受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对他说:“你别难过了。都会过去的。” “我没事。” 傅景嗣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 零零看到白浣之拉傅景嗣的手之后,十分不友好地对她说:“阿姨,我爸爸已经有老婆了。” 零零记性很好,上次在商场碰见白浣之之后,她就记住白浣之的长相了,毕竟是喜欢她爸爸的女人,她当然要记得清楚一点儿。 听到孩子的警告声之后,白浣之无比尴尬,赶紧从病床前离开。 她站起来,看着另外一张床上的零零,小心翼翼地对她解释:“宝贝,你别误会,我对你爸爸没有那个意思。” “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我爸爸了。”零零一脸淡定地看着她,“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是我已经有妈妈了。” “我跟你爸爸只是朋友。”白浣之耐着性子给零零解释。 零零显然不相信她说得这一套。小家伙不屑地别过头,哼了一声:“有我在,谁都别想跟妈妈抢爸爸。” 零零这个傲娇的小模样,瞬间就把顾锦给逗笑了,他摸了一下零零的脑袋,笑着跟她说:“放心啦,这个阿姨已经结婚了,不会跟你抢爸爸的。” “可是她刚才拉爸爸的手了----”零零噘着嘴,小脸蛋儿上尽是不满。 “阿姨只是在鼓励你爸爸,就像我拉着你的手一样,没别的意思的。”顾锦耐着性子给零零解释。 “噢,原来是这样啊。”听完顾锦的解释之后,零零点了点头,莫名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继续纠结这个事儿了。 “顾锦。”听完零零和顾锦的对话之后,傅景嗣睁开眼睛,“让零零在你那边住一段时间吧。医院太吵了。” 零零没什么内伤,缝过针的地方只要过几天来医院拆线就可以了,小孩子经常在医院呆着也不好。 而且,零零在场的时候,有些话说起来也不方便。 傅景嗣并不想让零零听到他和季柔的那些恩怨牵扯,他想尽可能地给女儿一个相对简单的成长环境。 当天下午,顾锦就带着零零出院了,傅祠章去公司处理事务,医院的病房里只剩下了余森和白浣之来照顾傅景嗣。 ** 白浣之在医院呆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晚上,确定傅景嗣没什么大碍之后,她才回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叶琛和沫沫还有泡泡正在客厅坐着看电视。 沫沫在叶琛怀里坐着,泡泡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单人沙发上呆着。 白浣之不喜欢沫沫和叶琛走得太近,叶琛总是喜欢抱着沫沫,现在沫沫都十几岁了,他还是跟对待小孩子一样,时不时地亲她一口,就跟谈恋爱的小情侣一样。 白浣之每次看到叶琛对沫沫有什么亲密的举止,都会浑身不自在。 白浣之走到沙发前,将沫沫从叶琛怀里拽起来。 她瞪了沫沫一眼,难得严肃地教训她:“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现在你是大孩子了,就算他是你爸爸,也别走太近。” “为什么?”这个问题,沫沫憋了很久了。“他是我的亲爸爸,又不是坏人,我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 “他就是坏人。” 一直没说话的泡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白浣之身边,拉住她的手,以此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泡泡对叶琛一直都不喜欢,到现在,他都没喊过叶琛一声爸爸。 “沫沫,带你弟弟去楼上休息,关着门,别下楼。”叶琛低头在沫沫脸上亲了一口,拍拍她的后背,笑着说:“我跟妈妈有点儿事情说,乖哦。” 沫沫很听叶琛的话,叶琛让她带着泡泡上楼,她就带着泡泡上楼了。 虽然泡泡极度不愿意,但是他年龄还小,力气没有沫沫大,纵使百般不愿意,最后还是被沫沫降服了。 五分钟后,客厅里只剩下了叶琛和白浣之两个人。 叶琛盯着白浣之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走近她,抬起一只手轻佻地捏了一把她的胸。 白浣之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叶琛偏偏不让她如愿,摁住她的腰,强迫她将身体贴上来。 “怎么回来了?不在医院继续陪老傅么?”叶琛贴在她耳边,嘴唇似有若无地碰着她的耳廓,“他这会儿正需要人照顾,你好好陪他,身体力行伺候得他爽了,说不定你们可以破镜重圆哦。” 叶琛的话,正好刺中了白浣之的软肋。 其实她并没有抱着和傅景嗣和好的心态去医院,她真的只是想关心他,确定他没事儿而已。 但是,这三天里,对于她的关心,傅景嗣要么置之不理地无视,要么面无表情地拒绝,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比多余的人。 事到如今,她真的认识到了:傅景嗣再也不需要她了。 她无处可去,所以回来了。 想到这里,白浣之不由得红了眼眶。 叶琛看到她委屈的模样。心疼地吻去她眼梢的泪水,“哭得这么伤心,该不会是被老傅抛弃了吧。唔,他也真是的,我家宝贝上赶着过去,他怎么一点儿都不尊重呢。看来,改天我得跟他好好谈谈了哦。” “你要做什么”白浣之一听叶琛说要跟傅景嗣谈谈就慌了,她太了解叶琛了,在傅景嗣面前,他向来没什么好话。 “宝贝,你说说,你怎么这么贱呢。” 看白浣之紧张的样子,叶琛轻轻地叹了口气,之后暴力地将她身上的外套拽下来,狠狠地摔到地上。 白浣之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手已经来到了她的腰间。 白浣之伸手摁住他,满脸哀求地看着他,拼了命地摇头。 “怎么,已经开始为老傅守身了啊?”叶琛笑得戏谑,“就是不知道他稀不稀罕呢。” “叶琛求你别说了”白浣之捂上耳朵,眼泪夺眶而出,“我已经嫁给你了,你还要怎样我和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了,这还不够吗?” “可是我家宝贝一点都没有为人妻的觉悟哦。”叶琛解开她的扣子,意味深长地说:“我现在有性需求了,满足我。” “”白浣之难堪地别过头。 “哦,你不想。”她的反应,倒是在叶琛的意料之中。 从第一次发生关系到现在,白浣之从来就没主动过。 哪怕是中间回来找他生孩子的那次,她都是半推半就着跟他做的。 叶琛已经习惯了她在这方面的拒绝,如果哪一天她真的主动了,说不定他还会被吓到。 “那我们来谈谈沫沫。”叶琛分开她的双腿,将手探进去磨着她,嘴唇贴在她耳边呵着热气:“为什么不让沫沫和我亲近?” “她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就算你们是父女,也要保持距离。” 既然叶琛提起来这件事情,白浣之自然也要跟他掰扯几句。 因为这件事儿,她私底下没少跟沫沫生气,但是沫沫始终不长记性,对叶琛百分百地信任。 “让我猜一猜,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沫沫靠近我。”叶琛动了动手指,“是怕我也这么对她?嗯?” “不,不是。”白浣之脸颊发烫,羞愤不已。 “你在口是心非,我看出来了哦。”叶琛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么,宝贝,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做人这么失败哦我的老婆竟然怀疑我对女儿的居心,你说说,我悲不悲哀啊?” “叶琛,我没有那个意思的。”叶琛这样子,倒是把白浣之搞得自责了,她红着眼睛向他解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 “哪种人?”叶琛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禽兽不如,卑鄙下流,是这样么?” “”白浣之不说话。 在叶琛看来,她这个反应就等于默认了。 他笑了笑,自嘲道:“你看,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一个这样的人哦。” “不是这样的”白浣之刚想开口解释,就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叶琛拽下领带,动作利落地用领带封住了她的嘴唇,在后面打了一个死结。 白浣之吓得瞳孔放大,下意识地就想逃走。 叶琛冷笑了一声,解下皮带,将她的手捆到身后,抓着她来到沙发前,让她跪下来。 这样屈辱的动作,直接把白浣之的眼泪激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着叶琛,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真是个小可怜哦。” 叶琛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一瓶矿泉水,用力拧开,然后对着她的头顶直直地浇了下来---- 一瓶浇完,叶琛似乎还不过瘾,又拿了第二瓶,第三瓶 直到白浣之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他才满意,咧开嘴大笑。 白浣之跪地板上,膝盖疼,双腿发抖。 身下的地板上一滩一滩的水渍,她的头发已经湿得不像话,到现在还在往下滴水,身上的白色毛衣紧紧贴着肉,冷得要命。 她想开口求叶琛放过她,可是嘴被他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时候,她只能用眼神向他求救。 然而,叶琛并不买账。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像极了睥睨天下的君王,在他面前,她连一丁点的尊严都没有。 叶琛眉目含笑地看着她,抬手拍拍她的脸蛋,宠溺无比地说:“宝贝总是喜欢做梦,我只好想办法让你醒一醒了。现在,醒了么?嗯?” 白浣之咬了咬牙,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她的意图很快就被叶琛看穿了,她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叶琛狠狠地摁住她的肩膀,一只脚朝着她的膝盖上狠狠地踢了一下。 “看来还是没有醒哦。” 说完这句话,他又拧开一瓶水。这一次,直接泼到了她的裤子上头。 看着白浣之身下的一滩水,叶琛笑得无比愉悦。 “你这样子,好像尿床的小孩子哦。” 这不是叶琛第一次用这种方法羞辱她了。 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白浣之一直很害怕。虽然他总是在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比任何人都要狠。 就像现在,因为她惹他不开心,于是他就这么对她---- 白浣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装束,她觉得自己像个傀儡,任他玩弄。 做人做到她这个份儿上,才是真正的悲哀吧。 “现在呢,醒了么?”叶琛捏住她的下巴,又问了一遍。 白浣之赶紧点头,无比用力,差点供血不足。 叶琛看她这个样子,满意地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就此放开她。 他张开双臂躺倒在沙发上,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既然醒了,就该面对现实了哦现在我很不爽,你要让我爽。” 白浣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她并没有理解叶琛的意思,现在她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他分明就是在为难她。 “你求求我,讨好我。”叶琛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好心提醒她:“头靠过来,如果撒娇撒得好,让我开心了,就给你吃哦。” 白浣之愣了几秒钟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僵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不愿意跟我撒娇么?”叶琛看她不动,忍不住地自嘲:“是哦,女人只跟喜欢的人撒娇。” 白浣之是真的怕了叶琛了,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整出来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肯定比现在可怕。 之前,她已经吃过很多次亏了。 这么一想,白浣之索性就豁出去了。 她咬了咬牙,往后挪了挪身子,再往前倾,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他的大腿上,两只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他满不满意。 “就这样哦?”叶琛抬起手,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撒娇是要蹭蹭的哦,找到关键地方蹭,才会有效果哦。” 白浣之闭上眼睛,狠了狠心,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做着接下来的动作 就这样,白浣之来来回回被叶琛折磨了十几次,叶琛终于给她松了绑。 被他从地上拎起来的时候,白浣之两条腿都是麻的,叶琛根本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直接将她摁在沙发上---- 白浣之腿麻得站不住,几下就倒在了沙发上。 “明天还去看老傅么,嗯?” 叶琛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这一次,白浣之根本顾不得思考,她几乎是本能地冲他摇头,嘴里断断续续地说:“不去了,我就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哦。”对于白浣之的回答,叶琛十分满意。 他调整了一下站姿,抬起她的一条腿,继续折磨她,嘴里还念念有词。 “乖宝贝,这是奖励,接好了哦----” ** 在医院住的这几天,季柔始终挂念着傅景嗣和零零的伤势,但是周沉昇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死活都不肯让她去见傅景嗣。 林苒能看出来季柔在担心傅景嗣,她趁着周沉昇不在的时候,向季柔提议:“要不然我先替你去看看老傅吧,你有什么话我帮你带过去。” “只要他没事儿就好了。”季柔低下头想了想,“还有别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问,你不要解释。” “为什么?”林苒完全不能理解季柔的决定,“上次容南城来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不解释?明明受了这么大的罪,还要被他们骂没良心,你是不是傻?” “没必要说。”季柔看着林苒,苦笑:“你也看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我和他根本不可能了。与其互相伤害,还不如早点死心这样对谁都好。” “季柔,我觉得你特别傻。”林苒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不仅傻,还懦弱。你明明就喜欢他,还非得装出一副放手的样子,到最后还不是自己难过?”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季柔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做了个深呼吸,“苒苒,我父母的事情,我真的不可能放下的,如果我不知道,我可能会在他身边呆一辈子有时候,我宁愿自己不知道,自从知道这件事情,我每一天都过得很挣扎。” 林苒被季柔说得哑口无言:“”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季柔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林苒,“你虽然经常说你和简彦有代沟,跨不过去,但是你们只有代沟,没有鸿沟。我和傅景嗣我们,根本跨不过去。” “可是当年的事儿不还没确定么?”林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季柔被林苒说得惭愧,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林苒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些,伸出手拍了拍季柔的肩膀,和她道歉:“好啦,柔柔,我说话太难听了。你别跟我生气。” “没有。”季柔的声音闷闷的,“因为你说得都是真的我不会介意的。” 她的确是很懦弱,很傻,一根筋,死心眼,林苒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在医院的这几天,她也有认真反思过,但反思归反思,她还是没能想出来什么办法解决她和傅景嗣之间的问题。 唯一的办法,就是分手,彻底斩断这段关系,从此天涯陌路。 “好啦,别这么想自己。”林苒安慰了一会儿季柔,之后起身,“等着吧,我帮你去看看傅景嗣。” 和季柔道别之后,林苒开车来到了市医院,跟前台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傅景嗣所在的病房。 林苒进去病房的时候,只有余森和傅景嗣两个人。 今天,傅景嗣已经开始下床走动了,他穿着一身病号服,没有了平日的盛气凌人和高高在上,倒是多了几分随和。 林苒走上去,笑着跟傅景嗣打招呼:“嗨,傅叔,我来看看你。” 傅景嗣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林苒身上,自从她进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往外张望,似乎是在看什么人。 林苒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将手伸到傅景嗣眼前晃了晃,半开玩笑地说:“好啦,别看了,柔柔没过来。她刚做完手术,身子不好,现在还在医院养着呢。” “余森,你先出去一下。” 傅景嗣没有接林苒的话,而是转过身让余森先回避。 接到傅景嗣的命令之后,余森点了点头。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病房。 他走后,傅景嗣才开口问林苒:“她还好么?” “你说呢?”林苒不答反问,“做完流产手术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听到“流产”两个字,傅景嗣脸色变了变,声音也冷了几分。 “是她自己愿意做的。” “傅叔,你喜欢柔柔么?”林苒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傅景嗣僵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林苒看到他的反应之后,忍不住笑了。 “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问题,说明你对她不够喜欢,或者说,你根本没有办法抛开一切去爱她我说得对么?” 傅景嗣还是不说话。林苒倒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着:“那天柔柔跟我说了一件事儿,我听完之后,觉得挺狗血的。傅叔,你想不想听?” 傅景嗣沉吟片刻。哑声开口,只说了一字儿:“说。” “你们家里,和季柔家里,之前有过恩怨牵扯,对吧?” 林苒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傅景嗣瞬间就愣住了,一点儿招架都没有。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是被他保护得很好的秘密,除了身边的几个朋友之外,再也没人知道了,林苒怎么会知道----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似乎是看穿了傅景嗣的心思,林苒主动地开口向他解释:“这件事情是柔柔告诉我的,很不可思议吧你应该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儿吧?”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一刻,傅景嗣几乎要词穷了。 之前,季柔那些反常的行为突然间就有了解释,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她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她很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最近才告诉我的。”林苒问傅景嗣:“傅叔,我就想知道,柔柔她父母,真的是你找人撞死的吗?” ------------ 068、是啊,白小姐回来了,我这个补位的,是该走了 林苒是真的很想替他们两个人解决一下矛盾,傅景嗣和季柔其实有时候挺像的,俩人都喜欢把话憋在心里,明明就是说几句话可以解决的问题,他们非得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最新章节阅读.】 来之前,林苒就想好了,一定要跟傅景嗣把当年的事情问明白。 傅景嗣听到林苒这么问之后也愣住了,当年季柔的父母出车祸出得很意外,他还没来得及亲自动手,手下的人就告诉他,季氏夫妇在回家的高速路上出了意外,当场死亡。 傅景嗣当时就觉得这个事儿挺巧合的,但是他并没有多想,只当他们是遭到了报应。他当时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季柔会知道这些恩怨牵扯。 “不是我。”傅景嗣稍稍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况,之后对林苒说:“不管你信不信,真的不是我。” “那当初她爸爸公司为什么出现危机?”林苒继续追问他,“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这件事情是我的做。” 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傅景嗣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他对季家的确有恨,这点周围的人都知道。 “这些都是季柔告诉你的?”傅景嗣问林苒。 林苒点了点头,“其实我听完之后也不敢相信,这种情况有点太戏剧化了。不过傅叔,我挺好奇的。既然你那么讨厌她爸妈,为什么还要收养她?” 傅景嗣笑了笑,“很多人都这么问我。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 “”林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有问题么?”傅景嗣看着林苒,“回去告诉她一声,我在等她。等她来见我,等她回家。” 如果说林苒之前还在怀疑傅景嗣对季柔的感情,那么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她心头的疑虑已经完全打消了。 她欠了欠身子,“好。你的话我会转告给她。” ** 林苒走后,傅景嗣一个人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余森过来找他,他才回过神来。“傅先生,白小姐来了。” 傅景嗣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余森身后的白浣之,点了点头。 “那我先出去了。” 余森知道白浣之有话要和傅景嗣说,所以很识趣地退下了。 余森出去之后,白浣之拿着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我查了一下,喝骨头汤有助于身体恢复,所以早起去早市买了些骨头给你炖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保温盒打开,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要不要喝一点儿?” 傅景嗣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盒子,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没胃口。” “噢没关系,这个盒子很保温的。”白浣之有些失望地将盒子盖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什么时候想喝再喝吧。” 傅景嗣“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自从白浣之和叶琛结婚之后,傅景嗣对她的态度就十分冷淡,就像他曾经说顾过的那样,再也不管她的死活,甚至连话都懒得和她说了。 白浣之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之前傅景嗣对她那么好,她却没有好好珍惜,一个劲儿地倔,孩子被叶琛带走了也不肯跟他说,最后被叶琛逼着结了婚,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想起来昨天晚上叶琛对自己的折磨,白浣之就觉得无比难堪。叶琛每次都能刷新她的下限,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能承受的时候,给她致命的一击。 “傅景嗣我想离婚。” 白浣之站在傅景嗣面前,低着头纠结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抬起头说话。”傅景嗣沉下声音吩咐她。 白浣之咬着嘴唇抬起头,脸上已经有了泪痕。 傅景嗣盯着白浣之看了几分钟,发现她的脖子上有很严重的被勒过的痕迹。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的袖子捋起来。 看到白浣之手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傅景嗣脸色骤变。他从病床上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逼问:“是叶琛?” “你不要再问了。” 白浣之难堪得不行,想把手抽回来,无奈傅景嗣拽攥得太用力,她根本动弹不得。 傅景嗣将她的手抬起来,冷着脸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叶琛?” “是。”被傅景嗣逼问得无路可退,白浣之只能承认。 她情绪崩溃,一头栽倒在傅景嗣怀里,情绪几乎要崩溃。 “我以为我可以忍的但是好难过,和他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折磨。傅景嗣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别哭。” 这是傅景嗣第二次见白浣之哭得这么歇斯底里。 第一次,是她被叶琛强-暴,那个时候,她就是这么哭的。 一边哭,一边跟他说“我配不上你了”。 白浣之这个人性格要强,傅景嗣是知道的,之前他给她提供帮助的时候,她一直在说“不需要”,一直在拒绝。 如果不是真的撑不下去,她绝对不会开口向他求助。 叶琛这人变态,大家都知道,但傅景嗣没想到他会变态到这种程度,想想白浣之身上的那些痕迹,他看着都觉得疼---- 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受得住? 傅景嗣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安慰她:“别哭,我帮你。” “傅景嗣,我错了”白浣之攥着他身上的病号服,声音一抽一抽的,“我应该听你的话,不应该要什么自尊当初沫沫被他带走,我应该告诉你的” “你是因为这个才跟叶琛结婚的?”傅景嗣脸色变了变。 “我没有办法”白浣之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说:“我欠你太多了,那个时候真的不想再欠你了。我以为自己可以为了孩子忍一辈子,但是现在我怕了他真的好可怕。” 傅景嗣拍了拍白浣之的后背,以示安抚。 这种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只能象征性地安慰她一下。 傅景嗣对于白浣之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她找他帮忙,他就一定会帮。 他也知道白浣之不会提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对于她的人品,他也信得过。 “都交给我。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回去了。” 傅景嗣对白浣之说,“等下让余森带你去医院做一个身体鉴定,到时候以家庭暴力的缘由起诉他,法院肯定会判离婚的。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也会倾向你这边。” 家庭暴力这种事情,不管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不可饶恕的。 “傅景嗣,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孩子。”白浣之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底一片真诚:“我来求你,就是想要你帮我留住孩子,我不能没有他们----” 看着白浣之为了孩子着急的样子,傅景嗣不由得想起了季柔。 她到底是有多想离开他,才会毅然决然地放弃当母亲的机会,把他的孩子打掉---- 傅景嗣越想越难受,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生疼。 ** 季柔在医院呆了一个礼拜,终于拿到了医生的出院许可。出院的那天。周沉昇临时有事儿回了北城。 趁着这个机会,季柔跑去了市医院。 来之前,林苒已经将傅景嗣的病房号告诉她了。 所以,她来到医院之后,直接奔去了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季柔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推门进去---- 当她看到白浣之坐在病床前喂傅景嗣吃饭的场景后,整个人都木了,大脑一片空白,脚上像被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挪不动。 傅景嗣和白浣之听到开门的动静之后,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看到突然出现的季柔。白浣之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碗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从床边起来,拉开和傅景嗣的距离。 她看着季柔,开口向她解释:“那个你别误会,我只是来照顾的他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 季柔回过神来,淡淡地瞥了白浣之一眼,说话的语调很平和,平和中又带着一丝不屑,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做了什么似的。 白浣之本就不善言辞,季柔来这么一句。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留下一句“你们聊”,之后小跑着离开了病房。 白浣之离开后,傅景嗣从病床上起来,走到季柔面前,停下来低头看着她。 她脸色很不好,很憔悴,应该是还没有从手术中恢复过来。 之前他就听人说过,女人做流产手术,对身体的伤害是比自然生产还大的。 “零零呢?” 季柔并没有被傅景嗣深情的眼神迷了心智,也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听她提起零零,傅景嗣讽刺地笑了笑。 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不断地收紧:“原来你还知道关心孩子。” “我问你,零零在哪里?”季柔看着他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想知道零零在哪里是么?可以,不过你也要先回答我的问题----”傅景嗣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嗯?” “做掉了。”季柔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季柔,你,很好。”傅景嗣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我绝对不会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你走吧。” “凭什么?”季柔反问他:“零零是我的女儿,我养了她四年多,你凭什么把她藏起来?!” “就凭她是我的种,就凭她的抚养权在我手里----” 季柔这种态度,彻底把傅景嗣激怒了,他讽刺地看着她:“季柔,你是有多恨我?恨到连我的孩子都要亲手解决掉?” “” 提起来那个孩子,季柔心里也满满的都是愧疚,但是她并没有开口和傅景嗣解释。 相反地,她倒是希望她一直这样误会下去。 他态度强硬一点儿,她才不会心软。 “你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可以不要,还要零零做什么?” 傅景嗣一点一点靠近她,低头贴近她的脸,残忍地开口:“你这种杀人凶手,不配当我女儿的妈妈。” 一句“杀人凶手”,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来来回回地在季柔心口上捅着。 她咬紧牙关,红着眼盯着他,想说话,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没错,她是杀人凶手想到那个还没有成形就被迫离开这个世界的孩子,季柔心疼得呼吸都困难了。 “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接近零零的机会。” 傅景嗣抓住季柔的肩膀,将她翻了个身,推到病房门口。 “走吧,以后你自由了。我不会再管你。” “呵呵”听傅景嗣这么说,季柔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回头看着他,“是啊,白小姐回来了,我这个补位的,是该走了。” 季柔说这话,是故意挑衅傅景嗣的。 原本以为他会暴怒,但是,他没有。相反地,他出奇地平静,目光平静无波,连语调都毫无起伏:“季柔,你什么都不懂。” 说完这句话,他拉开病房的门,一把将季柔推了出去。 白浣之站在病房门口,季柔正好撞到了她身上,样子有些狼狈。 白浣之看季柔脸色不太好,立马扶着她,关切地问:“季小姐,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季柔对白浣之这个人有着天然的抵触,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觉得格外地不顺眼。 哪怕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季柔都不会领情。 “季小姐,你不要误会。” 白浣之能看出来季柔对她心存芥蒂,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破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白浣之很诚恳地看着季柔,开口向她解释:“我和傅景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他现在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千万不要怀疑他对你的感情,他” “哦?白小姐还真是了解他。”季柔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比他自己都要了解呢。” “季柔,我知道你挺讨厌我的。”白浣之垂下头,有些愧疚,“你可以讨厌我,但是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存在而怀疑他对你的感情,我和他认识这么久,真的从来没有见他对谁这么认真过。” 白浣之不擅长跟人交流,说出来的话常常会词不达意,平时每天跟叶琛那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她的逻辑思维已经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所以,季柔听了她的解释,只觉得她在向自己示威。 “白小姐不用跟我解释。”季柔转过身,笑着说:“我和傅景嗣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慌张。” 丢下这句话,季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浣之站在原地,看着季柔离开的背影,内心又是一阵自责。 她总觉得,傅景嗣和季柔闹不愉快,都是因为她---- 白浣之回到病房,走到傅景嗣面前,试探性地问他:“你和季小姐吵架了么?” “没有。”傅景嗣勾勾嘴角,“她年纪小,要是跟你说了什么重话,你多担待一点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满是宠溺和纵容,白浣之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曾经她以为,傅景嗣天性冷淡,不会像别的男人一样宠女孩子,直到季柔出现,她才明白,他不是不会宠,而是没有遇到真正想宠的人。 她忍不住将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季柔做了一下对比,愈发觉得自己悲哀 林苒在医院楼下等着季柔,看到她红着眼睛跑过来的时候,林苒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拉住季柔的手,“怎么回事儿?吵架了?” 季柔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没事儿。我只是想零零” “那天我来的时候零零就不在了,不知道他把零零带哪儿了。” 林苒拍了一下季柔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换个角度想,他傅景嗣肯定不可能拿自己孩子的安慰开玩笑。对吧。” ** 顾锦家里这两天已经被零零霸占了。 客厅的地板上全部都是她的玩具,楼梯的拐角处躺着几个毛绒玩具,就连浴盆里都是这个小家伙洗澡的时候用的小黄鸭。 顾锦原本以为带孩子是件很容易的事儿,这两天真正跟零零相处,他才发现,这个年龄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小天使,一个个的,都是小恶魔。 在零零面前,顾锦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保姆,每天要伺候这个小家伙吃喝拉撒,还要跟她玩各种游戏,忙得他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 “顾叔叔。我想喝奶粉啦” 顾锦屁股刚刚挨着沙发,就听到零零扯着嗓子喊他。 “好嘞,知道了,等着啊。” 顾锦应了一声,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去给零零冲奶粉了。 零零一直有晚上睡觉前喝奶的习惯,顾锦冲好奶粉把奶瓶交给她之后,她就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顾锦看她要睡了,内心无比雀跃,拿出手机给时慕发了一条; “亲爱的,快来我家,想死你了。” 等了半天,那边终于磨磨蹭蹭地回过来一个字:嗯。 半个小时以后。时慕拎着一堆吃的来到了顾锦家里。 她穿着一身运动服,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看着就像没毕业的大学生。 顾锦把吃的从她手里接过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吧唧一声,特别响。 “干嘛呢你”时慕被他亲懵了,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抬起胳膊来擦脸。 顾锦看到时慕这个动作,立马炸毛了,摁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动。 “小爷亲你一口你还挺委屈是吧----不许擦!” 顾锦这种从小被捧着长大的人,哪里受得了别人嫌弃他。 “你先吃饭吧,我给你买了石锅拌饭哎。” 时慕指了指他手里拎着的那个购物袋,笑着对他说:“你不是没吃过么,所以我特意给你买了,快去尝尝吧。” 顾锦哼了一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然后拉着她往餐厅走:“你看着我吃,快点儿快点儿。” “幼稚。”时慕翻了个白眼,“是不是还要我喂你啊?” “哎,好主意。” 时慕这么一说,倒是给了顾锦灵感,说起来,他也好多年没有享受过被别人喂着吃饭的待遇了,想想还有点小害羞呢。 顾锦走到餐桌前,从袋子里拿出来外卖盒放到餐桌上,然后转过身去厨房拿筷子和勺子。 时慕见状,忍不住提醒他:“哎,袋子里有一次性筷子,勺子也有。” “忘记跟你说了。”顾锦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放筷子和勺子的盒子,走到时慕面前晃了晃:“小爷我从来不用一次性筷子勺子什么的,我有自己的专用餐具。” 时慕看了一眼他握在手里那个小盒子,又是一个白眼,她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大男人吃饭还有这么多讲究,还专用餐具,真是够矫情的---- “哦,你讲究可真多。”时慕淡淡地应了一句,转过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来。 顾锦笑嘻嘻地将椅子挪到她身边,贴着她坐下来,然后把她带来的饭打开,好奇地研究着。 顾锦是吃中餐长大的,除了出国的时候偶尔吃吃牛排披萨什么的,就没再吃过任何国外的东西了。 时慕第一次跟他说石锅拌饭的时候,他都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 打开饭盒之后,顾锦立马就皱眉了,他用勺子指了指里头半生不熟的鸡蛋,没好气地说:“这什么情况啊,饭都没熟呢,这家店还想不想开了?” “石锅拌饭里的鸡蛋都是这样的,七分熟,好吃啊,就跟牛排似的。” 时慕从他手里拿过勺子,切了一块儿鸡蛋,送到顾锦嘴边:“你尝尝,很不错的。” “啊既然你都喂我了,我就勉强尝一尝吧。” 顾锦闭上眼睛,张开嘴,就跟吃什么毒药似的。 时慕把这一小块儿鸡蛋喂到顾锦嘴里之后,好奇地问他:“怎么样,好吃不?” 顾锦嚼了几下,勉强咽下去,然后睁开眼睛,臭屁地评价:“唔,还行吧,也没你说得那么好吃。” “那你别吃了。”时慕放下勺子,作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顾锦见她有点儿生气赶紧拉住她的胳膊讨好她:“不嘛不嘛,还是挺好吃的,只要是你喂的就好吃。” “贫嘴。”时慕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之前没谈过恋爱么,甜言蜜语说得这么溜,跟谁学的?” “这还用学么?”顾锦托着下巴,歪过头看着她,“小爷我智商这么高,只需要你稍微激发一下,潜能就爆发了,那些电视剧男主肯定没我功力深厚。嘿嘿嘿。” “幼稚鬼。”时慕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然后用舀起一勺米饭塞到他嘴里:“吃饭,别说话了。” 顾锦可怜兮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乖乖地吃饭。 这顿饭,顾锦吃得很开心,其实石锅拌饭一点儿都不好吃,但是因为是时慕喂的,所以他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吃过饭之后。顾锦拉着时慕来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火急火燎地把她压在门板上,贴上她的脸蹭啊蹭。 时慕特别受不了顾锦,明明是一个大男人,非得像只小猫一样跟她撒娇。 “老婆,我想那个” 顾锦凑到时慕耳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憋不住了,忍不了了,好难受啊,浑身难受” “顾锦,你别闹啊。” 时慕摁住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喘着气打断他:“你家不是还有小孩儿在么,被听见不好。” “你叫得小声一点儿不就行了?” 顾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已经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了。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腰,把她带到床上,倾身压上去,拽下衣服,嘴唇贴上她圆润的肩头。 时慕被他吻得痒痒,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这一声对于顾锦来说就是鼓励。 他正想脱衣服大干一场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顾锦吓了一跳,赶紧从时慕身上下来。 一回头,就看到零零抱着一个玩偶。可怜兮兮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小家伙的声音很委屈,听起来像是哭过:“顾叔叔,我想妈妈了----” 顾锦听零零声音不对,赶紧下床,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把她抱到怀里。 床上的时慕看到这一幕之后,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还挺感谢零零的,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她可能就得被顾锦吃干抹净了---- “宝贝儿零零,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啊。”顾锦把零零抱在怀里,不停地晃啊晃,“明儿叔叔带你去医院看你爸爸,行不行?” “嗯”零零一边抽泣一边点头,“爸爸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我要看看爸爸身体好些了没有。” “真棒,我们零零真懂事儿!” 顾锦摸着小家伙的脑袋,毫不吝啬地夸奖她。 夸完之后,他哄零零:“宝贝儿,很晚了,快去睡觉吧,顾叔叔也要睡觉了。” 零零抱着手里的玩偶,好奇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时慕,转过头问顾锦:“顾叔叔,这个阿姨是你女朋友吗?” “嗯哼。”顾锦扬起下巴,那模样要多傲娇有多多傲娇。 零零听顾锦这么说,开心地拍了拍手:“哇,顾叔叔你好棒,有女朋友保护你,以后容叔叔肯定不会欺负你了。” ------------ 069、倒是周先生,江山美人皆有之,真叫人羡慕 顾锦满头黑线地看着零零,问她:“为什么是我女朋友保护我?难道不是我保护她?” 零零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给他分析:“因为你总是被他们欺负啊,阿姨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应该可以保护你。【全文字阅读.】” 在零零看来,时慕这种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女孩子,一定是会功夫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哈哈,小姑娘你真可爱。”床上的时慕被零零天真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走上来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儿,半开玩笑地说:“没错,被你猜中了,我就是老天爷派来保护他的哦” “哇塞,好酷啊!”零零一脸崇拜地看着时慕,还不忘为她拍手,“以后没有人会欺负顾叔叔啦。” “好了好了,我送你去睡觉吧。” 顾锦在旁边听着她们两个人的对话,特别无语,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哪里需要什么女人保护,零零不懂事儿乱说就算了,时慕这个成年人也跟着孩子乱闹,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男性权威好么! 顾锦现在就想让零零这个小恶魔赶紧回去睡觉,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跟时慕啪啪啪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零零和时慕相谈甚欢,还非得缠着时慕让时慕陪她一块儿睡。 顾锦的内心完全是崩溃的,但是又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于是,他牺牲了自己的x生活。让时慕陪着零零睡了一晚。 翌日一大早,顾锦就带着零零和时慕一块儿去了医院,看到白浣之的时候,顾锦还有些小惊讶。 一个已婚妇女,在医院照顾前男友这么多天,叶琛竟然能忍? 说实在的,顾锦对白浣之确实没什么好感,但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当初不知道怎么地招惹了叶琛那个死变态,之后几年就没再过过好日子了最后还嫁给了强暴自己的男人,真是一把辛酸泪。 零零跑到病床前,踩着凳子爬上床,挨着傅景嗣坐下来。 傅景嗣被小家伙的这个动作逗笑了,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了一把零零的脸蛋儿,“以后小心一点儿,女孩子家家,不要爬上爬下的。危险。” “爸爸,你的伤好多了吗?” 零零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反驳傅景嗣的话,她抬起两只小肉手,轻轻地握住他受过伤的那条胳膊,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小家伙这个动作,看得傅景嗣心都要化了,大概每一个被自己孩子关心过的父母都会有这种感觉。 惊喜,开心,欣慰,三种情绪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傅景嗣眼睛都有些酸了。 傅景嗣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白费,最起码,零零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他了。 他现在还记得零零刚回国的时候有多排斥他,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但是现在,小家伙已经会主动关心他了。 这就是进步。 傅景嗣满脸宠溺地看着零零,“嗯,好多了,有零零的关心,会好得更快。” “嗯爸爸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啊。”零零摸着傅景嗣受伤的那条胳膊,小脸上写满了心疼,“爸爸是因为保护我才受伤的,我会永远记得。” “乖,你以后听点儿我的话就好了。” 傅景嗣这人向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跟孩子也是这样,虽然他会因为孩子的关心开心,但是并不会轻易地表现出来。 旁边顾锦抱胸看着他们父女两个人的互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他转过头,凑到时慕耳边,嬉皮笑脸地问她:“我看你挺喜欢小孩儿的,要不咱俩也生个孩子玩玩儿?” 时慕似乎是被顾锦的话吓到了,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故作淡定地摇了摇头,她对顾锦说:“我不喜欢孩子,你误会了。” 顾锦倒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他笑着搂过她的肩膀,“好啦好啦,小爷我还年轻呢,暂时也没有要孩子的计划。” “爸爸,顾叔叔旁边的阿姨是他的女朋友哦。”零零和傅景嗣报备自己知道的八卦,“昨天晚上我看到他们在床上亲亲。” “咳,咳咳”傅景嗣咳嗽了几声,然后看向顾锦,似笑非笑地问他:“不介绍一下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顾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已经开心到飞起,二十八年了,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在好朋友面前扬眉吐气。 他搂着时慕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跟傅景嗣介绍:“我女朋友,碰瓷儿碰来的。” 这个介绍够别致的。 傅景嗣听得皱眉,他问顾锦:“你碰瓷儿了?” 顾锦不屑地“嗤”了一声,“当然是她碰瓷儿啊,小爷我想找女人还需要碰瓷儿么?” “哦,也是。”傅景嗣淡淡地应了一句,“你需要重新投胎,再长一个脑子。” 傅景嗣这话一出来,直接把顾锦旁边的时慕还有站在窗户边的余森给逗笑了。 就连白浣之都忍不住地想笑,但她实在不好意思笑,只能低着头憋着。 “您说得挺对的。”时慕笑着接过傅景嗣的话,再看看顾锦,“他确实需要个脑子。” “妈的,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顾锦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抬起手来揉着时慕的脸蛋儿,一边用力揉一边警告她:“你完蛋了,今天晚上我要让你下不了床。” “技术过关么你。” 傅景嗣本来不打算逗他了,听他这么一说,兴致又上来了,忍不住就想多调侃他几句。 果然,他这话一出来,顾锦立马就脸红了,“我”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傅景嗣看他吃瘪,大笑:“好了,不逗你了,慢慢探索吧。实在不行,去问问江蕴,他比较了解人体结构。” “傅景嗣,你为老不尊啊!”顾锦气鼓鼓地指着他,“都一把年纪了还开这种带颜色的笑话,你这样会被嫌弃的你知道吗?” “嗯哼。” 傅景嗣用手指绕着零零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傅景嗣这会儿摸着零零的头发,才发现小家伙的刘海已经遮住眼睛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和季柔一直没怎么照顾她,她头发长长了都没发觉。 傅景嗣用手拨开零零的刘海,看着她露出来的额头,有些愣怔。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小时候的季柔。 其实傅景嗣第一次见季柔是在季家落败的前几年,那会儿季家夫妇经常带着她出去玩儿,那个时候的季柔,跟现在的零零,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尤其是把刘海撩起来之后 “你干嘛乱动人家头发啊。” 零零是一个对外表有至高追求的孩子,这会儿头发被他弄乱了,自然是不开心。 她抬起小手顺了顺刘海,认真地教育傅景嗣:“虽然你在生病,但是也不可以乱动我的头发,发型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的。” “哦。” 突然间被女儿教育,傅景嗣有点儿接不上来话。 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头发长了,等会儿出去剪剪吧。” “我要妈妈带我剪头发。” 傅景嗣这么一提醒,倒是让零零想起来妈妈了,以往都是季柔带着她剪头发,偶尔还会做个造型。 想到妈妈,零零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委屈地看着傅景嗣,“为什么妈妈不来看我们?她不知道爸爸和零零受伤吗?” 孩子的一个问题,将傅景嗣问得哑口无言。 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过如何跟零零解释他和季柔分开的事实。 傅景嗣的沉默,让零零更加慌张,她红着眼睛问他:“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零零。”傅景嗣喊了她一声,一只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以后你要习惯和爸爸一起生活,妈妈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 傅景嗣没有直接回答零零的问题,但是在零零看来,他这个答案就等于默认了“妈妈不要她”这件事情。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立马就哭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默默流泪。 白浣之在旁边站着,看到零零哭的时候,她眼眶也红了。 她知道妈妈对于孩子的意义。零零还不到五岁,跟妈妈分开,一定很难过。 在场的人里头,只有她一个人当了母亲,没有人比她更理解零零此刻的心情。 看到孩子哭,白浣之身上的母性都被激发出来了。 她走到病床前,蹲下来看着零零,一脸诚恳地对她说:“我带你去做头发吧。” 零零对白浣之是有敌意的,在她心里,白浣之是“喜欢爸爸的阿姨”,小孩子不懂掩饰情绪,她捂住眼睛不看白浣之,“不要不要,我要妈妈和我一起剪,你不是我妈妈。” “虽然我不是你妈妈。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孩子呀。”白浣之抓住零零的手,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的大女儿明年就要念初中了,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经常带她去做头发呢。” “噢”零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之后还是不忘问她:“那你是不是喜欢我爸爸?” 小孩子随口问出来的一个问题,却让白浣之心头一涩。 她浅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喜欢,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跟你抢爸爸噢。” “好吧,那是我误会你了。”白浣之说得这么直接,零零有些小尴尬,她低着头,闷闷地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啦,阿姨。” “没关系,我懂你。”白浣之对零零笑,笑得特别温柔。“所以,现在你同意我带你去做头发了吗?” “嗯嗯。”零零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零零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完全出乎傅景嗣的意料。 他正惊讶,就见白浣之转过头问他:“我可以带她走吗?” 傅景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让余森送你们吧。” 考虑到白浣之的人身安全,傅景嗣让余森跟着她们一起去了。 看到白浣之牵着零零离开的场景,顾锦完全懵了。 他看向傅景嗣,激动地问:“老傅,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是结婚了么,怎么又----” “她马上离婚了。”傅景嗣打断顾锦的话,想起来叶琛,忍不住咬牙切齿:“叶琛真他妈是个畜、生。” “所以你又要英雄救美了?”顾锦扶额,好心提醒他:“你对她愧疚我能理解,但是人家俩都结婚了,怎么闹也是夫妻之间的事儿,你这又出手帮她,季柔要是知道了,不得憋屈死啊。” “她会憋屈么。”傅景嗣想起来季柔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自嘲:“她根本不在乎才是。” “倒也是”顾锦点了点头:“要是真在乎你,也不会不要你的孩子啦。哎,你掐我干什么?” 突然间被时慕掐了一下腰,顾锦疼得差点儿跳起来。 时慕一脸无奈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忍不住想:像顾锦这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如果不是有家世背景撑着,估计早就被人打死了吧? 瞧瞧傅景嗣抛过来的眼神,很明显就是想把他给咔嚓掉啊。 偏偏顾锦还不自知,继续给傅景嗣分析:“老傅,我觉得吧,季柔肯定是被你伤到了,觉得爱别人好累,所以打算找一个爱她的人过日子哎,说不定就是跟她去酒店开房的那个男的。” “说够了没?”傅景嗣冷冷地瞥了顾锦一眼,见他闭嘴,才继续:“我记得,你家老爷子手下,有人在交警支队是吧?” “嗯哼。”顾锦挑眉,“我家老爷子手下,各个队都有人。怎么,你又要查案子?” 傅景嗣“嗯”了一声,“十七年前季家夫妇出事儿的那个高速路口,监控录像,能找到么?” “我擦,你咋不说一百七十年前?” 顾锦仔细想了想,十七年前,交警支队别说,好像真的有人。 “我帮你查一下吧,监控好像有点儿困难,照片倒是有可能。” “当时这场车祸是怎么定性的,意外还是人为,肇事者是谁,现在在哪里,能不能联系到----” “停停停,老傅。” 傅景嗣一次性说了这么一大堆,直接把顾锦给绕晕了。 他冲傅景嗣做了个“停”的手势,“我找到办这个案子的人,给你带来,你亲自跟他聊吧。” “哦,也行。”傅景嗣揉了揉眉心。“那你尽快吧。” “成,我今儿晚上就回去跟老爷子打听打听那人的联系方式。”顾锦拍了拍胸脯,“我办事儿,你放心。” ** 那天从医院出来之后,季柔就一直萎靡不振。 最近几天周沉昇在北城忙着处理公务,只能拜托林苒好好照顾她。 林苒能想到的解压办法就是逛街、spa、做头发、泡夜店。 于是,她拉着季柔来到了洛城新开的一家商场,买买买。 季柔不太喜欢逛街,所以根本没办法投入,林苒兴致勃勃地拉着她选衣服,她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林苒见她对逛街不感冒,又拉着她去做头发。 当然,如果林苒早点儿知道会在这里碰上带着零零结账的白浣之,她一定不会带着季柔过来的。 林苒拉着季柔来到发廊门口,刚想进去,就看到白浣之和零零说说笑笑地结账。 季柔当场就哭了,如果不是林苒扶着,她估计得晕过去。 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情敌相谈甚欢,确实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儿 “我靠,傅景嗣什么意思啊!”林苒将季柔扶到旁边的长凳上,“你坐着,我追上去问个清楚----” “苒苒,不用追了。”季柔有气无力地拦住林苒。 “为什么不追?他让别的女人带着你女儿是什么意思,不得问问清楚么?” 林苒本身就脾气不好,季柔这几天为了孩子伤心难过,饭都吃不下,傅景嗣不让她见孩子就算了,还把孩子给那个白浣之带,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头上了! “柔柔,你也太好欺负了,凭什么不去闹?孩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妈的,傅景嗣这个渣渣,亏我还----” “零零也在,被她看到吵架不太好。”季柔苦笑着向林苒解释,“零零本来就比其他孩子早熟,我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大人之间的矛盾和利害冲突,这样对她的成长也不太好。” “我知道,但是你总不能这么一直忍着啊,傅景嗣要是一直不肯让你见孩子,你----” “苒苒,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了。”季柔看着远处,思绪也在不断地飘远,“到北城,进公司帮帮我哥,也挺好的不过他一直不想让我接触生意上的事儿,我还得先说服他。” “我觉得,你跟你哥就应该联合起来把傅景嗣的公司整垮,里都是这么写的。” 林苒现在提起傅景嗣就一肚子火,“前几天我听你哥打电话,好像他最近在跟傅景嗣抢一块儿地,还挺激烈的。” “”季柔没说话。 这件事情,周沉昇从来没跟她说过。 “傅景嗣最近在医院,公司的事儿好像都给容南城处理了,我听我家老简说,容南城做事儿手腕特别硬,也不好对付啊” “苒苒,我们先回去吧。”季柔站起来,“我想收拾收拾东西,今天下午就去北城。” 这是季柔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有执行力,刚刚做决定,就买了机票,收拾好东西去了机场。 她所有的行李都在傅景嗣的那套房子里,这几天家里没有人,所以她才敢让林苒带她过来。季柔用了两个大箱子,能装的东西都装上了。 林苒看着那俩箱子都替她发愁:“你到时候千万别自己拎啊,刚做完手术,再用力会大出血。” 对于林苒的忠告,季柔只是笑着点点头。 离开的时候,季柔不禁想起了去美国的那次 那次,她也是一个人拎着行李箱来到机场的。 过去几年发生的一切,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中,就像等不到结局的电影。 洛城到北城,将近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长,季柔抵达北城机场的时候,是傍晚。 北城的气候没有洛城宜人,深秋,风很大,季柔刚下飞机,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她将衣服的扣子扣上,围上围巾,拉着两个行李箱走了出去。 来之前,季柔给周沉昇打过电话,他说会派人来接她。季柔来到接机口,张望了半天,都没看到他的司机。 她正要拿出手机给周沉昇打电话,就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你是季柔么?” “” 季柔下意识地抬起头,然后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很脏,脸也不干净。 季柔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 “我是周沉昇的朋友,你是他表妹吧?我顺路来接你。” 男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刚出任务回来,没来得及换,你别介意。” “你是我哥的朋友啊。” 听他这么说,季柔脸上的表情才缓过来一些。 “不好意思啊,我刚有点吓到了。”季柔拍了拍脑袋,“除了大学军训之外,我就没接触过军人了” “嗯。” 男人把她手里的两个行李箱接过来,转过身:“跟上来,别掉队。” 季柔“哦”了一声,赶紧踏着小碎步跟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她有种在军训的错觉,生怕自己一个走神就迈错步子。 男人走到一辆军绿色越野前停下来。把她的俩箱子塞到后备箱,然后对她努了努嘴,“上车,别愣着。” “额好的。”季柔顺手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上车之后,她赶紧系好安全带,然后挺胸抬头坐着。 身边的男人看到她这个小动作,被她逗笑了:“你跟我在一起很紧张?” “有种军训的感觉。”季柔如实回答。 “不好意思,平时在男人堆子里呆习惯了,不知道怎么跟女人说话。”他解释,“随意点儿,不用在意我。” “可能是因为我大学的时候军训太累了,所以看到军人就有点儿怵得慌。” 季柔深吸一口气,没话找话:“对了,您还没跟我说您叫什么名字呢。” “封尘。”他目视前方。“列土封疆,边尘不惊。” “” 季柔很想说她没理解意思,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面前这个人太严肃了,她实在不敢问他太多问题。 “周沉昇让我接你去公司,你知道吧?”封尘说,“到时候你行李就扔我车里吧,晚上我跟他见面的时候让他给你带回去。” “嗯,麻烦你了。”季柔向他道谢。 后来封尘也没再说话,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善于交流的人,季柔没接触过军人,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职业病。 反正,她挺怕封尘的,就是那种学生看到老师的害怕。 他这个人,气场太强,给人的压迫感太重。 季柔觉得,跟他在一个空间里,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 车子停在办公楼下的时候,季柔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和封尘说了一声“再见,您路上小心”,然后飞快地下了车。 趁着这个空挡,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她倒是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 上楼,按照前台的指示找到了周沉昇的办公室。季柔抬起手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才进去。 季柔进去的时候,周沉昇正在跟人谈事儿,她有些尴尬,停在原地问他:“要不要我出去回避一下?” “不用,已经谈完了。”周沉昇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吧。” 季柔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刚刚那个跟周沉昇说事儿的下属已经出去了。 周沉昇看季柔脸色还是不太好,便问她:“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也不是”季柔低下头,想起来孩子的事儿,说话的声音都低了许多,“就是最近太想零零了,有点担心她。” “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周沉昇放下手里的文件,对她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 “哥,我这两天已经养过来一些了。”季柔抬头看着周沉昇的眼睛,“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帮你的忙。” “柔柔,做决定之前要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一遍。” 周沉昇没有直接拒绝她,而是给她分析:“我之前也跟你说过,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傅景嗣那边较劲儿,有一块地皮,十几天之后就要竞标了。如果你参与进来,到时候一定会跟傅景嗣打照面。你确定你看到他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么?” 周沉昇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季柔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良久,她才开口,坚定地说:“我可以。” “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么?”周沉昇无奈地看着她,“你想对付傅景嗣?” “他是我的仇人,我对付他不是应该的么。”季柔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哥,我现在很冷静,他欠我们家的,一定要还。”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拦你了。”周沉昇揉了揉眉心,“你明天来上班吧,就负责这次的竞标。” ** 接下来十几天的时间,季柔开始了连轴转的生活,她之前从未接触过地产行业,要在段时间内搞清楚规则,还要负责标书制作,她恨不得把一天当成72个小时来过。 总算努力没有白费,竞标前三天,标书和底价终于确定下来。 周沉昇看过标书之后,就带着季柔和另外两个项目负责人去了洛城。 竞标会在洛城的希尔顿酒店进行,所以,参与竞标的人都住在这间酒店。 季柔和周沉昇住的是套房,另外两个负责人是标间。 周沉昇从来没跟别人解释过他和季柔的关系,公司的人一直觉得季柔是他的情人。 季柔之前也在洗手间听别人讨论过,若是以前,她可能会跑上去解释,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了跟外人解释的**。 既然她们愿意那么想,随便。 回到故地,自然免不了狭路相逢。 季柔和周沉昇下楼吃饭的时候,在酒店的餐厅碰上了容南城和余森。 容南城是知道周沉昇的,看到季柔和他站在一起,他讽刺地笑了一声:“季柔,你速度可真够快的。” “容先生,久仰。”周沉昇将季柔护在身后,笑着朝容南城伸出手。 容南城抬起手,象征性地和他握了握,然后收回来。 他看着周沉昇,半真半假地说:“该说久仰的人是我。早就听闻周先生在北城叱咤风云,无人能敌,这回有幸跟周先生交手,是容某和兄弟们的福分。” “容先生说笑了。”周沉昇妄自菲薄,“小打小闹,不足挂齿,比不过容先生和傅先生。” “不敢当。”容南城看了季柔一眼,笑着说:“我和老傅事业虽勉强说得过去,但感情坎坷,倒是周先生,江山美人皆有之,真叫人羡慕。” 季柔实在听不下去容南城这么引言怪气地说话了,他摆明了就是在嘲讽她,还非得用那种文绉绉的措辞,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季柔拽了一下周沉昇的袖子,用口型对他说:“我们走吧。” 周沉昇收到她的话之后,跟容南城告别,带着她来到餐厅另外一边坐下来。 容南城看着他们的背影,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余森不用问都知道他这一趟是去了哪里。 傅景嗣出院已经有一个礼拜了,不过手臂上的石膏还没有拆,平时偶尔可以去公司办办公,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家呆着。 容南城站在傅景嗣家门口,用力地砸了几下门,里头很快就有了反应。 看到白浣之的时候,容南城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借住一段时间。”白浣之被容南城看得有些难堪,说话也没了底气。 “老傅呢,在楼上?”容南城问她。 “嗯” 见白浣之点头,容南城便飞速冲上了楼。 “南城,你最近越来越暴躁了。”傅景嗣看容南城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忍不住这么感叹了一句。 “刚刚我在希尔顿看到季柔了。”容南城坐下来,“她跟周沉昇在一起,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傅景嗣手上的动作顿住。 “你跟季柔到底怎么回事儿?”容南城问他,“还有。你什么时候又跟白浣之搞到一起了?需要我提醒你么,她现在是有夫之妇。” “我没跟她搞到一起。她最近在打离婚官司,没地儿住。我让她住一段时间,顺便帮着我照顾零零,仅此而已。” 这是傅景嗣一次跟容南城就白浣之的事儿解释这么多。 “对了。”傅景嗣问容南城,“你刚刚见到她了是么----她还好么?” “她好得很!”容南城没好气地说,“人家找到了新靠山,现在说话都有底气了。呵呵,这新靠山还是你的竞争对手,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今儿个下午,我听周沉昇手下的人说,他们boss最近找了个新欢,还把这次土地竞标的案子交给她负责了” 容南城越说越讽刺,“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季柔有这么大本事。” 傅景嗣垂眸沉思片刻,之后问他:“这块地。你们定价是多少?” “10,最高不超过12,再高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容南城看傅景嗣在盘算什么,忍不住问他:“你有更好的想法么?” ------------ 070、我没本事啊,所以就是要欺负女人 傅景嗣动了动嘴唇,在容南城的注视下说出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这块地,不要了。【最新章节阅读.】” “老傅你疯了?”容南城用一种‘你怎么这么不争气’的眼神看着他,“一摊上季柔的事儿,你的脑子就没了是不是?” “嗯。”傅景嗣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一块地而已,我输得起。” 容南城不屑地嗤了一声,“这次是一块地,下次她要你全部身家你是不是也要拱手送上?” 自从跟郁莘岚分开之后,容南城就各种看不惯这种男人为了女人放弃一切的戏码,一段关系里只有一个人付出有什么用? 就像当初的他,恨不得把命都交给人家,最后换来了什么? “这是我欠她的。”傅景嗣对容南城说,“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父母的事儿,所以,她这么对我,我完全能理解。” “” 傅景嗣提起来当年的事儿,容南城倒也没法儿反驳了。 曾经傅景嗣从季柔父亲手中抢走了不少资源,季家落败,军功章必然有他的一半。 容南城也是太久没有跟傅景嗣聊以前那些恩恩怨怨了,以至于他都快忘记季柔跟傅景嗣有这么一层关系了---- “她怀疑她父母是我找人撞死的。”傅景嗣看着自己打过石膏的胳膊,自嘲地笑:“所以。就算她不要我的孩子,我也可以原谅她。” 孩子,也是容南城心中永远的痛。 听到傅景嗣提起来孩子,容南城瞬间就没有继续聊下去的**了,他挥了挥手,“算了算了,甭跟我说了,这块儿地你爱要不要,反正赔钱的不是我。” “不过我倒是好奇----”容南城眯起眼看着傅景嗣,“季柔跟周沉昇在一起,你就一点儿都不介意?周沉昇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相信她。”傅景嗣的表情很自信,他勾起嘴角,“她是我养大的孩子,我清楚她的人品。” “我看你脑子真的坏掉了。”容南城面无表情地说:“多巴胺分泌过度了吧。” 傅景嗣没有回复他的话。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台手机,写下一个数字,然后给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发送。 看到消息显示“已读”之后,他才把手机收起来。 ** 季柔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好和周沉昇在一起。 看到上面的数字,她心头一紧,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儿。周沉昇看她这样子,赶紧上去问她:“你怎么了柔柔?” “哥,这个数字----”季柔把手机递给周沉昇,“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们现在的低价是105对吧?”周沉昇想了想,说:“如果这条短信是真的,那我们明天赢定了。” “但是----这条短信,极有可能是对方放来的烟雾弹。” 周沉昇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他抬头对季柔说:“把价钱改到12吧。” 因为临时改价,季柔和周沉昇又熬了一个通宵。 第二天,季柔打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才勉强遮住黑眼圈。 此次参与竞标会的一共有五家公司,其中三家是专做房地产开发的,但是企业名气不够大,基本就是过来陪标的。 真正的较量,其实就是在周沉昇和傅景嗣两个人之间展开的。 傅景嗣最近出了事儿没来,这次竞标代替他出席的是他的好兄弟容南城。 容家在洛城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之间的较量,总是能让人兴奋。 季柔是倒数第二个上去的,她紧张得额头冒汗,她报出来底价的那一瞬间,全场都安静了。 季柔之后,是容南城。 容南城走上去的时候,季柔心跳得很快,她攥紧拳头。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等着他报价。 “10。”容南城说完这个数字,就转身下来了。 很明显,这场竞标会,胜者是周沉昇。这个结果,引得不少人窃窃私语。 虽然周沉昇在北城财大力大,但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傅景嗣在洛城这么多年,还没有真正输过什么人。 这一次真是个大新闻。 竞标会结束之后,周沉昇带着季柔走到容南城面前,笑着对他说:“承让了,容先生。” “周先生言重了。”容南城意有所指地看着季柔,“我想周先生更应该好好谢谢身边的季小姐,这块地能拿下来,主要还是靠季小姐的人格魅力。” “哦?此话怎样?”周沉昇好奇地挑眉。 “周先生应该知道,季小姐跟我们老傅是故交,季小姐魅力无边,我们老傅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一块儿地,算得了什么?” 容南城冲季柔笑,“季小姐你说是不是?” “我----” 季柔被容南城说得难堪到不行,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跟他解释。 她刚说了一个字儿,就被周沉昇打断了。 “嗯,我相信。她的确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呵呵,总之,恭喜周先生,希望你进军洛城,一切顺利。” 容南城丢下一句客气话,不等周沉昇回复,就转身离开了。 “容南城倒是个性情中人。”周沉昇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 “他跟傅叔呃,他和傅景嗣关系很好。”季柔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周沉昇聊着,“他说话一直不怎么好听,你也别放在心上。” “他刚刚说傅景嗣为了你放弃这块儿地,我倒是挺好奇的。”周沉昇看着季柔的眼睛,问她:“你信么?” “不信。” 想起来他和白浣之亲密的场景,季柔的心已经冷了一大半。 周沉昇还想开口说什么,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完那边的人报备之后,脸色大变。 “给我守着,我马上回去。” “哥怎么了?”见周沉昇挂上电话,季柔才敢开口询问。 “公司临时出了点儿事儿。我得先赶回去了。”周沉昇看了一眼耳时间,“你就先不用跟我一起回了,太着急。你看看想在这边呆几天,跟林苒玩一玩,放松一下吧。” “嗯。”季柔冲周沉昇点了点头,“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吧,别耽误事儿。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 晚上,季柔把林苒约出来吃饭。两个人在餐厅聊得火热的时候,碰上了带着女人进来吃饭的叶琛。 季柔很久没有见过叶琛了,之前听说他跟白浣之结婚了,但是最近白浣之回到了傅景嗣那边,他身边也带了别的女人估计是要离了吧? 叶琛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季柔。 看到季柔之后,叶琛目光一亮,直接丢下身边的女人,直直地朝着她走过去。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 时隔这么久再看到叶琛,季柔免不了有些愣怔。 反应了几秒钟,才跟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呢。”叶琛细细打量着季柔,笑着夸她:“你又变漂亮了。” “谢谢。”突然间被夸奖,季柔还挺不好意思的。 不过仔细想想,叶琛这人说话向来这样,她也就释怀了。 “跟朋友一起吃饭?”叶琛看了眼对面的林苒。 季柔点点头,“嗯,是啊。” “吃完了么?”叶琛突然抓住季柔的手腕,“吃完就跟我走。我有事情和你说。” “有什么事儿不能在这儿说么?” 季柔将手抽回来,拒绝和他有肢体接触。 叶琛倒也没生气,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问她:“怎么着,你怕我非礼你啊?啧,都是当妈的人了,胆子还这么小。” “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林苒坐在对面听了一会儿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实在是受不了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要叶琛一开口。她就浑身不自在。 林苒记得自己大学的时候也见过叶琛几次,那会儿他说话好像还不这样难道是这几年受刺激了? “是么?”叶琛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浅笑着说:“大概是老婆跟别人跑了,所以有点怀疑人生了。” “噗你可真有意思。” 林苒笑点低,叶琛这么一说,她就被逗笑了。 “你老婆跟别人跑了,你找柔柔有什么用啊?她能帮你把老婆逮回来还是怎的?” “好了苒苒,你少说几句。” 季柔生怕林苒不小心说出来什么话触到叶琛的逆鳞,“你赶紧回去陪你们家老简吧,我跟叶琛单独聊一会儿。” 季柔一边说,还一边给林苒使眼色,示意她快点儿离开。 林苒撇了撇嘴,“好啦好啦,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我这就走。” “你开车小心啊。”季柔嘱咐林苒。 “嗯知道啦,你聊吧,拜拜。”林苒朝着季柔和叶琛挥了挥手,然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林苒离开后,季柔看向叶琛,对他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现在可以说了。” “走吧,咱找个地方喝一杯。” 叶琛把季柔从座位上拽起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根本不给人留拒绝的余地。 被叶琛推到车上,季柔索性也就认命了。 叶琛找了一家不那么吵的酒吧,带着季柔挑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来。 他点了一瓶威士忌,倒了一大杯,推给季柔。 “来,喝酒。” 季柔看着那杯酒,皱眉:“那什么,我现在特殊时期,不能喝酒。” 刚刚做完宫外孕手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吃辛辣刺激的食物,饮酒更是大忌。季柔并不是不爱惜身体之人,医生的建议,她基本都会听。 “真扫兴啊” 叶琛将她的酒杯拿过来,一口气将的一大杯威士忌喝了下去。 他抬起手来擦了擦嘴,笑着对季柔说:“我等会儿醉倒了,你记得送我回家哦我家在怡园,8号独栋。” “” 季柔被他弄得无语。 按照他这个喝法,不醉才怪吧? “小柔柔,你知道么,我真的好难过的哦” 叶琛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一边倒一边自顾自地说:“我们都结婚了,女儿和儿子都有了,她心里还是没有我,只要老傅出事儿,她就犯贱。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掐死她啊。” 叶琛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季柔看了也不好受。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动物,他现在却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儿买醉,应该是真的被伤到了吧。 季柔本来想安慰他,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感情状况也是一塌糊涂,哪里有什么资格宽慰别人。 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就是静静地聆听。 “老傅根本就不喜欢她,她非得犯贱倒贴,还要和我离婚”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她关在笼子里,栓一条链子,这样她就不会跑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悲哀?” 从叶琛嘴里听到这番话,季柔完全惊呆了。 她一直以为他刀枪不入,就算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给她伤害自己的机会。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尤其是看到叶琛湿润的眼角时,她竟然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只要她对我好一点,在乎我一点点我都舍不得让她受伤的。” 叶琛呵呵一笑,“可是哦,她的关心和在乎全给了傅景嗣,都舍不得分给我一点点,真是吝啬得要死”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执着。”季柔叹息一声,“往前看,说不定会遇到更合适的人。对吧?” “不对。”叶琛反驳她,“我只认她,别人我都不管。” “哦。” 既然叶琛都这么说了,季柔也就懒得劝他了,反正他这个当事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她身为一个旁观者,似乎也没什么干涉的权利。 ** 在酒吧呆了一个多小时,叶琛喝得烂醉如泥,走路都困难了。 季柔自然是不忍心将他一个人丢在酒吧的,于是,她从叶琛兜里拿了车钥匙,扶着他上了车,然后开车送他回家。 季柔之前去过几次叶琛家里,大概记得怎么走,她开车比较慢,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他家门口。 季柔把叶琛从车上扶下来,勉强走到门口,刚刚准备抬起手来敲门,面前的门就打开了。 沫沫已经在客厅等了四个小时了,她一直站在窗前等叶琛回家。 看到他被女人扶下车,她赶紧就过来开门了。 再一次看到沫沫,季柔还是忍不住感叹,她真的是长了一张跟白浣之一模一样的脸。 “谢谢你送我爸爸回家。” 看到季柔之后,沫沫第一句话就是道谢,倒是把季柔弄得不好意思了。 她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我帮你把他扶上楼吧。” 叶琛这么沉,沫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肯定扶不动。 既然已经送他回家了,季柔索性就送佛送到西吧。 “我跟你一起吧。” 沫沫哪里好意思让季柔一个人扶着叶琛上楼,她赶紧上去搭把手,两个人合力把叶琛扶到了床上。 之后,季柔找了个卫生间洗了一把手。听到季柔的脚步声走远,床上的叶琛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一点点醉意。 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来两颗白色的药粒,塞到沫沫手里。 “爸爸,这是什么?”沫沫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下楼给她倒杯水。把这个药放水里。”叶琛凑到沫沫耳边,低声地教她:“记得,要用东西碾碎,等它化开了再端给她。” “为什么啊?”沫沫很纠结,“那个阿姨看起来不是坏人。” “她可以把你妈妈换回来。”叶琛抬起手摸上女儿的脸蛋,“难道你不想妈妈么?” “好吧”沫沫将药攥在手里,起身,飞快地下了楼。 五分钟后,沫沫将水端到了季柔面前。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季柔,说:“阿姨,谢谢你送我爸爸回家。我刚给你倒了一杯水,你喝点儿水再走吧。” “谢谢啊。”季柔从沫沫手里接过水杯,放到嘴边喝了几口。 沫沫揪着手指头,看着季柔把水喝下去,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 十分钟后,叶琛从楼上走下来,看着沙发上沉沉睡过去的人,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他走到沫沫面前,拍拍她的后背,“宝贝儿乖,赶紧去休息吧。” “爸爸阿姨不会有什么事儿吧?”看季柔昏迷不醒。沫沫多少有些担心。 “不会的宝贝。”叶琛温柔地给她解释,“她睡醒了就好了。” “噢那就好。” 听完叶琛的解释,沫沫才放心地上楼,回自己的卧室睡觉。 叶琛拿起手机,对着沙发上的季柔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之后,他弯腰将季柔抱起来,走到一楼的客房。 一楼的客房里头有一张欧式单人床。 叶琛把季柔放到床上,拿了一条铁链子把她的脚捆住,再用锁头锁上。 季柔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脚,却发现自己被人绑上了,想下床都下不了。 季柔拍了拍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死活都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沫沫给她端来的那杯水上头,再往后就记不清了。 季柔头疼得不行,抬起手来用力地揉了几下太阳穴。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季柔回过头,看到叶琛叼着一支烟朝着自己走过来。 她抬头看着叶琛,指了指自己脚上的链子,“叶琛,你这什么意思?” “别生气。”叶琛吸了一口烟,笑着向她解释:“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你想让我帮忙可以直说,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季柔动了动脚,冷着脸对他说:“你赶紧给我解开。” “其实,说起来这也不仅仅是你帮我忙呢。” 叶琛坐到床边,拿起手机对着季柔的脚拍了几张照片。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没兴趣。” 季柔想来不擅长这种打赌游戏,而且她自知玩不过叶琛,即使真的赌,也是以卵击石,最后的输家一定是她。 “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叶琛起身,走到写字台前,打开废纸篓,将碾灭的烟头扔进去,然后又折回来。 从头到尾,他都是不疾不徐的,看得季柔一肚子火。 “叶琛,你到底想怎么样?”季柔咬着牙瞪他,“快点儿松开我,不然----” 叶琛悠悠地打断季柔,“你说,如果我打电话给傅景嗣,用你换白浣之回来,他会同意么?” 季柔没有说话。“哦,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见季柔不说话,叶琛继续道:“你知道傅景嗣当年为什么送你去美国么?” “不知道。”季柔没好气地回他,“当年的事儿我没兴趣,我只想你赶紧给我松绑。” “嘘。”叶琛捂住她的嘴,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眼睛:“听我把话说完哦,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了。” 此时此刻,季柔已经在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 “他们之前是一对儿,这个你知道的。不过傅老爷子一直不喜欢她,后来她又给我生了孩子,所以他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给我生了孩子。所以,傅老爷子拿这个事情威胁他。他让傅景嗣在你和白浣之中间选一个。” 叶琛停顿了一下,摊手,“如果选你,就把她有孩子的事情告诉我,如果选她,就送你离开----最后,他选择送你离开。” “说起来,老傅还真是伟大呢。”叶琛讽刺地笑了一声,然后松开季柔,“奈何他这盘棋下错了,最后我还是知道了孩子的存在。”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提起来之前的事儿,季柔的心情也不大好,她自嘲道:“既然上一次他的选择就是如此,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你想拿我交换白浣之,真是高看我了。” “看来你对自己很没有自信啊。”叶琛被季柔的话逗笑了。 他拿起手机,将昨天和今天拍的几张照片全部发送给傅景嗣,然后把手机举到季柔面前给她看。 “喏,接下来我帮你验证一下吧我们互帮互助,怎么样?” “叶琛,你真的高看我了。我在傅景嗣心里没那么重要。” 这句话,季柔说得无比认真,无比诚恳。因为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之前那么多次,傅景嗣的选择都是白浣之,她不认为这次他会选自己。 叶琛的这种行为,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傅景嗣隔了几分钟才看到叶琛发来的照片,之后,他第一时间拨通了叶琛的电话。 叶琛正跟季柔僵持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他笑着看向季柔:“老傅的电话来了哦。紧张么?” 季柔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但是有一点,真的被叶琛说中了----她在紧张,而且是非常紧张。 叶琛在季柔的注视之下接起来电话,放在耳边,嘴角微微勾起,云淡风轻地跟那边打招呼:“嗨,老傅,最近还好么。” “季柔呢?”傅景嗣懒得跟叶琛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 “季柔在我家啊你不是看过照片了么。”叶琛始终保持微笑,他问傅景嗣:“你担心她啊?” “叶琛。你有什么直接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傅景嗣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沉。 不过,叶琛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看了一眼季柔,然后对傅景嗣说:“我没本事啊,所以就是要欺负女人。” “”傅景嗣被他噎住了,没有接话。 “老傅,我老婆呢?”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叶琛停顿了一下,“她走了这么久,我每天晚上都想她想得睡不着了呢” 叶琛不提白浣之还好,他一提白浣之,傅景嗣就更生气了。 他冷笑一声,“你还把她当老婆?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老婆做那种畜生事儿?” “夫妻情趣嘛。”叶琛不以为然地反问他:“我们在床上怎么玩儿,别人管不着吧?” ------------ 071、傅景嗣,我疼 见电话那边没反应,叶琛继续调侃他:“还是说我们老傅现在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只要她愿意回头,就心甘情愿做接盘侠哦?” “叶琛,我对白浣之是什么样的态度,你不必知道。【全文字阅读.】”傅景嗣说,“这件事情跟季柔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为难她也没用。” “是吗?”叶琛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难道季柔不是你女人么?前些日子你公开承认要娶她为妻哦这么快就忘了?” “老傅,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把我老婆送回来,我把季柔还给你。” 绕了这么长时间,叶琛终于提出了交换条件,他言笑晏晏,“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只能让季柔代替我老婆履行夫妻义务了哦。” “你敢!”傅景嗣警告他:“叶琛,你他妈敢动她一根指头,我让把牢底坐穿!” “又不是没有进去过,你觉得我现在还怕这个?” 叶琛根本没有被傅景嗣威胁到。 “白浣之还是季柔,老傅,你自己选吧。” “你以为我会受你的威胁?”傅景嗣冷笑了一声,直接掐断电话。 听到电话那边的忙音之后,叶琛笑着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当他看到季柔泛红的眼眶时,忍不住苦笑。 “小柔柔,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哦。” 季柔抬起手来抹了一把眼泪。没有说话。 她和叶琛的距离很近,刚刚傅景嗣在电话里说过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 虽然傅景嗣没有明确地做出选择,但是她能听出来他的意思:绝对不会用白浣之换她。 所以她这应该是再一次被抛弃了?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 傅景嗣接完叶琛的电话之后,整个人暴躁无比,正焦头烂额的时候,白浣之出现了。 她走到他面前停下来,低着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傅景嗣,我还是回去吧” 傅景嗣给叶琛打电话的时候,白浣之正好听见了,她躲在书房门口,听着傅景嗣说的那些话,就能猜到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叶琛到底还是不肯放过她,甚至还用上了这种卑鄙的手段,偏偏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白浣之深知季柔在傅景嗣心里的地位,傅景嗣没有答应用她来换季柔,她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她向来不愿意看他左右为难,他那么爱季柔,如果季柔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会很难过。 ----所以,这一次,她替他做选择。 傅景嗣听完白浣之的话之后,脸色不大好,“你疯了?还嫌叶琛虐你不够多么?” “刚刚你打电话我听到了。”白浣之抬起头来,声音发颤,“叶琛他是个变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万一他真的把季柔----傅景嗣,我不想你后悔。” “” 傅景嗣下颚紧绷,眼神复杂。白浣之说得是对的,叶琛这种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当年对白浣之做的那些事儿,如今再对季柔做,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季柔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两个大概就彻底玩完了,而且,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反正我这一辈子已经被他毁了,我也无所谓了”白浣之苦笑着说:“其实,我听话一点,他对我还不错的,沫沫又比较喜欢他,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应该迁就的。” “” “我不该一时冲动跑来找你的,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真的不好意思啊傅景嗣。” 白浣之和他道了个歉,之后又对他说:“我这就去收拾东西,等会儿打车回去。” “浣之,你----” “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是为了你才回去的。”白浣之下意识地打断傅景嗣的话。 她生怕自己听到他的挽留之后不受控制地改变主意,其实她一点儿都不愿意回到叶琛身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如同炼狱。 可是白浣之很清楚地知道,在傅景嗣心里,季柔是第一位的,他们两个人已经因为她产生了太多隔阂,她真的不愿意再扮演这种角色了。 被白浣之打断后,傅景嗣沉默了很久。 之后,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哑声对她说:“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的胳膊”白浣之从他怀里退出来,“你好好养病吧,我等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我让余森过来。” 现在这种情况下,傅景嗣怎么可能放心白浣之一个人回去。 趁着这个机会,他应该跟叶琛好好谈谈了。 当年,傅景嗣跟叶琛、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五个人是死党,叶琛是跟傅景嗣走得最近的一个,傅景嗣和白浣之恋爱的时候,叶琛经常凑上去跟他们一起玩儿。 傅景嗣那会儿也是真心拿叶琛当朋友的,可以说是无条件地信任他,直到那件事情发生----傅景嗣带着白浣之去了警察局,做了证据提取,直接把叶琛送到了牢里。 白浣之原本是很自信的女孩子,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地,不管对谁,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被叶琛欺负成这个样子,逆来顺受,任他又圆搓扁。 如今,白浣之已经给叶琛生了两个孩子,就像她说得一样,这辈子基本是毁在他手里了---- 可是,就算两个人迁就着一起过日子,叶琛也不应该对白浣之那么过分。 ** 两个小时之后,傅景嗣和白浣之一起出现在叶琛家门口。 叶琛开门,看到白浣之之后,直接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那动作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宝贝儿,你终于回来了。” 叶琛紧紧地抱着白浣之,两只胳膊缠在她的腰上,死活都不肯松手。 白浣之内心很排斥,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叶琛当着傅景嗣的面儿给她难堪。 “季柔人呢?”傅景嗣站在客厅里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季柔的身影。 “你看看我,老婆回来太激动,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叶琛拍了拍脑袋,从兜里拿出钥匙扔给傅景嗣,然后指了指一楼的客房,“她就在里头,这是脚链的钥匙,快去救她吧。” 傅景嗣接过叶琛扔来的钥匙,快步走向客房。 叶琛家里隔音做得很好。客房的门关着,季柔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所以,当她看到傅景嗣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景嗣走到床边坐下来,一只手攥住她的脚腕,将钥匙插进锁孔,为她松绑。 脚上的镣铐被拿下来之后,季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刚要下床,就被傅景嗣拦住。他一只手摁住她的肩膀,低头。用额头抵上她的。 “对不起,又让你受苦了。”傅景嗣低声地向她道歉。 季柔几乎要被这样的声音蛊惑,她僵在原地,放弃挣扎,任由他的嘴唇吻过自己的额头,鼻尖,再到嘴唇,下巴 傅景嗣的呼吸越来越重,季柔也动了情,手抓住身下的床单,准备迎接他接下来的动作。 就在他们两个人**之际,客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听到动静之后。傅景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别人家里。 他动手为季柔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松开她,回头便看到了叶琛以及被他搂在怀里的白浣之。 “啧,老傅,看不出来你的自制力倒是越来越差了。” “是么。”傅景嗣不以为意地勾勾嘴角,“看来咱俩该单独聊聊了----去你书房么?” “好啊。”叶琛欣然同意,他拍了拍白浣之的脸蛋儿,“宝贝儿,你先跟季柔玩着,我跟老傅叙叙旧。” 白浣之没有张嘴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傅景嗣和叶琛一前一后来到书房,房门刚刚关上,傅景嗣便抡起拳头朝着叶琛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这一下,直接把叶琛打得流了鼻血。 叶琛没有还手,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鼻子,然后笑着问傅景嗣:“怎么样,过瘾了么?要不要再来几下?” “呵,刚刚那一拳,是替她打的。”傅景嗣冷声道:“你以为你配让我动手?” “不配,你照样还是打了。”叶琛走到书桌前,抽了几张纸,将鼻子上的血迹擦干净。 傅景嗣倚着墙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叶琛,这么多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啊。”叶琛笑,“憋了这么多年,没憋坏么。” “你对她,认真的么?”傅景嗣没有说白浣之的名字,他相信,叶琛听得懂。 叶琛听过傅景嗣的问题之后,哈哈大笑,“认真不认真的,都娶回家当媳妇儿了,我认定的人,向来跑不掉。” “如果是认真的,以后好好对她。” 傅景嗣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跟叶琛说这种话。 “你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多不容易,不要总是刺激她,她得过抑郁症。” “哦,这样啊。”叶琛用手指敲着桌面,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因为没我在身边,所以才会抑郁吧。” “呵呵。”傅景嗣不屑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唔,难道我老婆跟你告状了,说我总刺激她?”叶琛挑眉看向傅景嗣,佯装失望地叹息一声,“看来我真是把她惯坏了,每天被她欺负。最后还得被倒打一耙----” “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真的打算跟她过一辈子,就认真对她,让她感受到你的诚意。” “真是难以想象,这话竟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听完傅景嗣的忠告之后,叶琛也笑了。 在他的印象里,傅景嗣可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他这个人薄情得很呢。 现在突然转了性,真是不习惯。 “看来季柔本事不小啊。”叶琛走到傅景嗣面前,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满怀善意地对他说:“有这个时间管我跟我老婆的事儿。倒不如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哪有女人愿意名不正言不顺地跟着你。” 叶琛难得这么正经地说话,不过傅景嗣并不买账,他冷哼了一声,转身下了楼。 在白浣之的注视下,傅景嗣拉起季柔的手走了出去。 ** 被傅景嗣推到车上,季柔才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地去开车门,车门已经被锁上了。 季柔看向驾驶座的余森,“帮我开一下门,谢谢。” “抱歉,季小姐。”余森发动车子,踩下油门,“我的老板是傅先生。” “傅景嗣,放我下车。” 余森那边说不通,季柔只能去跟傅景嗣谈条件,和他说话的时候,季柔习惯性地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最后却碰上了他胳膊上的石膏板。 她将手抽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傅景嗣坐在旁边,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目视前方,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 “我让你放我下去你听到了没有----”季柔提高声音,不耐烦地对他说:“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恶心得很。” “知道。”傅景嗣回过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送你回希尔顿,有问题么?” “不需要你假好心。” 傅景嗣脾气突然这么好,让季柔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这样纵容她,还不如跟她大吵一架来得痛快。 “周沉昇对你怎么样?”傅景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季柔聊着,“我听人说,他对你宠得很。” 季柔笑得张扬,根本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他当然对我宠得很。” “哦。是么。”傅景嗣的情绪没什么起伏,“那祝你们幸福。” “” 季柔简直要被傅景嗣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气死了。 “对了,忘记恭喜你了,从我手底下抢走了一块儿地。”傅景嗣毫不吝啬地称赞季柔,“以前没看出来,你也是做生意的料。” 季柔呵呵一笑,“大概是我爸遗传的吧” 听她提到她父亲,傅景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丫头,分明就是在试探他。 在他面前,她到底是嫩了些。 傅景嗣并未因为她的话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常,他冲她笑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或许吧。” 傅景嗣从头到尾都这么淡然,季柔甚至都觉得,在叶琛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儿都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他这样子,倒像是真的放弃了她。 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儿。真的发生之后,季柔却难过地想哭,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闷得要死,无名火蹭蹭地往上冒,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就在季柔快要忍不住骂人的时候,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中控锁打开,季柔招呼都没打,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傅景嗣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进入酒店。 走进电梯止之后,傅景嗣摁住季柔的肩膀将她抵在电梯壁上,嘴唇凑到她耳边,笑着问她:“生气了?嗯?” “你放开我!” 季柔的反应很大,这会儿,她心底的那些委屈和怒气全部都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给激起来了。 “放开你怎么哄你?” 傅景嗣掐着她的腰带着她出了电梯,他问都没问季柔,直接就找到了她住的那间套房。 停在门口,他将手伸到季柔的裤兜里,把房卡拿出来刷了一下。 季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进去了。 傅景嗣带着季柔来到沙发前,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和她面对面。 这样的姿势,直接让两个人最隐蔽的地方撞在一起,他的变化。季柔感受得很清楚。 她被他顶得头皮发麻,抬起手抵住他的肩膀,不停地往后退。 好不容易拉开了一些距离,又被他摁了回去。 “傅景嗣你做什么----”季柔红着眼瞪着他。 “你。” 傅景嗣很淡定地吐出这个字,然后低头,伸出舌头,卷着她的耳垂,用力地吸。 季柔呼吸越来越急,身体甚至在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 感觉到她的变化之后,傅景嗣勾起嘴角,笑着调侃她:“口是心非,明明就喜欢得很。” “那又怎么样?”季柔硬着头皮反驳他,“只要是技术好的男的碰我,我都是这个反应,又不是只有你碰才这样嘶。” 话音还没落下,傅景嗣就惩罚性地在她胸前咬了一口,虽然隔着衣服,但是季柔还是感觉到了疼痛,咬着嘴唇,愤愤不平地看着他。 傅景嗣却是不肯就此放手,他挪到另外一边,以同样的力道咬了一遍。 这一次,季柔直接被他急了,她低下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得牙花子都疼了才松开。 松口的时候,他的白衬衫已经有了血迹,她口中也是一股铁锈味。 尽管如此,傅景嗣依旧面不改色。 他动手解开她的衣服扣子,淡笑着说:“那不如就来试试,谁更能满足你,让你舒服。” 他将她的衣服扔到地上,一只手将她的身子托起来,走到床边---- 将她压到床上,傅景嗣一边解衣服,一边对她说:“好好感受一下。嗯?” 有了以往的经验,季柔知道,接下来,她再怎么拒绝,都逃不过同样的结局,后来她索性就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默默承受他的动作。 傅景嗣压抑了太久,动作一点儿都不温柔,连前奏都没有,上来就是横冲直撞。 季柔被他弄得撞到了床头,眼前发黑---- “傅景嗣。我疼。”季柔抓住他的肩膀,煞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真的好疼。” 傅景嗣听到她声音不对劲儿,停下来,低头看了一眼---- 酒店的白色床单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看得心慌,瞬间没了再做下去的**---- ** 医院的楼道里,江蕴和傅景嗣站在一起,等着妇tct检查结果出来。 江蕴看着傅景嗣狼狈的样子,有些感慨:“老傅,这是第二次了。” “”傅景嗣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刚刚做完手术。才一个多月,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江蕴顿了顿,问他:“你是想让她一辈子都没法儿怀孕么?” 江蕴很少对傅景嗣说重话,傅景嗣年龄比他大,他一直很敬重他。 但是在季柔这件事儿上,他觉得傅景嗣过分的地方太多了。 “季柔的家属,可以进来了。” 傅景嗣正自责,突然听到医生喊他进去。 他连忙应了一声,然后跟江蕴一块儿走了进去。 季柔抱着膝盖低着头坐在检查室的床上,头发乱糟糟的,气色很差。 “她刚刚做过宫外孕流产手术,小月子也是月子。夫妻生活最好还是等三个月以后吧。” 医生一边说一边开处方,“这次是内膜脱落了,所以出了血,回头吃点儿消炎药,未来两个月都别同房了,平时注意卫生,不要用妇科洗剂,天气冷,注意保暖。” 傅景嗣根本没听清楚医生后面说了什么,因为他的关注点都在“宫外孕”三个字上。 等医生说完之后,他不确定地问她:“宫外孕?你的意思是----她之前做的是宫外孕手术?” “怎么,你不知道吗?”医生有些惊讶。“你们不是夫妻么,这事儿你都不知道?” “不是。” 一直坐在床上的季柔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她冲医生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医生,我们不是夫妻,您误会了。” “哦哦”医生隐隐觉得这两人中间气氛不太对劲儿,于是转移话题:“总之,宫外孕手术之后也要格外注意,如果养不好的话,很有可能怀不了孩子,你还这么年轻,别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好。谢谢您。” 季柔向医生道谢,然后从床上下来,准备离开。 从傅景嗣身边路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季柔不想当着陌生人的面儿跟他吵架,于是跟他一起来到楼梯口。 刚刚停下来,就被傅景嗣一把抱到怀里,炙热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痛苦,“如果不来做检查,你是不是要瞒着我一辈子?”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孩子都不在了,结果是一样的啊。” 季柔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持淡定,但是提起那个孩子的时候,她还是哽咽了。 对于那个孩子她也很惭愧啊。 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会做噩梦,梦到一滩血水,梦到医生告诉她,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然后,就会惊醒。 “没关系,没关系的”傅景嗣安慰她,“孩子没了可以再要,你好好养身体,我们----” “不会再有了。”季柔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溢出,“傅景嗣。它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 072、不急的话,我让她洗完澡给你回电话 傅景嗣见季柔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风云阅读网.】 她心疼那个孩子,但他心疼的是她。除了心疼,还有自责。 他早该想到的,她根本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柔柔乖,不哭了。他不会怪你的。”傅景嗣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就像哄小孩子似的。 季柔是真的很难过,靠在傅景嗣怀里,放声痛哭。 季柔情绪不稳定,傅景嗣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酒店,于是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季柔本来以为傅景嗣只是送她回来,但是进来之后,他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季柔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一些,她转过身看着傅景嗣,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傅景嗣坐到沙发上,抬头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今天晚上不走了陪你。” 他说得真诚而恳切,眼神里透露出的关心就像一个漩涡,将她的理智一股脑地卷走。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地依赖别人就像现在的季柔。 傅景嗣提出来要陪她。她也没有反对,“嗯”了一声之后,然后去了浴室。 昨天晚上被叶琛绑了一整夜,下午又跟傅景嗣做了一次,季柔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她需要洗个热水澡缓一缓。 季柔进去浴室之后,傅景嗣在套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季柔住的那间房里。 她的行李箱放在地上,很小很精致的一只,床上是她的睡衣和内衣,床头柜上有几本书,还有手机。 傅景嗣坐到床上,拿起一本书来随便翻了翻,看到季柔在上面做的标注之后,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傅景嗣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屏幕上清晰明了的一个字,却让他愣了几秒钟。 ----哥。 傅景嗣沉着脸摁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他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等着对方出声。 “柔柔,你还在洛城么。”电话那边,周沉昇的声音里满是关怀。 傅景嗣没跟周沉昇说过话,但是直觉告诉他,电话那边的人就是周沉昇。 季柔叫周沉昇“哥”是不是代表着周沉昇和季家也有关系? 这些东西,周沉昇的资料里都没提到。 现在想想,他应该是找人在资料上动了手脚。 “柔柔?” 好半天没有听到季柔的回应,周沉昇又喊了她一句,试图提醒她。 “我不是她。”傅景嗣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你是周沉昇?” “你谁?季柔呢?” 电话那边的男声,瞬间让周沉昇的神经紧绷起来,他右眼皮突突地跳,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季柔跟我在一起,她很好。”傅景嗣回答完他的问题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你应该猜得到我是谁。” “傅景嗣?”周沉昇揉了揉太阳穴。 “周先生很聪明。”傅景嗣笑着称赞他,“久仰了。” 周沉昇被傅景嗣云淡风轻的态度激怒了,他咬了咬牙,语气不善地说:“我再问你一遍,季柔呢?” “她在洗澡。“傅景嗣笑,“不急的话,我让她洗完澡给你回电话。” “你特么离她远一点。”周沉昇警告他:“你敢动她,我让你不得好死。” “”这个警告可真够严重的。 傅景嗣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边的周沉昇生气的样子。 他也无意和他产生冲突,只是突然得知他和季柔的关系,有些兴奋而已。 虽然他一直相信季柔不会背叛他,但是他也知道,一个男的不可能无条件对一个女人好,周沉昇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之前总担心季柔会上当受骗。 现在知道他们的关系之后,傅景嗣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疑虑了。 他没再说话,挂上电话,坐在床边等着季柔洗完澡出来。 五分钟后,季柔洗完澡回到房间,看到坐在床上的傅景嗣时,吓了一跳。 她站在距离傅景嗣一米的地方,看着他:“这个是我的房间,你要休息的话,去隔壁。” 傅景嗣不语。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语带笑意地问她:“你和周沉昇也是分房睡的么?” 季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周沉昇,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故作淡定地说:“我们不分房,但是你和他不一样。” “嗯。”傅景嗣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猛地贴上她:“我和他的确不一样。” “你知道就好。”季柔往后退了一步,将距离拉开一些。 傅景嗣笑着拉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而缓慢:“呵哥哥和男人,的确是有区别的。” 傅景嗣这句话成功让季柔停止挣扎,她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的? 傅景嗣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贴在她耳边反问她,“故意让我误会你们的关系,是想刺激我对不对?” “我没有。” 季柔咬着牙推开他,将手里的毛巾摔到他脸上,情绪有些激动。 她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最近通话记录,一眼就看到了刚刚的呼入电话。 她攥紧手机,回过头质问傅景嗣:“你不知道动别人手机是很不礼貌的么?” “嗯,你就当我没礼貌吧。”傅景嗣蹲下来,和她面对面,“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瞒了我这么久。” “我们不谈这个了。” 傅景嗣看季柔又有生气的意思了,于是赶紧将话题中断,他把季柔从地上扶起来,让她坐到床上。 “医生开的药记得吃,我去隔壁睡,晚上不舒服随时叫我。” 傅景嗣以退为进,丢下这句话就从她房间离开了。 ** 这一夜,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傅景嗣浅眠,而且有些认床。在酒店这一晚上,他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拉开被子,下床,然后走到套房的客厅去开门---- 这一次,他终于跟周沉昇打了照面。 两个人身高相当,面对面站着,不需要言语,就已剑拔弩张。 “她还在睡。”傅景嗣往里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周沉昇说:“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周沉昇“嗯”了一声,和傅景嗣一起从酒店房间走出来。 傅景嗣昨天下午在这里开了一间大床房,房卡就在身上带着,所以,他带着周沉昇去了那间大床房。 刚一进门,傅景嗣就被周沉昇揪住了衣领。 傅景嗣倒也没有反抗,站在原地,任由他这么揪着。 “傅景嗣,你他妈以后离季柔远一点儿。”周沉昇猩红着眼睛盯着傅景嗣。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害她害得还不够么?” “你特么自己对季家做过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有数。”周沉昇松开他,笑得讽刺:“你以为她还是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小姑娘么?呵,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她父母的死跟我没关系。”傅景嗣拽了拽领口,“当年那场车祸是意外,我从来没找人撞过他们。” “呵,那又怎样?”周沉昇反问他,“季家落败,不也是你的功劳么?” “是。”傅景嗣承认得很痛快,他向周沉昇强调:“我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否认。同样,没做过的事情,也不会背黑锅。” “我已经联系到了当年处理那起车祸的警察,他现在还在新加坡,等他回国,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傅景嗣很少跟别人解释这么多,他向来都是随别人误会的那种人。 如果不是因为季柔,他一定也不会和周沉昇费这么多口舌。 这件事情过去十几年了,如果不是林苒上次问他,他真的想不到这事儿会被翻出来。 “呵,就算真的是他办的案,谁知道那人有没有被你收买?”周沉昇语调冰冷,“你当我是季柔么,信你这些鬼话。” “”傅景嗣被周沉昇的比喻噎得哑口无言。 什么叫“当他是季柔”? 再说了,季柔现在可一点儿都不好骗。 软硬不吃,逼得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傅景嗣,我今儿就把话挑明了跟你说。” 周沉昇向傅景嗣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就算当年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也不会让季柔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她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傅景嗣勾起嘴角,笑得不屑:“需要我提醒你么,周先生。” “不需要。”周沉昇的态度没什么变化,“所以,离开你,也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她。” “如果她选择回来我身边呢?”傅景嗣眯起眼睛打量着周沉昇,“你也不会干涉,是么?” “我不会干涉她,但是我会弄死你。” 傅景嗣这云淡风轻的态度,看得周沉昇各种不爽,他再次上前狠狠地抓住他的衣领。抡起拳头朝着他脸上用力地砸。 “妈的,老子早就想打你了,你特么把我妹妹搞成今天这个样子,死一万遍都不够----” 周沉昇是军校毕业的,打起人那个力气,根本收不住,若是平时,傅景嗣说不定能跟他抗衡一会儿,但是现在,他还打着石膏。压根儿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口气,周沉昇憋了很久了。 自打知道季柔跟他的关系之后,他就想这么揍他一顿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儿见面之后,他又不知死活地挑衅他,他不打他才怪。 周沉昇看到傅景嗣的嘴角出了血之后,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傅景嗣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问他:“怎么不继续打了?” “傅景嗣,你他妈----” “你打我多少遍,我的态度也不会变。季柔是我爱的女人,我不可能放手。就算你是她哥哥,也管不着。” “你爱的女人?”周沉昇被她这个形容逗笑了,他笑得无比讽刺,“把她扔到美国不闻不问五年,又跟她抢女儿的抚养权,现在又害她宫外孕,你特么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对他爱的女人?”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她。抢孩子的抚养权,是想让她回到我身边,宫外孕是意外,她做手术我也很心疼。” 说这番话的时候,傅景嗣一直直视着周沉昇的眼睛,“愧疚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显得很虚伪。” 傅景嗣比周沉昇大了六岁,他也不可能在周沉昇面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哪怕他是季柔的哥哥。 “你做梦。”周沉昇转过身,准备离开,“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着跟季柔在一起。” 周沉昇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傅景嗣跟着他一块儿走出去,回到季柔的房间。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房卡,只能等着季柔开门儿。 这会儿季柔刚刚起床,衣服还没换,听到敲门声之后,批了一件外套赶紧来开门。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时,她脑子瞬间就空了---- 张了张嘴,想问点儿什么,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傅景嗣你是不是不要脸?”周沉昇一把推开他。“跟你说了别来烦她。” “哥,你们别吵了。” 季柔第一次看周沉昇这么暴躁,有点儿被他吓到了。她抓住周沉昇的胳膊,将他拽进房间。 傅景嗣趁着这个机会跟了进去,自觉地把门关上。 周沉昇抬起头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傅景嗣,然后看向季柔,疾言厉色地问她:“昨天晚上你又跟他一起了?” 季柔被周沉昇盯得心虚,低下头,低声道:“没有一个房间。” “柔柔,我说过,你走的每一步路,都要想清楚后果。”周沉昇没有和她发脾气,“你在他身上吃过多少亏,不用我再帮你回忆吧。” “哥,我知道。”季柔将手背在身后,十指紧紧地揪在一起。 狠了狠心之后,她看着傅景嗣,对他说:“我们两个没有关系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傅景嗣没说话,眯眼看着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季柔做了个深呼吸,继续道:“我爸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傅景嗣接过她的话,笑得有些无奈,“你之前不就是在因为这个跟我闹么。我都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吧。”季柔逼自己狠下心来,“关于零零的抚养权,我会起诉,等法院判决。” “你这话是真心的,还是说给他听的?”傅景嗣指了指站在她身边的周沉昇。 “你有完没完?” 周沉昇完全没想到别人口中清冷疏离的男人竟然会死缠烂打到这个地步,他不耐烦地推开傅景嗣,没好气地对他说:“现在滚出去,以后别来烦她。” “我要听她亲口跟我说。”傅景嗣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紧锁在季柔身上。 “滚----” 周沉昇这下真的耐不住了,抬起手朝着他的脸上又是一拳。 季柔被吓坏了,下意识地朝着傅景嗣跑过去,将他拽到自己身后。 她抬起头看着周沉昇,声音都在发抖:“你别打他,他刚刚出过车祸,身子还很虚----” 听到季柔这么说,傅景嗣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他伸出手拉住季柔,并肩和她站在一起。 对面,周沉昇已经被气得脸色发青。 对上周沉昇的眼睛之后,季柔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将手从傅景嗣手中抽出来,“哥,我” “柔柔,你真让我失望。”周沉昇的声音很哑,听得人压抑无比。 “不要为难她。”傅景嗣将季柔护到身后,俨然一副“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的姿态。 “季柔。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周沉昇并没有听傅景嗣怎么说,他的视线越过傅景嗣落在季柔身上,“站在你身前的这个人在十几年前害得你家破人亡,你确定要跟他过?” 周沉昇的一席话将季柔说得清醒了不少,她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印子。 纠结了很久,她终于朝着傅景嗣问出了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那个问题。 “我爸妈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傅景嗣回答得很干脆。 “我爸爸的生意是不是你抢的?”季柔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是。”傅景嗣给季柔的回答和给周沉昇的一模一样。 听到傅景嗣那句掷地有声的“是”之后,季柔突然笑了。 其实她真的很希望他说一句“不是”,这样,她好歹有一个呆在他身边的理由。 如今。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 “最后一个问题。”季柔仰起头,将眼泪憋住,问他:“你为什么收养我?” 这一次,傅景嗣没能第一时间回答上来。 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他,他自己也问过自己,但是至今都没有找到答案。 几分钟后,他才开口回答她,“大概是恻隐之心。” “难道不是为了报复么。”季柔自嘲地笑笑。“看着自己仇人的女人被你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应该很痛快吧?” “没有。”傅景嗣说,“季柔,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报复你。” 季柔没有说话,从他身边绕过去,然后在周沉昇身边停下来。 ----她的行动,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我说过了,柔柔是有分寸的人。” 周沉昇看着傅景嗣,笑着对他下了逐客令。 “事已至此。傅先生也不必在这里自讨没趣了,慢走,不送。” “你的答案,我记住了。”傅景嗣看了季柔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季柔眼角有些湿润。 她抬起手来随便抹了几下,然后回到房间里收拾行李。 似乎每一次回到洛城,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这个地方犯冲---- ** 傅景嗣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余森已经在楼下等了。 今天是他去医院复查的日子。跟医生约好了十点钟见面,余森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生怕迟到。 傅景嗣上车之后,余森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口。 “傅先生,你的脸----” “没事。”傅景嗣冲他挥了挥手,“开你的车。” 见傅景嗣情绪不对,余森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言。 傅景嗣的胳膊恢复得还不错,医生直接给他拆了石膏板,突然间解放了双手。傅景嗣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但心情依旧沉重。 从医院出来之后,傅景嗣和余森一起去幼儿园接零零回家。 零零看到傅景嗣手上的石膏板没了,开心得不行,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胳膊,好奇地问:“爸爸你的伤口已经好了吗?” 傅景嗣听到零零的声音之后,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他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嗯,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爸爸还要小心噢。”零零认真地告诉他:“我问过老师啦,她说伤筋动骨要一百天才能好呢。” “嗯,谢谢零零。” 小家伙的话着实把傅景嗣给暖到了,这段时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女儿了,被自己的女儿关心着惦记着,的确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爸爸,我们今天晚上来庆祝一下吧。”零零眨巴着眼睛出主意,“庆祝你身体健康哦。我们把你的好朋友都叫来吧!” “嗯?”傅景嗣没太理解她的意思。 “老师说,有好消息的时候就要和好朋友们一起分享。”零零一本正经地给傅景嗣解释:“我们不可以自私,要学会分享。” “嗯。” 傅景嗣被她说得无奈了,只能答应下来。 “好。我这就打电话喊他们来我们家做客。” “嗯嗯,太好啦。”零零托着下巴,喜笑颜开:“我又可以看到漂亮的阿郁了。” 零零只跟郁莘岚见过几次,但是却对她喜欢得很,只要一提起来阿郁,她就夸个没完。 傅景嗣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自打跟容南城分手之后,郁莘岚就人间蒸发了。 晚上六点半,他们三个人准时来到了傅景嗣家里。 今天,落单的只有容南城一个人。江蕴带着颜雾,顾锦带着时慕。 江蕴平时很少带颜雾出来,这应该是第一次带着她跟朋友们一起吃饭。 颜雾怕被狗仔拍到,墨镜、口罩、鸭舌帽,全副武装。 进门之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拿下来。 等颜雾把脸露出来之后,零零突然“哇”了一声。 她指着颜雾,激动地说:“爸爸我在电视上见过这个阿姨!她和另外一个叔叔亲亲的时候,妈妈还把我眼睛捂住了----” ------------ 073、季柔,你知道拐卖儿童判几年么 零零这话一出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无弹窗.】 大家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江蕴。 颜雾这两年很红,国内各大卫视的热播剧里头基本都有她的身影,零零在电视里看见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大家好奇的只是江蕴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演激情戏。 “哈哈,看来我真的很红啊。” 颜雾丝毫没有因为零零的话不好意思,反而是蹲下来在零零脸上亲了一口。 “宝贝儿真可爱,下次阿姨带你去拍戏玩儿。” “真的嘛?”零零有些激动,“那我是不是可以在电视上看到自己了呀?” “当然咯。”颜雾摸着她的脑袋,笑得无比开心:“你这么可爱,一定会红的。” “我擦,这剧本有点儿不太对啊。” 顾锦看了一眼跟零零相谈甚欢的颜雾,再看看站在一边淡定无比的江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难道江蕴根本不在乎颜雾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不可能啊---- “你别添乱了。”时慕看顾锦一副要挑事儿的样子,赶紧拉着他的胳膊阻止了他。 容南城看到这一幕之后,笑着调侃:“你干嘛拦着他,我还挺想看看江蕴什么反应的。” 时慕嘴角有些抽搐,她回过头看着容南城,微笑:“你可以亲自问问他,这样得到的答案更直观。” 容南城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零零就是个十足的颜控,看到长得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的那种。 颜雾的这张脸,深得零零的欢心,吃饭的时候,零零都要跟她挨着坐。 傅景嗣其实挺不喜欢零零以貌取人这一点的,但是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教育她,只能选择性无视。 “阿姨,江叔叔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零零坐在儿童餐椅上,将头凑到颜雾耳边和她说着悄悄话。 颜雾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对啊,宝贝儿你真聪明。” “那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亲亲呢?”零零很苦恼地挠了挠脑袋,突然间觉得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零零这句话说得声音挺高的,一桌的人都听见了。 顾锦拍了拍桌子,激动地说:“这丫头真的跟我心有灵犀,我刚刚就想这么问了。”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坐在对面的江蕴,“我说,江蕴,你女人跟别人亲亲,你什么感受?” 江蕴一向好脾气,即使被顾锦这么调侃。也没生气,只是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习惯了。” 然后顾锦笑得更厉害了,颇有人仰马翻的架势。 “哎呦喂,我怎么听着你这句话这么哀怨呢,哈哈哈,习惯了。” 顾锦看向颜雾,“一姐,你瞧见没,我们江医生积怨已久。” “他才不会呢。”颜雾拿起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我家江医生哪里有你们想得那么小心眼儿啊。” 这一顿饭就在互相调侃中吃完了。江蕴全程没怎么说话,吃完饭没多久,他就带着颜雾离开了。 颜雾当时正跟顾锦开玩笑开得起劲儿,突然被江蕴拽到一边儿,吓了一跳。 “干嘛呀你” 抬起头对上江蕴的眼睛之后,颜雾的声音都比之前低了好几个分贝。 “不早了,回家。” 江蕴从沙发上拿起她的帽子口罩和眼镜,挨着给她戴好了,丢下一句“先走了”,之后便拽着颜雾离开。 江蕴走得很快。颜雾今天正好穿了高跟鞋,跟在他身后磕磕绊绊的,有好几次都差点儿摔倒。 上车之后,颜雾脱下高跟鞋递到江蕴面前,没好气地对他说:“你看你把我新买的鞋弄成什么样了,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 “以后这种高跟鞋少穿。”江蕴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恨天高,淡淡地说:“穿多了对腰椎和盆腔不好。” “江医生,这你就不懂了吧。”颜雾对他说,“对于女人来说,美才是最重要的啊,其他的都靠边儿站。” “所以你就每天踩着高跷过日子?”江蕴看了一眼她的小腿肚,冷冷地说:“并且我没觉得你的腿踩了高跷有多好看。” “喂!” 颜雾听他说自己腿不好看,立马就不乐意了,直接抬起一条腿搭到他身上,撩起身上的连衣裙给他看。 “江医生你懂不懂行情啊,你难道不知道我粉丝都喊我腿姐么?我这种腿,就是为了穿高跟鞋而存在的。” 江蕴被她这个动作撩得小腹一紧,他拍了拍她的小腿,严肃警告她:“拿下去。” “不要,你还没看呢。”颜雾不仅没把腿收回去,还把另外一条也放上来了。 江蕴咳嗽了几声,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腿从自己大腿上拽下来。 之后,他瞪了她一眼,哑着声音开口:“你给我规矩点儿。” “就不就不。” 颜雾很眼尖地发现江蕴的耳朵红了,于是更加放肆地撩他。 她凑到江蕴身边,用一只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大腿,一边摸,一边冲他眨眼睛,“哎,江医生,你大腿好紧啊,手感不错。” 江蕴抓住她的手,用眼神警告她。然而,颜雾还是没有收敛,被他攥着这只手,就直接上另外一只。 “颜雾,我看你是想被我做死。” 江蕴咬着牙看着她,一把将她推开,发动车子。 颜雾还想伸手碰他,刚刚抬起手,就被他打断了。 “坐好。”江蕴调整了一下呼吸,“别逼我在路边办你。” “呦呵,看不出来江医生还有这种癖好啊。” 颜雾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手上的美甲被对面过来的车灯照得熠熠生辉,江蕴的眼都被晃得疼了。 “手放下。”江蕴对她说,“你指甲要把我晃眼睛瞎了。” “我指甲多漂亮啊,昨天刚做的。”颜雾看着自己的大红指甲,沉醉其中,得意洋洋地跟他炫耀:“今天网上已经有同款了好不好。你真的是一点儿审美都没有。” “我只知道指甲油里有致癌物。”江蕴搬出来理论知识碾压她,“而且,留指甲不卫生,这种东西以后少碰。”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照你这么说我还活着干嘛啊。”颜雾哼了一声,掰着手指头数:“穿高跟鞋对身体不好,涂口红做指甲对身体不好,穿破洞牛仔裤对身体不好” “请问,江医生,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对身体好的?” “像我一样,就是健康。”江蕴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的问题。 颜雾一听他的回答就笑出来了,“整天号称要办我的人还敢说自己健康。” “你确定还要激我么?”江蕴转过头扫了她一眼,“晚上回去别求饶。” 颜雾最喜欢看江蕴被自己激怒的样子,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一直都在使出各种方法激怒他。 看到他暴怒失态的时候,颜雾就有一种成就感。 有时候,不光男人有征服欲,女人也有。 颜雾一开始撩江蕴,就是想看他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但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看到过。 她以为男人都爱吃醋,所以故意去拍吻戏、床戏,跟各种男演员炒作,谁知道江蕴看到这些消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每次一想到这里,颜雾就会在心底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看到江蕴为自己吃醋的样子。 ** 江蕴离开之后没多久,容南城和顾锦也走了,原本热闹的家里头瞬间只剩下了傅景嗣和零零两个人。 零零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就开始难过了。 她靠在傅景嗣怀里,哽咽着问他:“爸爸妈妈真的不要我了吗?” “” 傅景嗣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抬起手来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 零零抹了一把泪,委屈得不行,“妈妈说生日的时候会带我去迪士尼玩儿的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你想去迪士尼,我也可以带你去。”傅景嗣抽了一张纸给零零擦了一把眼泪,“你想什么时候去?” “可是我想妈妈爸爸一起陪我”零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人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傅景嗣很想给季柔打电话,让她把零零接走。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他就克制住了。 零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把他和季柔联系起来的人,如果他真的放手,他们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 转眼间,季柔回到北城已经十天了。 最近几天,她一直都惦记着零零的生日,她之前答应生日带她去迪士尼的,可现在这种情况,傅景嗣怎么可能让她带着零零走? 想到这件事情,季柔就头疼得不行。 季柔正因为这个事儿烦恼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封尘的时候,有些愣怔。 “哎?你来找我哥么?” 季柔一看到他就紧张,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去,就跟学生看到老师一样。 封尘今天没穿军装,但身上的气质一点儿都没变,不怒自威,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这种人的。 “你哥临时有点事情,走了。”封尘说。“他让我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吧。”季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冲封尘笑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封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儿,很直接地对她说:“我已经结婚了。” 季柔:“” 封尘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哪里好意思不让人家送? 同一时间,洛城。 周沉昇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学校开门。 因为不知道学校具体什么时候放学,所以他早早地就过来了,现在已经在这边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四点半的时候,幼儿园的大门终于开了。 周沉昇快步走进去。在小班的教室里头找到了零零的身影。 这是周沉昇第一次见她,之前都是从季柔手机里头看的照片。 周沉昇走进教室,来到零零面前,蹲下来和她打招呼:“嗨,零零,你好。” 零零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认识你,叔叔。”零零严肃地说:“爸爸说了,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零零。我是舅舅。”周沉昇颇为耐心地向她解释着:“你可能没有见过我,没关系,慢慢认识就好了。” “舅舅是什么?”零零挠了挠头发,努力想了一会儿,然后问他:“你是妈妈的哥哥?” “聪明。”周沉昇打了个响指,“因为你妈妈在忙工作,所以让我来接你,她要在你生日的时候带你去迪士尼呢。” 周沉昇一说迪士尼,零零就没了戒心。 她很清楚地记得,这件事情只跟爸爸妈妈说过,他们绝对不可能把小秘密告诉坏人的。 “噢但是我要给爸爸打一个电话,先跟他说一声。” 之前,傅景嗣有跟零零说过,如果有谁去幼儿园接她,一定要先打电话给他确认。 “可以啊,不过我现在没带手机,等我们找到你妈妈之后再打电话通知你爸爸,行不行?” 周沉昇把零零抱起来,从教室走出去。 零零仔细思考了一下周沉昇的话,发觉他说得挺有道理的,于是就释怀了,放心地跟着他离开了幼儿园。 因为路上堵车,余森今天来幼儿园来得有些晚了,进到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孩子已经走了一大半了。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零零的身影,于是问班主任:“老师,请问傅亦零在吗?” “傅亦零已经走了啊,不是您接的吗?”班主任有些慌,“她十分钟前就走了我看那男的个子挺高的,跟你差不多,还以为是你。” “查监控。”余森的表情很严肃,“联系你们的保安,把这段时间幼儿园里所有摄像头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 “好,您等会儿,我这就去联系保安室。”老师被余森的表情吓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她刚刚来这里上班没多久,试用期还没过去呢,万一傅亦零真的因为她的一个疏忽被别人拐走了,她铁定要丢饭碗。 她带着余森来到保安室,说明情况之后,保安立马调出了监控录像。 学校门口、校园内、楼道内、教室内的,全部都放出来了。 余森很快就从监控上找到了线索。 看到周沉昇的身影时,他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周沉昇,最起码,他肯定不会伤害自己的外甥女。 不过,傅景嗣这边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去解释。 余森开车回到公司,来到傅景嗣的办公室负荆请罪。 他进来的时候,傅景嗣正在低头看文件,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却没有看到零零的身影。 “孩子呢?”傅景嗣问余森。 “小小姐被周沉昇带走了。”余森向傅景嗣解释,“去幼儿园的路上堵了会儿车,我过去的时候,小小姐已经被接走了,我去找保安看了监控,看到周沉昇抱着小小姐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报警。”傅景嗣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两个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报警。” “周沉昇应该是带着小小姐去找季小姐了”余森弱弱地提醒他,“报警的话,万一警察查到周沉昇身上,季小姐肯定也会受牵连----” “我说,报警。”傅景嗣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声音愈发冰冷。 他起身,对余森说:“现在去警察局,我亲自做笔录。” 余森知道傅景嗣是铁了心要报警,也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路上,傅景嗣给顾锦打了一通电话,顾锦收到通知之后。也赶去了警察局。 顾锦陪着傅景嗣做完笔录,表情很凝重。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他忍不住问傅景嗣:“老傅,你为什么要报警啊?你真不怕季柔被扯进来?” 刚刚傅景嗣做笔录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替季柔隐瞒的意思,顾锦在旁边听得浑身不自在。 好好的一对儿情侣,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就是要把她牵扯进来。”傅景嗣看着手里的回执单,目光深邃,“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靠!”顾锦看着傅景嗣这样子。瞬间反应过来了,“你该不会是要用这个威胁季柔吧?” 傅景嗣把回执单叠起来放到兜里,没有说话。 他这种行为在顾锦眼里就等于默认了。 理解傅景嗣的意思之后,顾锦不由得拍手称赞。 他一脸崇拜地看着傅景嗣:“老傅你太牛逼了,忽冷忽热,以退为进,最后再来个致命一击----让她乖乖回来过日子,啧啧,厉害了厉害了。” “”傅景嗣还是没说话。 “老傅,你这些阴险的招儿都是哪儿学的啊?教我一下呗。” “你安静点儿。”傅景嗣被顾锦吵得脑袋都疼了,揉了揉太阳穴,问他:“李队回国了么?” “说是明天晚上回来,我约他后天出来吧,我听他说当初那个肇事司机现在已经出狱了不一定联系得上。” “嗯,见面再说吧。”傅景嗣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丢了那块地,原本要做的项目停了,公司赔了一大笔钱,再加上季柔的事情他真是身心俱疲。 ** 晚上八点。周沉昇带着零零回到了北城,司机在机场接到他们之后,第一时间将他们送回了家。 当季柔看到周沉昇牵着零零出现的时候,眼泪哗地一下就出来了。 她一把将零零抱起来,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几下,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妈妈,我要喘不过气了” 零零被季柔圈在怀里,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拍了拍季柔的胳膊,小声地提醒她。 季柔听她这么说。赶紧松开她,红着眼睛向她道歉:“对不起啊宝贝,妈妈太想你了,不小心就用大劲儿了没勒疼你吧?” “没有。”零零摇摇头,伸手抱住季柔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委屈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来看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季柔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哽咽着说:“妈妈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啊” “那你还要爸爸吗?”零零抬起脑袋看着季柔,对她说:“爸爸为了救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医生说他差点就死掉了妈妈,我现在觉得爸爸也很好的,我们以后跟他在一起吧。” 季柔完全没想到,零零对傅景嗣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看来,这段时间他们父女两个人相处得挺愉快的。 这么想想,季柔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孩子好不容易跟傅景嗣搞好关系,她却不在了---- “对了,妈妈。我要给爸爸打一个电话。” 提起来爸爸之后,零零终于想起来打电话的事儿了。 “用我的打吧。”周沉昇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零零。 “谢谢舅舅。” 零零接过手机,跟周沉昇道了一声谢,然后摁下一串数字,摁下通话键。 电话接通之后,零零先喊了一声“爸爸”,然后才跟他说明情况:“我跟舅舅来找妈妈了,你不要担心哦,过几天舅舅会把我送回去的。” 傅景嗣“嗯”了一声,然后问她:“见到你妈妈了?” “是啊。妈妈说她很想我呢。”零零笑得很开心,“爸爸,要不然你也过来吧,我们一起去迪士尼过生日。” 傅景嗣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零零,你把电话给妈妈一下。” “噢噢好的。”零零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递给季柔。 季柔接过电话,放到耳边,没有说话。 傅景嗣听到电话那边的呼吸声,就知道她已经接过电话了。 “季柔,你知道拐卖儿童判几年么?” “你什么意思?”季柔被他的问题弄得神经都绷起来了。 “没什么意思。”傅景嗣的声音淡淡的,“明天我去接零零回来,就这样。” “你----” 季柔只说了一个字儿,傅景嗣就把电话挂断了。 ------------ 074、我的确是跟周先生一样,只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季柔猜不到傅景嗣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总觉得以傅景嗣的性格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最新章节阅读.】 挂上电话之后,周沉昇将手机从季柔手中拿过来,然后拍拍她的后背宽慰她:“很晚了,先带零零上去休息吧。” “嗯。”季柔点了点头,然后抱着零零到了楼上。 零零很久没有见过妈妈了,睡觉之前一直在缠着季柔聊天儿,聊的内容基本都在围着傅景嗣展开。 刚刚洗完澡钻到被子里,零零就开始跟季柔说悄悄话了。 “妈妈,你不在的时候都是爸爸给我洗澡哒。”小家伙笑得有些羞涩,“爸爸一开始总是把水弄得很凉,但是后来就不会这样了,他进步超级快的。” 季柔看着零零脸上的笑容,心情越来越复杂,不过她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只能保持平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 “嗯,爸爸之前没给你洗过澡,所以他不懂。” “是啊是啊,要不是白阿姨教他。他肯定不会进步这么快。” 提起来白浣之的时候,零零脸上多了几分崇拜,她沉浸在回忆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季柔的表情。 白浣之是季柔心里的一根刺,只要想起来,就会浑身难受。 这个时候从女儿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季柔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零零:“你很喜欢白阿姨吗?” “也没有很喜欢吧” 零零看妈妈表情不太对,说话也小心了一些,她仔细想了一下,“一开始我很讨厌她的,因为她总是缠着爸爸。但是后来白阿姨跟我说,她有老公和孩子,我就不那么讨厌她了。” 见季柔没反应,零零继续补充道:“而且我问过爸爸了,他说他不喜欢白阿姨哦。” “白阿姨对你很好吧?”季柔不自觉地就想起来曾经在商场里看到过的那一幕,心里酸得很。 “挺好的。”零零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季柔的表情,“不过肯定没有妈妈对我好啦,妈妈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了。” “小机灵,嘴真甜。” 零零这句话瞬间就把季柔心头的阴霾都扫走了。她笑着捏了一下零零的鼻子,眼底满是宠爱。 “妈妈,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哦。”零零瞪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柔,看到她点头之后,她才问出口:“你和爸爸是不是吵架了?” 季柔被她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冲她笑了笑,答道:“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都不回家了啊”零零显然不会就这么被糊弄过去,她用一种侦探的架势分析道:“电视里都是吵架之后才不回家的,所以你肯定和爸爸吵架了。” “”有理有据的推理。季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妈妈,爸爸很想你的。”零零偷偷告诉她,“我听到爸爸做梦在喊你的名字呢,好几次哦。” “是吗?”季柔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么糊弄过去。 之后,她没再给零零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了卧室的灯,留下一盏床头灯,上床躺下来。 她回头看着零零,笑着说:“乖宝贝。睡觉吧,妈妈也困了。” “噢妈妈晚安。”零零很乖,没有再烦季柔,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季柔关上床头灯,伸出手将零零揽在怀里,满足地睡去。 很长时间没有抱着零零睡过觉了,季柔这一夜睡得很香,做梦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不过,这样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 ** 第二天一大早,警察就来到了家里。 他们敲门的时候,季柔和周沉昇正在楼下吃早饭,零零在楼上睡觉,还没有醒过来。 看到傅景嗣和余森带着几个警察站在门口,季柔的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 警察拿出证件举到周沉昇面前,“不好意思,请配合我们搜查。” 周沉昇没说话,不露声色地给他们让出来一条道。 跟傅景嗣过来的几个警察都不是北城的,傅景嗣应该是故意把他们从洛城喊过来的。 如果是北城当地的警察,哪里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搜查”他的房子。 不得不说,傅景嗣真的是只老狐狸,他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儿都想到了---- 警察在楼上找到零零之后,立马对周沉昇和季柔说:“二位,你们涉嫌拐卖儿童,请跟我们走一趟。” “她是我女儿。”季柔看着警察,有些生气:“我看我自己的女儿算哪门子的拐卖?你们要抓人也得搞清楚事实才能行动吧?” “抱歉,这位女士。”警察淡淡地向她解释:“现在孩子的抚养权的归傅先生所有,傅先生说自己女儿丢了,来报案,不管偷孩子的是谁,我们总要给他一个交代。这是我们的职责,请你理解一下。” 真是卑鄙至极---- 听完警察的话之后,季柔转头看向傅景嗣,眼底满是愤恨。 这个时候,她真的希望眼神可以杀人,这样她就能把他千刀万剐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够绝情的,连一点点往日的情分都不留。零零也是她的孩子,她想看孩子有错么? 如果不是他千方百计阻挠她见孩子,周沉昇哪里还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把零零带过来? 她只是想陪孩子过一个生日,硬生生被他说成了拐卖儿童---- “傅景嗣,你敢不敢再卑鄙一点儿?” 季柔走到傅景嗣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抬起手朝着傅景嗣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余森站在傅景嗣身后,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在心底默默地为季柔祈福。 他在傅景嗣身边做事儿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谁敢这么对他的。 傅景嗣素来注重自己的形象,季柔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他难堪,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季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季柔刚才那个耳光,直接把傅景嗣心里那点儿愧疚和希望全部都打碎了。 他本来还想着。如果她态度软一些,他就既往不咎,然后留下来陪她和孩子过生日。 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现在的她,已经有了新的靠山,根本不需要对他服软。 这么一想,傅景嗣也就没什么负担了。他目光清冷地看着季柔,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季小姐的哥哥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把我的女儿从洛城带来这里,难道不算拐卖么?看来季小姐法律知识不够充足。” “你----” 季柔被傅景嗣阴阳怪气的语调气得脸都涨红了,但是憋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 他不要脸的程度,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傅景嗣。就冲你这点,我他妈就不可能把季柔交给你。” 周沉昇听过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之后,被气得够呛,他指着傅景嗣,冷冷地说:“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别以为她还是那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儿,有我这个哥哥在一天,就不可能放任你欺负她!” “是么。”傅景嗣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嘴角,“周先生不如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毕竟拐卖儿童不是什么小罪名。万一一个不小心蹲了号子。季小姐指不定怎么被我欺负呢。” “你他妈有种别玩儿阴的,你怎么不让北城的警察来找我?”周沉昇冷笑了一声,“你不也就是的窝里横么。” “你在我的地盘带走了我女儿,我自然要找那边的警察来解决这件事情。”傅景嗣顿了顿,“至于你说的窝里横,好,我勉强承认----我的确是跟周先生一样,只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我这么说,周先生可还满意?” 傅景嗣话音刚刚落下,警察就用手铐铐住周沉昇的一只手腕,“周先生,请配合我们调查,谢谢合作。” “好。我跟你们走。”周沉昇不屑地笑了一声,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季柔,对她说了一句:“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警察带着周沉昇离开之后,余森也很有眼力价地退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傅景嗣和季柔两个人,气氛冷得要命。 季柔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景嗣,眼底恨意翻滚。 傅景嗣却满不在乎,他走近她,捏住她的下巴,语调清冷地警告她,“别这么看我,你自找的。” “傅景嗣你凭什么抓我哥哥?那些警察肯定是被你买通了,他是零零的舅舅,怎么可能做什么伤害孩子的事情?” 季柔的情绪很激动,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急了,一把揪住傅景嗣的衣领,指节泛白。 “你不就是为了报复我么?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啊,他又不姓季!” 傅景嗣本来已经够生气的了,听到季柔说那句“他又不姓季”之后,他心头的怒火瞬间燃得更旺了,从胸口蔓延开来,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愤怒填满了。 原来她一直是这么想的。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因为她姓季。 这可真够讽刺的,当年的仇恨他已经放下这么久了,她却把他想得那么狭隘。 刚刚被她扇了一个耳光,傅景嗣都没有这么生气。 人最怕希望落空。真心错付,当季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傅景嗣很清晰地听到了希望破裂的声音。 他对她失望了,很失望。 这种时候,他连开口解释的**都没有。 在他看来,感情是要双方去领悟的,每天挂在嘴边的不叫真心。真心这种东西,应该是彼此相爱,再加上毫无保留地信任。 他向来不善表达,也不会把那些甜言蜜语挂在嘴边。 他之前真的以为。季柔是懂他的,毕竟她八岁那年就跟他生活在一起了,后来他们反反复复纠缠不休这么多年 遗憾的是,她到现在都不懂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靠感情和真心留不住她,那就用手段和阴谋逼她回到自己身边。 他做事情素来只在乎结果,至于过程和方式,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你就当我是在报复你吧。” 傅景嗣撩起她的头发,低头在她耳朵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下几乎要将她咬得出血。季柔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傅景嗣继续道:“周家在北城的势力我从来不怀疑,但在洛城,他说了不算。如果你不信邪,可以跟我死磕到底,到时候我让他多在里头呆几年就好了。” “你真卑鄙。”季柔咬着牙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溢出来,她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情绪激动地冲他大吼:“傅景嗣,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么久----” 傅景嗣没有说话,目光清浅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待她自己做决定。 反正她早就猜到了他的目的,他也不必再多费口舌和她解释了。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追究这件事情?”季柔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哥他很忙的,公司和家里都离不开他,你这样把他带走,等于是----” “追不追究这件事情,决定权在你。”傅景嗣扫了一眼季柔的胸口,意有所指地问她:“我要什么,你不知道?” “你不就是要我陪你上床么?”季柔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好啊,又不是没上过。” “你说得对。”傅景嗣也跟着笑,眼底写满了讽刺:“不过,你确定我现在还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你就这么自信么?” “那你要怎么样?”季柔到底是道行不够,傅景嗣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足够让她难堪了。 “我需要一个妻子。”傅景嗣看着她,不疾不徐地开口:“跟我结婚,这件事情我既往不咎,以后你还能跟沫沫生活在一起。” “我不可能跟你结婚。”季柔攥住拳头,狠了狠心,对他说:“如果你有需求,我可以陪你,但是我不跟你结婚,你别逼我我不想跟杀死我爸妈的凶手过一辈子。” “你以为你有得选?” 傅景嗣捏住她的下巴,冰凉的指尖在在她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摩挲。 “我决定的事情,你以为你拦得住?在我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了解我” “” “是根本没有费心去想过吧?”说到这里,傅景嗣又笑了,“季柔,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我改变主意,你怎么求我都没用。” 季柔内心极度挣扎,看着傅景嗣势在必得的样子,她真的不愿意让他如愿。 可是她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周沉昇现在被洛城的警方带走了,没有傅景嗣的允许,谁都不可能把他带出来。 季柔仔细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看着傅景嗣,动了动嘴唇,对他说:“好,我答应你,前提是你先把我哥哥放出来” “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讲条件了,嗯?”傅景嗣的手指贴着她的脸颊暧昧地滑动,时轻时重,“想过河拆桥,你当我这么好骗?” “我没有。”季柔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地开口向他解释:“我的户口本没带在身上,上次落在林苒家里了,一直都没时间过去拿” “那就去拿。”傅景嗣的态度很强硬,根本不给季柔任何钻空子的机会,他看了一眼楼梯,然后对季柔说:“上楼收拾你的东西吧,拿着必需品就可以了,其余的回去买新的。” “现在就要收拾吗?”季柔有点儿不死心,“可是我还答应零零给她过生日----” “从洛城到东京应该更近吧。”傅景嗣打断季柔的话,“我希望我们在零零生日之前把这件事情解决。” “那你什么时候跟警察说不追究这件事情?”季柔问他。 “等你我领过结婚证之后,我自然会通知那边放他出来。”傅景嗣说得很轻松。 季柔没再说话,咬了咬牙,转身上楼收拾东西。 季柔进到卧室的时候,零零正好醒来了 。看季柔脸色不对劲儿,零零赶紧关心她:“妈们。你怎么啦?” “没事儿。”季柔强打着精神冲零零笑了一下,然后拉开衣柜收拾东西。 零零见状,立马就激动了,开心地问她:“妈妈。我们要去迪士尼了吗?” “不是。”季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她,“我们先回爸爸那边,然后跟他一起走。” 惊喜来得太突然,零零听过季柔的话之后,开心得又蹦又跳,蹦过之后又在床上滚来滚去。 一边滚,一边拍手:“哈哈哈。好开心啊,爸爸妈妈要一起陪我过生日了。” 听着女儿的笑声,季柔原本苦涩的心总算是有了些甜味儿。 她收拾好东西,给零零刷牙洗脸之后,便带着她一块儿下了楼。 楼下,零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傅景嗣之后,瞬间就激动了,直接松开季柔的手朝着傅景嗣扑了上去。 季柔看着小家伙的动作,心里空落落的。 说不失望是假的,毕竟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傅景嗣只是陪了她几个月而已,可是孩子却对他依赖到了这个程度。 季柔甚至有些怀疑,如果有朝一日法官让零零自己选择监护人,她会不会直接选傅景嗣---- 这种可能性,光是想想都觉得胸口疼。 季柔拍了拍脑袋,将这些负面情绪抛到一边。 她走到距离傅景嗣一米的地方停下来,然后低头看着零零提醒她:“宝贝,我们先去吃早饭吧,吃过早饭咱们一起回家哦。” “要回咱们家吗?”零零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季柔,一脸期待。 季柔冲她点了点头。笑着说:“对啊,回家。” “嗯,那我这就去吃饭。”答应下来季柔的要求之后,零零又回头看了傅景嗣一眼,还不忘跟他报备:“爸爸,你等会我一会儿哦,我先去吃个饭,等会儿再跟你聊。” 傅景嗣“嗯”了一声,“快去吧,我等你。” “剩饭还挺多的。”季柔漫不经心地瞟了傅景嗣一眼。“如果你饿的话,可以吃一点儿。” “我吃过了。”傅景嗣摆摆手,拒绝她的邀请:“你带零零去吃吧,速度点儿。” “哦,知道了。” 傅景嗣的拒绝宛如一记闪亮的耳光,打得季柔生疼。 她暗骂了自己一句“犯贱”,然后带着零零去到餐厅吃饭。 零零一直惦记着跟爸爸妈妈回家,所以吃饭的速度空前地快,就连她平时最不喜欢喝的小米粥,今天早上都一口气喝完了。 季柔生怕她吃得太快噎着,不停地跟她说“慢点吃”,但是小家伙根本听不进去,这会儿只想着赶紧吃完去找爸爸。 十五分钟,这应该是零零吃饭吃得最快的一次,可以创纪录了。 季柔看着小家伙飞奔的背影,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别人都说,生完女儿之后,妈妈一定会吃女儿的醋。 季柔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相反地,她是会因为女儿吃醋的那种妈妈。 曾经看到零零和容西顾走得近。她会吃醋;现在看到零零和傅景嗣走得近,她还是会吃醋。 ** 再次坐上傅景嗣的车之后,季柔不得不感叹一下命运的狗血程度。 她和傅景嗣这样的,真的应该算孽缘了吧。 反反复复,她已经懒得数这是第几遍了。 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能抓到她的把柄,然后一招命中她的死穴,让她无力反抗,只能乖乖跟着他。 来回折腾下来,真的挺累的。不仅身体累。心也累。 回去的路上,他们三个人全部坐在了后座。 零零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一路上都很兴奋,不停地说说笑笑,小家伙努力地想要撮合爸爸妈妈,一个劲儿地给他们制造说话的机会。 然而季柔这个时候并不想跟傅景嗣说话。 这一路上,她一直很沉默。 “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啦?”零零抓住季柔的胳膊跟她撒娇,“不要不理人家嘛。” 季柔被零零这句撒娇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嗲声嗲气,跟谁学的?” “电视里看的啊。”零零说:“电视里的阿姨都是这样撒娇的,然后大家都会听她的话了。” “电视剧都是乱编的,以后不准看了。” 季柔一直挺反对零零看电视剧的,之前在美国,她一直都只给她看儿童动画片。 电视剧里的世界观和人物关系都太复杂了,而且那些情情爱爱的,根本就不适合零零这个年纪的孩子看。 “傅景嗣,以后别给零零看电视剧。”季柔转过头看着他,“她已经够早熟的了,我不希望她小小年纪懂得太多,这样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我没让她看。”傅景嗣的反驳显得很没有底气:“她想看,我能拦着么。” “你可以教育她啊。”季柔反问他:“你不是最会教育她了么?怎么关键时刻又就不行了?” ------------ 075、他可不就是强抢民女么 “你说谁不行!” 这两个字,应该是所有男人的死穴,傅景嗣也不例外,每次听到她说“不行”,他就恨不得立马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自己有多行。【无弹窗.】 他这话一出来,前排开车的余森都憋不住了,一个不小心笑出了声。 “很好笑么?”傅景嗣声音要多冷有多冷。 “没,不好笑。”余森赶紧否认。 “好好开你的车。”傅景嗣沉声警告他,“再让我听到你发出来不该发出的声音,后果自负。” 傅景嗣跟余森说话的时候,零零一直在抬头观察傅景嗣的表情,看完之后,她忍不住往季柔怀里缩了缩,然后感叹:“爸爸,你好凶啊,我都害怕了。” “”傅景嗣一脸无奈地看着零零,想解释都无从下口。 “好了零零,安静坐一会儿。”季柔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算是安慰。 后来零零果然没有再开口说过话,靠在季柔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零零靠着季柔,季柔靠着车窗,她们母女两个人连睡觉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傅景嗣看着她们熟睡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笑。 他拿出手机,对着正在熟睡的一对母女拍了张照片,然后破天荒地把这张照片晒到了朋友圈。 傅景嗣申请微信纯粹是因为工作,申请微信五年多了,他还没发过朋友圈,这张照片是第一条。 他没有配任何文字,只发了一张照片。 这照片发出去之后,炸出了一堆人,平时那些不怎么跟他没有任何私交的合作伙伴,都纷纷留言送上祝福。 傅景嗣发出去这张照片没几分钟之后,顾锦便将照片转发到了他们四个人的群里。 顾锦:啧啧啧,老傅,连你都开始秀恩爱了,真是可怕。 容南城:这照片的角度可真够丑的,鼻孔都露出来了,难看。 顾锦:哎我怎么觉得空气中酸酸的呢?有人心里不平衡了啊喂。 容南城:顾蛋蛋老子看你又欠抽了! 顾锦:妈的你再叫我蛋蛋咱俩绝交! 江蕴:绝交是什么体位? 顾锦:卧槽,江医生,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纯洁的小宝贝儿了。 容南城:你傻啊,刚刚那句话明显不是他说的啊。 顾锦:卧槽? 江蕴:哎呦,容帅真是太聪明了。 顾锦:我擦,你是颜雾?你竟然敢动江医生的手机---- 傅景嗣看着群里的聊天内容,扯了扯嘴角,然后锁上手机,闭目养神。 从北城到洛城,开车要四个多小时,路上这段时间很难熬,尤其是对于傅景嗣这种不爱玩手机的人来说。更是显得无比地漫长。 抵达洛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钟了。 零零饿得不行了,刚一进市区就吵着要吃饭。傅景嗣让余森找了一家餐厅,四个人一起下了车。 零零最近这段时间跟余森也混熟了,吃饭的时候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儿。 “余叔叔,我发现你也很帅诶。”等待上菜的时光总是无聊的,零零托着下巴盯着余森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赞美他:“超级有男人味的。” 余森被她夸得笑了,“谢谢你啊,傅亦零小朋友。” “余叔叔。你有没有女朋友啊?”零零开始八卦了,“你可以跟我们幼儿园的林老师在一起哦,上次我听到她妈妈催她找男朋友呢。我帮你们牵红线吧----” 季柔和傅景嗣坐在对面,听着零零说出来这种话,俩人都惊呆了---- 她这些词儿都是哪儿学的?平时他们也没教过她啊,还牵红线用得词汇可真够高级的。 余森也被零零逗乐了,他笑着冲小家伙挥了挥手,“不用不用,叔叔要专心工作,不谈恋爱。” “哼,都是借口。”零零想起来自己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情节,模仿着里头的主人公说:“你这就是没有责任感的表现你知道吗?” 余森一头黑线:“” “好了零零,不许这么跟叔叔说话。”季柔忍不住教育她,“都跟你说了不要学电视剧里的人,学多了会变傻哦。” “不会吧?”零零瞬间慌了,她拍着自己脑袋,“嘤嘤嘤,零零不要变傻,我要变聪明的。” “聪明的孩子从来不模仿别人。”季柔引导零零,“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一个聪明的孩子吗?” “justbeyourself?”零零说了一句英文,恍然大悟:“嗷,妈妈,我懂啦。” 季柔看着小家伙,浅笑,没有说话。 她们母女两个人之间有很多小默契,傅景嗣完全不知道。 就像现在,她们聊得火热,他却怎么都插不进去嘴。 吃过饭回到家了,已经快五点了。 季柔本来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了,正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傅景嗣突然来找她。 他倚在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季柔,“回来再收拾吧,先去取你的户口本。” “现在?”季柔看了一眼时间,“都这么晚了,我们过去不方便吧。” “六点也算晚?”傅景嗣呵呵一笑,“你倒不如直接说不想嫁给我,所以不愿意去取。” 季柔看他有要生气的倾向,又怕他生气之后做出来什么对周沉昇不利的举动,于是赶紧向他妥协,放下手里的衣服,起身跟着他一块儿下了楼。 ** 傅景嗣和季柔这趟来得实在是突然,都没来得及跟林苒打招呼。 他们两个人到林苒家里之后,简彦刚刚做好饭,准备开饭。 林苒看他们一起过来,被吓了一跳。 “我靠,怎么这么突然?”林苒看看季柔,再看看傅景嗣,然后她用眼神问季柔:“你们两个和好了?” 季柔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林苒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应该是当着傅景嗣的面儿不方便说吧。 “傅叔,来了啊。”林苒扯着嗓子喊了他一声,故意把“傅叔”两个字咬得很重,“今儿简彦正好在家做了晚饭,我们还没动筷子呢,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哦?”傅景嗣饶有兴趣地挑眉,“看不出来,简彦还会做饭啊。” “那可不。”林苒含沙射影地说:“这年头有些男的总是把自己的地位抬得很高,好像女人天生就该围着他团团转一样。但是吧,我们家老简就不这样。我还挺欣慰的。” 傅景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林苒在拐弯抹角地骂他。 他倒是也没恼,笑着走到餐厅,准备围观一下简彦的手艺。 傅景嗣离开之后,林苒赶紧把季柔拉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又跟他和好了?” “我没办法了。”季柔低着头,声音里写满了疲惫,“他铁了心要我跟他结婚,我一点儿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那你哥呢?”林苒问季柔:“你哥绝对不可能同意你们俩结婚啊,你问过他的意见么?” “我哥他----” 季柔组织了一下语言,跟林苒大致说了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 林苒听完之后,立马就怒了。破口大骂:“妈的傅景嗣这个人渣,禽兽,下辈子绝对得断后,老娘真是恨不得替你揍死他” 林苒向来是看不得季柔受委屈的,傅景嗣现在完全就是把季柔捏在手里揉圆搓扁,一个劲儿地欺负,简直就是不要脸。 “苒苒,我的确是没办法了毕竟这里不是北城,我哥在这里没有人脉,就只能认栽。” 季柔叹了口气,很无奈。 “你先别急,回头我晚上帮你问问简彦吧。”林苒拍着季柔的胳膊宽慰她:“等有结果了随时联系你。” “苒苒,不用了。”季柔说,“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也无所谓了。你别因为我的事儿让简彦为难。” “你这个人真是”林苒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怪不得傅景嗣就欺负你,你就是个软柿子,被人捏得死死的,最后被捏成柿饼了还美得不要不要的。” “”季柔被她说得惭愧,低下头,不好意思说话了。 因为知道了傅景嗣做的这些事儿,所以吃饭的时候,林苒对傅景嗣的态度特别不好,他随便说一句话,林苒都会怼回去。 后来简彦都看不下去了,压着声音提醒她:“能不能懂点儿规矩。” 林苒闻言,啪地一声摔了筷子,没好气地说:“我就是不懂规矩,你打我啊,你跟我分手啊。” 其实她平时在外人面前是特别给简彦面子的,从来不会让他挂不住。 但是今天实在忍不了了,自打知道傅景嗣威胁季柔和他结婚之后,她就恨不得跟傅景嗣大撕一逼,哪里还能对他笑出来。 简彦倒是也没有发脾气,他站起来,弯腰将林苒扔到地上的筷子捡起来,然后走到橱柜前为她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放到手边。 坐下来之后,简彦冲傅景嗣笑了笑:“老傅,让你见笑了。她就是这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傅景嗣摇了摇头。“没事儿,不要紧。” 在林苒家里吃过饭以后,傅景嗣就带着季柔回去了。 他们两个离开之后,林苒走到简彦面前,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两条胳膊缠上他的脖子,作势要亲他。 简彦挡住她的嘴,“怎么今天转性了,有事儿要求我?” “又被你看穿了啊。”林苒低下头在他掌心亲了一下,“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啊。” “嗯。” 林苒在简彦的注视之下。把傅景嗣拿周沉昇威胁季柔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她问简彦:“那个,你能不能帮帮柔柔?” “别人的感情,你别多事。”听完林苒的话以后,简彦只说了这么一句冷漠的话。 林苒瞬间就生气了,她从简彦怀里退出来,“什么叫多事?季柔是我最好朋友的,我不想看她被傅景嗣欺负就是多事儿?简彦,我发现你们男人真的都是一个德行,以为我们离开你们活不了是不是?” “难道不是?”简彦站起来。一把将林苒拽到怀里,笑盈盈地问她:“你觉得你离得开我?嗯?” “妈的我在跟你说正事儿,你能不能严肃点儿啊啊?”林苒抓着他的领口,呼吸急促,“你拿出来。” “如果你肯放我出来的话。”简彦低头咬着她的耳朵,“宝贝儿,你饿了,对吧?” “简彦!你他妈没听懂我说的话吗?”林苒咬牙切齿地瞪他,“我在跟你聊正事,你特么能不能别扯到那档子事儿上。” “他们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简彦问林苒:“怎么,难道你通过这件事情想通了,打算跟我结婚了?” “你做梦,我才不会跟你结婚。”林苒一把推开,“你们男人一结婚就变样儿了,你现在能让我骑在头上欺负,结婚之后指不定怎么虐我呢,我又不是受虐狂,不嫁。”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简彦将她拽回来,圈在怀里。“我除了某些特定的时候虐过你,平时哪儿舍得虐你?哪天不是你虐我?” “你这是嫌弃我了呗。”林苒哼了一声,“那你去找不虐你的女人啊,我这么作你干嘛还缠着我不放。” “我不争气呗。”简彦失笑,他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谁让我就喜欢你这个小妖精呢。” “那你----” “宝贝,我还是那句话,别人的感情,我们不掺和。” 林苒一开口,简彦就知道她要跟他说什么,所以以最快的速度打断了她。 其实如果是别的事儿,林苒开了口,简彦肯定是会帮的。 但是感情的事儿,他们这些局外人也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既然季柔已经决定接受威胁,跟傅景嗣结婚,就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毕竟她也是个成年人了。 而且,他很明显能看出来季柔对傅景嗣死心塌地的,两个人中间只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沟通一下。把话说清楚了,日子肯定过得挺好的。 “我都说了她不是别人,她是我朋友,朋友你懂吗?”林苒据理力争,“我不想看她被傅景嗣威胁,然后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如果她不想跟傅景嗣结婚,就算傅景嗣威胁她也没有用。”简彦为林苒分析情况。“她肯妥协,说明她对傅景嗣还有情,懂?” “都是借口,反正你就是不想帮忙而已。”林苒松开他。“我困了,上去睡觉。” “生气了?”简彦从身后拽住她的手,“你要是因为这事儿跟我吵架,我真得伤心了。”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咱们两个观点不一样,沟通起来有些困难。” 林苒转过身来看着简彦,“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就这德行,季柔是我认定的朋友,她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但是你不这么认为。当然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也懒得跟你辩论,再说下去咱俩又该吵架了,到时候别人又得骂我贱人就是矫情了。” “谁骂的?”简彦捧起林苒的脸,眯起眼睛问她:“是不是有人找过你?” “还能谁找我啊?不就是你之前那几个炮友么?”林苒无所谓地笑了笑,“无非就是骂我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爱作妖又矫情,不给你留面子。然后诅咒我早日进冷宫。” 简彦:“” “所以啊,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咱俩真的分开了,应该会有很多人拍手叫好吧?”林苒想了想,似笑非笑地说:“就是那种,坏人终于得到报应的感觉。”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简彦把她抱起来,将她的腿缠到自己腰上,低声地调戏她:“离开你,我兄弟怎么活?” “妈的,你也不怕纵欲过度。” 林苒不停地蹬腿。想从他身上下来,奈何简彦抱得太紧,她再怎么折腾他都纹丝不动。 有时候林苒也会纳闷儿啊,别人都说男人年纪越往上体力就越差,但是这个规律在简彦身上根本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他俩在一起的这几年里,简彦不但没有退化,甚至还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不过她倒从来不担心自己的身子受不住,毕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总而言之,这种事儿还是简彦比较吃亏。 “感觉到了没?”简彦贴到林苒耳边,压低声音问她:“你觉得我离得开你么?嗯?” “唔。我怎么有种自己是蜘蛛精的感觉啊。”林苒舔了舔嘴唇,“你说,等你上了年纪,身子不好了,别人会不会说是我把你给吸干的啊” “不会。”简彦回答得很肯定。 林苒有些好奇他哪里来的自信,笑着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简彦挑眉看着她,“要不要试试?” “呸,不要脸。”林苒不屑地骂他:“这种话亏你好意思说出口,哪天要是真被吸干了等着打脸吧。” 简彦见她上套了。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再努力一点儿?” ** 季柔和傅景嗣回到家之后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再一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季柔却一点都没有安心的感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 失眠一整夜,第二天季柔的脸色都很难看。 傅景嗣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失眠了,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对她说:“化个妆,我不想跟一只熊猫拍结婚照。” 季柔刚准备反驳他,他已经走过去了,于是她只能闭嘴。 季柔把化妆包拿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 用粉底在脸上盖了一层之后,黑眼圈还是看得很明显,她只好又拿起遮瑕笔在黑眼圈上盖了几下,之后又上了腮红和唇彩,才有了些气色。 化过妆之后,季柔把绑着的头发拆开,拿起梳子,刚准备梳头,傅景嗣就走进来了。 季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莫名有些紧张。 傅景嗣站在季柔身后,抬手摸了几下她的头发,然后淡淡地说:“扎马尾吧。” 季柔本来是准备散着头发去的,傅景嗣让她扎马尾,她多少有些不乐意。 出国之后,她就不再留长发了,一直都是齐肩的短发,这个长度也不是不能扎马尾,只是扎起来不那么好看罢了。 “怎么不动?等着我给你梳么?” 迟迟没有看到季柔动手,傅景嗣等得有些不耐了。 他一直都不喜欢短发的季柔。这些年,他每次在梦里遇见的。都是长发的她。 绑着一条辫子,额头前一层薄薄的刘海,看起来青春洋溢。 不像现在这种熟女路线,他不喜欢。 “知道了。”季柔听傅景嗣这么说,赶紧动手把头发扎起来。 她的动作很熟练,不出一分钟就搞定了。 季柔刚刚放下梳子转过身,就被傅景嗣压到了洗手台上。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季柔被他看得哪儿哪儿不自在。 “还是这样好看。” 傅景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松开她了。 “走吧,我们出发。” 傅景嗣的手还没有恢复,所以今天依然是余森来开车。 坐在车后座上,季柔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她和傅景嗣最甜蜜的那半年里头,她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和他结婚的场景,从领证到婚礼,她全部都想过。 那种紧张、雀跃和兴奋,跟现在的她完全是两个极端。 季柔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傅景嗣,他很淡定,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也没办法判断他的心情如何。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很闷,没有人说话,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民政局门口。季柔跟着傅景嗣一块儿下了车。 站在门口,季柔有些紧张,一只手攥着衣角,局促不安。 傅景嗣扫了她一眼,看到她紧张的样子之后,笑着调侃:“又不是没有结过婚,紧张什么?” “我和西顾是在洛杉矶领的证,这是我第一次来国内的民政局。”季柔很认真的地跟傅景嗣解释。 “你还想来几次?”季柔不解释还好,她一解释,傅景嗣的脸黑得更厉害了。 季柔是被傅景嗣拽进民政局的。 拍照的时候,摄影师让她笑一个,她怎么都笑不出来。 “哎,小姑娘,结婚是大喜的事儿啊,放轻松,笑一个。” 摄影师放下相机,笑着跟季柔开玩笑,“你这表情,不知道的人以为你老公强抢民女呢。” “” 季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可不就是强抢民女么。 ------------ 076、婚宴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是季柔还是不想把场面搞得太尴尬。【全文字阅读.】 摄影师调节气氛之后,她终于挤出了一丝还算自然的微笑,快门摁下,照片总算拍成了。 摄影师把照片冲出来之后,对着季柔一通夸。 “姑娘,你和你先生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修都不用修就是精品。” 季柔被摄影师夸得不好意思了,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傅景嗣懒得在这里跟摄影师废话,从他手里拿了照片之后就拉着季柔去了领证的窗口。 前面排队的人不多,不到五分钟就轮到他们了,坐下来填完登记表格之后,工作人员很快就把结婚证做好给他们了。 傅景嗣没有让结婚证经季柔的手,直接把两本结婚证都拿到自己手中。 季柔原本还想看一看上面的内容,见傅景嗣这个样子,季柔也不好再跟他要结婚证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出了民政局的大门之后,季柔停下来喊住傅景嗣。 “我们已经领证了,我哥他----” “他现在应该已经出来了。”傅景嗣打断她的话,语气没什么起伏。“答应你的事情,我就会做到,不用怀疑。” “哦” 不知道为什么,季柔总觉得傅景嗣有些生气,但是又不知道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回去的路上,季柔接到了周沉昇打来的电话。 一个小时前,周沉昇接到通知,说傅景嗣已经撤案,决定不追究这件事情了。 当时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从派出所出来之后,他找了个地方给手机充电,开机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季柔打电话。 “你人在哪里?”电话接通之后,周沉昇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只一个问题,就把季柔给问住了。 她犹豫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周沉昇的问题。 傅景嗣看季柔一直没说话,直接把她手中的手机拿过来放到耳边,“周先生,放心,她跟我在一起,很好。” “你闭嘴!”周沉昇一听到傅景嗣的声音就怒了,“你让季柔接电话。” “有什么话你跟我说,我替你转达。” 跟周沉昇比起来,傅景嗣的声音就显得很淡定。 “你把她怎么样了?傅景嗣你他妈算不算男人?” 周沉昇的牙齿都在咯吱咯吱地响,他真恨不得这会儿穿到电话那边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傅景嗣被周沉昇逗笑了,他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季柔,然后对着电话说:“呵呵,今天是我和季柔大喜的日子,你是她的哥哥,还是不要说这种煞风景的话比较好。” 这话一出来,周沉昇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之后,心头的怒意更甚,“你逼她的?!”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傅景嗣笑着说,“结果就是我和她结婚了,现在我是你的妹夫。” “呵呵,傅先生真是高看我了,别跟我攀亲戚,我担不起。” “关于季柔父母当年那场车祸的调查记录,我已经找人给你寄到你公司了。” 傅景嗣话锋一转。“季柔说北城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你先回去吧,改天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你的。” 悠悠地抛出这句话之后,傅景嗣便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还给季柔,然后将视线转向她,挑了挑眉:“都听到了?” “”季柔低下头,没说话。 “前几个月,你就是在因为这些事儿跟我闹别扭对吧。” 傅景嗣把身子往她旁边挪了挪,然后伸出手把她揽到怀里。 季柔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推开他。往另外一边靠了一下。 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因为突然领证结婚,还是因为傅景嗣忽冷忽热的态度。 在傅景嗣面前,她永远都矮一截。 有句话说得好,一男一女,谁先爱上对方,那么注定这辈子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些年,季柔对这句话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 今天是他们领结婚证的日子,虽然季柔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但是傅景嗣还是想庆祝一下。 下午,他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通知他们几个晚上来吃饭。 傅景嗣:我和季柔今天领证了,晚上出来吃个饭吧,可以带家属。 傅景嗣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群里就炸锅了。 按理说,一共四个人的群,是不应该用炸锅形容的。 但是,他们群里有一个战斗力满满的顾锦,他一个人就快赶上一群人了。 别人说一句,他可以说三句。 顾锦:我擦老傅,什么情况?闪婚? 顾锦:我的天哪我需要醒一醒,吓死宝宝了。 顾锦:不是,老傅,你告诉我,季柔为什么突然想不开嫁给你了?难道你的威胁起作用了? 顾锦:你竟然成了我们中间结婚最早的那个!嘤嘤嘤,我的心情好复杂啊。 顾锦一个人刷了好多条消息,傅景嗣在手机前看得都有些头晕了。 他动了动手指,警告他:不要发一连串消息,烦。 顾锦:我天,不愧是领过证的人,说话都有底气了呢。 顾锦刚说完,容南城和江蕴也相继出来了。 容南城发了一个感叹号,然后接着说:恭喜啊,你这个要赶上八年抗战了。 江蕴:新婚快乐。 顾锦:容南城,老傅哪儿有你时间久啊,想当年你和郁莘岚那才叫八年抗战呢,人家老傅好歹抱得美人归了,而你现在还是一条单身狗,哈哈哈。 容南城:呵呵,顾蛋蛋现在有女朋友了。说话底气都足了呢。 顾锦:你他妈叫谁蛋蛋!揍你哦! 通知过他们三个的之后,傅景嗣又给叶琛发了一条消息。 上次谈过话之后,傅景嗣和叶琛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最近一段时间也没听说他和白浣之的消息,傅景嗣想着索性就把他们一并喊过来吧。 这种时候,图的就是热闹。 傅景嗣给叶琛发消息:我和季柔领证了,晚上一起吃饭吧,他们都在。 叶琛:哦?动作这么迅速,恭喜啊。 傅景嗣:嗯,晚上过来吧。 叶琛:好。我道时候肯定会带着我老婆和孩子一块儿过去给你送祝福的。 傅景嗣:好,我等着。 在餐厅定好位子之后,傅景嗣才把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消息告诉季柔。 季柔听过之后,有些为难,她低着头,小声地说:“我不想出去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自作主张。”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这次先给我点儿面子,行么?”傅景嗣也没跟她生气,反而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其实没什么好庆祝的,又不是什么喜事儿”季柔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倒是像自言自语了。 不过傅景嗣和她距离很近,还是能听清楚她说什么。 尤其是她那句“不是什么喜事儿”,傅景嗣觉得无比地刺耳。 他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对季柔说:“你去收拾收拾,等会儿你开车,咱俩一起接零零,直接去吃饭的地方。” “我不用收拾。”季柔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黑白分明的一身,不管去什么场合都挺得体的。 “那就这样吧。”傅景嗣拉起她的手,把车钥匙交给她,“车是新买的,我还没开过,你试试吧。” 季柔看了一眼手里的车钥匙,确实不是他平时开的那辆车的。 “我技术不太好”季柔抬头看着傅景嗣,为难地说:“还是不要了吧,万一把车撞坏了怎么办。” “不是让你当我的司机。”傅景嗣努了努嘴,向她解释:“车是送你的,你想怎么撞就怎么撞,撞坏了再买,人没事儿就够了。” 季柔听过傅景嗣的话以后竟然有些恍惚:他这种暴发户心态究竟是什么时候培养出来的啊 还撞坏了继续买,听起来怪怪的。 季柔被傅景嗣拉到停车场,看到那辆白色的gls的之后,她连上去试驾的勇气都没有。 季柔回过头看着傅景嗣,对他说:“要不然还是找余森来吧,或者我喊个代驾。呃,这个车我开不了。” “上吧,今天不开以后也得开。” 傅景嗣打开车门把季柔推上去,然后自己绕过车身,来到副驾驶座上坐下来。 傅景嗣赶鸭子上架,季柔最后也被他搞得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心翼翼地踩下油门,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生怕出什么差错。 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之后,季柔稍微放松了一些,傅景嗣看她长吁一口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又不是没开过车,紧张什么?” “之前没开过这么贵的车,我怕撞。”季柔撇了撇嘴,“这么贵的车,蹭一下真是肉疼。” “放心开吧,蹭了我去修。”傅景嗣双手抱在胸前,侧目看着她,“放轻松点儿,手不要抓得那么紧,踩油门的时候用力,别唯唯诺诺的----” “够了,别说话了。”季柔被傅景嗣说得烦躁不安,没好气地告诉他:“本来知道怎么开的,被你一说就乱了,你闭嘴。” 这应该是傅景嗣第一次被季柔这么呛---- 他有点惊讶,过后就闭嘴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把车停到幼儿园门口,季柔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这会儿她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傅景嗣只得一个人进去接零零。 季柔坐在车里平复了一下心情,缓过来不少。 等傅景嗣带着零零上车之后,季柔已经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从幼儿园到饭店这一路,季柔都开得很稳。 ** 五点半,他们一家三口准时来到了酒店。 刚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叶琛就带着白浣之和两个孩子过来了。 季柔看到白浣之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本来以为傅景嗣只喊了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三个人,没想到他竟然还把叶琛和白浣之也叫过来了,还带着两个孩子---- “恭喜啊,季柔。”叶琛笑着走到季柔面前,从兜里拿了一个盒子递给她:“喏,新婚快乐。送你的礼物。” “我还敢接么?”季柔到现在都没忘记自己上次被叶琛算计的事儿,他递过来的东西,她还真的不太敢接。 “这个是我买的。”白浣之看季柔没有接受的意思,赶紧站出来解释,“你放心,只是首饰,不是什么会对你造成伤害的东西。” “噢,谢谢你。”听过白浣之的解释以后,季柔才伸手把礼物接过来。 叶琛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逗她:“怎么,上次的事儿给你留下阴影了?” “谁知道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季柔往后退了一步。 叶琛这下笑得更厉害了,他把身边的白浣之拉过来,再看向季柔:“放心,我老婆现在都回来了,我们好得很呢。” 零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四处张望着,突然看到角落里站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男孩子。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从沙发上跳下来,踏着小碎步走到他面前。 小男孩和她差不多高,不过他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零零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来在他眼前挥了挥,然后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哈喽,小朋友,我是零零,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瞥了她的一眼,没有说话,一脸高冷。 “喂,你为什么不理我啊?”被小朋友无视。零零非常不开心,她挡在他面前,严肃地教训他:“我跟你说哦,你这样是特别没礼貌的。” “你真吵。”小男孩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女生不能讲太多话,不然没人喜欢。” “嘤嘤嘤” 零零感觉自己被他碾压了,委屈得不行,二话不说就跑去傅景嗣面前跟他告状。 傅景嗣看小家伙一脸委屈,赶紧蹲下来问她:“怎么回事?是不在撞到什么地方了?” “爸爸,那个小朋友欺负我。”零零指了指角落里的小男孩,“我看他长得好看,想和他一起玩儿,可是他不喜欢我,还嫌我烦” “泡泡,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白浣之看零零表现得这么委屈,赶紧把泡泡从角落里拉了过来。 她把泡泡推到零零面前,严肃地对他说:“快点跟妹妹道歉。” “我没错,不道歉。”泡泡转过头,看都不肯看零零一眼。 零零见他这么嫌弃自己,更委屈了。她走上前拉住泡泡的手腕,“你为什么不跟我玩?别的小朋友都超级喜欢和我玩的” “这位小朋友,我是男孩子,老师没告诉你不可以随便拉男孩子的手吗?”泡泡一脸嫌弃地把零零甩开。 “可是你长得好看,我就是要拉你的手。”零零觉得泡泡比她在幼儿园见过的任何一个小男孩都要好看,所以一直都黏着他不放手。 叶琛站在旁边看着零零和自家儿子的互动,内心一阵得意。 啧,不愧是他儿子,真够长脸的,傅景嗣现在应该知道什么叫出来混迟早要还了吧 两个孩子正闹的时候。顾锦带着时慕过来了。 看到顾锦之后,零零立马上去跟他求救。 “顾叔叔,帮帮我----” 顾锦看零零小眼通红,那叫一个心疼,赶紧把她搂过来护在怀里,“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零零了?小爷我弄不死他。” “是他----”零零抬起手指了指对面的泡泡,“我想跟他玩,他不理我,呜呜” “哟,是谁家的臭小子。竟然敢无视我们零零?”顾锦捋起袖子走,凶巴巴地看向泡泡,“快点儿跟我们零零玩儿,不然揍你哦。” “行了顾锦。”傅景嗣拦着顾锦:“别老惯着她,遇到问题让她自己解决就好了。” “泡泡,你待会儿吃饭跟零零坐在一起吧。” 白浣之看零零想跟泡泡玩儿,也不想让她失望,只能亲自出马解决泡泡。 泡泡从小到大除了白浣之的话之外,谁的话都不听。 这会儿白浣之让他和零零坐在一起,他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很听话地照做了。 零零原本还在委屈来着。跟泡泡坐在一起之后,瞬间喜笑颜开,跟刚刚判若两人。 季柔站在旁边围观了女儿花痴的全程,无奈得很。 人们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看来零零这个以貌取人的习惯是改不了了----五分钟后,江蕴带着颜雾和容南城一块儿进了包厢,人就算彻底来齐了。 入座之后,顾锦环视餐桌,发现除了容南城之外。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就连零零身边都有泡泡陪着。 他忍不住嘲笑容南城:“哎,南城,你发现没,今天只有你没人陪呢,哈哈” “所以呢。”容南城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嘴角,“我现在是不愿意找,哪儿像某些人,一直以来都找不到。” “但是我现在找到了啊,你看我媳妇儿多可爱。”顾锦一边说一边把时慕搂到怀里。朝着容南城显摆:“虽然我媳妇儿比我大一岁,但是看着一点儿都不老啊,就跟个小姑娘似的。” “顾锦你够,别说话了。” 每次跟顾锦一块儿出来和他朋友们吃饭,时慕都会被他的情商惊呆。 她越来越觉得,他这种情商能活到今天,全凭家庭背景 如果一个普通人像他这样说话,估计早就被打死一万遍了。 被时慕警告过之后,顾锦就乖乖地闭了嘴。 这边顾锦刚刚闭嘴,那边颜雾又开始了。不过她八卦的对象不是容南城,而是傅景嗣。 颜雾跟傅景嗣虽然不熟,但好歹是当过几天他的未婚妻的,之前她满心以为傅景嗣要潜规则她,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结果啥事儿都没发生。 订婚宴的那天,颜雾才知道傅景嗣心里一直有别人。 不过她当初答应和傅景嗣订婚也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想让傅景嗣给她提供一些圈内的资源,顺便再借着他的名气炒作一下自己,仅此而已。 “哎呀,我的前未婚夫,恭喜你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抱得美人归了。”颜雾端起酒杯冲傅景嗣晃了晃,“这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她故意把‘前未婚夫’四个字儿咬得很重,说的时候还观察旁边季柔的表情,看到她低下头,颜雾就知道她肯定难过了。 她忍不住感叹,小姑娘啊,这么多年都没有点儿长进,到现在还是被傅景嗣吃得死死的,真是没出息呀 傅景嗣也看出来季柔情绪不太对了,他给了颜雾一个眼神警告,“别乱说话。” “我开玩笑的嘛,真是,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颜雾撇了撇嘴,“你看我们家江蕴多淡定啊,他从来就不因为这些事儿生气。” 说到这里,颜雾回过头看向江蕴,笑盈盈地问他:“我说得对吧?” 江蕴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颜雾继续笑,她将自己杯子里倒满酒,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里灌。 江蕴一把将她手里的杯子夺过来放到自己手边,沉声警告她:“你再作,今天晚上肚子疼别找我哭。” “你不理我,我就喝酒,谁怕谁?”颜雾一副跟他抗争到底的样子。 “行了啊各位拖家带口的朋友,不要光顾着秀恩爱了。”容南城咳嗽了一声,笑着调节气氛,“各位稍微照顾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行不行啊?” “哎呦我去。容帅,你开什么国际大玩笑?”颜雾笑着接过容南城的话,“洛城有多少女的对你有意思你难道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容南城如实相告:“我平时不关注这些没营养的事儿。” “就最近特别火的那个小姑娘,我们一起录节目的时候,她可是公开说你是她的理想型呢。” 颜雾揉了揉太阳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那个女演员的名字。 “我擦,那段视频我也看到过。”顾锦一听颜雾这么说,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那小姑娘长得比你漂亮哎。”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颜雾撩了一把头发,“你觉得这个圈子里有谁能美过我?” 顾锦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纯天然的,动过刀子的不算。” 颜雾被顾锦说得愣了一下,然后问他:“我说,你情商这么低,怎么找到女朋友的啊?” “我哪里情商低了?实话实说有错么。”顾锦无辜地摊手,“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整过容啊。” “她只有鼻子微调过。”江蕴冷不丁地开口,为颜雾说话,“其余地方没动过。娱乐新闻整天都在胡说八道而已。” ------------ 077、傅叔,我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的 这天晚上,傅景嗣心情很好,虽然医生说过不让他喝太多酒,但他依然喝多了,一路上都在说醉话。【最新章节阅读.】 零零在路上睡着了,回家之后季柔先把零零抱上楼,再下来处理傅景嗣。 傅景嗣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季柔为他倒了一杯蜂蜜水放到茶几上。 “你先起来,喝点东西吧。” 季柔伸手把傅景嗣从沙发上拉起来,拿起水杯贴到他嘴边。 傅景嗣睁开眼睛,垂眸看了一眼季柔手中的杯子,无动于衷。 “你喂我----”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停留在她的嘴唇上,“用嘴喂。” “我把杯子放这里了。”季柔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 她把手里的杯子放回茶几上,起身准备离开。 傅景嗣眼疾手快,在她起身的同时摁住了她的手腕。 “你现在就这么烦我么”他的语气里带着怨怼,眼底的红血丝在灯光下看得格外明显。 季柔心软了一下,停下来,愣愣地看着他。 “你记得么,小时候你痛经,每次都是我喂你喝红糖水的。” 傅景嗣嘴角微微勾起来,回忆起来过去的事情,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经他这么一提醒,那些沉睡在时光深处的记忆破土而出,肆意蔓延---- ** 季柔十二岁那年来了初潮。 那个时候她刚刚上初中,对例假只有最基本的书面概念。 那天放学放得晚了些,季柔坐公交车回到家里时。傅景嗣已经在了。 “傅叔晚上好。”季柔很有礼貌地和傅景嗣打了个招呼,“我先上楼写作业了。” 傅景嗣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等她转过身之后,他看到了她校服裤子上的血迹。 傅景嗣目光一凛,猛地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傅” “把裤子脱下来。”傅景嗣对上她惊恐的眼神,冷着脸抛下这句话。 季柔被吓了一跳,眼泪都要被他吓出来了。 傅景嗣看她快哭了,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歧义,揉了揉眉心,清清嗓子,向她解释:“季柔,你来例假了,校服裤子上都是血。你先上楼换裤子。” 听到“例假”两个字,季柔表情大变,她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想要挡住一些。 他们班上之前有好几个女孩子来例假之后弄到裤子上的,很多男生都会嘲笑她们。 所以在季柔看来,这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情,尤其是被异性看到 她刚刚在公交车上就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对劲,下面凉凉的,但是她没想过是例假,这会儿被他看到,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你上去换衣服吧,洗不干净就直接扔掉,听见没?”傅景嗣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先用卫生纸凑合一下,我出去给你买东西。” “嗯。” 季柔羞愧地低下头,等傅景嗣离开之后,她赶紧小跑着上楼换衣服。 脱下来裤子,看到上面一大片的血迹之后,季柔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这么大一片,刚刚竟然被他看到了---- 十二岁的小女孩,已经有了性别的意识,她很清楚地知道男女有别,就算傅景嗣是她的监护人,他们也应该保持距离的。 季柔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在浴室呆着洗了个澡,然后从里到外换了一遍衣服。 她坐在马桶上,手里拿着一卷卫生纸。研究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用卫生纸先迁就。 傅景嗣开车来到小区附近的一家便利店,进去之后直奔日用品柜台。 看着货架上各式各样的女性用品,他脑袋都晕了。 什么绵柔,网感还有各种日用夜用,他一个男人,哪里分得清这种。 实在不好意思问店员,于是傅景嗣只能把看得顺眼的都拿了一包,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拎着一筐卫生棉去柜台结账。 收银员是个女大学生,看到他一个大老爷们买这么多女性用品,脸上的笑无比内涵。 傅景嗣看出来了,但是没法儿跟她计较,只能故作淡定地拎着一包东西回家。 傅景嗣回到家里的时候,季柔还在卫生间呆着。 傅景嗣拎着袋子来到卫生间门口。抬起手敲了敲门,“你换好衣服了么?” “换、换好了” 听到傅景嗣的声音,季柔瞬间就紧张了,大脑一片空白,说话都在结巴。 她还没来得及说后半句话,傅景嗣已经推门进来了。 对上他眼睛的那个瞬间,季柔整张脸都涨红了。 傅景嗣进来之前也没想到里头是这般光景,他看了一眼小姑娘露在外面的大腿,喉咙有些热。 他收回视线,将手里的购物袋递给她。 “东西在里头,你自己拿了用吧。” “谢谢您,傅叔。”接过来之后,季柔很真诚地跟他道了一声谢谢。 接着,她低下头从袋子里随便翻了拿了一包东西出来。拆开,从里头拿了一张---- “会用么?”傅景嗣站在一边凝视着她。 季柔被他问得更加不好意思了,“额,撕开贴上就可以,应该没问题。” “哦,好。”傅景嗣应了一声,转过身走出卫生间。 他出去之后,季柔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卫生棉贴好,然后提起裤子冲水。 她动作很快,甚至称得上一气呵成。 冲完水之后,季柔把刚刚泡在洗衣服盆里的衣服拿出来,想要洗干净。 小女孩子没有经验,不知道这种带血的东西要用冷水洗,傻乎乎地拿了一盆热水浇上去,擦了洗衣液揉了半天都没有效果。 傅景嗣坐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见季柔出来,以为她是出什么事儿了,便推门进去看她。 看到她蹲在地上洗衣服的时候,他瞬间就生气了,直接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傅、傅叔你怎么了”季柔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我有没有跟你说把脏衣服扔了?” 傅景嗣拉着她的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为她将手上的泡沫冲干净,然后拿毛巾擦干净。 “可是洗一洗还能穿啊。”季柔低下头,小声地反驳他:“我想节约一点有错么。” “我很穷么?需要你节约这几件衣服给我省钱?”傅景嗣教育她,“你知道那种衣服上面有多少细菌么,洗得干净么,为了省这点儿钱最后弄一身病,你觉得值得?” 季柔被傅景嗣训得哑口无言,低着头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一直都很怕傅景嗣,尤其是他发起火的时候她完全不敢反驳他,一句都不敢。 看季柔委屈的样子,傅景嗣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一下情绪,然后将声音放平,对她说:“好了,以后注意一点。你是女孩子,生活习惯很重要,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我知道。”季柔听话地点点头,一脸诚恳地看着他:“傅叔,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以后我会听话。” “好。” 傅景嗣盯着季柔看了一会儿,那种燥热的感觉又上来了。 他想,自己最近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亟需宣泄,所以才会对她来感觉。 她年纪还这么小,哪里有什么让他心动的资本。 ** 季柔第一次来例假,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痛经这回事儿,晚上躺在床上疼得打滚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只能哭着跑去向傅景嗣求救。 季柔跑进来的时候,傅景嗣刚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 看到季柔的时候,他表情有些不悦:“进我房间怎么不敲门?” “傅叔,我肚子好疼好胀,我是不是要死了”季柔捂着肚子嚎啕大哭。傅景嗣心里那点儿火气全被她哭没了。 他走上前,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手贴在她的小腹处摁了一下,“是这里疼么?” “嗯特别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季柔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啊?” “别乱说话。”傅景嗣将自己的被子盖到她身上,“躺一会儿,别乱动,我下去给你倒一杯热水。” “我喝过热水了,不管用,还是好疼的。” “痛经,要喝红糖水。”傅景嗣有些无奈,“等着吧,别乱动。” “哦这样啊。”季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如果不是傅景嗣告诉她。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这个情况叫痛经。 季柔窝在傅景嗣被子里,满头大汗,头发都要湿透了,一缕一缕地贴在脸颊边。 傅景嗣端着红糖水上来的,看到季柔脸上的汗,吓了一跳。 他从浴室拿了毛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汗,“很疼么?” “嗯还有点冷。”小姑娘有气无力地抓着他的肩膀,声音颤抖,“傅叔,可不可以喂我喝水?” 若是平时,季柔哪里敢跟傅景嗣这么撒娇,大概是因为今天身体不适,知道他不会拒绝自己,所以才敢对他提出这种要求。 “嗯。你靠着床头坐好。”傅景嗣果然答应了。 他端起杯子,用勺子舀起一勺红糖水,放到她嘴边。 季柔张开嘴,将一勺红糖水喝下去,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蔓延到了身体的各个角落。 自从八岁第一次见到傅景嗣,季柔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感,虽然害怕他,但总是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 十二岁的小姑娘,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对这个收养她的男人有多么依赖。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喝红糖水,但因为是他喂的,所以义无反顾地喝下去了,不知不觉,一大杯红糖水就这么下肚了。 傅景嗣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抬起手来为季柔理了理头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住。 他很少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她,十几岁的小姑娘,举手投足间都是稚嫩和天真,也正是因为这份天真,才会让他心猿意马。 想到这里,傅景嗣如梦初醒,赶集将手收回来,拉开距离。 “喝完水就休息吧,我抱你回屋。”傅景嗣并没有让她在自己房间过夜的打算。 “傅叔,我一个人害怕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季柔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求求你了,我保证一定不会乱动的,不会吵到你,好不好?” “季柔,你是女孩子。”傅景嗣沉下声问她:“男女有别,你懂么?” 季柔忙不迭地点头,“我懂,可是傅叔你是我的家人啊,不是外人,我生病了难受,想有人陪着” 大概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可怜了,傅景嗣脑袋一热,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关上卧室的灯,绕到床的另外一边躺下来。 季柔见状。赶紧把自己身上的双人被分了他一半。 傅景嗣看着她给自己盖被子,眼神有些冷:“怎么,肚子不疼了?” “疼的。”季柔低声为自己辩解,“只是怕你着凉。” 傅景嗣“嗯”了一声,把床头的灯关上,闭上眼睛,对她说:“睡吧。” 季柔没有说话,默默地往他身边靠了一下,像是在和他撒娇。 感觉到他的靠近之后,傅景嗣浑身都绷住了,就在这个时候,季柔突然开口对他说:“傅叔,肚子好疼,可不可以帮我揉一揉?” 傅景嗣“嗯”了一声,将她搂到怀里,两只手贴上她的小腹,轻轻地为她揉着。 季柔满足地闭上眼睛,头靠在他的胳膊上,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 那次之后,季柔经常以痛经为由,让傅景嗣陪自己睡觉。 对她来说,傅景嗣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和归属,她懵懵懂懂地失去了亲人,如果不是他把她带回来,说不定她已经被坏人带走了。 季柔这个时候刚刚学过朱自清的背影,语文老师在课上说,父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尽管他们不善表达,却能包容你的一切过错。 季柔将这句话记在了心底,她觉得,傅景嗣就是她的父亲。 可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半年之后,傅景嗣突然就不怎么回家了,每天陪在季柔身边的除了保姆就是司机。 他隔几个月会回来一次,但是每次都很冷淡,季柔也不敢像以前一样凑上去和他撒娇了。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升高中的那个暑假,季柔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书,某天下午,傅景嗣突然回来了。 她看到他,下意识地将书放下,想开口喊他一句“傅叔”,却始终发不出声。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他搬出去住的这几年,基本每次回来都是扔下钱就走,根本不会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这个时候突然站在她面前,她脑子已经哭了,压根儿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季柔这个时候已经快十六岁了,正处于叛逆期,想起来傅景嗣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季柔终究还是没有跟他说话的,将书放到茶几上,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傅景嗣厉声呵斥她。 季柔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低头玩手指,还是不肯说话。 “现在连人都不会叫了?”傅景嗣将她的手拍下去,看到她胸前凸起的两个点之后,目光大变。 按理说,女孩子到这个年纪,应该已经会穿内衣了,但是她一点儿这个意识都没有,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傅叔好。” 傅景嗣这一声训斥让季柔清醒了不少,她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穿一件外套,我要带你出去一趟。”傅景嗣扫了一眼她的胸口,声音有些沙哑。 “傅叔,我很热,不想穿外套。” 季柔哪里明白傅景嗣要做什么,大夏天的,穿什么外套啊 “让你穿你就穿!”傅景嗣抓起她的手腕,让她自己摸了一把自己的胸口,“你一个女孩子,都不知道穿内衣的么?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要穿啊。”季柔被他骂得委屈,她捂住胸口,红着眼睛看着他:“可是我不好意思去买,别人都有妈妈买,我又没有妈妈。” “好了别哭了。”傅景嗣被她的眼泪弄得一阵暴躁,他挥了挥手,催促她:“快去穿衣服,我带你买。” 季柔没有说话,跑到衣帽架前随便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后跟着傅景嗣一块儿出了门。 傅景嗣生平第一次去女性内衣店,就是陪季柔买的这次。 更要命的是,季柔压根儿就不知道尺码怎么挑。他只能把店员喊过来帮她量。 季柔跟着店员一块儿来到试衣间,她全程都特别不好意思。 店员为了缓解她的尴尬,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天。 “小姑娘,外面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啊?”店员一脸八卦。 “是我叔叔。”季柔低着头向她解释。 “哦,原来如此啊。”店员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看你俩年龄差得有点多。哈哈,你叔叔对你不错啊,还带你来买内衣,真疼你啊。” “嗯。”季柔随意应了一声,她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分享自己的生活,所以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表现得很平静。 量过尺寸之后,店员带着季柔拿了几件合适的内衣。 “先生,您看,一共是六件,够了吗?” 傅景嗣哪里的知道够不够,他只能转过头问季柔:“够了么?” “够了”季柔尴尬地点了点头。 傅景嗣“嗯”了一声,然后跟着店员一块儿去结账。 五分钟后,他拿着一个购物袋来到季柔面前。 “傅” “你的东西,自己拿好。”季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傅景嗣打断了,他将购物袋揣到她怀里,然后拉着她去商场的另外一层买外面穿的衣服。 傅景嗣看中了一件裙子,先让季柔试一试。 季柔偷偷地看了一眼价签,然后拒绝了。 她对傅景嗣说:“衣服太贵了,而且我现在有得穿,不用浪费。” 傅景嗣当时就生气了,他看了一眼她现在的行头。不屑地笑了:“这种衣服穿出去给我丢人么?” “我不说我认识你不就好了。”季柔低着头不看他,“我不想让同学们说我的闲话,现在的衣服挺好的,这些太贵了,我不想穿。” “谁说你的闲话?”傅景嗣眯起眼睛看着她,“说你什么?” “没有人说我闲话,我只是害怕而已。” 季柔想起来前些日子高中部的一个学姐因为穿名牌衣服结果被大家指指点点的画面,她生怕这种情况在自己身上出现。 这几年,她的衣服都是自己在学校附近的批发市场买的,很便宜,基本都是白色,也没什么款式可言。 班上的同学时不时就会嘲笑她土,但是她并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季柔,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是傅家的人,你出门在外,穿什么用什么,别人都会看着。”傅景嗣顿了顿,“我不想让别人说我舍不得给你花钱,懂?” “傅叔你放心好了。”季柔对他说,“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傅家的人。” 傅景嗣被季柔气得够呛。 他直接走到柜台前,让店员将刚刚那件裙子包起来,然后拎着购物袋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季柔怀里。 回去的路上,傅景嗣一直不怎么高兴,季柔完全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回过家,她和他生疏不是很正常么,不在一起生活。怎么可能熟悉。 季柔原本以为傅景嗣将她送回家就会离开,但是他一直呆到晚上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后来季柔忍不住了,主动问他:“傅叔,你还不走么?” “走?”傅景嗣反问她,“这里是我家,你让我走去哪里?” “可是你不是不回来么。”季柔低声喃喃,“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 “以后我会回来住,你做好心理准备。”傅景嗣点了一根烟,吐出烟雾,淡淡地问她:“现在来例假还肚子疼么?”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季柔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 愣了几秒钟之后,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厚脸皮要求傅景嗣给自己揉肚子的那些场景脸瞬间就涨红了。 她咬着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嘴硬道:“现在已经不疼了。来之前我会吃阿胶。” 傅景嗣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季柔好半天没得到回应,有些难堪,直接转身上了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去见他。 ** 傅景嗣再次搬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淡了不少,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叛逆期,季柔虽然表面温和,但是傅景嗣说得话,她也不爱听。 季柔长得可爱,在学校有不少男孩子追,但是她从来没有早恋过。 高一下学期,班上一个男孩子给她递情书。被班主任逮了个正着。 那个男孩子学习成绩不好,班主任也没有为难他,但是季柔就比较倒霉了。 站在办公室里被班主任狠狠教育一通不说,还被请了家长。 班主任最初让她叫家长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拒绝了,班主任以为她心虚了,于是不依不饶,非要让她把家长请过来聊一聊。 百般无奈之下,季柔只能用班主任的手机给傅景嗣打电话。 “你好,哪位?”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傅景嗣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傅叔,是我。”季柔看了一眼对面的班主任,“那个老师让你来学校一趟你有时间吗?” “呵呵,请家长?”傅景嗣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季柔,你长本事了啊。” 季柔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能沉默。 傅景嗣也没多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傅景嗣终于出现在了班主任办公室。 班主任看到傅景嗣的时候明显愣住了,她压根儿没想到季柔口中的“叔叔”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男人,而且又高又帅一点儿都不像叔叔。 “你好,是季柔的叔叔对吧?”班主任主动和傅景嗣打招呼,“我是季柔的班主任,今天喊你过来是想说说她在学校的情况。” “犯什么事儿了?” 傅景嗣没理会班主任,自打进了办公室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停在季柔身上。 “不是我的错。”季柔抬起头来和他对视,眼神倔强。“是她非让你过来的。” “季柔,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这些事儿影响学习,身为班主任,我应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情况都向你的家长报备。” 班主任义正言辞地说了一通大道理,然后才开始向傅景嗣告状。 “季柔叔叔,是这样的,今天上课的时候,有一个男生给季柔递了一封信,被我看到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信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傅景嗣,“你先看一看吧” 傅景嗣从班主任手里接过来那封信,打开,大致读了一遍。 那些夸奖的废话他没有仔细看,放眼望去,只有那句“我爱你,一生一世”,比较扎人的眼睛。 傅景嗣将信举到季柔面前,冷冷地问她:“写给你的?” “是别人写给我的,又不是我写给别人的!” 季柔始终不明白班主任为什么非要请她的家长,这件事情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明明是那个男生把情书扔过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没收了 “所以,我担心你是不是平时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 班主任忧心忡忡地看着季柔,“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男女同学之间互相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但是老师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因为这件事情耽误学习,毕竟你们年纪还小,没办法控制好自己,万一出点儿什么意外,我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我没有我没有!!”季柔几乎要被班主任折磨崩溃了,她捂着耳朵,哭着向她吼:“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是他给我写信的,你凭什么只骂我一个人?” “好了,别哭。” 傅景嗣揽住季柔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班主任原本以为傅景嗣会和她一样说季柔的不是,毕竟之前那些家长都是这样的 她完全没想到傅景嗣对季柔这么宽容,她哭了还安慰她。 这个当叔叔的,还真是溺爱自己的侄女啊。 “季柔的情况我心里有数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带她回去了。”傅景嗣看着班主任,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们当老师的还是叫男孩子的家长比较好,这件事儿跟季柔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 班主任被傅景嗣说得哑口无言,她教了这么多届学生,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家长。 傅景嗣懒得跟季柔的班主任废话,把话说清楚之后就带着季柔从办公室出来了。 季柔一路上都在抽泣,上车之后,傅景嗣递给她一盒抽纸,“把眼泪和鼻涕擦一擦,别哭了。”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季柔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想起来班主任说的那些话,她就生气得不行。 “知道不是你的错。”傅景嗣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们班主任思维有问题我想我该和你们教导主任反应一下这个问题了。” “你要把她开除么?”季柔抱着抽纸,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见傅景嗣不说话,她继续道:“其实也不需要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是方式太极端了,我没办法接受。而且,我们班上的男孩子,我根本看不上的。” 说到这里,季柔不自觉地扬起了下巴,她看着傅景嗣,无比认真地对他说:“我喜欢成熟稳重的,他们都是幼稚鬼。” “哦?”傅景嗣被她勾起了兴趣,笑着问她:“我很好奇,在你看来,什么样的男人称得上成熟稳重?” 就是你这样的啊。 当然,这句话,季柔是在心里默默说的。 她还没有那个勇气跟傅景嗣说这么直白的话。 “反正我知道我不要幼稚鬼,他们都是幼稚鬼。”提起来班上那些男同学,季柔脸上写满了嫌弃。 ------------ 078、我是个男人,男女有别 傅景嗣被季柔逗笑了。【全文字阅读.】 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像都是自以为很成熟来着。 其实在傅景嗣眼里,季柔说别人幼稚的行为本身也是一种幼稚。 “傅叔,你笑什么?”见傅景嗣笑,季柔有些懵,她没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哪里搞笑啊 “没什么。”傅景嗣收起笑容,目光看着前方,“晚饭想吃什么?今晚有空,带你去吃吧。” “真的吗?”季柔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傅景嗣还从来没有带她出来吃过饭呢。 “嗯。”傅景嗣问她:“有想吃的么?” “呃我有点想吃汉堡。”季柔想了一会儿,说道。 傅景嗣一听“汉堡”便皱起了眉,他有些严肃地提醒她:“这种垃圾食品最好少吃,对身体没半点儿好处。” 季柔撇嘴,对他解释道:“偶尔吃一顿没关系的,我又没有天天吃就是今天突然想吃了。” “”傅景嗣抿着嘴唇,没有接话。 “傅叔”季柔拖长音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声音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 “就吃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吃。”季柔不依不饶地求着傅景嗣。 “下不为例。”傅景嗣最后还是被她说得心软了,答应了带她去吃垃圾食品。 傅景嗣之前从来没来过这种快餐店,点餐都不知道该点什么,最后还是季柔点的,他之负责掏钱。 取餐后,傅景嗣端着餐盘跟季柔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 刚刚坐下,季柔就迫不及待地将冰淇淋拿起来吃了一口,一脸满足。 “女孩子别老吃这种东西。”傅景嗣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冰淇淋,“吃多了会肚子疼。” “这个很好吃的,傅叔你要不要尝一口?”季柔用勺子舀了一勺冰淇淋,凑到傅景嗣嘴边。笑着对他说:“你尝一口嘛,很甜的,保准你不后悔,啊----张嘴。” 傅景嗣看着面前兴致勃勃的小姑娘,鬼使神差地张嘴,将她递过来的一勺冰淇淋吞了下去。 牛奶巧克力的味道迅速占领口腔,甜得发腻。 傅景嗣向来不喜欢吃甜食,一下来这么甜的,真是受不住。 “好吃吗?”季柔满怀期待地看着傅景嗣。 “太甜了。”傅景嗣皱着眉回答她,“不好吃。” “甜吗?”季柔舀了一勺冰淇淋放到嘴边舔了舔,尝过味道之后,才对傅景嗣说:“我觉得还好啊” 傅景嗣坐在对面,看着季柔伸出舌头来舔他刚刚用过的勺子,喉咙一阵燥热。 他怕自己失态,赶忙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对她说:“吃吧,别说话了。” “噢。”季柔放下手中的冰淇淋,拿了一个汉堡递给傅景嗣,“傅叔你也吃啊,这个汉堡是新出的,特别好吃。” “哦。”傅景嗣从她手中接过汉堡,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儿要吃的意思。 季柔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看不上这种垃圾食品,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胃口也没了一大半。 汉堡吃了半个,薯条和鸡翅都没有动,就吃不下了。 回家的路上,傅景嗣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是喊他出去玩儿的。挂上电话之后,他对季柔说:“我先送你回去再出来。” “傅叔,不用麻烦你了,我坐公交回去吧。”季柔故作潇洒地冲他挥了挥手,懂事地说:“不要耽误你和朋友的聚会。” “乖乖坐着,别乱动。”傅景嗣直接无视她的话,执意要将她送回去。 被他警告之后,季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乖乖闭上嘴,让他送自己回家。 车子停在家门口,季柔下车,还没来得及跟傅景嗣道别,他就走了。 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子,季柔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回到家里。洗过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拿出手机,偷偷在网上找了几本言情看,一看就看到了十二点半。 如果不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她一定会继续看下去的。 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晨眼睛肿了,用眼过度,看东西都是模糊的,上课的时候不停地犯困,脑袋里都是里的情节。 ** 那天晚上看过之后,季柔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几乎每天晚上回家之后都要窝在被子里偷偷地看看到十二点一点,第二天上课又是萎靡不振。 这样的日子大概维持了一年多,起初她的成绩还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升到高三之后,第一次月考,季柔的名次直接掉出了班级前20。 要知道,她平时最差都是第10名的,老师对她的期望值很高,总说她能考上重点大学。 她退步这么快,老师自然是会注意到的。 成绩不好,季柔自己也慌,但是她每天晚上还是控制不住想要看,就跟上瘾了似的。 再一次月考结束,季柔的成绩直接跌到了班级37名。 成绩出来之后,季柔再一次被班主任请到了办公室谈话。 这一次,她的确是心虚了。 站在班主任面前,季柔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季柔。你最近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儿?状态怎么这么差?” 季柔这会儿的班主任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收情书把傅景嗣喊来的中年女人了,新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性格很好,有一种大姐姐的感觉,班上的同学跟她的关系都很好。 “老师我没事。”季柔低着头,小声地对她解释:“以后我会努力的,不会再继续退步了。” “你这个情况有跟家里人反映过么?” 班主任是当初傅景嗣钦点的,对于傅景嗣和季柔的关系,她清楚得很。 傅景嗣曾经嘱咐过她,如果季柔在学校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向他反映。 之前几次季柔没考好,她就想跟傅景嗣说来着,但是又觉得这么告状对季柔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还不如好好跟她聊一聊来得划算。 “我叔叔他很忙平时不怎么管我的。”提到家人的时候,季柔的声音更低了,就跟蚊子似的。 班主任看着她,叹了口气,“季柔,你最近状态太差了,我觉有必要让你叔叔了解一下你的近况。不管他工作多么忙,孩子的未来也是很重要的,你说对不对?” 说完这段话,班主任拿出手机,拨通了傅景嗣的电话。 之前傅景嗣找她谈话的时候,他们交换过电话,不过这次是她第一次打出去。 本来她也不想做这种告状的老师,但季柔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告状也不行了。 傅景嗣接到季柔班主任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听到她说季柔最近状态不对,成绩一落千丈,他脸色骤变,直接说了一句“散会”,便驱车去了学校。 傅景嗣一路上都在狂飙车,一个小时的车程用了四十分钟就赶到了。 来到办公室之后,就看到季柔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的模样。 他走上去,停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傅先生,您来了啊。” 班主任看傅景嗣脸色不好,赶紧上去打圆场,“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又跑了一趟。” “她这次考试成绩很差?”傅景嗣问班主任,“这几次考试的成绩单给我看看。” “是有点不太理想,您等等,我去找成绩单。” 班主任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文件夹内取出了之前几次月考的成绩单,全部递给傅景嗣。 傅景嗣翻看着成绩单,脸色越来越差,尤其是最近这一次考试的成绩她的数学只有五十分,文综一百二十分,真是刷新历史底线了。 傅景嗣深吸了一口气,将成绩单放到办公桌上,他看着季柔,问她:“你怎么回事儿?不想上学了是么?” 季柔低着头不说话,这种时候,她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事实摆在那里。她的成绩本来就很差---- “傅先生,我觉得您作为家长应该跟孩子好好沟通一下,说不定她是有什么心事,才这样的。” 班主任在旁边好言相劝,她一直认为,孩子成绩不好,家长光责备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最有效的方法是沟通。 只有沟通,才能让孩子打开心扉,正视问题,解决问题。 “你去收拾东西,拿着这次考试的卷子跟我回家。” 傅景嗣也不想在班主任面前给季柔难堪,于是让她收拾东西回家。 季柔听到傅景嗣的吩咐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跑回教室收拾东西。 这会儿正好是下课时间,她收拾东西也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将考卷全部塞到书包里,她急匆匆地离开教室。 见季柔带着书包回来,傅景嗣跟班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她走了。 上车之后,季柔一直抱着书包,低着头,看起来很紧张。 傅景嗣用余光看到她紧攥着书包肩带的手,冷笑一声,问她:“怎么,怕我骂你?” “嗯。”季柔弱弱地应了一句,“我知道我不争气,给傅叔丢脸了。” “你确定是给我丢脸么。”傅景嗣目视前方,声音沙哑又低沉,“季柔。你马上就成年了,还不清楚自己学习的目的么?” “我清楚。”季柔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现在努力学习就是为了念大学,然后找工作,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这就是你认为的读书的目的?”傅景嗣瞥了她一眼,呵呵一笑,然后给出评价:“幼稚。” “那要怎样才是不幼稚?”季柔觉得自己已经比同龄人拎得清很多了,这会儿被傅景嗣说幼稚,她当然是不服气的。 “学习和读书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庸俗。” 傅景嗣教育她,“你还小,做事情目的性不要太强,否则会适得其反。懂?” “我不懂。”季柔有些生气,她低着头,闷声道:“你就当我是幼稚吧。” 季柔这一句话让车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后来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家里之后,傅景嗣跟着季柔来到她的房间,让她将考试的卷子拿出来,为她分析错题。 季柔的语文成绩和英语成绩还不错,基础好,就算上课分心也不至于考得太差,文综是因为最近分心没有认真背,所以导致考得奇差,而数学,就是因为跟不上进度。 她的数学本身就不是特别好,平时紧跟着老师,努力做题,勉强能考一百分左右,一旦一节课没跟上老师的节奏,就彻底完了。 傅景嗣看着季柔那张打满鲜红“x”的试卷,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他随手指了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看着季柔问她:“这题你也能错?随便找个初中生都能做出来----” “”季柔被他训得哑口无言,心底莫名地委屈。 她也知道自己数学成绩差,但是他说她连初中生都不如,真的是没办法接受。 季柔抿着嘴唇不说话,傅景嗣看她这副委屈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说话重了。 他揉了揉眉心,脱下外套扔到床上,走到书桌前坐下来,开始给她讲题。 这一讲就是一个下午。 季柔之前从来不知道傅景嗣数学这么好,高中的题做起来竟然这么顺手,比班上的数学老师还要专业。 一张卷子讲完。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季柔为了感激傅景嗣为自己讲卷子的恩情,自告奋勇说要给他做晚饭吃。 傅景嗣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你,行么?” 季柔挠了挠脑袋,嘿嘿地笑:“可以,我煮方便面很在行的,加个荷包蛋也不错。” “这就是你说的‘晚饭’?”傅景嗣冷着一张脸看着她,“你是有多爱吃垃圾食品?” “这个不是垃圾食品啊。”季柔弱弱地解释,“荷包蛋很有营养的” “你现在高三,需要大量的营养,每天吃这种垃圾食品,怪不得考这么烂。”傅景嗣想了想,“明天我会让保姆回来,你以后不许在外面吃饭,听见没?” “哦。”季柔被他训得低下了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本来是想在他面前秀一手自己的厨艺,结果却换来他的嘲笑和训斥 想想都觉得委屈。 就在季柔难过的时候,傅景嗣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她欣喜若狂的话。 他说:“今天晚上我做饭。” 季柔当即就惊呆了,眼睛瞪得很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傅叔你,你会做饭吗?” 傅景嗣扫了她一眼,没有跟她解释,转过身走进了厨房。 季柔见状,赶紧跟上他。傅景嗣父母走得早,他早些年也没少受过苦,做饭很早就学会了,只是这些年不怎么做而已。 上一次动手做饭是什么时候,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家里的冰箱里有很多菜,应该是前几天保姆来打扫的时候买的。 傅景嗣选了几样菜拿出来,然后从冷冻柜里拿了肉和鸡翅。 季柔看到桌子上这一大堆东西,忍不住感叹:“好多啊,我们两个人吃得完么?” “你多吃点儿。”傅景嗣不咸不淡地说,“补脑子。” “” 季柔无语凝噎,顿了顿之后,她主动凑上去给傅景嗣打下手。 “傅叔,我来帮你洗菜吧。” 傅景嗣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怀疑,“会么?” “洗菜又没有难度。”季柔把一捆青菜从傅景嗣手里抢过来。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背。 虽然只是轻轻地擦了一下,但是傅景嗣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指尖的滑嫩。 只一下,那种熟悉的燥热感又回来了。 傅景嗣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洗干净放一边就行了。” “嗯,好的。”季柔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弯腰洗菜。 厨房里的水流声搅得傅景嗣心烦意乱,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朝着季柔看过去,看到她露了一截的腰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经常被季柔搞得口干舌燥,她随手一个动作,根本一点儿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他总会情不自禁地往那个地方想 小姑娘还没有长大,他就对她萌生了这种想法,若是别人知道了,一定会骂他禽兽吧---- “傅叔,我洗完咯。” 季柔关上水龙头,甩了甩菜上的水珠,然后勤快地把洗好的菜送到了他身边。 傅景嗣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季柔只能从他的腋下钻过去,才把菜放到了案板上头。 季柔这个动作,直接碰了傅景嗣的腰和大腿,他刚刚平复下来一些,瞬间又被她弄得浑身燥热。 傅景嗣动了动手,一把将季柔夹到自己的腋下,低头看着她,警告道:“以后别跟我靠这么近,懂?” 突然被他卡住脖子,季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都涨红了。 她仰起头看着傅景嗣,一脸无辜:“我只是想把菜放下来对不起。” “男女有别,我之前没教过你么。”傅景嗣松开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季柔,你一定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也是个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底闪烁着火焰,好像要把她吞到肚子里一样。 季柔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这次是真的被他吓到了,连跟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马上就成年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她大概知道一些,最近在看言情。里头也有写到。 但是,关于傅景嗣这个人,以及自己对他的感觉和定位,依旧是理不清的。 她对他很复杂,很混乱。 想到这里,季柔脑袋里更乱了,她拍了拍额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全部甩到一边。 “傅叔,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季柔凑到傅景嗣身边问他。 “你别在这里添乱就是在帮我的忙了。”傅景嗣头也没有回,冷冷地抛出这句话。 季柔被他的态度伤到了,有些委屈。 她转过身,走到餐厅坐下来,从兜里拿出手机,一只手托着下巴,打开继续看。 季柔之前从来都不知道言情的尺度有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里头的描写时,她被吓得不轻。 不过看得久了,也就没那么激动了。 但是这会儿在傅景嗣跟前看,她免不了有些紧张,时不时地抬起头偷偷看看他的背影,根本没办法投入。 后来她索性就不看了,退出器,把手机放回兜里。 傅景嗣做饭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做了四道菜。 季柔见他把菜端过来,忍不住“哇”了一声,“傅叔,你好快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快。虽然知道季柔是在夸他做饭速度快,但傅景嗣仍然对这个形容十分不满。 他黑着脸,没好气地对她说:“拿碗筷,准备吃饭。” “啊,好的。”季柔忙不迭地点头,起身去柜子里拿碗筷。 家里的碗放在厨房上一层的柜子里,季柔个子不够高,要踮脚才能够得着。 傅景嗣看着她努力踮脚用手够柜子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他走到她身后,抬起胳膊,很轻松地就从柜子里拿了两个碗出来。 季柔回过头来,正要和他说话,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姿势有点儿奇怪。 傅景嗣站在她身后,本来是有一定距离的。但是她一转身,他们两个就贴到一块儿了。 他身上的味道,她闻得一清二楚。 “呃,傅叔”季柔抬起手来推了推他的胸口,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我们去吃饭吧。” “哦,好。” 听到她的话,傅景嗣清醒了不少,他转过身,朝着餐厅走去。 季柔看着他的背影,回忆起来刚刚被他围在柜子前的场景,心跳不断加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季柔拍了拍胸口,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放缓。 平静了一会儿,她拿着筷子走到餐厅坐下来。 傅景嗣已经为她盛好了米饭。 季柔看到之后。很有礼貌地和他道了一声“谢谢。” 傅景嗣“嗯”了一声,“多吃点儿,吃完了今天晚上做一套文综题再睡。” 季柔本来挺高兴的,一听他说做题,夹菜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她欲哭无泪地看着傅景嗣,“一套太多了可不可以只做选择题?” “可以。”傅景嗣说,“如果你文综可以考260分,你就算不做题我也没意见。” 说到这里,傅景嗣问她:“这次你考了多少?260的一半都没到吧?” “你别说了!”季柔被他伤了自尊心,语气有些不悦:“我做题就是了,下次我会考好的。” “呵。”傅景嗣冷笑一声,“三门课一共考120分,一般人的确也做不到。” “我以后会认真学习的。” 季柔特别受不了傅景嗣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知道自己没考好。知道自己没有用心学习,可是他这么说,真的会让她有一种自己一无是处的感觉。 她本身就不是那种特别自信的人,如果再被他打击,以后估计真的该一蹶不振了。 “季柔,有些事情,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傅景嗣给她夹了一块儿鸡翅,“想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就要说到做到。” 吃饭的时候和傅景嗣发生了不愉快,季柔心情十分郁闷,吃过饭之后丢下碗筷就上楼做题了。 餐厅和厨房,都是傅景嗣一个人收拾的。 ** 做一套文综题差不多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季柔从八点开始做,一直做到十点十几分才做完。 做完一套卷子。季柔眼睛已经困得不行了,她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拉开旁边的抽屉取出来眼药水往眼里滴了几滴。 滴过眼药水之后,季柔精神了不少,她拿起手机,趴在写字台上看起了。 没有人打扰,季柔看得很投入,以至于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十一点钟,傅景嗣来到季柔的房间,准备催她睡觉,却看到她趴在写字台前盯着手机屏幕聚精会神地看。 傅景嗣走近,直接伸手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过来。 手里的东西突然被人抢走后,季柔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看着被傅景嗣握在手中的粉色手机,绝望得都要哭出来了。 傅景嗣本来以为季柔是在看什么学习资料。谁知道他拿起手机之后,却看到了男男女女**的画面描写,他动动手指头,往后翻了几页,全部都是类似的情节。 他脸色越来越黑。 “所以,你最近就是迷上这种东西了?”傅景嗣一个大力将她的手机摔到墙上,眼底写满了愤怒。“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季柔被傅景嗣吓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着头站在原地,俨然一个犯错被逮到的小孩子。 这应该是傅景嗣第一次感觉到教育季柔不容易。 他一直觉得季柔比别的同龄人听话、懂事儿,孰轻孰重,不需要长辈亲自教她。 可是,她竟然在高三最重要的阶段里头在手机里看这种低俗的书---- “什么时候开始看的?”傅景嗣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凛冽地看着她:“给我说话。” “我、我以后不看就是了” 季柔难堪得不行,刚刚傅景嗣拿走手机的时候,里正好到男女主重逢,正是全文尺度最大的时候,傅景嗣看了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任何一个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读这种东西都不会开心吧她可以理解,但是,却没办法做到让他不生气。 “我让你写的卷子呢?”傅景嗣用力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写完了么?” “写完了”季柔被他捏得疼了,眼泪在眼眶里头打转,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我是写完之后才看的。” “好,我来给你检查。” 傅景嗣松开她,坐到她的写字台前,拿起她刚刚做完的那套卷子开始对答案检查。 一共三十五道选择题,季柔错了十五个。 尤其是地理,十道题只对了两道。 傅景嗣刚刚看完选择题,就懒得再看下去了,他把卷子递给季柔,冷声道:“你自己看。” 季柔扫了一眼卷子,看到自己错了那么一大堆题之后,更加难受了,一个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有脸哭?嗯?” 傅景嗣起身,将凳子踢到一边,一只手抓住她的领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了。 “就这水平,你还想考大学,找工作,独立?” “”季柔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很清楚自己做错了,她认。 可是傅景嗣说的话真的有点伤自尊,她年龄这么小,哪里经得起这种打击。 他刚说的那几句话,已经让她萌生了自杀的冲动。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像他说得一样一无是处,不努力不上进,永远都没办法真正独立。 “委屈了?” 看到季柔的眼泪,傅景嗣的心情更乱了,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呢。” “我错了还不行吗”季柔真的撑不住了,一头栽到他怀里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腰,放声大哭。 “傅叔,求求你别骂我了,我以后一定认真学习,我下次考试会努力的”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不停地抖,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知道自己很笨很没出息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我今天下午跟你说过,学习从来不是为别人。你也不必为了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而努力,没必要。” 傅景嗣将她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泪眼婆娑的脸蛋儿,平静地说:“如果你喜欢,可以一辈子这么堕落,我养得起。” “我不会了----”季柔见他咬甩开自己,赶紧拉住他的手腕,一个劲儿地向他保证:“傅叔你相信我最后一次,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下次考试我保证回到前十。” “要我相信你,可以----季柔,我先教你一条成年人世界里的潜规则。”傅景嗣顿了顿,“只有完成目标的人。才有资本谈信任。” “什么意思?” 傅景嗣所说的这条规则,对于她一个高中生来说,理解起来确实挺有难度的。 学生时代,所有的老师都会和学生说,结果不重要,过程是最重要的。 傅景嗣现在说的这句话,等于是在颠覆季柔现有的世界观。 ------------ 079、既然成年了,有些事情就可以做了 “这句话,你慢慢理解。【无弹窗.】” 傅景嗣并没有给季柔做太多的解释,他看了一眼腕表,“以后每天晚上十一点睡觉,你的手机和电脑,暂时就放我那边了。” 傅景嗣给季柔买这些东西,是觉得她比别的孩子自觉,能控制住自己。 现在看来是他高估她了,既然没办法自我控制,他就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对付她了。 季柔心里有些不服气,但是根本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口是心非地点头。 傅景嗣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这天晚上,季柔没有看,不到十二点就睡了,第二天早晨六点钟醒来,去学校上早读课。 大概是因为之前一年多的时间一直晚睡,突然睡得比较早了,第二天整个人都特别有精神。 季柔基础不错,只要态度摆端正,进步起来还是蛮快的。 认真学了一段时间之后,月考终于再次进入班级前十名。 看到贴出来的成绩单。季柔第一时间就想给傅景嗣打电话,但是她的手机已经被傅景嗣摔了,于是她只能忍着,等晚上回家再告诉他。 其实成绩还没贴出来的时候,傅景嗣就知道季柔这次考多少分了。 她的班主任在第一时间给他发了短信,将季柔每一科的成绩和排名都向他汇报了一遍。 傅景嗣看到她进步这么快,也就放心了。 “傅先生?”余森见傅景嗣盯着手机笑,有些惶恐,还以为自己刚刚说的数据有错误,他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然后问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傅景嗣听到余森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来。他将手机揣回兜里,对他说:“没什么,你看着办吧。今天就到这里,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没有给余森回复的机会,傅景嗣已经拿着车钥匙走了。 余森站在原地,一脸懵。 ** 傅景嗣卡在放学的点来到学校门口等季柔出来,因为没有手机,两个人联系起来极度不方便,他只能下车来到学校门口站着等。 六点半,学校准时放学,季柔背着书包走到校门口,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傅景嗣时,她以为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了。 季柔呆呆地走到傅景嗣面前,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傅叔,你是来接我的吗?” 傅景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对她说了一句“上车”,就转过身朝着停车的方向去了。 季柔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很自然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坐下来之后,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傅景嗣说:“傅叔,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这次第七名。五百九十三分呢。” 傅景嗣淡淡地“嗯”了一声,“那就继续努力。” 从他口中听到这个答案,季柔难免有些失望。 她本来还期待着他表扬一下自己的,可是他表现得这么淡,她突然就有一种努力白费的感觉。 “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有去早读课” 季柔偷瞄了一傅景嗣一眼,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继续道:“每天都会做一套文综题,现在选择题只会错一两道,这次月考,我的文综考了二百三十多分。虽然没有到傅叔定的目标,但是也进步了好多。” “怎么。想听我表扬你?” 傅景嗣哪里会听不出来季柔话里的意思,她一个劲儿地跟他说自己有多努力,很明显就是在跟他邀功,求表扬。 她那点儿小心思,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被傅景嗣看穿,季柔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没有否认自己的想法,很勇敢地朝他点了点头。 “我只是想让傅叔鼓励我一下,让我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知道我为什么不表扬你么?” 傅景嗣发动车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季柔摇摇头。如实回答:“不知道。” “因为我觉得对你来说,考第七名没什么难度。”傅景嗣顿了顿,笑着说:“你还可以做到更好,不是么。” 季柔愣了几秒钟,才理解傅景嗣话里的意思。 她突然就笑了,笑得很开心。 虽然傅景嗣没有直接夸她,但是这种拐弯抹角的夸,她也很喜欢呢。 季柔心里有种甜滋滋的感觉,比吃了蜜糖都要开心。 傅景嗣见她傻笑,脸上多了几分无奈。“最近有缺的东西么?” 傅景嗣问她,“今晚不忙,带你去买。” “是考试进步的奖励吗?”季柔笑着问他。 傅景嗣“嗯”了一声,“你觉得是,那就是是吧。” “唔我想要一个新书包。”季柔指了指怀里的书包,“这个用太久,已经破掉了。” 傅景嗣转过来看了一眼她怀里的那个旧书包,收回视线后,问她:“我平时给你的零花钱不够买一个新书包的么?” “够的,只是我不想买。” 笑话,傅景嗣每个月给她五千块钱生活费,她一个高中生,哪里花得完。 季柔从小就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每次傅景嗣把零花钱给她之后,她除了吃饭和买文具之外,就再也不会动了。 一个月撑死花一千块钱,剩下的钱全部都在抽屉里头放着。 季柔不喜欢逛街,偶尔买几件衣服也是在学校附近的批发市场买的,根本不像别的女孩子活得那么精致。 “你长大了,以后书包衣服这种东西,自己解决。” 傅景嗣将车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对身边的季柔说:“这次先带你买,下不为例。” “嗯,好吧”季柔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其实她心里一点儿都不乐意自己买书包买衣服,让她出来逛街,她宁愿先迁就着。 傅景嗣带季柔来了洛城平均消费水平最高的一家商场,一楼全部都是背包的专柜,他拉着季柔随便进了一家专柜,为她挑了一款双肩包,让她试背。 季柔看了一眼价签,立马就退却了。 一个双肩包要将近一万块钱,这不是坑人么根本就不值那个价格啊。 “傅叔,算了吧。”季柔踮起脚,将嘴唇凑到傅景嗣耳边。低声对他说:“这个包太贵了,不适合我的年纪。” 傅景嗣这会儿根本无心听她说话的内容,他的感官都被小姑娘贴在耳边呼吸侵占了,独属于少女的气息在他的耳边弥散开来,撩得他心烦意乱。 傅景嗣强忍着将她摁到怀里的冲动,用最后的理智,往后退了一步。 接着,他拽住季柔的手腕,带着她从专柜出来。 他用的力气很大,季柔疼得蹙眉,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 出来之后。傅景嗣带着季柔随便去了一家卖运动品的店面,挑了一个普通的学生背包,然后结了账。 六百多块钱,倒是在季柔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买完书包之后,季柔突然看到了楼上的火锅店,馋虫立马就上来了。 她停下来,抬起头看着上面的招牌,走都走不动了。 傅景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发现了那家火锅店。 他回过头看季柔,随口问她:“想吃那个?” 季柔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嗯,我都好久没吃过火锅了,好香啊。” “那就上去吃吧。”傅景嗣拉起季柔的手,朝着上楼的电梯走去。 季柔完全没想到傅景嗣会这么痛快,印象中,他好像从来不吃这种东西的 因为不是休息日,商场里人不算多,吃火锅也不需要等位子。 傅景嗣和季柔挑了一个角落坐下来,服务生将菜单递过来,微笑问他们:“二位吃什么锅底?” “傅叔你吃辣吗?”季柔低着头翻看菜单。 “不吃。”傅景嗣回答得很利落,“要一半一半的吧。” “嗯”季柔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服务生,“我们要鸳鸯锅吧,清汤那边要蘑菇汤。” “好的,那我先帮您把锅底报一下。” 服务生拿出下单器,将锅底类型报给厨房。 季柔拿着菜单挑了半天,最后只点了三个菜,她本来想给傅景嗣点一些他爱吃的,但是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他爱吃什么。 他们这些年真的太少在一起吃饭了,对于傅景嗣的饮食习惯,季柔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傅叔,你喜欢吃什么啊?”季柔把菜单递给他,“要不然你选几样吧,我点的你不一定爱吃。” “随便点吧,我都可以。” 傅景嗣把菜单推回去,显然是没有点菜的意思。 季柔见他这样子,也不好意思再求他点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随便点。 在菜单上随便划了十几个菜,之后便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锅底没几分钟就上来了,季柔托着下巴看着锅里的汤,若有所思地问:“傅叔,你喜不喜欢吃火锅啊?” “就那样。”傅景嗣的回答没什么新意。 事实上。他真的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不爱吃的东西。 但是他吃东西很挑剔,这么多年,一直都固定吃几家饭店的菜。 如果不是为了陪季柔,他肯定不会来吃火锅。 “噢”季柔听他这么说,有些扫兴,“那你们平时都吃什么?本帮菜吗?” “嗯。”傅景嗣指了指面前的鸳鸯锅,对她说:“谈生意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噢。”季柔感叹,“那你们活得挺累的,包袱好重啊。” “呵呵。”面对的季柔的感慨,傅景嗣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这一顿火锅,基本又只有季柔一个人动筷子,傅景嗣偶尔在清汤锅里煮点菜吃,但是远没有季柔吃得多。 季柔就是典型的小女生,女生爱吃的东西她都抵抗不了。 火锅,零食,还有汉堡薯条这一类的东西,都是她的心头好。 偏偏傅景嗣是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所以她一直都不敢在他眼皮下吃零食。 吃完饭之后,季柔和傅景嗣身上都是火锅的味道,傅景嗣被这个味道呛得头疼,刚刚进家门,就跑去浴室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屋子里有火锅的味道,阴魂不散。 傅景嗣打开卧室的窗户,为房间里通风。 与此同时,季柔正在自己的房间奋笔疾书,做每天晚上睡觉前的文综练习。 ** 有了傅景嗣的鼓励,季柔学习的劲头很足,接下来半年的时间,她的成绩一直维持在班级前三,很稳定,再也没有任何大起大落。 所有的老师都觉得她肯定可以考上首都的重点学校。 当然,季柔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高考结束之后,傅景嗣却不肯给她报志愿的自由,甚至连她上哪所学校都要干涉。 因为这个事儿,季柔和傅景嗣大吵了一架。 高考出成绩的那天晚上,季柔守在电脑前刷新了一夜,到凌晨两点钟,她终于在招生考试网上查到了自己的成绩。 六百零一分,比去年的一本线高出了五十多分。 考试之前,老师就跟她说过,如果超过六百分,一定要报首都的学校。 季柔将这句话的牢牢地记在心上,这会儿看到成绩,她马上就开始着手考虑报志愿的事情了。 季柔正在查资料的时候,傅景嗣进来了。 他看到她在网上搜首都学校列表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傅景嗣站在她身后,冷不丁地问:“怎么,你要报首都的学校?” 听到傅景嗣的声音,季柔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将网页关闭,然后回过头看着他。 对上傅景嗣的眼睛之后,她的心跳陡然加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紧张,非常紧张。 “傅、傅叔。”季柔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喊了他一声,“你还没睡啊。” “我在问你问题。”傅景嗣冷着一张脸重复了一遍:“你想离开洛城,去外地念书?” “呃,是的。”季柔被他看得心慌,说话的声音都结巴了,“老、老师说我可以去首都,选个好学校,好专业,然后----” “然后你就可以彻底独立。”傅景嗣笑着接过她的话。眼神晦暗不明,“是这样么,季柔?” 他喊她名字的时候,是咬着牙的,季柔听出来了。 那一瞬间,她有些慌乱。 其实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去首都念书,应该是每一个参加高考学生的愿望吧。 她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么? 而且她从来没想过一辈子待在洛城的,更不可能一辈子跟他生活在一起。 总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家庭,到时候,她就变成了那个最多余的人与其等着被撵走,还不如自己离开。 想到这里,季柔不由得攥起了拳头。 她抬起头,跟傅景嗣对视:“傅叔,我是成年人了,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我想自己选。” 傅景嗣眯着眼打量着她,目光停在她饱满的胸口处---- 是啊,她成年了。 她这么说,倒是提醒了他。既然成年了,有些事情就可以做了。是不是? 傅景嗣将她从椅子上拎起来,箍在怀里,一直手摁住她紧实的臀肉,用力地往前摁。 季柔的脑子瞬间就炸开了,这种动作,绝对不是一个长辈可以对晚辈做的,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一点儿都不傻 季柔从来没有和异性亲密过,突然间被傅景嗣这么搂着,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大。 季柔涨红了脸,一把推开傅景嗣。红着眼眶看着他:“傅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是成年了么?” 傅景嗣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将她逼到墙边,直到她无路可退才罢休。 他俯身,微凉的手指贴上她的锁骨,轻轻地划动---- 这一个动作,生生把季柔逼出了眼泪。 “傅叔,我哪里惹到你了?我改好不好?你别,别这样。” 季柔不停地躲着他的动作,哭得泣不成声。 傅景嗣从来没想过,季柔对他竟然到了这般抵触的境地。 他只不过是摸了她一把。就哭成这个样子,究竟是有多嫌弃他? “季柔,你知道成年之后要面对什么事情么?” “迫不及待想成年了,是么?嗯?”他贴到她耳边,声音里带着笑,“想跟我闹独立?你还真是天真。” “没有。” 季柔是真的被他吓到了,浑身都在发抖,她抓住他的袖子,颤声向他解释:“傅叔,对不起,我错了。我听你的,我不去首都了还不行么,你别这样,我害怕” 虽然季柔心里一直对傅景嗣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是她始终都把他摆在长辈的位置,就算崇拜、依赖,她也没有幻想过和他在一起。 她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傅景嗣,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 他说,喜欢成熟的,话少的,有脑子的。不要小屁孩。 这些年,季柔一直都把傅景嗣的回答记在心上,她以为,在傅景嗣心里,她就是个幼稚又话多的小屁孩。 今天他突然对她做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她真的吓得不轻,也很羞耻。 傅景嗣知道,季柔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早就想这么对她了。每次对她有感觉的时候,他都会告诉自己: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没有成年。不能动她。 这些年,他不断地用这样的理由麻痹自己,说服自己,几乎每天都在隐忍中度过。 可是今天,她竟然站在他面前,用那种强硬的态度告诉他:“我成年了。” 这一声,就像是在提醒他采取行动似的,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好,肯定现在就把她上了----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 “告诉我,为什么想去首都,嗯?” 傅景嗣依旧不肯松开她。一根手指头勾起她的下巴,动作里带了几分轻佻。 季柔舔了舔嘴唇,酝酿很久,才开口向他解释:“是、是因为老师说,首都的学校比较好,我考得好,所以应该过去未来会发展得好一点。” “是么。”傅景嗣嘴角勾起,笑容有些讽刺,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是” 季柔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再一次被他冲垮了,声音又开始哽咽。 “傅叔,我真的没想过离开你。” “季柔,接下来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最好记清楚----” 傅景嗣将她的脸蛋掰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从你被我带进这个家门的那一秒,你就是我的人,生也好死也罢,你都别想着自己做选择。当然,你也可以不知死活地跟我对抗,只要你有能力承担相应的后果。” 这是季柔第一次从傅景嗣口中听到这么狠厉的话。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好惹,虽然她不了解他的工作,但是总会在报纸和杂志上看到关于他的消息。 别人都说,他在商场上是杀人不眨眼的,跟他作对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季柔之前还觉得是这些报纸上说得太夸张了,傅景嗣这个人,虽然严肃,但是远没有他们描述的那么可怕。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是自己太单纯了。 “我的话你听明白了么?” 季柔迟迟没有回应,傅景嗣等得不耐烦了,又开口问了一遍。 “我、我听明白了。”季柔回过神来,赶忙应了一声,之后又向他保证:“傅叔我以后会乖的,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真心话?”傅景嗣看着她的眼睛,不错过她任何一个小动作。 “是真心话。”季柔用力地点头,生怕傅景嗣不相信她。 “嗯。”傅景嗣似乎是满意了,终于松开了她。 季柔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傅景嗣腾空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缠上他的脖子,这个动作换来傅景嗣的一阵轻笑。 他低头,嘴唇在她手臂上碰了碰,而后对她说:“看来你很享受被我抱我的感觉。” 季柔脸皮薄,他这么一说,整张脸都涨红了。 她本来想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手拿下来。谁知道傅景嗣突然放松了受伤的力道,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下坠,季柔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更紧了。 “怎么,舍不得放开了?” 傅景嗣调笑了她一把,然后抱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 被傅景嗣放到他卧室的大床上,季柔的神经都绷在一起了,心跳加速,双手攥着身下的床单,掌心里满是汗珠。 “傅叔,我” “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睡。”傅景嗣上床,将她摁到自己怀里,低声警告她:“乖一点。” ------------ 080、军令状 被傅景嗣圈在怀里,季柔浑身都不自在,从头到脚都是僵硬的。【无弹窗.】 她想动,又怕不小心惹怒他,所以只能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傅景嗣双手搭在她的腰上,身体和她紧紧地贴在一起,男性气息将她这个人包裹得透不过气来。 “傅、傅叔”季柔低低地喊了他一句,“你抱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 “紧么?” 傅景嗣不以为然,他用身子贴住季柔,轻轻地动了两下,贴在她耳边哑声道:“还有更紧的给我好好受着,嗯?” 季柔头皮发麻,再也不敢多言,闭了嘴,任由他贴着自己的身体动来动去。 这一夜,季柔都是在傅景嗣怀里睡的,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 大约是因为肌肉一直绷着,疲劳过度了。 报志愿的事儿,最后还是由傅景嗣做主了,季柔也没有再看过首都的学校,就连大学学的专业都是傅景嗣给她挑的。 自打傅景嗣对她做过这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之后,季柔就一直躲着他。也不敢像从前一样跟他亲近了。 但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她躲着,依旧可以遇到。 季柔的录取通知书是傅景嗣带回来的,那天晚上,傅景嗣刚刚进门,季柔习惯性地就要往楼上走。 上楼梯上到一半的时候,傅景嗣突然喊住了她:“怎么?录取通知书不想要了?大学不想念了?” 听傅景嗣这么问,季柔赶紧原路返回,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他面前,停下来。 “你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很不想看见我。”傅景嗣摸着季柔的头发,动作很轻,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看来是我上次吓到你了。嗯?” “不是的。”季柔习惯性地反驳他,“是我太困了,想上去休息,没有想过躲着你的。” 季柔的解释,在傅景嗣看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把录取通知书递给她。 “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准备准备东西,准备报道吧。” 季柔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上面的报道日期。 九月四号,距离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那就代表着,这两个月,她还是要跟傅景嗣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光想想都觉得崩溃。 “既然你要念大学了,有些事儿我也该提前跟你说了。” 傅景嗣抬起手,搭到季柔肩膀上,“不要以为上大学就可以谈恋爱,被我发现一次,后果自负。” “”季柔低头不语。 傅景嗣继续道:“还有,住宿费我会替你交,但是你不准住在学校。每天晚上八点,如果回不来,后果自负。” “为什么?”季柔实在忍不住了。只能开口问他:“我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要被这么管着?傅叔你当我是你养的小猫小狗么?” “要跟我吵架?” 傅景嗣捏起她的下巴,手指覆上她的唇瓣,缓缓地摩挲,眼底闪着危险的光。 季柔深知自己再说下去一定会惹他生气,到时候后果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这么想了想,她索性就放弃了反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他总不能每天都查她有没有八点准时回家啊,毕竟他工作那么忙。 季柔对傅景嗣的防备越来越重,念大学之后尤其,她几乎每天都会很早回家。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到九点就躺在床上装睡。 傅景嗣每次来到她房间,她都在睡觉。 其实他何尝看不出来小姑娘在躲着他,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忍着。 如果不是在餐厅看到同龄人向她表白,他说不定还会继续忍下去。 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季柔嗓子都喊哑了,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傅景嗣被她激得怒火中烧,用力过猛,导致她下体撕裂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再也不单纯了。 ** 季柔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沙发上熟睡的男人,轻轻地谈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嫁给了他 傅景嗣和季柔领证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羡慕季柔的好运气。 领证的第二天,周沉昇来了洛城。 他不顾保安的阻拦,直接冲进傅景嗣的办公室,狠狠地揍了他一通。 傅景嗣这次还是没有还手,他站在原地,任由周沉昇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特么赶紧跟她离婚!”周沉昇抓着傅景嗣的领口,咬牙切齿地问他:“你害她害得还不够惨么?” “不管你信不信,以后我都会对她好。” 傅景嗣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如果你觉得打我能解气,那就继续打,一次性打个够,以后不要再干涉我们的事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好好对她?”周沉昇看着他的眼睛,一脸不信任,“如果你肯好好对她,你们两个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之前的事情我不解释。我跟你保证的,是她的以后。” 傅景嗣从来不否认自己曾经对季柔造成过伤害,他也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情为自己辩解。 毕竟,未来比过去更重要。 就像他跟周沉昇的保证的一样,他以后都不会再让季柔受伤,这就够了。 其实事到如今,周沉昇拒绝也没什么用了,他们两个有了孩子,结婚证也领过了,最重要的是当年季柔父母出事儿,跟傅景嗣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就冲季柔对傅景嗣死心塌地的劲儿,怎么可能再跟他分开。 周沉昇之所以不愿意让季柔和傅景嗣在一起,主要原因就是怕她受伤---- “你想让我信你是么。”周沉昇嗤笑一声,他走到办公桌前,拍了拍桌面,回过头看着傅景嗣,“你知道什么叫军令状么?” 傅景嗣点了点头,“当然知道。” “好。”周沉昇说,“我要你立军令状,如果你以后做对不起季柔的事情,你们立马离婚!” “好。” 傅景嗣答应得很干脆,他走到办公桌前,拿了一张a4的白纸,从笔筒里抽出钢笔,在周沉昇的注视之下写下了军令状,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用公司的公章盖到了名字上头。 “再加一条,如果我做了对不起季柔的事儿,公司的股份全部挪到她名下。” 傅景嗣把写好的军令状交给周沉昇。浅笑着问他:“这样可以了么?” “傅景嗣,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周沉昇将他立下的军令状折起来,塞到兜里,“我希望这张纸,永远都不要被我翻出来。” 傅景嗣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季柔压根儿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定,当她看到傅景嗣和周沉昇一起回到家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在原地动都动不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记忆中,周沉昇只要一提起傅景嗣的名字就会发火,他们突然这么和谐。她还怪不习惯的。 “哥你来了啊。” 季柔走到周沉昇面前,伸出手来抓住他的手腕,一副讨好他的模样。 傅景嗣看到季柔对周沉昇这么热情,脸瞬间就黑了。 他瞥了季柔一眼,不咸不淡地说:“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兄妹也别走这么近吧,怪不得之前总被别人误会。” “别人什么时候误会过?”周沉昇不屑地笑了一声,“我看是有些人思想龌龊,看什么都能想到那档子事儿上吧?” “呵呵,是么。”傅景嗣将目光转向季柔,用眼神警告她赶紧松开。 季柔很快就理解了傅景嗣的意思,但是她并没有松手。相反地,还将周沉昇拉得更紧了一些。 他们兄妹两个人,真是把傅景嗣气得够呛。 就在这个时候,零零突然冲到了傅景嗣怀里。 “爸爸,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小家伙将脸埋在傅景嗣怀里,不停地蹭啊蹭,一个劲儿地跟他撒娇。 感受到女儿满满的爱意,傅景嗣的心情才算缓过来一些。 他将零零抱到怀里,低头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他刚做完这个动作没一会儿,零零就抱着他的脸蛋儿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声音,要多响亮有多响亮。 其实零零并不是一个别人喜欢跟人亲亲的小孩子,她很少主动亲别人,如果不是特别喜欢特别崇拜的话,别人怎么求她亲,她都不会亲的。 季柔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看到零零主动亲傅景嗣 想起来小家伙的热情,她心里多少有些酸。 “好了,零零,快点下来,爸爸手臂还没好,不能抱你太久的。”季柔走到傅景嗣面前,朝零零伸出双臂。 “不嘛,我要爸爸。”零零挂在傅景嗣身上,怎么都不肯下来。 傅景嗣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之后笑着对季柔说:“我抱着她吧,没事。” “傅景嗣,你这样会惯坏她的。”季柔忍不住蹙眉,“你不是说不想让她太娇气么,赶紧放她下来啊。” “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傅景嗣淡淡地说,“女孩子,还是娇气一点儿比较好,这样才有人心疼。” “你----” 季柔被傅景嗣噎得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显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的赢家又是傅景嗣。 吃晚饭的时候。傅景嗣突然问周沉昇:“婚礼在哪里办?你有建议么。” “你娶媳妇儿问我做什么?”周沉昇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确定要我说?我特么巴不得你们现在就离婚。” “呃,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季柔被傅景嗣和周沉昇的对话绕晕了,她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说我们的婚礼。”傅景嗣主动站出来给季柔解惑,顺便问她:“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跟我说。” “你之前没跟我说我们要办婚礼啊”季柔被傅景嗣绕晕了,她想了想,跟他商量:“要不我们别办了吧,反正已经领过结婚证了。” “凭什么不办?” 周沉昇实在听不下去了,季柔这明显就是被傅景嗣吃得死死的啊。 “如果一个男人连婚礼都不肯给,你还有必要跟他过一辈子么?” 周沉昇恨铁不成钢地教育着季柔,“不仅要婚礼,还要大场面的,这个不是虚荣,是体现对方对你的重视程度。如果他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凭什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 季柔被周沉昇训得不好意思了,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傅景嗣听完周沉昇的话之后,呵呵一笑,意有所指地说:“周先生很懂行情啊,怎么,是特意研究过么?” “你闭嘴。”傅景嗣的调侃,让周沉昇想起了太多曾经的不愉快,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冷了许多。 季柔见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了,立马出来调节气氛。 她看着傅景嗣,对他说:“这些东西你找策划来就可以了,我没什么意见,反正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就知道问你等于白问。”傅景嗣无奈,“算了,你别管了。你找伴娘、试婚纱就可以了。” 季柔本身就对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既然傅景嗣说不要她管,她就真的撒手不管了。 连结婚的日子,都是傅景嗣定下来的。 六月十号,天气正暖和的时候,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很赶。 日子刚刚确定下来。傅景嗣就把请柬印出来了。 季柔给林苒送请柬的时候,林苒被吓了一跳,她打开请柬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看着季柔,痛心疾首地问她:“所以,你就打算这样嫁给他了?” 季柔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无奈:“不然呢,我也没办法了” “所以你还是喜欢他呗。”林苒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点了点季柔的脑门,没好气地说:“真是个没出息的,瞧不起你,这么快就踏进坟墓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是林苒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她不止一次地跟季柔说过自己不打算结婚,季柔知道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所以也从来没有劝过她。 不管做什么决定,林苒总是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这一点,她丝毫不怀疑。 “苒苒,你知道么,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季柔托着下巴看着林苒,“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潇洒就好了。” “算啦算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林苒挥了挥手,跟季柔转移话题,“试婚纱的时候记得叫我哈,我给你参谋一下。” “嗯。”季柔点了点头。“唔,对了,你们老傅给你买了多大的戒指啊?” 林苒好奇地冲季柔勾了勾手,“来给我瞅瞅,看看能不能闪瞎我的眼睛。” 戒指---- 若不是林苒提醒,季柔压根就不会记得傅景嗣没给自己戒指这回事儿。 从他们领证到现在也有一个多礼拜了,傅景嗣好像根本没有要送她戒指的意思 想到这里,季柔的表情有些失落。 林苒一看她这个表情就把事情猜了个大概,她哎了一声,“季柔,你真是太没出息了,他不给你。你都不晓得跟他要么?” “我怎么要啊。”季柔揉着太阳穴,头疼得不行,“其实也没关系的,反正我又不喜欢戒指。” “没关系个屁啊!”林苒看着季柔这样子就来气,“傅景嗣明显就是把你吃得死死的好不好,戒指都不给就想娶你,靠,真是欺人太甚了。” “” 被林苒这么一说,季柔也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挺严重的。 可是,她哪里好意思张嘴和傅景嗣要戒指啊 “柔柔我跟你说,这事儿你绝对不能让步。待会儿回去就问他,听见没?” 林苒给季柔出主意,“他要是说忘记了,你就跟他死命折腾,妈的,真当你好欺负啊,气死我了。” “好好好,我听你的。”看林苒这么生气,季柔赶紧答应下来,“你别生气了,我回去就问他。” “这还差不多。”林苒拍了拍胸口,为自己顺气,“这群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 从林苒那边回来之后,季柔就一直在想戒指的事儿,导致她做什么事儿都没办法集中精力。 就连给零零讲睡前故事,都讲错了好几个字儿。 还好零零给她面子,没有拆穿她。 零零睡着以后,季柔便放下故事书,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 刚刚出门,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她下意识地就想尖叫,却被捂住了嘴。 季柔瞪大眼睛看着傅景嗣,用眼神问他:你要做什么? 傅景嗣直接无视她的问题。将她拖到书房,关上房门,把她压在门板上,炽热的吻便随之落下。 “柔柔手给我。” 他一边吻,一边用那种极度温柔的声音蛊惑她。 季柔被他亲得双腿发软,大脑一片混沌,理智全部都被吸干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景嗣见时机到了,抓起季柔的手,伸到自己的裤兜里。 “自己动。”他贴在她耳边,哑声吩咐她:“看看能找到什么东西,嗯?” 季柔神志不清地点了点头,一只小手在他裤兜里摸来摸去,手指隔着一层布料贴在他大腿上,灼热的触感几乎要将她的指尖烫伤。 季柔在他兜里掏了很久,终于碰到了一个金属质的环形物体。 她将那个东西握住,把手从他兜里拿出来。 当季柔看清楚自己拿在手上的东西时,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 ----是一枚戒指,上面的钻石很大,这会儿在灯光的照射下很是晃眼。 “喜欢么?”傅景嗣握住她的指尖,笑着说:“我给你戴上,嗯?” 季柔愣愣地点了点头。 傅景嗣捏住她的手指,将戒指套到无名指上,不大不小。尺寸正合适。 戴好戒指之后,他低头在她手指上亲了一下,“以后都要戴着,不准摘掉,听见没有?”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季柔将手抽回来,不好意思地对他说:“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早就买了,不过他们做得有点慢。”傅景嗣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调笑:“原来你早就等不及了?” “没有等不及就是以为你忘记了,有点不高兴。” 说到这里,季柔咬了咬嘴唇,“苒苒说,如果男人连戒指都不肯送,那以后过日子更不会好好对她了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然后你就觉得,我不会好好对你?”傅景嗣挑眉,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季柔点了点头,“反正你以前也对我不好。” “那我以后努力,嗯?” 傅景嗣也没有生气,他抬手将季柔搂到怀里,一只手贴着她的腰上下滑动,动作里写满了暧昧。 季柔的腰很敏感,他这样来回动,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别呀”她握住他的手腕,上气不接下气,“太痒了。” “太什么?”傅景嗣故意装没听见,把耳朵往她嘴边凑了凑,“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你碰到我痒痒肉了,特别痒”季柔欲哭无泪地看着他,“快点把手拿开啊你。” “你确定是痒痒肉,不是什么别的地方?” 傅景嗣逗她逗上瘾了,她表现得越可怜,他就越想欺负她,他动了动手,在她腰上挠了两下,笑着问她:“这里是么?嗯?” “” 季柔被他折磨得浑身难受,为了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她低下头,张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这么突然的一下,傅景嗣一点儿招架都没有。 季柔咬得很用力,特别疼,傅景嗣疼得呼吸都顿住了。 “季柔,松开。”他隐忍着开口警告她,“我数十下,你要是不松,就等着被我收拾。” “我不松。”季柔含混不清地回答他。态度很是坚决。 “好,你自找的----” 傅景嗣抓住她的大腿,让她挂到自己身上,两个人毫无嫌隙地贴在一起,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碰到她的 傅景嗣将季柔扔到书房的沙发上,一边解皮带,一边对她说:“等会儿你别求饶!” 这一夜,季柔着实被折腾个够呛。 ** 一个月后,傅景嗣和季柔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当天,身边的朋友全部如约而至。没有一个缺席的。 婚礼现场的布置合环节的策划全部都是傅景嗣一手包办的,季柔从头到尾都没有操过心。 典礼开始之前,季柔紧张得满头大汗,林苒站在旁边,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汗,笑着调侃她:“瞧你那点儿出息,这就紧张啦?” 季柔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她站起来拍着胸口做了几下深呼吸,调整了好半天,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一些。 典礼并没有什么纷繁复杂的流程,因为他们两个人父母都不在了,所以家人祝福的环节就省去了。 当傅景嗣额单膝下跪的时候,季柔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傅景嗣说完结婚誓词,场内掌声雷动,顾锦坐在下面带头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他话音刚落下,大家就立马跟着他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季柔站在台上,被大家的话逗得脸颊通红。 傅景嗣捧住季柔的脸蛋,凑到她耳边,笑着说:“既然他们想看,那就亲一个?” “我唔” 季柔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被傅景嗣堵住了嘴唇。 台下的人看到他们亲嘴儿,格外地激动。 顾锦推了推身边的容南城,“我擦,南城,我突然好羡慕老傅啊,我也想结婚了。” 容南城冷冷地瞥了一眼顾锦,“你想结婚拽我做什么。” “要不要一起?”顾锦难得认真一次,“你也该考虑一下找个女人陪着了。” “没心情,再说吧。”容南城端起手边的酒,仰头灌下去。 “别跟我说,你还想着她啊。” 顾锦看容南城这个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容南城哪里会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他的生活中,有多久没有出现过她的名字了? 他自己都记不清半年?还是十个月? 呵。 这个世界上女人那么多,怎么他偏偏选中了最绝情的那个? ------------ 081、我也不喜欢和别人用同一件东西 容南城第一次见到郁莘岚的时候,他高三,郁莘岚高二。【无弹窗.】 那会儿容南城是学校里头的风云人物,郁莘岚充其量只能算班上长得比较漂亮的女孩子。 容南城注意到郁莘岚,是因为开学的那次国旗下演讲,她作为年级的代表,站在主席台上念稿子。 她的声音很甜,很撩人。 容南城就是被这个声音吸引的,他抬头,看向主席台,看到穿着校服的女生时,突然笑了。 旁边的好朋友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南城,看啥呢,眼睛都直了。” “这妞儿不错。”容南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主席台上的女孩。 这个时候,郁莘岚正好换气,一声喘息从音响中传来,容南城“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声音,在床上的时候分分钟让男人把持不住啊。” “怎么着,南城,看上了?”朋友听容南城这么说,又是一阵调侃,“这小姑娘高二五班的,今天放学可以去堵一堵。” “嗯好主意。”容南城咧开嘴笑,一排洁白的牙齿露出来。 当天晚上放学,郁莘岚被高三的一群男的堵在楼道里,没有人敢上来救她。 好在郁莘岚还算冷静,她和容南城对视。不卑不亢地问他:“学长,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哟,学长----” 容南城身边的几个小跟班已经开始捏着嗓子学郁莘岚说话了。 郁莘岚听到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们先走吧。”容南城回头对几个小跟班说,“我单独跟她说话。” “好好好,我们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几个男生内涵地笑了笑,然后迅速闪人,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走后,容南城来到郁莘岚面前,停下来,低头看着她:“你叫郁莘岚,对吧。” “对。”郁莘岚朝他点了点头。 “哦。”容南城勾起嘴角,直勾勾地看着她:“姑娘,我看上你了,要不要跟我好?” 这不是郁莘岚第一次被告白了。 她长相出众,同班级就有很多男生对她有意思,但是还真没有谁像他一样这么直接的。 郁莘岚比同龄的女孩子理智得多,即使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自乱阵脚。 她冲容南城笑了笑,“学长,你抬举我了。而且,我对早恋没兴趣。” “但是我对你这个人很有兴趣。”容南城堵在她面前,“你知道么,你越拒绝我,我就越想征服你。” “那你还真是无聊。” 听到这里,郁莘岚冷冷地笑了一声,那样子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在她看来,容南城这种话是无比幼稚的。 他们男人,不管年龄多大。总是喜欢通过这种幼稚的事情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这种行为,真是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她本身是不想和容南城对抗的,可惜最后还是被他幼稚的说辞激到了。 “无聊?”容南城被她说得不高兴了,“我也是第一次被女生骂无聊。” “是么。”郁莘岚的语气淡淡的,“我觉得,你不仅无聊,还很幼稚。那些女生喜欢你,大概只是因为你生了一副好皮囊,又有一个好家室而已。她们要的不是你这个人,是你的容貌和家庭给她们带来的风光罢了。” “但是,并不是每个女生都喜欢这种风光。” 郁莘岚看着容南城的眼睛,说完了这段话。 从头到尾,她的语气都很平静,甚至有些淡漠。 但是,他能感觉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这个认知让容南城更加不爽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女孩子拒绝他,而且还说这种话来嘲讽他。 “呵呵,老子跟你说几句话,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容南城往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你这样的货色,你当老子看得上?” “我当然知道学长看不上我这种小人物,所以拜托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就像你说得一样,学校里有很多女孩子愿意陪你玩儿,我这样的,算什么?” “呵,还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容南城便转身,大步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被拒绝之后,他心情极度不爽,刚一出教学楼,刚刚那群小跟班便围上来问他情况。 “怎么样啊南城,搞定了没?” “她是不是刚一听你表白立马就跪了?” “这还用想么,肯定是啊,我们南城那可是全校女生的男神。” “就是,南城能看上她,那是她的荣幸。” 小跟班们一唱一和,原本以为这样可以讨好容南城,谁知道容南城直接发飙了。 “妈的,都给我闭嘴。” 容南城不耐烦地朝他们吼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摸出来烟盒,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连着吸了好几口。 小跟班们看容南城情绪不对劲儿,赶紧闭了嘴。 容南城不到三分钟就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扔到垃圾桶里之后,他走回来,对着他们说:“以后谁他妈在我面前提起郁莘岚这个人,我要谁好看。” “” 容南城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大概都猜到了发生什么事儿,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得了得了,咱们去台球厅吧,我请!” 有人主动站出来转移话题,立马得到了大家的附和。 “好啊,我操,这次换我虐你们了。” “呸,就你那破技术还想虐老子?” “你们去吧,我先回家。” 容南城今天一点儿出去玩儿的心情都没有。 平时放学之后,他经常跟这群人出去鬼混,没有九点半绝对不回家。 但是今天,好心情都被郁莘岚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破坏了。 这会儿容南城还不知道,自己后半辈子都会跟这个破坏他好心情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被郁莘岚拒绝之后,容南城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他们两个人不在一个年纪,在学校遇上的概率也很小。 转眼间,容南城就毕业了。 大学期间,容南城谈了很多场恋爱,每一场都没有超过半年,毕业之后忙着工作,也就没有再找过女朋友。 工作之后,容南城成熟了很多,跟生意场上的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已经成了他的强项。 年少时候张扬的棱角已经被时光打磨得不复存在,他身上多了几分独属于成熟男人的韵味。 ** 容南城再次遇到郁莘岚,是在洛城最有名的一家酒吧。 他谈完生意出来,正好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其实这个时候,容南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郁莘岚了,但是她的脸却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大概真的就像那句话说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所有的男人都会记得那个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经念不忘。 “岚岚,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想过骗你。”陆风将郁莘岚圈在怀里,贴在她耳边,耐心地向她解释,“我会离婚的,你再等等我,好么?” “陆先生,我对有妇之夫不感兴趣。”郁莘岚一个大力将他推开,声音近乎冷漠:“请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不想被骂小三。” “岚岚----”陆风拽住她的手腕,声音隐忍得都哑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陆风。”郁莘岚抬头看着面前被她爱了三年之久的男人,眼眶泛着红,“你骗我这么久还不够么?” “”陆风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你老婆已经往我脸上泼过一杯咖啡了,你能保证她下次不会拿硫酸泼我么?”郁莘岚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陆风,你不要太自私。” “可是你爱我。”陆风抬起手,动作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岚岚。你离不开我的,我知道。” “你想太多了。”郁莘岚往后退了一步,“陆风,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的。不在你身边,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容南城本身不是八卦的人,但是看到郁莘岚之后,竟然忍不住停下来听了一会儿别人的墙角。 听到这里,他大概知道了这个老男人和郁莘岚的关系。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几年不见,没想到她已经堕落到给别人当小三儿的地步了。再看看她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容南城看着那个老男人拉着她不肯松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他迈步,走到郁莘岚身边,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将她从那个男人手中拉出来。 陆风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脸色微变,他看着郁莘岚,动了动嘴唇,问道:“岚岚,他是谁?” “我是她男人,怎么,有意见?”容南城根本没有给郁莘岚说话的机会,直接跟对面的男人对峙。 郁莘岚看到容南城的时候,也惊呆了。 多年没见,高中那段算不上愉快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现在的容南城,虽然不再像那个时候张扬稚嫩,但依然嚣张。 单从他和陆风说话的语调上,就能听出来。 都说,失恋之后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郁莘岚现在的状态,便是这样。 她当着陆风的面,双手攀上容南城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印下一个吻。 对面的陆风看到这个动作之后,脸更黑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一个拳头。 容南城完全没想到郁莘岚会主动亲他。 刚刚她贴上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反应立马就上来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肯定先摁着她大干一场。 陆风和郁莘岚在一起三年,郁莘岚从来没有对他主动过。 他们两个人真的就是循序渐进,一开始她连接吻都没办法接受,他耐着性子等了她很长时间,一直到她逐渐适应,才开始和她亲吻。 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始终没有越过最后一道防线。 在陆风心里,郁莘岚是个无比矜持的女孩子,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够看到她对别的男人这么热情。 “陆先生,现在你信了么?”郁莘岚贴在容南城身上,笑得眉眼弯弯,“我离开你,照样可以找到男人,而且条件不比你差。” “岚岚,你冷静一点。” 陆风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看了一眼容南城,随后又将视线转向郁莘岚。 “你不要因为报复我,随便找一个男人在一起。不是每个男人都靠得住。” “就算他再怎么靠不住,也比有妇之夫强吧?”郁莘岚笑得讽刺,“陆先生,你觉得你有资格说别人么?反正我连最不靠谱的都已经谈过了,他再不济不过是甩了我去找别人虽然惨了点,但总好过做别人感情中第三者,不是么。” 郁莘岚这话说得有多哀怨,容南城和陆风都听得出来。 容南城印象中的那个郁莘岚,清高,不可一世,怎么都不像是会为了男人伤心至此的那种女孩子。 当年她拒绝他的时候,那叫一个潇洒。 呵呵,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不到她也有今天。 “好了宝贝儿,不跟他废话了,我们回家干正事。” 容南城丢下这句话之后便搂着郁莘岚离开了。 陆风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内心一阵酸楚。 当初。他和郁莘岚相识相知到相爱,从来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他的婚姻并非自愿,和她在一起之后,他一直在想办法离婚,可是妻子不肯放手,甚至拿孩子的生命威胁他。 他万般无奈,只能一拖再拖。 前些日子,郁莘岚知道了他已婚的事实,之后就跟他提了分手。 直到今天,陆风才知道,他的妻子曾经找过她,还对她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他想道歉,想求她原谅,可是她根本不会再相信他了---- 从酒吧出来之后,郁莘岚第一时间从容南城怀里挣脱出来。 容南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眉毛微微挑起,“怎么,用完就扔?郁小姐还是跟以前一样绝情啊。” “刚刚谢谢你。”郁莘岚丝毫没有把他讽刺的话放在心上,她向他道了一声谢,之后便准备离开。 容南城一把抓过她的胳膊,将她压在酒吧门口立柱上,低头猛地凑近她的嘴唇。 为了避免他碰上自己的嘴唇,郁莘岚下意识地别过了头。 她这个动作,换来了容南城的一声嘲笑。 “啧,躲这么快,刚刚是谁主动贴上来亲我的?”容南城动作轻佻地拍了几下她的脸蛋儿,“都给人家当小三儿了,还跟我装什么清纯?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他妈这么浪呢?” “我就算浪,也不对着你浪。”郁莘岚低着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瞧瞧,这是有多嫌弃我?”容南城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在不断加大,他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调侃道:“真可惜啊,本来还想跟你发展发展,做个炮友呢。” 炮友这个词儿,郁莘岚最近几年没有少听。 和陆风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爱情应该是身心的统一,是循序渐进,是日久生情。 当时身边有很多人只发展身体关系,她完全不能理解。 但是现在,她有些懂了。谈感情多伤人啊,倒不如直接脱衣服上床来得痛快。 曾经陆风说要爱护她一辈子,结果呢? 现在想想。当初那些承诺,真是幼稚得可以。她大概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会信了他的鬼话。 想到这里,郁莘岚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抬起头来看着容南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这幅皮囊还是跟高中时代一样精致 如果跟他上床,她也不算亏吧? “你要我么?”郁莘岚抬起手来,轻轻地摸上他的下颚,眼睛微微眯起。 容南城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心痒难耐,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 容南城这些年换了那么多女朋友,**的手段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郁莘岚仅有的那点儿经验在他面前根本不足为提。 容南城停下来的时候,郁莘岚的眼睛始终闭着,不肯睁开。 见她这个样子,容南城笑了,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耳垂,重重地捻了一下,她吃痛,终于睁开眼。 容南城看着她水蒙蒙的眼睛,朝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儿,“去我家?嗯?” 郁莘岚缩了缩脖子,然后轻轻地点头。 下一秒,就被容南城拽着胳膊扔上了车。 从酒吧回他家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郁莘岚靠在车窗上,扭头看着外面的车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容南城用余光瞥到她悲伤的模样,心头一阵暴躁,呼吸不断加重,开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车子最后在院子里停下来。不等容南城提醒。郁莘岚已经自觉地下了车。 容南城看到她乖顺的模样,心底的火更旺了,一把拽住她的领口,拖着她进了家门。 “脱鞋。”容南城在门口停下来,一边脱鞋一边吩咐身边的郁莘岚。 郁莘岚闻言,点了点头,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赤脚踩在地上。 她净身高一米六五,脱了鞋之后,足足比容南城矮了二十三厘米。 容南城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丫子,连拖鞋都没有给她拿,便拉着她来到楼上的卧室。 之前他谈的那些女朋友,偶尔也会带回来,但是从来没有在他卧室的床上做过,郁莘岚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容南城将郁莘岚扔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栖身压上她。 郁莘岚被他熟练的动作惊到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久久回不过神。 她这个样子落在容南城眼中,只会让他觉得她在装清纯。 容南城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一只手贴着她的脸颊缓缓地摩挲,笑着开口讽刺她:“装得可真像,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雏呢。” “和他做过几次?”没有给郁莘岚辩解的机会,容南城紧接着就抛出下一个问题。 郁莘岚被他问得难看,咬着下唇不说话。她这样子明显就是默认了。 容南城低头咬住她的耳朵,含混不清地说:“那今天晚上好好对比一下,我跟他谁比较厉害?” 容南城对郁莘岚是真的没有一丝丝怜惜,一反常态地粗暴。 即使他知道她还是第一次,也没有手下留情---- 郁莘岚大汗淋漓。整个人像被抽干力气一般,趴在床上,身上的汗珠滴在床单上,将床单沁得湿漉漉的。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容南城贴在她耳边问她。 “三、三年----”郁莘岚如实回答。 “呵,三年竟然没碰你。”容南城不屑地笑了一声,“真是情深义重啊” “你别再说他了。” 郁莘岚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颤抖着将嘴唇贴上他,动作里写满了讨好。 容南城不是没有被女人撩过,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郁莘岚一样,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有些懊恼,一把将她从身上推下来。 “怎么,舍不得我说你旧情人?”容南城掐住她的下巴,“就这么爱他,巴巴地送上去给人当小三儿?” “不爱。”郁莘岚闭上眼睛。唇瓣轻轻地发颤,“现在不爱了,以后也不会再爱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容南城再次压住她,“既然当了我的女人,就别再肖想着跟别的男的苟且,被我发现之后,你们两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抬起她的一条腿,发狠。 郁莘岚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瑟瑟发抖。 其实,419这种事情,尴尬的不是当下,而是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四目相对。 日上三竿,郁莘岚刚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容南城的脸。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郁莘岚别开眼,不去看他。容南城看到她青涩的反应,笑着将她抱过来,强迫她扭头和自己对视。 “怎么,害羞?”他挑眉,“昨天晚上怎么没见你这么矜持?装什么?” “容先生----”郁莘岚毕恭毕敬地喊了他一声,然后诚恳地对他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 容南城脸色变了变,眸子危险地眯起来,“哦?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是免费的?啧,好歹是第一次,你要不要这么不值钱?”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容南城就气不打一出来。 为了一个男人,堕落成这个样子。他真怀疑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郁莘岚很聪明,也能听出来容南城是在讽刺她,他说得话过于难听了些,可是句句属实,她无从反驳,只能沉默以对。 容南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淡淡地开口:“我需要一个固定的伴侣,你有兴趣么?” “你也知道,成年人难免会有各方面的**,我这个人比较洁癖,不喜欢出去找人。”容南城就像谈生意似的,“昨天晚上你应该也试验过了,我技术很好,你跟着我,各方面都不会吃亏。” 他的话。再一次让郁莘岚想起了昨天晚上一波又一波的失控 她看着面前这张脸,突然就心动了。 “你会给我充分的自由么?”郁莘岚开口问他。 容南城被她的问题逗笑了,伸出手来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真有意思,我只是说跟你当固定性伙伴,又没说包养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不去勾搭别的男人,其他的事儿都好说。” “那你放心,我觉悟很高。”郁莘岚自嘲地勾勾嘴角,“而且,我也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了。至少未来十年都不会。” “啧,看来是被旧情人伤得太深了啊。”容南城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没关系。我以后多让你爽一爽,日子久了保准你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嗯?” “容南城,你会帮我的忙么?”郁莘岚用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和他对视。 “嗯?要钱?”容南城早就已经习惯了女人的这些套路和手段,郁莘岚刚一说“帮忙”,他只能想到要钱。 “不是。”郁莘岚否认,“我是想让你帮我介绍一份工作,可以么?” “你现在没工作?”容南城有些好奇,记得她当初可是年级里出了名的学霸,应该不至于混这么惨。 “有,但是我的上司是陆风。”说到这里,郁莘岚咬了咬嘴唇,“我不想和他共事了。” “你现在做什么类型的工作?”容南城继续盘问她。 “公关,策划一类的。”郁莘岚答道。 “巧了。”容南城贴近她的脸蛋儿,“我好哥们儿集团手下有一家公关公司。” “他们最近招人吗?” 这段时间不之是招聘的热门季。郁莘岚前几天看了很多公司,都没有招人的计划,她又不想随随便便找一家公司做事儿,所以一直耗着。 “招不招人没关系,你想去,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容南城顺着她的头发,动作里带着几分宠溺,“把我伺候舒服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懂么?” “我不要风也不要雨,只要一份工作就好了。”郁莘岚并不能接受容南城这个说法,“无功不受禄,你真的不用给我太多,那样我也会有负担。” “谁说你无功?”容南城用手指缠着她的头发。绕来绕去,姿态慵懒,“你把我伺候爽了,就是功劳,不是么?” 郁莘岚无话可说:“” “得了,不逗你玩儿了。”容南城拍拍她的脑袋,“白天带你搬家,晚上带你跟老傅见一面,明儿你就去上班,成么?” “搬家?”郁莘岚不解,“我为什么要搬家?” “既然都是固定伙伴了,哪里有不住在一起的道理?”容南城说得理所应当,“我只习惯在自己的地盘办事儿,这个没得商量。” 郁莘岚想了想,问他:“那你以前。跟别人也都会回家么?” “吃醋了?”容南城笑,“放心,你是第一个在我床上跟我做的女人,荣幸么?” “如果你以后跟别的女人做了,当天就不要找我了。”郁莘岚沉默片刻,之后对容南城提出了这个要求。 容南城原本在笑,听到她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嗤笑一声,反问她:“在你心里我有这么饥渴?一天要上两个?” “我不知道。”郁莘岚垂眸,“我只是那么一说因为我也不喜欢和别人用同一件东西。” “很好。那你就努力,让我只愿意用你一个人的。”容南城拍拍她的脸蛋儿,“赶紧起床,你再赖着不起,我该白日宣yin了。” 容南城话音还没有落下,郁莘岚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了。 爬起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没有衣服穿。昨天晚上身上的那件雪纺连衣裙,已经被容南城撕破了 郁莘岚用被子裹住身子,看着容南城,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我没衣服,能借你的衣服穿一下么?” 容南城没说话,直接走到衣柜前,从里头拿了一条没有拆牌子的连衣裙扔到床上。 “凑合穿吧,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 郁莘岚看了眼他扔过来的裙子,脸色有些难看。 一个男人的家里有女性的衣服,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其实她早该想到,容南城不是什么好人。 高中的时候,他就那么花心,现在踏入社会。自然也不会收敛。 还好,这件衣服的吊牌还在,至少她可以确定,没有别的女人穿过它。 郁莘岚心理洁癖很严重,她无法接受自己和别人共用任何东西。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郁莘岚在容南城的注视之下穿好衣服,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容南城家里的卫生间里常备着一次性的牙刷和白毛巾,很整齐地放在架子上,跟酒店差不多。 郁莘岚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完毕,然后从卫生间出来。 彼时,容南城已经穿戴好,站在门口等她了。 见她出来,容南城走上去,自然而然地搂住她的肩膀。 “走吧,吃个早饭,然后带你搬家。” 郁莘岚想起来之前在卫生间看到的那些一次性洗漱用品。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容南城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了?我抱不得你是么?” ------------ 082、以后别在我面前哭,扫兴 容南城的态度很不好,郁莘岚有些憷,刚刚接触,她还没摸清楚他的性子,也不敢乱来。【无弹窗.】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搂住他的腰,冲他浅笑,“不是抱不得啊,我只是觉得,应该是我抱着你。” 容南城低头瞥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眼,突然间就没心情抱她了。 容南城松开她,同时将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拽下来。 “算了,无聊。”他说了一句让人不明所以的话,然后转身往外走。 郁莘岚赶忙跟上他,和他一块儿走出家门,很自觉地上了车,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容南城工作之后就一个人在外面住了,家里头从来没有做过饭,每天早上,他都会去附近的和合谷吃早餐。 今天,他照例带着郁莘岚来到了这边。 店里吃早餐的人很多,容南城找了个位子让郁莘岚坐下来,然后自己去排队点餐。 容南城不知道郁莘岚爱吃什么,只能点最中规中矩的皮蛋瘦肉粥和油条,同样的套餐要了两份。 出餐以后,容南城端着托盘来到了餐桌前。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凑合吃吧。”容南城坐下来。把郁莘岚的那一份推到她面前。 郁莘岚感激地点了点头,对他说:“谢谢,我还挺喜欢吃这个的。” “哦,那咱俩还真是默契。”容南城笑着说:“看来床上默契的人,下床之后也一样默契啊。” 郁莘岚差点因为他这句话呛到,还好她及时控制住了,才不至于在他面前出糗。 吃过早餐之后,容南城就去郁莘岚那边和她一起搬家了。 郁莘岚住在一个比较老的小区,大学毕业之后,她就一个人出来租房了。 容南城和郁莘岚刚刚走到楼宇门前,就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昨天晚上,陆风在这里等了一整夜,连眼都没有合一下。 他下巴上的胡茬看得很明显,整个人十分狼狈。 郁莘岚看到陆风的那一秒,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她甚至不需要多问一句,就知道他一定在这里等了一夜。 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 他已婚,还有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再爱他,也不会让自己做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她还不至于堕落到那种地步 容南城看到陆风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郁莘岚突然抬手缠上他的胳膊,容南城低头瞄了她一眼,心底一阵冷笑。 这女人,还真是会合理利用资源,这种时候都忘不了要刺激对方一发。 陆风看到容南城之后,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走到郁莘岚面前。看着她缠在容南城胳膊上的手,眼底一片猩红。 “岚岚,你----” “陆先生,死缠烂打应该不是你的风格吧。”郁莘岚淡淡地打断他,“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你说要和我分开,我同意。”陆风顿了顿,抬起手指向容南城,“但是你真的没必要为了刺激我,随便找一个男人在一起。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么?” “什么叫随便找一个男人?”陆风这话直接把容南城惹怒了,他一脸嘲讽地看着陆风:“老子哪里比不过你?比你年轻比你有钱,她不找我难道继续给你当小三儿么?” “好了,我们不要跟他说了。” 郁莘岚拍了拍容南城的胳膊,拉着他绕过陆风,走到了楼道里头。 ---- 楼宇门关上的那一刻,郁莘岚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容南城的手背被她弄得湿了一大片。 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女人为了前任在自己面前哭,何况是容南城这种天生好面子的人。 看到郁莘岚为了那个老男人哭,他刚刚平复下来的火气立马又燃起来了。 “既然这么喜欢他,出去追啊,一炮泯恩仇,继续给他当小三儿得了。” 容南城拽着郁莘岚的胳膊把她往门口拖,力道之大,差点让郁莘岚栽跟头。 郁莘岚的力气根本就敌不过容南城,她还没有傻到跟一个男人拼力量。 快被他推出去的那一刻,郁莘岚狠了狠心,张开双臂死死地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低声哀求他:“别推我出去,求你了。” “呵,求我?”容南城的手贴在她的腰线上,哂笑着问她:“你想用什么求我?怎么求?” “我们先上楼好么?”郁莘岚抬起头看着容南城,“先去我家----” “不哭了?”容南城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耐烦地警告她:“以后别在我面前哭,扫兴。” “嗯,知道了。”郁莘岚乖乖地点了点头,“我们上楼吧,我家在五楼。” 郁莘岚住的老居民房,一共有六层,没有电梯。他们两个人只能爬楼梯上楼。 郁莘岚昨天晚上被容南城折腾个够呛,今天上楼格外吃力,中间腿软了好多次,差点就跪倒在地,还好容南城大发慈悲扶了她一把,不然她肯定摔个够呛。 好不容易上了楼,站在门口,郁莘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边上挂着红晕,额头上还在冒汗。 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就让容南城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儿。 容南城二话不说,把郁莘岚推到门板上压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爬个楼梯至于喘这么严重?你是不是欠艹了?” 大约是真的被她撩得急火攻心,容南城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地难听,什么粗俗的字眼儿都用上了。 还好郁莘岚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好,如果是一般女孩子,听到这种话,估计得难堪死。 “我先开门----”郁莘岚转移话题,从包里拿出来家门的钥匙。 容南城果然没有再为难她,很痛快地松开她,让她开门。 等门开之后,便跟着她一起走进去。 郁莘岚一个人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当初住进来的时候,陆风找人给她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家里头的家具什么的基本也都是新的。 郁莘岚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客厅的白色木地板上连一根多余的头发都看不到,这一点,倒是挺对容南城胃口的。 容南城是一个对环境要求很高的人,尤其是家里,绝对不能乱。 郁莘岚还从来没有带陆风之外的男人回过家里,而且她和容南城也没有多熟,这种情况就很尴尬了。 “你坐会儿吧,我去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郁莘岚看着容南城,指了指面前的沙发。 “你还把我当客人?”容南城失笑,“都已经进去过了,有必要跟我这么客气么?” 郁莘岚被他的话噎得哑口无言,“” “你住哪间卧室?” 容南城打量了一下房子的格局,半天都没看出来哪个是主卧。 “里边那间。”郁莘岚抬起手指了指卧室的门。 容南城没说话,直接朝着她的卧室走了过去。 郁莘岚愣了几秒钟,然后赶紧小跑着跟上他。 女人的卧室,是绝对私密领域,之前陆风过来的时候,郁莘岚都不太好意思让他进自己的卧室,因为暗示意味太浓了。 本来她也没打算让容南城进来的,但是他不请自来她一点儿招架都没有。 郁莘岚的卧室主色调是浅粉色,是陆风挑的。 他说,粉色就像她,天真单纯又稚嫩。 当初的甜蜜,现在再回忆,成了莫大的讽刺。 是啊,她真的是天真单纯,不然怎么会被他骗三年。 容南城看到郁莘岚卧室的风格之后,笑着回头调侃她:“看不出来,你喜欢骚粉色。” “这个是随便挑的。”郁莘岚和他解释,“我不喜欢。” “我挺喜欢的。”容南城坐到她床上,拍了拍床单。若有所思,“粉色的护士服,下次可以穿来玩玩。” “我先收拾东西了。” 郁莘岚没有接他的话,转移完话题之后,就在他的注视之下拉开了衣柜。 郁莘岚的衣服大都是黑色和灰色,和她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 容南城心想,这女人可真够分裂的。 郁莘岚把柜子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放到床上,然后走到床边一件一件地叠。 容南城坐在边儿上看着她,随手将她拿出来的那个内衣收纳盒打开,从里头拿了一件bra出来。 “34c,啧,看来我猜得挺准的。”容南城盯着郁莘岚的胸口处,笑得邪恶,“跟我一年。我让你涨一个罩杯。”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郁莘岚还算淡定,她一边叠衣服,一边和容南城说话。郁莘岚的淡定,的确出乎容南城的意料。 他之前谈过很多女朋友,谈论到这种话题的时候,她们一个个都害羞得不行,就算装也得装出脸红的样子来。 郁莘岚倒好,不仅不害羞,还跟他聊上了。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亲自破了她的身子,他一定会觉得她是个久经沙场的女人。 郁莘岚收拾东西很干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自己的衣服和生活必需品收拾好了,她将行李箱合上,对容南城说:“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一个箱子。你确定?” 容南城有些怀疑,她一个女人,搬家的时候竟然这么利落,有点儿不科学 “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再买。”郁莘岚头也没有抬,“一个箱子就够了。” “成,那就听你的。”容南城从床上起来,走到她面前,从她手中接过箱子。“走吧,带你去买点儿生活必需品。” ** 容南城说买生活必需品的时候,郁莘岚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看着店里头各式各样的计生用品和道具,郁莘岚再也没办法淡定了,脸颊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和她比起来,容南城就淡定多了,他时不时拿起来一件东西研究一下,还不忘征询她的意见。 “你觉得这个长度够么?”容南城拿起一个粉色的东西在郁莘岚眼前晃了晃,“怎么样?买这个吧。” “你买它做什么?” 郁莘岚真的快被他逼疯了,这种地方,她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玩儿啊。”容南城回答得理所应当,“主要还是为了让你爽。” “那你随便挑吧。”郁莘岚揉了揉太阳穴,“我不太了解这些东西,你看着来。” “那就来这个吧。” 容南城把东西扔到购物框里,然后拉着郁莘岚来到另外一个货架。 郁莘岚看着货架上各式各样的安全套,眼睛都有些花了,不等容南城开口,她就主动对他说:“这个也你来挑吧,我没意见。” “你这个炮友的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容南城笑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郁莘岚被他说得无语,低下头跟在他身后。 其实容南城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本来是想着调戏一下郁莘岚,可是她不接招,后来他自己都觉得无聊了,索性就不逛了,直接带她去了附近的商场。 “你有喜欢的东西么?”容南城问她,“首饰,衣服,或者是口红。” “你说的这些我都有。”郁莘岚冲容南城笑了一下,“不是你说的么,咱俩是合作伙伴,不是金主跟情人的关系,所以你不需要送我礼物。这些我自己都买得起。” 郁莘岚这么直接地驳了容南城提出的要求,容南城脸上挂不住了,他面色阴沉地看着她,警告道:“我最讨厌女人在我面前显自己能耐。” “对不起。”郁莘岚闻言,立马向他道歉,两只手握住他的手腕,眨着眼看他:“以后我肯定不会这么说了。” “呵。”容南城被她这个样子扰乱了心智,他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对她说:“还有,在公共场合把你的狐媚手段收一收,我现在没兴趣跟你玩野合。” “嗯,知道了。”郁莘岚冲他点点头,“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请客----你喜欢吃辣吗?” “你喜欢?”容南城不答反问。 “是啊,我嗜辣如命。”郁莘岚回答他,“我妈妈是四川人,所以我从小就吃辣。” “嗯。”容南城随便应了一句,继续问她:“既然你请客,地方随你挑吧。” “那我们去吃冒菜好了。”郁莘岚问他,“可以吗?” “随便你。”容南城将手插到裤兜里,瞥了郁莘岚一眼,“走吧,带路。” 容南城胃不好,医生一直都不让他吃辣,今天算是破戒了。 陪着郁莘岚吃完一顿冒菜之后,容南城整个胃都烧起来了,又烧又疼。 他忍了一路,回到家里之后吃了几粒药,才算缓过来一些。 郁莘岚不知道容南城的胃有这个毛病,她看容南城脸色不太好,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你哪里不舒服么?” 容南城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噢那我先上去收拾东西了。” 既然他说没事儿,郁莘岚也就没再多问什么,转身上楼去收拾行李了。 容南城在沙发上躺下来,表情痛苦地捂着肚子。 过了半个多小时,药效上来了,疼痛总算得到一些缓解。 容南城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五点钟了。 他今天晚上约了傅景嗣出来喝酒,顺便带着郁莘岚跟他见个面。 这是容南城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求傅景嗣办事儿,傅景嗣听他提这事儿的时候都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放低姿态求别人办事儿? ** 晚上六点半,容南城带着郁莘岚来到会所,包厢里,傅景嗣已经坐在桌前等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 容南城和傅景嗣致歉,然后拉着郁莘岚来到傅景嗣面前,给他做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女的,叫郁莘岚。” 傅景嗣盯着郁莘岚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南城,眼光不错。” “那还用你说。”容南城坐下来,笑得得意,“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之前那几个都不怎么样。”傅景嗣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容南城留。 不过,他说得也是实话。容南城之前找的那些女人,跟今天这个比,那真是差远了。 郁莘岚坐在旁边,听着容南城和傅景嗣的对话,心情有些复杂。 她是聪明人,傅景嗣夸她比别人好,就等于间接告诉她,容南城之前也带着别的女孩子跟他吃过饭。 想来也是,容南城这种男人,身边肯定没有缺过女人。 如果哪个女人真的爱上他,也挺悲哀的。 “老傅,她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啊。”容南城努了努嘴,“需要什么资料,你说一声。赶明儿我让她拿着过去报到。” “你之前是做公关策划的对吧?”傅景嗣看着郁莘岚,问道。 “嗯,是的。”郁莘岚毕恭毕敬地朝他点点头。 “嗯,明天去斐然报到就好了,我到时候安排人给你办入职。”傅景嗣答应得很痛快。 郁莘岚听他这么说,赶紧向他表示谢意,“谢谢您,太感谢了。” “别。”傅景嗣挥挥手,脸上挂着笑,“非要谢的话还是谢谢南城吧,认识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因为女人的事儿跟我开口。” 傅景嗣这么一说,倒是把郁莘岚给说不好意思了。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容南城,两个人的视线对在一起之后。容南城轻笑一声,便收回视线,继续跟傅景嗣喝酒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一直都是容南城和傅景嗣在说话,郁莘岚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坐着,就跟个背景板似的。 中午吃了辣,晚上喝了酒,回到家之后,容南城的胃又开始难受了。 他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郁莘岚在他面前蹲下来,皱眉看着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给你去买药吧----” “不用。”容南城咬着牙打断她的话,“我没事儿。酒喝多了不舒服而已。” “哦,这样啊。”郁莘岚听他这么说,也就没继续问了。 “那你喝点热水吧。” 丢下这句话,郁莘岚就上楼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明天去公司报到的事情,根本没有心思关心容南城的病情。 容南城的胃是上学的时候饿出毛病的,高中和大学,他整天打游戏,时常忘记吃饭,尤其是大学的时候,空腹喝酒,愣是把胃折腾出了一大堆毛病。 后来住了一次医院,他才开始重视这个问题,每天早上起来吃早饭,按时吃午饭。晚上吃流食,总算是把胃调过来一些了。 如果不是今天那顿冒菜,他晚上喝点儿酒,肯定不至于这么惨。 容南城实在撑不住了,只能给江蕴打电话求助。 江蕴听到他说胃疼的时候,立马就变严肃了:“怎回事儿?你又空腹喝酒了?” “今天中午吃了一顿辣的,就这样了。”容南城有气无力地回复他,“别废话了,你先过来,再等会儿我该挂了。” “吃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自己要挂?”江蕴冷冷地问了一句,然后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江蕴来到容南城家里。 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容南城,江蕴头疼不已。 每一个当医生的,都害怕遇到不要命的病人。 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医生也拿他没办法啊。 就像容南城似的,之前不知道跟他说过多少次,忌生冷,忌辛辣他偏偏就是不听。 江蕴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两盒药扔给容南城,“吃吧,连着吃三天,吃药期间只吃流食就对了,重口味的东西趁早戒掉。” 容南城接过来药,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江蕴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先解答一下我的困惑。”江蕴顿了顿,对他说:“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辣。” “嗯,所以呢?”容南城看着他。 “所以我比较好奇,是谁有本事让你心甘情愿陪她吃了一顿辣,让你犯了胃病还好意思扔下你不管。” 江蕴这人。虽然话不多,但是每一句话都能戳到人的痛点。 现在他说的,正好就戳中了容南城的痛点。 “她不知道我胃不好。” 容南城下意识地就想为郁莘岚辩解,也算是为自己争一个面子。 “好了,我不会笑话你。”江蕴收起笑容看着容南城,“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因为女人放弃自己的健康。女人走了还会有,健康是开不起玩笑的。懂么?” “知道了,江医生。” 容南城往嘴里塞了几颗药,端起茶几上的水,仰起头将药吞下去。 ** 郁莘岚上楼之后没一会儿就睡了,根本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容南城被胃疼折磨了一宿。 第二天,郁莘岚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上班。 下楼之后,也没有看到容南城的身影,于是她便一个人走了。 怕迟到,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的买了一个三明治塞到包里,就匆匆忙忙地上了公交车。 到公司之后,郁莘岚才知道自己的职位是策划经理。 当余森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个我不一定做得好,而且容易被人说闲话,要不然我从基层开始做吧?”郁莘岚看着余森,“其实我当普通员工就行。” “傅先生说了,他相信你的能力。”余森交给她一本打印出来的手册,“这里是关于公司的一些基本情况和行政划分,以后你带的是内容组和活动组。他们中间如果有谁不服从你的安排,你可以直接跟我反映。” “好的好的。”郁莘岚从余森手中接过册子,“谢谢你。” “应该的。”余森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你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先带你去部门里熟悉一下环境。” 听余森这么说,郁莘岚立马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斐然的策划经理是最近一段时间刚刚离职的,有不少人都惦记着这个位子,突然间被空降的人抢走了,大家的情绪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入职的第一天,郁莘岚就从办公室的女人口中听到了一大堆辱骂的话。 什么“关系户”啊,“陪睡上位”啊,已经算轻的了,比这两种更难听的说法是比比皆是。 “你们看她那股子狐媚劲儿,肯定是勾引老板了。不然就凭她,怎么能当上我们的经理?” “就是就是,这个位子本来应该给小雯坐了,谁知道这个小婊砸突然杀出来----” “呵呵,我看她就是个花瓶,根本没有真本事,大概就是床上功夫好吧。” “还真叫你猜中了呢。” 办公室的女人们讨论得无比热烈的时候,郁莘岚突然出现了。 她走到办公室中间,在她们注视下,妩媚地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笑着对她们说:“各位如果也想升职加薪,不如学学我的方法,总比在背后嚼舌根来得快,不是么。” 郁莘岚全程都在笑。听不出来一点儿生气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跟她们聊什么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办公室突然间就沉默了,大家各归各位,没有人敢站出来和她对峙。 郁莘岚向来不是受气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有谁惹到她,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上班的第一天,郁莘岚过得还算可以,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买咖啡,虽然看起来很不合群,但她很享受这种清静孤独。 晚上下班回到家,已经是八点钟了,家里漆黑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郁莘岚本来想给容南城打电话问问他在哪里,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了。 ** 容南城今天是被家里二老喊家的。 他们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让他在家里相亲,相亲的对象是某局长的女儿。 容南城本来一点儿都不想去,但是架不住家里二老的威逼利诱,百般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回家相亲。 容南城回到家里的时候,相亲对象已经坐在沙发上跟他爸妈聊得热火朝天了。 他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女孩子,长得确实挺漂亮,气质也不错,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容晋言看到儿子回来,立马喊他过来,为他介绍坐在旁边的小姑娘:“二啊。这是爸爸朋友的女儿,比你小两岁,今年正要毕业呢” “你好,我叫洛嫣然。”被介绍的女孩子主动朝容南城伸出了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容南伸出手来,象征性地和她握了握,“你好,我名字你知道,我就不废话了。” “南城,你怎么跟女孩子说话呢!” 商安见容南城态度不对,立马对他使眼色,示意他对人家小姑娘热情一点儿。 对于她的眼神,容南城视而不见。“行了,妈。你年纪大了,再挤脸上皱纹都得多几条。”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商安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人了,还是没大没小,人家嫣然回头该笑话你了。” “怎么会呢。”洛嫣然捂着嘴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二哥很幽默呢,我喜欢有趣的男孩子。” 容晋言哈哈大笑,转过头对洛嫣然说:“他那哪儿叫幽默,就是浑。这小子从小就这样,让你见笑了。” “不会的,容叔,我对二哥的印象很好。”洛嫣然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笑容。 容南城站着客厅陪着他们聊了没几分钟,家里阿姨就把晚饭做好了。 到餐厅之后。容晋言和商安一个劲儿地让他和洛嫣然坐在一起,容南城没得选择,只能照做。 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谁知道两个长辈还是没有消停。 刚刚开始吃饭,商安就对容南城说:“南城啊,你坐在嫣然边儿上,照顾着她点儿啊,多给她夹夹菜。” “她自己没手么。”容南城被商安搞得不耐烦了,“再说了,我怎么知道她想吃什么。” “你----” “叔叔阿姨,没事儿,不用麻烦二哥。”洛嫣然站出来打圆场,“你们放心,我想吃什么就会动筷子的。” “听见没?”容南城看着对面的容晋言和商安,“人自己都说了不用我帮忙,你们瞎操什么心。” ------------ 083、呵呵,你倒是体贴懂事儿 容南城这个人,从小就调皮不听话,很难管教,长大之后更是如此,家里为他做的决定他一概不听,除了掌管公司之外,他就再也没有按照父母的要求做过什么事儿了。【风云阅读网.】 容晋言和商安这两年一直都在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老容家一共两个孙子,容西顾不听他爸妈的话,去了国外当老师,到现在还没娶妻生子,所以,全家人都指着容南城能早点儿成家要孩子。 容家家大业大,绝对不可能随便找个儿媳妇,起码是要门当户对的,容晋言和商安对儿媳妇的要求很高,要落落大方,内外兼修,八面玲珑。 洛嫣然这样的,完全符合他们的要求。 大家闺秀,长得漂亮又懂事,若是容南城能跟她在一块儿,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容南城对洛嫣然根本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容晋言和商安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商安开口对容南城说:“南城啊,嫣然马上毕业了。我和你爸爸打算让她去公司实习,到时候你帮忙带带她,成不成?” “实习不都是自己学东西么,我这个老板亲自带她,你们不怕别人说闲话?”容南城放下筷子,笑得开怀,“还是,你们就想听别人说闲话?” “二哥,你别误会,这个事情是我跟叔叔阿姨提的。”洛嫣然看着容南城,“我一直都听说二哥工作能力很强,所以想跟在你身边学习一下,为以后积累一点经验。” “哦。”容南城不咸不淡地的应了一声,“所以,你想做什么类型的工作?” 洛嫣然见容南城有要答应的意思,连忙对他说:“我想做你的助理,可以吗?” “可以,但是我先把难听的话说前头----”容南城停顿了一下,“我这个人对助理的要求很高,工作的时候说话也很难听,之前多的是被我骂哭的女助理,如果你觉得自己心理够强大,可以过来试试。还有----在公司的时候,我是六亲不认的。” 洛嫣然是聪明人,她知道容南城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但是他着实小瞧了她,她并不是会知难而退的人。 洛嫣然听完容南城的话之后,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冲他点了点头。 “二哥说的这些,我都赞同。”洛嫣然看着他,“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请二哥多多关照了。” “既然你愿意,那就随你好了。”容南城的态度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 “二啊,你对女孩子得绅士一点儿。”容晋言语重心长地教育容南城,“就你这样子,哪个女孩子敢喜欢你。” “多得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容南城不以为然地说,“旁边不就有一个么。” “二哥真会说笑。”洛嫣然冲对面的两位长辈笑,“叔叔阿姨,今天真的要谢谢你们介绍我和二哥认识,我以后跟着二哥,肯定能学不少东西。” “好了嫣然,不用这么客气。”商安越看洛嫣然越喜欢,“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就跟我们说。要是南城欺负你,我们替你做主。” “好,那我就先谢谢叔叔阿姨了。” 这一顿饭下来,洛嫣然和对面两个长辈相谈甚欢,容南城这个亲儿子坐在旁边,倒是像个外人。不过他也懒得听他们说那种客气话。 不得不说,洛嫣然的确是很会讨长辈欢心。 她应该是那种所有长辈都会喜欢的类型,就像商安说得一样,大家闺秀,八面玲珑,而且还有一张漂亮的脸。 可惜,他就是没兴趣。 吃完饭之后,容晋言和商安执意要让容南城送洛嫣然回家,容南城被他们说得烦了,只能答应下来。 上车之后,洛嫣然笑着跟他说:“真是不好意思啊二哥,还得麻烦你送我回去。” “小事儿。”容南城发动车子,“你家住哪儿?” “在西山。”洛嫣然说,“有点儿远。” “嗯,知道了。”容南城应了一句,之后就没再跟洛嫣然说过话。 洛嫣然知道容南城并不愿意跟她多说话,所以路上也没有再多嘴,只是在下车的时候留了一个他的手机号码。 ** 将洛嫣然送回家之后,容南城也回家了。 路途遥远,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但是客厅的灯还亮着。 容南城进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下来倒水的郁莘岚。 郁莘岚身上只穿了一条睡裙,容南城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肚之后,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咬她的耳朵。 “穿成这样子,是在等我回来?” “我下来倒水。”郁莘岚给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杯,随后将他推开,“今天我太累了,先不做了。” 容南城被她的话逗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做了?你哪里来的自信?” 郁莘岚被容南城说得难堪,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能说出话来。 在她的认知里,她和容南城只有在做之前才可以有这种亲密的动作,如果不做的话这些都可以免掉了。 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情侣。 “嗯是我想太多了。” 耗到最后,还是郁莘岚先服软。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上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丢下这句话之后,她便匆匆忙忙地上了楼。 容南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她这么清纯害羞的样子,真是看得人心情大好。 翌日清晨,郁莘岚不到七点就起来了。 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买了些食材,她打算未来都在家里做早饭吃。 郁莘岚刚下楼没一会儿,容南城也下来了。 他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抱胸看着正在里头忙活的郁莘岚,冷不丁地开口和她说话。 “你这是要做饭?” 郁莘岚做饭做得太专注,身后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鸡蛋差点儿摔到地上。 容南城看她反应这么大,失笑:“我说一句话能把你吓成这样子?瞧瞧,手都抖了。”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她走去,最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你要不要在家吃?”郁莘岚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多做一份给你。” “吃啊,尝尝我炮友的手艺。”容南城表情轻浮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瞧瞧,我多幸福啊,免费打炮不说,还有人给我做早饭,真是稳赚不赔。” “那你坐着等一会儿吧。”郁莘岚并没有将他讽刺的话语放在心上,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容南城本来还期待从她脸上看到点儿不一样的情绪,可惜,什么都没有。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都凉了。 冷笑一声,转过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来,不再跟她说话。 郁莘岚压根就没注意到容南城情绪不对劲儿,她站在餐台前,又是煎鸡蛋又是煎火腿的,动作别提多熟练了。 容南城看着她把早饭端到自己面前,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郁莘岚坐到容南城对面,看他半天没有动作,忍不住提醒他:“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以前经常做饭?” 容南城拿起勺子,将煎鸡蛋切下来一块儿。放到嘴里。 郁莘岚点了点头,“嗯,我不太喜欢吃外面的早饭,所以基本都自己做。” “顺便也给你旧情人做,是吧。”容南城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嘲讽,“你还真是痴心一片。” 他突然提起来陆风,郁莘岚脸色也不太好了。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就像放电影。 没错,她是为了陆风才学着做早餐的。 陆风有一家公司,平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工作又比较认真,经常会忘记吃饭。 大三那年,郁莘岚在他公司实习,发现他办公室的抽屉里都是止疼片。 当时她快担心死了。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哭着问他怎么回事儿。 陆风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很久,不停地给她解释,只是胃疼的时候才会吃药挺一挺。 他胃疼,就是因为长期不吃早饭,饮食不规律导致的。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郁莘岚就开始学着做饭。 第一次煎鸡蛋的时候,没有把锅里的水沥干,油不停地往外溅,把她的手背上烫了一个大包。 那天她做好早饭递给陆风的时候,陆风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背上的伤口。 他立马就猜到她是做饭受得伤,心疼得不行,一个劲儿地跟她说,以后再也不许做饭了。 郁莘岚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为了让他保持健康,她每天都会早起做饭,然后用保温盒给他带去公司。 她会查各种菜谱,变着花样给他做。 自从她带早饭之后,陆风就再也没有胃疼过了,郁莘岚曾经还因为这个事情得意了好久。 她跟陆风说:你看吧,有了我的早饭,你的胃病马上就好了。 陆风笑着点头,然后把她抱到办公桌上亲她,他贴在她耳边对她说:那你以后千万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疼死的。 郁莘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哪里舍得让他疼死 ---- 回忆太甜蜜,到今天再想起来,郁莘岚只觉得有千万根针扎在自己心上。 不是撕心裂肺的疼,而是悠长绵密的痛,不管过去多久,只要想起来就会疼。 容南城坐在对面,郁莘岚每一个表情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他知道,她肯定是想起来那个老男人了。 她眼底的痛苦和不舍那么明显,真当他瞎么? 突然间就没有任何胃口吃早饭了。 容南城将手里的勺子摔到盘子里,啪的一声,直接将郁莘岚震得回了神。 回过神之后,郁莘岚便对上他怒气冲冲的眼,她看了一眼盘子里的早餐,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东西不合你的胃口?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儿。” “是随便做的,还是按着给旧情人的标准做的?”容南城笑得不屑,“怎么,你是在睹物思人?真该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的表情。” “我----”“我看你就是犯贱,是不是后悔了?你干脆现在回去跟他睡得了,只要他别嫌弃你是个二手货。” 容南城生气的时候,嘴上根本不饶人,多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像她一样,当着他的面为了别的男人伤心,她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真是活腻歪了---- “抱歉。”郁莘岚低下头,和他道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而且,我不会再回他身边的,你放心。” “呵。犯贱。” 容南城起身,头也不会地走出了餐厅。 郁莘岚看着对面盘子里的早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就这么不吃了,又浪费了一堆粮食。 吃过早饭,将餐厅收拾完毕之后,郁莘岚就准备去上班了。 刚刚换好鞋,就听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对她说:“站门口等我,顺路。” “嗯。”郁莘岚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站在原地等他。 容南城动作倒也利落,不出两分钟就穿好衣服和鞋子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门,郁莘岚很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为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刚刚发动没一会儿,郁莘岚就觉得腿上硌得慌。 她挪了挪身子,发现坐垫上有一枚耳钉。 男人的车里有女人的饰物代表着什么,郁莘岚是知道的。 她脑袋里突然就出现了容南城跟别的女人在车里缠绵的画面,忍不住一阵干呕。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容南城回过头,蹙眉看着她:“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儿,有点儿晕车,把窗户打开一点就好了。”郁莘岚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故作淡定。 容南城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他摁下接听键,手机自动连上了车载的蓝牙,里头的女声,郁莘岚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是洛嫣然打来的,容南城接起来就有些后悔了,昨天晚上他没有存她的号码,根本不知道电话是她打来的。 “二哥,我待会儿就去你公司找你,需要拿什么资料么?”洛嫣然一上来就跟容南城说实习的事儿。 容南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边的郁莘岚,她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容南城收回视线,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人到了就行了,你的资料我又不是不清楚。既然是给我当助理,待遇肯定得特殊一点儿,你说是不是?” 容南城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洛嫣然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好,那我就听二哥的,人过去就好了。” “嗯。还有别的事儿么?”容南城今天耐心似乎很足,声音都温柔了不少。 “嗯呢,二哥,你帮我看看我的耳钉是不是落你车里了。”洛嫣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晚上回到家才发现耳钉少了一只。这个是去年生日爸爸送的礼物,我弄丢了他会伤心的。” “知道了,回头我帮你找找吧。”容南城答应下来,然后对她说:“我还在开车,先不说了。” “嗯,我们等会儿公司见吧。” 郁莘岚坐在旁边,听完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她一直都知道容南城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但是知道跟听到是两码事儿。 从刚刚的对话内容,她已经可以判断,打电话的和昨天晚上在他车里的,是同一个人。 怪不得昨天晚上他那么晚才回去,原来是佳人有约了。 他果然信守承诺,碰完别的女人之后就不再碰她了。 她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他的体贴? 郁莘岚自嘲地笑了笑,之后,她抽出一张纸,将手里的耳钉包住,放到容南城手边。 “那位小姐的耳钉,我刚刚已经找到了。”郁莘岚对他说,“你等会儿带给她吧。” “你什么时候找到的?”容南城问她,“是在我副驾驶找到的?” “嗯,刚刚上车发现有东西硌我的腿,然后就找到了。”郁莘岚如实回答。 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公司附近的公交站,郁莘岚往外看了一眼。忙不迭地对容南城说:“你就在这里停下吧,我自己走过去。” 容南城踩下刹车,将车门落了锁,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她。 “怎么,我见不得人是么?” “我没这么想。”郁莘岚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如果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呵呵,你倒是体贴懂事儿。” 容南城倾身靠近她,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拇指重重地擦过她的唇瓣。 “要不要赶明儿我专门成立一个最佳炮友奖颁给你?嗯?” “不用了。”郁莘岚强颜欢笑,“我先去公司了,再晚该迟到了。” “去吧。” 容南城也懒得再跟她废话了,她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让人顺心的。 车内的中控锁打开之后,郁莘岚赶紧开门下车,行色匆匆地朝着公司的方向奔过去。 容南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才驱车离开。 ** 郁莘岚一鼓作气跑到办公室,将东西放到办公桌上之后,就去了洗手间。 大约是心理洁癖太严重了,她只要一想到容南城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就恶心,止不住地干呕。 办公室里有人看到了郁莘岚在洗手间呕吐的画面,立马将这个八卦带回了办公室。 “哎哎,你们知道吗?我刚刚去洗手间,发现郁莘岚在吐诶,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的天。这也太劲爆了吧,意外怀孕啊。” “有什么劲爆的,就算怀孕了,她金主肯定也不会要她生的孩子,最后结果还是去打掉咯。” “倒也是啊,这么想想,她还真是挺惨的。” “有什么惨的啊,人现在可比咱们风光多了,又有钱又有地位,流个产算什么。” “她也就风光这几年,过几年谁敢要她啊。” “就是,想想她未来老公也是挺可怜的,接盘侠啊哈哈哈。”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和闲言碎语。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郁莘岚站在办公室门口,听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 她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见她进来,里头的人瞬间都不说话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 “说啊,怎么不继续了。”郁莘岚笑着看着她们,“我还等着听故事的后续呢,我习惯性流产,生不了孩子,然后呢?” 她走到一个员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情节不是你想出来的么?来,继续说。我还挺感兴趣的。” “郁经理,我我刚才是说着玩儿的。”郁莘岚气场太强,直接把那个人震得说话都结巴了。 对于她的解释,郁莘岚只是笑笑,并未给出回应。 她走到另外一堆人中间,淡淡地说:“我觉得,接下来的情节,应该是我未来老公嫌弃我不会生孩子,然后把我给休掉,我过得不如意,受不了生活的落差,然后自杀。” 说到这里,郁莘岚还鼓了鼓掌,“嗯。我觉得这个结局不错,下次你们就这么说。” 郁莘岚笑得越灿烂,她们心里就越害怕,大气都不敢喘,只能低着头站在原地等候发落。 “怎么,都站在这里,是还想听故事?”郁莘岚似笑非笑地问她们,“是不是刚才那个结局不够惨,得再编一个?” 她这话一出来,大家赶紧散了,各回各位,每个人都开始忙自己手里的工作。 等她们回归原位之后,郁莘岚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部门里发生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公司。最后落到了余森的耳朵里。 结果就是,整个办公室除了郁莘岚之外,每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 为了下处罚,余森还特意征召她们开了一个会。 这个会,郁莘岚也参加了。 “各位还记得我们公司的规定么?”余森坐在正席,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堆女人,“郁经理是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们在不了解她为人的情况之下,就对她下这样那样的判断,这种行为法律上已经构成了诽谤,知道么?” 所有人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我相信未来的日子,郁经理会让各位看到她的实力,让你们心服口服地被她领导。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余森放下手中的钢笔,“现在,挨个向郁经理道歉。” 余森这话一出来,郁莘岚立马转过去看他。 本来么,余森今天过来处理这件事儿,她就挺惊讶的,这会儿还专门让这些人给她道歉,她完全懵了。 根本没必要好么?她从来就没在乎过别人对她的评价。 接下来的十分钟,郁莘岚一直都在听她们向自己道歉,一句接着一句的“对不起”,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等她们挨个道完歉之后,余森就让她们先走了。 郁莘岚留下来。走到余森面前,问他:“余特助,你为什么让她们跟我道歉?完全没必要啊。” “郁小姐,我也是按着傅先生的意思来做事儿的。”余森说,“不过,我觉得遇上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她们道歉的,不然她们以后会更猖狂。” “但是道歉没什么用啊,你以为她们道歉之后就不会再说了?”郁莘岚被余森逗笑了,“你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下次说,下次还有惩罚,这个是傅先生的规定。”余森的态度也很明确,“郁小姐继续工作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郁莘岚还没来得及接话,余森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会议室站着。 郁莘岚头疼得不行,靠在墙上缓了几分钟才缓过来。 余森离开办公室之后,第一时间给容南城打了电话。 “容先生,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不过郁小姐似乎有点不高兴。” 余森从一开始就知道郁莘岚是容南城的人,他是斐然的负责人,容南城托他照顾郁莘岚,他自然不会怠慢。 早上听说了办公室的事儿之后,余森第一时间就跟容南城说了。 容南城听过之后十分愤怒,说是要挨个惩罚,于是余森就照着他说的做了。 倒不是他狗腿,单从个人角度出发。他也很讨厌这种行为,如果一个办公室每天都是这种工作氛围,一定会影响工作质量。 别的事情他都能容忍,唯独这事儿不能忍。 “她有什么不开心的?” 容南城听余森说郁莘岚不高兴,完全无法理解。 按理说,他为她出了一口恶气,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怎么到她这里就变了? “郁小姐刚刚找我谈过了,她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让她们挨个道歉吧。”余森把郁莘岚的话转达给容南城,“她说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需要她们的道歉。” “呵,真她妈不识好歹。”容南城骂了一声,然后对余森说:“总之,今天这事儿谢谢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余森笑笑。“没关系,应该的。” 和余森打过电话之后,容南城的情绪就一直不稳定。 洛嫣然看他不高兴,主动走上来询问:“二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工作的时候别他妈喊我二哥!” 容南城这会儿听到洛嫣然的声音,心底的火气更旺了,完全忘记了“风度”两个字怎么写。 “二哥,现在已经下班了。”虽然被容南城训了,但是洛嫣然的声音依然温柔,她笑着提醒他:“现在六点了,已经下班半个小时了。” 经洛嫣然提醒,容南城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已经六点钟了。 他揉了揉眉心,对她说:“既然下班了。你就先回去吧。” “老板不走,我哪里赶走。”洛嫣然跟他开玩笑,“做助理的,不应该跟老板共进退么。” “呵呵。”容南城被洛嫣然逗笑了,他起身,拿起车钥匙,“走吧,老板现在也要下班了。” 洛嫣然笑着跟上他,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来到地下停车场。 洛嫣然今天是开车过来的,所以两个人在停车场就分开了。 洛嫣然本来想找个理由请容南城吃饭,但是看他情绪不佳,索性就没有开口。 反正她现在就在他手下做事儿,来日方长,以后有得是机会。 ** 容南城和郁莘岚是在家门口遇上的。郁莘岚看到他以后,主动跟他打招呼:“你今天回来得挺早的。” “嗯,我回来办正事儿。”容南城流里流气地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朝着她耳朵吹气,“今儿一整天都惦记着你呢,开心不?” 容南城一边说,一边掏出钥匙开门儿,等门打开了,就推着郁莘岚走了进去。 他的嘴唇快要贴上来的时候,郁莘岚突然躲开了。 容南城极度不悦,捏着她的下巴问她:“你躲什么,又不是没亲过。” “今天不舒服。”郁莘岚看着他,语气诚恳:“如果你实在想要,就去找别人解决一下吧。” “你这是在把我往外面推?”容南城怒极反笑,他将她压在门板上,咬着牙问她:“你知道多少女人想跟我睡么?你特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知道。”郁莘岚垂眸,“所以,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你有需要可以去找别人。” “你不是有洁癖么?”容南城继续问她,“这会儿没有了?能接受跟别人用同一件东西了?” “不是的。”郁莘岚向他解释,“我只是相信你会说到做到,碰完别人的当天,就不会碰我了。” “呵,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容南城在她脸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很可惜,我今天没打算出去找别人,就是要找你解决,你要做的就是躺下来乖乖配合,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 “南城”郁莘岚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我真的不太舒服,很难受,你放过我吧。” ------------ 084、动我女人的,就等着被我玩死吧 “你哪里难受?”容南城很明显就不相信她说的话,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风云阅读网.】 郁莘岚是真的不想跟他做,自从知道他昨天晚上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之后,她就浑身不自在,被他碰一下都反感得很。 如果真的做,她估计会控制不住吐出来吧。 她完全无法想象,真到那个时候,容南城会不会把她掐死啊 “我例假快来了,肚子不舒服。” 郁莘岚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她不认为一个男人在听到这种理由之后还会强要。 但是,很显然,她低估了容南城。他不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变本加厉了,他将她扛起来,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说到底你不过是不想跟我做,看来是忘记做的时候有多爽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容南城笑得邪恶,“到时候你别哭爹喊娘。” 容南城是铁了心要做,郁莘岚自知反抗只会让他更加兴奋,于是就换了一种方法,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侵犯。 全程没有回应,容南城最后一点儿继续的**都没有了,草草结束,然后去卫生间冲澡。 郁莘岚趴在床上,头发散着,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 容南城洗完澡出来,看到她这个样子,被吓了一跳。 他将毛巾搭在脖子上,走到床边,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有些生硬地问她:“你怎么回事儿?真来例假了?” “没呢”郁莘岚有气无力地冲他笑笑,“就是不太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你低血糖?” 容南城握住她的手,很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他记得,低血糖的人不吃饭的时候,好像就会有这种反应。 “对了,好像是。”郁莘岚揉了揉太阳穴,“我今天晚上忘记吃饭了,怪不得这么没精神。” “你是傻逼吗?”容南城松开她。拿起一个枕头放到床头上,让她靠上去。“等会儿,我下去给你煮碗面。” 不等郁莘岚回答,容南城就快步走出了卧室。 容南城的做饭水平很一般,差不多就是能把东西煮熟那个层次。 给郁莘岚下面的时候,他想弄一颗荷包蛋,结果不小心打散了,鸡蛋成了碎末状,泡在汤里。 煮面的时候加了一些菜,颜色看起来还算可以。 弄好调料之后,容南城自己尝了一口,确定能吃,才端着碗上楼。 当容南城端着一大碗面放到床头柜上的时候,郁莘岚完全惊讶了。 她盯着那碗面看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对他说:“这个太多了,我吃不完。” “吃不完就慢慢吃。”容南城说得理所应当,“我劝你以后还是多吃点儿,我这个人比较重口味,就你现在这样子,万一我跟你玩什么花样把你玩过去了,还成过失杀人了。本来就想约个炮,还搞了一条人命出来,你说我冤不冤?” “我现在这样子也不瘦吧?”郁莘岚端起面来吃了一口,“我一百多斤,挺胖的。” “你这个在男人眼里叫丰满,不是胖。”容南城看了一眼她的胸,“毕竟34c,不是白长的。” 郁莘岚差点被他说的话呛到,还好她及时调整了呼吸,才不至于在他面前出糗。 容南城看着郁莘岚吃面,装作不经意地问她:“好吃么?” 郁莘岚点了点头,“挺好吃的,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第一次。”容南城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郁莘岚被他搞晕了,下意识地追问他:“什么第一次?” “这是我第一次给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做饭。我爸妈都没吃过我做的饭。”容南城盯着她的脸,目光晦暗不明。 郁莘岚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赶紧低下头继续吃面。 在容南城的注视之下,郁莘岚把一大碗面都吃完了。 容南城从她手中把碗接过来,准备下楼去洗。 郁莘岚看他这样子,赶紧拦住他,“还是我洗吧,我现在好多了。” “我去吧。”容南城甩开她,语气淡漠。 “真的,我没事儿了,我去吧,你给我煮面我就挺不好意思的了。”郁莘岚的声音越来越低,“再让你洗碗,我会过意不去的。” “刚在床上怎么没见你这么热情?”容南城讽刺她:“从头到尾就我一个人卖力,你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心里没觉得愧疚?” “我----” “你闭嘴,别惹我。” 容南城恶狠狠地打断她的话,然后拿着碗走出了卧室。 他离开之后,郁莘岚还是过意不去,她向来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 所以,容南城为她做饭洗碗,她也必须为他做一件事情,算是还清楚这个人情。 郁莘岚想起来。前几天搬家的时候,容南城说他喜欢粉色 想到这里,郁莘岚赶紧下床,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购物网站。 容南城洗完碗上来的时候,就看到郁莘岚抱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看。 他上床,坐到她身边,看到屏幕上的东西之后,眼神立马就变了,连呼吸都重了不少。 “你看这个干什么?”容南城问她。 郁莘岚也没有害羞,直接把手机递给他,认真地说:“你挑一个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件----” “我问你看这个干什么。” 容南城生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脸上完全没有郁莘岚想象中的那种喜悦和惊喜。 他这个反应,让郁莘岚有些不知所措。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跟他说:“刚刚你帮我做饭洗碗,作为报答,我也要为你做一件事情,所以----” “你他妈非得跟我算这么清楚?”容南城被她气笑了,“就这么不想欠我人情?” “我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还是一开始就算清楚比较好。”郁莘岚很理性地给他分析,“我们本来就不是谈恋爱,如果谈恋爱,谁付出多一点都无所谓的,你情我愿,没什么可计较的。但是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没办法按那个标准来。” 容南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眯着眼睛看着她,“所以,你觉得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情我愿的?我逼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表达,我们不是情侣,有些事情还是算得清楚一点比较好。” 郁莘岚把他刚刚扔到床上的手机拿起来,解锁,执着地递给他,“你还是挑一件吧” “你确定要这么跟我玩?”容南城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你最好先弄清楚一点,男人玩儿起来是收不住的,你要是不怕,那我就陪你玩儿个够。” “没关系啊。”郁莘岚冲他笑笑,“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肯定不会特别过分的。” 容南城根本无心再和郁莘岚解释太多,既然她非要他挑,那他就遂了她的心愿。 这种事情,总不至于是男人吃亏。 她愿意自甘堕落,他也不拦着,就让她一次性堕落个够。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老男人,他甚至有点儿怀疑她是不是失恋之后心理出现问题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放得开。 ** 这天晚上,郁莘岚没有回房间睡,和容南城在一张被子里睡了一夜。 她睡得很死,但是容南城失眠了。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容南城听到了郁莘岚说梦话,喊的是陆风的名字。 当时他真的有冲动去卫生间接一盆冷水把她冲醒,真他妈犯贱,到现在还在惦记那个老男人。 从来没有女人敢在他床上喊别人的名字。她真的很有种。 容南城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早晨,天一亮,他就起床出门了。 郁莘岚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刚刚七点。 容南城起得可真够早的 郁莘岚起床,将被子叠好,然后离开他的卧室,回自己房间洗漱。 洗漱完毕下楼做饭的时候,她才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 容南城出门之后,连早饭都没有心情吃,直接开车去了公司,在办公室睡了一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十点钟,若不是洛嫣然敲门,他估计也不会醒来。 “二哥,你在吗?”洛嫣然站在休息室门口,抬起手来轻轻地叩了两下门。 容南城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抬起手来看了一眼腕表,瞬间清醒了不少。 已经上班一个小时了,他这个当老板的竟然还在睡---- 容南城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对门外的洛嫣然说:“我在,刚醒,等会儿就出去,你先忙你的吧。” “二哥。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洛嫣然说,“我给你带了早饭,你趁热吃吧,回头该凉了。” “哦,知道了。”容南城答应下来。 之后再仔细回忆一下洛嫣然的话,容南城不由得自嘲一笑。 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三天的女人,都知道给他带早饭,家里那个却要跟他把人情账算得一清二楚。 容南城越想越觉得自己犯贱,外面比她好的女人多得是,他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放弃整片森林? 容南城穿好衣服,从休息室走出去,洛嫣然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见他出来,洛嫣然立马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将饭盒推到他面前。 “赶紧趁热吃吧。” “特意给我带的?”容南城很难得地对洛嫣然笑了一笑,“谢谢啊。” “顺手的嘛,也没有很麻烦。”洛嫣然为他打开饭盒,“我听阿姨跟我说,你胃不太好,她还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每天监督你吃早饭呢。” “是么。” 容南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拿起旁边的勺子,开始喝粥。 洛嫣然带的粥是家里的阿姨煮的,口感接近完美,而且粥的原料全部都是养胃的五谷杂粮,可以看出来费了不少心思。 容南城很快就把洛嫣然打来的粥和豆沙包吃完了,洛嫣然看容南城吃得一干二净,心底窃喜,试探性地对他说:“二哥,方便的话,我以后每天都可以帮你带早饭。” “得了,偶尔带一顿就成。”容南城朝她挥挥手,“你是我助理,又不是保姆,哪儿能让你天天给我带饭,说出去该让别人笑话了。” “这有什么呀,就是顺手嘛,又没有特意。反正我每天都在家里吃早饭。”洛嫣然学着他的样子摆摆手。 ** 郁莘岚今天一整天过得平静无波,办公室的人昨天刚刚被批过,今天规矩了不少,没什么人说话,更没有人嚼舌根。 五点钟准时下班。郁莘岚收拾好东西下楼。 刚刚走出办公楼不到两分钟,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直接挂了电话。 偏偏那边不死心,继续打。 郁莘岚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咬咬牙,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岚岚,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陆风的声音沙哑无比,听起来像生病了。 如果陆风不提,郁莘岚大概真的会忘记,可能是因为最近过得太糊涂了,根本没有日期的概念。 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们在一起三年,她已经陪他一起过了三个生日了。 她曾经说过,要陪他过后半辈子所有的生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风雨无阻。 人在恋爱的时候,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向对方作出各式各样的承诺,只有分开之后,才能发现当初的承诺多么地不现实。 “所以呢?”郁莘岚仰起头,让眼泪倒流到眼眶里,“陆风,你的生日,应该让你的妻子孩子陪着你。我这个外人,没有资格。” “总有一天,我会和她离婚的。”陆风在电话那边哀求她,“岚岚,你再陪我过一次生日好么,算我求你我真的很想你。” “你在哪里?”郁莘岚到底还是没能做到对他彻底冷漠。 尤其是听到他说“算我求你”的时候。她完全不忍心再拒绝了。 他是陪她成长的男人,是她的初恋,哪里有那么容易忘记 “我在中心街的那家西餐厅,你知道的。”陆风很激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岚岚,我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陆风,最后一次了。”郁莘岚咬了咬嘴唇,这话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过完这次生日,你我再无瓜葛。”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郁莘岚就掐断了电话。 将手机塞回包里。她拿了一张湿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容南城今天晚上心情不好,顾锦知道以后,特意定了一家法国餐厅,喊着傅景嗣和江蕴一块儿出来解闷儿。 他们几个平时吃西餐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来这里,纯粹就是图个新鲜。 顾锦要了一瓶死贵的红酒,挨个给他们倒上,倒完之后,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尝了一口,并没有尝出来什么不一样。 “我可能喝了假酒。”顾锦皱着眉看着对面的傅景嗣,“老傅,你年纪大,见多识广,赶紧尝尝,这酒究竟哪里不一样。” 傅景嗣没有理会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酒不错,挺好的。年代应该挺久的。” “哎,你就说,这酒跟我,谁年代久?”顾锦不依不饶地追问他。 “差不多吧。”傅景嗣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跟酒较劲儿了?” “我还是觉得我喝了假酒。”顾锦端起酒杯来继续喝,喝完之后,他又催促江蕴和容南城,“哎,你们俩也尝尝,我总觉得这酒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啊” “因为你喝酒的方式不对。”容南城看不下去了,亲自出马给顾锦示范。 他先是端起酒杯来摇了摇,之后又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抿完之后,他放下杯子,看着顾锦,笑着说:“红酒要品,你刚那么喝,能有味道才怪。” “喝个酒讲究可真多。”顾锦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们这些老男人就是烦。” 容南城一听到“老男人”三个字,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陆风,瞬间冷了脸。 陆风定的是餐厅的包厢,在二楼。 郁莘岚上去之后,他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形单影只,看起来很寂寞。 她拉开凳子,在他的注视之下坐了下来。 “生日快乐。”郁莘岚对他说,“来得急了些,没有带礼物,你别介意。” 陆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没关系,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郁莘岚低下头,没有回他的话。不想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岚岚,对不起。”陆风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动作轻柔地搂上她的腰。“是我辜负了你,真的。” “你没必要再跟我道歉了。”郁莘岚看着他,苦笑,“这件事情,也有我的原因。都过去了,再计较谁对谁错,没有意义。” “可是我不想让它成为过去。”陆风抱紧她,“岚岚,我爱你,我不想放手。” “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郁莘岚狠了狠心,一把将他推开,从椅子上站起来。“陆风,如果你再说这些事情,我就走了,这顿饭你自己吃。” “你别走。”陆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岚岚,别走。” 他将她推到墙边,低头含住她的嘴唇,急切地亲吻着她,像是怕她逃走一般,双手紧紧地缠着她的腰 ----陆风吻得正忘情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郁莘岚如梦初醒,一个大力推开他,抬起手来在嘴唇上擦了几下。 “陆风,我就知道你跟这个女表子在一起----” 冯芹冲进来,拎着郁莘岚的领子,朝着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她这一巴掌大概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郁莘岚被她打得眼前发黑,差点站不稳。 “冯芹你疯了?!”陆风把郁莘岚拽到身后护住,“我有没有告诉你不准动岚岚?” “她自己当别人小三儿,还不让我打她?”冯芹指着郁莘岚,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女表子,别以为有陆风护着我就不敢打你,你有脸当别人小三儿,就应该做好被打的准备!” “陆太太。”郁莘岚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她绕过陆风,走到冯芹面前,和她面对面,“陆太太,之前我年少无知,在不知道陆风已婚的前提下和他交往了三年,这件事情是我错。先前我也向你道过谦,那次你已经泼过咖啡,我以为事情已经完了。现在我和陆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信不信随便你。” 郁莘岚自认为对冯芹的态度已经够好了,她向来不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别人欺负她,她也不会忍气吞声。 显然,冯芹对于郁莘岚的解释完全不相信,她哈哈大笑,然后抬起手,准备继续打她。 这次,郁莘岚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陆太太,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容南城他们在楼下吃饭,餐厅里突然一阵骚动,大家都说二楼有正室来抓奸了。 顾锦八卦得很,非要拉着他们上楼看。于是,容南城就跟着他上去了。 上去之前,他怎么都没有把这起丢人现眼的事件跟郁莘岚联系到一起。 他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正室歇斯底里质问她:“没关系?你他妈有脸说没关系?刚刚是那个女表子在这里跟他亲?” “冯芹你够了!”陆风再一次把郁莘岚护到身后,他沉声警告她:“公共场合,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呵呵,我丈夫都要被小三儿勾走了,你让我注意自己的言行?”冯芹笑得肩膀都在抖,“陆风,我看你他妈就是被这个女表子迷得没脑子了----” “刚刚你看到的,是我强迫她的,跟她没关系。”陆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你先让她走。” “啧啧啧,真是情深义重。” 容南城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在听到陆风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拍手,一边走进包厢,眉目含笑地看着躲在陆风身后的郁莘岚。 ----听到容南城声音的那一刻,郁莘岚脑子都炸开了,她看着徐徐走来的男人,手足无措,进退两难。 “怎么,还想在别人老公身后躲多久?”容南城只不过等了几十秒。就不耐烦了,他站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冷冷地对她下最后的通牒。 郁莘岚如梦初醒,赶紧走到容南城身边,还伸出手乖乖地搂上了他的腰。 她靠在他怀里,朝着他笑,“南城,你终于来找我了。” 郁莘岚当着陆风的面儿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完全出乎冯芹的意料。 这个剧情,她着实有些看不懂了。 就在这个时候,容南城突然抡起拳头,朝着陆风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他啐了一口,咬着牙对他说:“我之前警告过你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谁他妈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南城”郁莘岚轻轻地拽了一下容南城的胳膊,小声对他说:“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你乖。”容南城回头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算完账就带你回家,总不能让你白受委屈。” 说完这句话,容南城转身走到冯芹面前。 他一把拽住她的领口,似笑非笑地开口:“陆太太,下次请你看好自己的男人,让他离我女朋友远一点。” “你女朋友勾引别人的老公,你难道不管着她么?”冯芹虽然害怕,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她刚刚跟我老公亲得难分难舍,我就应该录下来给你看看!她都给你把绿帽子戴头上了,你还不自知!” “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不劳陆太太操心。”容南城浅笑,“我这个人呢,比较好面子,陆太太让我女人难堪,就等于是在打我的脸确实,让我十分不爽。” “反正我已经打过她了,你要怎样?”冯芹还是原来的态度,“她当小三就该打!” “陆太太,我不打女人,放心。”容南城松开她,“不过,陆先生和陆太太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容某人向来不是吃瘪的人,动我女人的,就等着被我玩死吧。” 容南城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甚至带着笑,可是冯芹却听得脊背发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完这番话,容南城弹了弹衣角的灰,拉起郁莘岚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顾锦站在外边,看到容南城拉着里头小三走出来,整个人目瞪口呆。 他冲到容南城面前,激动地问他:“这是什么情况,你竟然背着我找了女人嘤嘤嘤。” “让开。” 容南城这会儿心情暴躁得很,顾锦非得没眼力价地凑上来跟他闹。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擦,你真是过河拆桥啊!”顾锦骂他,“刚刚结完账,你就把我一脚踹开了!” “今天晚上有事儿,你能别废话么。”容南城被他弄得无奈了。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么。”顾锦挥挥手,给他开道,“赶紧走赶紧走,**一刻值千金,别啰嗦。” 顾锦让开之后,容南城二话不说,拉着郁莘岚就往楼下走。 他走得很快,步子也迈得大,郁莘岚这一路可以说是被他拖着走的。 还好她今天穿的是粗跟的鞋,不然这一路不知道得崴多少次脚。 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容南城在生气。 ------------ 085、你专程等我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上车之后,容南城一直没有说话,郁莘岚酝酿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朝他开口。【最新章节阅读.】 “南城,对不起,今天” “闭嘴。”容南城冷冰冰地打断她,根本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 他这样子,郁莘岚也不好再厚着脸皮跟他说话了,只能乖乖地闭嘴。 一路无言,车内的气氛格外地凝重,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 郁莘岚无比压抑,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容南城会怎么对她,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把她扫地出门吧。 就这么僵持了半个多小时。 车子停在家门口的时候,郁莘岚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打开车门,下车,跟在容南城身后进了家门。 容南城进门之后换了拖鞋就上楼了,书房的门被他摔得震天响。郁莘岚在楼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站在客厅,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上楼和他道歉。 今天晚上这件事情,的确是她理亏,如果不是她心软去赴陆风的约,也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情。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坚定。 郁莘岚深吸一口气,上楼,一鼓作气走到书房门口,抬手轻轻地叩了一下门板,然后推门走进去。 容南城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抽烟。郁莘岚关上门,走到他身后,伸出手环上他的腰。 “你不理我了么?”郁莘岚小声地问他,“你生气了,对不对?” 容南城没有回答,继续抽烟。 “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没关系,你可以表现出来的。”郁莘岚继续说,“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你想怎么生气都可以。” “我为什么要生气?” 容南城将她缠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拉下来,转身走到书桌前,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回过头。 他抱着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被打的不是我,犯贱的也不是我,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不该跟他去吃饭”郁莘岚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跟他做着检讨:“你说过的,跟你在一起之后,要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我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做,你生气是应该的。” 听完郁莘岚的话,容南城又是一阵冷笑。 都说男人喜欢听话的女人,之前容南城也认为自己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喜欢听话的。 直到郁莘岚出现,他才知道,女人听话真不是一件好事儿,看到郁莘岚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他就来气。 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女孩子偶尔耍耍小脾气,至少能说明她是在乎这段感情的,郁莘岚这样的,完完全全就是在跟他交易。 他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成为一段关系中的被动者。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爽。 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有过这么多情绪上的变化,跟郁莘岚的关系才开始几天,他就已经被她折磨得天上地下了,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控制着,真他妈的没出息。 容南城盯着郁莘岚看了一会儿。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问她:“他亲你了?” “是。” 郁莘岚承认得很坦然,虽然她是被迫的,但亲了就是亲了,没必要不承认。 “呵,是不是很爽?”容南城讽刺地笑,“你可真够下贱的,到这个程度了还他妈不死心。我今儿就不该进去把你拖出来,应该让他老婆好好地把你打一顿,说不定能把你打醒。”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郁莘岚又向他道了一次歉,“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我发誓。” “你甭跟我发誓。”容南城握住她的手,“炮友而已,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 郁莘岚被他的话说得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她扯了扯嘴角。 是啊,他们之间又不谈感情,哪里需要什么海誓山盟,她甚至根本没必要跟他解释这么多。 她刚才的行为,在他眼里,大概就是多此一举吧。 他们之间有的只是身体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个世界上多得是愿意和他谈感情的女人,她这样的,他哪里会稀罕。 容南城原本期待郁莘岚继续和他解释,可是她偏偏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沉默了。 哪怕她说一句“不是”,他都会二话不说原谅她。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的反应,等于默认。 容南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直接拽着郁莘岚将她压到书房的落地窗上。 郁莘岚还没来得及惊呼,胸口已经贴着落地窗了。 窗户上很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身后,男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安静的房间内,金属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郁莘岚知道。他已经解开皮带了。 她将头靠在玻璃上,认命一般地闭上眼睛。 不过,预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郁莘岚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与此同时,容南城挥手,手里的皮带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的臀上。 郁莘岚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两只手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 “疼不疼?”容南城将皮带扔到地上,嘴唇贴到她耳边。 “疼。”郁莘岚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字。 “够你长记性么?”容南城继续问她,“以后还要不要跟你旧情人私会?” “不要了”郁莘岚调整了一下呼吸。“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哦?”容南城饶有兴趣地挑眉,“那你跟我说说,你身份是什么?” “我是你的女人。” 这句话,郁莘岚说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她这个态度,倒是让容南城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其实他真没什么特别高的要求,如果她一开始就有这个觉悟,他也不至于抽她那么一下。 他下手没轻没重,她细皮嫩肉的,刚刚那下肯定抽出印子了。 容南城这么想着。手上也没闲着,直接扒了她的裙子和里头的丝袜。 果然,一道鲜红的血印子。他看了都觉得疼。 “是不是很疼?”容南城又问了一句废话。 郁莘岚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儿难看,她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儿,我回头上点儿消炎药就好了” “趴着别动。” 容南城走到抽屉前,翻箱倒柜,终于找出来一支消炎喷雾。 他看了一眼保质期,确定没有过期,才敢给她用。 消炎药会刺激伤口,容南城拿着喷雾喷上来的时候,郁莘岚疼得叫出了声。 容南城听到她叫,皱眉:“别乱动,忍一忍。” “太疼了”郁莘岚的眼泪已经出来了,她回过头看着容南城,“就这样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容南城还是不放心,摁着她在伤口上又喷了几下,才肯罢休。 “明天不用去上班了。”容南城为她把裙子穿好,“在家休息一天吧。” 郁莘岚自知自己这样的状态明天肯定不能去上班,除了容南城刚刚抽的那一下之外,她脸上还有被冯芹抽的巴掌印子,如果就这样去上班,办公室的人指不定要怎么说她的闲话。 所以,她很明智地听了容南城的话,在家休息一天。 容南城见郁莘岚点头,二话不说就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卧室。 两个人一起洗了个澡,然后躺到床上。 容南城靠在床头,伸手把郁莘岚拉到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他斜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最近上班怎么样,适应么?” 郁莘岚点了点头,“还行,挺好的。” “跟同事们相处得怎么样?” “都挺好的。” 郁莘岚并不想让容南城知道办公室的那些破事儿,完全没有必要。 听到郁莘岚的回答,容南城脸上表情变了变,过了几秒钟,他才继续:“哦?是么?可是我听余森说,你和她们相处得并不愉快。”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我。”直到容南城说出这句话,郁莘岚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带沟里了。 “你听过一个说法么?”容南城摸着郁莘岚的头发,嘴唇翕动,“如果一个女人全身心地信赖一个男人,一定会事无巨细地向他报备生活中所有细枝末节。” 郁莘岚低着头不说话,容南城这番话,又让她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曾经她真的就像容南城说得那样,向陆风事无巨细地汇报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儿,连中午吃什么菜都会告诉他。 尤其是刚刚在一起的那一年,她恨不得24个小时候都黏着陆风。 那会儿她还没有接触过社会,不谙世事,而陆风成熟稳重又体贴。她全身心地信赖他,做每一个决定前都会去问他的意见。 就连要不要剪头发这种小事儿,她都会先问陆风再行动。 他总说她像个小孩子,需要人在前面领路。 每次他说她像小孩子的时候,郁莘岚都会欣然承认,然后再抱着他撒娇 想到这里,郁莘岚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身。 “啧,这是又回忆起来和旧情人的甜蜜瞬间了?”容南城笑着将手贴上她的脸,“瞧瞧。伤疤还没好,就忘记疼了。” “你误会了。”郁莘岚和他解释,“我不告诉你,只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意思。” “别人都欺负你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觉得无所谓?”容南城嗤笑一声,“我发现你真他妈是个受虐狂。” 郁莘岚抬起头来看着容南城,满眼真诚:“我没觉得她们在欺负我,只不过背后嚼舌根而已,我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因为她们的几句闲话就改变。我根本没把她们说的话放在心上,当然也不会告诉你。” “你倒是想得开。”容南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 明天不用去上班,郁莘岚关了闹钟睡了个懒觉,一觉醒来已经九点半了,容南城早就去上班了。 办公室,容南城坐在椅子上,听着洛嫣然向他汇报今天的行程。 “上午有项目部的会议需要你出席,下午要先去跟东海老板见面,五点钟再去他们办的酒会,差不多就是这样子。”洛嫣然合上文件夹,“有什么需要协调的么?” “没有。”容南城淡淡地说。“今天下午你跟我一块儿走吧,晚上我也不用找伴儿了。” 洛嫣然完全没想到容南城会带她一块儿走,她有些不相信,又问了一遍:“我跟你一起?确定吗?” “你不是我助理么。”容南城说得理所应当,“谈生意的场合,你当然得在。” “噢,这样啊” 显然,洛嫣然和容南城对于酒会的理解完全不一样。 郁莘岚虽然没有去上班,但是在家里也没有闲着,今天晚上。部门策划的一个酒会就要如期举行了,听说很多企业的老板都会过去。 这是郁莘岚换工作之后做的第一个项目,从外部宣传到会场内部设计,几乎都是她亲力亲为的。 这次酒会还会在某视频网站直播,现场已经有同事带着设备过去了。 郁莘岚生怕出什么差错,所以早早地就守在电脑前看直播了。 六点,酒会正式开始,直播间立马涌进来几万人,郁莘岚眼睁睁地看着直播间的人数由两位数变成了七位数。 弹幕弹出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我是来围观有钱人的。” “围观有钱人1,据说好多老板都来了。” “会场布置得真好看,好评。” “啊,镜头刚刚给到那个老板好帅啊!想睡。” 郁莘岚坐在电脑前看着弹幕,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刚刚弹幕里说的那个很帅的老板,应该就是容南城。 郁莘岚老早就知道今天晚上他会过去,所以当镜头给到他的时候,她也没怎么惊讶。 正微笑着,镜头就给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 直播里,他们两个人正在聊天儿,有说有笑的,容南城时不时还会附耳过去。那模样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天哪,霸道总裁有主了,我好伤心。” “这妹子真漂亮啊,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她。”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还有他的女朋友。” “啊,为什么优秀的男人都不是单身,好气啊!” 郁莘岚看着屏幕上划过的弹幕,心底五味杂陈。 的确,就像他们说得一样。那个女孩子长得很好看,而且很有气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她和容南城坐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搭。 看容南城对她也不错,他们两个应该算男女朋友了吧? 既然这样,她好像也没必要继续呆在他身边了。 之前已经稀里糊涂做过一次第三者,她绝对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郁莘岚想,如果容南城今天晚上回来,她一定要跟他问清楚。 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她立马就搬出去。 容南城一直忙到十一点才回来,刚一进门,就看到郁莘岚坐在沙发上等他。 他心情大好,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一把搂过她的肩膀,“今儿是专程等我的?” “嗯。”郁莘岚看着他,“我有一件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郁莘岚一说有事儿,容南城的态度正经了不少。 “今天晚上,东海办的那个酒会,是我策划的,你应该知道吧”郁莘岚一边说一边组织语言,“我有同事在现场做了全程直播,我怕出差错所以守着电脑看了。然后看到你和一位很漂亮的小姐坐在一起” 说到这里,郁莘岚就卡壳了,她总觉得自己再说下去,话就会变味儿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容南城靠在沙发上,四中大开,姿态慵懒,“我和那位很漂亮的小姐坐在一起,然后呢?” “我就是想问。你们两个是不是男女朋友?”郁莘岚心一横,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话音刚刚落下,容南城就开始大笑。 他笑了足足一分钟,才停下来。 “你专程等我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郁莘岚点了点头,“是。如果你有女朋友,我今天晚上就搬出去,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愿意介入别人的感情。之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想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唔” 郁莘岚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南城吻住了。 他摁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吸着她的嘴唇,像是要将她吞到肚子里似的。 郁莘岚的脸很快就因为缺氧涨得通红,她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要呼吸,他的舌头却在这个时候钻了进来。 一个吻持续了六七分钟才结束,容南城松口的那一刻,郁莘岚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她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似乎要将刚刚缺失的氧气全部补充回来。 “我跟她没关系。”容南城和郁莘岚解释,“我爸妈强塞给我的人,现在在我公司当助理。不是我的菜。” “那你眼光可真高。”郁莘岚勾勾嘴角,“我倒是觉得那位小姐长得挺漂亮的,有气质,看着就知道出身不凡。” “所以你就觉得我会睡她?”容南城问得简单粗暴。 郁莘岚磕巴了一下,“呃,没有。只是觉得,男人应该都会喜欢这种女孩子。” “我不喜欢。”容南城笑得不屑,“太无趣了,活得太累。” 洛嫣然的处事方式太过圆滑,容南城最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他跟他父母的想法正好相反,他父母希望他找一个八面玲珑的,可是他喜欢挑战浑身是刺的。 他不需要那种所谓的贤内助,女人太聪明一点儿都不招人待见。 容南城搂着郁莘岚,眼神暧昧地落在她脸上。 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我喜欢你这样的,浑身是刺儿,就想给你一根一根拔掉。” “”郁莘岚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所以我特别喜欢看你被我艹到浑身抽搐的样子。”容南城低笑,“那个时候,我会很有成就感。” 当容南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郁莘岚就知道今天晚上逃不过了。 其实住在一起之后,他们两个还没有正经做过,唯一的一次,还因为闹了不愉快草草结束了---- 忍了这么多天,容南城也快到临界点了,再不痛快痛快,他估计都得被憋死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卧室。直接把郁莘岚摁在沙发上来了一次。 沙发很软,没有受力点,郁莘岚只能将脚蹬在容南城肩膀上 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客厅沙发上的几块坐垫都已经湿得不像话,郁莘岚将它们拿下来,扔到一边,准备去洗。 容南城拉住她,笑着问:“你还有力气?” “坐垫脏了,我去洗一洗吧。”郁莘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脏了怪谁?”容南城拉着她不肯松手,“不都是你的功劳么。” “所以我要去洗啊。”郁莘岚被他说得无奈了。 “行啊,现在本事大了。干完了还有力气洗东西----” 容南城把她拽回沙发上,让她以面对面的姿势坐在自己大腿上。 他卡住她的腰不让她动,笑眯眯地说:“看来我还得努力一把,那就再来一次吧。” 这天晚上,郁莘岚到底是没把沙发上的坐垫洗出来。 容南城铁了心要折腾她,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抱上楼的时候,郁莘岚的意识已经飘远了,可是他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一直被他缠到后半夜,郁莘岚才得以解脱。 她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一个晚上做了三回,第二天早上,郁莘岚浑身都酸,从床上起来都费了好大的劲儿。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说这事儿能减肥----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她这种身体素质,真的扛不住。 郁莘岚坐起来,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小腿肚。 这会儿,容南城正好醒来了。 看到郁莘岚在揉腿,他笑着问她:“是不是站不起来了?” “腿有点儿酸,但是还没到站不起来的地步。”郁莘岚回答得很自然,头都没有回。 容南城又被她扫了兴,他起身,从身后抱住她,没好气地说:“你这女人,是不是压根儿不知道害羞俩字儿怎么写?” ------------ 086、希望我们的关系纯粹一点 “嗯?”郁莘岚没理解他的意思,“为什么要害羞?” 容南城把她的身体转过来,让她跟自己面对面,“男人喜欢看女人害羞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学一学。【无弹窗.】” 郁莘岚这话说得很诚恳,可是容南城听过之后却一肚子火,整个人瞬间就被点燃了。 什么叫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学一学?她这真的是把他当金主来讨好了吧? “呵呵,我不喜欢。”容南城强压下内心的怒火,“我就喜欢你这种没羞没臊的小浪货。” 其实郁莘岚脸皮挺薄的,但是在容南城面前,她真的很少害羞。 容南城虽然嘴坏,但是从来没有做过真正伤害她的事儿,哪怕是在床上的时候,都特别照顾她。 他们两个人的默契,多数都是在做的时候培养出来的,除此之外,真的很少有其他方面的交流,这种关系,正好也是郁莘岚想要的。 没有经济牵扯。没有感情羁绊,不干涉彼此的生活,其实也挺纯粹的。 和陆风结束之后,郁莘岚就没有继续谈恋爱的打算了,父母一直在催她找对象,也给她安排过几次相亲,但是她从来没去过。 和容南城住在一起满一个月的时候,容南城突然送了郁莘岚一辆车。 那天正好是周五,郁莘岚下班回家没一会儿,就听到容南城在外面喊她名字。她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了出去。 门口,容南城靠着一辆崭新的车站着,朝她勾了勾手指。 “过来。” 郁莘岚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脸色有些难看地走了上去。 容南城递过来车钥匙的时候,郁莘岚没有接。她咬咬牙,看着他说:“抱歉南城,这车我不能收。” 容南城的脸瞬间就黑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尴尬无比。 “我一开始就说过的,希望我们的关系纯粹一点,不要牵扯到太多其他的事儿。而且我也不想欠你的。”郁莘岚吸了吸鼻子,“所以,这车你还是留着自己开吧。或者送给别人,都可以。” 啪---- 容南城直接将手里的车钥匙扔了出去。 郁莘岚见状,赶紧跑去那边把钥匙捡回来。 她拉过容南城的手,将钥匙塞到他手心里,半开玩笑地说:“我知道你有钱,但是也不能这么任性呀。车钥匙丢了再去买也挺贵的,别乱扔了。” “你就非要跟我算这么清楚是不是?”容南城拽住她的手腕,眼神晦暗不明,“都已经睡过这么多次了,你还想跟我谈纯粹?你有资格么?” “我是说,经济和感情。”郁莘岚抬眼看着他,“我们的关系,保持现状就够了,你真的没有必要再送我什么东西。我的确挺想买车的,等钱攒得差不多了,我自己去买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不过到时候得要你陪着。因为我不会挑车。” 容南城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再想想她刚刚说出来的那番话,真的有掐死她的冲动。 他自认为这段时间对她还不错,至少之前他正儿八经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觉,早上喊她起床,送她上班。 她不想让他把车停到公司门口,他就按照她的指示在路口停下来。 偶尔去接她下班,她也是要他在路口等着。 容南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之前谈恋爱的时候,那些女的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 可是在郁莘岚名下。他活脱脱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每天偷偷摸摸的。 前几天,她坐公交车擦破了手,他看得心疼了,所以就想买辆车送她。 跟顾锦去4s店挑了两天,才挑中这辆车。 兴冲冲地把车接回来送给她,她却连钥匙都不肯接。 这他妈不就是真心喂了狗么?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容南城指了指旁边的新车,“这车你要不要?” “南城,这车我真的不能收。”郁莘岚说得很认真,“这是我的原则,你不要逼我,好么?” “好,好。”容南城一连着说了两个‘好’,然后一把推开郁莘岚上了车。 他踩下油门,绝尘而去,留下郁莘岚一个人站在原地叹息。 容南城走后,郁莘岚就回去了。 她是真的不愿意收容南城的东西,平时家里买生活用品,她都不会让容南城掏钱,就是因为不想欠他的。 她始终觉得,如果一段关系之中涉及到了经济牵扯,花别人钱的那一方就要矮人一截了。 这种心里负担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所以她一直都特别注意这一点。 容南城开车到了顾锦家里,拉着他就要去夜店。 “哎哎哎,你先别激动啊。” 顾锦看他情绪不对,肯定不会由着他乱来。 “你今天晚上难道不该跟你们家阿郁在一起么?”顾锦摸着下巴看着他,“你送她车,她就没表达一下感谢什么的?” “少跟我提她。”听到郁莘岚的名字,容南城就一肚子火。 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真是脑袋短路了才会想着给她买车。 “噢,看来是被拒绝了。” 顾锦一看容南城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就猜到了结局。 他拍了拍容南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没事儿,别伤心,我带你出去玩儿。” “就你?”容南城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玩儿过似的,小、处、男----” “妈蛋,容南城你再这样老子跟你绝交!” 顾锦最听不得别人拿他没经验这事儿来嘲笑他了,一听就急眼。 不过,他的愤怒对于容南城来说并没有任何威慑力。 “随便你。反正我要出去找乐子了。”说着,容南城就要转身离开。 顾锦怕他一时冲动搞出来什么大新闻,屁颠屁颠地跟上他,“走吧走吧,小爷我观摩一下。” 容南城和顾锦来了洛城的一家会所,两个人刚坐下来,就有领班带着姑娘进来了。 顾锦对于这种地方的女的一向是嫌弃到不行,所以一个正眼都没瞧过。 容南城今天也是被郁莘岚逼得失去理智了,才会来这种地方找女人。 他坐在沙发上,略微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女人。 “容先生。她们都是新来的,还干净着呢。”领班热情地向容南城推销自家的姑娘们。 “就你吧。”容南城随手指了一个女孩子,然后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儿把她拽到怀里。 剩下的人很识趣地走了,房间里只留下顾锦一个看戏的。 “我说南城”顾锦问他:“你真要那什么啊?真那么我就回避一下。” “那你就回避吧。”容南城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我走了啊!”顾锦丢下这句话就赶紧跑出去了。 说起来,也不怪他们嘲笑他,他对这种事儿真是接受无能,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 顾锦走后,容南城闭上眼睛,冷冷地吩咐面前的女孩子:“亲我。” 听到客人的吩咐之后,小晚赶紧照做。 她坐到容南城身边。一只手摸着他的脸,嘴唇慢慢地靠近---- “我有说让你亲嘴么?”容南城把她的手拍下来,警告她:“不该碰的地方不要碰。” “对不起,先生,我新来的,所以”小晚被他的态度吓到了,赶紧跟他道歉。 容南城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儿之后,眼神立马就变了。 “滚出去。” “先生” “我让你滚出去!” 容南城的声音陡然增高,将小晚吓得够呛,她生怕得罪客人,于是赶紧跑出去。 容南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喝了两瓶伏特加。 喝完之后,他走路都有些飘了。 会所的负责人问他要不要找代驾,他执意不肯,愣是一个人开车走了。 回家的路上,容南城不小心将车擦到了路沿石上,新买的车立马就被擦掉了漆。 容南城醉醺醺地回到家里,连客厅的灯都没有开,直接脱掉鞋,径直朝着楼上郁莘岚的房间走去。 他一把推开她的房门,走到床前,掀开她身上的被子,然后上床,栖身压住她。 郁莘岚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忍不住皱眉,她很讨厌这种味道,下意识地抬起手推他的肩膀。 “南城,你喝醉了----”她小声提醒他。 “那又怎样?”容南城含混不清地对她说,“喝醉了一样能睡你。” “你真的喝醉了,我去给你冲一杯蜂蜜水吧。”郁莘岚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我起来,可以么?” “不用,反正咱们两个只是炮友,你给我冲一杯蜂蜜水,我不就欠你人情了么” 容南城将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之后便开始动手解皮带扣。 “既然是炮友,就得做点儿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儿,你说对不对?” 郁莘岚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开始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突然这样子,她疼得要命,下意识地抓住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 这应该是容南城第一次这么粗暴,郁莘岚平日里习惯了被他伺候着,他突然转了风格,根本没办法适应。 这一次,她没有一点点享受的感觉,除了疼,什么都没有。 结束之后,容南城穿好衣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他妈就只配得上这样的待遇,不识好歹的货色。” 丢下这句话,他便摔门离开了。 郁莘岚倒也没有因为容南城的话伤心,或者说,她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今天她没收他送的车,就是驳了他的面子,他是男人,因为这事儿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她能理解。 但是她一点儿都不后悔自己在拒绝他的时候说过的那番话。 有些规则。一定要在开始的时候讲清楚,不然日子久了,人就会渐渐地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拒绝容南城的车,容南城虐她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郁莘岚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容南城没有做措施。 想到这里,她赶紧从包里翻出来之前预备着的事后药,然后下楼倒水。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容南城。 郁莘岚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笑着和他打招呼:“早安呐,南城。” 容南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直接无视她,径直下了楼。 郁莘岚无奈地笑了笑,跟在他身后往下走。 来到厨房后,她将药放到餐桌上,然后拿杯子去接热水。 接好水,她拿起药瓶,往手里倒了四颗药塞到嘴里,然后喝水。仰头把药咽下去。 容南城进来餐厅的时候,郁莘岚刚刚把药咽下去。 他冷着脸走到餐桌前,拿起来桌上的药瓶看了一眼,明知故问:“这是什么药?” “上面不是有写么,你看了就知道了。”郁莘岚回答得很温和。 “我他妈让你回答我----”容南城把药放回到餐桌上,“说话!” 郁莘岚见他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索性也就放弃挣扎了,直接回答他:“事后药,避孕的。” “你吃这个做什么?”这个问题,容南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昨天晚上你没有做措施。以防万一,所以我吃了药。” 郁莘岚现在已经进入了有问必答模式,而且每个答案都是真心话。 容南城听过她的回答之后,干笑了两声,继续问:“之前我一直有做措施,这药你什么时候买的?” “不记得了。”郁莘岚努力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刚搬过来的那几天买的。” “买来做什么?” “事后药,就是买来事后吃的呀。”郁莘岚说得理所应当,“你难免会忘记做措施,我总不能怀孕吧。” “嗯,你说得对。” 听到最后,容南城竟然笑了,“有这样一个体贴的炮友,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是不是?” “这是我应该做的。” 郁莘岚哪里会听不出他在讽刺自己,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接。 ----呵,又是这样。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真是受够了。 容南城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到客厅穿上外套之后就开车出去了。 今天周六。他本来还想在家里陪她过个周末,被她这么一弄,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了。 ** 容南城开车回到了家里头,好巧不巧,在家门口遇上了洛嫣然。 “你怎么来了?”容南城低头看了一眼洛嫣然手里拎的东西,笑着调侃她:“看来你跟我爸妈关系挺好的。” “没有啦,我上次过来就是吃饭那次。”洛嫣然冲他笑笑,“我听说叔叔喜欢喝茶,正好最近家里有人送了龙井,我爸一个人喝不完。我就想着顺便给叔叔带过来一些。” “嗯。” 容南城突然间觉得洛嫣然特别乖巧,特别懂事儿,比家里那个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走吧,一起进去。”容南城笑着推了推洛嫣然的肩膀。 容晋言和商安看到容南城跟洛嫣然一块儿进门,惊喜得不行。 “你们两个一块儿回来的?” 商安以为容南城开窍了,赶紧起来上去迎接他们。 “没有,我跟二哥在门口偶遇的。” 洛嫣然走到茶几前,将茶叶放下来,跟坐在沙发上的容晋言说:“叔叔,这个是我爸爸朋友带回来的龙井。您得空了尝尝。如果味道还行的话,下次我再给您带。” “谢谢你啊,嫣然。”容晋言对洛嫣然赞不绝口,“真是有心了,我儿子都不知道我爱喝什么茶。” “爸,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容南城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他了。 “你才发现我看你不顺眼?”容晋言冷哼一声,“什么时候你结婚生子了,我说不定能看你顺眼一些。” 容南城扶额,果然,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回归到这个话题上了。 “哈哈,叔叔,您再这么催,我估计二哥以后都不敢回家了。”洛嫣然主动站出来为容南城打圆场。 容晋言和商安见洛嫣然这么护着容南城,心底对这个丫头是越来越喜欢。 “行了啊,我的老子。”容南城走上去给容晋言点了一根烟,“别催了,遇到合适的我肯定会结婚的。” “嗤----”容晋言一脸不相信,“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 “那我怎么知道啊。你儿子我又不是算卦的。”容南城摊手,“反正总会遇到的,再过几年呗,现在我大哥还没结婚,你们应该多催催他嘛。” “你大哥?” 提到容西顾,容晋言更无语了,他这个侄子,完全对商场上的事情没兴趣,逆着全家的心思一个人去了美国,这么多年。过年都不带回家一趟的。 他爸妈都拿他没辙,他这个当叔叔的催得动才怪。 “我大哥今年都三十多了吧,他不也没成家么,你和我妈还是帮着我伯伯催催他吧。”容南城煞有介事地说,“上次我给他打电话,听他那意思,恐怕快喜欢上男人了。” “胡闹,纯粹胡闹!” 容晋言思想比较落后,一听容西顾喜欢男人,立马就生气了。 他指着容南城,没好气地说:“总之,你们兄弟两个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你以为说说你大哥我就会忘记你的事儿?嗤,你少跟我耍小聪明。” “” 容南城真心觉得,他家父亲大人越来越难缠了,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吧。 ** 容南城走后,郁莘岚一个人在家呆着无聊,于是开始收拾屋子。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郁莘岚接起来,将手机放到耳边,没有说话。 “你是郁莘岚么?” 电话那边是个女声,郁莘岚一听,立马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冯芹,她没事儿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自打上次在餐厅吵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跟陆风见过面了。 “是我。”郁莘岚应了一句,然后问她:“陆太太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你在哪里?”冯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出来见个面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陆太太有什么事儿在电话里说就好了。”郁莘岚浅笑,“毕竟陆太太身手了得。我确实害怕。” “上次在餐厅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我可以向你道歉。” 冯芹这话说得不情不愿的,说完这句,她还不忘补充道:“但是,你之前确实是介入了我和陆风的婚姻,就算你不知道他已婚,还是当了小三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陆太太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翻旧账么?” 郁莘岚真心是不愿意听冯芹说话,她一直都弄不明白。陆风那么喜欢安静的一个人,怎么就找了个这么聒噪的人当老婆? “当然不是!”冯芹咬了咬牙,“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么?” “我又不是陆太太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想法。”郁莘岚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不是你怂恿容南城对付陆风的吗?”冯芹的声音越来越高,“现在陆风被检察院带走了,资产也被冻结了,你满意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 郁莘岚蹙眉,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容南城对付陆风?怎么可能。 “你少装好人了,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就让你男朋友背后阴陆风,他对你也不错吧?你有必要么?”冯芹质问她:“郁莘岚,你非得把我们家毁了才甘心么?” 这一次,郁莘岚听明白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对冯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跟陆太太说一句,这件事情跟我无关。如果不是陆太太来电话,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您丈夫被带走的事情。” “” “南城并不是会为了私人感情滥用权力的人,如果陆先生真的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法律自会还他一个清白。陆太太打电话给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倒不如去找个靠谱的律师为陆先生辩护。你说呢?” “你少装了郁莘岚!”冯芹对她说:“容南城说了,他就是为了你才这么对付我们的,你以为我很乐意给你打电话么?要不是没有办法----我才不让你掺和我家的事情!” “那就祝陆太太一切顺利吧。”说完这句,郁莘岚便挂了电话。 ------------ 087、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挂上电话之后,郁莘岚将手机放回到茶几上,然后继续擦地。【风云阅读网.】 郁莘岚满脑子都是冯芹在电话里跟她说过的话,她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冯芹这个人很要强,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一定不会来找她,虽然她刚刚说话的语气还是很难听,但是和之前比起来已经算柔和了。 郁莘岚浑浑噩噩地擦完地,将抹布洗干净晾到卫生间。 自打冯芹打来这通电话之后,郁莘岚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如果冯芹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很想知道原因。 她当然没有天真到以为容南城是为了她才对付陆风的,以她对容南城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会被男女私情影响工作的人。 她听过很多人对他的评价: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女人能让他这样吧。 排除这个原因之后,郁莘岚只能想到商业竞争了。 可是,陆风做的是娱乐工作室,容南城的公司是做电子产品的,八竿子打不着,更不存在竞争这一说了。 思来想去,郁莘岚始终没能得出合理的解释,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就是等容南城回来,亲口问问他。 ** 下午,容南城被容晋言和商安威逼利诱着带洛嫣然去逛街吃饭。 虽然不愿意,但容南城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洛嫣然是个女孩子,他得给人留足面子。 洛嫣然这么聪明,当然知道容南城不愿意跟自己逛街,所以两个人一块儿到商场看了一场电影打发时间。 无聊的爱情片,容南城全程都是睡过去的。 电影结束之后。已经六点钟了。 容南城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手表,对洛嫣然说:“走吧,请你吃饭。” “真的吗?”洛嫣然喜笑颜开,“我可不可以挑地方?” “当然。不过得清淡点儿。”容南城客气地冲她笑了笑,“我胃不太好,吃不了太重口的东西。” “哎呀,我记得的。”洛嫣然有些嗔怪,“二哥是不是觉得我记性很差?” “没。”容南城继续笑,“是我记性太差了。” 洛嫣然没再继续跟容南城谈论这个话题,她咳嗽一声,说:“我们去吃浙菜吧,楼上的浙菜不错。” 容南城接受洛嫣然的提议,和她一块儿到了楼上餐厅,吃浙菜。 服务生刚刚把菜单送上来,容南城的手机就响了。 他对洛嫣然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接个电话”,然后掏出手机,当着她的面儿将接通了郁莘岚的电话。 说实在的,当他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心情是很激动的。 她真的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的,连短信都没有回过。 郁莘岚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容南城,有些按捺不住,最终还是拨出了他的电话。 “南城。你在忙吗?” 电话接通之后,容南城并没有说话,郁莘岚知道他气儿还没消,只能放低姿态主动和他求和。 “今天晚上----” “二哥,你爱吃虾吗?” 郁莘岚还没来得及说出后半句话,就听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距离很近,应该就坐在他的旁边或者是对面。 郁莘岚当即就愣住了,这个声音,她之前听过而且不止一次。 她突然很后悔给他打这通电话。 容南城显然也没想到洛嫣然会在他接电话的时候问他问题,他冲洛嫣然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靠到椅背上。对着话筒淡淡地问:“今天晚上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郁莘岚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有事情要问你。” “有什么事情就现在问。”容南城语调一冷,“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晚上会很忙。” 听容南城这么说,郁莘岚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她咬咬嘴唇,酝酿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没关系,你什么时候不忙再问也可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容南城没回话。 “那,你先忙吧。” 郁莘岚以为他是不方便说话,于是赶紧掐断通话。不再打扰他。 后来郁莘岚一直都在后悔,她觉得自己给容南城打电话这件事情简直可笑至极,还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根本就没到那一步,她有什么资格问这种问题。 容南城打电话的时候,洛嫣然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和眼神,每个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洛嫣然几乎可以通过容南城的眼神判断,电话那边是个女人,并且是他很在乎的女人。 洛嫣然自认为对容南城的信息掌握充足,她从来没有听谁说过他身边有女人,难道是她打听得不够全面,将这条消息漏掉了? 等容南城挂上电话,洛嫣然半开玩笑地跟他说:“二哥女人缘可真好。” “好么?”容南城不以为然,他将手机揣回兜里,自嘲地笑笑:“可惜啊,我想要的人,看都不看我一眼。” 洛嫣然并没有因为他提到其他女人而生意,她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人生苦短,二哥何必执着在一个身上,若是想要的人不要你,不如找一个想要你的人珍惜你。” “你说得对。”容南城微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以后我得向你学习,真够豁达的。” “二哥说笑了,我也是纸上谈兵罢了。我们女孩子啊,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对方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依旧是无法将对方忘记。” 洛嫣然说的这句话,很自然地就让容南城联想到了郁莘岚。 呵呵----被伤得体无完肤,依旧无法将对方忘记。 这句话,不就是郁莘岚现在的真实写照么。 陆风骗了她那么久,害她被冯芹欺负那么多次,她依然还是忘不了他,还跟他一块儿出去过生日,真够出息的。 想到这里,容南城脸上的笑意更甚,他问洛嫣然:“所以,对方一旦给你们希望,你们就义无反顾了?” 洛嫣然点点头,“哪怕是飞蛾扑火,也是甘之如饴。二哥女孩子,都是这样,重情重义。” “你说错了。”容南城笑着纠正她,“你们女人,只对自己喜欢的人重情重义,对别人,那叫狼心狗肺。” 最后四个字,容南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那样子,看得洛嫣然脊背一凉。 “二哥,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洛嫣然抬眸看着他,与他对视,“要知道,我们这一辈就这么长,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多么不容易啊,不管阻碍多少,一定要为了在一起拼一把才是,拼成功了,后半生就圆满了,不是么?” 洛嫣然这番话。已经算得上是变相的表白了,容南城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 洛嫣然对他有情,这一点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不过她一直表现得很得体,就算喜欢他,也一直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矜贵与自持。 刚刚那番话,或许已经是她认为的表白了吧?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拼不成功,后半辈子就毁了----嗯?”容南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没关系啊。”洛嫣然无所谓地笑了笑,“至少不会遗憾,陈奕迅不是唱过么,伤感是爱的遗产。二哥。遗产是可以让人高枕无忧活一辈子的,对吧?” 容南城本身是不愿意跟洛嫣然讨论感情话题的,现在之所以和她谈,完全就是想从她口中了解一下女人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可以执着到什么程度。 他以为,洛嫣然这种潇洒的人,肯定是看得开的,绝对不会像郁莘岚一样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生无可恋。 然而,洛嫣然的回答犹如一记重拳,直接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打疼、打醒。 就连洛嫣然都是这样子,那郁莘岚---- 想起来她对陆风的态度,容南城就十分暴躁,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倒贴一个对自己没意思的人,不是犯贱么?”容南城这样问洛嫣然。 “或许吧。”洛嫣然并没有反驳他,“芸芸众生,能找到一个心甘情愿让你犯贱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容南城这下彻底无话可说了,生平第一次,他被女人的执着震惊到了。 ** 打完电话之后,郁莘岚是真的以为容南城今天晚上不会再回来了,当她看到容南城进门的时候,脱口而出就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我的房子,我回来有什么问题么?” 似乎是很不开心,容南城说话的语气都是横冲直撞的,就像专门找茬跟人吵架似的。 郁莘岚自然是不会冲容南城发脾气的,就算他态度恶劣,她也不甚在意,迅速转移话题,跟他说起了正事儿。 “南城,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们谈一谈吧。”郁莘岚站在容南城面前,语调格外认真。 容南城扯了扯领带,漫不经心地说:“嗯,谈吧,你说。” “我们去餐厅谈吧。”郁莘岚说,“我煮了银耳羹。你正好可以尝尝。” “你想去餐厅谈,那就去餐厅。”容南城浅笑,“不用什么银耳羹,我在外面吃过饭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郁莘岚才反应过来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好像就是在吃饭。 看来,她又多此一举了。 餐厅。 郁莘岚和容南城面对面坐下来,郁莘岚握着手机,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 “南城,今天下午,陆先生的太太给我电话,他说陆先生被检察院带走了。” “嗯。所以呢?”容南城不屑地笑,“心疼你旧情人了么?” “没有。”郁莘岚下意识地否认,“我跟陆先生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有太太心疼,不需要我这个外人操心。”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跟我说。”容南城揉了揉眉心,“我对别人的事儿不感兴趣,尤其是你的旧情人。” “陆太太说,陆先生之所以会被带走,是因为你在背后设计了他。” 郁莘岚也不想再跟容南城绕弯子了,直接问他,“南城,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对吧?” “我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么信任我。”听着郁莘岚笃定的语气,容南城莫名地想笑。 他仔细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过这件事情,她说得是对的,陆风就是被我设计的。” 郁莘岚手臂一僵,下意识地追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跟你又没有什么矛盾----” “没矛盾么?”容南城笑,“我女人因为他被人欺负,这不就是最大的矛盾么?俗话说,打狗都得看主人,在洛城,动我的人,就应该做好被我玩死的心理准备。这次仅仅是一个教训,如果再有下一次,那就不这么简单了----” “容南城。” 郁莘岚不知道被容南城的那句话刺激到了,态度突然就冷了很多。 她看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我不想任何人打着为了我的名义去伤害无关紧要的人。我当初是被陆风骗了没错,我不原谅他也没错,但这不代表我要报复他,让他一无所有。如果他因为我的原因失去一切,我会有心理负担。” 郁莘岚一次性说了一大段话,每一句都在向容南城透露一个信息:她和陆风断干净了,不会再联系。 容南城听过她的这番话之后,自嘲地笑了笑----她反反复复强调这一点,不过就是为了让他放过陆风罢了。 “郁莘岚,我为什么对付他,你不知道?”容南城一脚踢开旁边的凳子,指着她发出一阵嗤笑:“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嗯?” “南城,如果你不说,我真的无法猜测。但是如果你真的仅仅是为了我才对付陆风的话,我会有心理负担的。”郁莘岚低下头,“生意场上,还是公私分明一些比较好。” “你这是在教育我?”容南城笑得格外诡异,“呵,是我犯贱,看你受欺负就想给你报仇,见不得别人对你不好----” 听过容南城的这番话后,郁莘岚放在大腿上的手渐渐地收紧,握成一个拳头。 她总觉得,她和容南城的关系,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趋势。 郁莘岚低着头想了很久,过了十几分钟后,她再一次抬头看向容南城。 “南城,我想了想,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结束之后,希望你能就此停手,不要再把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 如今他身边已经有了新人相伴,她也没办法再跟他继续维持关系了。 那个女孩子真的很好,他们那么般配,应该好好在一起才是。 “你说什么?” 容南城从餐椅上起来,绕过餐桌,走到郁莘岚面前,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摁到旁边的双门冰箱上。 郁莘岚刚刚想低下头,就被他捏住了下巴。 “你要跟我结束关系?你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就是身体上的关系。”郁莘岚说得很直接。“抱歉南城,之前一直是我太冲动了,你就当我自甘堕落,不要放在心上。” “你以为我这里是垃圾场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容南城冷笑,“你眼里还有我么?” 郁莘岚诚恳地看着他:“南城,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是我慎重考虑之后下的决定。” “你应该知道,我容南城不屑于死缠烂打。”容南城贴到她耳边,用牙齿咬住她的耳垂,轻轻地扯了一下,“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很迷恋你的身体,每天都想跟你深入交流----” “”郁莘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能感觉到,你也挺享受的,我能让你舒服。” 容南城抬起手来,用指头顺着她的头发,不疾不徐地开口:“不如我们来做个互惠互利的交易。你跟我签五年的合约,这期间我们保持现在的关系,到期的时候,如果你想继续,我们就续约;如果你不想继续,我们就一拍两散。” “我----” “先别急着拒绝。”容南城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好好想一想。你的身体离不离得开我。” “对不起。”郁莘岚垂眸不去看他,“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以你的条件,一定有很多条件比我好的女孩子愿意跟你建立这种关系。” 容南城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 曾经有好几个女孩子,恃宠而骄,吵架的时候作死提分手,想让他挽回。 容南城当时就让她们滚蛋了,他最烦矫情的女人,谁跟他矫情,他就跟谁分手。 别的女孩子和他提分开,目的是为了让他挽留;而郁莘岚和他提分开。真的就只是想跟他分开而已。 真是可笑啊。 容南城屏住呼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和我签合约,我以后可以不对付陆风----你确定不考虑一下么?” 郁莘岚犹豫了几秒钟,之后还是摇头。“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牺牲自己。” 牺牲。呵呵,瞧瞧,多惨烈的一个词儿。 原来,在她看来,呆在他身边,就等于牺牲。 “你想清楚了?”容南城看着她,“你知道这次检察院是以什么名义带走他的么?” 郁莘岚抿着嘴唇不说话,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她内心深处的紧张。 容南城握住她的手,“行-贿,剽窃,商业诈骗就第一条罪名,已经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可是他根本没有。”郁莘岚反驳他,“就算他想行-贿,都找不到门路。” 容南城捏了捏她的指头,“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眼底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我说他有,就算他没有,那也是有;我说他没有,就算他真有,那也是没有。” 这下。郁莘岚总算是明白了容南城的意思。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是在跟她谈条件,而是在威胁她。 郁莘岚自认为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现在她跟陆风已经分手了,没有理由为他作出任何牺牲。 所以,她还是沉默。 “不愧疚么?”见她没反应,容南城继续道,“我是为了你才对付他的,如果你不答应我,未来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罪魁祸首就是你。你不是说,不想牵扯到无关紧要的人么?怎么不用行动表示表示?” 容南城这番话。正好戳中了郁莘岚的软肋。 她不愿意为一个骗过自己的男人做牺牲,同时也不愿意容南城打着为了她的名义去伤害陆风。 她造不起这个孽。 郁莘岚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容南城说:“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就拟合约吧,然后签字盖章。” 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容南城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他竟然犯贱到利用她对另外一个男人的在乎威胁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总是骂她犯贱,其实他比她贱了十倍百倍。 “你对他,当真是情深义重。” 容南城低低地嘲笑了一句,然后低头粗暴的地啃上她的嘴唇,发疯一般地咬着她。 郁莘岚闭上眼睛靠在冰箱柜门上,默默地承受着他的动作。 一吻结束,两个人的口中都是铁锈味。 “刚才应该听你的。到书房谈。”容南城擦了擦她的嘴唇,笑着说:“走吧,上楼签卖身契了。” “嗯。”郁莘岚轻轻地点点头。 容南城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样子,语气不自觉地尖锐几分,“你说,那个老男人如果知道你为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会不会感动死?嗯?” 郁莘岚沉默几秒钟,之后淡淡地说出两个字:“不是。” 短短两个字,苍白无力,根本无法对容南城造成什么影响,而且,他已经认定了郁莘岚是为了陆风才答应的,她就算解释再多,他都不会信,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 十分钟后,书房。 郁莘岚站在书桌前,听着容南城敲打键盘的声音,紧张得出了一手心的汗。 容南城平时工作的时候每天都要批合同,对于合同的形式,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而且,就像他和郁莘岚的这种合同,无非就是那几点要求,拟起来简直太容易了。 合同只有一页,容南城拟完之后之后直接打印了两份。 从打印机里把合同拿出来之后,容南城直接交给了郁莘岚。 “喏,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嗯。”郁莘岚接过来,逐字逐句地将合同看了一遍。 甲方:容南城 乙方:郁莘岚 甲方与乙方本着自愿、平等、诚信的原则,经过一系列友好协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法律法规的相关规定签订本协议,合作期限自2012年6月至2017年7月,共五年,协议内容由双方共同遵守。 甲方的权利与义务: 第一条在无身体不适(如例假、感冒、发烧等)情况时,甲方有与乙方发生性关系的权利。 第二条在不涉及人格与尊严的前提下,甲方有权利决定乙方的具体穿着(包括但不限于内衣、工作制服、鞋袜)等。 第三条为避免乙方身体受损,甲方有义务在发生关系时主动采取措施,规避风险。 乙方的权利与义务: 第一条在无身体不适(如例假、感冒、发烧等)情况时。乙方必须满足甲方提出的一切要求。 第二条合约期间,乙方应洁身自好,杜绝与除甲方外的其他异性有任何暧昧行为。 第三条甲方要求乙方的出席场合,乙方必须无条件配合,不得质疑、拒绝。 违约处罚:若乙方在甲方不同意的前提下执意提前结束协议,甲方有权利要求乙方赔付违约金以及精神损失费,具体数目视具体情况而定,乙方不得有任何异议。 本协议自签订之日生效。 郁莘岚是做活动策划的,平时她也会接触一些合同的拟定和修改,容南城拟定的这份协议,基本跟霸王条款没什么区别,而且很多漏洞,要补充起来,工程很大。 郁莘岚觉得,容南城对她的兴趣维持不了五年,说不定,不到一年,他就腻歪了。 协议里怎么写,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她也没必要为了这份协议和他闹不愉快。 这么想了想,郁莘岚将协议放到书桌上,然后看向容南城:“我没什么意见,如果你也没什么要改的,就可以签字了。” “我当然没什么要改的。”容南城把手边的钢笔拿起来递给她,“签字吧,名字和日期,一式两份。” 郁莘岚接过钢笔,按照容南城的要求,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还有具体日期。 一式两份签完之后,她将钢笔和协议一并递给了容南城。 这是容南城第一次看到郁莘岚的字。她的字很清秀,看久了又有些清高,跟她的人差不多。 容南城用指腹缓缓地摸过她签下的那三个字,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一分钟后,容南城拿起钢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同样是一式两份,签完之后,他将协议递给郁莘岚一张。 “这一份是你的。” “好,谢谢。” 郁莘岚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a4纸对折了两下,然后装到裤兜里。 ------------ 088、我们容家的儿媳妇,只会是嫣然 郁莘岚抬起头看向容南城,小声提醒他:“那,我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以后不要再打着为了我的旗号为难任何人了。【无弹窗.】” 容南城歪着头看着她,笑着讽刺她:“跟我绕了这么长时间弯子,你不就是想让我放过陆风么。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就不会再为难他。” 郁莘岚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问他:“南城,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容南城完全没有想到郁莘岚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来,还好他反应速度够快,不然真的招架不过来。 “怎么,你对我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 容南城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要你多关心我一点点,就不至于问出这种蠢问题。” 容南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些哀怨,转瞬即逝,郁莘岚只当自己出现了错觉。 “走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容南城到底还是没有回答郁莘岚的问题,还将她从书房撵了出去。 容南城说到做到,陆风很快就被放出来了。 当天,陆风给郁莘岚打了十几通电话,郁莘岚通通没有接。 百般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给她发短信。 “岚岚,对不起,谢谢你。他对你很好,现在我终于放心了。我这一生,注定不幸福,但你一定要好。我会永远爱你。” 郁莘岚盯着陆风发来的短信,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她勾勾嘴角,将短信删除,之后又将陆风的名字从联系人列表中移除。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她的人生中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陆风这个人的存在。 ** 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年,郁莘岚和容南城的关系还是老样子,容南城时常带着她的出去和朋友们聚,但是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她的身份。 郁莘岚自己也拎得清,她从来没奢求容南城给她名分。 容南城是一个很体贴的情人,至少在郁莘岚看来是这样的。 他从不强迫她,每次发生关系,他都会耐着性子,等她完全放开才开始。 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就不做。 容南城的脾气好了很多,这半年来,他们两个人一次架都没有超过。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临近春节,郁莘岚自然是要回家陪父母过年的。 郁莘岚家在洛城下属的一个小县城,父母都已经退休了,她工作之后就没什么时间回家了,这是第一次。 过年回到家里,自然逃不过亲戚朋友的询问,郁莘岚和陆风的事情,她父母是知道的,他们原本嫌陆风年龄大,后来看陆风对郁莘岚好,也就同意了。 和陆风分开这么久,郁莘岚一直都没跟家里提过。 这次被问得无奈了,只能跟他们说了实话。 “爸妈,其实我跟陆风分手很久了。”餐桌上,郁莘岚放下筷子,笑着看着对面的两个长辈,“相处久了之后,才发现不合适,所以半年前就分了,怕你们担心,所以没有跟你们说。” 郁妈妈听女儿这么说,立马皱起了眉头,担心地问:“怎么了?他对你不好么?还是闹什么矛盾了?” “都没有。”郁莘岚摇摇头,笑着宽慰她:“只是不合适而已,我跟他不在一个阶层,以后只会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迟早都得分开。” “也是我们家条件就这样,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比较好。”郁妈妈若有所思地说,“我和你爸爸也不想你嫁过去之后受委屈。” “那你有没有再找?”郁妈妈始终都放不下这个事儿。 “暂时不打算找了,还是先好好工作吧。” “我赞成岚岚的决定。”一直没说话的郁爸爸终于开口了,他说:“自身素质过硬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来找你了。趁年轻,还是要多提升自己。” “嗯,我听爸爸的。” 听过父亲这句话之后,郁莘岚安心了不少。 这个年,算是平安无事地过去了的。 郁莘岚在家里呆到初四,便回到了洛城。 一个人住了一晚之后,容南城终于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郁莘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容南城换了拖鞋,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伸出胳膊把她圈到怀里,嘴唇贴在她的发心轻轻地蹭。 “南城”郁莘岚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嗯,怎么了。” 容南城环着她的手不断收紧,“走了一个礼拜,今晚可得好好满足我。” “那是当然。”郁莘岚抬起手摸上他的喉结,笑得妩媚,“我们上楼么?” 跟容南城在一起的这半年多,郁莘岚**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容南城每次都被她撩得心神意乱,什么事儿都能抛到脑后。 “你坐这儿就是故意来勾引我的吧?”容南城低下头,恶意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语气有些愤然,“认定了我会上你的套?” “你不喜欢吗?”郁莘岚冲他笑,“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以后我就不等了。” “威胁我?”容南城摸上她的肚子,“今天晚上别跟我喊肚子疼----” “别呀,我错了。”郁莘岚赶紧向他求饶。 “现在认错晚了。” 容南城托着她的臀部将她抱起来,大步朝着楼上卧室的方向走去。 刚刚进门,就被他反身压到衣柜上来了一次。 容南城爱玩刺激,郁莘岚只能无条件配合他。 这半年来,他们两个几乎把所有的花样都玩了个遍。 好在容南城不算特别重口味的,好歹没有让她受过伤,就算是玩比较过分的。也会照顾她的感受。 郁莘岚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对他越来越依赖,他随便一撩拨,她就完全没有抵抗力了。 “回家这几天想我了么?”容南城将她的脸转过来,在她下巴上亲了一口。 “想,想了。”郁莘岚闭上眼睛,颤抖着声音回答他的问题。 得到想要的答案,容南城依旧不依不饶,死活都不肯给她一个痛快,一个劲儿地拖延。 “真的想还是敷衍我?如果不是敷衍,就告诉我。哪里想了?” “南城”郁莘岚的声音已经染了哭腔,“你别折磨我了,求你了。” “阿郁。”容南城用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声音沙哑,“说你爱我,我就让你痛快。” “” 郁莘岚睁开眼睛,因为容南城的这句话,她脑子清醒了不少。 这三个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他说的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她也说不出口。 她可以说服自己去讨好他。求他,甚至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喊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称呼,但是“我爱你”,她真的说不出口。 他们的关系,哪里还需要这三个字调节气氛。 都说女人在这个时候是完全没有理智的,要她说什么她都说得出口。 之前容南城将这句话视作真理,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一个女人真的不爱他,多大的**,都能克服。 郁莘岚又给他狠狠地上了一课。容南城低笑一声,抬起手摁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贴到衣柜柜门上。 “这种时候都不会说几句好听的讨好男人,要你这样的炮友有什么用?” 他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郁莘岚听得脊背发凉,眼眶不自觉地泛着酸。 大约是太久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这种过分的话了,她一时间竟然无法适应。 “既然你不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到此为止。” 容南城终究是没让郁莘岚痛快,她快要抵达临界点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从她身上离开。 郁莘岚贴在衣柜上,只觉得心头像是被无数蚂蚁啃过一样,痒到难以忍受。 她凭借自己最后一丝丝的理智,强忍着拉住容南城的冲动,一个人钻进了浴室。 容南城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烦意乱,直接摔门而去。 粉饰太平半年过后,两个人终于还是出现了摩擦。 容南城一连三天没有回家,郁莘岚再见他,还是因为公务。 容南城公司的新产品的推广计划一直都是傅景嗣的公司做的,这次有新品上市。郁莘岚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推广项目的负责人。 郁莘岚和容南城是在策划会议上见到的,当时洛嫣然就坐在他旁边,两个人时不时地贴着耳朵说话,郁莘岚扫了一眼之后,便将视线挪向了别处。 洛嫣然并不知道郁莘岚和容南城的关系,只当她是乙方公司的普通员工。 她友好地冲郁莘岚打了个招呼,“你好,郁小姐,我是容先生的助理。” “明明就是秘书。”容南城一反常态,在会议上与洛嫣然开起了玩笑。 洛嫣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助理和秘书不都一样么,反正都是为容先生做事儿的,对吧?” “秘书听起来更亲密一点儿。”容南城笑得意味深长,说完之后,他将视线转向郁莘岚,问她:“郁小姐,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容先生说得挺对的,秘书听起来的确更亲密一些。”郁莘岚看着对面的一对璧人,笑得很坦然。 容南城努力想从她眼底看出一些情绪的起伏,但是,盯了足足一分钟,都没看到她有一点点的难过和失望。 容南城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钢笔扔到一边,沉声道:“开会吧。” “嗯,我做会议记录。” 收到容南城的命令之后,洛嫣然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郁莘岚能看出来,他们两个是十分默契的,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的意思 这种默契,是需要时间培养的。 所以,洛嫣然应该是待在容南城身边很久了。 郁莘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胡思乱想这么多,容南城的事情,她哪里有什么资格过问。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郁莘岚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会议中。 一个小时之后,会议结束,郁莘岚和容南城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洛嫣然站在容南城身边,看着郁莘岚离开的背影,笑着对他说:“郁小姐倒是个挺有个性的人。” “怎么,你认识她?”容南城转过头,扫了她一眼。 “今天之前当然是不认识的。不过现在算认识了。”洛嫣然说,“她性格真的不错,我就缺一个这样的朋友。” “刚见一面你就能看出来这么多?” 容南城有些好奇,都说同性相斥,洛嫣然怎么就对郁莘岚这么有好感呢? “唔,可能是眼缘吧。”洛嫣然想了想,说:“我一向比较喜欢清高自持的人,不管男女。” 听到洛嫣然对郁莘岚的形容之后,容南城不屑地嗤笑一声。 清高自持?呵,仿佛是在开玩笑。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清高自持了?”容南城继续追问洛嫣然。 “二哥,你是不对她有什么误会?” 洛嫣然之前从来没见容南城对哪个女的这么刻薄过。 他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对女性还是百分百尊重的。从来没说过特别过分的话。 这是第一次,洛嫣然都被他惊到了。 ** 这天正好是周五,晚上下班之后,郁莘岚去超市买了些食材,打算在家做饭吃。她拎着东西开门进去,才发现容南城已经回来了。 容南城站在不远处,看着郁莘岚手里的购物袋,努了努嘴,“这是要做饭?” “嗯,今天周五,正好有时间。”郁莘岚弯下腰,一边换鞋一边回答他的问题,“要一起吃么?” “不用了,我有约。” 容南城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等郁莘岚换好鞋之后,他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绕过她,走出了家门。 郁莘岚从窗户上看着他的车子走远,轻轻地叹了口气,之后拎起食材去了厨房。 容南城最近几天看到郁莘岚就会想起来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为了避免跟她发生摩擦,他选择回家里过周末。 容晋言和商安见容南城回来,十分惊喜。 商安迎上去,拉住容南城的手问他,“南城你吃饭没,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加几个菜。” “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吃点儿就行。”容南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容晋言,“主要是想回来陪陪你跟我爸,好不容易才有时间。” “这会儿倒是知道孝顺了。”容晋言咳嗽了几声。看着他,问:“最近跟嫣然怎么样?” “不就那样么。” 自打洛嫣然跟着他做事儿以来,容南城每次回家都会被问起这个问题,日子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看得出来,家里两个长辈是真的很喜欢洛嫣然。 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容南城对洛嫣然的印象也在逐渐转好,但是对她仍然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在。 容晋言冷哼了一声,“嫣然是个好姑娘,也是我跟你妈认定的儿媳妇。这几年,你们两个不结婚也得订婚,你最好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断一断。” 容南城知道自家父亲的性格,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所以,他应该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才会故意跟他这么说。 “你别以为我不去公司,就不知道你在外头那些事儿。”见容南城沉默,容晋言继续说,“我们家的门没有那么好进。我跟你妈虽然不是迂腐的人。但是我们容家的儿媳妇,必须身家清白。” “爸,你都听谁胡说八道了?”容南城忍无可忍,反问他:“别人跟你说我在外头有私生子,你信不信?”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外头那些事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想趁年轻玩玩,无所谓,反正你记住,我们容家的儿媳妇,只会是嫣然。” 容晋言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容南城说话。 前些天,容晋言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头放了一堆照片,照片上全部都是容南城和一个女孩子暧昧的画面,尺度之大,让他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都脸红了。 容晋言当时气得够呛,他从照片的背后看到了一串电话号码,二话没说,拨出去向那边的人询问了具体情况。 电话是一个女人接起来的,听声音三十几岁的样子。 接通后。容晋言开门见山,直接问她:“照片是你寄给我的,对吧?” 女人爽朗地笑了几声,“不愧是容老先生,就算退居二线,依旧是聪明得让人胆寒呢。” 容晋言向来都不愿意听这种虚意逢迎的话,他清了清嗓子,厉声道:“寄给我这些照片的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让老先生了解一下自己儿子的生活。” 对方依旧笑得灿烂,“容老先生有所不知,跟容先生在一起的这位小姐,之前曾经插足过别人的婚姻,当了三年多的小三。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爬上了容先生的床,之后两个人就住一起了。” 容晋言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他沉默片刻,哂笑:“如果要我信你的话,最好先拿出证据。” “容老先生纵横商场多年,有防备心是很正常的。不过您放心,我只是想告诉您真相,并没有试图从您这边获得任何好处。”电话那边的人说得诚恳又认真。 “好,那你有心了,我先和你道声谢。” 对方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容晋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已经问清楚了,也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容晋言挂上电话没一会儿,对方就以短信形式给他发来一份郁莘岚的资料。 容晋言翻开短信大致浏览了一遍,得知这个女孩子现在在傅景嗣的公司做事儿。 他都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到这份工作是谁给她介绍的。 那边还告诉容晋言,容南城曾经为了讨郁莘岚欢心、大动干戈对付她的前任男朋友,给公司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失。 容晋言本身是不怎么生气的。直到看到容南城为了一个女人拿公司和事业开玩笑,他没办法忍了。 容晋言从来没要求容南城从一而终,在恋爱这件事情上,他自认为给了儿子足够的自由,他想换多少女朋友,他都不干涉,只要不牵扯到婚姻,不牵扯到事业,一切都好说。 可是,现在这个。很明显跟之前那些不太一样。 容南城这样子,怕是对那个姓郁的女孩子动了真情。 所以,容晋言才会如此直接地告诉他“我们家只认嫣然”一个媳妇。 这种时候,他必须让容南城认清楚真相,玩归玩,婚姻大事,他绝对不可以自己做主。 容南城从来没想过,自己和郁莘岚的事儿有朝一日会被家里的两个长辈知道。 其实,如果他们是正常男女关系,他完全可以把她带回家。和他们见面。 可惜他们不是,女朋友这个位置,郁莘岚也从来没有稀罕过。 “爸,你放心,我有分寸。”容南城无所谓地笑笑,“结婚什么的,不是还早么,你们看上的儿媳妇那么通情达理,一定能理解我。” ** 这次回家的经历并不愉快,容南城根本懒得留下来过夜。最后还是回到了他和郁莘岚住的那栋房子。 他径直走到她卧室门口,一把推开房门,来到床边,栖身压住她。 “你,唔” 郁莘岚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唇就被他堵住了。 他的吻带着几分急躁,还有些许的愤怒,像是要通过这个吻将自己情绪发泄出来一般。 郁莘岚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主动抬起手环上他的脖颈,开始回应他。 她的热情就像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在容南城头上的,瞬间让他清醒。 容南城一把推开郁莘岚,神情冷漠。 郁莘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她握住他的手,试探性地问他:“南城,你心情不好么?” “郁莘岚,我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容南城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坐着。 郁莘岚看容南城这么严肃,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身侧的时候攥成拳头,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你现在,还是只想跟我维持炮友关系么?” “”郁莘岚不语。 容南城看着她的眼睛问她,“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郁莘岚,你懂我的意思么?” ------------ 089、你不是很能演么,刚刚怎么不演了 容南城说,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最新章节阅读.】 其实,这个场景,郁莘岚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她早就知道容南城这种人肯定不会让一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呆太久。 所以,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措手不及。 郁莘岚从来没想过死缠烂打,既然他说不想继续,她自然会安静离开。 沉默片刻后,郁莘岚冲容南城扯了扯嘴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几天我会搬出去的。” 容南城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没想到郁莘岚依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因为她一直下想着离开,所以他随便说点什么,她都可以联想到离开上头。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半年多了,他自认为待她不薄,可是她却一点都读不明白他的心事。 “我有说让你搬出去?” 容南城见郁莘岚要下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摔回床上。 他的动作力道很大,带着浓浓的怒意,郁莘岚不自觉地咬住嘴唇,心里有些乱。 “就这么不想呆在我身边?”容南城掐住她的下巴,“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签了五年协议的,你确定你付得起违约的费用?” “南城。”郁莘岚有些艰难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刚刚你说不想再继续了----” “那又怎样?”容南城笑着拍拍她的脸蛋儿。“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试探一下你内心的想法,你当真了?” “” “当然,如果你刚刚表现得稍微伤心那么一点点,说不定我就嫌你烦、让你滚蛋了。” 容南城的手始终停在她脸上,反复地摩挲,游走,动作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残忍到了极点。 “你不是很能演么?刚刚怎么不演了?是不想演,还是根本不屑继续演下去嗯?” “” 容南城问了很多问题,郁莘岚一个都没有回答,在她看来,容南城这种行为就是在找茬吵架,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找到生气的理由。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话。 但是,这种时候,沉默只会让容南城更加生气。 “说话。”他沉下声命令她。 郁莘岚深吸一口气,别开视线,淡淡地对他说:“我以为你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 “呵,你以为。”容南城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冷得彻骨,“你以为你跟我上几次床,就是了解我了?” 是啊,他们不过是上了几次床,除了最原始的交流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沟通,她哪里敢说自己了解他。 “对不起,是我太想当然了。”郁莘岚向他道歉。 “无所谓。”容南城松开手,“作为炮友,你了解我的身体需求就够了,其余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不是么?” “我知道了。”郁莘岚的态度依然很好,毕恭毕敬的。 容南城是真的看不得她逆来顺受的模样,明明憋屈的人是他,她非得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搞得好像他怎么欺负她似的。 这段关系的主动权,从来就不在他手里。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自以为很了解他,其实根本不明白他的心思。 ** 作为推广项目的负责人,最近一段时间,郁莘岚时常会跟洛嫣然见面。 老实说,郁莘岚对洛嫣然的印象还不错,她虽然出身名门,但是身上没有一点儿大小姐的娇气,对人有礼貌,说话的时候总带着笑,应该没有人会讨厌这样的女孩子吧。 也难怪容南城会把她留在身边做事儿。 洛嫣然对郁莘岚很热情,两个人一起去看完发布会场地之后,洛嫣然便要拉着她请她吃饭。 盛情难却,郁莘岚拒绝了几次,但是洛嫣然依旧不放弃,最后她只能随她一块儿去吃饭。 坐下来之后,郁莘岚才知道,她还喊了容南城。 洛嫣然挑的是最传统的那种本帮菜酒家,点菜的时候,她笑着和郁莘岚解释:“因为叫了二哥,所以只吃这种比较清淡的,他胃不太好。” 郁莘岚听洛嫣然说“二哥”,身子一僵。 这个称呼她曾经听到过,洛嫣然口中的二哥,不就是容南城么? “洛小姐还请了其他人吗?”郁莘岚脸色有些难看,她强打起精神来,对她说:“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 “别呀,二哥你又不是不认识。” 洛嫣然笑着将她摁回座位上,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放心啦,二哥这个人就是工作的时候严肃了点儿,私底下还是挺亲民的,跟他吃饭你不用拘谨。” 就在郁莘岚和洛嫣然僵持的时候,容南城到了。 他一来,就看到洛嫣然拉着郁莘岚的胳膊跟她说话的场景。 容南城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走过去调侃:“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跟小情侣谈恋爱似的。” “二哥你可真会说笑。” 洛嫣然松开郁莘岚,来到容南城身边坐下来,笑着对他解释:“刚刚郁小姐一听你要来,就吵着要走,我是在挽留她呢。” “哦?真的么?”容南城看向对面的郁莘岚,似笑非笑地问她:“看来郁小姐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啊。” “没有。”郁莘岚和他对视,语调没什么波澜:“只是不想打扰容先生和洛小姐单独相处的空间罢了。” 听过她的话,容南城开始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他又说:“没关系,嫣然是我的秘书,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多得很,轮不到郁小姐操心。” 容南城明明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可是郁莘岚却有一种他在生气的错觉。 应该还是觉得她打扰到他们了吧。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理由了。 “好啦二哥,现点菜吧。”洛嫣然把菜单推到他面前,“我刚刚已经把你爱吃的几个菜点了,你看看有没有漏下的。” 洛嫣然平时经常去容家吃饭,商安和家里做饭的阿姨已经把容南城的口味跟她说得一清二楚了。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容南城爱吃什么,不爱不吃什么。 容南城扫了一眼菜单,洛嫣然的确是已经把他感兴趣的几道菜全部点过了,还很贴心地为他点了一份白粥。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容南城把菜单递给旁边的服务生,“下单吧。” ----服务生接过菜单,快速摁动下单器,将菜报给了厨房。 点过菜之后,洛嫣然问容南城:“二哥,真没什么要补充的吗?” 容南城摇摇头,笑眯眯地说:“没有啊,你连粥都点好了,我还能补什么?” “我是怕你胃不舒服嘛。”洛嫣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嗯,还是你细心。” 容南城扫了一眼对面的郁莘岚,她表情如常,看不出来任何难过和失望。 菜上得很快,郁莘岚忙了一天,肚子很饿,但是坐在他们两个人对面,根本就没有吃饭的胃口。 她只能端起手边的热水不停地小啜,以此来缓解胃部的负担。 “郁小姐怎么不动筷子?” 容南城观察了郁莘岚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里,她只吃过一块儿西蓝花,其余的时间都在喝水。 “我有动筷子啊。”郁莘岚的反应还算淡定,她冲他笑笑。“我只是不太饿。” “哦,这样啊。”容南城勾起嘴角,“我以为郁小姐坐在我对面紧张得吃不下饭呢。” 郁莘岚本身就浑身不自在,容南城这么一说,她就更难受了,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洛嫣然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 “郁小姐,你别误会哈,二哥他一直都喜欢开玩笑,有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嗯,没关系。”郁莘岚朝洛嫣然摇摇头,勉强对她挤出一丝微笑。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容南城倒是没再继续为难郁莘岚。 郁莘岚如坐针毡。在他们对面捱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熬到了这顿饭结束。 但是,容南城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结完账之后,他笑着看向郁莘岚,问她:“郁小姐家住哪里?我顺路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您了。”郁莘岚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 容南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脚上的高跟鞋之后,他继续问:“郁小姐工作这么累,每天上下班还要挤公交,你男朋友都不心疼么?” 郁莘岚一直以为容南城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现在看来,她果然是不够了解他。 郁莘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回复他:“容先生。我没有男朋友。” 容南城脸上的笑在听过郁莘岚给出的答案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哦,那郁小姐应该是事业型的女人。” “”郁莘岚没应声。 容南城继续道:“我正好要送嫣然回家,一起吧。” “真的不用了容先生。” 郁莘岚再次拒绝,她真的没搞明白容南城想做什么,他难道一点儿都不怕洛嫣然看出来不对劲儿吗? “那你就跟我们一块儿走吧。” 洛嫣然走上去,拉住郁莘岚的手,笑着对她说:“正好我们可以聊聊天儿,我好久都没遇到过这么聊得来的人了。” “我” 郁莘岚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洛嫣然拉到了车门处。 郁莘岚原本以为洛嫣然会坐副驾驶,但是她并没有往前坐,而是跟她一块儿来到了后座。 容南城发动车子之后,漫不经心地问她:“郁小姐家里住在哪边?” “我家在东边。” 郁莘岚只说了一个大概的方位,她生怕洛嫣然听出来什么苗头。 毕竟,她现在是跟容南城住一起的。 “哈哈,看来你们两个要先送我回家了。”洛嫣然笑得开怀。 吃饭的地方离洛嫣然家不远,开车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下车的时候,洛嫣然一个劲儿地嘱咐容南城开车小心,还让他回家之后发短信报平安。 容南城似乎是不耐烦了,随便应了一句,就让她赶紧回家了。 眼看着洛嫣然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容南城仍旧没有要发动车子离开的意思。 郁莘岚坐在后座,低着头,一言不发。 “到前面来。”容南城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冷声命令。 郁莘岚心里堵得慌,这种时候,她怎么好意思往前面坐? 两三分钟没等到郁莘岚的回应,容南城不耐烦了,“怎么,要我下去抱你?” “不用了。” 郁莘岚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听他这么说,她赶紧从后座下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在他身边坐下来。 等郁莘岚系好安全带之后,容南城终于发动车子。 从这边回去他们住的地方,开车都要一个来小时,坐在容南城身边,郁莘岚颇有一种度日入年的感觉。 她将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的车流发呆,思绪不断飘远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容南城突然空出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大腿。 郁莘岚下意识地回过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 “我怎么?不就摸摸你大腿么?更过分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做过,你装什么清纯?” 郁莘岚刚说了一个字儿,就被容南城打断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满是鄙夷,郁莘岚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再挣扎也只会突出自己的矫情,索性就随他去了。 郁莘岚掐了掐手心,将情绪调整过来,之后换上笑容面对他。 “南城。你别生气嘛。”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只是觉得开车的时候不安全,没有不让你碰的意思。” “呵,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对于她的解释,容南城不屑一顾。 “如果你想在车里也可以,我们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来就好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郁莘岚已经豁出去了。 可是,她的话不仅没有讨到容南城的欢心,反而惹得他更加生气了。 “怎么,想玩野合?”容南城将手抽回来,“郁莘岚,你不要脸老子还要脸,我可没有让别人看我艹女人的习惯。” “怎么,你有让别人看着你被我艹的习惯?” 容南城似乎觉得不够,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又朝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容南城面前,郁莘岚的确很少害羞,在床上,不管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没觉得难堪过。 可是现在,他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羞辱她的话,的确挺伤自尊的。 郁莘岚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强打起精神来笑了笑,“我无所谓的,你喜欢就好。” 她的妥协。换来的只是容南城的一声冷笑。 后来,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近一段时间,容南城对郁莘岚的态度很差,他们两个甚至已经开始分房睡了。 洛城是北方城市,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天气依然不暖和,尤其是晚上,大风起来的时候,总是能将人吹得瑟瑟发抖。 郁莘岚今天只穿了一件衬衫加一件薄薄的风衣外套。 下车的时候,大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地抓紧身上的衣服,加快步伐,朝着家门的方向走去。 她刚刚在路上就有些不舒服,小腹胀得很,郁莘岚算了算,应该是例假到了。 回到家之后,她没有在客厅停留,直接上楼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将外套扔到床上,快步走进卫生间。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准的,例假的确是来了。 大概是因为刚刚吹了冷风,这会儿肚子疼得厉害。 她连澡都不想洗了,卸过妆之后就趴倒了床上。 ** 过了几分钟,卧室的门突然被踢开,郁莘岚下意识地回头,正好对上了容南城的眼睛。 她赶紧坐起来,看着逐步靠近的容南城,认真地向他解释:“我生理期,今天不方便做,你要不----” “不方便?”容南城在她面前停下来,一只手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指腹掠过她的唇瓣,“郁莘岚,你的职业道德呢?” “南城。”郁莘岚蹙眉,“今天真的不可以。” 容南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嘴唇,“换个地方不也一样么?” 郁莘岚愣了几秒钟,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她对这种方式谈不上多喜欢,但是之前也被他的威逼利诱着做过了,也算不到无法接受的范畴里。 理解了容南城的意思之后,郁莘岚便抬起手,摸上他的皮带扣。 正要动手解开那个扣子,容南城却一把摁住了她的手。 郁莘岚不解,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南城,怎么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含了?”容南城呵呵一笑,“还是说你喜欢得不行?” “你说换个地方,我以为你想这样。”郁莘岚低下头,“抱歉,我又没理解你的意思。” “脱衣服。” 容南城将她的手从皮带扣上拉下来,同时对她下达命令。 郁莘岚听话地点了点头,起身,站在他面前。没有一丝扭捏,将衬衫上的扣子一粒一粒地解开---- 容南城站在距离她一米不到的地方,赤红着眼睛看着她,呼吸不断加重。 天气很冷,他迟迟没有动作,郁莘岚只好主动上去抱他。 她来到他面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环上他的腰。 两个人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容南城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火被她一个拥抱轻而易举地点燃。 他又气又恼,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之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郁莘岚原本以为,之前的半年,容南城已经把所有的花样都玩过了。 直到今天晚上,她才发现,他的保留节目有很多。 当他开始动作的时候,郁莘岚被吓得不轻,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整张脸都在发烫。 结束之后,她整个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从脸颊到脖子再到胸口,全部都是他留下来的东西。 她抬起手来轻轻地碰了一下,有些恶心,一个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容南城听到之后,直接将她拉到怀里抱住,低头咬上她的耳尖,“怎么。嫌我恶心?” “没有呀,怎么会。”郁莘岚缩了缩身子,抬起头看着他,笑:“南城,你先让我洗个澡吧。” 容南城看着她脸上的痕迹,还有贴在脸颊边上的碎发,再加上她哀求的眼神---- 如果不是因为生理期,他一定现在就把她摁在身下狠狠地干。 刚刚平复下来的火气,突然间又被她勾上来,容南直接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不肯松手。 “就这样,不准洗。”他的语气很强硬。 郁莘岚本身就是特别爱干净的那种人,平时出汗了不洗澡都睡不着,更何况这会儿被他弄成这样子,黏得要命,不洗澡怎么可能睡觉? “南城,放我去洗澡好不好?”郁莘岚抬起手来,凭着感觉摸上他的脸,“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洗。” 容南城深吸了一口气,无动于衷。 “如果你不想自己动手,我给你洗也可以的”郁莘岚见他没反应,只能继续让步。 容南城刚刚就一直在忍着,这会儿听到她说要给他洗澡,哪里还忍得住。 他将手从她的眼睛上拿下来,对上她那双勾人眸子。他气得低头在她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郁莘岚吃痛呜咽了一声,下一秒钟,就被他抱了起来。 容南城将郁莘岚抱到浴室,打开花洒,等热水流出来之后,直接往她身上冲。 郁莘岚下意识地环住胸口,看到他身上的衬衫被水淋得湿了一大片,她忍不住提醒他:“南城,你还没有脱衣服----” “你别管我。”容南城的声音有些哑,“给你三分钟,赶紧洗。” 被他看着,郁莘岚哪里还有心思认真洗澡。 她往手心挤了些沐浴乳,往身上擦了一遍,将脖子和胸口仔细洗了一遍,然后冲掉了身上的泡沫。 郁莘岚洗完之后,容南城就把水关掉了。 她拿起浴巾擦身体的时候,他突然开门走了出去。 郁莘岚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去做什么,他已经折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条粉色的内裤。 容南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换上吧。” 郁莘岚“哦”了一声,将身上的脱下来,换了一条新的。 在男人面前用卫生棉这种事情,的确很考验人的脸皮,但是容南城站着不走,郁莘岚也没有办法,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整理好。然后围上浴巾。 容南城见她收拾好了,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于是他当着她的面儿把衣服脱下来,然后吩咐她:“去外面给我拿睡衣。” “嗯,要哪一套?”郁莘岚问他。 “随便。”容南城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郁莘岚“哦”了一声,然后去衣柜里帮他找睡衣。 她找了一套深灰色的长袖长裤,给他送到里头。 见容南城点头,郁莘岚下意识地就要退出去,好把空间留给他,让他好好换衣服。 不过容南城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见她要走,直接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拎了过来。 “给我穿上。” “嗯。”郁莘岚拿起衣服,叹了口气。“瞧瞧我,真是傻了,居然忘记给你穿衣服了。” 穿好衣服,两个人躺回到床上,容南城还是像以往一样,将郁莘岚圈在怀里不肯松手。 生理期的女人总是容易疲倦,郁莘岚躺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第二天,郁莘岚照例还是在忙推广的前期准备,上午十点钟,她来到了容南城的办公室,将最终方案递给他。 容南城低头看了一眼文件夹,然后对旁边的洛嫣然说:“你看看吧,没什么问题就按照上面的流程走。” “我看吗?”洛嫣然有些为难,“可是我不是很懂这个呢。” “没关系,我相信你。” 不知道是不是洛嫣然的错觉,她竟然从容南城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宠溺。 容南城对洛嫣然很温柔,这一点郁莘岚很早前就看出来了,刚刚他那句“我相信你”,尤其刺耳。 之前和陆风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和她说过,爱情就是互相信任,我相信你,是比我爱你还要认真的情话。 刚刚步入社会的时候,她总是会自我怀疑,觉得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第一次做策划案的时候,她整个人焦虑到不行。成宿成宿地失眠。 当她不堪压力,自我怀疑,哭着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没关系,岚岚,我相信你。 那会儿她真的很痛苦,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冷静下来。 “你为什么相信我?我根本做不好的,陆风你还是把它交给别人做吧,我怕我搞砸” 她一个劲儿地哭,说话的时候都在抽噎。 “岚岚,我相信你,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陆风说得很认真。“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所以无条件相信你,我的岚岚可以把任何事情都做到最好。” 陆风是真的很会哄人,他随便说几句话,她就能冷静下来。 想起来过去的事情,郁莘岚的思绪飘得有些远,根本没注意到洛嫣然问她的问题。 “郁小姐?” 许久没听到郁莘岚的回应,洛嫣然只好再次喊她。 郁莘岚耳终于回过神来,她将视线转向洛嫣然,“抱歉,刚刚想了些事情,有些走神。” “郁小姐喜欢在工作的时候想私事?”容南城笑得颇为讽刺。 刚刚郁莘岚那种回味往事的姿态。他先前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只有在想起陆风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 090、他们生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郁莘岚听到容南城这么说话,就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无弹窗.】 她赶紧收拾好心情,抬起头和他对视,“抱歉,容先生,刚刚是我走神了。” 郁莘岚的解释,换来的只是容南城的一声冷笑,他用手指叩了叩桌子,神情极度不耐。 洛嫣然看到情况不太对,赶紧站出来调节气氛,“没关系的郁小姐,我看了下,策划方案挺好的,我们只要把代言人定下来就好了。” “嗯,这个还是要容先生定吧,我们这边提供一份名单,具体是谁还得你们亲自把关的。” 谈到工作的时候,郁莘岚已经没了刚才的惶恐。 策划案上交之后,郁莘岚便从容南城办公室出来了,洛嫣然很热情地送她出了公司大门。 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唔,我可以叫你岚岚吗?”洛嫣然笑着问郁莘岚,“你朋友们都怎么喊你啊?” “洛小姐喊我阿郁就好。” 在郁莘岚看来,岚岚这个称呼,是只有父母和爱人才能喊的。 和陆风分手之后,身边就再也没人这么喊过她了,这个称呼会让她想起来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所以她不希望任何人这么叫她。 “好啊,阿郁。”洛嫣然对她说,“你以后就喊我名字吧,不用这么客气。” “好。”郁莘岚点点头,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嫣然。” “嗯,这样听起来舒服多了。”洛嫣然满意地点点头。她停下来,笑着对郁莘岚说:“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很有好感呢,总觉得我们两个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是吗?”郁莘岚笑了笑,没有给什么回应。 其实她从小到大就比较孤僻,没什么朋友,在人际关系中也很少主动,就算别人跟她示好,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郁莘岚对洛嫣然谈不上多么喜欢,只能说不讨厌。 她不知道洛嫣然为什么对她这么热情,也不敢贸然和她说太多话,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她说,她应承。 “下个礼拜我过生日,晚上六点,在锦城,记得来哦。”洛嫣然递给郁莘岚一份邀请函,态度很真诚。 这种时候,郁莘岚自然没办法驳她的面子,尽管不愿意去,她还是将邀请函收下了。 告别郁莘岚之后,洛嫣然上楼,回到了办公室。 见容南城站在落地窗前发呆,洛嫣然你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容南城回过头来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呀,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洛嫣然歪过头打量着他,“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么?” “你说一直执着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是不是犯贱?”容南城倚着墙,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嘲。 这是洛嫣然第一次见容南城这样子,在不认识他之前,她一直都觉得他是个极其花心的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为了女人伤心难过。 事实证明,她高估了他。哪怕是他这么花心的人,最终还是会栽倒在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手里。 洛嫣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容南城的胳膊,“二哥,其实这个也算不得犯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感情不就是这样子么。” “你执着于不爱你的人,也有你不爱的人执着于你。你对别人犯贱,也有人对你犯贱。” 说到这里,洛嫣然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眼眶都红了一圈。 容南城见她这样子,有些无奈。 他走到办公桌前,从纸抽盒里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赶紧擦擦,回头别人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我没事的,二哥。”洛嫣然从容南城手中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湿润,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她吸吸鼻子,对他说:“对了,下周我生日,赏个脸吗?” “当然要赏脸。”容南城笑得很爽朗,“不仅赏脸,还得送你一份大礼。” “唔,那我得好好期待一下了。”洛嫣然顿了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对容南城说:“二哥,我刚刚还邀请了郁小姐呢,到时候她也会去。” 听到郁莘岚的名字,容南城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她:“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最近不是经常见面么,日子久了,关系肯定会近一些。”洛嫣然一边说一边回忆,“郁小姐真的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之前我们在马路边看到流浪猫,她都会买东西喂呢。” 容南城听着洛嫣然说郁莘岚的那些事儿,突然就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他勾了勾嘴角,“是么,看不出来,她还挺有爱心的。” “是的呀,她好像很喜欢小动物呢,猫猫狗狗都喜欢得很。” 前几天洛嫣然跟她一块儿去外面看活动场地,路过宠物店的时候,她都会停下来进去看看。 洛嫣然当时还问她这么喜欢小动物为什么不自己养一只,她笑着说,怕养了就放不下了。 ** 临下班的时候,顾锦来到了容南城的办公室找他,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就该下班了。 两个人一块儿去停车场,电梯里,顾锦问他:“一会儿去哪儿玩儿啊?要不要把老傅和江医生都喊出来,咱们都好长时间没一块儿吃饭了。” “不用了,今天晚上有事。”容南城想了想,之后问他:“你爸妈是不是养猫?” “是啊,我爸妈猫和狗都养。怎么了?”顾锦一脸狐疑地看着容南城,“你不是一向最讨厌猫猫狗狗了么?突然问我这个,难道是转性了?” “你们家猫狗是哪家宠物店买的?”容南城看着顾锦,“等会儿带我过去一趟。” “哎?”顾锦这次是真的被他惊到了,他跟着容南城走出电梯,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你真的要养宠物?不是吧?” 容南城特别不喜欢顾锦对自己动手动脚,他一脸嫌弃地甩开他的手,拍拍自己的胳膊。 “我养猫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这么惊讶么?” “你不是说你特别讨厌宠物么?”顾锦还是好奇得不行,“现在怎么突然想养了?” “废话真多。”容南城指着顾锦的车。面无表情地警告他:“赶紧开车带路。” 顾锦撇了撇嘴,本来还想再八卦一番,但是看容南城这个傲娇的样子,估计是问不出来什么猛料了,于是他只能以退为进,暂时先闭嘴,等会儿去宠物店之后再旁敲侧击地问他。 顾锦从小到大就是在宠物堆里长大的,她妈妈喜欢猫猫狗狗,这么多年一直在养,所以顾锦对宠物还是挺了解的。 容南城跟着顾锦来到宠物店,进去之后。就听到了猫猫狗狗的叫声,他忍不住蹙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容南城从小就不喜欢宠物,对于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他看了就浑身不自在,再加上它们的叫声,他就更觉得烦了。 顾锦看容南城脸色不对劲儿,忍不住笑他:“不是吧南城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猫和狗?” “谁说我怕了?”容南城冷哼了一声,“我只是嫌它们吵。” 顾锦听他这么说,无奈得不行,“你嫌它们吵干嘛还要养?你受虐狂啊。” 被顾锦戳到痛点,容南城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你话太多了。” 冲着顾锦丢下这句话,容南城便走进去挑猫了。 “啧,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顾锦看着容南城的背影,无奈地摊手。 容南城对猫一点儿都不了解,什么品种,性别,毛色,他都弄不清楚,最后还是要顾锦来帮忙。 在容南城眼里,这些猫长得的都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来哪一只比较可爱。 “南城,我觉得布偶猫就挺好的。” 顾锦从笼子里抱了一只胖胖的猫出来给容南城看。 顾锦怀里的这只猫今天才满三个月,还没发育完成,但是看着比其它的猫都要胖,它身上的毛倒是很白,很顺,看着很干净。 顾锦用手挠着它的脖颈,它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得不行。 容南城盯着顾锦手里的猫看了一会儿,问他:“它怎么这么胖?” “布偶猫就是这个风格,不过它性格好。会讨好人,你看这双大眼睛,多好看。” 顾锦是真的很喜欢宠物,就这么一会儿,他就跟这只猫混熟了。 容南城也觉得顾锦手里抱着的这只不错,于是就将它买了下来,顺便还买了些奶粉、猫粮以及一系列养猫需要的工具。 到最后,车的后备箱都被得装满满的了。 当容南城抱着猫走进家门的时候,郁莘岚险些以为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了。 她看着他怀里的那只胖胖的小猫,不可置信地抬头问他:“这个你要养么?” “送你的。”容南城把猫揣到郁莘岚怀里,之后便开始动手拍自己身上的毛。 说实在的。他对这种掉毛的生物嫌弃得很,刚刚抱它那么一会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郁莘岚很喜欢猫猫狗狗,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养一只猫,再养一只狗,然后过自己的小日子。 之前她跟陆风原本已经在计划着买宠物了,可是后来---- 看着怀里的小胖猫,郁莘岚被萌得心都要化了,一个劲儿地用手指戳它身上的肉,逗着它玩儿。 容南城站在对面看着她,不经意地问:“喜欢么?” “谢谢你啊,南城。”郁莘岚冲他笑,“它真的很可爱。” “我问你喜不喜欢。”没有从她口中听到满意的答案,容南城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喜欢啊,当然喜欢了。”郁莘岚说得无比真诚。 这一次的答案,总算是如了容南城的心愿。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去,将后备箱里的一堆东西搬了回来。 郁莘岚看容南城买了这么多东西,有些惊讶。 其实养宠物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跟带孩子差不多,需要注意很多细节。 这些细节只有养过的人才会知道。 她本身以为容南城只是带了一只猫回来。没想到他买东西买得这么齐全,甚至连猫爪板都买了。 “南城,你以前养过小猫吗?”郁莘岚突然就有些好奇。 容南城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淡淡地回答她:“没养过。” “真的啊?”惊讶过后,郁莘岚由衷地感叹:“那你也太厉害了。” “嗯?” 男人都是幼稚的动物,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夸厉害,虚荣心自然是爆棚的。 容南城将笼子架起来,笑着问她:“你第一天知道我厉害?” 郁莘岚哪里会听不出来他在跟自己开煌腔,她抱着猫走上去,蹲下来将它放到笼子里,将笼子的门关好。 郁莘岚起身。将胳膊缠上容南城的脖子,踮起脚来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容南城突然摁住她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 他的呼吸很重,郁莘岚耳边都是他换气的声音,嘴唇被他吸得发麻 “南城” 等容南城松开之后,郁莘岚已经软成一滩水了,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一张脸红扑扑的,勾得人心里直犯痒。 容南城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不怀好意地说:“又勾引我,你是想让我闯红灯?” “反正可以用其他方法解决没关系啊。”郁莘岚在他胸口处挠了几下,声音懒懒的。 “玩儿上瘾了?”容南城脸色微变,一把抓住她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你现在是一天不被我虐就不舒服是么?” “没有呀,我只是觉得你喜欢。” 和他说话的时候,郁莘岚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可是眼底却空得看不到任何情绪。 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这样子,没有灵魂,做什么事情都在敷衍。 除去在那档子事儿上稍微热情一点儿之外,好像没什么能吸引她了。 容南城心里很清楚,她的情绪和灵魂还有真心都被那个老男人带走了。 之前他经常听别人跟他说女人失恋以后自甘堕落的故事,现在终于亲眼见证了一回。 容南城不想跟她发脾气,今天晚上的气氛难得,他不愿意破坏,所以只能把心头的不满和愤懑压下去。 他松开郁莘岚,低头看了一眼笼子里的小胖猫,对她说:“给它取个名吧,它还没名字。” “唔,我想想哦。” 郁莘岚有些孩子气地拍了拍额头,似乎是要通过这个动作释放自己的灵感。 想了好半天,她终于想出来一个名字,立马去征求容南城的意见:“它又白又胖,就喊它大白吧,你觉得呢?” 容南城被她逗笑了,“嗯,这名字不错,就喊它大白好了。” 家里有了猫之后,郁莘岚的话明显比之前多了很多,容南城终于如愿看到了她孩子气的一面。 这天晚上,郁莘岚守在大白身边跟它玩儿到十一点钟才睡觉,容南城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和那只大胖猫玩儿,心底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其实他要的一点儿都不多,只要她愿意在他面前卸下防备和躯壳,他就心满意足了。 猫对新环境很敏感,郁莘岚为了让它尽快适应家里的环境,每天都很细心地照顾它、陪它玩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礼拜之后,大白终于适应了新环境,离开笼子开始在家里撒欢儿。 ** 不知不觉,洛嫣然的生日宴也要到了。 洛嫣然生日宴的前一天,郁莘岚被容南城带去了珠宝专柜。 容南城来之前没有和郁莘岚说明此行的目的,郁莘岚以为他要给自己买东西。一个劲儿地拒绝。 “南城,这些东西我都不缺,我们不是说----” “我有说要给你买么。”容南城不耐烦地打断她,“明天嫣然过生日,我给她挑。” 从容南城口中听到洛嫣然的名字之后,郁莘岚愣了几秒钟。 反应过来之后,容南城已经拉着她站在柜台前了。 “先生小姐你们好,是来买戒指的吗?” “不是----” 不等容南城开口,郁莘岚就抢着回答了柜台工作人员的问题。 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她赶紧将手从容南城手中挣脱出来,一副怕别人发现他们关系的样子。 容南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到柜台的橱窗上。 “要项链。”容南城对身后的郁莘岚说:“你挑。” “我不知道洛小姐喜欢什么款式。”郁莘岚拒绝,“而且,礼物这种东西,还是你亲自挑比较好。” “我让你挑,别废话。”容南城是真的生气了,说话的态度越来越差,“不想挑,是见不得我送别的女人东西么?” “不是。”郁莘岚听容南城这么说,生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赶紧向他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怕我眼光不行。挑不好,洛小姐不喜欢” “那你一定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容南城俯身,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他送你块儿破石头,你都觉得是稀世珍宝。” “” 郁莘岚脸色发白,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所以,收起你的担心。”容南城笑得自信又从容,“只要是我送的,她就会喜欢。” 郁莘岚被容南城逼得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为洛嫣然挑生日礼物。 郁莘岚本身就对这种首饰类的东西不感兴趣,要她挑,本身就是在难为她。 几番纠结之后,郁莘岚终于挑中了一款项链。 容南城看过之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接让柜员把东西包起来,然后结账。 郁莘岚完成了他安排的任务,如释重负。 回去的路上,她实在忍不住了,酝酿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容南城:“你和洛小姐在一起了,对吗?” 这个问题她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容南城对洛嫣然的态度是真的很暧昧,而且郁莘岚能很明显地看出来洛嫣然对容南城的爱慕。 前段时间她经常去容南城的公司,有好几次都听到他手下的人在偷偷议论他和洛嫣然的事情。 他们说,洛嫣然是容家长辈钦点的儿媳妇,两个人门当户对,过一段时间就要订婚了; 也有人说,这是第一次见容南城对一个女孩子这么认真,他对洛嫣然好得没话说,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她,丝毫不避讳。 郁莘岚也见过他们两个相处的场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任何人都比不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南城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回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郁莘岚和他对视,勉强扯起嘴角,笑道:“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如果你和洛小姐在一起,记得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一声,好方便你跟我结束,是么?”容南城似笑非笑地靠近她,“那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跟她在一起,永远都不会。” 听容南城说出这句话之后,郁莘岚心底竟然隐隐松了一口气,先前那些郁闷的情绪一扫而光。 ** 第二天晚上是洛嫣然的生日宴,虽然是在酒店办的,但是规模并不算很大,来的人基本都是洛嫣然平日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洛嫣然家世不凡,来参加她生日宴的朋友们自然也非富即贵,郁莘岚刚刚踏进来就后悔了。 可是。洛嫣然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一看到她,就将她拉了过来,向大家做介绍。 “各位各位,这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郁莘岚。你们喊她阿郁就好了。” “噢没听说过呢。”一个女孩子上下打量了郁莘岚一眼,笑着问她:“阿郁是刚下班么,怎么还穿着工作服?” “哎不对,今天明明是周六,不上班啊。”另外一个人上来附和她。 “你们行了啊,阿郁她穿衣服就是比较简单。” 洛嫣然拍了拍郁莘岚的肩膀,算是安抚。 郁莘岚站在旁边,整个人尴尬到不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有委屈就受的人,但是在这种场合,她就只能忍着。 因为她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惹不起。 他们生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二哥,你来啦----” 郁莘岚正尴尬的时候,容南城走过来了,洛嫣然笑眯眯地喊着他。 容南城今天穿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里头是白色的衬衫。领带也是黑色的,看起来很严肃很正经。 和容南城住在一起半年多的时间,今天是郁莘岚第一次见他穿西装的样子。 看到他和洛嫣然并排站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郁莘岚手脚冰凉,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洛嫣然,对她说:“不好意思洛小姐,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先走了----” ------------ 091、不是每一段关系都要有个结果的 洛嫣然怎么可能让郁莘岚走?她拉住郁莘岚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她:“阿郁,你是不是因为刚刚的事儿生气了?” “没有,我真的有事。【全文字阅读.】”郁莘岚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先祝你生日快乐。” “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刚刚的事儿生气。”洛嫣然一脸愧疚地看着郁莘岚,“阿郁,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他们平时放肆惯了,说话都不知道收敛----” “真的没关系,洛小姐。”郁莘岚打断洛嫣然的话,她深吸一口气,甩开她的手,和她对视,“我先走了。” 郁莘岚根本没有给洛嫣然继续说话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洛嫣然身边的朋友们都被郁莘岚的行为震惊了。 “嫣然,那女的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嚣张?” “就是啊,看着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你能让她过来已经是她的荣幸了,她还不知道珍惜。”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洛嫣然对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闭嘴。 刚刚和郁莘岚说话的时候,她有特意观察容南城的表情,虽然他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关心,但是洛嫣然仍然能看出来他对郁莘岚的关注。 “二哥,阿郁好像生我的气了。”洛嫣然转过头看着身侧的容南城,脸上满是懊恼,“我是不是不该邀请她过来?” 容南城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他过来的时候,郁莘岚已经要走了,所以,对这件事情,他不好评判。 郁莘岚的性格,他大概也知道一些,她最擅长的,就是以她那套思维逻辑去曲解别人的话。 可能洛嫣然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关心她的话,她就觉得洛嫣然是看不起她了。 “没事儿,下次见面跟她说清楚就得了。”容南城拍了拍洛嫣然的肩膀,“过生日呢,甭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 郁莘岚从酒店出来之后,一个人在路边站了很久。 想哭,但是眼睛很干,挤不出一滴眼泪。仔细想想,和陆风分手之后,她真的没有再哭过了。 不管受多大的委屈。都哭不出来。 可是,不会哭,不代表不会难过。 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郁莘岚胸口就堵得慌,她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儿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其实,如果容南城没有出现,说不定她的反应不会这么强烈,因为她向来不是一个在乎陌生人看法的人。 可是,容南城突然出现之后,她的心态完全变了。 她不想让容南城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更不想一直呆在那边看他和洛嫣然默契相处。 所以她选择不顾一切地逃离现场,至少这样能让自己好受那么一点点。 ** 陆风今晚是来这边办事的,在同一家酒店。 办完事出来之后,他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原本不想走上前打扰她。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她身边,停下来。 陆风站在距离她一米不到的地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嘴唇翕动,喊出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名字:“岚岚。”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郁莘岚整个身子都僵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陆风在街头偶遇,而且还是在她这么狼狈的情况下。 她转过身看着他,眼底没什么情绪,说出来的话也没有温度:“这城市真小。” “岚岚,你别这么跟我说话好不好?”陆风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微微发颤,“我很想你” “陆先生,你是想让陆太太再打我一次么?” 郁莘岚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说出来的话却无比讽刺:“看来陆先生真的很讨厌我呢。” “我让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 陆风咬着牙,一个大力将她摁到墙上,俯身抵住她的额头。 黑夜里,郁莘岚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声音中的痛苦。 “我知道冯芹去找过你,是你让容南城放我出去的,我都知道。” “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还爱你。”郁莘岚很冷静地向他解释,“我只是不想看南城因为我的事情大动干戈,这样对他也不好。” 陆风自然是不会信郁莘岚这番话的。 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听到关于容南城和洛嫣然的传闻。 大家都说他们两个恩爱有加,好事将近,容南城不管去哪里都带着洛嫣然,却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提过郁莘岚的名字。 之前容南城为了郁莘岚对付他,他本来以为容南城至少是对她动了几分真心的,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多了。 容南城本身就是花花公子,区区一个郁莘岚,哪里能够让他收心。 “岚岚,你过得好么?”陆风抬起手,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上眼睑,“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这个动作,他曾经对她做过无数次,时隔这么长时间再被他这样对待,郁莘岚依然无法平静。 她猛地睁开眼睛,抬起手来推他。情绪十分激动。 “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说话。” “你的行为已经给我答案了。”陆风一把抱过她,将她圈在怀里,声音沙哑地说:“你过得不好,我都知道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装的。” “我没有装。” 郁莘岚使出浑身的劲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抬起眼和他对视,“陆先生也不要觉得自己很了解我,人都是会变的,之前年轻不懂事,被陆先生骗得团团转,现在我已经长了记性,希望陆先生以后离我远一点。” 郁莘岚是一个心狠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哪怕她到现在还无法放下和陆风的那段过去,但是她还是不会给自己找任何接近他的借口。 有些事情,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 她不会傻到在同一件事情上栽倒两次。 陆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郁莘岚,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岚岚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每天缠着他问东问西,所有的事情都要征求他的意见,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依赖他 可是现在,她就像一只刺猬,只要他稍稍靠近一些,她就会将身上的刺全部竖起来。 他真的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陆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盯着她的脸蛋看了一会儿,之后郑重其事地问她:“岚岚,如果我离婚,你还会和我在一起么?” 陆风话音还未落下,郁莘岚便发出了一阵讽刺的笑声,“陆先生觉得骗我很好玩么?看着我被你骗得团团转,陆先生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没有骗你,我是认真的----”陆风真的要被郁莘岚的态度刺伤了。“我已经起诉了,过一段时间就要开庭。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受理书拿给你看。” “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郁莘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事到如今,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和好的可能,哪怕她没有跟容南城在一起,也不会再回到陆风身边。 放不下归放不下,但她没办法继续犯傻。 “陆先生,我希望我们以后就当陌生人。”郁莘岚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对他微笑,“南城他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走太近,而且他一直很介意我跟你的事情,我不想让他因为这事儿不高兴。” “你就这么在乎容南城的想法?” 陆风真的不明白,刚刚分开半年多,她怎么就对容南城死心塌地到这个程度了。 那个男人明明对她一点儿都不好,她却处处维护他,处处为他考虑---- 面对陆风的质问,郁莘岚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说:“他才是和我在一起的人,我当然在乎他的想法。不仅在乎,还会尊重、维护。” “他也这么想么?”陆风反问郁莘岚:“如果他也照顾你的感受,还会光明正大地带着别的女人出去吗?如果他也在乎你的感受,会公开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吗?岚岚你醒一醒吧,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郁莘岚最近一段时间本来就在纠结洛嫣然的事情。今天晚上又遇到了各种心塞的事儿,再被陆风这么一说,她情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就算他不带我出去,不承认我的身份,我也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郁莘岚讽刺地勾勾嘴角,“知道为什么么?” 陆风没有说话,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在他的注视之下,郁莘岚笑着说:“至少他不是有妇之夫,而且,他从来没有说过洛嫣然跟他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 “岚岚,我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容南城有多花心么?之前他----” “你都说了是之前。”郁莘岚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只要我信任他,我们之间就会很好。” 郁莘岚的语气很笃定。很自信,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几乎要把陆风的理智都卷跑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家里是不会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的?”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自己都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如果他面前现在有一面镜子,他一定能从里头看到自己丑恶的嘴脸。 因为爱情,因为不甘,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陆先生,不是每一段关系都要有个结果的。”郁莘岚笑得眉眼弯弯,“我和南城只想享受当下,未来怎么样,谁都说不好。” “” 陆风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郁莘岚走远,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 郁莘岚心情不好。于是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她时常听别人说,酒能消愁。 之前她总觉得这种消愁的手段太伤身体,所以从来不敢尝试。 但是今天,她忍不住了。这种时候,她只想大醉一场,将心底的这些烦心事儿全部扔到一旁,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郁莘岚离开一个小时之后,容南城的手机进了两条彩信。 他掏出手机,站到角落,点进收件箱---- 当他看到屏幕上男女相拥的照片时,脸色骤变,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大有将手机捏碎的架势。 照片上那一对男女,化成灰他都认得。郁莘岚和陆风 呵呵,他们可真是一对儿苦命鸳鸯啊,瞧瞧那哀怨的眼神,好像全世界都在阻拦他们在一起似的。 容南城冷笑一声,将手机揣回兜里,回到宴会厅。 “二哥,我刚一直在找你呢。”见容南城回来,洛嫣然赶紧迎上去,笑着招呼他:“我已经吹完蜡烛了,吃蛋糕吧。” 容南城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吃蛋糕,他满脑子都是郁莘岚和陆风抱在一起的那张照片,根本没空想别的。 “刚刚老傅来电话,喊我过去有点儿事儿。”容南城和洛嫣然说:“你生日也过得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他那边着急。” 洛嫣然向来以善解人意著称,容南城肯来和她解释,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她再不同意,就有点儿没分寸了。 “嗯,那你快去吧。”洛嫣然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了,还不忘嘱咐他:“二哥你开车小心点儿啊,别太着急。” “嗯,生日礼物改天给你补上。”丢下这句话,容南城就离开了。 乘电梯来到停车场之后,容南城拿出手机,拨通了郁莘岚的号码。 电话嘟了十几秒钟才接通。不等那边开口,容南城就劈头盖脸甩给她一堆问题:“你人在哪儿?跟谁在一起?郁莘岚,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你是南城呀?” 郁莘岚这会儿已经喝了两杯烈酒,整个人飘飘欲仙。说话的语调都不对劲儿了,但是她还是能从声音判断出来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南城,我一个人在1999喝酒呢,你放心,我等会儿打车回去。” 说到这里,郁莘岚打了个酒嗝,之后又笑着叮嘱他:“你就专心给洛小姐过生日吧,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郁莘岚,你又犯什么病?你特么一个女人跑去那种地方喝酒,等着被人约么?” 容南城之被她气得够呛,但是他深知的跟喝醉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于是说了两句几就停了。 他发动车子,对她说了一句“我去找你”,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忙音。郁莘岚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她看着屏幕,一个劲儿地傻笑。 “对我这么凶干嘛啊,我又不是真的受虐狂” 郁莘岚将手机放回包里,然后跟吧台的服务生要了今天晚上的第三杯酒。 喝酒这种事情,真的是会上瘾的,这种飘在半空中的感觉,实在是太轻松了。 什么洛嫣然,什么陆风,她通通都忘记了。 郁莘岚端起酒杯,仰起头,一口气将一整杯威士忌喝到肚子里。 “真舒服啊”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然后继续跟服务生要酒喝。 1999本来就是洛城比较乱的一家酒吧,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找一夜情对象的。 郁莘岚长得漂亮,又坐在吧台,不少人都盯上她了。 这会儿她喝多了,自然有男的上来跟她搭讪。 “嗨,一个人么?” 一个留着胡茬的男人坐到郁莘岚身边,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暧昧不明地朝她笑。 郁莘岚这会儿不清醒,根本没意识到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见他笑,她也跟着笑:“是啊,我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啊?”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一个人呢。”男人揽住她的腰,往她身上靠了靠,“要不然,今晚我陪你?” “你别动手动脚的。” 郁莘岚这会儿终于察觉了不对劲儿,开始动手推他。 可是。她的那点儿力气,对于男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男人不仅没有松开她,还把她抱得更紧了,“你在这里不就是等着人约么?放心,跟我你不吃亏我技术好得很。” 容南城刚一进来,就看到郁莘岚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他瞬间就被点燃了,直接走上去,将男人从她身上拎下来,狠狠地揍了他一通。 容南城从小就不好惹,打架很少有人能打过他,再加上他这会儿愤怒到了极点,力道根本收不住。还没放开打,已经见红了。 在1999这种地方,两个男人为了争一个女人打架是很常见的,但是大家都是小打小闹,意思意思就过去了,真正见红的也没几次。 容南城在洛城有头有脸的,认识他的人不少,这会儿他突然出现,还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人简直就是惊天大八卦。 被容南城抓住手腕之后,郁莘岚才认出来他。 之后,她笑眯眯地环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南城你终于来了” 容南城本来有一肚子气,听到她这句话。气头立马消了一大半。 “你给我站好----”容南城将她的手从腰上拉下来,疾言厉色地训她:“谁特么让你来这种破地方喝酒的?” “我心情不好啊。”郁莘岚说得理所应当,“我今天,心情特别特别地不好。” 这应该是郁莘岚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心情不好。 大概是酒后吐真言? 容南城自嘲地笑了笑,心情不好又怎样,反正不是为了他。 “呵,是因为见了旧情人,想起了被抛弃的痛?” 明明知道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不好,但他依旧没办法控制自己。 因为他想听她的真心话,只有喝醉酒的时候,她才会跟他说实话。 “南城,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啊。” 郁莘岚停下来,坐在路边,抬起头看着天,哈哈大笑:“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傻啊。我被一个已婚男人骗了三年,还想着跟他结婚生子过一辈子哈哈,我真是活该。” 容南城站在郁莘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夜里的风将她的头发吹起来,她整张脸露出来,看起来格外柔弱。 她很瘦,每次跟她做的时候,他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她弄散架 其实高中那会儿她还不算瘦的,顶多是中等身材,后来大学毕业再见,她也比现在丰满。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还能从她身上摸到肉。不像现在,骨瘦如柴,抱一抱都硌得慌。 “行了,起来,回家。”容南城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郁莘岚没再说话,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郁莘岚一直都在找话题和容南城说话。 容南城之前从来没觉得郁莘岚话这么多,看来酒的确是个神奇的东西---- “我们的大白,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郁莘岚突然想起了家里的猫,情绪立马就激动了,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凑到驾驶座那边,一把抓住容南城放在方向盘上的胳膊。扯着嗓子催促他---- “你开快一点儿,我要回去给大白吃饭。” 郁莘岚这一下,差点让容南城撞上旁边的车,还好他及时踩了刹车,才避免意外的发生。 容南城踩刹车踩得太突然,力道太大,郁莘岚又没系安全带,头直接磕到了前头,嘭地一声,特别响。 “它撞我。”郁莘岚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指着前方向容南城告状:“南城,你的车撞到我的头了,它故意的。” 容南城被她搞得无奈了,亲自动手为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警告她:“坐好了,别乱动也别撒酒疯,不然等会儿它还会撞你。” “那你快开车,我要回去看大白。”郁莘岚双手合十看着他,“麻烦你了,快点儿哈。” “它那么胖了,少吃一顿又不会怎么样。” 容南城完全不理解她为什么喝多了还这么挂念猫,她对猫的关心都比对他的关心多,真够悲哀的。 “大白还在长身体,它才三个多月,跟小孩子一样,一顿都不能饿,不然会发育不良的。”郁莘岚认真地向容南城解释着。 “嗯。”容南城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顺着她的话问她:“你喜欢小孩子么?” “我啊”郁莘岚靠在座椅上。仔细想了一会儿,“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容南城好奇:“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 “以前我跟陆风在一起,最大的愿望就是跟他结婚生孩子。” 想起来过去的事儿,郁莘岚又开始笑,“我想给他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们三个人每天都陪着他。” 她的回答,直接让容南城的笑僵在了嘴角。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明明只是想问问她对孩子的态度,却换来了这样的回答。 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她和陆风的过去有多美好,也不想知道她究竟爱陆风爱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在跟他分手之后性情大变。 容南城心情不爽,又无处发泄,只能选择沉默。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家门口,郁莘岚马上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开门下车。 走到门口,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只能等容南城开门。 容南城很快就上来了,开门之后,郁莘岚从他腋下钻进去,在门口脱了鞋,赤着脚去找大白。 大白卧在客厅的海绵垫上,听到郁莘岚的声音之后,懒懒地睁开了眼睛。 郁莘岚蹲下来,伸出手戳了戳它的脖子,笑着说:“大白,快起来,我们吃饭。” 郁莘岚正要起身去拿猫粮,容南城已经拿着猫粮过来了。 她伸手接过来,然后开始喂大白吃。郁莘岚在地上蹲着看完大白吃饭的全过程,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差点倒下来。 容南城看她不对劲儿,赶紧接住她。 容南城把郁莘岚抱回卧室放到床上,看着她在床上不安分地滚来滚去,他就头大得不行。 容南城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盖到她身上,“别乱动,好好睡觉。” “嗯好好睡觉。” 郁莘岚听着容南城的声音,缓缓地阖上眼睛---- 容南城到底还是没有跟郁莘岚吵架,面对一个喝醉酒的人,他也吵不起来。 这天晚上的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 因为生日宴上发生的那些事儿,郁莘岚对洛嫣然莫名地排斥,尽管知道她并非故意,她依然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但是,洛嫣然似乎没有察觉到,还是像以前一样,以各种理由约她出去玩儿,还跟别人说她们是“闺蜜”。 这天下午,郁莘岚和洛嫣然坐在咖啡厅喝东西,洛嫣然突然跟她聊起了容南城。 “阿郁,你之前有谈过恋爱么?”洛嫣然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郁莘岚点了点头,很大方地承认:“谈过。” 洛嫣然继续问:“是大学谈的吗?真好啊” “其实也不那么好,最后还是分开了。” 说起来之前的恋爱经历,郁莘岚的情绪并没有很大的起伏,这倒是让洛嫣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了试探她的态度,洛嫣然故作遗憾地说:“真的好可惜啊,我觉得大学的时候谈恋爱很好啊我好多朋友都是在大学找到真命天子的。” “是么可能我的不是真命天子吧。”郁莘岚苦笑,“不是每段恋爱都能完美。” “其实我还挺羡慕你们的,我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洛嫣然叹息一声,“刚上大学,我爸妈就跟我说,以后我是要嫁给二哥的我挺排斥政治联姻的,总觉得结婚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的,你说对不对?” “嗯,或许吧。”这个问题,郁莘岚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像她这种已经对婚姻不抱任何希望的人来说,这种问题是毫无意义的。 “二哥一直都挺花心的,见面之前。我对他的印象特别差,当时我还在想,我爸妈为什么要我嫁一个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洛嫣然笑了,“不过见面之后,我对二哥的印象完全改观了,他对我很好啊,很细心” 洛嫣然自顾自地说了很多,大概就是说容南城对她多好,多么用心,说她多么喜欢他 郁莘岚插不进话,只能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许是察觉到了郁莘岚的不耐烦,洛嫣然说到后面也没了兴致。 “啊,你看我,只顾着说自己了我们换个话题好了。” 郁莘岚无所谓地冲洛嫣然笑,“没关系,我有认真听。” ---- “哟,我当是谁呢,真是冤家路窄。” 郁莘岚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冯芹。 郁莘岚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和她打招呼:“陆太太。” “呵,你这么喊我是为了讽刺我么?”冯芹看着她,眼底尽是恨意,“你不是前些日子刚刚跟陆风见过面么,怎么,他没跟你说他和法院提了离婚么?” 那天晚上陆风的确是这么说了,但是郁莘岚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同样的话说了太多遍,陆风在她这边已经没有任何信誉度可言了。 她以为上次也是他骗她的借口,没想到他是真的向法院起诉了。 “这是陆太太和陆先生之间的事情,跟我这个外人没关系。”郁莘岚知道冯芹是来找茬的,根本不想和她说太多。 郁莘岚这个态度让冯芹十分不爽,她直接将郁莘岚从凳子上拉起来,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打。 郁莘岚已经被冯芹打过太多次了,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这一次,她直接抓住了冯芹的手腕,将她的手甩到一边。 “陆太太,请你注意形象,不要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你他妈骂谁疯狗?!”冯芹指着郁莘岚的鼻尖,“如果不是你当小三、破坏我们的家庭,他会跟我离婚么?” “这位女士,说话要讲求证据的。” 洛嫣然并不知道郁莘岚和陆风还有冯芹之间的纠葛,但是冯芹这种行为的确太过分了,就算她们私底下有什么过节,也不应该在公共场合打人---- 洛嫣然站起来,走到走到郁莘岚身边,和她一起面对冯芹。 冯芹不认识洛嫣然,只当她是郁莘岚的朋友。 她呵呵一笑,态度轻蔑到不行:“讲求证据?你好好问问你的好朋友都做了什么好事儿?她和我老公在一起三年,我老公鬼迷心窍了,为了她,孩子都不要,非得跟我离婚----” “你说够了没有?”郁莘岚一点儿都不想让洛嫣然知道这些事儿,她回头看了一眼洛嫣然,“我们先走吧。” “好。” 洛嫣然也挺不喜欢冯芹的,公共场合撒泼的女人,实在是太招人烦。 从咖啡厅出来之后,郁莘岚的情绪就一直不对劲儿,洛嫣然试图安慰她,最后被她打断了。 “洛小姐,我没事儿,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家了。” 郁莘岚说完这番话,不等洛嫣然回答,就拦下出租车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郁莘岚接到了容南城的电话,让她去平时聚餐的地方找他。 “南城,我今天有点儿累,能不能----” “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协议上怎么写的了?” 郁莘岚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南城打断了。 “现在,立刻,马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我知道了。” 郁莘岚挂上电话,对司机师傅重新报了一遍地址。 ------------ 092、郁莘岚,你要不要跟我玩真的? 郁莘岚赶到的时候,竟然碰上了刚刚来斐然实习的季柔。【最新章节阅读.】%d7%cf%d3%c4%b8%f3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意外见面,她大概都不会知道季柔和傅景嗣的关系。 季柔来公司没几天,但是郁莘岚和她相处得很愉快,她性子单纯,和她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负担,也不用担心她会玩小心眼。 走进包厢后,郁莘岚很自觉地坐到了容南城身边,容南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刚刚去哪里了?” “跟洛小姐一起喝了杯咖啡。”郁莘岚也没有隐瞒容南城,直接跟他说了实话。 容南城听过后,呵呵一笑,不知是喜是怒,“你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是洛小姐看得起我,愿意跟我做朋友。” 郁莘岚始终都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尤其是在知道洛嫣然对容南城的感情之后,她把自己放得更低了。 容南城总觉得郁莘岚和他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的,听得他浑身不爽。 季柔和郁莘岚刚刚认识没多久,却在这种场合见了面,着实是令人尴尬。 季柔是那种没怎么经历过事儿的女孩子,被新认识的朋友知道自己和傅景嗣的关系之后,整个人羞愧到不行。 两个人站在外边的阳台聊天的时候,季柔说话都是支支吾吾的。 郁莘岚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之前和陆风在一起,被别人看到之后,也是这个样子。 虽然和季柔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郁莘岚总是能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没关系,你和傅先生的事情我会保密的。”郁莘岚走到季柔身边,笑着安抚她,“放心。大家不会攻击你的。” 季柔被郁莘岚说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我也没想到你的男朋友竟然是容先生。” “你想太多了。”提到容南城,郁莘岚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就连声音都比平时冷了许多。 “我之前说过了,我没有男朋友。”郁莘岚这话说得干脆又果断,听不出来一点点犹豫。 季柔以为郁莘岚是个很温柔的人,突然从她口中听到这么绝情的话,她不由得惊住了。“那你----” “就是他们说得那样。”不等季柔把问题问出口,郁莘岚便给了她答案,她笑得很轻松,很坦然:“我真的就是那种人,没什么好辩解的。” ---- 郁莘岚和季柔说话的时候,容南城和傅景嗣就站在阳台边上,对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当郁莘岚说出那句“我没有男朋友”之后,容南城脸色骤变。 傅景嗣及时摁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提醒他:“冷静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傅景嗣拦着,容南城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将她拽出来---- 容南城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再加上之前谈恋爱被惯坏了,突然间来这么一个时时刻刻都要跟他撇清关系的女人,可以说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容南城忍了很久,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直接拉着郁莘岚离开。 郁莘岚一直都知道容南城在外面听着,所以才会故意跟季柔说那些话。 为了提醒他,也为了提醒自己。 这段时间,她对容南城的感情越来越复杂,看到他和洛嫣然亲密无间地相处,她会难受,会憋屈,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之前已经在感情上吃过一次亏,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沦陷第二次。 容南城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 他从高中开始,身边的女朋友就没有断过,就算跟他不熟的人,都知道他对待感情是什么态度。 这样的人,她招惹不起。 ** 容南城大约是真的生气了。拽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不断收紧,郁莘岚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他折断了。 “南城----”郁莘岚动了动手腕,小声提醒他:“你弄疼我了。” “那又怎样?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考虑你的感受?” 容南城嗤笑一声,非但没有松开他,反而抓得更加用力了。 他这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直接让郁莘岚疼得清醒了。 是啊,他们两个这样的关系,容南城哪里需要考虑她的感受? 大概是最近相处得太过融洽,以至于她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郁莘岚在心里狠狠地嘲讽了自己一把,然后乖乖地闭上嘴,再也没有抱怨过一句。 每次都是这样,他们两个人的争吵,还没有开始,就被她强行结束。 她永远都这么懂事儿,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反抗。 可是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她的沉默,不仅没办法让他消气,反而会让他更加愤怒。 一路无言。 见容南城情绪不好,郁莘岚也没有自讨没趣地去跟他说话。 车子停在家门口之后,她便默默地下了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家门,刚一进去,容南城就将她压到门板上,不由分说地动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没有一点点防备,郁莘岚的后脑勺直接撞到了门板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容南城并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若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松开她。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郁莘岚真的把他惹怒了。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八个月,她在他身边呆了八个月,心里一直想着别的男人。 他给她的特殊关怀和疼爱,她通通视而不见。 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容易心软,但是他并没有从她身上看到一点点的希望。 哪怕他故意和洛嫣然亲密、暧昧,她都无动于衷。 容南城越想越憋屈,他捏住她的下巴,咬着牙问她:“我们什么关系?” 郁莘岚被他问得愣了愣,之后便恢复了正常,“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 郁莘岚永远都是这样子。不发脾气,永远保持这种客套的微笑,看起来生硬得要死。 她越笑,容南城就越觉得她但是在敷衍自己。 “回答我的问题。” 容南城低下头,在她脖子上的大动脉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别,南城”郁莘岚这下是真被吓到了,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容南城冷笑一声,松开她的皮肉,嘴唇贴在她脖子上,时轻时重地吻。 他们的关系维持了这么长时间。郁莘岚的身体对于容南城没有任何抵抗力,他有心撩拨,她根本无从招架。 不远处的沙发上,大白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争执中的两个主人,嘴里发出不满的叫声。 听到大白的声音之后,郁莘岚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它,刚刚转过去,就被容南城捏着下巴掰了回来。 “怎么,猫比我重要是么?”容南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多么哀怨。 倒是郁莘岚,听到他这么问。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南城,你干嘛跟一只猫较劲儿呢?”郁莘岚抬起手来摸上他的脸颊,脸上笑容依旧:“你是人,它是猫,没办法比啊。” “我在问你问题。”容南城将她的手拍下来,声音冰凉:“不要打岔,认真回答。” “唔,好吧”郁莘岚踮起脚,将嘴唇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对他说:“当然是你比较重要啊” 人们都说,只要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没有判断谎言和真心话的能力。 曾经郁莘岚是这样,现在容南城也是这样。 他明明知道她在敷衍,可是每次都犯贱地心软。 至少她还愿意哄他开心不是么? “南城,你不相信我么?” 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容南城的回应,郁莘岚心里没底,于是又问了一遍。 “你特么就是把我吃得死死的----” 容南城死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问她:“郁莘岚,你要不要跟我玩真的?”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太过炽热,郁莘岚甚至都没有勇气和他继续对视下去。 她有过恋爱经历,一个男人这样看着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她是知道的。 可是,容南城----他怎么可能对她认真? 郁莘岚耳边响起了洛嫣然下午说过的那番话,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要推开他。 她的动作全部落在了容南城的眼底,他猩红着眼看着她:“这就是你的答案?嗯?” “南城,抱歉。”郁莘岚垂眸不去看他。“你知道的,我只想和你维持这种关系。如果你腻了,我会自己离开。” “你他妈说够了没有?!”容南城被她激怒,一个大力揪住她的衣领,几乎要将她悬空拎起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郁莘岚,你到底要不要----” “我说过了,不要。”不等容南城问完,郁莘岚便打断了他。 她回答得干脆利落。听不出来一点点不舍和眷恋。 “南城,你不需要想着对我负责,真的。”郁莘岚和他强调,“决定和你在一起你的那天,我就没想过要你负责,成年人之间,这种关系是很正常的,你不需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所以你宁愿当我的炮友,也不愿意跟我认认真真谈恋爱,是么?”容南城大约是愤怒到了极点,竟然笑出了声音,“郁莘岚,你他妈地真是又臭又硬、不识好歹----” 面对容南城的斥责,郁莘岚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不带一丝情绪。 “既然你这么想当炮友,我就满足你。” 容南城动手,将她拽到一楼衣帽间,嘭地一声关上了衣帽间的门。 郁莘岚被他推到地上,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容南城将衣服脱下来。扔到一边,然后缓缓地走近---- 郁莘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暴力的容南城,之前他也生气过,但是不会像今天这样,把她当成工具用。 她的脸贴在镜面上,眼前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再加上他在耳边可以羞辱的言语 尽管这样,郁莘岚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给出的反馈,这种原始又粗暴的方式,却让她欲罢不能。小腿抽搐得站都站不住了 容南城原本以为,被这样对待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可是,郁莘岚的反应,却比平时还要大。 结束之后,她身体贴着镜面,无力地倒了下来。 容南城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特么就是犯贱。”他对她说,“从今以后。你也只配得到这种待遇。” 郁莘岚闭上眼睛,缩了缩身子,没有说话。 容南城将她一个人丢在衣帽间,转身离开。 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一些,现在又再次陷入僵局。 ** 郁莘岚赤身**坐在阴冷的衣帽间半个多小时,第二天就重感冒了,说话都格外吃力。 容南城一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回家,郁莘岚夜里发烧,也只能一个人钻在被窝里出汗。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大白还陪在她的身边。 虽然它什么都帮不到,但至少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容南城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在家里住的,他突然连着回家这么多天,容晋言和商安都特别惊讶,以为他要转型做二十四孝好儿子了。 周五晚上,商安打电话给容南城,让他带着洛嫣然回家,容南城也没有拒绝。 回家的路上,洛嫣然又和容南城聊起了郁莘岚的事儿。 因为之前的那些争吵和不愉快,容南城一听到郁莘岚的名字,脸色就不好了。 他打断洛嫣然。不耐烦地问她:“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她,我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换个话题行不行?” “二哥,你是不是对阿郁有偏见?” 洛嫣然仔细观察着容南城的表情,似乎要从他脸上读出什么讯息。 容南城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清了清嗓子,缓和了一下情绪,强迫自己淡定下来:“我对她能有什么偏见,只是不想听别人的破事儿。” “哦,这样啊”洛嫣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突然想起来了,阿郁都好多天没跟我联系了,我有点担心她。” 容南城不屑地笑了一声,“她一个成年人,能出什么事儿,还需要你担心?” “二哥,你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嘛。”洛嫣然和他描述了一下那天下午在咖啡厅发生的事情,“本来我跟阿郁两个人聊得挺开心的,突然来了一个很没教养的女人,她非说阿郁是小三。还要动手打人。” “” “我当时就觉得她在开玩笑啊,阿郁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是小三。那个女人可定是在诬陷她。” 说完之后,洛嫣然还不忘征求他的意见:“二哥,你觉得阿郁是那种人吗?” “这问题我没法儿接啊。”容南城的声音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不过,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了解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她。” “你看,我就说了你对她有偏见吧----” 听容南城这么评价郁莘岚。洛嫣然更加确信他和郁莘岚的关系非同寻常了。 她沉吟片刻,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阿郁,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 “呵,你再这么无条件信任她,我该以为你喜欢女人了。”容南城半开玩笑地调侃她。 “二哥,你说什么呢!”洛嫣然到底还是年纪小,容南城这么一说,她就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回到家里之后。阿姨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 容晋言和商安是真的很喜欢洛嫣然,刚一进门,就开始招呼她换鞋吃饭,热情到了极点。 容南城全程被晾在一边,他换好鞋之后,笑着问商安:“妈,我跟洛嫣然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啊?” 商安被容南城的话逗笑了,“你瞧瞧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孩子似的。嫣然的醋你也吃?” “阿姨,你还是好好招呼二哥吧。”洛嫣然笑着将商安推到容南城面前,“二哥现在已经打翻醋坛子了,哈哈。” “真的?”商安明显不相信洛嫣然的话,她直接看向容南城向他求证。 容南城抱着胸哼了一声,“不知道的人以为洛嫣然才是你亲生女儿呢。我这儿子是垃圾堆上捡的吧?” “我要是有嫣然这么听话的女儿,半夜做梦都得乐醒----”容晋言接过容南城的话,“可惜,我生了个这么的不听话的儿子。” “我说容大老板,你每天这么挤兑我有意思么?”容南城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了,想想都觉得发愁。 面对容南城的控诉,容晋言依然是那句老话:“你要是肯听我的话。我会挤兑你?” “” 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容南城都听腻了。 其实,容晋言和商安想要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们无非就是想让他跟洛嫣然订婚,结婚,然后生孩子。 老实说,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好歹洛嫣然是大家闺秀,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他真的娶了,也不吃亏。 何况,洛嫣然还喜欢他,光这一点,就比郁莘岚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几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容南城时常在想,自己究竟为什么被郁莘岚迷得团团转---- 难道是因为被女人捧得习惯了,突然来一个不喜欢他的,征服欲作祟? 呵真是够犯贱的。 “得了,看来我真不是亲生的。”容南城笑着看向对面的洛嫣然,“瞧瞧。你才是容先生和容太太的亲生孩子。” 洛嫣然被容南城逗笑了,她拍了拍容南城的胳膊,“好啦二哥,叔叔阿姨是在为你的终身大事担心呢。” “主要还是因为他们认定了你这个儿媳妇儿啊。”容南城当着容晋言和商安的面儿搂住洛嫣然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既然我爸妈都认定了,那我也勉强认了吧,嗯?” ----洛嫣然完全没想到容南城会突然这么说。 她自认为心理素质还不错,仍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决定吓了一大跳,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听到容南城的决定,最开心的人当属面前的两位长辈了,容晋言和商安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哎呀,你可算是想明白了。”商安一脸欣慰地看着容南城,语重心长地说:“嫣然这么好一个姑娘,娶到她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是就是。”容晋言对此表示赞同,他清了清嗓子,提醒容南城:“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趁早都断干净,一心一意跟嫣然相处,知道了么?” “得了吧,我都好长时间没谈恋爱了,哪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容南城冤枉得不行,他指了指洛嫣然,“不信你们问问她,她在我身边工作八个多月了,这期间我根本就没找过女朋友。” 为了打消容晋言心头的疑虑,容南城只能搬出洛嫣然为他说话,他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洛嫣然肯定会维护他。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刚落下,洛嫣然就开口了:“是啊,叔叔,二哥最近一直很乖的,我没看到他和别人纠缠不清呢。” “对啊,你每天在我屁股后边儿跟着,我哪儿有时间去勾搭别人啊。” 容南城一个劲儿地跟洛嫣然开玩笑,把洛嫣然逗得脸红才肯罢休。 ** 周末,郁莘岚在家睡了整整两天,身体状况终于稍稍恢复了一些。 大病一场之后,她的体重又轻了两公斤,连一百斤都不到了。 周日晚上,郁莘岚带着大白去了一趟宠物店,给它洗澡、打针。 大白的体重和个头都长得很快,短短半个月,它已经窜了一圈。 “大白,你现在好胖呀,我都要抱不动了。” “不过你还是快快长大吧,这样会更可爱哦。” 郁莘岚抱着大白走到家门口,停下来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一边进门一边和它说话。 推开门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男人时,她吓了一跳,差点就把怀里的大白扔出去。 “南城,你怎么回来了?” 郁莘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弯下腰将大白放到地板上,然后笑着朝他走过去。 容南城没有说话,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地看着她。 郁莘岚在他面前停下来,双手很自然地搭上他的腰,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 093、还有最后一年,她就可以解脱了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郁莘岚都能在第一时间恢复,就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演戏,继续用她那副虚伪的嘴脸来跟他说话。【全文字阅读.】om 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女人像她一样没心没肺了,他对她的好,她都看不到。 容南城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抬起手弹了弹身上的灰,那模样,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郁莘岚心口一紧,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今天没心情跟你做,滚远点儿。”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郁莘岚嘴唇发白,极力隐忍着自己的负面情绪,可胸口的抽痛却丝毫未减。 他这么长时间没回来,郁莘岚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所以刚刚看到他,只想好好哄哄他、让他开心。 一个礼拜的时间,她以为足够他消气了,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是她自讨没趣了。 郁莘岚内心压抑,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再跟容南城在同一个空间里呆着了。于是丢下一句“我去休息了”,就匆匆忙忙地上了楼。 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 容南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一个根本不喜欢他的女人,哪里会在乎他的感受? ** 容南城和洛嫣然在一起的事儿很快就传出去了,虽然他们两个都没有正面回应过,但是大家都能看出来他们关系匪浅。 门当户对的两个人,郎才女貌,只要走到人群中,就是焦点。 洛城本地的论坛上,有很多人都在曝他们拍到的照片,这些帖子的内容被很多账号拿来炒作的,铺天盖地都是他们两个人的消息。 就算郁莘岚再不想看,也躲不过信息的洪流。 仔细算一算,容南城这段时间的确很少回来,五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两个打照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看着网友们发出来的照片,郁莘岚突然很庆幸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留了后路。 如果她全身心投入进去,应该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自从容南城和洛嫣然的事情传出来之后,郁莘岚就一直在等,等容南城主动向她提废除协议的事情。 按照大家说的,他和洛嫣然应该是奔着结婚去的,既然要结婚,就要做到百分之百的忠诚。 所以他们这段关系,也该结束了。 但是,郁莘岚不敢主动向他提,她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将他惹怒,所以只能乖乖地等着他开口。 后来,郁莘岚才发现,容南城根本就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他还是会过来,有时候缠着她欺负一整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她。 每一次,郁莘岚都觉得无比地煎熬。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了三年零七个月,郁莘岚和容南城之间的协议,还有最后一年就要结束了。 这期间,每一次和容南城上床,郁莘岚都会在内心谴责自己无数次。 还好再难熬,终究是过去了,还有最后一年,她就可以解脱了。 洛嫣然和容南城打着交往的名义相处了三年多,两边的长辈都在催他们结婚。 其实洛嫣然也很想结婚,但是她知道容南城没这个意思,所以也不好跟他提。 这三年多,她一直都不知道如何定义自己和容南城的关系。 根本算不上什么男女朋友。 虽然容南城对外是这么说的,但是具体相处的细节,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容南城没有碰过她,除了偶尔搂搂她的肩膀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肢体接触了。 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也不至于连男女之间那些事儿都不晓得。 人们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连**都没有,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喜欢那个女人。 洛嫣然有好多次都想主动,可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虽然她真的很喜欢容南城,但是----她做不到主动投怀送抱。 洛嫣然身上还是有架子和包袱的,就算喜欢,她也不想让容南城瞧不起她。 洛嫣然得知容南城和郁莘岚之间的关系,是一次意外。 周六,按照往常的习惯,她会过来陪容晋言和商安吃饭。 晚饭前。容晋言要她帮忙去书房拿东西,洛嫣然打开抽屉,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摞照片。 那一瞬间,她的呼吸都静止了。 照片上的两个人,她都认识,并且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洛嫣然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看,手指冰凉,指尖都在发抖。 照片的下方有日期,大概是在四年前。 洛嫣然靠在书柜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的一片。 她之前就知道容南城对郁莘岚的态度不一般,但是她只当他是对她有好感,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私底下还有接触,而且已经亲密到了这个地步。 既然四年前就已经在一起,是不是代表这三年多也没有断过? 这么一想,洛嫣然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将照片放回抽屉里,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下楼。 那天之后,洛嫣然找了人跟踪郁莘岚,每天都会收到很多照片。 ** 又是周末,陪着两位长辈吃饭的时候,容晋言突然对容南城说:“你和嫣然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定下来了。” “她还小呢,你们急什么。”容南城并没有把容晋言的话放在心上,他习惯性地回过头问洛嫣然:“你不也觉得太早了么?” 若是平时,洛嫣然一定会无条件地顺着容南城的话往下说,容南城已经习惯了拿她当挡箭牌,她也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 可是知道真相之后,洛嫣然已经没有办法再保持淡定了。 于是,她第一次在两位长辈面前拆了容南城的台。 “二哥,我想了想,我们确实应该定下来了。”洛嫣然笑得很得体,“都三年多了,我爸妈也一直在催呢。” “就是嘛,你这迟迟不定下来,嫣然父母该觉得你不想负责了。”商安认真地给他分析,“就算你们暂时不结婚,也得先订婚,总是要让两边长辈都放心一些的。” “这件事情改天再说吧。” 容南城本来就没想过真的跟洛嫣然结婚,自从郁莘岚出现之后,他的世界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和洛嫣然做情侣的这三年多,他以为自己可以折磨到郁莘岚,到最后才发现只不过是自我折磨罢了。 郁莘岚这三年就像没事人一样,从来不会问他和洛嫣然什么关系、做了什么,甚至还很大方地给他们送上了祝福。 这得是有多不在乎,才能做到这种境地? “回头我跟她商量一下,再把决定告诉你们。” 容南城知道容晋言和商安不会就此罢休,所以先发制人。直接堵上了他们的的嘴。 “你赶紧的吧,我跟你妈等着抱孙子都等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上点儿心?” 孙子,已经成了容晋言的执念。 人年纪大了,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日成家,然后再生个孩子,无论男女,家里添信新人总归是好事儿。 他关系好的那些朋友们,孩子全部都成家了,有的已经生了二胎。 再看看容南城,婚都没有订,真是把人气得够呛。 “搞半天。你还是想抱孙子啊。” 容南城被容晋言的话逗笑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眼底都在放光。 周一,郁莘岚照常上下班,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平淡的日子。 上班,下班,加班,回家喂猫,生活几乎没什么波澜。 当她看到洛嫣然站在公司门口等她的时候,心头突然冒出来一种不详的预感。 看到郁莘岚从公司出来,洛嫣然主动迎上去拉住她的手。笑着对她说:“阿郁,好久不见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洛嫣然态度这么好,郁莘岚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和她聊。 “是啊,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 “哈,如果我说忙着谈恋爱,你会不会嫌弃我重色轻友啊?”洛嫣然挽住郁莘岚的胳膊,笑着对她说:“走吧,我请你吃饭,我们慢慢说。” 洛嫣然根本没有给郁莘岚拒绝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就推着她上了车。 老实说,郁莘岚现在根本没有和洛嫣然吃饭的兴致,她完全可以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她和容南城相爱的日常,她不想听。 洛嫣然带着郁莘岚来了一家火锅店,点完菜之后,她笑着对郁莘岚说:“我都好久没吃火锅了,二哥他胃不好,不能吃辣,跟他在一块儿,我每天都吃得特别清淡。” 洛嫣然这番话,倒是让郁莘岚想起来前些年容南城陪她吃冒菜的那一次,那天他吃了挺多的,怎么看都不像胃不好的 郁莘岚揉了揉太阳穴,回过神来,冲洛嫣然微笑了一下。 “是么?那今天可以多吃一点儿,一次性补回来。” “是啊,一定要多吃点儿。”洛嫣然半开玩笑地说,“以后我跟他一块儿过日子,怕是都没机会吃辣了呢。” 一块儿过日子。 郁莘岚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洛嫣然话里的信息,她心头一紧,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地强烈了。 就在郁莘岚自我折磨的时候,洛嫣然又开口了。 她有些羞涩地说:“阿郁,我跟二哥快要订婚了。” 听到洛嫣然说出这句话,郁莘岚竟然没怎么意外。大约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吧,她只是愣了几秒钟,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郁莘岚看着洛嫣然,很诚恳地对她说:“恭喜你们,终于定下来了。” “是啊”洛嫣然托着下巴,感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对了阿郁,如果我们办婚礼,你一定要来当伴娘哦。”洛嫣然似乎是真的把郁莘岚当成好朋友了,竟然邀请她去当伴娘。 有那么一瞬间,郁莘岚甚至觉得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可是转念一想,洛嫣然根本不知道她和容南城的关系。怎么可能故意。 应该是她太敏感了,人一敏感,就容易想太多。 其实,他们要订婚、结婚,也是好事儿,至少给了她一个离开容南城的理由。 “嗯看情况哦,日子定下来记得跟我说一声。”郁莘岚脸上看不出来一点点失落。 洛嫣然观察了很久,始终都没看出来她情绪上有什么变化,在她看来,郁莘岚能保持淡定,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她演技精湛,没有一点点漏洞。第二种可能就是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容南城,跟他在一起是另有隐情的。 洛嫣然宁愿相信后者。 如果是前者的话----她真的不敢想象郁莘岚对容南城爱得有多深,才能隐忍到这个地步。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洛嫣然全程都在说她和容南城相处的细节,郁莘岚就坐在对面静静地听着,手上的筷子一直都没有停过,一点儿都不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儿。 吃过饭,郁莘岚便和洛嫣然告别回了家。 今天晚上,容南城回来了,郁莘岚倒也没意外。 她换了鞋,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准备去找大白玩儿。 “站住。”容南城冷声吩咐她。 郁莘岚打了个寒颤,转过身,站在原地看着他。“怎么了?” “收拾东西,跟我出差一个月。” 容南城这话说得很强势,根本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郁莘岚知道拒绝他不会有好结果,但是在得知他要订婚之后,她已经无所顾忌了。 “我不去了。”郁莘岚说得很平静,“如果你需要人陪,可以让洛小姐陪你一起,她应该很乐意。” “你是在拒绝我么?” 容南城起身,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轻轻地摸上她的脸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几年对你太好,你都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嗯?” “南城。”郁莘岚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才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我们的协议,可不可以提前结束?我可以赔偿你违约金。” 郁莘岚原本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容南城一定会的发脾气,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再问她:“四年都忍了,最后一年忍不下去了,是么?” “我今天和洛小姐一起吃了晚饭。”郁莘岚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她说你们要订婚了。抱歉南城,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和一个即将订婚的男人维持身体上的关系,希望你能够体谅我。” “她说订婚。你就信了?”容南城笑,“你怎么不来问问我?”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和洛小姐订婚了?”听容南城这么说,郁莘岚立马选择了妥协。 “不是。”容南城回答的得很干脆,“郁莘岚,你给我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同样,只要我想做的,不管谁拦着,我都会做完----” 说到这里,他一个大力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楼上拽。 毫无招架地来这么一下,郁莘岚差点摔倒。 “收拾东西,跟我出差。” “可是,大白还需要人照顾。” 郁莘岚见容南城铁了心要带她去出差,只能搬出大白当借口。 “猫对环境很敏感的,如果换了新环境,它会很难适应,我不想把它寄养到别人家里----” “那就带着。”容南城说得理所应当。 这次,郁莘岚是真的没理由拒绝了。 以她和容南城相处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不管她怎么拒绝都没有用。 郁莘岚甚至都不需要请假,容南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手头的工作马上就有人接了。 第二天下午,容南城带着郁莘岚还有大白一块儿出发。开车的司机应该是他新招来的人,郁莘岚之前还没有见过。大白不喜欢出门,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就开始闹了。 郁莘岚赶紧给它顺毛,细声细气地哄它。“大白,别闹啊,我们马上就到了,到了就让你好好玩儿哦。” 容南城一直都觉得郁莘岚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她平时说话的语调太假,才会惹他生气。 她哄猫的时候,声音倒是真实了不少,听得人心情舒缓。 容南城就这么呆呆地看了一路。他们要去的地方离洛城不算特别远,开车大概六个多小时就到了。 下午一点钟出发,晚上七点半,准时抵达目的地。 江城算不得什么一线城市,但是环境极好,气候条件宜人。 郁莘岚在车里呆得时间久了,下车之后,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满足得不行。 “这里空气真好啊。”她转过头对容南城说。“你喜欢么?” 容南城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不忍心破坏。 容南城动手,将郁莘岚搂到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喜欢的话,我们明天去看看房,以后可以常来这边住,怎么样?” “”郁莘岚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把那句“我们还有一年就要结束了”说出口。 她不是傻子既然知道这样的话会惹怒他,还不如保持沉默。 至少不会把这难得的和谐气氛给破坏掉。 司机将他们送到酒店门口之后就离开了,郁莘岚抱着大白,和容南城一前一后地走进酒店。 容南城来之前已经预定过了房间,和前台取了房卡之后,他们就上楼了。 酒店的房间是大床房,有一个客厅,一个卧室。是很典型的情侣套房。 舟车劳顿一整天,容南城也没有心思下楼吃饭了,直接打电话给前台,点了几道菜送到房间。 客厅里有餐桌,旁边还有酒柜。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容南城从酒柜里拿了两个高脚杯,一瓶红酒。郁莘岚皱眉看着他,“要喝酒么?” “嗯,你不是挺能喝的么。” 容南城用开瓶器打开红酒瓶盖,然后倒酒,将杯子递给她。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让你喝酒?”容南城一下子就猜中了郁莘岚的心思。 “有一点。”郁莘岚接过酒杯,朝着他点了点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容南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 他将手中的酒瓶放下,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酒,“嗯这酒还不错。” “是么。”郁莘岚在他的注视之下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嗯,味道确实不错。 郁莘岚最近几年经常喝酒,哪怕是一个人也喝得下去。 容南城好几次都是大半夜回家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客厅喝酒,看起来很陶醉。 “咱们在一起多久了,你还记得么?”容南城凝眸看着对面的郁莘岚,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摇晃着。 “四年零一个月。”郁莘岚记得很清楚,“到今天正好凑了整。” “呵呵,你倒是记得清楚。”容南城盯着她,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郁莘岚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所以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没有接茬。 她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喝过之后,习惯性地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 容南城眯着眼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小腹一阵燥热---- 这个女人,总是有本事随手一个动作就把他撩得气血上涌。 容南城喝了一口酒,压了压火。 尽管这样,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依然带着几分沙哑。“咱们多久没坐在一起吃过饭了,你有算过么?” 这个问题,倒真是把郁莘岚难住了。 她仔细想了想,才回答他:“好像是傅先生和柔柔带零零和你们见面的那次之后,就没再一起吃过了。” “不对。”容南城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是说,我们两个单独吃饭----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么?” 这个真的太久远了。 郁莘岚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南城,对不起啊这个我真的不记得了。” 郁莘岚端起酒杯,“我自罚一杯好了。” 容南城没说话,摸着下巴,看着她喝完了一杯红酒。 郁莘岚喝得太急,有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溢出来,一直滴到了锁骨处。 容南城看得喉咙一紧,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干她。 郁莘岚喝完一杯酒之后,酒瘾已经被勾上来了。她伸手,刚刚碰到酒瓶,就被他摁住了。 郁莘岚一脸疑惑地看向容南城。 “我来吧。”容南城拿起酒瓶为她倒酒。 郁莘岚受宠若惊,一个劲儿地跟他说“谢谢”。 “说起来,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单独喝酒呢。” 说到这里,容南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果然啊,咱们两个下了床之后连朋友都不是,这么多年都没喝过一杯酒,想想也挺逗的。” 郁莘岚被他说得心虚,机械地冲他笑着,“没关系啊,我们可以今天晚上喝个痛快。” 锻炼了三年多的时间,郁莘岚自认为酒量还可以,但是跟容南城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一个新手,肯定比不过容南城这样的老司机。 喝完一瓶红酒之后,容南城又开了一瓶伏特加。 这一瓶烈酒,直接把郁莘岚灌醉了,走路的步子都是虚的。 容南城扶着郁莘岚回到房间,刚刚关上门,郁莘岚就开始动手解他身上的衣服。 容南城一个不注意,衬衫的扣子已经被她解了四颗。 平日里,他们做的时候。郁莘岚也很主动。 但是,不会像今天这样放得开。 喝过酒之后,她解扣子的力道都比之前大了,看起来特别暴力。 男人在这种时候是经不起挑衅的,容南城一直都喜欢掌握主动权---- 容南城摁住她的手,一步步将她逼到了床边。 “你知道这种时候惹怒我的后果么,嗯?” 他面色阴沉,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便一把将她的裙子扯了下来。 郁莘岚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身子,不满地嘟囔出声:“我的衣服呢” “放心,还在你身上。” 容南城将皮带抽出来,扔到床上。动手将她的身体翻过来,然后用力地压上去。 郁莘岚脸贴着床单,后背上的男人压得她气都喘不过来。 她拼命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他。容南城就是这么被她勾起来的,本来还可以控制,她这么一动,立马就受不了了---- 容南城是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任何事情,他都是抱着享受的心态去尝试的。 哪怕是行男女之事,他都要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是第一次,为了做,把场面搞得如此狼狈。 他们两个人都没脱衣服,没有任何预备环节,上来就直奔主题,连措施都没来得及做---- 都说喝酒解乏,因为喝过酒之后,人身上的肌肉会不自觉地放松,也没什么力气。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身体受到外界刺激的时候反应会很大。 肌肉从松弛状态到紧绷状态,张弛不断 郁莘岚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她双手揪着床单,小腿不受控制地抽搐,又疼又痒。 结束的时候,郁莘岚哭出了声,眼泪滴在床单上,将床单沁湿了一小块。 容南城看到她眼泪的时候,愣了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 他怎么都没想到,第一次见郁莘岚落泪,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 094、她根本不爱你,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 郁莘岚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哭,爆发的那一刻,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整个人虚弱无力地趴在床上,灵魂都在一点点抽离。【最新章节阅读.】 容南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头,动作轻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然后抱着她去了浴室。 她的确累到了,他原本也不想再折腾她,只是她身上被他弄得污秽不堪,不洗一洗,实在是没办法睡觉。 容南城将郁莘岚放到浴缸里,郁莘岚靠着坚硬的浴缸壁,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容南城蹲下来,打开花洒,等水足够热了,才往她身上淋。 热水淋在身上,很舒服,郁莘岚终于卸下防备,闭上眼睛继续享受。 容南城为郁莘岚洗完澡,擦干身子,然后将她抱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才放心去洗澡。 这应该是他们两个人最和谐的一次了,因为喝了酒,她是全身心投入的,没有走神,也没有敷衍,每一个反应都是真实的。容南城很喜欢这样的她。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晚上,容南城都会找理由和郁莘岚喝酒,等她喝得酩酊大醉,他就将她抱到床上开始折腾。 因为郁莘岚被灌醉了,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容南城没戴套。 容南城原本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他这个人脾气不好。对孩子也没什么耐心,所以一直都不太想要孩子。 后来会动摇,是因为看到了傅景嗣和季柔因为孩子再度和好。 这些年,容南城的和傅景嗣他们一块儿喝酒的时候,时常跟他们抱怨郁莘岚有多没良心,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还是看不到他的好。 有一次,傅景嗣跟他说:不然,你们要个孩子吧,孩子是感情的粘合剂。 容南城想了很久,觉得傅景嗣说得挺有道理的。 虽然郁莘岚嘴上说不喜欢孩子,但如果真的有了,肯定会舍不得,这是女人的天性。 就像季柔,当年和傅景嗣闹成那个样子,最后还是留下了零零。 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能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容南城特意挑了她的危险期带她来江城出差。 他知道,用孩子绑住女人这种行为很下作,但是,不这样,郁莘岚一定会在合约到期之后就离开他。 他根本无法想象她离开之后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嗯,总之,无论如何,一定不会让她离开。 容南城和郁莘岚在江城呆了半个月,两个人相处得分外和谐。 容南城好几次都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他们最和谐的时候,没有那些烦心事儿,他们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过一辈子。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美梦总有一天会结束。 ** 回到洛城之后,郁莘岚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做饭的阿姨。 刚刚进门,阿姨已经煲好汤在等她吃饭了。 郁莘岚抱着大白,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容南城:“你叫了阿姨吗?” “嗯,你太瘦了,好好补一补。”容南城指了指她怀里的大白,“把它放下吧,先吃饭。” “噢,好的。”经他这么一提醒,郁莘岚才想起来大白还在自己怀里。 她赶紧蹲下来,把大白放到地上,然后跟着容南城一块儿去餐厅吃饭。 阿姨今天炖了乌鸡汤,味道很浓,很香。 郁莘岚看着碗里冒热气的汤,笑着对阿姨说:“您辛苦了哦,闻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那就多吃点儿,你太瘦了。”阿姨也跟着笑了起来。 容南城和郁莘岚在江城的这段时间。洛嫣然每天都会收到他们两个的照片。 她之前安排在郁莘岚身边的人,这次一块儿跟着她去了江城。 洛嫣然年龄本来就小,虽然少年老成,沉得住气,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无条件地接受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密。 而且,他们明明快要订婚了这件事儿郁莘岚也是知道的,她怎么好意思继续跟容南城在一起? 洛嫣然用力地捏着手里的照片,一张七寸的照片已经被她捏到发皱。 照片上,郁莘岚手里抱着猫,容南城搂着她的肩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街边,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或者是新婚度蜜月的夫妻。 怎么看怎么刺眼。洛嫣然从来没有嫉妒过什么人,但是现在,她真的很嫉妒郁莘岚。 她从来没有在容南城脸上看到过那么温柔的笑容,可是,她收到的这些照片,每一张,他都是这样的眼神。 原来他不是不会温柔,而是把温柔都给了别人。 这一次,洛嫣然真的没有办法再忍了,她直接将全部的照片交给了容晋言和商安。 容晋言和商安本来就知道容南城在外面养着一个女人,但那是几年前的事儿。 他们两个总觉得,容南城不可能在一个女人身上耗费太多时间,所以后来也没有再继续关注这个事儿。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在容南城身边呆着。 “叔叔阿姨,我想我和南城很难再继续了。”洛嫣然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眶看着对面的两个长辈,“对不起,叔叔阿姨。” “嫣然,这件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容晋言主动站出来宽慰她,“南城一直都喜欢玩儿,男女感情这方面确实处理得不够好,我和你保证,你们订婚以后,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洛嫣然是容晋言认定的儿媳妇,就算容南城再怎么不愿意,也由不得他做选择。 容晋言对郁莘岚的印象一直都很不好。 尤其是当年从冯芹口中知道她当过别人的小三儿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人品有问题。 本来以为容南城只是玩玩,他也没有过多干涉,谁知道他竟然玩儿了这么多年,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 尽管容晋言做了保证,洛嫣然依然无法放心,她垂下头,委屈得不行,“叔叔阿姨,其实照片上的人。我也认识她在老傅的公司做事儿,之前我们合作过,我一直都把她当好朋友的” 说到这里,洛嫣然咬了要嘴唇,“我之前就觉得二哥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可也没有想太多,现在这样子,我真的不到该怎么办了,或许他们很相爱,不如就让他们在一起吧,我可以退出的。” “嫣然,傻孩子。说什么呢” 商安已经把洛嫣然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看她这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商安拉住洛嫣然的胳膊,对她说:“你放心,我和你叔叔都只认你一个儿媳妇,这姑娘进不了我们的家门。” “可是,二哥很喜欢她,从照片上就能看出来。”洛嫣然死死地攥着拳头,极力隐忍着。 “再喜欢,我们也不可能让一个身家不清白的女孩子进我们容家的大门。” 容晋言叹了一口气,“嫣然,实不相瞒。几年前我有收到过别人给我寄来的照片,这个女孩子之前做过什么事儿,我心里都清楚。” “怪我,没怎么当回事儿,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 容晋言现在追悔不已,当年如果他能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说不定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可是当时他真的没觉得容南城会被这样的女人征服,他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的做出这种糊涂事儿 “我以为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他们一起去江城的前一晚,她还在跟我一起吃饭。” 洛嫣然的语气听起来很绝望,“我和她说我要和二哥订婚,她还送了祝福,没想到----” “这种女孩子,应该就是人品有问题。” 听了洛嫣然的话之后,商安对郁莘岚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才能做出来这种阴损的事儿? 一边祝对方幸福,一边吊着对方的男朋友不放,简直就是不要脸到极点了。 容晋言和商安一起安慰洛嫣然安慰了很长时间,将她送走之后,容晋言和商安决定,抽个时间去找郁莘岚谈一谈。 当然,这件事情急不得,不能轻举妄动。 容晋言虽然总是教训容南城,但是从来没有强迫他做过什么事情,更不会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替他做决定。 但是这一次,他破戒了。 ** 一个月之后,容晋言对外放出了容南城和洛嫣然结婚的消息,引来满城风雨。 这些年,容南城和洛嫣然的确走得很近,不少人猜测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但是当事人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 所以,那些门当户对的童话故事,都是看客们意淫出来的。 现在,容南城和洛嫣然宣布结婚,看客们的意淫也就成了真。本地的论坛上已经炸开了锅,整一页都在歌颂这段传奇佳话。 这么大的消息,郁莘岚自然也听说了。 她看到手机上的新闻推送之后,到底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 帖子里说,他们的婚礼定在三个月之后。 郁莘岚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他们的动作可真够迅速的。 上一次跟洛嫣然吃饭,她只说了最近要订婚,并没有提结婚的事儿。 所以应该是临时决定的吧,把订婚环节省去,直接结婚。 这样看来,她和容南城,应该也要到了结束的时候。 早上看过这条消息之后。郁莘岚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工作也不在状态。 下午,赶方案的时候,前台突然来了人,说是外面有人在等她。 郁莘岚跟着前台下了楼,看到一位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看。 郁莘岚心底咯噔了一下,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攥成一个拳头。 这个男人的长相,跟容南城实在是太像了,她不想认出来都难。 郁莘岚一直认为,她和容南城的关系,永远都不会被父母知道,更不会涉及到双方的家人。 毕竟他们只是单纯的身体关系。还不到惊扰父母的那个程度。 郁莘岚没有应对长辈的技巧,尤其是容晋言这种不怒自威的长辈,她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郁莘岚走到容晋言面前,怯怯地问他:“这位先生,您找我是吗?” “郁小姐是么。”容晋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吧。” “好。” 郁莘岚也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儿,换个地方,她求之不得。 公司旁边有咖啡厅,郁莘岚和容晋言在咖啡厅的角落坐下来。 她双手搭在腿上,掌心已经沁出了一层汗。 容晋言坐在对面,一眼就看出了郁莘岚的心虚。 他呵呵一笑,开门见山,对她做自我介绍:“郁小姐这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郁莘岚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 容晋言见她不说话,继续道:“我是容南城的父亲。” 虽然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听到他亲口说自己是容南城的父亲时,郁莘岚还是紧张得不行,她调整了很久,才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么?”郁莘岚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容晋言听过她的问题之后,呵呵一笑,答非所问。 “郁小姐这样的女孩子,我见多了。”容晋言笑着说,“女孩子。的确应该好好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郁小姐是个聪明人,很有商业头脑。” 容晋言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郁莘岚如坠冰窟。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想要反驳他,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沉默。 她很想和他解释,她根本没有收容南城的钱,这几年,他们两个一直各花各的,互不干涉。 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知道,容晋言不会信。她一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图钱的话,为什么要没名没分跟着容南城呢? 郁莘岚不说话,在容晋言看来就等于默认。 他叩了叩桌板,等郁莘岚回过神之后,再次开口。 “南城爱玩儿,在你之前,也有不少类似的女孩子。他年轻,性子还不够安定,换不同类型的女孩子相处,我也能理解。” 容晋言这话说得理所应当。郁莘岚听过之后浑身都不自在。 她好不容易才忽略掉容南城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现在他这么一说,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男人嘛,玩够了终归还是要结婚的。嫣然是我和他母亲挑中的儿媳妇----郁小姐懂我的意思么?” 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引入正题了。 郁莘岚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她看着容晋言,笑着问他:“所以,您接下来是要问我,多少钱离开你儿子么?” 郁莘岚这么大方地谈到钱,容晋言的确有些震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屑。 他本来就认定了郁莘岚是那种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女孩子。这会儿她主要要钱,他就更笃定自己的看法没有错了。 “郁小姐果然聪明过人。”容晋言故意说反话讽刺她,“不如郁小姐开个理想的价位,如果我觉得合适,立马差人给你转账。” “呵呵,您真是大气。”听过容晋言的话,郁莘岚讽刺地笑了一声。 笑过之后,她直接对他说:“您想太多了,我对你容南城的钱,还有他这个人,都没有任何兴趣。”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这事儿真的不怪容晋言思想阴暗,毕竟,之前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 “信不信是您的选择,不管您信不信,我的答案始终是不会变的。” 郁莘岚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和不安。 “不瞒您说,我早就想跟容南城分开了。但是因为我们两个一开始签过协议,现在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郁莘岚将她和容南城的情况如实说给容晋言听,当然,信不信就是他的事儿了。 “所以,如果您想让我们分开的话,不如去跟容南城说一声,让他放我走。” 说到这里,郁莘岚又冲他笑了笑:“至于钱,我一分钱都不会要。您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是您的事情,但是我有我做事的原则和底线。” 容晋言平时也被人阿谀奉承惯了,这是头一次被年轻人这么呛,他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 容晋言冷着脸问她:“你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儿子了。”郁莘岚笑得讽刺,她边说边起身,“我想我们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我还是那句话,您不必担心我对您的儿子有非分之想,我也从来没想过跟他有什么以后,就这样。” “” “我还有工作要做,您自便吧。”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郁莘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她走得很快,高跟鞋一起一落,中途差点崴了脚。 回到公司,郁莘岚直奔洗手间。 这个点儿,洗手间没有人,她站在镜子前,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手的冷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的脑袋比之前清醒了不少。 郁莘岚用纸巾擦了擦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强打起精神来,勾了勾嘴角,继续上班。 容南城得知容晋言对外宣布他和洛嫣然的婚期之后,震怒不已。 他摔下鼠标。抬头看着洛嫣然,面色阴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结婚了?嗯?” “二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必须要说----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 洛嫣然表现得很平静,看不出来一点儿撒谎的意思。 容南城自然是不会信她的,他一直都知道,洛嫣然是个很有心眼的女孩子,但她从来没有跟他玩过心眼,所以他也没有过分地排斥她。 “刚刚知道?呵洛嫣然,你当我是傻子么?你跑我家跑得那么勤快,会不知道?”容南城合上电脑。“好了,这件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 “二哥,究竟是我把你当傻子,还是你把我当傻子?” 洛嫣然听他不让自己来上班,根本没办法保持理智,直接就把他和郁莘岚的事儿搬到台面上了。 “你不也一直瞒着我你和阿郁的关系么?”洛嫣然红着眼睛看着他,“这么多年,难道不是把我当傻子么?” 洛嫣然这番话,并没有给容南城造成太大的威胁,大约是因为不在乎,所以即使被她知道。也不会有任何心理上的压力。 “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你,何谈把你当傻子看一说?” 容南城起身,走到洛嫣然面前,低头看着她。 “我以为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二哥,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和阿郁的关系了。” 洛嫣然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快速将情绪调整过来,恢复到平常的状和他说话。 洛嫣然抬头,冲着容南城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不问你么?” 容南城没有说话,目光森冷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二哥。你应该知道的,感情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知道你对阿郁有意思,同时也知道,阿郁不喜欢你。” 洛嫣然刻意停顿了一下,看到容南城脸色变化之后,才继续往下说:“之前我跟阿郁说过很多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情,她表现得很冷静,不是装的,是真的冷静” “说够了没有?” 容南城真的很讨厌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郁莘岚不爱他这件事情。 这些年,他已经把真相认清楚了,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他---- “二哥。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 ----这一次,洛嫣然没有听他的话。 “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真正爱一个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爱是没有办法隐藏的,就算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神。”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把阿郁当成情敌,就是因为我知道她是真的不爱你。” 容南城被洛嫣然这番话逗笑了,肩膀都在发抖。 “她不爱我,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容南城盯着洛嫣然的眼睛,“你说不爱就不爱么?你问过她么?” “她是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的吗?”洛嫣然反问他,“据我所知,她之前是有男朋友的,对吧?” 容南城不屑地嗤笑一声,“那又怎样。跟我在一起就是我的女人。” “你现在就是在自欺欺人啊,我觉得我们两个没什么好说的了。” 洛嫣然是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 她在容南城身边陪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伤心过,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郁莘岚究竟哪里好,值得他这么做? ** 浑浑噩噩地上了一天班,郁莘岚精神萎靡。 原本打算去宠物店给大白买新的玩具来着,但这会儿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 下班之后,她只想回家睡觉。 郁莘岚完全没想到,容南城会在她公司楼下出现,看到他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可是,容南城并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毫不避讳地抓住她的手,拉着她上了车。 郁莘岚几天本来就心情不好,被他这样拖上来,忍不住就发脾气了。 “你做什么?这里是我公司,如果被人看到了----” “被人看到了又怎样?”容南城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斜睨着她,问:“上我的车很丢人?还是当我女人很丢人?” “那你有考虑我的感受么?”郁莘岚问他,“被同事看到跟一个刚刚宣布婚讯的人在一起,要被他们口水淹死么?” “你不是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你么?现在又矫情什么劲儿?”容南城呵呵一笑,直接拆穿她:“你特么不就是觉得当我女人很丢人?” “我不想跟你吵架。” 郁莘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心跳得很快,指尖都在不自觉地发颤。 最近一段时间,她身子虚得很,每天都困,吃饭也没什么食欲,阿姨炖的汤,喝不了几口就吐了,情绪起伏也越来越大。 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郁莘岚才意识到不太对劲儿。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就这么破土而出。 容南城哪里都没有去,直接带着郁莘岚回了家。 刚刚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菜香。 是真的很香,但是郁莘岚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不仅没有胃口,还很想吐。 她刚刚想上楼,就被容南城拉住了。 他捏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厨房走,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陪我吃饭。” “我不想吃,要吃你一个人吃。”郁莘岚今天没有心情讨好他。 “不吃是么?”容南城走到餐桌前,将她摁到椅子上,“好,既然你不吃,我就亲自喂你。” “容南城。” 郁莘岚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疲惫,她抬眸望向他,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 容南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愣住了,没有说话。 “早上的新闻,我看到了。” 郁莘岚也没有跟他打哑谜,很直接地问他:“既然你和洛小姐都要结婚了,我们是不是该提前结束?” ------------ 095、结束了,你可以滚了 容南城早该猜到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郁莘岚怎么可能看不到。【无弹窗.】 听她说结束,容南城忍不住笑出了声,捏着她肩膀的手陡然收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的每个眼神都纳入眼底。 “这是决定跟我撕破脸了,嗯?” “我说过,我也有底线的。”郁莘岚平静地看着他,“我不会再介入别人的婚姻,希望你能理解我,不要再让我背负小三的骂名。” “想离开,更应该听话,不是么。” 容南城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生气、暴怒,他收手,在她身边坐下来,朝她努了努嘴,“吃饭吧。” 在一起四年多,郁莘岚从来没有和容南城发过脾气,今天晚上应该是她态度最差的一次了,原本以为容南城会暴怒,和她大吵一架。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郁莘岚终于也尝到了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和暴躁。 郁莘岚强打起精神来吃完晚饭,然后上楼休息。 ** 容南城连着一个多礼拜没有回家,这期间,郁莘岚一直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两个人住在一起四年多,要搬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每天下班回到家收拾一个多小时,一个礼拜过去了,还是没有将行李收拾完整。 容南城最近几天一直在处理他和洛嫣然的那些新闻,他已经明确向容晋言和商安表示不会跟洛嫣然结婚,但是两个长辈已经打定主意要撮合他们,根本不在意他的意见。 因为这件事儿,容南城和容晋言发生了很大的争执,容晋言直接动手打了他。 “不娶嫣然,你就滚出这个家门,永远别回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容南城呵呵一笑,一脸无所谓:“好啊,我现在就走,你以为我稀罕你留下来的那点儿钱么?” “南城,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 商安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父子两个人争吵,听到容南城说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的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主动站出来谴责他。 “妈,你觉得你们尊重我么?”容南城红着眼睛盯着她,“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喜欢洛嫣然,不跟她结婚,我的婚事要自己做主。” “自己做主,你想娶谁?”容晋言呵呵一笑,讽刺不已,“难不成你要把你养在外面的情人娶回家做老婆么?” 关于郁莘岚的事情,容晋言一直都没有敞开跟容南城好好聊过,既然今天已经吵起来了,他也不介意把事情摆到台面上说。 “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找女人。随便玩玩我没意见,但是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是错。我们容家绝对不可能让她这种给别人当过小三的人进门----” 容晋言最介怀的,就是郁莘岚给别人当过小三这件事儿。 他和商安本身不是迂腐之人,如果容南城找一个条件一般,但是身家单纯又懂事儿的女孩子,他们说不定也就同意了。 可他偏偏找了郁莘岚这样的,不仅条件差,还给别的男人当过小三,在外风评也不好 这样的女人,普通人家娶她进门都得犹豫犹豫,何况是他们这种大家庭?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给容南城灌了什么**药,竟然让他死心塌地到这般境地。 “她不是小三。”容南城一字一顿地向他解释:“她是被那个男人骗了,你们懂什么?” “我看你是被她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看着一向理智的儿子为了一个恶女人犯浑,容晋言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他冷笑一声,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只录音笔。扔给容南城。 “你好好听一听,为了这样的女人跟我吵架,值么?” 容晋言怎么说也是老油条了,那天去找郁莘岚的时候,他就提前在身上备了录音笔。 当时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给容南城听。 容南城接过录音笔的时候,手指都在不自觉地发抖,心脏砰砰直跳。 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在容晋言和商安的注视之下,容南城打开录音笔---- “您想太多了,我对容南城的钱,还有他这个人,都没有任何兴趣。” “不瞒您说,我早就想跟容南城分开了,但是因为我们两个一开始签过协议,现在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如果您想让我们分开的话。不如去跟容南城说一声,让他放我走。” “您不必担心我对您的儿子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跟他有什么以后。” 郁莘岚绝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善良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容南城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录音笔关掉。 他攥着录音笔,举起来,红着眼睛看向容晋言:“你去找她了?” “呵,如果我不去找她,哪里会知道世界上真有人这么不稀罕你。” 知子莫若父,容晋言一看容南城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被伤到了。 以容南城的性格,这个时候来强势的命令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 “我原本以为是她缠着你不放,后来才发现是你缠着她不放。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说够了?” 容南城将录音笔揣到兜里,深吸一口气,和容晋言对视:“你别以为这么激我,我就会听你的话跟洛嫣然结婚。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就算我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听你们的话娶洛嫣然。” 容南城丢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容南城从小就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他向来不听话,但是他有分寸,起码对父母最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这是他头一回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和父母说话。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郁莘岚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自从上一次郁莘岚跟他提了分手,他就没有再回过家了。 不是生气闹别扭,不是不想她,只是不愿意再从她口中听到类似的话。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让肖助理跟着她,有什么情况,助理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他。 郁莘岚的例假已经推迟将近两个星期了,再加上最近干呕嗜睡种种反应,她想自我安慰,都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 这天上午,郁莘岚自打进来办公室之后就开始干呕,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消停,有好几次,她都没控制好,直接被办公室的同事们听到了声音。 大家本来就对她有意见,她一这样,办公室的流言又起来了。 第六次在洗手间吐完之后,郁莘岚终于决定去医院做检查。 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怀孕了,而且她也可以确定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 郁莘岚和余森请了假,然后一个人打车去了妇幼医院。 医院里挂号排队的人很多,郁莘岚坐在楼道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医生的召唤。 抽血,常规检查结束之后,她站在门口等结果。 结果出来得挺快的,前后也就十分钟的时间。 郁莘岚坐在医生面前,静静地听着她的分析。“宫内早孕,41天了,目前为止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接下来要注意营养的补充,什么鱼油啊、维生素啊,都应该开始吃了。” 郁莘岚低头听着医生的嘱咐,心情复杂。 等医生说完之后,她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小声地问她:“医生,现在可以预约手术么?” 医生反应很快,立马就意识到她是不想要孩子了,她看了一眼郁莘岚的肚子,叹息一声,“不跟孩子爸爸商量一下么?” “不用商量。”郁莘岚回答得很干脆,“麻烦您帮我预约手术吧,最好是今天。” 郁莘岚态度这么坚决,倒是把医生都弄得懵了,她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做人流的姑娘,但是这么果断的,真的是第一次见。 都说女人舍不得自己的孩子,面前这个小姑娘,真是够狠心的啊。这么坚决 她这个过来人都有些佩服她了。 容南城接到助理打来的电话时,正在跟傅景嗣喝酒。 他们两个刚好聊到孩子的问题,傅景嗣和他说,如果郁莘岚怀孕,他们两个一定有机会修成正果。 容南城正因为傅景嗣的话沾沾自喜时,手机响了,助理说的一番话,直接将他从云端拽入深渊。 残忍的现实,就像一记狠厉的耳光,重重地扇在他的脸上。 “呵呵孩子”容南城大笑,端起手边的酒杯,仰起头狠狠地灌下去。 烈酒下肚,胃里就像点了一把火,灼痛感上涌,容南城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表情狰狞。 傅景嗣跟容南城认识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见他歇斯底里的模样,不免有些动容。 感情的事儿,他确实不好评价,他一开始以为容南城太过花心,没有给郁莘岚足够的安全感。 后来听容南城说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儿,傅景嗣也没觉得郁莘岚有多么过分。 人都是有防备心理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像郁莘岚这种在感情上吃过亏的女孩子,肯定不会轻易相信谁了。 傅景嗣一直都在教育容南城,让他认真对待郁莘岚,不要摇摆不定,不要自我怀疑。 他原本以为,容南城付出百分百的真心,郁莘岚就能感受到。两个人再要一个孩子,相守一辈子是没什么问题的。 千算万算,他们都没有算到郁莘岚会绝情到把这个孩子杀死。 郁莘岚平时说话细声细气的,听余森说她对人很温柔,哪怕是下属犯错了,她都不会骂什么过分的话,而且,容南城还说她喜欢养宠物 谁能想到,这样的女人,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容南城对郁莘岚鬼迷心窍到什么程度,傅景嗣这些年已经见证过无数次了。 曾经那个花心大萝卜,为了一个女人收了心,每天晚上回去陪她,甚至还为了讨她欢心,在家里养了一只猫---- 都说女人心软,怎么郁莘岚就一点儿都不感动呢? ** 容南城喝了酒,没办法自己开车,只能由傅景嗣送他到医院。 他到达的时候,郁莘岚已经做完手术,被送到病房了。 楼道里,肖助理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前。 看到容南城过来,他立马上前请罪。 “容先生,实在抱歉,我赶到的时候,郁小姐已经进手术室了----” “跟你没关系。”容南城朝他挥了挥手,然后面无表情地推门走进病房。 病房里,郁莘岚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应该是手术结束还没缓过来。 容南城缓步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虚弱的女人,语调冰凉。 “不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么?” 他身侧的手早已经攥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几乎要破皮而出了。 因为喝了酒,他的脸和耳朵都是红的,就连眼眶,也是红得让人心慌。 郁莘岚对上容南城的眼神时,心头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这种时候,她真的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郁莘岚刚想垂下头,就被容南城捏住了下巴。 他手上的力道用得很大,郁莘岚被迫仰起头和他对视,两个人视线相撞,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今天没话了?”容南城捏紧她的下巴,哑声命令她:“给我说话!” 郁莘岚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地抓住床单。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嘴唇轻启,“没什么好说的,你助理不都跟你说过了么。” “我要你亲口跟我说----”容南城命令她,“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容南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自虐上瘾了,竟然要逼着她将残忍的真相再说一遍。 呵,再说多少遍,结果都不会改变。 没了孩子,最难过的人是他不是她。 听到他的命令,郁莘岚缓缓地地睁开眼睛,对上他血红的眸子,心头一震。 他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害怕。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话,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说话啊----”容南城另外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地往下,动作残忍,“你他妈地有胆子做怎么没胆子说?嗯?” 头皮上尖锐的疼痛传来,郁莘岚瞬间清醒。 她看着面前暴虐的男人,狠了狠心,开口:“没错,我怀孕了。” “” 容南城揪着她头发的动作松了松,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但是,你知道的,我刚刚已经把孩子流掉了。” 郁莘岚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知道,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趁着这个机会,跟他一刀两断,也算了遂了她的心愿。 听郁莘岚如此轻松地说出这番话,容南城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眼底都是红血丝,太阳穴突突地跳,肉眼都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不要它?”容南城双手抓住她的衣领质问她,“你凭什么杀死我的孩子?你特么算什么?” “我没有留它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郁莘岚的声音很轻,“容南城,你要结婚了,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问你为什么不要它----” 容南城掐住她的脖子,重重地将她掼到床上,膝盖压住她的大腿。 “郁莘岚,你到底有没有心?那是你的孩子,你他妈怎么舍得杀了它?” “我说过了没有留下它的理由。”郁莘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们的协议快要结束了,我不可能让你的孩子耽误我未来几十年的人生。” “你说什么?” 容南城突然开始哈哈大笑,笑得肩膀都在颤动,就像个发疯的精神病人。 ----老实说。郁莘岚是害怕的,她宁愿容南城像之前一样大发雷霆,也不愿意看他这样。 “容南城,你看不出来么?我不喜欢你。如果不是因为协议,我早就离开了。” 啪---- 郁莘岚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 容南城力气很大,这一下直接把她扇得眼前发黑,牙齿和嘴唇磕在一块儿,口腔内都是血腥味。 “你有胆子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 容南城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女人,这是第一次,郁莘岚真的把他逼到绝境了。 “我不喜欢你,如果不是因为协议,我早就离开了。”郁莘岚顿了顿,补充道:“容南城,别告诉我你玩不起。” 啪---- 又是一个耳光。 他这次打的还是上次那个位置,刚刚的疼痛还没消散,现在又是一下,郁莘岚眼泪都出来了。 但是,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容南城面前流泪。 仰起头,让眼泪倒流回眼眶。 郁莘岚呆呆地看着容南城,“还要打么?如果你觉得打我能消气,就继续吧我只求你打过之后放我走。” 容南城死死地盯着郁莘岚看了很久,之后松开手,从病床上起来。 “呵。”他睥睨着她,嘴角噙着讽刺的笑,“你这种心狠手辣又没良心的女人,打你都是脏了我的手。” 郁莘岚攥紧被角,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了?陪我睡了几年而已,你算个什么东西?”容南城怒极,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比你身材好活好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他妈哪里来的自信跟我作?” “” 郁莘岚还是不说话,她蜷成一团,胸口憋闷,呼吸困难。 “我们的协议从现在开始的作废,你可以滚蛋了。”容南城笑,“满意了?” “谢谢你,南城。”郁莘岚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别这么叫我,恶心。” 郁莘岚一喊他南城,他就想起来这些年她对自己的虚伪和敷衍,恨不得掐死她。 “明天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容南城转过身,背对着她:“老傅那边,你也不用去了,离职手续我让他给你办。” “好。”郁莘岚轻轻地应着他。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这是容南城离开病房前给郁莘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郁莘岚听着病房门关上的声音,再也无法克制,眼泪夺眶而出。 郁莘岚哭了足足半个小时,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她的眼已经肿得不像话了,右半边的脸颊肿得很高,一看就是刚刚挨过打。 郁莘岚并没有在医院呆很长时间,当天晚上,她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郁莘岚从医院打车回到容南城那边,她刚进门,正好看到大白坐在沙发上玩儿。 大白现在已经完全长大了,白白胖胖的,特别乖。 容南城不回家的时候,基本都是大白陪着郁莘岚度过的。 人脆弱的时候看到熟悉的事物就会极度伤感。就像现在的郁莘岚。 刚刚看到大白,她的眼泪又泛滥成灾了。 郁莘岚走上前,坐到大白身边,抬起手轻轻地摸着它身上的毛。 “大白,以后要乖乖的哦。”郁莘岚温柔地和它说着话,“对不起,没办法带你走,但我会一直想你的好不好?” 大白似乎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还不停地叫,就好像在挽留她一样。 郁莘岚动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抬起手来抹了一把眼睛,放下大白,上楼收拾东西。 之前一个礼拜都在收拾东西。真正走的时候,她却没有任何头绪了。 东西太多,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拿走。 郁莘岚索性就放弃了,只带了一箱当季的衣服和生活必需品就走了。 郁莘岚买了一张回家大巴票,连夜赶回了家。 坐在大巴车上,她满脑子都是和容南城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回忆。 如果没有离开,她真的不会相信自己对容南城的眷恋已经这么深了。 大巴车上放着信的那首如果还有明天,郁莘岚耳边都是信歇斯底里的歌声。 “如果还有明天/你想怎样装扮你的脸 如果没有明天/要怎么说再见” 她将头靠在车窗上,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郁莘岚家在洛城市下属的一个县城,坐大巴车程要两个小时,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 容南城从医院出来之后,又把顾锦喊出来一块儿喝酒,最后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不稳当了。 顾锦无奈得不行,只能亲自出马将他送回家。 容南城回家之后,迎接他的的只有沙发上的大白。 他将大白抱到腿上,看着它的眼睛,哈哈大笑。 大白有点儿受惊,吓得缩了缩脖子,容南城伸手碰了碰它的脖子,“连你也这么怕我?”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眼眶都是红的。 大白很会察言观色,看到他不对劲儿,赶紧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背。 这个样子真是跟郁莘岚一模一样。果然是她养大的。 容南城放下大白,醉醺醺地上了楼,来到了郁莘岚的房间。 进去之后,他才发现,房间已经空了,她放在床头的几本书都看不见了。 容南城瞬间就慌了,跌跌撞撞地走道衣柜前,拉开柜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呵,呵呵呵” 容南城一把摔上柜门,坐到地上,用手捂住眼睛。 “滚蛋,趁早给我滚蛋----” “这辈子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郁、莘、岚。” 他对着卧室里寂静的空气放着狠话,掌心早已湿润一片。 这天晚上,容南城坐在郁莘岚的房间喝了一整夜的酒,硬生生喝到胃出血,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送进了医院。 容南城的胃已经够差了,哪里经得住他这么作。 容南城醒来之后。被江蕴狠狠地教训了一通。 “你的胃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么,喝这么多酒,是不要命了?” 江蕴倚在窗户边儿上看着他,“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这样?” “不值得。” 想起来郁莘岚做的那些事儿,容南城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他现在为了她要死要活,她说不定已经一个人快活了。 经历了这场意外,容南城已经完全想开了,从今以后,郁莘岚这个人,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 容南城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每天打点滴,吃药,总算是将病养好了。 这件事情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喝酒。 一直到傅景嗣和季柔结婚,他才破例喝了一杯。 曾经,他总是喜欢嘲笑顾锦没有女朋友,如今,他们三个人都找到了归宿,只剩他一个人单着,真是令人唏嘘。 容南城和顾锦坐在一起,看着台上傅景嗣和季柔抱在一起拥吻的场景,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笑。 容南城是真心替傅景嗣开心,端起酒杯来轻抿了一口,算是庆祝。 顾锦见他喝酒,笑着提醒他:“少喝点儿吧,你那胃受不了。” “嗯。知道。”容南城也笑,“替老傅开心,喝一杯庆祝一下。” “说实话啊,看老傅结婚,我特么都想结婚了。”顾锦长吁一口气,“南城,你呢,没有结婚的打算?” “不知道,再说吧。”结婚这个词儿,对于容南城来说的确有些遥远。 郁莘岚离开已经大半年了,容南城没有再找女朋友,活生生变成了一个工作狂。 这些顾锦都看在眼里,他也知道容南城是被郁莘岚伤到了。 可是,日子还是要过的,婚还是要结的。他都这么大年纪了,真的应该找一个懂得珍惜他的女孩子结婚。 至于郁莘岚呵,那种没良心的女人,这辈子都不联系才好。 傅景嗣婚礼结束后,容南城一个人回到家里。 自从郁莘岚离开,家里似乎就没了人气,就连大白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一进门,它就不敢再调皮了。 郁莘岚走之后,容南城原本是想把大白送人的,但是顾锦跟他说,猫对环境很敏感,换新环的话很容易生病。 容南城听他这么说之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一个人养着它。 不得不说。大白的确是一只很会讨人欢心的猫,每次他一进门,它就会乖乖卧在沙发上等他。 深夜的时候,容南城总是会想起郁莘岚。 这套房子里,到处都是回忆,触景生情,对他来说真的挺残忍的。 ** 时光飞逝,转眼一年已过。 六月的洛城,温度已经攀升到了三十二度,热得人额头直冒汗。 傍晚时分,郁莘岚下班路过菜市场,在卖菜的摊位前停下来,挑了一把已经不新鲜的青菜,让老板帮她过称。 “两块钱。” 老板动作利落地撕下一个塑料袋,为她将菜套好,递给她。 郁莘岚说了声“谢谢”,然后从老板手中接过来。 天气很热,郁莘岚从公交车站走到菜市场,已经是大汗淋漓,她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朝着另外一边的水果摊位走去。 生完孩子之后,郁莘岚的身子一直很虚,所有的钱都用来给孩子买奶粉和营养品,自己却落了一身毛病。 孩子满三个月,郁莘岚就出来工作了。 她将父母接到了市里,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单身妈妈养孩子不容易,郁莘岚家庭条件一般,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一直过得很拮据,买任何东西都要精打细算一番才敢下手。 市场里的菜到晚上会比较便宜,所以她每天晚上下班之后,都会来菜市场绕一圈,把第二天做饭要用的菜买回去。 今天天气太热,郁莘岚本身就有些中暑了,这会儿在菜市场买了一堆东西拎在手里,满头大汗,走路的步子都是虚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实在走不动了,郁莘岚停在路边,将东西放到脚下,打算休息一会儿。 刚刚停下来,拐角处突然出现一辆车,直直地撞到了她的腿上,将她放在旁边的菜都碾坏了。 郁莘岚本来就头晕眼花,这么被撞一下,完全站不住了,抱着膝盖蹲下来,表情痛苦不堪。 车上。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容南城,被一下猛刹车惊动了。 他有些不悦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呃,好像是撞到人了。”肖助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 “那赶紧下去看啊,愣着干什么?”容南城不耐烦地催促他。 肖助理闻言,赶紧下车,他走到被撞的女人身边,弯腰问她:“这位小姐,要不要去医院拍个片子?” “不用了,我没事。” 郁莘岚边说边抬头,对上肖助理的脸时,两个人皆是一愣---- ------------ 096、郁小姐,别来无恙? 肖助理和郁莘岚接触过一段时间,在他的印象中,郁莘岚是一个对穿着打扮很讲究的人,再加上她先天条件比较好,就算在人群中也不会被淹没。【全文字阅读.】 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穿得实在是太朴素了些,肖助理都不太敢认了。 郁莘岚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曾经认识的人再产生什么交集,离开的这一年,她甚至都没有跟季柔联系过。 郁莘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车,奈何车窗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收回视线,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来。 肖助理见她表情痛苦,担忧地看了一眼她的膝盖,“郁小姐,要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这样我们都能放心。” “真的不用了,我没事儿。”郁莘岚朝他摆了摆手,将地上的袋子捡起来,“你去忙吧,我回家了,再见。” 不等肖助理回话,郁莘岚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她是真的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当初容南城说过,不准她再出现,谁知道这么巧 肖助理看着郁莘岚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车上。 容南城见他上来,立即询问他:“人怎么样了?” “容先生,你没认出来吗?”肖助理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刚刚撞到的人,是郁小姐” 听到郁莘岚的名字,容南城手上的动作立马就顿住了,他揉了揉眉心,对他说:“开车,追上去。” “是。”肖助理答应得很干脆,下一秒便发动了车子,朝着郁莘岚离开的方向开去。 人走路的速度本身就无法跟车速相提并论,何况郁莘岚这会儿一瘸一拐的。 肖助理发动车子不到一分钟就追上她了,直接将她逼到了马路边上。 停车之后,容南城降下了车窗。 当他看到面前狼狈不堪、穿着穷酸的女人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那笑容,郁莘岚看得很清楚。 她知道容南城恨她。看到她过得不好,他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想到这里,郁莘岚心口钝痛,呼吸都越来越重。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周遭的空气都降到了冰点。 容南城一直在等郁莘岚开口说话,可郁莘岚始终不肯开口。 到最后,又是容南城先沉不住气。 他笑着看着她,说出来的话极其官方,“郁小姐,别来无恙?” 他喊她郁小姐,用最生疏的语气和她问好,仿佛他们之前只是打过照面的陌生人。 这个称呼,对对郁莘岚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她攥紧手中的塑料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用同样的态度回敬他。 “我很好,谢谢关心。” “哦,我看郁小姐穿得这么唔,朴素,还当郁小姐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容南城笑得人畜无害,“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毕竟郁小姐和容某有过无数夜,郁小姐有难,我哪能坐视不管呢,你说对不对?” 郁莘岚哪里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她向来都知道容南城不好惹,得罪了他,基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这种时候,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谢谢容先生挂念,我过得很好。”郁莘岚笑容清浅,“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家了。” “怎么,郁小姐这是急着回家做饭?” 容南城将视线挪到她拎着的那袋蔬菜上,里头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看着都觉得吃不下。 所以,这个女人,离开他之后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郁莘岚并未回答容南城的问题,她正要迈步离开的时候,容南城喊住了她。 “郁小姐留步。”容南城拿出钱包,将全部现金都抽出来。然后递给她。 郁莘岚怎么都没想到,容南城会给她递钱,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根本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容南城早就猜到了她不会要,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钞票,笑道:“郁小姐别误会,这钱,是给你检查身体的。我听肖助理说你死活不肯去医院,我这个人呢比较怕麻烦,如果郁小姐后期出了什么事儿赖在我头上,那就不好了。” “你----” 容南城说这话,根本就是在羞辱她。 她躲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赖着他? “郁小姐收下这笔钱,今天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了。”容南城的手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郁莘岚咬了咬牙,抬起手去拿他递过来的钱。 等她捏上那一摞钞票的时候,容南城却死活不肯松手,甚至还往后扯了两下。 她准备松手的时候,他也松开,一打钞票直接掉到了地上,散了成一堆。 “郁小姐真是太不小心了。”容南城遗憾地说,“有些东西,还是当下抓紧了比较好。辛苦郁小姐自己捡一下了。” 郁莘岚没有说话,抿了抿嘴唇,在容南城的注视之下蹲下身,将脚下的钞票一张一张捡起来,塞到包里。 郁莘岚在没怀孕之前就有低血糖,生完孩子以后身体素质比之前还要差,蹲了这么一会儿,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双眼发黑,差点站不住。 容南城就那么看着她,身侧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拳。 “谢谢容先生的好意,我回家了。” 郁莘岚已经没有勇气再和他说话了,也不想让他看到更狼狈的自己。 她甚至可以想到,容南城会怎样嘲笑她。 的确,当年她没有花过他的一分钱,可是,离开他之后,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郁莘岚走后,容南城便将车窗升了上来,他冷着脸吩咐肖助理开车,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眷恋。 ** 郁莘岚小跑着回到家里,已经是筋疲力尽。 蒋娟看女儿这个样子,担心得不行,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关切地询问:“怎么回事儿啊你,是不是中暑了?” “嗯,有点儿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郁莘岚冲蒋娟笑了一下,不想让她担心,“我等会儿吃两颗药就好了。放心。” 郁莘岚弯下腰,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盒藿香正气水,抽了一管,打开,一口气喝到了肚子里。 喝完药之后,郁莘岚就去卧室看孩子了。每天下班回家,她第一件事儿就是过来抱孩子。 一整天不见他,她想得不行。 怀孕期间,郁莘岚看了很多关于育儿方面的书籍,怎么给孩子按摩,安排饮食,补充营养,她全部都研究得一清二楚。 孩子满月之后,郁莘岚每天都会给他按摩。 小东西也很很享受,郁莘岚摁的时候,他全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郁莘岚最喜欢看他这样子,只要看到,她就会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经她不理解季柔为什么那么放不下零零,当她真的拥有自己的孩子时,终于明白了季柔对零零的不舍。 ** 晚上。容南城和顾锦坐在一块儿吃饭。自从被时慕甩了之后,顾锦几乎每天都跟容南城一起吃晚饭,什么都聊。 虽然失恋了,但顾锦的性格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他和时慕是在傅景嗣结婚之后分开的,时慕走的时候,还把顾锦的存款都卷走了。 容南城之前倒是没看出来时慕是这种人,他一直以为时慕是个挺老实的人,谁知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这事儿对顾锦的打击挺大的,不过他天性乐观,消沉几天就恢复正常了。 不过,从那之后,他一直都没再谈恋爱,号称要一辈子单身下去。 “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吃饭的时候。容南城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把顾锦都问得懵了。 他喝了一口柠檬汁,好奇地问:“碰到谁了?” “郁莘岚。”容南城笑着说出这个名字,“呵,穷酸得要死。” 听到郁莘岚的名字,顾锦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别跟我说到现在你还想着她?你是在逗我?” 容南城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顾锦,帮我个忙吧。” “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查郁莘岚?”顾锦一下子就看穿了容南城的目的,他摆摆手,义正言辞地说:“我拒绝。” “你想多了。”容南城被顾锦逗笑了,“我只是想让你带着大白去宠物店剃个毛。天热了,它也热。” “就这破事儿啊,你说那么严肃做什么。”顾锦白了他一眼,“周末我跟我妈一块儿去宠物店。到时候顺路把大白接了就成。多大点儿事儿啊。” 跟顾锦吃完饭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半了。 容南城回家之后,直奔书房,打开电脑,登录邮箱。 碰见郁莘岚之后,容南城就让肖助理去查她了。 他真的很好奇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怎么就把日子过成那样了----之前她穿衣服真的很讲究啊,颜色款式都是搭配好的。跟现在完全是两个级别。 容南城着重让肖助理查了郁莘岚的工作情况,所以,邮箱里基本都是和她工作相关的资料。 看到“xx地产公司置业顾问”这一行字的时候,容南城下意识地皱眉。 她一个做策划的,怎么跑去卖楼了? 继续往下翻,容南城看到了她的工牌。 工牌上,她穿着一套黑白相间的工作服,头发扎在很靠下的位置,鬓角还散着几缕,像极了已婚少妇。 资料上显示,她的入职时间是16天前。 而她的简历上,上一份工作就是斐然。 中间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是空白的---- 再想想她今天下午那惨白惨白的面色,难道是当初做流产手术没做干净,留下后遗症了? “呵呵。” 容南城自嘲地笑了一声,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关心她,真是够没出息的。 容南城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肖助理发来的资料全部看完,看完之后,他便合上电脑去洗澡了。 站在淋浴下头,容南城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郁莘岚的那张脸。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再关心她了,当初是她不要孩子,不要他,如今混得这么差劲,纯粹是自找的。 今天下午看到她的时候,容南城是真的觉得解气,对着她冷嘲热讽一通,却没有让自己的心情变好反而多了几分担忧。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一年她究竟是怎么过的,怎么好好一个人,愣是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样子---- **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句话是百分百的真理。 昨天晚上喝过藿香正气水之后,第二天郁莘岚上班都精神了不少。 郁莘岚来上班没多久,当初面试的时候。经理问她为什么转行,她只说了一句不合适,并没有提主要原因。 实际上,她真的很喜欢做策划做活动,但是公关这一行,工作强度太大,加班和通宵都是家常便饭,这对于一个已经当母亲的人来说太艰难了,她觉得自己肯定做不下去,索性就放弃了。 虽然销售不好做,但是起码下班时间固定,她每天五点半就可以回家了---- 郁莘岚来这边之后,跟同事相处得也挺不错的,工作强度不大。她身子也吃得消。不过,拉客户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情。 郁莘岚性子比较傲,一开始根本没办法像别的销售一样卑躬屈膝地去求客户买房。 后来经理找她谈了话,让她放下架子,她才意识到的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和以前的确不一样了如果她一直做不出业绩,就会被开除。 郁莘岚开始学着对每个看房的人笑脸相迎,拍马屁说好话也成了习惯。 兴许是老天看到了她的努力,上岗第十天的之后,郁莘岚终于出了一套房。 虽然拿不到多少提成,但她还是很高兴的,起码不会被开掉了。 下午四点钟,容南城开车来到了郁莘岚工作的地方。 他进门的时候,郁莘岚正好在送一个男客户出去,两个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张先生您路上小心哦,改天见哈。” 郁莘岚笑眯眯地朝着那个中年男人挥手,容南城看了就觉得刺眼。 等那个张先生离开之后,容南城直接挡到了郁莘岚面前。 看到容南城的时候,郁莘岚愣住了,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怎么,你们公司的员工就是这么对待潜在客户的?” 容南城的语气有些不悦。 刚刚明明跟那个狗屁张先生聊得那么开心,现在看见他,就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惊讶。”郁莘岚调整了一下呼吸,对容南城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容先生来看房吗?这边请----” 郁莘岚带着容南城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然后去饮水机边上接了一杯水摆到他面前。 她动作很熟练,看得出来应该是经常这么做。 容南城低头看着面前的水杯。想着她也这么给别的男人倒水,他就极度不爽。 郁莘岚拿着楼盘的宣传手册坐到容南城对面,笑着问他:“容先生想买多大面积的?”“贵公司的销售水平就这样?” 容南城靠在椅背上,眼底写满了戏谑,“不给选项,就让客户做选择题,郁小姐是在跟我开玩笑?” 郁莘岚就知道容南城是来为难他的,她掐了掐手心,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不好意思啊容先生,那我先给您大概介绍一下我们楼盘的几种户型。这边呢一共分两期,第一期大概今年年底交房,第二期明年年底交房。一共分abcdef六个户型,面积有128,138,148,178和238这几种,都是比较宽敞的。” 这些台词都是提前背好的,入职培训的时候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所以郁莘岚说得很溜。 不过,容南城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个上头。 郁莘岚说话的时候,他全程都在盯着她看,目不转睛。 郁莘岚能够感觉到,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强装镇定,尽力无视他。 “具体的户型图您可以看一下这边。”郁莘岚将手中的宣传册朝他推过去。 容南城接过来,淡淡地扫了一眼,似乎是没什么兴趣。 “我懒得研究户型图,方便的话,最好是带我去楼里看一看。” 容南城的要求并不过分,他这种要求,很多客户都提过。 他们不愿意看户型图,不愿意看景观模型,就想亲自进去考察。 郁莘岚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于是拿了两顶安全帽,带着容南城往工地走。 郁莘岚在前头带路,容南城跟在她身后。 她这会儿穿的是工作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平底鞋,跟身上的裙子格外不搭。 容南城记得之前郁莘岚特别喜欢穿高跟鞋,鞋柜里基本都是八厘米以上的细跟。 就算穿了高跟鞋,她还是能走得很快。 其实她现在也算不上难看,刚认识她的人,应该会觉得她漂亮又亲切。 可是,这跟曾经的她出入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人无法接受。 楼盘还在施工,没有装电梯,郁莘岚只能带着容南城去一楼看户型。 “这边是128平的,b户型。” 刚刚走得太快,郁莘岚有些体力不知道,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喘息。 “三室一厅两卫,主卧带一个8平米的卫生间,很舒服的格局----” 容南城停下脚步,站在她面前,紧盯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郁莘岚被他盯得噤了声,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哦。这个户型不错。” 就在郁莘岚紧张不安的时候,容南城转过了身,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见容南城转身出去,郁莘岚赶紧跟上去。 带着容南城看完房,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儿了。 回到售楼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郁莘岚就准备买菜回家了。 刚走了几步,就被一辆车堵在了马路边。 她不用动脑筋都知道车是谁的。 容南城从车上下来,走到郁莘岚面前,笑着看着她:“今天下午辛苦郁小姐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不用了。”郁莘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本身就不想再跟容南城有什么交集,他现在跑来的纠缠她,她就够脑袋疼的了。 “郁小姐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吧?”容南城似乎是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看来是郁小姐想太多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忘记了。” “”郁莘岚低着头,没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说的。 “一顿饭而已,就当老朋友叙叙旧。”容南城勾勾嘴角,“郁小姐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按照郁莘岚对容南城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曾经,只要他说出去吃饭,不管她怎么不愿意,最后都得服从。 现在的话,应该是真的不在乎了,所以态度才会如此随意吧。 “容先生,实在抱歉。”郁莘岚到底还是没答应他,“家里有事儿,下次吧。” 从郁莘岚口中听到“家里有事”四个字,容南城又是一阵轻笑。 “哦?郁小姐现在有家室了?” “总之,不好意思。”郁莘岚并未正面回应容南城的问题。 在容南城看来,郁莘岚这个态度就等于默认了。 “原来郁小姐已经结婚了。”容南城摸了摸鼻头,“看来郁小姐的丈夫并不优秀,竟然让妻子出来做这种陪笑脸的职业。” 郁莘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容南城看着她的表情,心头竟然涌上了报复的快感。 “哦抱歉,我似乎说太多了。”容南城和郁莘岚道歉,“毕竟这是郁小姐自己选择的生活,我一个旁观者不好做评价。” “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郁莘岚抬头看向容南城,笑着和他道别:“容先生开车小心,再见。” 容南城倒是也没拦着她,只是半开玩笑地问她:“郁小姐这么着急,该不会又要去市场买菜吧?” 郁莘岚脚步顿了顿,身子越来越僵硬,手脚冰凉。 “不过,据说晚上的菜的确很便宜,郁小姐真是勤俭持家的好妻子。”容南城的声音再度响起。 郁莘岚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最后消失在拐弯的路口处。 容南城看着她离开,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最后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 容南城开车到了傅景嗣家里,他进门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正坐在一块儿研究拼图,那场景分外和谐。 听着零零喊傅景嗣爸爸。容南城不自觉地就想起来郁莘岚流掉的那个孩子---- 如果他还在的话,现在应该有四个月了吧? 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喊爸爸妈妈了。 如果,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词语。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傅景嗣的声音将容南城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坐下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季柔,“想让你老婆帮我一个忙。” “她能帮你什么忙?”傅景嗣这下好奇了,“让她给你介绍女朋友么?” “啊?”季柔听他们聊到自己,一脸茫然地看过去:“你们说什么?” “我能跟季柔单独聊聊么?”容南城转过头征求傅景嗣的意见。 “你觉得呢?”傅景嗣反问他,“跟别人老婆单独聊聊,合适?” “傅景嗣你闭嘴好不好。”季柔瞪了他一眼,之后对容南城说:“没关系,要不然咱俩去餐厅说?” 容南城点了点头:“嗯,就去餐厅吧。” 季柔和傅景嗣结婚之后,可以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她说了算,她要往东,傅景嗣就不敢往西。 所以,傅景嗣同不同意他们两个单独聊,没什么作用,只要季柔愿意,傅景嗣就拦不住。 来到餐厅坐下来,季柔托着下巴好奇地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儿啊?” “昨天我碰到她了。” 容南城没有直接说名字,但是季柔很聪明地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她眼睛一亮,不确定地问他:“你说阿郁?” “是。”容南城点了点头,“她现在做售楼小姐。” “啊?”季柔有些懵。 郁莘岚工作能力那么出众,就算换个城市,也完全没有问题啊,怎么就换成这种工作了? “她现在在哪里?”季柔追问。 “她没走。还在这里。”容南城说,“她现在住在万泉。” “她到底怎么了?”季柔现在特别担心郁莘岚。 万泉是洛城出了名的贫民区,那边全部都是旧式住宅楼,治安也不好,虽然最近几年比之前好了些,但很多人依然不愿意去那边生活。 “我也不知道,她也不可能跟我说。”说到这里,容南城苦笑了一下,“有时间的话,你去她工作的地方跟她聊聊吧。” “你还爱她,对不对?”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季柔的语气格外笃定。 “如果可以的话,别让她做那份工作了,你让她在老傅公司挂个名。我给她开工资都成。”容南城揉了揉眉心,“季柔,这事儿拜托你了。” “我知道。阿郁也是我的朋友,就算你不提,我也会竭尽所能帮她的。”季柔说,“不过我们还是要搞清楚,她到底为什么放弃之前的工作,这样才好解决。” “有家庭了吧。”容南城想起来郁莘岚之前着急回家的模样,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不可能吧。”季柔不太相信郁莘岚会这么快结婚。“你告诉我地址,我明天去她公司找她吧。” 季柔一直都挺挂念郁莘岚的,当初她走得太潇洒,之后就换了手机号码,连> 季柔好几次试图联系她,都无疾而终。 本来以为郁莘岚是换了个城市开始新生活。谁知道她还在洛城,而且还过得不好 翌日上午,季柔开车去到了郁莘岚工作的地方。 看到郁莘岚之后,她差点就不敢认了。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站在人群中就是焦点的女人,现如今已经被生活打磨得光芒全无。 季柔盯着郁莘岚看了一会儿,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 郁莘岚看季柔哭,鼻头有些酸,她从兜里拿出来一包纸巾递给她,“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哭。” “阿郁,你为什么来这里工作了?”季柔拿起纸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你有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联系啊,我一直以为你不联系我是因为去别的城市了,既然你还在这边,为什么不找我?” “我也没有那么惨吧?”郁莘岚冲季柔笑,“其实我现在过得挺好的,真的。” “洛城公关公司也很多啊,你为什么不继续做了?”季柔问她,“你明明就很喜欢这一行,难道就因为----” 季柔差点将容南城的名字说出来,还好她反应够快,及时停住了。 不过,郁莘岚还是能猜到她打算说什么。 “没有啦,就是因为想抽时间多陪陪我爸妈,所以就想找一份不需要加班的工作。”郁莘岚和季柔解释,“现在我爸妈跟我住在一起,真的挺好的。” “但是我觉得,你做这份工作她屈才了,真的。”季柔向她提议,“要不然你去傅景嗣公司吧,他们公司品牌部正好在招聘。” “不用了柔柔。” 郁莘岚不是傻子,季柔今天突然来找她,一定是因为容南城。 她若是回去,这辈子都得跟他纠缠不清了。 “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也算是新的尝试,蛮有意思的。”郁莘岚拒绝了季柔的提议。 “好那我也不勉强你了。”见郁莘岚不愿意,季柔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那今天晚上一块儿吃饭吧,就咱们两个。” “柔柔,我” “就一天嘛,叔叔阿姨肯定能理解的。” 不等郁莘岚拒绝,季柔就把她打断了。 郁莘岚被季柔说得无奈了,只能答应下来,跟她约定了时间和地点。 ** 下午五点,郁莘岚准时下班,她回家里换了一套衣服,跟二老打了个招呼,然后匆匆离开。 为了省钱,郁莘岚选择坐公交车赴约,正好赶上晚高峰,路上堵车,她愣是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本来和季柔约了七点见面,她七点四十才赶到。 郁莘岚满头大汗地进入餐厅,让服务生帮她找桌号---- 郁莘岚被服务生带到隔间,看到坐在餐桌前的容南城之后,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容南城对服务生使了个眼神,对方会意之后,很安静地退场了。 “不坐么?”容南城挑眉问她。 “是你让季柔这么做的?”郁莘岚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你不是说----” “我说过了啊,叙叙旧,仅此而已。”容南城问她,“郁小姐到现在还在误会我?” “” “我说实话啊,几年前,郁小姐的确是很吸引人,年轻漂亮身材好,是男人都没办法抗拒。不过现在----” 容南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发出一阵轻笑,“可以理解,女人嘛,也就那么几年。” ------------ 097、你给的,都不是她想要的 对郁莘岚来说,容南城笑眯眯地说出来这种话,比直接破口大骂还要伤人。【无弹窗.】%d7%cf%d3%c4%b8%f3 温柔刀,才刀刀要人命。 严格来说,郁莘岚现在还处于产后恢复期,生完孩子,女人的身材会走样,郁莘岚之前太瘦,所以稍微胖一点儿,都看得很明显。 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健身房做复健,她的身材的确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郁莘岚是个很注意形象的人,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容南城才会故意这么说,拿着刀子往她的软肋上捅。 “郁小姐生气了?”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郁莘岚回话,容南城笑着看向她:“抱歉啊,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希望郁小姐不要介意。” “没关系。” 郁莘岚做了个深呼吸,将身上的挎包取下来,坐到他对面。 容南城看郁莘岚坐下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了。 他叩了叩桌面,歪着头打量着她的脸,“郁小姐似乎晒黑了不少?” “可能吧。” 郁莘岚回答得很敷衍,她脸上依然挂着客套的笑,跟工作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露了八颗牙齿,特别标准的笑容。 郁莘岚笑起来的时候挺好看的,不过她之前很少在他面前露牙齿。后来养了大白,她的笑容才渐渐多起来。 容南城最喜欢看她笑。 可是现在,她脸上明明挂着笑,他却没了欣赏的**。 容南城兴致不高,嘴上自然也不会饶人,他拿起手边的红酒瓶,将郁莘岚面前的玻璃杯倒满,热情地招呼她:“郁小姐多喝点儿,今天我请你改善生活。” ----他刻意将改善生活四个字咬得很重。 “不用浪费了。”郁莘岚冲容南城摆摆手,“我已经戒酒了。” 说到戒酒,其实郁莘岚也没有刻意不去喝。 怀孕的时候不能喝。生完孩子之后坐月子的那段时间也不能喝。 现在刚刚工作十几天,她每天都惦记着孩子,根本的没时间喝酒。 “哦,我记得郁小姐之前很喜欢喝酒呢。”容南城看了一眼酒杯,似乎是在回忆,“可能是我的记忆出现偏差了吧。” 郁莘岚没说话,双手搭在大腿上,掌心满是汗珠。 她完全看不穿容南城的目的。他一边表示着对她没有兴趣,一边又纠缠不休,再这样下去,她的生活一定会被他搅得一团糟。 而且他这种嬉皮笑脸的态度,她真的很难撕破脸。 容南城很早就点好菜了。郁莘岚坐下来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这家餐厅主打是川菜,容南城点了很多带辣椒的菜。 虽说他和郁莘岚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五年,但是他对郁莘岚的饮食喜好真的不了解。 他只知道她喜欢吃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郁莘岚看着面前的菜,心情有些复杂。 “说起来也是挺失败的,我确实不太知道郁小姐喜欢吃什么。”容南城干咳一声,似乎是在提醒她。 听到容南城的声音之后,郁莘岚才回过神来。 “容先生有心了。”郁莘岚冲他笑,“不过我现在不太能吃辣了。” 容南城这会儿真的有一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他胃不好,为了照顾她,才来吃川菜的。可是她却说她不喜欢吃了,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否定了他做的一切。 “哦,原来是这样。”容南城一脸无所谓,“不过可以理解啊,女人到这个年龄,新陈代谢都慢下来了,吃辣椒容易长痘痘。” 容南城的嘴一直都挺厉害的,他最擅长的就是笑着给人捅刀子,郁莘岚听别人提过。 这两天,她终于领教到了。 不喜欢和人辩论,也说不过他。所以郁莘岚选择了逃避。 她干笑一声,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不等容南城回话,郁莘岚就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容南城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酒。 洗手间没有人。 郁莘岚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耳边不断地回响着容南城说过的那些话 大概真的是太久没照过镜子了,郁莘岚竟然觉得,镜子里的人很陌生。 她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缓缓地靠近,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皮肤 容南城说得挺对的,她的确过了女人最好的年龄。 现在,她已经没什么竞争力了,所以他应该也对她没什么兴趣了吧? 这样也挺好的。 郁莘岚在洗手间呆了十几分钟,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撞上了男人的胸口。 她抬起头,便对上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眸子,下意识地就要开口说话。 容南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到了洗手间的隔间,再将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郁莘岚瞪大眼睛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心跳不断加速。 一年多没见,这应该是重逢之后两个人第一次靠这么近。 容南城将捂着她嘴唇的手拿开,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你疯了么,这里是女厕。” 郁莘岚被容南城惹毛了,她真的很讨厌这种不尊重人的行为,他们两个人在一年前就结束了,他没有任何资格再对她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 容南城这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越着急,他就越是淡定,一句话都不说,稳坐钓鱼台。 “容南城----” 郁莘岚抬起手来,用力推着他,身体左右扭动着。 容南城的手原本只是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她这么一动,他下意识就加大了力道,狠狠地箍住她的腰。 用力过后,容南城有些愣怔,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 有生之年,他竟然在郁莘岚腰上摸到了肉。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容南城动了动手,朝着她的小腹摸过去---- 这里,也有肉。 容南城忍不住自嘲:当初他那么拼命地喂她,她都没长几斤肉,而她离开他不过短短一年,竟然胖了这么多。 看来,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她过得无比舒心。 郁莘岚能感觉到容南城在摸她的肚子,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头皮都在发麻。 郁莘岚之前腰腹处是没有任何赘肉的,哪怕每天在办公室坐着,都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生过孩子之后,没有系统地锻炼,又过得比较焦虑,所以肚子一直没能下去。 就在郁莘岚紧张的时候,容南城突然发出一阵轻笑,紧接着便开始调侃她:“看来郁小姐没有骗我。” 他冷不丁冒出来这句话,郁莘岚根本理解不到点儿上。只能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容南城脸上始终挂着笑,他象征性地动手捏了捏她的腰,“嗯,郁小姐这一年应该是真的过得很好吧。毕竟,只有幸福,才能发福” 郁莘岚从来没这么难堪过,她整张脸都烧起来了,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没有女人能够理智对待关于身材的问题,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生过孩子之后身材没以前那么好了,但是还不至于胖到走样的地步,她这样的身高。106斤,算不上多胖。 可是,到容南城口中,就变成了发福。 “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即使郁莘岚垂下头,容南城也没有放过她。 他一只手撑在门板上,俯视着她。 “我睡了那么多女人,你的身材,是最让我满意的,满意到欲罢不能的那种。” 容南城故意将话说得很暧昧,之后又停顿了几秒钟,貌似惋惜地长叹一声:“哎,可惜了。相见不如怀念啊。郁小姐,早已今非昔比。” “” “不过,郁小姐好歹是容某曾经的枕边人,应该不会介意我给你几句善意的提醒吧?” 容南城悠悠地问出这个问题,尾音上挑,满满的戏谑。 郁莘岚自知这个时候跟他硬碰硬没有用,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抬起头,和他对视:“洗耳恭听。” “女人呢,还是要注意自己身材的。男人喜欢月匈挺的女人,而不是肚子挺的女人郁小姐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如果不了解容南城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定会觉得他说的这番话格外地真诚,他演技真的很好,怪她之前没发现。 容南城说话期间,郁莘岚全程死咬着下嘴唇,松开的时候,上头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印子。 而她浑然不觉。 “容先生说得对,谢谢你的建议。”郁莘岚看着他的眼睛,会心一笑,“现在可以让我走了么?” 郁莘岚刚刚笑的那一下,跟之前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容南城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没有那么假了,但依然不是出自真心。 “郁小姐笑起来真好看。”容南城毫不吝啬地称赞她,“实不相瞒,之前我最喜欢的就是郁小姐的笑,很迷人。” “谢谢。”大约是没料到容南城会夸她,所以郁莘岚有些懵,说话都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外蹦的。 “不客气。”容南城往后退了一下,“我都说了,是之前嘛。” ----云淡风轻的八个字,直接将郁莘岚从天堂打入地狱。 理智回归的时候,郁莘岚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耍了。 这种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游戏,容南城玩得乐此不疲。 可是,她已经没有功夫陪他玩了。 “容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不如一次性说完。”郁莘岚看着他。“说完之后,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郁小姐,别误会----你现在也笑得很好看。” 容南城答非所问,“只不过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你知道的,我比较喜欢真实不做作的女人,郁小姐现在笑得虽然好看,但过于矫揉造作了,我确实欣赏不来。” “明白。” 郁莘岚一身反骨总算是被他激出来了,面对他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她开始毫不留情的发起反击。 “不过没关系,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情人眼里出西施。容先生欣赏不来。还会有李先生、赵先生、张先生世界这么大,男人这么多,总会有人欣赏的,不是么?” 郁莘岚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跟人对呛。 她向来不屑这种行为,若不是容南城一直激她,她真不至于这么没品。 显然,容南城也没有想到郁莘岚会是这个态度。 听她这么说,他心底醋坛子早已经打翻了,酸得不行。 不自觉地就想起来昨天她跟那个张先生在售楼部相谈甚欢的画面---- “郁小姐心态真好。”容南城挖苦她,“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谢谢夸奖。”郁莘岚欣然接受,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 现在这样的情况。容南城再说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 他只能见好就收,松开她,放她离开。 容南城也不管洗手间有没有其他人,跟着郁莘岚走了出去。 ** 郁莘岚回到座位上,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容南城看她这个样子,直接将她的包抢了过来。 “你----” “郁小姐稍安勿躁。”容南城将包放到餐椅上,“不管怎么样,吃完这顿饭再走。浪费总归是不好的。” 郁莘岚这会儿哪里有心情吃饭?她受气都要受饱了。 刚想开口拒绝他,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郁莘岚赶紧拿出手机,接起电话。 电话是郁栈打来的。 “岚岚。你和朋友吃完饭了没?”听筒里,郁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嗯,吃完了,我马上回去。”郁莘岚问他:“是不是有事儿?” “昨儿下午我找了医生给孩子打疫苗,今儿孩子没扛过去,发烧了。”郁栈叹气,“也没什么大事儿,你待会儿回来的时候买一盒小儿退热贴吧。” 小孩子免疫力不好,打疫苗之后发烧是很常见的情况。 这些常识郁莘岚都知道,但真的摊上自家孩子,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郁莘岚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儿子,已经忘了容南城还在她对面站着了。 容南城就在距离郁莘岚不到一米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打完了电话。 餐厅里人多声音杂,容南城压根儿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但他能通过郁莘岚的回答判断出来,那边在催她回家。 挂上电话之后,郁莘岚二话不说就要走人。 容南城伸出胳膊拦住她,怎么都不肯让她过去。 “容南城,你别闹了行不行,我有急事儿,必须回去。” “郁小姐还是这么喜欢曲解别人的好意。”容南城向她解释,“我只是想送郁小姐回家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郁莘岚怎么可能答应他。 “郁小姐指的是坐公交车回去么?”容南城好心提醒她,“别忘记,你坐公交车来这里,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今天周五,这个点儿你确定你还要坐公交车么?” “我可以打车回去,不用麻烦你。”郁莘岚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哦,那就随郁小姐开心好了。”容南城松开她,摊手。 “从这边打车去万泉,绕高速的话,起码得二百块钱吧?” 容南城倚着桌角,替她算账,算过之后,半开玩笑地问她:“二百块钱,应该够郁小姐买一个礼拜的菜了吧?” 真的够了。 这种翻来覆去的羞辱,她再也不想听到。 郁莘岚很了很心,转过身,“谢谢容先生提醒,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郁莘岚攥紧手机,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 她走后,容南城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原封不动却已经凉掉的菜,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行了啊你给的,都不是她想要的。” 他的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到最后只有嘴唇在轻轻地动。 刚刚说完,正好有服务生路过,容南城伸出手来将他叫过来,一边从兜里摸钱包一边说:“刷卡,买单。” 服务生有点讶异,桌上的东西还没动就买单? 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先生,您的菜要不要打包啊” “不需要。”容南城将卡递给他,“买单。”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位先生情绪不对,服务生赶紧闭了嘴,拿着卡去前台结账。 三分钟后。服务生拿着账单和信用卡走过来,一并交给容南城。 “先生,您可以核对一下账单。” “不用了。” 容南城把卡塞回钱包里,账单随意扔到餐桌上,起身,快速离开。 ** 从餐厅打车回家,绕高速路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郁莘岚急着回去看孩子,心一狠,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宁愿多花两百块钱,也不愿意让容南城送她回家。 小区附近的药店药的种类不全,保险起见,郁莘岚只能在离家三四公里的大药房下车。 司机师傅不愿意等她,她只能让他先走。 进到药店买了两盒退烧贴,郁莘岚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她着急得不行,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光着脚跑到了卧室。 郁莘岚将退烧贴拿出来递给蒋娟,“妈,退烧贴,赶紧给他贴上。” 郁栈在旁边站着,看到女儿满头大汗,默默地走到床头,抽了几张纸,为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都跟你说了不用着急,有我和你妈在,你还不放心么?” “只是低烧,物理降温之后好多了,退烧贴贴上了,半个小时以后再量一下体温就好了。”蒋娟为孩子盖好被子。 “爸妈,你们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来照顾他。”郁莘岚拍了拍蒋娟的肩膀。 “你身体吃得消么?”很显然,蒋娟信不过郁莘岚的身体素质。 三个多月的孩子,几乎一个小时就要醒来一次,而且大宝脾气暴躁,哭起来根本哄不下来。郁莘岚工作之后,蒋娟就不让她跟孩子一块儿过夜了,怕打扰到她休息。 这件事儿,郁莘岚一直挺惭愧的,孩子是她生的,承担责任的却是父母。 她这个当女儿的,没能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不说,还拉低了他们的生活质量。 “没关系的妈,明后两天我不上班。”郁莘岚打起精神来,冲蒋娟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你和爸爸快去休息吧。” “那你有什么事儿叫我们,别自己硬撑啊。” 临走的时候,蒋娟不放心地嘱咐了一遍。 郁莘岚晚上没有吃饭,胃里空荡荡的,刚静下来没一会儿,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看孩子睡着了,她本来想去找点儿东西吃,刚刚起身,就想起了容南城先前在餐厅说过的那番话,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 她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真的比之前胖了很多 生孩子,对女人的伤害太大了。 郁莘岚永远都不会忘记生产时的痛苦。每次回忆起来,下面都会跟着疼。 大宝是在二月底出生的,那会儿天气还很冷。 郁莘岚进产房的时候在病号服里套了一件白色的厚毛衣,出来之后,毛衣下摆已经被生产时出的血染红了。 郁莘岚生完孩子之后,体质越来越差。 蒋娟给她做了很多大补的汤,她喝了也没什么作用。 同病房的两个新妈妈讨论产后复健的时候,还问她要不要一块儿。 郁莘岚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辞了。刚出月子又要忙着去工作,更没有空去关注这些了。 如果不是容南城冷嘲热讽,她真的不会注意到自己已经过得这么不堪了。 ** 周末在家陪了两天孩子,郁莘岚心情很好,周一上班的时候。都是动力满满的。 到下午四点半之前,她一直都维持着的这样的好状态。 要说也挺巧的,和过去有关的那些人,连重逢的时候都是一个接着一个。 当郁莘岚看到陆风和冯芹出现在售楼部的时候,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她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一点儿都不想上去接待他们。 偏偏这个时候别的同事都有事儿,这个烫手山芋到底还是得她自己来接。 郁莘岚走上去之后,陆风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岚” “陆先生,陆太太。”郁莘岚用很官方的话和他们打招呼。 听到郁莘岚的声音,冯芹才认出来她。 紧接着,她上下打量她一眼。发出一阵不屑的笑声。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前夫心心念念的小情人么。” 郁莘岚听到冯芹说前夫,也没怎么惊讶,毕竟他们一年多之前就开始打官司了。 不过,已经离婚的两个人一块儿过来买房,也是挺让人唏嘘的。 陆风向来不喜欢听冯芹说郁莘岚的不好,何况是在她工作的地方,冯芹嗓门又高,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如果你还想买房,就闭上你的嘴。”陆风压低声音警告她。 “呵,我说她一句,你就心疼了?”冯芹笑得讽刺,“她自己做的破事儿还不让人说了。” “房子你还要么?”陆风已经被冯芹逼得不耐烦了,直接给她下最后通牒。 见陆风发怒,冯芹立马就闭嘴了。 郁莘岚站在对面,有些愣怔。 她一直觉得陆风是个特别好脾气的人,至少她从来没见过他发飙,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他始终都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能把他激怒,其实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儿。 陆风发怒之后,冯芹就没再故意刁难过郁莘岚了,他们坐下来,看了一下楼盘的介绍,然后随便挑了一套房,全款买了下来。 这应该是郁莘岚经手过的最爽快的一单了,原本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可是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带着陆风和冯芹去经理那边签了购房合同,再将银行的转账证明打印出来,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资料整理,导致她下班晚了半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把购房合同搞定,郁莘岚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家。 陆风站在售楼处门口,将她拦下来。 “岚岚,我们谈一谈。” “陆先生。”郁莘岚看着他,一字一顿:“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陆风握紧拳头,强忍着将她摁在怀里的冲动,“我知道你和容南城分开了,如果你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陆风,你够了。” 她曾经将陆风视为人生导师,现在那些好印象都没了。 “你听清楚,我跟你,连朋友都没得做。我没有跟你赌气,当初的事情我早就放下了,不过就是年少眼瞎爱错了人,也算是悬崖勒马了。” “”陆风盯着她,一言不发。 夏日傍晚的风吹过,他看到她两颊边上的碎发吹起,白皙的脖颈露出来,诱得人挪不开视线。 郁莘岚不在意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地抬头和他对视,“我现在过得很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郁莘岚的眼底没有一点温度,陆风看得心寒,皱眉问她:“你真的爱上容南城了?” “没有。”郁莘岚答得干脆,“当初跟他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寻求身体上的刺激,不涉及任何感情因素。” 她身后的拐角处,原本准备迈步上前的男人突然因为她的这句话僵在原地。 盛夏的风里卷着热气,容南城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他退回来,像个自虐成瘾的病人,继续等着她用尖锐的刺刀在他心上反反复复地凌迟。 ------------ 098、你这种没有良心的女人,就他妈该下地狱 陆风应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了解郁莘岚的人。【风云阅读网.】 当初郁莘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是他一点点将她带成熟的。 虽然已经分开多年,但是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陆风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他提到容南城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显有闪躲,根本没有之前那么坚定。 本能反应是不会骗人的,不管他接不接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那个曾经发誓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女孩子,现在爱上别人了。 陆风觉得自己很悲哀。 “岚岚,你可以骗我,但你骗不了自己。”陆风看着她的眼睛,笑得有些苦涩,“你爱上他了,不要否认。” “你不需要知道我爱谁,只要知道我不爱你就好。” 郁莘岚已经没有耐心在这里跟陆风耗时间了,放过狠话之后,就转身离开。 这天晚上,郁莘岚失眠了。 她九点钟就躺到床上了,翻来复死活都睡不着,每隔一会儿就要醒来一次。 最近烦心事儿太多,又无人可说,心底的事儿压得多了,夜里就会忍不住地思考解决办法。 从再次碰到容南城的那天起,她的生活节奏就彻底被打乱了,原本已经划清界限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人生已经够乱了,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而且,现在她是真的猜不透容南城到底想做什么,一边说着对她不感兴趣,一边过来打扰她的生活,又想法设法地羞辱她 郁莘岚越想越暴躁,拽起被子蒙住头。试图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 **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容南城再没有出现过。 就在郁莘岚觉得这件事儿已经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又遇上了。 郁莘岚工作这家地产公司是比较大型的企业,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慈善活动,员工会分批出去执行任务。 一般情况下,都是为贫困山区的孩子送衣服、送书,或者是去养老院照顾老人。 这次,正好轮到了新员工,而且还要坐好几个小时的大巴去的临市的山区,来回一共三天两晚。 郁莘岚放不下孩子,不太想去。也跟领导提了,但领导态度很坚决,并且向她表示:如果不去,就等着被开除吧。 这下,郁莘岚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毕竟,她还需要这份工作来赚钱养孩子。 郁莘岚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在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上车点,刚上车,就被告知位子已经满了。 “哎呀,你去坐那边那辆车吧。”司机师傅热心地给郁莘岚指了指旁边的商务车。“那上边还能坐人。” 郁莘岚当时真的没想太多,只当商务车是公司备用的车辆。 她走到车前,拉开车门,然后看到了容南城的脸。 郁莘岚脸色一僵,原本准备上车的动作就这么停了下来。 她的反应这么大,容南城还不至于瞎到看不出来。 “郁小姐还不上车么?”容南城的态度比之前冷淡了许多,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催促她:“如果不走,就请关好车门离开。” 郁莘岚自知这个时候除了上车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不丢工作,她咬了咬牙。一狠心,抬腿迈上车。 上车之后,郁莘岚忍不住问容南城:“你也要去临市?” “身为公司的一分子,郁小姐竟然不知道公司的最新动向?”容南城玩味地勾勾嘴角,嘲讽她:“看来,我有必要跟贵公司的老总好好谈谈了。” “我平时不怎么关注新闻。”郁莘岚被容南城说得心虚,赶忙向他解释。 “哦。”容南城头都没有抬,态度已经不能再差了。 郁莘岚看容南城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索性就放弃跟他说话了。 时隔一年再次跟他坐在一辆车里,郁莘岚浑身都不自在,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容南城很忙,自打她上车之后,他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他工作的时候很严肃,甚至有些不近人情,郁莘岚很少见他这样子。 之前他们在一起,基本不会谈论工作,她也没兴趣知道他工作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 从洛城到临市下属的山区,总共要四个小时的车程,也就代表着,郁莘岚要跟容南城独处四个小时。 商务车虽然很宽敞,但是空气流动的速度却格外地慢,令人窒息的压抑。 还好,郁莘岚坚持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困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她睡着之后,容南城才敢大大方方地转过头看她。 她的头靠在车窗上,眼睛紧闭着,眉头微蹙,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容南城随手从后座拿了一条毯子,轻手轻脚地给她披到身上,然后吩咐前面开车的司机:“车里冷气关掉吧。” “是。” 司机很快就将冷气关掉了。 容南城伸出手来碰了碰冷气的出风口,确定冷气关掉之后,才放下心来。 下一秒,他又开始骂自己犯贱。 郁莘岚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中途一次都没醒过。 睁眼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临市的收费站了。 车里没有冷气,温度逐渐升高,郁莘岚身上又披了一条毯子,所以,她醒过来的时候,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看到身上的毯子之后,郁莘岚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容南城,一向淡定的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是你帮我盖的毯子吗?”郁莘岚小声地对他说,“谢谢啊。” “郁小姐不必客气。”容南城冲她笑着,“这条毯子是我家的猫用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容南城说猫,郁莘岚自然而然地就想到大白。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大白扒着她的腿挠了很久来着 那个画面,郁莘岚现在想起来都眼睛酸。 其实她当时真的很想带大白走,可是她没条件养着它,如果它跟着她得了什么病,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大白”郁莘岚喃喃着它的名字,“大白它还好么?” 见郁莘岚这么关心大白,容南城内心又是一阵冷笑:呵呵,果然。他活得还不如一只猫。 他们见面之后,她都没问过他过得好不好,现在却来问他猫过得好不好。 “不如郁小姐亲自去问一问?”容南城看着窗外,不咸不淡地说:“我听不懂猫语,如果郁小姐能跟它沟通,我改天带你跟它叙叙旧。” 容南城这张嘴真的是要多毒有多毒,到现在了,还在拐着弯骂她。 他这种骂人的方法,稍微粗线条一些的人根本注意不到,但郁莘岚不一样啊,她本身就敏感。她宁愿别人直接骂她,也不愿意被拐弯抹角地损。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厢内安静得有些诡异。 ** 下午四点半,终于到达目的地。 车子刚刚停下来,郁莘岚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带着自己的行李下了车,去跟那边大巴上的同事们会合。 容南城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跟周围的人说说笑笑,没来由地暴躁。 他嫉妒每一个可以被她坦诚相待的人,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他们来之前已经在镇上预订了旅馆,这边比较落后。镇上一共就有两家比较像样的旅馆。 因为房间有限,来的人分成了两拨,分别入住到两家旅馆。 好巧不巧,大家都凑了双,郁莘岚只能一个人住一间。 而容南城,正好就住在她对面的房间。 郁莘岚拖着行李箱走进房间之后,容南城很自然地跟了进来,还顺带将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郁莘岚有些慌,回过头,戒备森严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容南城没说话,径直朝她走过来,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过来,摁到墙上。 他低下头,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嘴唇,郁莘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双手死死地抠着身后的墙壁。 容南城很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在颤,似乎是带了几分期待。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容南城笑着往后退了退。 预料中的吻没有落下来,郁莘岚睁开眼睛。 这下,四目相撞,容南城眼底的嘲讽,她看得一清二楚。 “郁小姐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容南城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调侃道:“我以为郁小姐已经改邪归正,不再随便跟人约炮了,没想到唔,还是这么放得开啊。” 容南城现在满脑子都是前些日子她和陆风说的那句话---- 只有身体上的刺激是么? 既然她这样定义他们的关系,他又何必给她留面子?直接上了她不就得了。 容南城的态度轻佻无比,如果不知情的人听到他这么说,肯定会觉得郁莘岚是个不甘寂寞、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似乎已经羞辱她羞辱上瘾了,而且软硬不吃,不管她怎么回应,他都不会停。 “容先生。你非得这样针对我吗?” 郁莘岚酝酿了很久,准备把话摆到台面上跟他说清楚。 “我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你。” “不记得?” 容南城咬着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之后发出一阵讽刺的笑声。 “郁小姐的忘性真大,看来是需要容某帮你好好回忆一下了。” 容南城抬起手,轻轻地捏住她的脖子,指腹摁着她颈部的动脉或轻或重地摩挲。 他俯身,嘴唇凑到她耳边,“一年前,郁小姐亲手杀了我的孩子,不是么?” 容南城明明在笑,可郁莘岚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她定在原地。手脚冰凉。 容南城自然能够察觉到她的变化。 他讽刺一笑,捏着她脖子的手紧了紧,“想起来了,是么?” 郁莘岚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不知道郁小姐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他?嗯?”容南城突然用力,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一双眸子里带着浓重的恨意,“你这种没有良心的女人,就他妈该下地狱----” 重逢之后,容南城第一次在郁莘岚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 郁莘岚完全没有想到,孩子的事情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当初得知怀孕的时候。她是真的不想留这个孩子,她以为容南城也不想要,所以才会去做手术。 上了手术台之后,她又不忍心了,于是预约好的手术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之后容南城来质问她,她也没有向他解释,而是借着这个理由跟他彻底分开 容南城到现在都没释怀,郁莘岚完全能想象他知道大宝的存在之后会做出什么事儿。 所以,她一定要瞒他瞒到底---- “我不要他,才是负责。”郁莘岚平静地陈述,“容先生有想过么。如果我把他留下来,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会多难过?没有感情的两个人,要孩子做什么?” 没有感情的两个人,要孩子做什么---- 她说得可真够干脆的。 容南城被她逗乐了,双手松开她,插进兜里,仰头大笑。 “郁小姐说得真好。”他拍拍手,“那我问你,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做那档子事儿干什么呢?” “”郁莘岚被他问到无话可说。 “排解寂寞,找刺激?”容南城笑眯眯地替她说出答案,还不忘征询她的意见:“我说得对吗,郁小姐?” “容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了。孩子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也没有办法。”郁莘岚舔了舔嘴唇,“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了。” “好啊。” 容南城将她逼到墙角,一只手揽上她的腰,将她摁在怀里。 郁莘岚缩了缩脖子,想躲开,却被他摁住了脑袋。 “不如,郁小姐陪我两天,然后我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你不是----” “嘘。” 容南城抵住她的嘴唇,笑得暧昧,说出来的话却让她难堪到了极点。 “郁小姐你不知道么,男人饿了,是不挑食的。虽然郁小姐现在身材大不如前,但也不至于吃不下,还有----” 说到这里,容南城停顿了一下,将视线挪到她的胸口,“我委屈一下,迁就一下,顺便也帮你排遣排遣寂寞,不好么?” 郁莘岚本身就是很要强的人,接二连三地被他羞辱,又无法反击,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其实容先生也不必迁就、委屈自己。”郁莘岚呵呵一笑,“这镇上女人这么多,随便拉一个都比我强,我也相信她们一定巴不得跟容先生发生点儿关系。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事实证明,人在被激怒之后。语言能力会产生质的飞跃。 郁莘岚之前最不擅长阴阳怪气地说话,现在随便一张嘴,就把容南城噎得说不出话了。 容南城被她激怒,索性就不继续跟她磨嘴皮子了,直接上手。 没有一点点防备,郁莘岚身上的雪纺衫就被他扯下来了---- 她里头穿了一件白色的内衣,很简单的款式,算不上难看,但是容南城死活都看不顺眼。 他喜欢她穿黑色。 容南城用食指勾住她的肩带,用力地弹了一下,笑道:“郁小姐的穿衣品味倒是跟长相和身材一样。越来越差。” “唔,这种款式,现在还有得卖?”容南城啧了一声,“实不相瞒,郁小姐身上这件,还真是我见过最丑的一款。” “你说够了没有?”郁莘岚将衣服整理好,用最快的速度扣好扣子,指着门的方向对他说:“出去。” “你还记得那天在医院,我跟你说过的话么?”容南城敛起笑容,目光阴冷地看着她,“我让你滚远一点,你为什么非得留在洛城?” 如果她去了别的地方,日子久了,他说不定真的会放下。 他给过她机会的,是她不肯走,非要留在这个地方,所以他们才会重逢。 这个女人,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 “既然留下来,就做好心理准备。”容南城转过身,走到门前,一只手覆上门把,“我对你失去兴趣,不代表我不会为难你,懂?” ** 山区的气温比较低,郁莘岚晚上睡觉的时候没盖好被子,直接冻感冒了。 第二天去参加活动的时候,她一直在打喷嚏。 旁边的男同事小李听她声音不对劲儿,关切地问她:“阿郁,你是不是着凉了?” “是啊,不过不要紧。”说着,郁莘岚又打了个喷嚏,她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等会儿回镇上了买盒感冒药就成。” “我看你穿得挺少的。要不然先披上我衣服吧,重感冒了就不好了。” 小李是个特别热心肠的人,上到五六十岁的大妈,下到三四岁的小孩儿,只要有人找他帮忙,他绝对不会推脱。 不过,郁莘岚一直都比较注意这一点,就算知道小李没别的心思,她也不会穿他的衣服。 她朝他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这外套挺厚的。” “那成吧。等会儿你冷了就跟我说啊。” 容南城跟在郁莘岚身后,听着她和小李的对话,整张脸都黑了。 这次公司的慈善活动主题是给留守儿童送温暖,郁莘岚和同事们带着一大堆书籍和衣服挨家挨户地送。 原本小李和郁莘岚是一组,因为容南城看他不爽,所以直接把他调到了其它组,然后他和郁莘岚一起。 郁莘岚一点儿都不想跟容南城单独相处,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怎么,这是怪我把你们拆开了?”容南城斜睨着她。 “没有,容先生你想多了。”郁莘岚还是没有抬头。 容南城没再说话,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次。郁莘岚负责的是一对留守姐妹,姐姐十岁,妹妹六岁,她们姐妹两个人要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还要上学。 郁莘岚来之前对她们做过一个初步的了解,当时她挺惊讶的。 这么小的孩子,身上担子这么重,确实让人心疼。 郁莘岚和容南城拎着东西走进院子里,姐妹两个人赶紧跑出来迎接,打过招呼之后。妹妹很热情地搬了两个木头凳子送上来,让他们坐一坐。 “谢谢。”郁莘岚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问她:“你是楠楠对不对?” “对,我叫楠楠,她是我的姐姐,叫佳佳。”楠楠介绍姐姐的时候,很骄傲。 郁莘岚看得出来,她们姐妹两个人感情很好。 “你们好,我叫郁莘岚,你们直接喊我阿郁就好了。”郁莘岚向她们姐妹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阿郁姐姐好。”佳佳和楠楠很有礼貌地向她打招呼。 过后,楠楠跑到容南城面前。笑着问他:“哥哥,你是不是阿郁姐姐的男朋友?我们要喊你姐夫吗?” “楠楠,你想多了。”不等容南城开口,郁莘岚就率先否定了他们的关系,她扫了一眼容南城,然后向楠楠介绍:“他是大老板,你们学校所有同学地衣服都是他买的。” 人们经常说,女人当妈之后,只要是和孩子说话,声音就会不自觉地放柔。 郁莘岚现在就是这样。 虽然楠楠和佳佳比大宝大了很多,但在她眼里都是孩子。 容南城本来以为,郁莘岚逗大白的时候就很温柔了。 现在看来,是他想当然了。 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被她温柔相待的待遇,所以才会惊讶吧。 惊讶之余,又免不了失落。 她可以对大白温柔,可以对初次见面的小孩子温柔,可以对这个世界温柔。 她把她所有细腻的心思都分给了别人,唯独没有他的份。 郁莘岚和佳佳楠楠姐妹两个人一块儿玩了半个多小时,容南城就在旁边看着。 看她和两个孩子闹腾,容南城又想起了她流掉的那个孩子---- 他能看出来,郁莘岚很喜欢小孩儿,不然不会跟俩刚见面的孩子玩得这么欢实。 所以,她到底是多讨厌他,才会狠下心做掉那个孩子? 走的时候,佳佳和楠楠将郁莘岚和容南城送出家门,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郁莘岚不停地咳嗽、打喷嚏,容南城听着都替她难受。 刚刚出来没一会儿,山里就变天了,狂风肆虐,雷声伴着闪电,倾盆大雨说来就来。 夏天就这一点不好,遇到雷阵雨,躲都来不及躲,身上就被淋湿了。 他们这会儿正在泥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容南城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郁莘岚,二话没说,将外套脱下来,裹到她身上。 ------------ 099、这周六下午,相亲已经安排好了 容南城将衣服披到她身上的那一刻,郁莘岚完全愣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来。【最新章节阅读.】%d7%cf%d3%c4%b8%f3 他们两个人现在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进退两难。 容南城想了想,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决定,带着她往镇上的方向走去。 “你不冷么?” 郁莘岚看着只穿了一件t恤的容南城,他的头发和衣服全部都湿了,还在往下滴水,看看都觉得冷。 容南城没有说话,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推着她往前走。 老天爷似乎是有意捉弄他们,刚刚回到旅馆,雨就停了。 容南城把郁莘岚带回自己房间,利落地关上房门,然后将她松开。 郁莘岚看着对面已经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男人,心情十分复杂。 她站在他面前,酝酿了很久,才说出一句关心的话。 “那个你要不要换一套衣服?” 容南城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郁莘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转身去了卫生间,把里头的浴巾拿出来,递到他手上。 “你擦一擦头发吧,不然会感冒的。” 郁莘岚并非铁石心肠的人,刚刚容南城把衣服脱下来为她挡雨,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一直都知道容南城这人爱干净,有洁癖,能这么做真的很不容易。 容南城从郁莘岚手中接过浴巾,随便在头上擦了几下,然后从行李箱拿了一套灰色运动服,当着她的面儿就开始换衣服。 郁莘岚没招架,突然看他脱衣服,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矫情了之前又不是没看过。 换好衣服之后。容南城打算出去给郁莘岚买药。 “在这里等着,别走。” 丢下这句话,他就走了,郁莘岚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有些呆滞。 她越来越看不懂容南城了。 他说的话和做的事儿根本就不一致,她判断不来。 头疼。 郁莘岚抬起手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那天陆风对她说过的话。 ----我看得出来,你爱上容南城了。 郁莘岚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将视线转移到被他换下来的那套衣服,鼻头有些酸。 这些年。她从来都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爱或者不爱,她也无法界定。 或许她在某个瞬间对容南城动过心,情感和理智对垒的时候,理智占了上风。 很多人都说,她身上的包袱太重,想得太多,人们都以为爱情是不顾一切,真正投身进去,便会发现它是一眼忘不到底的陡峭悬崖。 一秒天堂,一秒地狱。那种煎熬,她此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到现在,郁莘岚都认定容南城不会随便为了一个女人收心。 而且,他们两个人,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 这一点她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后来容晋言找她,她愈发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鸿沟无法逾越。 就像容晋言说的那样,他的家庭,根本容不下她这种人。 ** 容南城出去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郁莘岚看到他手里的感冒药,有些吃惊。 “你” “看看说明书。先凑合吃吧。” 郁莘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儿,就被容南城打断了。 他将药扔给她,说出来的话没有什么温度。 “谢谢你。” 郁莘岚将药捏在手里,深吸一口气,和他道谢。 ** 在山区呆了三天两晚,郁莘岚的感冒一直没有好转,说话的声音都哑了。 回程的时候,郁莘岚又被安排到了容南城的车上。 一相安无事,回到洛城之后,容南城坚持要将郁莘岚送到家门口,郁莘岚不愿意,他就耗着不让她下车。 最后郁莘岚被他弄得无奈了,只能妥协,将小区名字告诉他。 容南城的司机将车停到小区门口,郁莘岚赶紧拎着东西下车。 容南城跟在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淡淡地说:“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郁莘岚冲他笑,“这几天谢谢你。” “就这样?”容南城呵呵一笑,“别人都是一炮泯恩仇,你一声谢谢就想打发我?” 容南城这话一出口,气氛就变了。 郁莘岚脸上的笑容僵住,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郁栈出门买东西回家,正好看到郁莘岚和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车前说话。 他在远处都能看出来郁莘岚的表情有多凝重。 郁栈走上去,喊了一声郁莘岚的名字,然后问她:“是这位同事送你回来的?” 问题虽然是问她的,但是视线却是落在容南城身上的。 “爸。我们先回去吧。” ----郁莘岚完全没有想到,容南城会在这种情况下跟郁栈打照面,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向郁栈介绍他。 同事,朋友,都不算。 总不能告诉他,容南城就是大宝的爸爸吧? 郁莘岚连招呼都没有跟容南城打,不由分说地拉着郁栈往小区里头走。 容南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身上了车。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刚刚走了几步,郁栈就开始盘问她了。 郁栈怎么说都五六十岁的人了,郁莘岚和那个男人之间不对劲儿,他是能感觉到的。 而且,他基本可以猜到他的身份。 之前郁莘岚突然回家,肚子里还多了个孩子,把他们吓了一跳。 郁栈当时挺生气的,但是再怎么生气,还是心疼女儿,他哪里舍得让郁莘岚一个人带着孩子。 疼女儿归疼女儿,但是对于那个搞大她肚子又不负责的男人,郁栈是零的容忍的,绝对不会允许郁莘岚再跟他产生什么交集,更不会接受他。 郁莘岚没有回答郁栈的问题,郁栈已经猜了个大概。 他神情严肃地看着她,问:“他是不是大宝的爸爸?” 郁莘岚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朝他点了点头。 应证了自己心里那个答案之后,郁栈叹了一口气,对她说:“岚岚,千万不要犯糊涂。” 郁莘岚当然清楚郁栈话里的意思,她点头答应下来,“爸爸。我知道,以后我不会跟他过多接触。” “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他的印象很差,也不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 郁栈把话说得很明白,“当然,爸爸也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你听。” 郁莘岚不住地点头,她懂,她当然懂。 郁栈和蒋娟从来没有强迫她做过什么事儿,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活得很自由,喜欢什么就学什么,想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恋爱。 当初她将陆风介绍给他们认识,他们虽然嫌陆风年龄大,但没有说过什么“不允许你们在一起”之类的话。 ** 自打顾锦和时慕分手之后,容南城就总跟他混在一起,这几天他不在家,大白一直都是顾锦帮他养着的。 容南城刚回来没一会儿,顾锦就抱着大白过来了。 再次看到容南城,大白来到他脚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脚踝。朝着他撒娇。 顾锦看着就笑了,“幸亏是只公猫,不然我该以为你换口味了。” “你当我是你?”容南城弯腰,将大白抱到大腿上,一只手挠着它毛茸茸的脖子,就跟哄孩子似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容南城这么抱大白,打死顾锦都不会相信有朝一日容南城能对小动物这么友好。 他看着容南城手上的动作,啧了一声,感叹道:“你别说啊,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的。要搁以前,猫碰你一下,你是不是立马就得换衣服。” “你话怎么这么多?”容南城瞥了顾锦一眼,“咱俩彼此彼此,谁都别笑话谁。” 容南城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犯贱,但是顾锦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他敢打赌,如果时慕再来找他,他还是会被骗。 “我呸,你别拿我跟你放一块儿啊。”顾锦一脸不屑,“小爷我很有出息,绝对不会被同一个人坑两次。” “你少来。”容南城松开大白,一边拍着身上的猫毛,一边讥讽他:“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撒酒疯哭哭啼啼地说要去找人家要抱抱,一个大老爷们儿,你说你丢不丢人。” 说起来这个事儿,顾锦的脸立马就涨红了,整个人炸毛。 “妈的容南城,你再提这个事情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那段时间,顾锦刚刚被时慕甩,正处于意志消沉的低潮期,容南城每天晚上都被他叫出来喝酒,他在对面坐着,顾锦在对面撒酒疯。 有一次。顾锦喝得大发了,开始嚎啕大哭,嘴里一个劲儿地喊着时慕的名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容南城看看都觉得好笑,一时兴起,拿手机给他录了一段视频。 要说顾锦也真够配合的,容南城举起手机之后,他就开始要抱抱了,那语调,分分钟酸倒人的大牙。 后来,这段视频被容南城发到了群里。顾锦因此被他们嘲笑了很久。 这会儿再听容南城提起来这事儿,顾锦习惯性地暴走。 他这种完美的人,竟然在别人手机里留下了黑历史,简直就是人生耻辱。 “还要再回味一下么?” 容南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又在群里发了一遍。 “我操,小爷我的形象都被你毁了。”顾锦瞪着他,警告:“你再不撤回消息,小心我扒你裤子把你露鸟照发朋友圈----” “有什么用?”容南城并不吃这套,他摊手,“就算拍了。发朋友圈,他们只会觉得照片上的器官是你的。” “去您妈的!我比你粉多了!”顾锦恨不得这会儿就脱裤子给他证明一下。 看到容南城捂着肚子靠在沙发上笑,他才意识到自己被玩儿了。 容南城跟顾锦在这边开玩笑开得正嗨,傅景嗣突然打来了电话。 得知顾锦和他在一起之后,他说:“你们两个现在来一趟医院,江蕴这边出了点儿状况。对了,记得从侧门进来,前后门都被记者堵死了。” 傅景嗣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容南城立马收起笑容,对他说了一句“我马上到”。 为了节省时间,容南城和顾锦两个人只开了一辆车。 路上。顾锦问容南城:“怎么回事儿,老傅那边有情况?” “不是,是江蕴。”容南城说,“老傅说医院被记者围了,听起来挺严重的,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这还不好猜么。”顾锦摸着下巴,“你别忘记,江医生家女人可是混娱乐圈的。娱乐圈嘛,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恋情曝光,第二种是关系结束。” 容南城竟然觉得顾锦说得挺有道理的,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他。 江蕴是他们四个里头最低调的一个,没惹过事儿,也没乱搞过男女关系,在洛城,大家提起来江蕴,清一色都是夸赞。 试想一下,一个家世不凡、学历高、话少稳重又不滥情的帅哥,有几个人不喜欢? 其实,如果没跟颜雾在一块儿的话,江蕴的人物设定是不会跑偏的。 自打娱乐狗仔拍到江蕴和颜雾在一块儿的照片之后,就开始有网友四处搜罗江蕴的资料,有时候给病人看病的时候,都会被认出来。 这对江蕴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不喜欢娱乐圈,这一点周围的人都知道。 “卧槽颜雾这是作什么妖了?” 顾锦原本只是好奇,想去搜一下八卦,没想到真的看到了惊天大新闻。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一档真人秀电视节目,颜雾被黑得很厉害,网上几乎都是骂她的帖子。 原因就是在这档节目里头,颜雾跟一个当红男演员走得太近,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直接激怒了男演员的粉丝,她愣是被安上了“心机婊”名号。 不仅如此,颜雾还公开表示,她很欣赏那位男演员,希望未来有机会可以发展。 娱乐记者都喜欢捕风捉影,江蕴的信息很快就被扒出来了。 这会儿记者堵在医院,应该是要采访他被戴绿帽子的感受。 看完这些新闻之后,顾锦突然觉得江蕴才是最惨的那个。 容南城听着顾锦说完了前因后果,勉强笑笑,叹了一口气,“哎。江蕴这会儿应该也不好受。” “是呗本来还以为他能跟颜雾结婚呢。”顾锦说完也笑了,“你说,江医生失恋以后会不会哭啊?” ----事实证明,顾锦想太多了。 江医生是没有眼泪的。 他们四个人里,虽然傅景嗣年龄最大,但是,最冷静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江蕴。 就算是遇到这种事情,他依旧保持着平日的镇定,面不改色地上了车。 他这么冷静,容南城跟顾锦都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憋出来一句话。 “怎么了?”江蕴对上他们两个的眼神,浅笑,“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没事儿没事儿”顾锦朝他挥挥手,调侃:“我俩就是欢迎你回归单身贵族的行列,呵呵,呵呵呵。” ** 郁莘岚从山区回来之后,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是为了工资,她只能强忍着不适感去上班。 一整天浑浑噩噩的,接待了几个客户,一单都没有敲定。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刚从售楼部大门出来,就被季柔堵住了。 郁莘岚没想到季柔还会过来找她,上次那件事儿,郁莘岚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明明是她们两个人约着一块儿吃饭,最后却是容南城坐在那边等她。 郁莘岚是真心把季柔当朋友的,她从小到大没有玩得特别好的女性朋友,所以她一直都挺珍惜和季柔的这段友情。 “阿郁,有时间吗?” 季柔也知道郁莘岚肯定会因为上次的事儿责怪她,所以她说话的时候很小心,脸上还挂着笑,就差上去跟她撒娇了。 郁莘岚抿了抿嘴唇,“我今天身子不太舒服,怕是得回去休息了。” “呃,阿郁”季柔主动和她道歉,“我知道上次那件事儿做得挺不合适的,对不起啊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 “嗯。” 这一次,郁莘岚没有像平时一样嘴硬说没关系,因为她真的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回了,必须让季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对不起嘛。”季柔走上去,伸手挽上郁莘岚的胳膊,“走吧。傅景嗣和零零都在车里等着呢,今晚跟我们一家人吃饭。” “如果只有你们一家人的话可以。” 郁莘岚并非不愿意和季柔吃饭,但是前车之鉴摆在那边,这次又多了傅景嗣,他跟容南城关系那么好,万一再把他叫来---- “你放心,真的只有我们一家人。”季柔向她保证,然后拉着她往前走,笑着跟她说:“零零都念叨你一路了,一年多没见,她可想你了。” 车上,傅景嗣看到季柔拉着郁莘岚走过来,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抓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容南城。 傅景嗣说:看看照片,解解馋吧。 容南城回消息回得很快:你跟季柔去找她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傅景嗣给他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问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她什么人。 容南城:你他妈是不是成心来给我添堵的?是不是朋友?你们要吃晚饭对吧?地址告诉我。 容南城发来这条消息的时候,季柔已经带着郁莘岚上车了。 傅景嗣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加快速度回复容南城的消息。 傅景嗣对他说:你现在过来,只会让她更讨厌你,按兵不动。听我指挥。 回过消息之后,傅景嗣就把手机放到一边儿了。 他转过头,和郁莘岚打了一个招呼。 “好久不见了,挺好的吧。” “嗯,都挺好的。” 郁莘岚对傅景嗣的印象还算不错,而且之前一直在他手下做事儿,两个人也算是比较熟悉。 “哇,漂亮阿姨,你终于出现了。” 看到郁莘岚,最兴奋的人就是零零了,她拉住郁莘岚的手。一个劲儿跟她表白:“我太想你啦。” 郁莘岚看到零零这个样子,心都要化了。她摸了摸零零的脑袋,笑着对她说:“以后阿姨有时间就去找零零玩儿,乖哦。” 吃饭的餐厅是傅景嗣订的,是之前他们经常来的那家,连包厢都没换过。 郁莘岚刚一进去,就被卷进了回忆里。这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触景生情,过去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脑海中闪过。 吃饭期间,傅景嗣突然和郁莘岚聊起了工作的事情。 “我听季柔说,你现在不接策划了?”傅景嗣看着郁莘岚。问她:“方便说一下原因么?” “啊,也没什么。”郁莘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觉得工作加班的时间太多了,现在我爸妈跟我住在一起,我想多陪陪他们。” “其实不一定非得加班。”傅景嗣一点一点将话题转过来,“最近公司接了点儿比较细的活,她们可能忙不过来,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试着做一做。到时候报酬全额都算你的。” 对于一个单身妈妈来说,钱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 而且,傅景嗣还特意跟她说不需要过去上班 这两点,已经足够让她动摇了。 见郁莘岚犹豫,傅景嗣也没有强求,他笑了笑,“没事儿,回头我让季柔把东西发你,你感兴趣的话就做。” “好,我先看看具体要求吧。”郁莘岚点了点头,“谢谢您,傅先生。” **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郁莘岚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大宝一个小时前就睡了。 郁莘岚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看了一眼孩子,然后被郁栈和蒋娟叫去了客厅。 郁莘岚看他们两个并排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的还那么严肃,有点儿心慌。 “爸,妈,怎么了?”郁莘岚小心翼翼地问。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蒋娟酝酿一了一下情绪,“就是我跟你爸的一点儿小建议,想跟你聊一聊。” “没关系啊,你们说。” “我跟你爸觉得,你还是得找个合适的人过日子。”蒋娟和郁栈对视了一眼,继续道:“所以我让你爸把你的资料放去婚姻介绍所了。” “什么?” 听到“婚姻介绍所”五个字,郁莘岚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搬过来才几个月,他们已经打听好婚姻介绍的情况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还没说完呢----”蒋娟咳嗽了一声,从旁边拿出来一个类似档案袋的东西递给她,“这周六下午,相亲已经安排好了,你到时候记得过去哈。” ------------ 100、他刚亲你了没? 郁莘岚完全没想到,她爸妈的行动力竟然这么强,刚刚把资料放过去,就给她找来相亲的对象了。【风云阅读网.】om 之前他们也给她张罗过几次相亲,但都是朋友介绍的,她就去见过一面,还被容南城发现了。 后来再有人介绍,郁莘岚就不敢过去了。 她一直跟他们说,自己想先奋斗事业,生了孩子之后,她又说,现阶段想要好好照顾孩子。 像她这样的情况,要找一个合适的人真的很难,这年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孩子一定会被视为拖油瓶。 郁莘岚也不是那种会迁就的人,她根本就不想结婚。 她知道两个长辈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担心她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想找人帮她分担。 可惜,她宁愿一个人辛苦,也不愿两个人将就。 她叹了口气,看着蒋娟小心翼翼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蒋娟见她点头,开心得不行,“嗯,你就先过去见一见,我看对方人还不错,年纪比你大点儿,没结过婚。也会疼人条件也不错,你等会儿看看资料了解一下。” “好,我知道了。”郁莘岚有些无奈地答应下来。 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生过孩子之后,郁莘岚对父母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不忍心拒绝他们,更不愿让他们失望。 所以,这场相亲,她除了赴约之外,没别的选择了。 ** 相亲,一件能让人增长阅历的事儿。 俗话说,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见的人多了,人的眼界和境界都会更家开阔。 而且,出来相亲的人,个个都有自己的故事。 老实说,郁莘岚很讨厌相亲,她本身就是慢热的人,让她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在一块儿聊几个小时,对她来说算世纪难题了。 周六下午,郁莘岚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化了个淡妆,出门相亲。 吃饭的餐厅应该是男方定的,在中心街,一家很有名的中餐馆。 郁莘岚在六点准时赶到,她来的时候,男方已经在等了。 他坐的位置很显然,郁莘岚一进门就看见了。 她走上前,坐到他对面,微笑一下,算是打招呼。 虽然蒋娟早就把男方的资料给了她,但她并没有仔细去研究,今天出门的时候,也只是大致看了一下他的照片和名字还有年龄,别的一概没看。 “郁小姐本人比照片朴素许多啊,我很惊喜。” 郁莘岚的资料里放着的是很久之前的照片,看起来很难相处,本人倒是挺接地气的。 “哦,是吗。”这男人不会聊天,刚开场就把话说死了,郁莘岚也只能给他这个反应。 对面的相亲男以为郁莘岚生气了,笑着补充说:“不过没关系,我就是喜欢朴素的女孩子,经济实用,适合娶回家过日子。” 郁莘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说“经济适用”。 要知道,她曾经是一个追求精致生活的人。 可是现在有了大宝,她已经没有能力像之前那样打扮自己了。 郁莘岚独立要强,不管是跟陆风谈恋爱还是和容南城同居,她从来都不肯让他们花一分钱。 但是,对方给你钱,你不要,和对方根本不给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如果一个男人把“娶一个省钱的老婆”作为人生目标,真的还挺丢人的。 郁莘岚觉得,这个男人的价值观跟她完全不同,要聊下去,很困难。 男人看郁莘岚不说话,便开始向她做自我介绍:“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聊天了,都没正儿八经做自我介绍。我叫王铮,三十岁,国企正式工的,收入很稳定。” 郁莘岚完全能听出来他言辞间满满的优越感,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如他一样。 不过,这个年龄还在相亲的男人,肯定也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性格。 刚刚的两句话,已经足够郁莘岚把他列入黑名单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礼貌问题,她真的会当场走人。 “嗯,我叫郁莘岚,二十六岁,没什么正式工作,就一给别人打工的,跟您比不了。” 郁莘岚并非妄自菲薄,她只是觉得。在这种人眼里,她的工作肯定就是上不了台面的那种。 与其他说,还不如她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 一般情况下,这种所谓工作稳定的人,应该也会想找一个跟他同样稳定的人成家才对。 “千万别这么说。”王铮看着郁莘岚的脸,笑得开怀,“我也就是一个俗人。说实话啊,我觉得女孩子长得漂亮就够了,郁小姐如果愿意跟我在一起,我肯定不会看不上你。”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只喜欢漂亮的女人。 他们觉得女人漂亮,带出去有面子。 王铮属于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人,特别漂亮的女孩子看不上他,愿意跟他的他又看不上。 在婚介所看到郁莘岚的资料时,他立马就心动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资料上说她刚刚生过孩子,是个未婚妈妈。 王铮这人多少是有些情结的,不过转念一想,未婚妈妈也好,她们这样的,肯定特别急着找人帮她照顾孩子什么的。 而且,既然已经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了,相处起来的节奏也可以快一点儿 王铮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约郁莘岚出来见面的,看到她本人之后,他更加确定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这样的极品,就算给别人生过孩子,也无所谓,只要以后能被他一个人睡就好了。 自打看到郁莘岚的第一眼起,王铮脑子里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恨不得立马就带她到酒店开房。 现在很多相亲的人都这样,男方约女方出来吃一顿饭,如果两个人聊得差不多,就一块儿去酒店开个房,多睡几次,也就定下来了。 王铮倒是没干过这种事儿,不是因为他没胆子,只是因为没遇到特别想要的。 有些出来相亲的女孩子,照片倒是挺好看的,看到本人之后简直话都不想说。 郁莘岚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本人比照片还好看的女孩子,如此极品,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你有什么小名吗,总是喊你郁小姐,太官方了。”王铮问她:“要不我喊你岚岚,怎么样?” “随便吧,都可以。” 郁莘岚根本不在意他如何称呼自己,她这会儿只顾着想待会儿如何脱身了。 王铮已经点过菜了,郁莘岚坐下来不到十分钟,菜就上来了。 王铮为她拿了一双筷子,热情地招呼她:“岚岚,你尝尝,这家店的菜特别好吃。” 郁莘岚受不了别人这么照顾她,硬着头皮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干笑了两声,对他说:“我自己来吧,谢谢。” “没关系我来帮你夹。”王铮给她盘子里放了一块儿排骨,“我看你资料上写着,刚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吃点儿好的,能补补身子。” 王铮提起来孩子,正好给了郁莘岚借口。她冲王铮笑笑,“原来王先生知道我有孩子,不介意么?” “没关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之后不要和别人乱来就好了。”王铮自认为自己很开明,“你有经验的话,我们也可以适当加快一下交往的节奏。” 郁莘岚早就不是单纯少女了,王铮这话什么意思,她听得出来。 说白了,这男人也只是想借着相亲的名义找漂亮姑娘而已,得了便宜还卖乖,吃相真的太难看。 郁莘岚打心里看不起这种人,说话的语调也越来越冷。 “王先生,你想太多了,我也没想过跟你交往。”她很明确地向男人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你可以再去找找。一定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好,我们先不说这个,慢慢来慢慢来,这种事情也是急不得的”王铮怕郁莘岚生气,赶紧妥协,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我们吃饭、吃饭。” 郁莘岚自知这个时候离开有些不礼貌,也没有驳王铮的面子,即使不动筷子,她而依然坐着跟他把这顿饭吃完了。 吃完饭之后,王铮非要拉着郁莘岚出去走走,郁莘岚本身就对他印象不好,怎么可能跟他单独出去,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因为她拒绝得太狠,直接将王铮惹怒了。 王铮一把抓过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拽过来,气急败坏的问她:“你都已经给别人生过孩子了,还在乎再多一个男人么?” 如果不是因为手动不了,郁莘岚一定会朝着他脸上狠狠地扇一个耳光。 这样的男人,真不怪她瞧不上。 王铮的目标就是找一个漂亮的老婆,好不容易遇上郁莘岚这种极品,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而且,他都已经原谅她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了,她还这么不识好歹地拒绝他。 “王先生,我给别人生过孩子,并不代表我要随随便便跟一个我并不喜欢的男人发生关系。” 郁莘岚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冷声道:“请你松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对于不喜欢的人,郁莘岚向来是吝啬的,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别开玩笑了,你都不是处了,还在乎什么?” 王铮被郁莘岚的态度搞得恼羞成怒,口无遮拦地说:“跟一个人睡是睡,跟几个人睡也是谁,我不嫌你脏就是好的了,你最好有点儿自知之明!” 王铮始终觉得,女人一旦不是处,就会贬值,被人嫌弃也是家常变化。 之前他相亲的时候也遇到过不是处的,她们的姿态可不像郁莘岚这样。 那些女人巴不得自己找个工作稳定的人结果,所以跟他说话都特别客气。 但郁莘岚是谁啊,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抛开别的不说,就王铮这个长相都入不了她的眼。 “谢谢抬爱。但是我有选择的权利,王先生这样的,我看不上。” 既然王铮不尊重她,她自然也不会给他留面子。 ** 容南城已经有五六天没有联系过郁莘岚了。 最近这段时间,江蕴和颜雾分手的事儿也给了他点儿启发,如果两个人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放手反而会比较轻松。 所以,他开始控制自己,不去打听她的消息,不去找她,不去想她。 坚持了五六天,他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成就感。 容南城和顾锦有说有笑地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顾锦正调侃他的时候,突然瞧见了马路对面争执的一对男女,他乍一看,觉得那个女的的脸有点儿熟悉,再仔细瞅瞅---- “我艹,南城,活他妈见鬼了。”顾锦抓住容南城的胳膊,让他往对面看,“那女的是不是郁莘岚?” 听到郁莘岚这三个字,容南城二话不说立马看过去,看到那个男人对她动手动脚,容南城瞬间火冒三丈,径直朝着马路对面走过去。 “你放开我----” 突然被王铮抱在怀里,郁莘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陌生的气息侵占她的感官,她恶心得都要吐了。 说起来,郁莘岚对男女之事,只有内容经验,没有伴侣经验。 从开始到现在,她就跟容南城一个人发生过关系,身体对他的反应是习惯,是本能。 这会儿被王铮抱着,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很想吐。 “我不放,你出来相亲,不就是想找个人给你的孩子当便宜爸爸么?要不然我们谈谈条件,你跟我结婚,伺候得我满意了,我养你儿子没问题。” 王铮自认为自己的条件很诱人,“怎么样,考虑一下?” “我让你松手。”郁莘岚冷着脸警告他,“你再不松手我喊人了。” “喊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清纯?” 被拒绝之后,王铮面子上挂不住,说话自然也难听了很多,声音不断提高,“我告诉你,我能看上你这样的,你做梦都得笑醒。” 容南城刚刚走过来,就听到那个男人对郁莘岚说这种不知死活的话,他走上去,讽刺地笑了一声,问他:“你他妈哪里来的自信?” “你什么人?” 王铮平时在国企上班,公司人际关系复杂,他看人的能力还是有些的,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衣着和谈吐都不像普通人。 但是他并不认为郁莘岚的圈子里会有这样的人。 如果真有,她还用跑来相亲么? 容南城并没有回答王铮的问题,他将郁莘岚从他怀里拉出来,拽到身后,然后抱着胸打量着王铮,十几秒之后,又是一阵冷笑。 王铮是特别爱面子的人,在女人面前被嘲笑,他怎么能忍? “你别阴阳怪气的!我问你是什么人。”王铮看着容南城,“我告诉你,她是我未婚妻,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儿,小心我直接报警,让警察处理你。” 听到王铮说未婚妻,容南城直接笑了。 他回过头看着郁莘岚,淡淡地问她:“郁小姐现在喜欢这种垃圾?” 郁莘岚咬着嘴唇,缓缓地低下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容南城当然不会蠢到认为郁莘岚喜欢对面这个龟孙子,他只是想借机讽刺一下她而已。别的不知道,郁莘岚的审美,容南城还是挺肯定的。陆风那个老男人虽然是个渣男,但是皮囊绝对是上乘的。 但对面这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郁莘岚要是真看上这种人,他一定得戳瞎她的眼睛。 “这什么情况啊?” 顾锦走上来,在王铮身边绕了一圈,停下来之后,笑着呸了一声,态度轻蔑到了极点。 王铮被挑衅得忍不了了,抡起拳头就要往顾锦脸上打。 他本来以为顾锦看起来年轻小,好欺负,谁知道他还没碰着他的脸,就被对方握住手腕狠狠地掰了一下。 嘎巴一声,手腕一阵剧痛。王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他妈刚刚是想打老子的脸吗?” 顾锦抬起腿,朝着他的膝盖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小爷这张脸这么完美,是你能动的,嗯?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想不想混?” 虽然顾锦是他们四个里头年龄最小的一个,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跟个小弟弟似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好欺负。 他只是对熟人脾气好,性格开朗,对陌生人一点儿都不会手下留情。 顾锦从小到大没打过几次架,并不是因为他不会打,而是因为没人敢欺负他。 真要打起来,他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王铮刚刚拿着拳头朝着他的脸比划,这基本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你们有病吧?”王铮咬着牙看着顾锦,即使到这种时候,还是在死撑。想为自己挽回最后一点点尊严:“劝你们赶紧走,不然我报警!” “报啊,要不要我直接市公安局负责人的电话给你?”顾锦从兜里掏出来手机,一脸无所谓。 郁莘岚之前听容南城说过,顾锦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公安的领导,现在局里职位比较牛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他带出来的。 王铮要是真的把顾锦惹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郁莘岚虽然挺讨厌王铮的,但是也没想过把他送局子里头。 他们两个无冤无仇的,只是出来相了一场不怎么愉快的亲而已,真没必要闹到这个程度。 郁莘岚想了想,抬起头,小声地对容南城说:“你们让他走吧,不用为难他了。” 容南城本身没有生郁莘岚的气,虽然她被那个男人轻薄了,但是他不觉得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要怪只怪那男的不要脸。 谁知道,她这会儿竟然主动站出来为这个男人说话---- 这不就是啪啪啪打他的脸么。 “顾锦,这里交给你了,你看着处理。” 容南城本来是没打算让的顾锦参与这件事情的,可郁莘岚这么替那龟孙子求情,他就不乐意了,非得让顾锦好好收拾收拾他。 “你去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去派出所了,今儿好好溜达溜达。” 顾锦朝容南城挥了挥手,然后拎着王铮上了路边的出租车。 郁莘岚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不自觉地蹙眉---- “怎么,郁小姐是在担心‘未婚夫’么?” 容南城看她这个表情,忍不住就想嘲讽几句。 他故意咬住“未婚夫”三个字不放,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眼神。 “我跟他没有关系。” 本来是不该解释的,但是郁莘岚真的是不喜欢王铮这个人,自然也就不愿意容南城误会他们的关系。 “哦?郁小姐还是喜欢玩这种只打炮不谈情的游戏么?”容南城笑得眯起了眼睛,“不知道郁小姐这一年跟多少男人玩过,嗯?” 郁莘岚本来挺感谢容南城出手相助的,不然她肯定会被王铮欺负。 可是,容南城这问题问出口之后,郁莘岚心里那点儿感激瞬间烟消云散了。 “总之,今天谢谢你。”郁莘岚很不走心地跟他道了声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怎么,急着去赶下一趟么?”容南城听她要走,再也沉不住气了,直接揽上她的腰,推着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容南城走路快,力气又大,郁莘岚全程都是被他推着走的,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栽倒在地了。 容南城将郁莘岚推到车后座上,自己也跟上去,然后用车钥匙把车门锁上。 郁莘岚上车之后就在不停地往后退,她往后,容南城就往前,步步紧逼,直到她无路可退。 容南城捏住她的下巴,低头,急切地吻上她的嘴唇。 他呼吸很重,在她耳边萦绕着,听得人心跳加速。 “唔” 郁莘岚几乎要被他亲得缺氧了,双手抵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松手。她的动作引来了容南城的不满。 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容南城在她下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之后才松开她。 刚刚那一下,已经把郁莘岚咬得出了血,等他松口之后,郁莘岚下意识地抬起手碰了碰嘴唇。 容南城抓住她的手指,紧盯着她:“他刚亲你了没?” “没有。”郁莘岚被他看得发毛,说话的声音都僵硬了。 容南城松开她的手,将食指贴上她的嘴唇,指腹贴着那片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蹭着,“郁小姐刚刚是在回味?” 他的一句“郁小姐”,就像一盆冷水,直接从郁莘岚头上泼下来。 郁莘岚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他眼底的嘲讽实在太明显,她一点都不想看到。 她越躲,容南城就越是要为难她,他将手贴到她的腰上,轻轻地捏了一把,两根手指头夹着她腰上的肉,随意地动了几下。 郁莘岚只觉得难堪。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嘲笑过她了,这一件事情究竟要反反复复提多少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郁小姐今天是在相亲?” 容南城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儿,“唔,看不出来,郁小姐对结婚如此渴望。” “我的确是在相亲。”郁莘岚也没否认,“到这个年龄了,我爸妈都挺着急的,他们让我找个好归宿。” 她说得很平静,没有任何心虚或者是羞愧的意思,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想法。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容南城最讨厌的就是郁莘岚的平静和从容,好像什么事情都跟她没关系,即使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也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她稍微考虑一下他会死吗? “哦,原来是这样。” 容南城松开她,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抬起手弹了弹衣服,笑着问她:“看来郁小姐的父母并不知道郁小姐之前过得多么精彩,是不是?” 郁莘岚不说话。 “先是给别人当了三年小三,又被同一个男人白睡了将近五年的时间,还做了一次流产手术----” 说到这里,容南城笑了,“哈哈,郁小姐的人生真的很精彩,相信没有几个女人可以和你比。” 郁莘岚强打起精神来笑了笑,“是啊,可能是前半生过得跌宕起伏,所以现在越来越想稳定了。” “于是就决定找个接盘侠?”容南城笑着问她:“我倒是很好奇,郁小姐未来会怎么跟自己的丈夫解释这件事情。” “没什么好解释的,谁都有过去。”郁莘岚还是很淡定,她说:“只要未来属于彼此就好了,过去的事情都不计较。” “哈哈,郁小姐真是我见过最懂事儿的女人。” 容南城低头靠近她,一只手摸上她的脸蛋儿,轻浮地说:“想想之前我也是赚了,出去女票还得付钱,郁小姐却免费被我艹了那么久。” “容先生是一直放不下过去的事情么?”郁莘岚呵呵一笑,“男人不是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么,容先生这么小家子气,确实有失风度。” 听完她的话,容南城脸色一黑,目光危险地看着她:“郁小姐的意思是我不是男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是容先生想太多了。”郁莘岚表现得很无辜。 “哦?那郁小姐不妨说说你的意思?” 容南城再次靠近她。双手撑在车窗上,将她堵在角落里,“我也觉得郁小姐不该是这个意思,毕竟和我同床共枕五年,我是不是男人,郁小姐清楚得很,不是么。” 之前在一起的那几年,郁莘岚从来没觉得容南城说话阴阳怪气过。 现在他真是每句话都要夹枪带棒损她,根本不带停的。 “是。”郁莘岚点了点头,“容先生是男人,我说错话了。这样可以了么?” “郁小姐这话说得真够勉强的。”容南城嗤笑一声:“看来郁小姐已经忘记被我艹到哭爹喊娘的那些日子了。对不对?” 郁莘岚已经习惯了容南城这么说话,但是不代表她能用同样尺度的话反驳回去,她再厚脸皮,也是个女人,和他根本不能比。 终于把郁莘岚说得哑口无言,容南城满意地后退,从兜里拿出车钥匙,将车门打开,然后再次拉着她下车。 郁莘岚以为容南城要就此放过她了,然而并没有。 容南城只是把她推到了副驾驶座上,然后再上车,锁门,用最快的速度发动车子,从停车场往外面开。 “你要去哪里?” 郁莘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钟了,她再不回去,大宝又要睡着了。 想到儿子,郁莘岚的声音难免有些暴躁,她掰了几下车门的把手,动作要多粗暴有多粗暴。 容南城很少见她这么暴躁。看着她砸车门的样子,他竟然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笑的同时,还不忘调侃她几句。 “郁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容南城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顺出接下来的话,并不是真心想听她的回答。 郁莘岚转过头之后,他便继续:“大家都说,经济条件差的女人,脾气会越来越暴躁,刚刚郁小姐倒是证明了这一点。” “一般情况下,脾气暴躁,内分泌就会紊乱,内分泌紊乱之后,女人就会开始衰老。唔,我记得你之前脸上挺干净的。现在么” 话到这里,容南城就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有一些话,不挑明说反而更加伤人。 皮肤问题,郁莘岚生完孩子之后一直都很烦恼。她从小都很白净,脸上一粒痘痘都没有过,哪怕之前经常熬夜写策划案,都没什么事儿。 可是,自打生完孩子之后,她体质就完全变了,情绪稍微浮动一下,都会起痘。 偶尔有一天睡得比较晚,第二天起来肯定也会有地方长痘痘。 之前蒋娟让她喝中药调理,但是她没时间喝,这事儿就这么搁浅下来了。 有孩子之后,郁莘岚都没什么时间认真照镜子,偶尔晚上洗完脸之后仔细照照镜子,她都会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可能是重生,也可能是毁灭。 郁莘岚怀孕的时候,有些孕期抑郁,坐月子期间也一样,焦虑,不安,恨不得马上就出去工作。 就是因为那段时间没有养好身子,所以她现在体质很差,只要变天就会生病。 不仅如此,就连精神状态都没有之前好了。 想起来这些事情,郁莘岚忍不住叹息一声。 容南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态度轻佻地开口问她:“郁小姐没有考虑调节一下自己的内分泌么?” ------------ 101、阿郁,你有没有想过我 一开始的时候,郁莘岚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她也不晓得容南城为什么突然拿内分泌说事儿。【最新章节阅读.】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调节内分泌指的是什么事儿。 这种拐弯抹角开黄腔的方式,竟然生生把她逗得脸红了。 郁莘岚没有接他的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上了他的套。 终于把郁莘岚说得闭了嘴,容南城内心十分满足,嘴角的笑再也藏不住了。 郁莘岚看着窗外熟悉的道路,终于意识到容南城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时隔一年再回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间院子和她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院子里的摆设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郁莘岚被容南城拽到客厅,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窝在沙发上的大白。 一年多没见,大白似乎比之前瘦了,身上的毛虽然很干净,但是缺了些质感。 看到大白的那一刻,郁莘岚眼眶一酸,差点就控制不住。 大白是记得郁莘岚的,它站在沙发扶手上,看着郁莘岚,喵喵地叫个不停。 郁莘岚吸了吸鼻子。走上前将它抱到了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它的身子。 “大白,是不是想我了呀”郁莘岚柔声哄着它:“乖哦,我回来看你了。” 大白似乎是听懂了郁莘岚说话,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下巴,继续和她撒娇。 容南城站在一边,看着郁莘岚和大白旁若无人的亲昵,心底醋意横生。 如果郁莘岚把对大白的热情和温柔分给他一半,他应该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郁莘岚抱了大白几分钟之后就把它放到地上了。 大白没有像平时一样活蹦乱跳地跑开,而是直接卧倒在地上,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郁莘岚这才注意到,它好像不太对劲。 她蹲下身,歪过头,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 “大白,你哪里不舒服吗?” 大白自然是给不出回答的,面对她的关心,它只能眨巴一下眼睛,算是回应。 郁莘岚很喜欢猫,之前养大白也积攒下来不少经验,大白这个状态是真的不对劲儿,看起来像是肚子不舒服 郁莘岚再次将大白抱起来,回过头看着容南城,问他:“你是不是给它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我有那么蠢么?”被她这么误会,容南城的语气有点儿不好,“除了猫粮,我什么都没给它吃过。” “我没有说你蠢的意思,只是随口那么一问。”郁莘岚摸着大白的脑袋,和容南城解释:“大白好像有点不舒服,看起来很没精神。” 容南城正儿八经照顾大白也就一年多的时间,这期间,顾锦经常会帮他的忙,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顾锦本身就喜欢小动物,家里养着一堆,平时带着家里的猫猫狗狗去宠物店洗澡修毛的时候,基本都会带上大白。 大白的猫粮、各种营养,全部都是很贵的的那种,容南城完全不觉得它会生病。 经过郁莘岚这么一提醒,他才注意到,大白的精神状态确实不是很好。 大白怎么说都跟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容南城虽然号称不喜欢宠物,但是对大白的感情比真金白银都要真。 这一年多的时间,每一个孤单的夜里,都是大白陪他度过的,它早已经成为他的生活习惯。 ** 因为大白不舒服,容南城和郁莘岚刚刚进门没一会儿,又出去了。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宠物医院。 大晚上的,宠物医院只有两个医生在值班。 大白被医生带进检查室,容南城跟郁莘岚站在外面等。 等待的时候,郁莘岚的手机突然响了。 安静的办公室里,声音很清晰地传进人的耳朵里。 郁莘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座机。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身侧的男人,然后选择出去接电话。 “岚岚,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电话是蒋娟打来的。原本今天郁莘岚出去相亲,她还挺高兴的,一直在等她回来说说具体情况,结果等到这个点儿都不见人。 蒋娟以为她是遇到什么坏人了,担心得不行。 “妈,我现在在外面,有点儿急事儿。”郁莘岚和蒋娟解释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朋友家的猫在宠物医院做手术,我过来帮个忙。” “哦,这样啊。” 确定郁莘岚平安无事之后,蒋娟放心了不少,也不管她在哪里、做什么了。 “那你今天晚上还回来么?” “看情况吧,我也不太清楚。”郁莘岚也没办法给蒋娟确切的答案,只能跟她说:“你们不用等我了,先睡吧。” “那你注意安全,别太累。”蒋娟嘱咐了几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郁莘岚将手机装回包里,回到办公室。 从她进门那一刻起,容南城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过。 郁莘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 “困了?” 容南城起身走到她面前,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她。 “困了就去车上睡一觉吧,这里我等就行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郁莘岚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她抬起手,揉着眼睛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来,对他说:“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吧。” 于是,接下来的四十多分钟,他们两个人就静静地在办公室等着大白从检查室出来。 凌晨十二点半,大白终于被兽医从检查室带出来。 医生说,大白是猫粮吃太多,消化不良,体内营养过剩,所以肠胃功能不太好,可能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每天定时打针。 郁莘岚再三向医生确认大白没有生命危险之后,终于安下心来。 医生将大白带去了病房,容南城拉着郁莘岚离开宠物医院。 上车之后,郁莘岚突然转过头对容南城说:“等大白出院,可不可以让它到我那边?” 容南城连头都没有抬,不悦地反问她:“既然这么喜欢它,当初走的时候怎么不带它一起?” 郁莘岚被容南城问得哑口无言,心虚地垂下脑袋。 当初她又何尝不想带大白走呢 可是她没有足够的物质条件,而且那个时候肚子里又有个孩子。她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你觉得我可能让你带走它么?”见郁莘岚不说话,容南城继续追问她。 “你不是不喜欢猫么。”郁莘岚抿了抿嘴唇,酝酿着措辞,“谢谢你帮我养了它这么长时间,以后----” “以后它还是得我来养。”容南城接过她的话,嘴角噙着笑,又恢复了之前阴阳怪气的语调,“郁小姐应该知道,猫这种动物呢,对环境很敏感,一旦换地方就很容易得各种病。而且郁小姐确定自己养得起猫么?”容南城的态度很真诚。好像真的是在为她考虑一样。 “洗澡,修毛,猫粮,玩具,营养品,这些都要钱,郁小姐现在买菜都不敢买太贵的,怎么可能有闲钱养宠物?” 容南城句句直戳要害,郁莘岚被他说得缄默,内心无比挣扎。 她确实养不起猫,就像容南城说的那样。养宠物真的是需要钱的,她现在经济压力这么大 每个月的工资能维持家里的基本开销已经算不容易了,根本没有剩下来的钱干别的事儿。 可是她真的很想大白,如果不把它带走,以后说不定都没机会看到它了。 容南城似乎是看穿了郁莘岚的心思,他发动车子,笑着对她说:“没关系,我呢,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如果郁小姐想看它,随时欢迎。” 郁莘岚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也不想给他任何回应。 容南城没在意,发动车子,回家。 郁莘岚原本以为容南城是大发善心要送她回家,直到他转弯调头,她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回万泉的那条路。 郁莘岚下意识地转过头问他:“你能找个地方停车么?” “怎么,郁小姐是内急了么?” 容南城特别不喜欢看郁莘岚蹙眉的模样,每次跟他对话的时候,她都是这个样子,看得人心情都不好了。 “你停下来,我打车回家。”郁莘岚向他解释,“明天早上八点半我还上班,你----” “郁小姐。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容南城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后,若无其事笑了笑:“之前跟郁小姐开了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希望郁小姐不要介意。可能郁小姐不够了解我,我这个人呢就是比较爱玩儿,但是正事儿上还是讲分寸的。”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郁莘岚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容南城的鬼话了,他越这么说,她就越想躲得他远远的。 郁莘岚那副戒备森严的表情,硬生生把容南城逗笑了。 “郁小姐千万别摆出来这种快要被强女干的表情,我可不想让别人误会我口味这么重。” “你----” 大概是因为困得不行,郁莘岚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好,情绪暴躁,说话的时候也是凶巴巴的。 郁莘岚的越暴躁,容南城越是悠闲。 “奉劝郁小姐还是不要乱发脾气了,本来内分泌就够乱了,再这么下去,小心更年期提前。” 最近几次交锋中,郁莘岚总是落败,这一次的结果也一样。 她抗争不过,最后还是被容南城带回了家。 进门以后,郁莘岚站在鞋柜前,整个人尴尬得不行---- 刚刚容南城打开鞋柜换鞋的时候,郁莘岚发现里面只有一双他的男款拖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她要光着脚在屋里走么? “郁小姐是准备给我当门神么?” 看郁莘岚半天没有动作,容南城忍不住出声催促她。 他这么一问,郁莘岚也没什么的好避讳了,直接跟他说原因:“你家里没有我穿的拖鞋。” “哦,这样啊----”容南城摸了摸鼻头,笑得人畜无害:“我都忘记了,当初郁小姐搬走之后,我就让保洁阿姨把你的东西都清理了。” “不过没关系,家里有一次性的,辛苦郁小姐等一等,我去找。”容南城慢慢悠悠地朝着衣帽间的方向走去。 郁莘岚看着他的背影,鼻头有些酸。 至于原因,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听到容南城说“让保洁阿姨把你的东西都清理了”的时候,她的心口竟然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所以,容南城应该是真的对她没有任何兴趣了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绝情,连一件和她有关的东西都不肯留下来。 郁莘岚正难过的时候,容南城已经把拖鞋拿出来了,就是那种酒店的一次性棉拖鞋,穿一次就扔。 郁莘岚换上拖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突然就想起来她第一次和他发生关系的那天似乎也是同样的剧情。 只不过,那个时候,一次性棉拖鞋是在门口鞋柜上摆着的。 郁莘岚知道,除了拖鞋之外,还有一次性牙刷,有洗脸巾、浴巾,甚至还有新买的女人的衣服。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住的地方,永远都有这么多可以用过就扔的东西。 他之前就会带女人回来过夜,现在应该也一样吧。 郁莘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的,盯着一双拖鞋就能想到这么多事儿,但是有时候,坏情绪来得就是这么快。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笑着对容南城开口:“容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家里时常都备着这些东西。” 郁莘岚这话说得很平静,根本听不出来有什么别的意思,就跟陈述事实差不多。 可是。容南城总觉得她语气酸酸的,似乎在吃醋。 想到这里,容南城勾勾嘴角,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是啊,郁小姐可真够了解我的。”容南城轻笑,“毕竟要带女人回来,一次性的东西用起来比较干净,也省了她们争风吃醋的烦恼。” 容南城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他不想让郁莘岚知道自己没有她的这两年过得多枯燥无味,那样实在是太丢人。 “嗯,容先生想得很周到。”郁莘岚低下头,声音放得很低。 “从这一点来说,郁小姐真的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容南城来到她面前,低头,笑着靠近她,“我这房子买了十年多,郁小姐是第一个在这里长住的女人。这个记录,到现在还没有被打破。” 郁莘岚低头看着他脚上的拖鞋,有些愣神。 这双拖鞋是她和他分开的前一个月买的,大白把他的拖鞋挠坏了,郁莘岚逛超市的时候顺手给他买了一双新的。 其实那会儿他已经不常回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那会儿就念着给他准备这种生活用品了。 郁莘岚沉浸在回忆里无法抽身,容南城只当她是在走神。 他有些不高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 “分开这一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有人说,深夜,人会变得不像自己。 这个问题在心里憋了很长时间,今天,他终于问出来了。 问完之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他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只能等她回答。 话题挑得太快,郁莘岚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在他灼热的眼神之下,她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阿郁----”容南城两只手捧住她的脸,哑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告诉我,有没有想过我?” 他喊她阿郁。不是郁小姐。 和容南城在一起的这些年,他很少这么亲昵地喊她,他本身不是一个特别会说情话的人。再加上她总惹他生气,他温柔的时候就更少了。 他只在床上喊过她阿郁,每次情动的时候,他都会趴在她耳边这么喊她,沙哑,压抑,又像极了诱哄。 所以,郁莘岚听到他这么喊自己的时候,脑袋里浮现,全部都是他们曾经缠绵那些画面,一幕幕地闪过。 他们两个一起尝试过太多刺激的方式。曾经郁莘岚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回忆起来,却是脸红心跳,整张脸烫得不行。 这应该是容南城第一次看到她脸红的样子,不仅脸红了,耳朵根都是红的,看起来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 容南城看得下腹一紧,低头咬住她的耳朵,伸出舌头来轻轻地舔。 郁莘岚如梦初醒,咬着牙,用最后一点理智将他推开。 “你别这样”郁莘岚深吸一口气,“我们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是啊,结束了。” 容南城被她的话逗笑了,双肩发颤,眼底一片红血丝。 他伸手,摸上她额头,掌心贴着她的肌肤缓缓向下,最后停在她的眼角。 没有,什么都没有。 容南城自嘲地笑了笑,盯着她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你巴不得这辈子再也不跟我有任何瓜葛。但是我做不到,郁莘岚----我他妈的做不到。” “” 郁莘岚被他的眼神震慑到了,动了动嘴唇,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此时此刻,容南城就像一只身受重伤的野兽,双眼猩红,眼梢潮湿。 他哭了? 郁莘岚以为自己眼神出了问题,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上他的眼梢,触到他皮肤上的湿润之后,郁莘岚完全错愕了。 她从来不知道,容南城也会有这种时候。 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人。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安慰,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需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情烦心。 一滴眼泪,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你怎么了?”郁莘岚憋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个问题。 苍白无力的四个字,根本没有办法对他产生任何改变。 “我们在一起五年,你心里从来没有我,对不对?”容南城将手挪到她的心口,感受到她的心跳声后,他继续自嘲:“没有一秒钟是为了我。郁莘岚,你这个女人真的很没有良心。” “南城,我----” 容南城这个样子,郁莘岚看了也不好受,甚至有些莫名的自责。 那个曾经喊过无数遍的名字,终于再次出现在她的口中。 然而,她刚刚喊出口,容南城就把她打断了。 “闭嘴,别这么喊我!” 他的情绪很激动,一只手揪住她的领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了。 “我他妈最讨厌你这么喊我,要多虚伪有多虚伪,装这么长时间,你不累么?” “我没有。”郁莘岚和他解释,“南城,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我对你的关心都是真的。请你相信我。” “你不虚伪么?世界上最虚伪的女人就是你。”容南城呵呵一笑,“不要解释了,我不想听,现在我只想艹你----” 忍了一年多的时间,容南城已经到了爆发点,这会儿情绪不佳,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 前几次,他忍着不碰他,已经是奇迹了。 容南城自认为不是什么重欲的人。但是在郁莘岚面前,他完全克制不了。 哪怕她现在身材大不如前,穿得也越来越没品位,他还是想上她。 容南城抓着她的衣领,将她拽到沙发前,一把将她推倒在沙发上,然后抽下皮带,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捆住。 郁莘岚本来就困了,反应慢了半拍不说,就连语言功能都有些迟钝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容南城已经压上来了。 嘴唇被他堵得死死的。呼吸都困难了,郁莘岚想伸手抓点儿什么东西,可是手被皮带捆着,动都动不了,她下意识的抬腿,在他身上胡乱地踢着。 感觉到她的动作之后,容南城在她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郁莘岚吃痛,呜咽一声,整个身子都在哆嗦。 他们本身就是世界上最熟悉彼此的人,这样的事情,之前五年做了无数次。早就已经烂熟于心。 每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都能直击对方的要害与软肋。 郁莘岚双腿环上他的腰,双脚用力到脚趾头都蜷起来了。 她的热情,容南城能够感受到。 说起来,人也是够奇怪的。 开始之前,他一直都在渴望她的回应,可是等她真正热情起来,他又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的热情不是对他,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容南城第一次在一个女人名下受这样的委屈。 有生之前,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当成工具来对待。 容南城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把松开她,起身坐到她的脚边。 郁莘岚原本已经被他撩得意乱情迷,这会儿他突然停下来,她只觉得难堪。 她闭上眼睛,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刚刚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了容南城沙哑的声音。 “所以说----这就是我对你的全部意义,是么?” ------------ 102、郁小姐,麻烦你松手 郁莘岚竟然从容南城的话中听出了绝望的味道。【风云阅读网.】 她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容南城的表情可以用心如死灰来形容了,郁莘岚有点担心,坐起来,试探性地问他:“你怎么了?” “不怎么。” 容南城从沙发上起身,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朝着楼上走去,留下郁莘岚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 郁莘岚必须承认,虽然同床共枕五年,但是她依旧不够了解容南城,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伤心,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郁莘岚想得脑袋疼,揉了揉眉心,上楼睡觉。 离开一年多,她依然对家里的布置和格局烂熟于心耳。 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里头什么都没有变,躺到床上,不出五分钟就睡着了。 这一晚上,郁莘岚睡得很沉。自打生过孩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体已经将这个地方当成了“家”。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郁莘岚自然醒过来,她跑去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 她正担心自己不会不会迟到,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才注意到今天是周日,根本不存在什么迟到不迟到的问题。因为压根儿就不上班。 郁莘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想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应该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了,转不过来。郁莘岚从房间出来,准备下楼。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碰到了容南城。 他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郁莘岚被他的表情冷到了,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和他问了早安。 “早上好呀。” 容南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快速下楼。 郁莘岚撇了撇嘴,跟在他身后下去。 郁莘岚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容南城和她说过的那番话,想起来他受伤的表情,她内心竟然多出了几分愧疚感。 容南城走到沙发前坐下来,郁莘岚站在他面前,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郁莘岚还未来得及组织语言关心他,就被他说出来的话击得节节败退。 “郁小姐还不回家么?”容南城的态度和昨天晚上完全是连个极端。 一夜之间,从天堂掉落地狱,落差太大,郁莘岚心情不可避免地失落。 然而,容南城并不会因为她的失落停下来,伤人的话,还在继续。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想太多。”他靠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她,“既然郁小姐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我也不便强人所难,郁小姐大可以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去找你。” “可” “如果郁小姐想来看大白,随时欢迎。”容南城对她说,“我的手机号码没变,郁小姐应该记得吧。” 郁莘岚攥紧拳头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南城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淡淡地对她丢出一句话:“郁小姐还是先回家吧,免得家里两位长辈担心。” 容南城根本没有给郁莘岚说话的机会,直接给她下了逐客令。 郁莘岚本身就是脸皮比较薄的人,人际交往中很少主动。 容南城已经的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她内心有疑问,也不会张嘴问他了。 “那拜托你好好照顾大白。”郁莘岚找不到什么可说的,只能跟他聊猫。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才意识道自己的眼眶已经湿了。 郁莘岚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水掉下来,然后和他道别:“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我先走了,再见。” 她一鼓作气说完一整句话,然后拎起自己的东西,小跑着离开了这座再熟悉不过的复式楼。 她走后,容南城坐在沙发上头,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情绪。 曾经,他的生命里根本没有“放手”两个字,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弄过来,哪怕之后厌烦了一脚踢开。 在没有得到之前就放手,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郁莘岚总是有本事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这一次,他选择放手。 执着于一个心里头根本没有他的女人,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不如就给彼此一个痛快。 昨天晚上,他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郁莘岚还是无动于衷 他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 ** 郁莘岚原本以为,容南城这次也只是像之前一样嘴上说说,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和容南城见过面。 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的节奏,她照例在售楼部上班,每天向客户赔笑脸,下班之后一个人去市场买菜,然后回家陪孩子玩儿。 时光流转,转眼间夏天已经过去了。 郁莘岚这份工作三个月的试用期也已经结束,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顺利入职,当经理和她说她没有通过试用期的时候,郁莘岚整个人都懵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为什么?经理,我的销售业绩虽然没有那么好,但肯定达标了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这种工作。 如果离开这边,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做事儿,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下来。 经理知道郁莘岚家里比较困难,但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事儿,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照做。 “小郁啊,这个东西我也做不了主,你们转正的资料提交上去之后,是上头的人负责批示的,大领导要淘汰谁,我哪里有办法干涉” 说到这里,经理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她:“小郁,你是不是你得罪过上面的人?” “我没有----” 郁莘岚想都没想就否认了,她跟上面的老板都没接触过,怎么可能有机会得罪他们。 “那我就不知道了,上面的就是说你不合适,也没给别的原因。”经理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 经理的话说得这么明白,郁莘岚也知道这事儿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她并没有过多纠缠,和经理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办公室去外头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平白无故丢了工作,郁莘岚心情失落到了极点,甚至没有等到下班,就提前离开了。 经理看她可怜,也没说她什么。 郁莘岚只在这边呆了三个月,并没有多少东西,零零散散一些小东西,塞到包里就全部解决了。 郁莘岚去菜市场买了菜,失魂落魄地进了家门。 她进来的时候,郁栈正好在客厅坐着,见郁莘岚脸色不太好,他立马走上,关切地询问:“岚岚,你怎么了?看着很没精神,是不是感冒了?” 郁莘岚强打起精神,冲他摇摇头,故作轻松地解释:“没事儿,刚刚辞职了,在考虑换一份新的工作。” “你想通了?” 郁莘岚说辞职,郁栈还挺欣慰的。 当初她找这份工作的时候,他就特别不乐意。 郁莘岚从小就学习好,是他们夫妻两个人的骄傲,后来工作了,也比同龄人更加出彩。 她因为孩子放弃做策划的时候,郁栈就反对过。 但是郁莘岚执意要找新类型的工作,他也不好强制她,只能由着她去。 现在她辞了,也是件好事儿。郁栈对郁莘岚说:“我和你妈都觉得,你还是做自己擅长的工作比较好,孩子有我们俩给你照顾,你专心工作,不用担心其它的问题。” “噢我再考虑一下吧。”郁莘岚并没有当场就给他答案。 涉及到职业选择这种事情。她还是很谨慎的。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当妈的人了,不能像之前那样全凭着自己的爱好做选择。 她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做出决策。 辞职之后,郁莘岚又开始一家一家地跑面试,不管公司多远,做什么类型的工作,她都想过去试一试。 郁莘岚也找过几家策划工作,但是对方一听她刚刚生完孩子,完全不愿意要她,还以“不合适”为借口推了她的复试。 这天下午,郁莘岚来到一家做传媒的公司面试,面试的职位是媒介经理。 公司是一家刚刚成立的小作坊,唯一的优点就是给的工资足够高,跟她当初在傅景嗣那边拿到手的公司差不多。 对于郁莘岚来说。这样的工资吸引力真的太大了。 如果她可以一个月拿到那么多钱,日子就不必过得这么拮据了。 郁莘岚本身对这种比较小的公司不感兴趣,但是太缺钱了,她现在找工作的原则就是工资。 只要工资高,公司再小都无所谓。面试约在下午四点。 这家公司的地理位置很好,就在洛城市商业最繁华的地段,很多大型企业的办公室都在这边。 郁莘岚觉得,公司既能在这种地方办公,经济条件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没错,公司的经济情况的确不差,只是营业模式有些奇怪。 郁莘岚刚一进去,就被带到了老板办公室,前台告诉她,他们公司的面试都是老板亲自来的。 郁莘岚听到这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被前台带到办公室之后,郁莘岚见到了她口中的老板。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长相么看着就很凶,一点儿都不面善。 而且,他的眼神是真的不对劲儿,郁莘岚进来办公室之后,他就一直盯着她看个没完,根本不是那种老板对面试者的打量。 “是郁莘岚对吗?” 那个老板拿着一份简历,走到她面前,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着。 事到如今,郁莘岚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骗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所以就不浪费您的时间面试了。” 郁莘岚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想要脱身。 “来都来了,必须好好聊一聊啊。”那老板直接把郁莘岚堵在办公室里,不肯让她走。 “我觉得你挺适合我们公司的,只要你愿意配合,工资肯定少不了。” “我不愿意。”郁莘岚冷声警告他,“请你不要挡路。” “你当我这里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郁莘岚这个态度惹得老板不高兴了,本来觉得她这个长相挺适合跟他出去陪客人的,谁知道脾气这么臭,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人情冷暖的小姑娘,思想太天真。 “小姑娘。我告诉你,这个社会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公关这一行拼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么?” “抱歉,我们对公关的理解不一样。”郁莘岚笑笑,“所以我才说,我们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那真是可惜了,我以为你是个好苗子。”老板遗憾地笑了,目光停在她的胸口处,“不过,作为过来人,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女孩子,要学会利用自身的性别优势,这样在社会上办事儿比较方便。” 郁莘岚完全没办法赞同这种观点,但是她并没有明确反对他,这种时候跟他做什么无聊的辩论也没意义,尽早脱身才是当务之急。 还好,说完这话之后,那位老板没有再为难她,直接发放她走人了。 郁莘岚赶紧跑出去,一路上磕磕绊绊好几次,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严格意义上讲,大学毕业之后,郁莘岚只做过三份工作,第一份工作是在陆风手下做经营策划,第二份工作是在斐然做项目经理,第三份是在售楼部做置业顾问。 这三份工作里,只有上一份是她自己找的,并且找得还算比较顺利,起码没有遇到骗子。 求职过程中发生的诈骗事件实在是太多了,郁莘岚经常听说,却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 下楼之后,她依旧呼吸急促,后怕到不行。 就在她捂着胸口调整呼吸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阿郁?好巧啊!” 季柔平时不怎么来傅景嗣公司,今天破天荒来一次,没想到还在这边碰上了郁莘岚。 她看到郁莘岚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里头塞着各种证书和简历,有些好奇地问她:“你是来这边面试的吗?” 郁莘岚回过头看到季柔,也有些惊讶,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对她笑笑:“嗯,跑了一个面试。” “怎么样啊?”季柔很关心她。 “有点儿不靠谱,所以就赶紧下来了。” 郁莘岚用简短的话和季柔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更加后怕了,她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还好我反应及时,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傅景嗣说现在好多传媒公司都是这样,打着招经理的旗号拉皮条阿郁,你一定要小心啊。” 季柔跟傅景嗣在一块儿呆得时间久了,经常会听他说起来这些事儿。 “不过,阿郁,你是打算换工作了么?”季柔听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有些激动地拉住郁莘岚的胳膊,对她说:“如果你打算换工作,我去跟傅景嗣说呀,你的能力到哪里都没问题的。” “不用了柔柔”这次,郁莘岚直接跟季柔说了实话,“在傅先生那边工作,免不了会碰见不想碰见的人。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我不想把情况搞得这么尴尬----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理解你。”郁莘岚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季柔也没办法再劝她了。 她握住郁莘岚的手,笑着对她说:“我请你吃饭吧,好久没吃火锅了。” “好啊。”郁莘岚也笑,“我也好久没吃了。” 怀孕的时候没有吃,生完孩子之后也没有吃。 仔细想想,上一次吃火锅,好像还是跟洛嫣然一块儿吃的 洛嫣然这个名字。好像是有些久远了。 ** 郁莘岚和季柔一块儿到了一家火锅店坐下来,点完菜之后,季柔掏出手机给傅景嗣打了个电话。 “我待会儿就不过去了哈,你照顾好零零,别让她吃坏肚子。” 电话刚刚接通,季柔就开始了长篇大论的交代,“哦对,也别给她喝饮料。” 傅景嗣静静地听完了季柔的话,之后悠悠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来了?背着我见哪个男人了,嗯?” “你少来。”季柔被他逗笑了,“刚刚在楼下碰见阿郁了,这会儿正跟她吃火锅呢。要不要我让阿郁接电话跟你说啊。” “不用。勉强相信你了。”傅景嗣这话说得真的很勉强,几百个不乐意。 今天晚上,他们本来是要带着零零一块儿去亲子餐厅吃饭的。结果现在只剩下他们父女两个人了。 季柔也知道他不开心,笑着对他说:“好啦,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我先吃饭了,你开车小心哈。” 郁莘岚坐在对面,看着季柔和傅景嗣通话时的表情,竟然有些羡慕。 曾经,她觉得季柔和她很像,在爱情面前奋不顾身,她对傅景嗣的依赖,和她当年对陆风的依赖几乎如出一辙。 季柔被傅景嗣伤害过之后,依旧对爱情和生活抱着希望,可是她,自从和陆风分开之后,生活就过得一塌糊涂到现在,依旧是一个人。 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不需要爱情和婚姻,可是真正疲惫和绝望的时候,又会渴望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爸妈总是跟她说,女人要强是好的,但是不能事事要强,一个人过一辈子太累了,还是应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就在刚刚,郁莘岚突然就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大概就是像季柔这样吧。 郁莘岚思索间,季柔已经挂了电话。 郁莘岚回过神来,笑着对她说:“你们两个感情还不错,真好。” “是啊。”季柔有些感慨,“其实现在回忆一下,还是会庆幸,还好当初坚持下来了。不然现在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嗯,挺好的。”郁莘岚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阿郁,其实”季柔组织了一下语言,抬头看着她,“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么?” “嗯,你问。”郁莘岚朝她点了点头。 她大概猜得到季柔想要问什么。 “你和容南城在一起那么多年,呃,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他么?” 季柔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其实,她真的算不上一个称职的朋友,当初和郁莘岚走得最近的时候,都没有认真了解过她和容南城的过去。 后来也只是在傅景嗣口中听了一个大概的框架。他们所有人都觉得郁莘岚不喜欢容南城,唯独季柔不这么想。 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没有感情,怎么可能在他身边呆那么久。 而且,郁莘岚的性格,她很清楚。 像她这样的人,真的爱上谁,应该也不会表现得特别明显。 容南城大概是被女人捧习惯了,遇到郁莘岚这样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近这段时间,容南城又开始天天喝酒了,傅景嗣经常回来跟她感叹,说容南城为了郁莘岚,连人都不做了。 容南城喜欢郁莘岚,这一点。只要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季柔真的不太忍心看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分道扬镳,极力地想要撮合他们在一起。 当然,她首先要了解一下郁莘岚对容南城有没有那个心思。 听到季柔的问题之后,郁莘岚下意识地就想说“不喜欢”,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天晚上的场景突然就失声了。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到现在,她已经连口是心非都做不到了。 见郁莘岚不说话,季柔干脆直接问她:“阿郁,你喜欢他,对吧?” “喜不喜欢,都不重要了。” 郁莘岚扯了扯嘴角,容南城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找过她了,应该是真的打算跟她做陌生人了。 想到这里,她心底竟然有些涩。 “我跟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郁莘岚垂下头。看着桌面,“所以,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都不可能在一起。” 季柔猜得一点儿都没有错,这个世界上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 郁莘岚是喜欢容南城的,而且不止一星半点儿的喜欢。 季柔和傅景嗣也是经历了很多事儿才在一起的,虽然她比郁莘岚小一岁,但在这事儿上勉强也能算半个过来人。 她不忍心看着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就这么错过,之前就一直在跟傅景嗣商量着撮合他们两个,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阿郁,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其他的事情都能克服,你相信我。”季柔给她加油打气,“真的喜欢,就让他知道啊,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郁莘岚这种性格的人,在任何事情中都不会主动。 何况,她和容南城之间真的太复杂了,并不是互相喜欢就能解决的。 当年容晋言找她谈话的时候,已经明确说过,他们容家不会让她这样的人进门。 郁莘岚永远都记得容晋言说这话时候的姿态和眼神,她的骄傲和自尊,全部都被踩到了脚底下。 当初她信誓旦旦地和他说不稀罕容南城,现在若是回头,恐怕只会让他更加看不起。 郁莘岚做事儿的时候向来都顾虑比较多,之前在陆风那边栽了跟头,现在就更加小心了。 ----季柔的建议,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柔柔,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郁莘岚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转移话题。 女人,只有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才会选择转移话题,犹豫不决,就说明她已经开始认真考虑之前的建议了。 这也算是一点小小的收获。 季柔也没有再继续跟郁莘岚在这个话题上头纠结,菜上来之后,她们就开动了。 郁莘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心理压力大,周围也没什么人可以分担,她每天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跟季柔坐在一起之后,她才能稍稍放松一些。 吃饭期间,季柔也没有再跟郁莘岚聊和容南城有关的事儿,两个人聊着一些女人之间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很热烈。 这顿饭是季柔买的单,郁莘岚原本是想刷卡的,但是季柔抢单速度太快。 这么一弄,郁莘岚特别尴尬。季柔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跟她说:“等你找到工作之后再请我吃嘛,下次我们去吃烤肉。” “好啊,那下次我请你。”郁莘岚答应得很痛快。 吃完一顿火锅,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郁莘岚跟季柔在大街上走了一圈,就各自回家了。 季柔本来要开车送她,郁莘岚推辞了,大晚上的,季柔一个女人,开车实在是不太不安全了。 ** 和季柔告别之后,郁莘岚一个人在路边漫步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家宠物店门前。 她停下脚步,往里头看了看。 容南城今天是带大白过来洗澡的,洗完澡,他抱着大白有说有笑地往外头走,根本没想到会在路边碰上郁莘岚。 容南城收起脸上的笑容,连招呼都没有打,就要从她身边穿过去。 郁莘岚见容南城态度如此冷淡,有些错愕,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凉凉的,但是容南城却被她撩得浑身发烫。 就这一下而已,至不至于这么没出息? 容南城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表面却维持着镇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冷声道:“郁小姐,麻烦你松手。” “我----” 郁莘岚是真的被他的声音冷到了,认识这么多年,她真的第一次见他这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郁莘岚舔了舔嘴唇,对他解释:“对不起,我只是想看一看大白可以么?”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容南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拍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郁莘岚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 只不过两个月没见,容南城对她的态度竟然变得如此恶劣 她突然觉得,他阴阳怪气地损她,好像也还不错----至少比现在强。 秋风起。郁莘岚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用双臂环住身子。 真冷啊,她感叹一句,加快步伐,朝着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路口,容南城抱着大白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不远处冻得瑟瑟发抖的女人,眉头紧皱。 “你说她是不是蠢。”容南城揉着大白身上的毛,自顾自地对它说话,“秋天了还穿那么少,一点儿都不安分,肯定是要出去找男人了。” 大白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容南城,哼唧一声,算是撒娇。 若是平时。大白这么一叫,容南城一定喜笑颜开,但是今天,他开心不起起来。 容南城挠了挠大白的脖子,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不满意我骂她?嗤,养了你这么久,怎么还是喂不熟。” 大白显然没听懂主人在说什么,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 “真特么蠢,明知道自己身子虚还穿那么点儿衣服,我----” 容南城看到郁莘岚发抖的样子,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去给她披外套了。 最关键的时刻,他还是强迫自己克制,克制 容南城深吸一口气,一边顺着大白身上的毛。一边自言自语。 “算了,不过去,让她冻着好了,活该。” 容南城话音刚落,大白立马喵喵叫了两声,似乎是有些不开心。 “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容南城被它逗笑了。 ** 郁莘岚连着跑了一个礼拜的面试,终于把工作定下来了。 不过这一次,依旧和公关行业没什么关系。 郁莘岚进的是一家创投公司,职位是ceo秘书,一开始她对这个职位还挺抵触的,但是面试之后完全没有什么顾忌了。 这家公司是最近两年刚刚成立的,老板是从美国回来创业的,今年三十多岁,人很好,正气十足。 面试的时候,郁莘岚如实和他说了自己的情况,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瞧不起她。 面试过后正好是周六日,郁莘岚打电话喊季柔出来吃饭。 接到郁莘岚电话的时候,季柔正好跟傅景嗣他们坐在一块儿。 “阿郁,什么事儿啊?” 季柔接起电话,将手机放到耳边,故意将郁莘岚的名字说得很高。 容南城听到郁莘岚的名字之后,下意识地看过去---- ------------ 103、你爱上我了 郁莘岚上次和季柔说过,找到工作要请她吃饭。【无弹窗.】 今天,她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履行承诺的。 “柔柔,我找到工作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出来吃饭吧。”郁莘岚对季柔发出邀请。 “这么快啊?”季柔有些讶异,她给容南城使了个眼色,然后答应郁莘岚的要求:“嘿嘿,我今天晚上就有时间,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们吃什么?”既然请客,自然要征求一下季柔的意见。 “啊,我们去吃日料吧,好久没吃了。” 季柔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和郁莘岚约定好时间地点之后,就挂了电话。 容南城看季柔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赶紧凑上去问她:“怎么回事儿?她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季柔还没见容南城这么不淡定过,她笑着说:“阿郁之前换工作嘛,她说找到工作之后请我吃饭,现在来兑现承诺了。” 容南城完全不知道郁莘岚换工作,听季柔说了,他有些不爽,“呵。就她那样,能换什么工作。” “这个我还没问呢。”季柔被容南城的态度搞得有些尴尬。 果然啊,男人在感情里总是这么幼稚。 “你有没有邀请她来老傅这边上班?”容南城仔细想了一会儿之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啊。”季柔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但是阿郁不过来,直接把我拒绝了。” 容南城这下脸更黑了,“她为什么不去过来?老傅这边容不下她这尊大佛么?” 容南城现在有点儿赌气的感觉,说话的时候特别凶。 傅景嗣在旁边坐着,听到容南城用这个语气和季柔说话,立马就不乐意了,直接走上去将季柔护在怀里。 “你跟我老婆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儿。”傅景嗣瞪了容南城一眼,警告他:“我都舍不得凶她,你悠着点儿。” 傅景嗣现在对季柔越来越狗腿,谁要是敢对季柔态度不好,他就跟谁过不去。 之前有一次,季柔去公司找他,前台有一个姑娘对季柔的态度不太好,傅景嗣知道之后直接把她给开掉了。 那件事儿之后,他还让余森跟公司的人说:以后谁敢对傅太太不礼貌,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傅景嗣对季柔这么宠爱,听到容南城凶巴巴地跟她说话,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就算是他的好兄弟,也不能这么对他老婆。 “你之前又不是没凶过我”季柔转过头和傅景嗣对视,笑得灿烂,“而且,最凶的人就是你啊。” 傅景嗣自知理亏,闭上嘴不说话。 容南城在对面坐着,看着傅景嗣狗腿的样子,忍不住笑。 “老傅,我真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我也想不到你有今天。”傅景嗣毫不留情地反击他,嘴角噙着笑,“瞧你那点儿出息,喜欢就跟她明说啊,旁敲侧击声东击西,有意思么。”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提起来的时候,容南城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住了。 他垂下头,放低声音说:“我喜欢她有什么用,人家又不喜欢我。” “你和阿郁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季柔听完容南城的话之后就笑了,“上次我问阿郁,她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什么?”容南城抬起头看着季柔,眼底竟然带着几分期待。 季柔说上次郁莘岚也这么说的---- 意思就是,郁莘岚也喜欢他? 怎么可能。 跟他们两个人分别沟通过之后,季柔终于明白他们没走到一块儿的原因了。 其实他们两个人还挺像的,都爱面子,都不愿意低头,都喜欢曲解对方的意思。 两个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误会我,我误会你,彼此猜忌,沟通无力没彻底绝交都算好的了。 “我也是女人,能明白一点儿阿郁心里的想法。”季柔认真地给容南城做着分析,“你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也没有明确跟她表达自己的感情,她本来就不自信,你再拐弯抹角,她更不可能信你了。” “” “不但不会信你,还会觉得你是在捉弄她、闹着玩儿。” 季柔不愧是过来人,分析起来男女恋爱心理的时候头头是道,傅景嗣在旁边听得不停地点头,俨然一副脑残粉的模样。 等季柔说完之后,傅景嗣咳嗽了一声,笑眯眯地问容南城:“要不要我帮你做个测试?” 容南城显然是不怎么信任傅景嗣,不自觉地皱眉,追问他:“什么测试?” “帮你测试一下郁莘岚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怎么样?” 就在刚才,傅景嗣已经在心里设计了一套方案出来,虽然方法很幼稚,但是见效很快。 容南城还是不太相信,一脸怀疑:“你先说说是什么方法。” “哦,你不信,那算了。”傅景嗣说,“当我没提这事儿。” “老傅,你特么玩儿我呢!”容南城再也忍不了了,“老子都这么惨了,你还看笑话!” “如果你想知道结果,就好好配合我。” 傅景嗣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满的自信。 ** 郁莘岚和季柔约在下午五点半在南内环二路的日料店见面,今天郁莘岚特意提前走了半个小时,所以没有迟到。 她和季柔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开始点菜。 郁莘岚本身对日料的兴趣就不是很大,也没有来这边吃过,根本不知道点什么,所以第一时间把菜单交给了季柔。 “柔啊,你来点吧,我没在这家店吃过。”季柔也没有推辞,接过菜单看了一遭,然后随手点了几个招牌菜。 下完单之后,季柔跟郁莘岚聊起了工作的事儿。 “阿郁,你的新工作是做什么的啊?”季柔好奇地问她,“老板人怎么样,见过了吗?” “老板人挺好的。”想起来徐子尧,郁莘岚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现代社会,能遇到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又不世俗的老板,也是挺不容易的。 “我新工作就是做老板秘书的。”郁莘岚对季柔说,“本来觉得秘书这个职位挺容易让人误会的,但是和老板见面之后,觉得他挺正直的。” 秘书这个职位的确是挺暧昧的。 人们不都喜欢说一句话么,有事秘书干,没事儿干秘书。 季柔是从傅景嗣口中听到这句话的,那会儿她还没满二十岁。 “嗯,老板人品好就没问题的。”季柔顿了顿,又提醒她:“不过还是注意一点哈,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我明白。”郁莘岚点头答应下来,她笑着看着季柔,感叹道:“你现在成熟了不少,果然啊。婚姻让人成长。” “准确地说,应该是婚姻让女人成长。”季柔接过郁莘岚的话,笑得眉眼弯弯,“偷偷告诉你啊,傅景嗣现在越来越幼稚,都会跟女儿争宠了。” 说这话的时候,季柔笑得很开心,每个表情里都渗透着甜蜜。 这大约就是爱情的力量吧。郁莘岚想着,这样的笑容,她应该一生都不会再拥有了。 郁莘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挺好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是很幼稚。” “是啊。但是平时还会觉得烦。”季柔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不过还好,最近一段时间,他在医院陪容南城,我倒是清静了不少。” 听到容南城的名字,郁莘岚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然后迅速从季柔的话里得出信息。 傅景嗣最近都在医院陪着容南城,也就说明容南城最近一直在医院。 “他病了么?”郁莘岚一个没忍住,关心的话脱口而出。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季柔打心里替容南城开心,但是表面还是要维持镇定。 季柔谈了一口气,对郁莘岚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听傅景嗣说。好像是挺严重的吧,前几天都进icu了” 听了季柔的话,郁莘岚完全没办法放心了,眼皮不停地跳,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医院看他。 强压下自己的冲动,郁莘岚舔了舔嘴唇,问季柔:“他是哪里出问题了?胃吗?” “嗯,应该是。”季柔点了点头,继续叹气:“我听傅景嗣说,他胃一直不好,上次你走之后,他就胃出血住过一次医院,医生当时都下病危通知书了。” “” 郁莘岚听得揪心,如果不是季柔跟她说,这些事情她应该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过他那次运气挺好的,在医院的住了一个月差不多恢复了。医生那会儿就说他绝对不能再喝酒了,再喝下去准得胃癌,他可能是听进去了吧,后来挺注意的。” 季柔将容南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交代给郁莘岚,“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又开始喝了,硬生生又把自己喝进去了” 郁莘岚听着季柔说容南城的种种行为,心口像是被一只手扼住一样,呼吸困难。又酸又疼。 她从来不知道容南城有这样一面。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五年,她只知道容南城胃不太好,至于不好到什么程度,她没想过。 当季柔说出“胃癌”两个字的时候,郁莘岚彻底慌了。 她情绪的变化,全部落在了季柔眼底。 季柔看得出来,她对的容南城很关心。这正好也应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季柔见时机差不多了,拿出手机,低着头给傅景嗣发了一条消息。 发完消息之后,季柔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和郁莘岚打了一声招呼,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刚刚离开没一会儿,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郁莘岚凑上去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老公”两个字之后,赶紧替季柔接起电话。 “呃,傅先生,我是郁莘岚。柔柔她去洗手间了,等她回来我让她----” 郁莘岚接起电话之后就开始跟傅景嗣解释,一段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景嗣打断了。 “不用,我打电话就是找你的。”傅景嗣的声音听起来很哑,“我知道你和柔柔一块儿吃饭,给她打电话是想让她传一下话。既然你接了,我就直接跟你说了。” “您说。” 郁莘岚心头有股不详的预感,她总觉得傅景嗣接下来要说的事儿跟容南城有关。 “南城刚刚从急救室出来,情况很不好。”傅景嗣顿了顿,问她:“你要不要来见他最后一面?” 郁莘岚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擦点将水杯扔到地上。 她握紧手机,深吸一口气,问他:“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江蕴工作的这家医院,你来过吧?六楼。”报上地址之后,傅景嗣又补充了一句:“尽量快点过来,icu半个小时之后放家属进去。” “我马上就过去,马上”郁莘岚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她刚刚挂上电话,季柔就回来了。 郁莘岚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和她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柔柔,不好意思,我必须过去看他,改天我们再好好聊----” “我知道,没关系,没关系的。”季柔一个劲儿地安抚她,她背上挎包,将车钥匙拿出来,对郁莘岚说:“走吧,我送你过去。” 郁莘岚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谢谢你柔柔” 季柔这一路开得很顺畅,没有堵车,连红灯都没碰上。 畅通无阻来到医院,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车子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停下来,郁莘岚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朝着电梯的方向狂奔过去。 这应该是季柔第一次见郁莘岚失态,她跑得很快,完全不注意形象的那种。 季柔跟在她身后,一直都追不上她。 郁莘岚跑到六楼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她站在傅景嗣面前,喘着气问他:“他在哪里?他人呢?” 傅景嗣没有说话,从兜里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她,“先擦擦汗吧。等会儿医生带你换衣服。” “谢谢。” 郁莘岚接过纸巾,抽了两张出来,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很快,季柔也过来了。 她走到傅景嗣身边,停下来,抓住他的胳膊,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郁莘岚站在楼道里,整个人焦虑到不行。 等了五分钟之后,终于有护士出来了。 “icu家属探视时间,病人容南城的家属是吗,请问今天哪位进去?” “我,我我我。”郁莘岚一口气说了四个“我”。急得声音都变了。 护士上下打量了她一样,将巡视单和笔递给她,让她签字。 郁莘岚二话不说接过来,用最快的速度在单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甚至都没有注意上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郁莘岚跟着护士换上衣服,消毒,之后被她送到病房。 重症监护室里只有容南城一个人在,郁莘岚走到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不知不觉溢出眼眶。 郁莘岚蹲下身,抬手,轻轻地握上他的。 “南城” 她哽咽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郁莘岚到底还是控制不住了,情绪失控,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直接滴在他的手背上。 “你醒过来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你说呢。” 郁莘岚和他十指紧扣,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她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我很喜欢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在一起。” 容南城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听到郁莘岚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差点就忍不住坐起来了。 还好,理智尚存,他想着傅景嗣之前嘱咐过的话,强忍着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继续装睡。 “我知道,我胆子很小,做事儿畏首畏尾,所以害你等了这么多年” 郁莘岚将头靠在他身上,自顾自地说着,“都怪我。是我不好,你醒过来,这次换我主动,好不好?” 郁莘岚当真是被吓到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进icu,看着自己最熟悉的人躺在病床上,那种绝望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icu只有15分钟的探视时间,郁莘岚很快就被护士带出去了。 出来的时候,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傅景嗣和季柔看到郁莘岚挂着眼泪走出来,相视一笑。 郁莘岚刚刚的一系列行为,已经足够说明她对容南城的感情了。 傅景嗣从兜里拿出手机,给容南城发了一条>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容南城的回复就来了:妈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这里快憋死了。 傅景嗣:有点儿耐心行么?小不忍则乱大谋懂不懂? 容南城当然懂,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幼儿园就懂了。 但是明白和做到是两回事儿。刚刚郁莘岚抱着他哭,他真的恨不得把她摁在怀里。 照这个势头下去,他估计装不了几天就得被她识破了。 容南城给傅景嗣发消息:我还得在icu呆多久?你赶紧把我转到普通病房得了。 对于容南城的咆哮,傅景嗣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等着。 后来,容南城再说话,傅景嗣就没回过了。 ** 郁莘岚在医院的楼道守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又跟着护士去了一趟icu。容南城还是没有醒过来。 明天要上班,她晚上没法儿再通宵了。 九点钟的时候,郁莘岚和傅景嗣打了个招呼回家了。 最近这两天郁莘岚每天往外头跑,郁栈和蒋娟已经起疑了。 虽然她一再说是朋友生病了,但是他们两个并不相信。 郁莘岚平时交际圈子就那么大,如果真有关系这么铁的朋友,他们怎么可能没见过? 郁莘岚刚回到家里,郁栈就把她叫住了。 “岚岚,你过来一下。”郁栈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郁莘岚坐下来。 郁莘岚“哦”了一声,走到他对面坐下,“爸,有事儿吗?” “你朋友情况怎么样了?”郁栈观察了一下郁莘岚的表情之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呃,还是老样子。”郁莘岚说,“我明天要上班,所以提前回来了。” “你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郁栈完全没有就此停止的意思,一个劲儿地盘问她。 郁莘岚是聪明人,她知道郁栈不依不饶的原因。 说实在的,她这个谎撒得的确是没什么水平,郁栈应该是已经开始怀疑才会这么追问她的。 郁莘岚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是女的,她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她老公工作比较忙,保姆在家带孩子,我就帮着照顾一下她。” “哦,没听你提过这个朋友。”郁栈显然还是不相信,“病得这么严重,改天我跟你妈也应该多去探望一下才是。” “等她出院吧。”郁莘岚知道郁栈是在试探她,所以表现得很淡定。 好在,还算幸运,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郁莘岚最近两天几乎都没有合眼,洗完澡躺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一是郁莘岚到新公司报到的第一天,她起了个大早,在家吃完早饭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今天路上破天荒地没有堵车,郁莘岚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公司的大门还没有开。她只能在楼道里站着等。 快九点的时候,公司陆陆续续有人到了,郁莘岚跟着她们走进去,在徐子尧的办公室门口继续等。 徐子尧是九点出头才到的,看到郁莘岚的时候,他连着说了三个“抱歉”,然后带着她去了办公室。 “真是不好意思啊,有点儿堵车。”徐子尧和郁莘岚解释,“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郁莘岚笑着摇摇头,“老板,你可以给我安排工作了。” “你先熟悉一下办公环境吧,hr那边会跟你交接工作,我最近的行程单和待办事项他们都会给到你。” 徐子尧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她,之后,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现在麻烦你给我冲一杯咖啡,要奶不要糖。” 徐子尧是一个做事儿雷厉风行的商人,虽然他刚刚创业没多久,但是在经营管理方面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郁莘岚跟着他做了一天的事儿,就开始佩服他了。 徐子尧知道她家里有个孩子,所以一到下班时间就让她走了,特别体恤下属。 郁莘岚本身就急着去医院看容南城,听到徐子尧让她下班,瞬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感激地和他说了一声“谢谢”,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从办公室到医院有地铁,这一点,是最让郁莘岚欣慰的。 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来到了医院。 站在楼道里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傅景嗣的身影。 郁莘岚刚刚掏出手机,正要给傅景嗣打电话,就看到他从医生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郁莘岚走上去,急切地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事儿了?” 傅景嗣摇了摇头,浅笑着对她说:“没事儿了。他今天下午从icu转到vip病房了,在十楼最左边的一间,你先上去吧,我去前面办手续。” “好,那辛苦你了。”郁莘岚和傅景嗣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着电梯的方向跑去。 十楼vip病房。 郁莘岚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视线正好和坐在床上的容南城撞到一起,她有些心虚。 容南城靠在床头上,身上穿着病号服,脸色发白,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郁莘岚咬着嘴唇走到他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冷冷地问:“你过来干什么?”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郁莘岚做了个深呼吸,笑着问他:“你现在还难受么,要不要吃东西?我回去给你炖汤吧----” “我问你,过来干什么?”容南城不依不饶地问她,“你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我们两个现在没关系。你现在过来算什么?” “我”郁莘岚想了半天,只挤出一句话:“我只是关心你。” “呵呵,你对每一个炮友都这么关心?”容南城笑得轻松,“哦不对,是前炮友。” 郁莘岚被他说得难堪,绷着嘴唇不说话。 “还是说,你爱上我了?” 容南城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扯到怀里,死死地圈住。 “” “嗯?郁小姐不是挺能说的么,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没错,我是喜欢你。” 郁莘岚脑袋一热就承认了,话刚说出口,她追悔莫及,可惜为时已晚。 容南城没有说话,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目光紧盯着她的脸,眼底**翻滚。 郁莘岚被他盯得发毛,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容南城,如果我的话给你造成困扰,你可以当我没说过。不过请你这段时间别赶我走。” 郁莘岚真诚地看着他,“我希望你能把身体养好,等你好了我马上就走,唔----” 一段完整的话还没有说完,郁莘岚就被容南城堵住了嘴唇,他的吻来得急切又凶猛,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吞到肚子里一般。 郁莘岚很难得地没有反抗他,容南城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放倒在病床上,分开双腿跨坐到她身上,低头继续刚刚没有结束的吻。 郁莘岚别过头,躲过他落下来的唇。 “你别”郁莘岚小声地对他说:“这里是病房,等会儿护士会来查房的。” “我都这样了,你特么还让我等?”容南城没有风度地爆了粗口,用下面顶了她一下,“你觉得我忍得住,嗯?” ------------ 104、我亲我媳妇儿怎么不要脸了 容南城一年多没有的开过荤了,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他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风云阅读网.】 哪怕是在医院,也停不下来。 分开的这一年里,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想起她。曾经那些缠绵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只是想一想,他都难以自持。 不管郁莘岚说什么,他就是不肯松手,低头,张嘴啃上她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郁莘岚忍不住叫出了声。 他咬得很用力,她没有任何防备,身子瞬间就软了。 就在容南城准备继续下一步的动作时,郁莘岚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急促的铃声响起,郁莘岚的理智终于归位。 她推开容南城,从床上下来,掏出手机接起电话。 “岚岚,你下班了吗?”电话是蒋娟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下班了就赶紧回来,大宝出天花了,可能得去医院。” 听蒋娟这么说,郁莘岚脸色瞬间就变了,“我马上回去。” 她不想在容南城面前和蒋娟说太多。免得引起他的怀疑,所以简单应了一句就挂电话了。 容南城能看出来郁莘岚在刻意躲着他,他坐在病床上,看着她打完电话,笑眯眯地问她:“谁的电话?” “我妈打来的,催我回家。”郁莘岚淡淡地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得买点儿药给她带回去。” 容南城听完郁莘岚的话,表情就变了,有些哀怨地问她:“所以,你打算走了?” 郁莘岚点了点头,耐着性子对他说:“我明天下班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按时吃饭。” “就这样?”容南城显然不是很满意,他伸手,将郁莘岚拽到怀里,摁住她的后脑勺,一本正经地说:“goodbyekiss,亲我一下再走。” 郁莘岚被容南城弄得有些无奈,她这会儿心里着急得不行,只想回去看大宝,哪里有心情跟他玩这种甜蜜戏码。 可是,为了不让容南城起疑心,郁莘岚只能按照他的要求照做。 她低下头,在他脸上和嘴唇上各亲了一下,然后笑着问他:“这样可以了吗?” 容南城已经被她勾得不行了,对上她那双勾人的眼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容南城深吸一口气,将她松开,“好了,今天先放过你了,去吧。” “嗯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噢。” 临走的时候,郁莘岚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他,生怕他不按时吃饭。 “我等会儿加你微信,你记得通过一下。”容南城答非所问,“晚上找你聊天儿。” “你没加我> 郁莘岚被他问得有些懵,她明明记得她和容南城之前是好友来着,难道他换号了? “早就删了。”容南城说得很坦然,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你走的时候就删了,没发现么?” 郁莘岚摇了摇头,“没有。” 她是真的没发现,平时她比较少用社交软件,也不会像别人一样每天刷状态更新,生过孩子之后更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事儿了,所以,好友列表里少了谁,她根本就不知道。 容南城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快回去吧,等会儿加你。” “嗯,我先走了噢。” 郁莘岚朝着容南城挥挥手,然后匆匆忙忙地走出病房。 郁莘岚离开没一会儿,傅景嗣就进来了。 傅景嗣进门的时候,容南城正靠着床头玩儿手机,看他进来,容南城放下手机,一脸得意的笑容。 傅景嗣坐到沙发上,挑眉问他:“怎么样,我的办法见效快么?” “就俩字儿,服气。” 容南城冲傅景嗣竖起大拇指,接着一脸好奇地问他:“我说老傅,你这些招儿都是怎么想出来的?之前我也没觉得你情商这么高啊。” “这种办法还用想?”傅景嗣不屑地笑了笑,“很显然,不是我情商高,是你情商太低。” 容南城被傅景嗣撅得无话可说:“” 确实,这种办法,他就算想出来,也不会用的。 容南城虽然每天都说自己没出息,但是他的没出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的那种没出息。 而傅景嗣给他想的这种办法,万一出了什么差错,绝对是丢人丢到太平洋的那种。 傅景嗣刚刚提出来这个方案的时候,容南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总觉得,爱情这个东西是求不来的,万一郁莘岚真的对他不闻不问,结果只会更惨。 但是,傅景嗣和季柔都坚持这么做,容南城最后被他们说服了,于是便毫无保留地配合他们。 容南城是个要强又爱面子的人,让他装可怜,基本上等于天方夜谭。 这一点,他和郁莘岚也是挺像的。 他们两个人都是互不妥协,互不认输,所以之前一直都没找到感情的突破口。 “不过,老傅,我还是有个问题。”容南城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她会过来?就算她真的喜欢我,之前忍了那么多次,今天为什么不继续忍了?” 先前傅景嗣和季柔跟他说郁莘岚对他有意思,他完全不相信,直到亲耳听到她向自己表白,他才反应过来。 傅景嗣看着满脸疑问的容南城,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话送给容南城和郁莘岚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好不容易走到一块儿,就好好珍惜,收敛一下你的坏脾气,别动不动就吵架。” 傅景嗣以过来人的口吻教育容南城,“要想人家安安稳稳跟你在一起,就得给人家足够的安全感,懂么?” “足够的安全感?”容南城好奇,“多少安全感才是足够的?” “对女人来说,婚姻算是安全感的一种形式。”傅景嗣耐着性子给容南城传道授业解惑,“你可以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 ----结婚。 这个词儿本来是离容南城很遥远的。 大概是因为他和郁莘岚的关系一直没有进展,所以他从来没奢望过跟她结婚。 现在他们成了真正的男女朋友,结婚确实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不过就算他愿意结婚,郁莘岚也不一定愿意嫁给他啊。 “要是她不愿意呢?”容南城问傅景嗣,“我现在提,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没让你现在提,找准时机。懂?”傅景嗣简直要对容南城无语了,“并不是让你们两个真正结婚,只是,你起码要对她表个态,让她知道你是认真的,没有在敷衍。” 容南城大概理解傅景嗣的意思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情商不低,之前泡妞的时候,随便勾一勾手指对方就贴上来了。 但是郁莘岚并不是那种好降服的女孩子,她要的跟别人要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不能用和别的女人相处的那一套来对待她。 其中这些细微的差别,还需要他仔细去品。 ** 郁莘岚匆匆忙忙赶回家里。看到婴儿床里哭得脸红脖子粗的大宝,心底一阵愧疚。 大宝脾气不好,这一点郁莘岚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带他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孩子脾气不好是因为她孕期情绪不佳,再加上维生素摄入量不太够,所以胎儿易怒,烦恼。 性格已经形成,没什么特别有效的解决办法,医生只能建议他们尽量顺着孩子的意愿来,不要让孩子做他不喜欢的事儿。 但是,孩子不愿意做的事儿那么多,哪能每一件都由着他来? 这会儿大宝哭得脸红脖子粗的。就是因为不想吃药。 蒋娟用奶瓶的把药冲开,喂到他嘴里,他尝着味道不对,就吐出来,怎么都不肯咽下去。 一边吐,一边哭,特别大声。 郁莘岚看得揪心,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带孩子去医院。 她将蒋娟手中奶瓶拿过来,对她说:“妈,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天花肯定得打针或者输液,光给他吃药也不管用。” “哎,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蒋娟无奈得不行。 原本是不想让孩子去医院受罪的,但是小家伙不吃药,他们谁都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是得医生治他。 大宝这会儿六个月了,已经有了些自己的思想,他想坐起来的时候,就会不停地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种。 郁莘岚之前已经领教过几次了,也不敢用太极端的方法教育他。 收拾好东西,郁莘岚叫了一辆出租车,和郁栈还有蒋娟一块儿抱着大宝去了附近的儿童医院。 这个季节。流感频发,生病的孩子特别多,郁莘岚直接带着大宝到了发热门诊挂号,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了他们。 郁莘岚抱着大宝进到检查室,眼睁睁地看着医生给大宝抽血,心疼得眼里都要出来了。 大宝感觉到了疼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郁莘岚恨不得自己变成他,替他承受那种疼。 检查完之后,医生直接建议大宝留院观察。 郁莘岚将大宝交给郁栈和蒋娟,飞奔着去前台办住院手续。 医院人很多,她排了十几分钟的队,终于轮到了。 儿科的病房剩的不多,郁莘岚还算幸运,占到了一个床位。 办理好住院手续之后郁莘岚拿着单子带着大宝找到了病房。 蒋娟将床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大宝放下来。 没过几分钟,给大宝打点滴的护士已经过来了。 像大宝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打点滴只能从头上找动脉。 郁莘岚眼睁睁地看着护士将注射器扎到大宝头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大宝的哭声一直不停,郁莘岚生怕他缺氧,只能蹲到病床前,尽自己所能逗他开心。 “大宝,不哭哦,妈妈在。”郁莘岚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脸蛋,声音温柔到了极点,“大宝要输液,病才会好哈,等你病好了,妈妈带你出去玩儿。” 不管郁莘岚说什么,大宝都听不进去,一个劲儿地哭,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 因为哭的时间太长,大宝睡着之后还在抽噎,郁莘岚看得心疼不已。 孩子生病,最受折磨的是父母,尤其是大宝这个年龄的小孩,不会表达,说不清楚自己哪里难受,只能哭。 大宝这个情况,郁莘岚根本没有心情想别的事儿。 一直到凌晨,她才有时间拿起手机。容南城的好友申请是在几个小时前发来的,郁莘岚看到之后,点了通过。 容南城应该是睡着了,并没有找她说话。 郁莘岚也没工夫跟他聊天,同意好友申请之后就把手机放下了。 一整夜没有合眼,郁莘岚第二天完全没有状态去上班。 她打电话向徐子尧说明了具体情况,请了几天的假,准备在医院专心照顾大宝。 这种时候,她当然要陪在他身边。 大宝在医院住了三天,身上的水痘总算是没那么严重了。 带着他去医生那边做了复诊,医生表示他们可以出院了,只要按时把药涂了,过段时间水痘就会下去。 从医生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郁莘岚终于放下心了。 这几天,她忙得几乎没有合眼,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手机电量耗尽好多天了,她一直没有充电。 带着大宝出院回家之后,郁莘岚才想起来给手机充电。 插上充电器几分钟之后,手机自动开机了。屏幕刚刚亮起来,郁莘岚就看到了一堆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还有几十条> 这些全部都来自于容南城一个人。 郁莘岚看着成堆的消息,心底突然有些愧疚,她突然消失这么多天,容南城肯定很担心吧。 但是,郁莘岚在家里,也不好给他打电话,只能发> 郁莘岚点开和容南城的聊天窗口,主动和他说话:对不起哦,前几天家里有事儿,手机没来得及充电。你是不是找我很久了? 容南城收到郁莘岚这条信息的时候。刚刚洗完澡出来,他一只手用毛巾擦头发,一只手拿起手机回复她的消息:你还知道我找你很久了?去哪里了?放我鸽子放这么久,你很能耐啊。 郁莘岚回了他一个委屈的表情,和他解释:是真的有事,我明天就去医院看你,这样可以吗? 容南城:我不在医院了,要找我就回家。 ** 在医院呆了三天,再去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周五了。 来到徐子尧办公室,郁莘岚多少有些愧疚,入职第一个礼拜就请假三天,这样的员工也是够让老板头疼的。 郁莘岚站在徐子尧办公桌前,一脸愧疚地和他道歉:“不好意思噢,刚来上班第一周就请假这么多天。” “没关系,孩子要紧。”徐子尧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说出来的话也很体贴,“孩子生病了,你就算来上班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还不如直接给你假,让你好好陪陪孩子,每个做母亲的都这样,可以理解。” 郁莘岚真的觉得徐子尧是个善解人意的好老板,现在能找到这样的老板实属不易。 所以,这一整天,她工作都很认真。这几天压下来的工作,郁莘岚一天全部处理完了。 下班之后,郁莘岚坐地铁去找容南城。 其实她本来应该回去看大宝的,但是昨天晚上答应了容南城过去找他,她也不能食言。 一个小时后,郁莘岚出现在容南城家门外。 她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面前的门就打开了。 容南城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家居服,看起来应该是在家里呆了一整天。 郁莘岚走进去,询问他:“你今天吃饭了么?”容南城摇摇头,很坦然:“没吃,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啊。就算喝粥也得少喝点儿。” 郁莘岚有些生气了,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想再进一次icu么? 沙发上,大白眼巴巴地看着郁莘岚对容南城嘘寒问暖,喵呜喵呜叫了好几声,才将郁莘岚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郁莘岚笑着朝大白走过去,将它抱起来抱在怀里晃了几下,“乖哦大白,我先去做点东西吃,等会儿再抱你哈。” 郁莘岚和大白说话的时候始终都是这么温柔,她哄了大白一会儿,才将它放下来。然后跑去厨房给容南城做饭吃。 其实容南城今天吃过饭,早饭和午饭都吃了。只不过他下午回来得比较早,所以就换好衣服等她了。 看郁莘岚这个样子,应该是以为他一天都没出门吧。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容南城坐在沙发上,抬起手顺着大白身上的毛,笑容满面。 容南城这边的食材还是很足的,大概是因为平时有阿姨在吧,冰箱收拾得很干净很整齐,郁莘岚给容南城做了一锅汤,蒸了一小碗米饭。 很简单的晚饭,比较清淡。对胃的刺激也没那么大。 容南城走进餐厅,看着餐桌上一锅水煮菜,不由得皱眉。 “这什么玩意儿?” 容南城本身就不太喜欢吃菜,这会儿郁莘岚直接给他炖了一锅,他看着就发愁了。 而且,色香味一样都没占,看颜色就觉得味道不咋地。 “就是菜汤啊,比较清淡,泡饭吃,对胃的刺激很小。” 郁莘岚很认真地给容南城解释着,迟迟不见容南城回应,她有些急了。 “你是还想再进医院一次吗?” 郁莘岚真的很少跟容南城发脾气,仅有的几次,也是被他激怒的。 而这一次,她像长辈训晚辈一样教育他。 容南城刚开始被震慑住了,好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反应过来之后,他赶紧坐下来,乖乖吃饭。 同时,他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亏他之前还嘲笑顾锦没出息,真到这个时候,他也没比顾锦好到哪儿去。 郁莘岚做饭的水平还不错,虽然这锅水煮菜看着不怎么好看,但是吃起来味道还是挺好的,他们两个人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一点儿都没剩。 吃过饭之后,郁莘岚习惯性地收拾碗筷洗碗,容南城倚着门框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底突然升上来一股暖意。 现在,他是真的有些渴望婚姻了。曾经有人问过他,对自己未来的妻子有什么标准。 那个时候容南城还没有结婚的心思,完全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现在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如果结婚,他最想要的,就是郁莘岚这样的妻子。 容南城生来放纵,尤其是在感情生活上头,从来没想过“稳定”。 此时此刻,看着郁莘岚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容南城突然就明白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两个人的餐具,很快就洗漱完毕了。 郁莘岚收拾好厨房,转身准备出去,正好对上容南城炽热的眼神。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有些嗔怪地问他:“你怎么都不出声啊,吓人一跳。” 容南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只手拉着她来到客厅。 客厅里,大白懒洋洋地卧在沙发上,郁莘岚靠在容南城的怀里,摸着大白身上软绵绵的毛。 他们两个人之间,难得出现这样温馨的画面。 “你打算一直跟你爸妈住一起么?”容南城玩着郁莘岚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她:“有没有想过搬回来和我一起?” 郁莘岚被容南城问得愣住了,她身子僵了僵,过了好半天,才回答他:“暂时不要了吧,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得给他们一点时间。”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们说?”容南城表现得有些委屈,“难道你打算让我一直这么名不正言不顺么?” 郁莘岚很少听容南城这么可怜兮兮地说话,直接被他逗笑了。 “你别闹啦,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跟他们说。”郁莘岚向他保证,“最多半年,可以么?” 半年这对容南城来说真的有些太久了。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除了接受,再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容南城心情有些不爽,自然是要做点儿事情发泄的。 上次在医院做到一半停下来,他一直惦记到现在。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他怀里,他能控制得住才怪。 容南城将手伸到郁莘岚衣服里,同时低头吻住她的嘴唇,两个人身子贴得越来越近。 郁莘岚这一次也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渴望,双手大方地缠上他的脖颈,激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之前不是没有主动过,但是那个时候,容南城的心理完全和现在不一样。 之前他总觉得她在敷衍。现在----他恨不得她更再放得开一些。 郁莘岚一只手松开他的脖子,胡乱地在他胸口处摸着,最后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 两个人**之际,家里的门突然被推开,容晋言和商安黑着脸站在沙发边儿上,看着上头意乱情迷的男女。 他们两个今天过来只是想跟容南城聊一聊,因为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 之前他们总是催着他结婚生孩子,把他催着急了,后来就没再回去过。 最近一段时间,容晋言和商安又看着好几个跟自己同龄的人抱了孙子,那叫一个羡慕。 容南城这边始终没有动静,他们只能上门来跟他好好聊一聊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一开门,迎接他们的竟然是如此劲爆的画面。 一个女人挂在他们儿子身上,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别提多主动了。 起初他们没看清楚女人的脸,直到她抬起头,容晋言和商安才认出她来---- 看到郁莘岚的脸之后,容晋言和商安都有些懵,两个人对视一眼,很快便达成了一致。 商安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这位是郁小姐么?南城,不给我和你爸介绍一下吗?” 商安这问题一出来。原本就尴尬的郁莘岚更是无地自容。 她早就知道容南城的父母不喜欢她,当初容晋言找她的时候,她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不稀罕做他们容家的儿媳妇,还说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现在再这样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容晋言现在对她的印象应该更不好了吧? 郁莘岚本身就是比较要强的人,现在被这样看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动了动身子,想从容南城怀里挣脱出来,但是容南城死活都不肯松开她。 他直接搂着她的腰站起来,走到两位长辈面前。 容南城看着对面的容晋言和商安,丝毫没有做错事儿、心虚的样子。 他拍了拍郁莘岚的肩膀,大方地向他们介绍:“这是郁莘岚,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儿。” 听容南城这么介绍自己,郁莘岚脑袋空了几秒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抬头,将视线转向对面的两位长辈,看到他们眼底不屑和鄙夷时,眼眶下意识地一酸。 是的,她的确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仅仅是这样,她就想逃避了。 之前容晋言和她说过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郁莘岚咬了咬嘴唇,从容南城怀里挣脱出来,想要离开。 容南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 当着两位长辈的面儿,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不就是被看到了么,别害羞,有我。” 容晋言和商安看到这一幕之后,脸黑得更厉害了。 容晋言这个暴脾气,瞬间就按捺不住了,直接骂他:“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要不要脸?” “我亲我媳妇儿怎么不要脸了?”容南城不以为意,一脸无所谓地反问他。 ------------ 105、好不容易转正了,还得搞地下恋 容南城这人向来就比较皮,从小就没让人省过心,但是皮归皮,他还从来没有因为女人和容晋言顶过嘴,这是第一次。【无弹窗.】 容南城本来就已经开始考虑和郁莘岚结婚的事儿了,他之前还怕郁莘岚不肯跟他回家见父母 现在正好赶上容晋言和商安过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介绍他们认识。 之前容晋言和郁莘岚之前发生过那些不愉快,容南城都记在心上。自己爸妈是什么个性,容南城清楚得很。 所以,他必须要向他们表示自己非郁莘岚不娶的决心。 很显然,容晋言和商安都被容南城的话惊到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容南城会对着一个还没确定关系的女的喊媳妇儿。 “南城,你别乱喊啊,人家姑娘不一定乐意嫁给你呢。” 商安笑着站出来打圆场,看似是在缓和气氛,实际上是在挑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商安这话的意思就是,容南城是一厢情愿的,人家郁莘岚并没有想过嫁给他。 容南城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他们的意思。 他笑了笑,转过头和郁莘岚对视,当着两个长辈的面儿问她:“喏,你跟我爸妈说说,愿不愿意嫁给我。” 容南城直接把问题丢到了郁莘岚这边。郁莘岚有些懵。 她心里头很清楚,这个时候无论怎么回答,都没办法改变容晋言和商安对她的印象。 既然横竖都是死,她还不如选择和容南城一条心。 郁莘岚攥紧拳头,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两位长辈,“容先生、容太太,不好意思,我食言了。” 容晋言和商安都知道她口中的“食言”指的是什么,当初她信誓旦旦地和容晋言说不会跟容南城在一起,现在又被他们看到,真的是挺丢人的。 可是,到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容南城的态度表现得那么坚决,如果她这个时候犹豫,只会给他难堪。 所以,她豁出去了,这一次,跟他一起站出来。 容晋言对郁莘岚的印象本身就不好,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郁莘岚在他心里就不是那种会正儿八经跟容南城过日子的女孩子。 听郁莘岚这么说,容晋言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郁小姐动摇得可真够快的,我现在还记得你当初说不稀罕我们容家儿媳妇的身份时有多骄傲呢。” “郁小姐,恕我直言。” 容晋言话音刚落,商安也开始了,她倒是没有像容晋言那样强硬,而是换了一种方式,摆事实讲道理。 “我和晋言都不是迂腐的人,也没有要求南城必须找个门当户对的,但是呢,我们希望未来的儿媳妇过往的感情经历稍微单纯一些,并且能安下心来跟南城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商安刻意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但是,抱歉,我暂时没有发现你有这方面的优势。而且,鉴于你之前的感情经历,我没办法安心把南城交给你。” 商安也是老油条了,她说话稍微比容晋言婉转一些,但是句句都能戳在郁莘岚的软肋上。 同为女人,她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伤到女人,所以就专门挑那些话跟郁莘岚说。 “你们有完没完!” 容晋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将郁莘岚护在身后,明确地向他们表态:“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你们要想让我结婚,就让我娶她,如果不同意我跟她的事儿,这辈子你们就别指望我结婚了,更别想着抱孙子,门儿都没有。” 郁莘岚站在容南城身后,听着他说出来这番话,眼眶不自觉地泛酸。 她甚至在想,如果郁栈和蒋娟不同意她和容南城的事儿,她能不能像容南城一样这么坚决? 答案自然是不能。 正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会因为他做到而感动。 这种被人在乎,被人摆在第一位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哪怕是曾经和陆风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郁小姐,可以单独聊一聊么?” 商安了解容南城,他决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种时候再跟他硬碰硬,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她只能选择从郁莘岚这边寻找突破口。 其实商安真的不是看不起郁莘岚,只是觉得她不够喜欢容南城,就算结婚了也靠不住。 当初容南城为了她夜夜买醉,这事儿他们都清楚得很。 郁莘岚还没来得及回答商安的问题,就被容南城抢了先。 他抓住郁莘岚的手腕,一脸戒备地看着商安,“你要跟她聊什么?直接在这里聊。” 商安见容南城这么护着郁莘岚,瞬间就明白了“有了媳妇忘了娘”是什么意思。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笑着说:“放心,我不会把郁小姐怎么样。” “那也不行。”容南城还是不肯让郁莘岚跟她单独说话,他的态度很坚决:“反正我是不会让我媳妇儿受一点委屈的,你们别想着欺负她。” “南城,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么?”商安用激将法激他,“你是怕郁小姐受委屈,还是怕她对你们的感情不坚定,跟我聊天之后就会和你分手?” “容太太。”郁莘岚松开容南城的手,缓缓走到商安面前,冲她微笑了一下,“我们单独聊聊吧。” “郁莘岚,你给我回来。” 容南城看郁莘岚自己给自己添堵,自然是要拦着她的。 其实商安说得也没错,容南城心底还是有些慌的,他很怕郁莘岚知难而退,然后放弃他。 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把关系确定下来,如果因为容晋言和商安的反对出现问题的话,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郁莘岚明白容南城为什么担心,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冲他摇了摇头,意思是:别担心。 郁莘岚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商安单独谈了,容南城根本拦不住。 三分钟后,郁莘岚和商安来到一楼的客房,关上门,坐了下来。 郁莘岚对这栋房子的格局一清二楚,比起来,商安倒是像极了外人。 她看着郁莘岚关上门,呵呵一笑,意有所指地说:“看来郁小姐对这里很熟悉啊。” 郁莘岚也没否认,只是笑笑,“是,之前在这边住过很久。” 话匣子已经打开了,商安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切入正题。 “我能看出来南城很喜欢你,但是说实在的。我并没有觉得你有多么喜欢南城。”商安将自己看到的事实陈述出来,“据我所知,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的吧。” 这个问题,郁莘岚还真是回答不上来,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她和容南城的关系究竟应该从何时开始算。 “容太太,我知道您和容先生对我的印象很差。” 郁莘岚看着商安,态度诚恳:“我也承认,之前我的确做过一些不合适的事情。但是现在,我选择和他在一起,是认真的,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在郁小姐看来,介入别人的婚姻,仅仅只是‘不合适的事情’么?” 商安被郁莘岚的措辞逗笑了,言辞间带了些许讽刺,“郁小姐这么一说,我更加觉得,你的价值观念,跟我们容家不搭边。” “容太太,我本身不想跟任何人解释我过去的感情。” 郁莘岚说,“没错,从结果来看,我的确是介入了别人的婚姻。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我也是跟他在一起三年多,才知道他已婚的。” 商安被郁莘岚说得愣了愣,这事儿她还真的不知道。 之前只听说她给别人做过小三而已,中间具体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我知道,你和容先生最介意的就是这一点。”郁莘岚笑着耸了耸肩膀,“现在我已经解释完了,希望你能相信我。当然,如果你不信,也没什么关系。” 郁莘岚说话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管对方是谁,她始终都保持自己的姿态,不卑不亢,永远不轻易低头。 郁莘岚并没有在房间多呆,说完这番话就转身离开了。 商安完全没想到郁莘岚的态度会这么嚣张,竟然敢留下她一个人在房间。 她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便跟在郁莘岚身后走了出去。 容南城看到郁莘岚出来,立马走上去拉着她询问情况。 “怎么样?没受委屈吧?” 郁莘岚笑着冲他摇摇头,“没有。” 容南城看她表情正常,总算是放心了。 商安从卧室出来之后,就拉着容晋言离开了。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容南城的意料。 平时百折不挠的两个人,今天竟然知难而退了? 他突然就很好奇郁莘岚和商安的谈话内容。 容南城抬起双手,从身后搂住郁莘岚的腰。嘴唇贴在她耳边,噙着笑意问她:“你刚刚跟我妈说什么了?” “你怎么不问你妈跟我说什么了?”郁莘岚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回头看着他,有些委屈地问:“你不怕我被你妈妈欺负么?”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跟容南城撒娇。 容南城听着她软糯糯的声音,体内刚刚平复下来火气瞬间飞涨。 连续好几次被打断,他真的需要好好发泄一下,现在人就在他面前,不做点儿什么都对不起自己。 这么一想,容南城直接把郁莘岚抱起来,扛到肩膀上,快步往楼上走。 郁莘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上楼梯了。 被他扛在肩头,郁莘岚有些头晕,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容南城的肩膀。 结束的时候,郁莘岚已经累得动不了了。 她平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时不时还会打个寒颤。 也许真的是太久没有锻炼了,这种高强度的运动,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容南城撑着胳膊,低头斜睨着郁莘岚,笑容满面地调侃她:“一年没见,你这退步可真够快的。” 郁莘岚刚想开口反驳他,扔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艰难地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之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才敢接起来。 电话是郁栈打来的。郁莘岚刚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他问:“岚岚,你下班了没有?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噢,爸,我今天加班处理了一下前几天的工作,现在正在收拾东西呢,马上就回去” 郁莘岚撒谎的时候很平静,根本听不出来她是在撒谎。 容南城在旁边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就想上去逗她。 他挪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呵了一口气。 郁莘岚屏住呼吸,本能地往旁边靠了靠,试图躲开他。 “哦,工作到这么晚啊?”郁栈很明显是不太相信郁莘岚找的借口,不过他也没有当场拆穿,只是跟她说:“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儿,这会儿估计没公交了,你打车注意安全。” “嗯” 郁莘岚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她满眼哀求地看着在自己身上作乱的男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放平: “爸,先这样啊,我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到,你和妈先睡吧。” 郁莘岚一口气说出一大段话,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容南城看着她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笑着问她:“处理前几天的工作?嗯?” “我爸妈还不知道。”郁莘岚表现得很平静,她扯了扯嘴角,解释:“所以,我暂时只能这么说。” “我都让你见我爸妈了,你还打算把我藏着掖着?” 容南城见她一点儿都没有要把自己介绍给父母的打算,内心委屈得不行。 “你是不是觉得我见不了人?” 郁莘岚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爸妈说。刚刚我们不是商量过了吗。半年之内,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让他们知道的。” “你知道我现在有种什么感觉么?” 容南城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心,叹息一声。 “我特么总觉得,咱俩在偷忄青。” “” 容南城这么一说,郁莘岚也觉得挺有道理的,无法反驳。 “郁莘岚,你就说,在你名下受了多少委屈?嗯?”容南城一阵自嘲,“之前是给你当了五年炮友,现在好不容易转正了。还得搞地下恋,打完炮还得给你穿上衣服把你送回你爸妈那边----” “我没要你送呀。”郁莘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眯眯地对他说:“我打车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本来郁莘岚说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但是听在容南城耳边,就变味儿了。 试想一下,两个人刚做完,女的穿衣服走人了,还放话让男的好好休息别人听了会怎么想?这男的是多无能? 干完一场,女的能下地走路就算了,他还得好好休息? 这特么是肾虚吧? 容南城怎么想怎么觉得郁莘岚是在嘲笑他。 他直接提上裤子,从床上起来,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通。 突如其来的吻,郁莘岚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他亲得缺氧了。 容南城亲得满意了,才将她松开,然后贴在她耳边,强硬地说:“哥哥送你回家。” 郁莘岚听到“哥哥”两个字,脸红得更厉害了。 可能是因为跟容南城分开一年,她对这种荤话有点儿陌生了,他冷不丁地来一句,她是真的招架不住。 ** 郁莘岚空了一年,大干一场之后,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虚浮,大腿困得不行,每次抬腿都是一种折磨。 下楼梯的时候,她好几次差点儿腿软得栽倒,最后还是容南城大发慈悲扶着她下了了楼。 “看郁小姐这个样子,容某大概得自恋地说一句技术不减当年了。” 到楼下之后,容南城依旧不忘调侃郁莘岚几句。 郁莘岚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争辩什么,径直朝着防盗门的方向走去。 容南城也不恼,快步跟上她,脸上的笑容灿烂依旧。 “不过。郁小姐显然是退步了很多。一次就走不动了,唔,我记得之前郁小姐很厉害啊。” “你说够了没?” 郁莘岚本来就不喜欢他阴阳怪气地喊自己“郁小姐”,再加上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她听了不发火才怪。 容南城看郁莘岚不高兴了,赶紧见好就收,冲上去搂住她的腰,笑着哄她:“没事儿,走不动了有我呢,搀着抱着还是扛着,郁小姐随便选,容某愿意为你效力。” 郁莘岚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心底有些无奈,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容南城这张嘴这么贫呢。 将近十一点了,容南城怎么可能放心让郁莘岚一个人回家。 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得送她回去。 两个人的关系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郁莘岚也不好再矫情了,乖乖地上了车,让他松自己回家。 容南城住的地方离她住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就算不堵车,也得四五十分钟才能到。 这个点儿,市里还是车水马龙。 路过酒吧的时候,容南城笑着问她:“郁小姐要下去喝一杯么?” 郁莘岚差点儿就把容南城的话当真了。她正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容南城笑着打断了她。 “瞧把你给吓的,就算喝,也得改天了。” 容南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的大腿,眼底满是戏谑。 郁莘岚有些吃惊,他怎么开车的时候都能---- 她深吸一口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好好开车,别说话了,烦。” “郁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了?” 不管郁莘岚说什么,容南城始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郁莘岚完全拿他没办法。 最后,她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不管容南城说什么话调侃她,她都不回应,以不变应万变。 车子来到小区门口后,容南城并没有就此放她下车,而是侧过头问她:“住哪一栋?我开车送你进去。” 郁莘岚怎么可能让他送自己进去。他这辆车停在小区门口就够惹眼的了,如果再开到他们楼下,被她爸妈看到了,免不了又是一番质问。 就算她们没看到,被邻里邻居看到,唾沫也足够淹死她了。 “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进去就好了。”郁莘岚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准备下车。 容南城摁下中控锁,大有跟她一耗到底的意思。 郁莘岚着急回家,打不开车门,只能回头问他:“你到底要怎样啊,我再不回去,我爸妈要起疑心了----” “你确定你要这样回去?”容南城指了指她的裙摆,目光邪恶,“郁小姐,要我提醒你么,你现在裙子里什么都没有穿。不怕被人看?” 郁莘岚咬着嘴唇,愤愤不平地瞪着他。容南城简直是爱死了她这副可怜兮兮有气撒不出的模样,她越这样。他就越想欺负她。 “13号楼” 郁莘岚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不敢再继续耗时间了,万一郁栈等会儿再打来电话,她真的找什么借口都洗不清了。 听到郁莘岚的答案,容南城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后发动车子,缓缓驶入小区。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郁莘岚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她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熟人,更怕郁栈站在楼下等她回家。 事实证明,郁莘岚的担忧是多余的,这一路没有遇到熟人,也没瞧着郁栈的身影。 车子在楼宇门前停下来,郁莘岚立马去开门,发现车门还是锁着的。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容南城,试图从他口中寻得一个答案。 容南城凑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郁小姐,goodbyekiss还没送,就这么下车不合适吧?” 郁莘岚真是要被容南城折磨得无语了,她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催促他:“快点开门啊,我得赶紧上去了。” 容南城这才慢悠悠地给她开了门。 车门打开之后,郁莘岚二话不说拎起自己的包就往楼道里冲,甚至连跟容南城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容南城倒也没介意这个,他坐在车里,抬起手来摸了摸刚刚被郁莘岚亲过的地方,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 唔,他突然觉得,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好像也挺刺激的,以后正好可以用这个事儿来威胁郁莘岚。 想起来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容南城就心情大好。 ** 郁莘岚踏进家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出来给大宝配奶粉的蒋娟。 蒋娟看郁莘岚脸红扑扑的,头发乱糟糟的,不自觉地皱眉。 “岚岚。你发烧了?” 郁莘岚生完孩子之后身子就不好,经常生病,她发烧之后,脸就是这么红。 郁莘岚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脸蛋儿,确实挺烫的。 为了不让蒋娟怀疑,她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好像是有一点点,今天工作太晚了,刚刚打车又睡了一会儿没精神。” 蒋娟倒是也没有怀疑她,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赶紧洗漱一下睡觉吧,吃一粒感冒药。蒙被子睡一觉。” “好,我知道啦。” 郁莘岚冲蒋娟笑了笑,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拿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刚刚跟容南城做完,她只是随便拿湿巾擦了擦,根本没时间洗澡。 这会儿浑身都是黏糊糊的,还带着他的味道,郁莘岚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腥味儿,难闻得要命。 她冲了一个热水澡,用沐浴乳洗了好多遍,才勉强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 洗过澡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二十几分了,她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容南城发了一条微信消息:路上小心一点,到家了告诉我一声哈。 过了十几分钟,那边终于回复了。 容南城说:刚进门,你早点儿睡。 郁莘岚:我睡不着。 容南城:怎么,想我了? 郁莘岚:你今天晚上又没有做措施,以后能不能注意一点?我不想吃药。 容南城:我让你吃药了么?你敢吃药试试看? 郁莘岚:你就不怕有意外么? 容南城:有意外就生下来,你觉得我养不起孩子么?我爸妈都知道我非你不娶了,你还有什么顾虑? 郁莘岚:额 怎么办,这个话题好像聊不太下去了。 现在容南城还不知道大宝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了也不知会开心还是会生气。 郁莘岚一开始是想着隐瞒他的,成功隐瞒了这么长时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说这件事儿了。 总之,时机很重要。 她一定得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郁莘岚拿着手机跟容南城聊了一会儿天儿,刚刚开始犯困,隔壁的大宝就开始嚎啕大哭。 郁莘岚听到孩子的哭声之后,赶紧放下手机,跑去隔壁看他。 郁莘岚走得太着急,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 她进到卧室,走到婴儿床前,小心翼翼地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宝抱到怀里,柔声哄着他。 “大宝不哭,妈妈在哦,乖宝宝” 大宝这会儿脾气上来了,根本就听不进她的话,两只小手在她身上胡乱地打着,几下就把她肩膀上带子拽了下来。 蒋娟见状,立马伸手从她怀中接过大宝,让她赶紧整理衣服。 没了大宝的遮挡,郁莘岚胸口的吻痕就这么大喇喇地露了出来。 蒋娟看到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是过来人,要做多么亲密的事儿才能留下那样的痕迹,她一清二楚。 ------------ 106、这位先生,不要乱认爸妈 郁莘岚最近经常出去,每次都得很晚才能回来,蒋娟本身就觉得她不太对劲儿,这会儿再看到她身上这些痕迹,更是应证了她内心的想法。【无弹窗.】 蒋娟并不是那种思想陈旧的人,男女谈恋爱,发生关系是在所难免的,但是郁莘岚并未明确跟他们说她谈恋爱,就算真的谈,时间一定也不长。 郁莘岚见蒋娟盯着自己看,立马将睡裙整理好,神色慌乱。 她刚刚来得太着急,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睡裙完全遮不住身上的痕迹。 这会儿被蒋娟看到了,后果怎么样她根本不敢想。 “岚岚,你先回去休息吧。” 蒋娟将大宝放回婴儿床上,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来什么别的情绪。 郁莘岚“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卧室。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郁莘岚完全没有睡意,她一整夜都在想,白天该怎么跟蒋娟解释 ** 郁莘岚一整夜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脸色要多差有多差,顶着黑眼圈起来做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郁栈冷不丁地问她:“岚岚,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郁栈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郁莘岚正在拿着喜勺子喝粥,他这问题一出来,她手里的勺子啪嗒一声掉在了瓷碗里。 郁栈看到郁莘岚这个反应,基本已经可以猜出答案了。 “交男朋友了,就带回来给我和你妈看看,我们也不要求对方有多好的条件,只要他能接受大宝,一切都好说。” 见郁莘岚不说话,郁栈直接摆明自己的立场。 从客观环境条件来说,郁莘岚这样的,要找一个合适的人还挺不容易的。 未婚生子,家庭条件又一般,稍微优秀一点儿的男人都不会找这样的。 不是郁栈妄自菲薄、瞧不起自己的女儿,社会环境就是这样,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真的没法儿改变。 郁莘岚听着郁栈的话,沉默了很长时间,过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跟他说明真相。 “爸,我和大宝的爸爸在一起了。” 郁莘岚简短有力的一句话,好比平地一声雷,直接惊得郁栈说不出话了。 上次郁栈已经向郁莘岚表示过,不希望她再和容南城有什么牵扯。 郁莘岚并没有和他们详细说过自己和容南城的关系,在郁栈和蒋娟心里,容南城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搞大别人的肚子,就拍拍屁股走人。 他们怎么可能放心把女儿交给这种男人。 “岚岚,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么?” 过了几分钟,郁栈终于缓过来一些。 他看着对面的郁莘岚,有些失望,“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种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还要再栽一次么?” “爸,我跟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郁莘岚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跟郁栈解释自己和容南城的关系。 很显然,郁栈并没有心情听她解释,他对容南城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这一点,并不是郁莘岚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郁莘岚现在脑子很乱,昨天刚刚应付完容南城的父母,今天又要应付郁栈和蒋娟,再加上一宿没睡,她整个人都要垮掉了。 郁栈和蒋娟的态度很坚决,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她和容南城在一起,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威胁她的重话,但是郁莘岚完全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她不顾他们的反对,执意和容南城在一起,一定会伤他们的心。 郁莘岚是个很孝顺的人,父母对她的恩情,她都记在心上。 而且,这一年多的时间,如果没有他们的照顾,大宝大概都没办法平安出生。 他们为她付出太多,牺牲太多,她这个当女儿的,怎么能不在意他们的感受。 周末两天,郁莘岚一直呆在家里,连门都没有出过。 容南城在微信上找了她很多次,她都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推脱了。 后来容南城明显有些生气了,郁莘岚只能跟他说实话。 容南城听过前因后果之后,直接给郁莘岚发了一段语音。 他说:“既然都被发现了,我干脆直接上门拜访一下未来岳父岳母呗。” 郁莘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给他发消息:不要了,改天吧。我明天下班去找你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当面说。 容南城:那我明天去接你下班?带你吃好吃的。 郁莘岚:嗯,明天再说吧。 回完容南城的消息,郁莘岚将手机扔到一边,四肢大开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容南城知道大宝的存在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她隐瞒他这么久,他肯定会生气吧? 郁莘岚越想越乱,头痛欲裂。 连着两天没有睡好,周一上班的时候,郁莘岚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她给徐子尧递文件的时候,徐子尧关切地问她:“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孩子又生病了吗?” 徐子尧的关心让郁莘岚受宠若惊,她抬起头看着他,摇了摇头,笑着回他:“孩子没事儿,最近我有点儿失眠,放心啦,不会影响工作的。” 徐子尧也被郁莘岚的说辞逗笑了,他问她:“我看着像是那种压榨员工的老板么?” “当然不是。”郁莘岚看着他,“但是作为员工,还是要有态度和觉悟,不是么?” “嗯,那就克服失眠。”徐子尧翻开文件,似笑非笑,“我不想看到我的员工一脸憔悴。”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之后,郁莘岚特意去了一趟洗手间,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头的自己----确实挺憔悴的。 二十五岁,的确是女人的分水岭,过了这个分水岭,衰老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脑海中冷不丁地闪过容南城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郁莘岚情绪有些不稳定,弯腰打开水龙头,掬了冷水,不停地往脸上拍。 郁莘岚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下班之后,她无精打采地收拾东西。 徐子尧看她这样子,有些不放心,走上去对她说:“等会儿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郁莘岚摇摇头,笑着对他说:“我男朋友来接我,应该已经在楼下了。” 徐子尧没想到郁莘岚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干笑。 郁莘岚能感觉到徐子尧对她的热情,起先她只当这是老板对下属的关心。可是越往后越觉得不对劲儿。 徐子尧对她,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郁莘岚这么说,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徐子尧确实是对郁莘岚有兴趣,第一次见她,就被她吸引了,知道她是未婚妈妈,也没有介意太多。 徐子尧性格温润,追女孩子也是细水长流的,他不会像别的男人一样搞什么甜蜜攻势,而是选择从细节出发。 他原本以为这样可以打动郁莘岚,谁知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好在徐子尧心理素质好,哪怕听郁莘岚说她有男朋友。他仍然能够保持微笑。 “是吗,你男朋友真细心。” 徐子尧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自己的情敌,之后,他对郁莘岚笑:“既然他来接你,我就不掺和了,你晚上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头,明天才好专心工作。” 郁莘岚和徐子尧一块儿走出公司,两个人有说有笑聊了一路。 容南城在办公楼下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等来的就是郁莘岚和别的男人一块儿下班的场景。 他脸色有些难看,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直接走上去。将郁莘岚拽到自己身边。 徐子尧见状,轻笑一声,然后落落大方地跟容南城打招呼。 “你好,你是阿郁的男朋友吧,久仰了。”徐子尧朝容南城伸出手,笑着做自我介绍:“我是阿郁的上司,徐子尧。” “原来是老板呀。”容南城和他握了握手,“我们阿郁,真是辛苦你照拂了。” 徐子尧和容南城一来二去地寒暄几句之后,郁莘岚赶紧拉着容南城上车。 容南城脸上原本挂着笑容,上车之后,立马就收住了。 郁莘岚当时不免有些惊讶,这男人翻脸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 容南城是男人,刚刚跟徐子尧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来徐子尧对郁莘岚有意思了,两个人虽然嘴上说着各种客套话,暗地里却是剑拔弩张。 容南城黑着一张脸,盯着郁莘岚看了很久。 “你就是给他当秘书的?”容南城这个问题问的真是要多酸有多酸。 他只要想到郁莘岚每天围着一个对她别有用心的男人转来转去,就浑身不自在。 郁莘岚大概猜得到容南城不开心的原因,所以她回答问题的时候也十分小心。 “徐总人还挺好的,他对我挺宽容的,你别想太多。” “呵,他对你宽容,是因为想把你搞上床。”容南城没好气地问她。“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儿干秘书,听说过么?” “容南城。”郁莘岚一本正经地喊他的名字,“你的思想能不能稍微健康一点儿?他要真是那种人,我怎么可能去他公司做事儿?” “我思想不健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容南城靠近她,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笑得邪气,“既然你这么想当秘书,干脆来我公司给我干,我们还没试过在办公室呢,嗯?” 本来是挺正经的一个话题,到容南城口中就变了味道,他搬弄是非的能力,真是让人佩服。 郁莘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南城,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吧。”郁莘岚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来找他的目的。 “zuo一zuo?”容南城故意咬着这个字眼不放,笑眯眯地看着她:“郁小姐,你想去哪里坐呢?” 容南城这人不正经起来真是要人的命。 郁莘岚自知辩不过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傻充愣。 “我们去酒吧喝一杯吧,我请客。”郁莘岚歪头看着他,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不知道容先生赏不赏脸呢?” “郁小姐请我喝酒,是想玩酒后乱姓么?”容南城发动车子,脸上的笑温柔又危险。 不等郁莘岚给出回答,他已经朝着洛城的酒吧一条街的方向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容南城和郁莘岚一起进入酒吧。 容南城是这边的vip客户,一进门,就有服务生带着他们去了包厢。 郁莘岚坐到沙发上,看着身边的男人,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南城,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郁莘岚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一边看他的反应。 “嗯?”容南城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郁莘岚继续往下问:“你喜欢孩子么?” “怎么,你要给我生一个玩儿玩儿么?”容南城满脸戏谑地看着她,调笑。 “南城,其实”郁莘岚咬了咬嘴唇,攥紧拳头,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有件事情我瞒了你很久,我已经有孩子了。” 啪---- 郁莘岚话音刚落,容南城手中的杯子就这么摔到了地板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膜,特别刺耳。 郁莘岚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激动还是生气,也不好继续往下说,只能等他先开口。 容南城刚刚真的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孩子他曾经做梦都想跟她要个孩子啊。 当初得知她去医院把孩子做掉之后,他是真的难受到不行,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 “你什么意思?”容南城将她圈在沙发和身体中间,红着眼睛看着她:“郁莘岚,你把话说清楚。” “我说,我有孩子了”郁莘岚顿了顿,“是男孩,他是在今年三月出生的。” “然后呢?”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容南城就并没有就此罢休。 比起自己猜,他更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南城,你还不明白么,他是你的孩子。”郁莘岚也是被容南城逼急了,一鼓作气对他说出了真相。 “你没骗我是么?”容南城开心得像个孩子,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声音有些抖,“所以,那个孩子,你没打掉----嗯?” “”郁莘岚低头,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郁小姐。”容南城故作镇定地喊着她,一手捏上她的月匈,嘴唇凑到她耳边,“老实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很多年了?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暧昧到了极致。 郁莘岚被他撩得心尖发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笑盈盈地看着他,不答反问:“容先生都不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么?” “比起儿子,还是郁小姐对我的吸引力更大。”容南城张嘴咬住她的耳朵,不怀好意地说:“郁小姐不妨贴上来感受一下。” 容南城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说荤话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收敛。 郁莘岚本来以为,容南城听到孩子的事儿会特别激动,好歹也要拉着她问一问孩子的具体情况。 他现在表现得实在是太淡定了,跟郁莘岚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真的不想知道孩子的事儿么?”郁莘岚问容南城,“为什么你一点儿都不关心他?” “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想跟你要孩子么?”容南城玩着她的头发,笑得开怀,“当时我看老傅和季柔因为零零和好了,就想着,跟你生个孩子,说不定你就不离开我了。” 郁莘岚有些无语,对于容南城这种幼稚的行为,她简直不知道如何评价。 “所以,郁小姐,对我来说,你永远是第一位的。只要你回来,孩子要不要都无所谓。” 这句话,容南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出来的。 他的声音特别温柔,听得郁莘岚身子都酥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容南城竟然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被他圈在怀里,郁莘岚脑袋发热,思绪都被打乱了,完全不记得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 不过,她不清楚,不代表容南城不清楚。 “所以,郁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我的种?”容南城怕拍她的脸蛋儿,“他如果长得不帅,就太的对不起我的辛勤播种了,对不对?” 容南城这么一说,郁莘岚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找他的目的。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开始跟他说正事儿。 “上次你送我回去,被我爸看到,他已经猜到你是大宝的爸爸了。所以他很不喜欢你。” 说到这里,郁莘岚有些头疼。“我爸妈都不希望我跟你在一起,我没办法忤逆他们的意思,你明白么?” “看来我儿子跟我长得很像啊。” 容南城完全忽略了郁莘岚这段话的中心思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半句上头。 能一眼看出来他是孩子的爸爸,至少说明他们父子两个人是有相似之处的。 容南城开始在脑袋中描绘小家伙的眉眼,突然就很期待看到他了呢。 其实他对孩子没有那么喜欢,如果不是郁莘岚生的,他说不定看都不会看一眼。 “容南城,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容南城一个劲儿地打岔。郁莘岚被他搞得无奈了,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嗯,那咱们就先说正事儿。”容南城摁住她的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我去拜访一下爸妈吧。说不定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还能抢救一下。” 说着,容南城就要拉着她往外走。 他力气大,郁莘岚敌不过,一下就被他拽起来了。 她有些生气,抬起手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你乱叫什么,那是我爸妈,不是你爸妈。” “你都是我的。你爸妈怎么不是我爸妈了?” 容南城说得理所当然,顺便还抬手揽住她的肩膀。 “走吧,带我见咱爸妈。” 郁莘岚愣是被容南城说得脸红了。 她自认为脸皮还挺厚的,之前她跟容南城说的那些话可比现在尺度大得多。 那个时候都没脸红,现在他随便说一句“咱爸妈”,她就不好意思到这个程度,真是没出息呀。 ** 郁莘岚被容南城拉着出了酒吧,两个人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回家见了家长。 路上堵了一会儿车,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郁栈和蒋娟完全没有想到郁莘岚会突然带人回来,看到容南城的那一刻,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容南城倒是表现得很有礼貌,人模狗样的,刚见面,就朝着对面的两个长辈鞠了一躬。 这一下,郁莘岚都被他吓得够呛。 在她印象中,容南城一直都是那种目中无人、骄傲自大的公子哥,根本不会为了什么人把自己的姿态放低 惊讶之余,郁莘岚又有些感动。 容南城肯为她做到这一步,是真的不容易啊。 鞠躬之后,容南城微笑着朝对面的两个长辈做自我介绍:“爸,妈,对不起,突然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容南城上来就直接喊爸妈,喊得特别顺口。 郁栈和蒋娟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最后,还是郁栈先站出来和容南城说话的。 他表现得很客套,“这位先生,不要乱认爸妈,我们并不认识你。” 郁栈平时是个特别严肃的人,就算是不高兴,也不会乱发脾气,或者是说一些没素质的话。 没有见面之前,容南城一直觉得郁栈应该跟容晋言脾气差不多,现在看来。他失策了。 郁栈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容南城立马改变策略。 “您教育得是,是我太唐突了。”容南城给郁栈赔笑,“爸,您多担待着点儿。” 虽然认错了,但是容南城并没有改口,还是管他叫“爸”,别提多顺口了。 郁莘岚站在容南城边儿上,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这些话,莫名地想笑,但又不敢笑,于是只好忍着。 “小伙子啊,你千万别乱叫,我们真的担待不起。” 蒋娟听容南城没有改口的意思,有点儿着急:“我们没打算让我们岚岚嫁入豪门,你还是再找找合适的人吧----” 蒋娟对容南城的家世背景并不了解,但是单从他的谈吐和气质,就能看出来他出身不凡。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基本是没有好结果的,她是过来人,最有资格说这种话了。 客厅里,四个人正僵持,卧室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郁莘岚听到大宝哭,什么都顾不上了,第一时间冲到了卧室。听到孩子哭声的时候,容南城有些愣怔。 其实,刚刚郁莘岚告诉他孩子还在,他的心情并没有特别大的起伏,因为没有真正看到孩子,所以不会有很大的触动。 就在刚刚,他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整个人都懵住了。 就好像自己做了很久的梦突然成了真,让人措手不及。 容南城呆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卧室,当他看到在郁莘岚怀里挥着胳膊大哭的孩子时。眼眶的隐隐发热。 他走到郁莘岚面前,低头看着她的怀里的孩子,激动得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说实在的,容南城并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这会儿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能摸他的脸么?”容南城问郁莘岚。 “可以,但是要轻轻的,不可以太用力,像这样。” 郁莘岚伸出食指来碰了碰大宝的脸蛋,算是给他做示范。 容南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的,学着郁莘岚刚刚的样子,抬起手。用手指头在儿子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他的手刚碰到大宝的脸,大宝立马就哭了,哭得比刚刚还厉害。 容南城被吓到了,赶紧将手收回来、背到身后。 郁栈和蒋娟看到这个场景,赶紧走上前将孩子从郁莘岚手中抱过来。 这下,容南城更尴尬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长这么大,连孩子都不会逗。 摸一下自己儿子,还把他给摸哭了,这叫什么事儿? 郁莘岚能看出来容南城在自责,她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安慰他:“没关系的,大宝脾气不太好,比较认生,你别放在心上哈。” 容南城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一句话。 孩子认生,他当然知道啊,如果真的是生人,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但是他不是生人啊,他是亲爹好不好? 儿子看到亲爹就哭,这正常吗? 郁栈和蒋娟抱着大宝哄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把他哄下来了。 蒋娟把大宝放回到婴儿床里,给他递了几个玩具,小家伙开心得咯咯直笑。 对比实在是太过鲜明,容南城听了儿子的笑声之后,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郁莘岚怕容南城想太多,赶紧拉着他从卧室回到客厅。 与此同时,郁栈跟在他们身后,和他们一块儿走了出来。 回到客厅,郁栈坐到沙发上,目光淡淡地从容南城身上扫过。 “容先生,很晚了,我们家睡觉比较早,你自便吧。” “爸----”容南城继续这么喊他,“我希望我们能成为一家人。” “抱歉,我们家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郁栈挥了挥手,“不早了,容先生早些回吧。” ------------ 107、更丢人的事儿都办了,这算什么 郁栈是真的不喜欢容南城,现在能耐着性子跟他说话已经不容易了,要是容南城再磨叽下去,他估计真的该发脾气了。【全文字阅读.】 郁莘岚在旁边观察了一下郁栈的表情,也看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赶紧给容南城使眼色,示意他赶紧闭嘴。 容南城接受到郁莘岚的眼神之后,立马乖乖闭了嘴,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他和郁栈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容南城的态度很诚恳,“儿子不听话,辛苦你们二老照顾了。” 容南城不愧是出身名门,正经起来的时候,无论言辞还是谈吐,都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任何破绽。 他说出来这番话,哪怕郁栈不喜欢他,也不能给他难堪。 郁栈没有回应容南城的话,郁莘岚为了缓和气氛,伸出手拽了拽容南城的袖子。对他说:“我送你下楼吧。” 郁莘岚送他下楼,容南城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他二话没说,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么在郁栈的注视之下走了出去。 郁莘岚家里住在三楼,两个人走了没几步就下去了。 楼宇门前,容南城停下来,低头看着郁莘岚,有些委屈地说:“看来咱爸妈对我成见很大啊,还有儿子也跟他们一条心欺负我。” 容南城和郁莘岚这一路走得已经够不容易了,两个人耗了这么多年时间才解开心结,现在又卡在了父母这一关上,容南城之觉得心累无比。 他已经很多年没干过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了,其实平时做生意的时候也少不了要说些场面话,虽然很假,但是对方起码是买账的。 现在倒好,不管他表现得多诚恳,郁栈都不上他的套。 一直到今天晚上,容南城才知道,郁莘岚这脾气究竟是随了谁。 别说,他们一家三口还真挺像的。郁莘岚当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么。 郁莘岚知道容南城受了委屈,主动伸出手来抱了抱他,柔着声音安慰道:“没关系啊,慢慢来我爸妈也是怕我受委屈。至于大宝啊,以后他跟你熟了就不会这样了,我跟你保证。” 这应该是郁莘岚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哄容南城。容南城看着她说话的姿态,想起来她之前哄大白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瞬间就破功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的情绪变化太快,郁莘岚都被他弄懵了。 “你笑什么?”她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容南城抬起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你刚是不是把我当大白哄了?” 郁莘岚摇摇头,“没有啊” 她刚刚那么认真地安慰他,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还是不够难过啊。 “慌什么,我又没怪你的意思。”容南城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哦,郁小姐可能还不知道,之前你跟大白说话,比跟我说话温柔得多呢。” 容南城这话听着怨气十足,似乎是积怨已久了。 郁莘岚听到他和一只猫计较这么多,完全惊呆了,没好气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你一个男人,干嘛跟一只猫争宠呀,丢不丢人。” “当然丢人啊。”容南城欣然承认,“不丢人的话我早就跟你说了,还用憋到现在么。” “憋到现在就不丢人了么?”郁莘岚好奇。 容南城呵呵一笑,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左半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特别响。 亲过之后,他也没有松开她,嘴唇凑到她耳边,笑眯眯地说:“现在破罐子破摔了啊,反正更丢人的事儿都办了,这个算什么。” 郁莘岚瞬间就被容南城说得无语了,只能冲他翻白眼。 两个人在楼下腻歪了好一会儿,容南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郁莘岚目送着他的车子走远,之后才转身上楼。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大宝已经睡着了,郁栈和蒋娟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要和她谈话。 郁莘岚很自觉地走到他们面前坐了下来,等着他们两个先开口。 “岚岚,你是怎么想的?” 最先开口问问题的是蒋娟,她实在是无法理解郁莘岚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执意跟那个当初把她肚子搞大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男人在一起。 怀大宝和生大宝之后吃了多少苦,难道她都不记得了么? “妈,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郁莘岚之前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亲口和他们解释这种问题。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怀大宝的时候,正好在跟他吵架,那会儿我打算做手术,临时后悔了。但是他一直以为我已经把孩子做掉了他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大宝还在的。” 为了避免事情复杂化,郁莘岚只能用最简单的话把事情说清楚。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郁栈和蒋娟,她跟容南城之前是单纯的炮友关系。 按照他们的性格,知道这事儿之后更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了。 郁莘岚这个解释,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听过她的解释之后,蒋娟和郁栈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郁栈终于开口了。 他问郁莘岚:“你怎么能保证他对你是认真的?就算他对你是认真的,你们真的结婚了,他这种家庭,你未来的日子怎么过?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郁栈到底是男人,男人看问题的视野和格局总是会比女人大一些。 容南城对郁莘岚的态度,通过今天晚上的相处,他基本能够看出来了。 如果不认真,他肯定不会跟着郁莘岚回来,而且还放下尊严和他们套近乎---- 但是,在中国,结婚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容南城这种家庭背景不一般的人来说。婚姻大事,从来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郁栈从来没想着让郁莘岚嫁入豪门,因为他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条件,嫁过去肯定是要受委屈的。 他宁愿郁莘岚嫁一个条件一般的人,也不希望她被未来的婆家看不起。 郁栈这番话,郁莘岚先前已经考虑过了。 她原本有担心过,但是那天晚上,容南城在他父母面前那么护着她,已经完全打消了她这方面的顾虑。 尤其是容南那句“非她不娶”,真的有感动到她。 所以。她现在有足够的底气回应郁栈的问题。 “爸,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郁莘岚说得很坚定,“就算我们结婚,也不会和他爸妈在一起生活。如果有什么摩擦,他也一定会向着我。” 这话说出口之后,郁莘岚自己都有些惊讶。 她有多久没这么信任过一个人了? 满打满算,大概八年了吧? 自打和陆风的那段感情以失败告终之后,她就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好在,容南城让她看到了希望。 “好。既然你已经认定了他,我和你妈妈也不会找借口阻止你。” 郁栈想了很久才开口,“但是,人要有风险意识,也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今天你选择他,未来遇到任何事情,都没有后悔的权利----岚岚,你懂我的意思么?” 郁莘岚点点头,笑着对他说:“爸,我懂。” 她愿意带容南城回来,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无论未来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回头,只向前。 “还有一点,你也要弄明白。”郁栈补充道,“我同意你们在一起,跟我接受他做我的女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郁栈这话的意思,郁莘岚明白。 同意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不想阻止她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接受容南城做他的女婿,是因为无法百分百信任他。 能得到这个结果,郁莘岚已经很欣慰了。 ** 自打跟郁莘岚确定关系之后,容南城就整天满面春风,时时刻刻都挂着笑,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咧着嘴那种。 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他每天张口闭口都是郁莘岚,随便一个话题,都能扯到郁莘岚身上。 作为经常跟容南城混在一起的人,顾锦已经完全无法忍受他了。 周末晚上,容南城带着郁莘岚出来跟他们一块儿吃饭,顾锦一看到郁莘岚,就向她吐槽。 “哎呦我操,这不是阿郁么,最近我听你名字听得耳朵都生出老茧了。” 顾锦这人说话一向这样,经过之前几年的相处,郁莘岚基本已经习惯了。 听到吐槽之后,郁莘岚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哎,你都不知道啊----”顾锦凑到郁莘岚身边,嬉皮笑脸地看着她,“最近我们容帅就跟发春了似的,随便扯点儿什么事儿他都能想到你。” “是吗?” 这个问题,郁莘岚是看着容南城的眼睛问出来的。 此时,顾锦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显得格外地多余。 这个世界对于单身人士的恶意,他已经清楚地感受到了顾锦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从他们两个人中间出来,没好气地说:“得得得,你俩边儿上腻歪去,我去找单身贵族江医生玩儿。” 江蕴这人始终都很淡定地坐在角落,脸上挂着从容的笑,眼底一片平静。 顾锦凑到江蕴身边坐下来,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冲他眨了眨眼睛。 “哈喽江医生,咱们两个出去找乐子吧。” 江蕴看顾锦眨巴眼睛,冷冷地问他:“你眼睛不舒服么?” “靠,你真是不解风情。” 顾锦一直都知道江蕴不浪漫,但是没想到他这么不浪漫。 好歹是跟女明星谈过恋爱的男人,竟然还这么无趣。 顾锦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江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育他:“江医生啊,我觉得你失恋是有原因的,你这个人实在是太无趣了好么,别人跟你抛个媚眼你特么觉得别人眼睛不舒服,我特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你了。你再这样下去,小心单身一辈子啊。” 江蕴显然没有把顾锦的话放在心上,他摆弄了一下腕表,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所以。你刚才是在跟我抛媚眼?” “我他妈的----” 本来是想借机嘲笑别人,结果反过来被别人摆了一道,一向以聪明机智自居的顾锦脸上彻底挂不住了,一个没忍住就对着江蕴飚了一句脏话。 看着顾锦恼羞成怒的样子,江蕴的情绪也没有任何起伏,他反手拍了拍顾锦的肩膀,浅笑着对他说:“有这个时间关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你爸妈的催婚计划。” “嘤嘤嘤,江医生,你能不能别这么伤害我。”顾锦捂着胸口跟他装可怜。“我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能结婚呢。” “这话你去跟你爸妈说。”江蕴一点儿情面都没给顾锦留,直接把他推开。 郁莘岚在边儿上看着顾锦调戏江蕴,忍不住笑了,她转过头,有些感慨地对容南城说:“他还挺可爱的。” 容南城本身就是嫉妒心理比较重的人,尤其在感情上,郁莘岚当着他的面儿夸别的男的可爱,他立马就生气了。 “你----”容南城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把你刚刚说的话收回去。” 郁莘岚完全没有理解到他生气的点,有些茫然:“怎么了?” “当着你男人的面儿夸别人可爱,你确定自己不是欠艹么?” 容南城俯身贴到她耳边,“今天晚上好好艹你几次,让你长个记性,嗯?” 容南城正跟郁莘岚咬耳朵的时候,傅景嗣和季柔带着零零过来了。 零零蹦蹦跳跳地走进来,看到容南城贴在郁莘岚耳边跟她窃窃私语,立马走上去捣乱。 “容叔叔偷亲阿郁,被我看到了哦” 零零这孩子越长大越机灵,总是会冷不丁地冒出来几句让人吐血的话。 这会儿突然来这么一句,直接把郁莘岚说得脸红了。 容南城见郁莘岚脸红,笑着调侃她:“这就害羞了?郁小姐这脸皮也是越来越薄了。” 容南城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喊她“郁小姐”,哪怕他们已经和好了,他也会故意这么喊她,就是为了逗她,让她脸红。 郁莘岚听到容南城喊自己“郁小姐”的时候,内心总是会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特别容易脸红。 人到齐了,坐下来吃饭。容南城和郁莘岚很自然地成为了餐桌上的主角,几乎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他们两个展开。 吃饭期间,零零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句金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顾锦一直都特别喜欢零零,不管零零说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除了聪明伶俐又可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评价了。 “哎,我说南城啊,你跟阿郁要不要也抓紧时间赶紧生一个?” 顾锦话锋一转,再一次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容南城和郁莘岚身上。 “我们生了啊。”容南城回答得很坦然。 孩子的事儿。他还没跟他们说过,其实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想不起来罢了。 对于容南城来说,郁莘岚才是第一位的,她回来之后,孩子什么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容南城这话说出来之后,顾锦立马就笑了,“别逗我了好么,当初你俩的孩子不是做掉了么?” 顾锦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分场合。 他这话说出来之后,傅景嗣和季柔还有江蕴齐刷刷地将视线挪到了容南城身上。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容南城心中永远的痛,顾锦不避讳着就算了,还在这种时候提起来,这不是自己作死么? 其实顾锦刚把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他一向心直口快,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就像时慕说的一样,要不是因为他家有钱,说不定早就被人打死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容南城要发脾气的时候,他却笑了,而且笑得特别开心。 顾锦看着他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哎,我说你该不会是受刺激了吧?”顾锦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屁,你才受刺激了。”容南城白了他一眼,之后笑着对他们说:“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儿子跟我长得可像了,现在快七个月了。” “我操?”顾锦一个没忍住,直接飙了脏话。 “怎么回事儿啊?”季柔也沉不住气了,她将视线转向郁莘岚,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当初不是已经做过手术了么?手术单都拿到手了怎么孩子突然又回来了? “那个孩子还在。”郁莘岚当然知道他们疑惑地点在哪里,主动站出来给他们解释,“其实当年的手术并没有做完。” “所以,改天我可以带我儿子出来跟你们聚了。”容南城笑着接过郁莘岚的话,言语间满满的骄傲,别提多得意了。 “我突然好特么伤心啊。”顾锦看看傅景嗣一家,再看看容南城和郁莘岚,长叹一口气,“你说说,你们孩子都有了。小爷我还是单身。” “顾叔叔,你不要怕!” 这个时候,只有零零站出来给顾锦加油打气,方法就是比惨。 她看了一眼江蕴,笑嘻嘻地对顾锦说:“江叔叔比你老,他也没有女朋友哦,你不是倒数第一。” “哈哈哈,零零,好样的,叔叔真是没白疼你啊。” 很显然,顾锦对于零零安慰他的理由十分满意,这么一对比,他瞬间找到了平衡感。 ** 和容南城正儿八经地谈恋爱,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压力。 因为身份定位变了,郁莘岚也不会再跟他算计那么清楚了,容南城经常会给她买一些小礼物,她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拒绝了。 不过,他们两个人在同居问题上一直没有达成共识。 容南城一直想让郁莘岚过来跟他住一块儿,但是郁莘岚放心不下孩子,每天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回去。 有时候他们两个做得嗨了,凌晨才结束,她也会提上裤子走人。 今天晚上也一样。 吃完饭,容南城带着郁莘岚回家,两个人在车里就开始了。 结束之后,郁莘岚抽了几张湿巾擦了擦身子,就趴起来穿衣服了。 容南城撑着手臂躺在床上,用被子遮着身上的关键部位,看着郁莘岚穿衣服,他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郁莘岚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容南城起身。来到她身后,伸手将她圈到怀里,脸贴在她后背上,来回不停地蹭啊蹭。 “怎么了呀你”他突然撒娇,郁莘岚被他弄得无奈了。 “每次都这样,爽完了就提上裤子走人”容南城的语气很哀怨,很委屈,“说真的,我总感觉我被你女票了,心里特别不爽。” “你乱说什么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么。”郁莘岚拍拍他的胳膊,“我不是说过了么,给我点儿时间。” “要多久?”容南城不依不饶地追问,“你爸妈不都同意了么?反正我们迟早都要结婚的,以前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 “那不一样啊。”郁莘岚耐着性子给他解释,“现在大宝还小,搬家太折腾了,等他再大一点,我就带他来这边,不也一样么。” 容南城和郁莘岚之所以没办法达成一致。就是因为郁莘岚坚决要每天晚上回去陪大宝,而容南城觉得,大宝有姥姥姥爷就够了,她应该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他。 容南城之前想跟郁莘岚咬孩子,纯粹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现在倒好,没有成功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说,还多了一个跟他争宠的人。 现在郁莘岚耳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大宝,逛商场的时候除了母婴用品店之外别的一概不逛。 偶尔,郁莘岚会特别痴迷地盯着容南城看,容南城以为她是在对自己犯花痴。 正沾沾自喜的时候,她突然来一句:“我发现大宝和你真的好像啊。” ----这种人在眼前却被忽视的感觉,简直是太不爽了。 容南城觉得,这个儿子生来就是给他添堵的。“我不管,反正我生气了。” 跟郁莘岚说不通,容南城也放弃了,直接选了一种不讲道理的方法跟她谈判:“儿子跟我,你选一个,我受不了了,你就那么在乎他吗?” ------------ 108、我受够了这种没名没分的日子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跟自己儿子争宠的男人。【全文字阅读.】 郁莘岚被容南城搞得无语了,直接选择无视他,低头扣扣子。 被无视之后,容南城很不开心,一个劲儿地找存在感。 “就知道你不在乎我,肯定选儿子。”容南城越说越哀怨,就跟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郁莘岚被被他逗笑了,无奈得不行,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好了,不要跟大宝计较这么多,我和你保证,最迟春节后,我就搬过来跟你一起,行不行?” 郁莘岚想了半天,给了他一个最晚的时限。 容南城掐指一算,还不算晚。 于是,他很勉强地答应了。 经过这番闹腾,容南城开始认真考虑跟郁莘岚结婚的问题了。 既然他们两个孩子都有了,又要同居。不领证真是说不过去。 不过,容南城对求婚这种事情没有概念,只能抽时间跟傅景嗣求助了。 送郁莘岚回家之后,容南城接到了容西顾打来的电话。 容西顾常年在美国呆着,平时过年都不回来,容南城跟他的联系也比较少,他突然打电话过来,容南城还挺惊讶的。 接起来电话,容南城率先调侃了他几句:“哎,大哥,今儿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真是稀奇啊。” 虽然多年没有和容西顾频繁接触,但是容南城一点儿都不害怕他,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当弟弟的样子。 好在容西顾脾气好,也不计较这些,就算被他调侃,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高兴。 此时,容西顾已经从机场来到了酒店,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流,嘴角勾起一抹笑。 “明天有时间么,一块儿出来玩儿吧。” “你回国了?”容南城这下更惊讶了,“你怎么想不开突然回来了?” 容南城一直都知道容西顾不愿意回来,他之前去美国,就是为了躲清静。 说起来,容西顾真是一个对权力和金钱都极其淡泊的人,之前他父母一直都想让他子承父业,容西顾死活都不肯,自打去美国读书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他爸妈经常感叹,他们这种三代都从商的家族,怎么就出了容西顾这种人。 他不但事业方面不听话,感情方面亦然。 当年他爸妈没少给他介绍女孩子,他都以“没有兴趣”为理由拒绝了,把两个长辈气得够呛。 “带你嫂子回来的。” 容西顾转过身,看着在床边收拾东西的小姑娘,眼底一片宠溺。 容南城愣是被容西顾的语气给吓到了,稍微想象一下他笑的样子,他都觉得瘆得慌。 “我说,大哥”容南城好奇地问他:“你这刚离婚不到两年,又找到第二春了?” 当年容西顾和季柔的那段婚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容南城这么说,就是故意膈应容西顾。 好在容西顾脾气好,并没有因为他的几句玩笑话就生气,依然保持着微笑。 “嗯,明天出来,带你们见一见。” “好啊。”容南城笑着答应下来,“我也挺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有本事征服你。” ** 第二天,容南城带着郁莘岚去约定好的地点跟容西顾见面。 到目的地之后,容南城才发现,容西顾把季柔和傅景嗣也喊过来了,零零这个小麻烦也在 容南城啧了一声,拉着郁莘岚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准备看好戏。 前妻的现任丈夫,前夫的现任女友共聚一堂,绝对是一出不可错过的精彩好戏。 容南城确信,容西顾当初绝对是喜欢过季柔的,不然也不可能跟她结婚。 至于现在身边这个 咳,看起来年轻不大,就是个普通的女学生,长得还不错,但不是他的菜。 容西顾见容南城过来,拉着苏晓晓来到容南城身边坐下来,介绍他们认识。 容西顾抬起手指了指对面的容南城,回过头,温声细语地对苏晓晓说:“这是我堂弟,之前我跟你提过的。” “啊,堂弟,你好。” 苏晓晓的注意力似乎不是很集中,一句话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 她声音还挺高的,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听到大家的笑声,苏晓晓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她羞愧地低下头,整张脸都涨红了。 容西顾见她这样子,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她:“没关系,别害羞。” “呃,真是太丢人了”苏晓晓吐了吐舌头,看向对面的容南城,尴尬地笑:“对不起哦,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你别乱说话啊!” 容南城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比零零都好玩儿,忍不住就想逗她。 “还好我媳妇儿在场,不然这话被别人听见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呐。” “我说的是言语上占便宜,不是肢体上,好不好?” 苏晓晓有点儿炸毛了,手舞足蹈地给容南城解释。 容南城倒是不在乎苏晓晓是什么反应,他就是有点儿怀疑容西顾的审美。 他年龄大了,喜欢学生妹。这一点他倒是能理解。 如果他找一个跟当年的季柔差不多的,他还能理解。现在这个 唔,年轻归年轻,但是怎么看怎么没脑子。 “喂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解释啊?”半天不见容南城说话,苏晓晓有些等不及了,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挥了挥,急急忙忙地催促他:“你倒是说句话啊。” “行了大嫂,我跟你开玩笑的。” 容南城被苏晓晓搞无奈了,赶紧转移话题:“哎。大嫂,你跟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容南城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问出了季柔的心声。 作为跟容西顾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多的人,季柔完全没有想到他最后会找一个这种类型的女朋友。 她一直以为,容西顾应该是喜欢那种成熟的,话少的,没想到他口味这么独特。 被问到感情历程,苏晓晓就更不好意思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季柔,心情十分复杂。 她最开始偷偷暗恋容西顾的时候。就知道他和季柔的事儿,后来他们两个离婚了,她才敢去追他。 本来今天看到季柔,她就挺不开心的,这会儿又要她当着季柔的面儿说她和容西顾的事儿,她哪里说得出口。 但是不回答又显得不礼貌,苏晓晓只能随便跟容南城掰扯。 “我是容教授的学生,因为我比较笨,经常去找他问问题,后来就在一起了呃,大概就是这样吧。” 苏晓晓很简单地说了几句,并没有详细说中间的细节。 傅景嗣听完苏晓晓的话之后,凑到季柔耳边,笑着调侃她:“看来,你前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季柔白了傅景嗣一眼,懒得跟他说话。 她跟容西顾都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过了,傅景嗣这个小气鬼,到现在还死揪着之前的事儿不放。 容西顾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季柔是很开心的。 当年她年轻不懂事了,耽误了他将近五年的时间。对他,季柔一直都有愧疚在。 只有容西顾过得好一些,她才不会那么自责。 容南城听过苏晓晓的话之后也笑了,他一脸内涵地看着容西顾,“可以啊大哥,教着教着就带到床上了。” 调侃完容西顾之后,容南城又将视线转到了苏晓晓那边,他挑了挑眉,一脸好奇地问她:“大嫂,偷偷说一下,我大哥是不是教了你好多新花样?” 容南城本身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平时跟熟人开玩笑的时候经常会说这些没节操的话。 他本来觉得,正常女孩子听到这种话都应该害羞的。 谁知道,苏晓晓非但没有害羞,还兴致勃勃地跟他聊起来了。 “才没有呢,你真是想太多了。”苏晓晓挥了挥手臂,叹息一声,“容教授太刻板了,我给他看科教片他都不学着点儿,哎” “噗----” 容南城完全没想到苏晓晓真的会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她这话一说出口,容南城就惊呆了,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哭笑不得。 郁莘岚看着他幼稚的样子,忍不住在旁边掐了一把他的胳膊,用眼神提醒她收敛一点。 接受到郁莘岚的眼神之后,容南城才恢复正常。 那边,容西顾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一向都不喜欢苏晓晓总是把男女之事挂在嘴边,之前因为这个事儿,他已经教育过她好多次了,她却一点儿记性都不长。 容西顾咳嗽了一声,将苏晓晓从沙发上拉起来,笑着丢下一句“我出去跟她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苏晓晓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直接被容西顾拉着来到了安全出口。 容西顾将安全出口的门关上,把苏晓晓堵在墙壁前,目光阴沉地看着她。 苏晓晓最怕他这样了,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赶紧示弱:“容教授,你别生气哦,我哪里错了我改就是了” 苏晓晓向来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她脸皮比较厚,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爱面子。 很多时候,她都会为了达到目标采取迂回手段。 比如,容西顾生气的时候,她一定会摇着尾巴先去哄他。 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再以无理取闹的方式还回去。 容西顾跟她在一起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早就把她的性子摸清楚了,这个时候,她撒娇也没有用。 容西顾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拽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大容容你干嘛啊,别这么严肃,吓到我了。” 虽然容南城脾气好,但是真正生起气来,苏晓晓还是害怕的。 这会儿,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出门在外不要乱说话。” 容西顾抬起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声音却依旧冷硬。 “我不喜欢你跟别人开太过分的玩笑,记住了?” “堂弟又不是别人”苏晓晓觉得自己很委屈。 明明只是想跟他的家人拉近距离而已。他不仅不感动,还嫌弃她。 “他是男人,我不喜欢你跟男人开这种类型的玩笑,之前跟你说过的。”容西顾拍着她脑袋说,“男女有别,你是个女孩子,知道么。” “女孩子怎么了啊,女孩子就不能讲黄段子了吗?” 苏晓晓问得义正言辞,她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跟她说“你们女孩子”这种类型的话了。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不是人吗? 当初她偷偷看小电影的时候,容西顾也是这么教育她的,最后却拿着她的硬盘自己去看,算什么好汉? 容西顾对苏晓晓有足够的耐心,她闹,就随她闹,不阻拦,也不接招。 等她闹完之后,他还是保持刚刚的态度。 “总之,以后不要让我的听到你和除我之外的异性讨论这种话题,知道了吗?” 见苏晓晓不吭声,容西顾刻意将语调放柔,“你乖,听我的话,你有我就够了。” “才不够呢。” 苏晓晓嘟着嘴转过头,一脸傲娇,“你这么无聊,什么花样都不懂,我跟你讲黄段子有什么用啊,你又不会接一个更黄的给我听。” 苏晓晓和容西顾年龄差得很多,两个人平时基本没什么共同语言。 跟苏晓晓比起来,容西顾的理论知识还是欠缺了些。每次都是苏晓晓给他讲带颜色的笑话,他很多时候还会反应不过来。 苏晓晓因此没少嫌弃他。 当然,每次一嫌弃,容西顾就会在床上狠狠收拾她。 苏晓晓初高中的时候经常看言情。 她最喜欢的就是那种表面禁欲,私底下纵欲的衣冠禽兽,当初她对容西顾动心,就是觉得他是这种类型。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对的。 容西顾这种好脾气的人,平时她撒娇无理取闹的时候,他根本就说不过。只能采取另外一种方法让她闭嘴。 现在也一样---- 苏晓晓话音刚落,容西顾就弯腰吻上了她,一只手撑着她的后背将她摁到墙上。 被壁咚之后,苏晓晓心花怒放,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 一吻结束,容西顾差不多也消气了,两个人一笑泯恩仇,勾肩搭背回到了包厢。 一行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容西顾突然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 他说:“我和晓晓已经领过证了,这次回来是见父母的。明年年初可能会办婚宴,到时候你们腾一下时间,尽量都过去吧。” 容西顾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太高了,容南城知道这件事儿之后,很长时间都没平复下来心情。 ** 当天晚上,容南城就拉着郁莘岚去商场专柜买戒指了。 郁莘岚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容南城拖去专柜之后,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容南城跟柜台的导购说“我们选婚戒”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容南城。 “你怎么这么突然?” 虽然他们已经正式确定关系了,但是郁莘岚还没想过跟他结婚的事儿,毕竟现在双方父母都不是很满意,结婚阻碍实在太多了。 “突然么?”容南城不以为然,“孩子都生了,结个婚有什么突然的?” “” 郁莘岚被他噎得没话说了,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见郁莘岚不说话,容南城补充道:“而且,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没名没分的日子,我要跟你同居。”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直接把柜台导购给逗笑了。 导购是个年轻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你们感情真好。” “嗯。”容南城难得对陌生人这么热情。 挑戒指是个大工程,尤其是对于容南城这种根本没有买过戒指的人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他完全不知道郁莘岚喜欢什么款式,也没注意过别人买什么类型的,完全是凭着一腔热血拉郁莘岚过来的。 郁莘岚之前很喜欢各种首饰,戒指也没少买过,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婚戒和平时为了装饰而戴的戒指是不一样的。 婚戒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因为它代表的是一份责任。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戒指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越来越多的人跑去订制。 郁莘岚倒是没想过要那么夸张的,既然容南城带她来选,她只能临场发挥了。 她在柜台看了一圈,最后选中了一枚挂着碎钻的戒指。 简单大方的款式,也不张扬。 郁莘岚让导购取出戒指,试着戴了戴。容南城全程皱眉。 他拉起郁莘岚的手看了一眼,有些嫌弃地说:“太穷酸了,不够大。” 在容南城看来,结婚时候的戒指一定要大,不然就是对女方的不尊重。 郁莘岚的想法跟他完全不一样,她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而不是大的。 她一点儿都不认为那种带着很大钻石的戒指好看。 “戒指大不大无所谓啦,只要是两个人戴就好了。”郁莘岚笑着说,“我觉得它挺好看的,也不会跟别人撞。” “你确定么?”容南城盯着她的无名指看了一会儿,好吧,她戴这个确实挺好看的,既然她喜欢,他就勉强答应吧。 容南城松口之后,郁莘岚让导购帮忙拿出男款给他试了试,大小正合适。 ** 容晋言和商安一直都不知道郁莘岚给容南城生了一个儿子。 直到容南城回家,一本正经地跟他们提婚事的时候,他们才从容南城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其实,到容晋言和商安这个年纪,最想要的不是钱不是权,而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人们都说,人往下亲,容晋言和商安做梦都想要个孙子孙女。 当他们听说郁莘岚为他们家生了一个孩子的时候,完全顾不得反对了。之前对她的那些成见全部抛诸脑后,根本没时间再去深究。 容晋言和商安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件事儿:抱孙子。 “孩子现在在哪儿呢?”商安激动地抓住容南城的袖子,“快点儿,带我跟你爸去看看。” “既然都有孩子了,为什么不早说?” 容晋言倒是没有商安那么激动,但是动摇得很明显,完全没了之前的那种气场。 容南城一看他们两个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这步棋下对了。 ----说白了,他们两个人就是想抱孙子,并不是真的想让他结婚。 这会儿孙子也有了。他爱娶谁娶谁就得了。 这么一想,容南城愈发觉得自己悲剧。 郁莘岚在乎孩子就算了,连他爸妈都在乎孩子。 这个儿子,果然是跑来跟他争宠的。 容晋言和商安着急看孙子,容南城只好带着他们去郁莘岚住的地方登门拜访。容南城的车子开到小区之后,容晋言的眉头就一直紧皱着。 开门下车后,容晋言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脸嫌弃地说:“怎么回事儿,你们就让我孙子住这里?” “我媳妇儿还住这里呢,我有什么办法?”容南城没好气地对他说。“不都怪你么?早点儿同意我们两个的事儿,哪儿来这么多麻烦。” 容晋言:“”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两个人别在这边贫嘴了。” 商安现在急着上去看孙子,根本没心思管他们说什么,一个劲儿地催促:“南城,你赶紧带路,我要上去看我孙子。” “先别急。”容南城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们,“我先跟你们说一下基本情况。” 容晋言&商安:“” “阿郁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出去工作了,孩子一直都是她爸妈给带的,她爸妈对我有意见,所以你们上去之后,他们肯定也不会给你们好脸色。” 容南城率先给他们打好预防针,“你们要是想看孙子,就脸皮厚点儿,态度好点儿,知道了么?” 容晋言和商安也是被人捧着过了一辈子,容南城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们俩肯定承受不住郁栈和蒋娟爱答不理的态度。 容晋言和商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终于答应下来。 “好,知道了。” “你们确定?”容南城将视线转向容晋言: “爸,尤其是你,想看孙子就别端着,我岳父岳母压根儿就不吃那一套。” “你够了没?” 容晋言被容南城说得烦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 “白养你这么大了,关键时候胳膊肘往外拐----” ------------ 109、脸皮不厚追不到媳妇儿啊 容晋言内心十分不平衡,他自认为对容南城挺好的,从小到大也没让他受过委屈,关键时候,他却站在外人那边说话。【全文字阅读.】 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您都说我是胳膊肘了,当然得往外拐。”容南城笑着接过他的话,转过身,悠悠地说:“走吧,上楼,带你们看我岳父岳母。” “谁要看他们,我要看我孙子。”容晋言没好气地反驳他。 容南城也没搭理他,走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往楼上走。 来到门口,容南城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容晋言和商安,确认他们两个人一切正常,才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容南城敲门的时候,郁栈正好在客厅坐着看报纸。 听到敲门声之后,他将报纸放到茶几上,起身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给容南城开了门。 门打开之后,容南城立马笑着喊了一声“爸”。 容晋言站在他身后,听着他喊别人喊这么顺溜,一个劲儿地在心里翻白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狗腿? 为了一个女人,连脸都不要了。 “我说过了,不要乱认爸爸。” 尽管已经同意郁莘岚和容南城在一起,但是郁栈对容南城的态度依旧很冷淡。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便转身走进了客厅。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容南城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觉得多么丢脸,跟在郁栈身后走了进去。 容晋言和商安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也跟着一块儿进去了。 “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爸妈,今儿是特意过来上门拜访的。” 容南城站在容晋言和商安面前,为郁栈做了一个基本的介绍。 父母亲自登门拜访代表着什么,他相信郁栈一定是懂的。 但是,郁栈很显然不怎么卖账,甚至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他看着对面的三个人,笑着问:“嗯,有什么事儿么?” “是这样的,我打算跟阿郁结婚,我爸妈觉得人生大事,还是他们来一趟比较好,毕竟阿郁对我这么重要----” 容南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的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偏偏容晋言和商安又没办法揭穿他。 他们都知道,如果直接说上门看孙子的,按照郁栈这个态度,说不定会直接把他们轰出去了。 ----算了,一切都是为了孙子,能忍就忍,不能忍也要强行忍。 郁栈听容南城这么说,总算是有了些情绪的变化。 “辛苦二位了,家里比较简陋,希望二位不要嫌弃。”郁栈的态度虽然很生疏,但是很客气,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二位先坐下来,我去泡茶。” “爸,您不用客气。”容南城笑着拦住他,“都是一家人了,不用搞这么多流程。” “就是就是,以后南城和阿郁结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商安顺着容南城的话往下说,找准了机会附和着。 从进门到现在,她和容晋言都没有表过态,郁栈肯定会怀疑他们的诚意。 商安的心思向来很细腻,揣摩人心揣摩得很到位。 她这么说,就是想跟郁栈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事到如今,她和容晋言也没办法再阻止容南城和郁莘岚的事儿了,毕竟两个人孩子都有了,再阻止也没什么用。 倒不如赶紧让他们定下来,也能给孩子一个相对稳定的成长环境。 毕竟,他们现在住的这种地方,无论是安全还是基础设施都存在很多隐患,对孩子的成长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蒋娟在卧室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把大宝放进婴儿车里,推着他来到了客厅。 容晋言和商安猝不及防看到了小孙子,两个人激动到不行,完全不顾形象了,走上去,蹲下来围着婴儿车开始看大宝。 大宝认生比较严重,脾气又不太好,突然间被围着,有点不开心,立马就哭了。 “乖孙子,别哭啊。” 容晋言本身就不会哄孩子,这会儿大宝哭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哄,但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蒋娟看着他们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开口提醒他们:“没关系的,他脾气不太好,哭一哭,等会儿就好了。” “脾气不好啊,肯定是随了他爹了。”容晋言嫌弃地看了容南城一眼,“他爹小时候脾气就不好,哭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容南城站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头。 看来他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容晋言看到孙子之后,什么骄傲和自尊都抛到一边儿了,根本不用别人给他做心理建设。 大宝长得很讨喜,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容晋言和商安一点儿都不介意,用他们的话说,男孩子有点儿脾气才好。 容晋言和商安逗了一会儿大宝之后,蒋娟就带着大宝回去睡觉了。 ** 看过孙子之后,两个人心情大好,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跟郁栈讨论了一下容南城和郁莘岚结婚的具体事宜。 之前吧,容晋言和商安对郁莘岚是有偏见的,可能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好,他们总觉得郁莘岚是那种拜金的女孩子,跟容南城在一起就是为了钱。 直到刚才,看到郁栈和蒋娟之后,他们终于打消了心头的那些疑虑。 就冲郁栈和蒋娟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就知道郁莘岚肯定不是那种利益至上的女孩子。 容晋言和商安一块儿坐下来,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由容晋言开口,正式向郁栈提亲。 “你看啊,南城和阿郁两个人孩子都有了,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总不能委屈了阿郁,没名没分地跟着他。” 容晋言话音刚落,蒋娟正好从卧室出来,她走到郁栈身边坐下来,等着他们继续往下说。 容晋言看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反应,只能继续。 “我跟我老婆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问一下你们的意见。毕竟结婚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还是要咱们当长辈的在一起交流。” “我尊重我女儿的意见,这些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商量吧。”思考片刻后,郁栈给出他们答案。 郁栈和蒋娟从小就没怎么干涉过郁莘岚做的决定,虽然不看好她和容南城,但是她自己愿意,他们也没有死命地拦着她。 不管怎么样,今天容南城的父母能过来,也算是挽救了一下他的形象。 起码能看出来,他是真心想和郁莘岚结婚的。 他父母的态度也足够诚恳。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该走的礼数还是要走的。”商安笑眯眯地对他们说,“我们这边没什么讲究,礼节就按照你们这边的来吧,我们全力配合。” “我们这边也没什么讲究。”郁栈接过她的话,直接表态:“我跟岚岚妈也没有想过要男方的彩礼,我们一直认为,她嫁一个对她好的人比较重要。” “爸,这个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容南城这句话几乎是无缝衔接上的,那模样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容晋言在旁边直接看笑了,转过头看着郁栈和蒋娟,笑着调侃:“你们瞧瞧,他一提起来阿郁就这个德行,我跟他妈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要是不赶紧娶回家,他估计晚上睡觉都不放心了。” “是啊是啊。”商安也笑,“二位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阿郁到我们家肯定不会受一星半点的委屈,谁要是给她委屈受,我们南城第一个跟谁急。” ----商安这话不是客套,是真心的。 因为容南城真的会为了郁莘岚跟他们急。这一点,她和容晋言之前已经领教过了。 “所以,我们两个是没有任何意见的。”郁栈说,“岚岚的要求,就是我们的要求。” 郁栈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一方面显得自己无欲无求,另外一方面又表现了他们对女儿的重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容南城见郁栈松口了,赶紧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我跟阿郁前几天商量过了,先找个时间领证,婚礼等孩子大一点再办。” 容南城一边说一边观察郁栈和蒋娟的表情,“我现在主要是想让阿郁和孩子搬过去跟我一块儿住,上下班也比较省时间,她身子不好,天冷了估计得冻病了。” “这个你们自己去商量。”郁栈并没有给容南城明确的答案,“如果岚岚同意,我们没意见。” “我当然知道你跟妈都没意见。”容南城笑着说,“但是我跟阿郁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打算接你们一块儿过去跟我们住。” “那不必了。”郁栈拒绝得很干脆,“如果你们把孩子接走,我跟岚岚妈就回老家了,我们老家有房。” 郁栈和蒋娟从来没想过在郁莘岚成家之后还跟着她一块儿过去住。 他们也不会以帮她照顾几天孩子为借口,要求郁莘岚必须为他们做什么事儿。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成家了,找个对她好的人,他们也就放心了。 郁栈和蒋娟的态度,容南城大概了解了。 容晋言和商安并没有在这边多呆,差不多把事情定下来之后就走了。 郁栈和蒋娟把他们送出门,两家人告别之后,容晋言和商安还没有从看到孙子的喜悦之中缓过神来。 尤其是商安,只要想起来大宝,就一个劲儿地笑个没完。 “哎呦,我们家大宝太可爱了,那个大眼睛,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 商安习惯性地拿大宝和容南城做比较。 她的话得到了容晋言的高度赞同,他点着头附和道:“对,我孙子那眼睛是真好看,肯定是随了我了。” 容南城坐在驾驶座,听着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只觉得脑袋疼。 果然,儿子出生就是跑来跟他争宠的,自打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亲爸妈都不亲了。 下午三点钟,容南城给郁莘岚发微信消息,跟他说了早上的事儿。 郁莘岚看完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几分钟才给他回复:怎么这么突然?我爸妈什么反应? 容南城:没什么反应啊,你想想,我这么真诚,咱爸妈肯定被感动了,最后就说一切都听你的。 郁莘岚:什么听我的?我又不能提出来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容南城:要不要嫁给我,听你的啊。现在我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身上了。 郁莘岚看着他发来的这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弧度,眼底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她动动手指,回复他:那我还得再考虑考虑。万一你以后对我不好呢。 容南城:如果我对你不好,你让大白挠死我,行么。 郁莘岚:还是不要了吧,容易伤到大白的指甲。 容南城:靠,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只猫是吗? 郁莘岚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完全可以想象容南城在那边发表的样子,这么一想,她笑得更开心了。 ** 下班以后,郁莘岚没有跟容南城出去,早早地回了家。 她进门的时候蒋娟刚刚准备好晚饭,于是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 郁莘岚刚刚动筷子。就听郁栈说:“今天上午,容南城带着他父母过来了,你应该知道吧。” 郁莘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嗯,他今天下午跟我说的,有点儿突然,没吓到你们吧?” “吓倒是没吓到。”郁栈一句话带过,很直接地问她:“结婚的事儿,你考虑好了?” “岚岚,这事儿你得好好想一想。”蒋娟接过郁栈的话,语重心长地对郁莘岚说:“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你不能仅凭着一时冲动就贸然决定,如果你还对他不放心,可以多考察一段时间,千万不要因为有了孩子就迁就啊。” “妈,我知道的。”郁莘岚对蒋娟点点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个问题我已经仔细想过了。其实我跟他来回耗了这么多男了,他的品行我算是很了解了。如果不确定过一辈子,他是不会提结婚的。” 郁莘岚没有直接说答案,但是郁栈已经差不多理解她的意思了。 “听你这意思,是已经做决定了,对吧?”郁栈最后一次向她确认。 “是的,我决定嫁给他。”郁莘岚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爸、妈,我会对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不会抱怨。” “嗯。”郁栈应了一声,“你想清楚就好。” “我跟你妈先帮你们带一段时间孩子,等房子到期了,我俩就回老家去。” 郁栈和蒋娟早就商量好了,一旦郁莘岚成家。他们绝对不会打扰她的生活,也不会死皮赖脸去跟他们一块儿住。 郁栈和蒋娟都是比较自理的人,他们两个人有退休工资,也没想过让郁莘岚给他们养老。 ** 容南城和郁莘岚总算是赶在年前领了证。 领证的那天是周三,郁莘岚请了假,一大早就跟容南城来到了民政局。 他们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结婚的流程什么的都不熟悉,填结婚申请表的时候,容南城激动得字儿都不会写了,写废了好几张表格。 郁莘岚看他这么激动,忍不住调侃他:“没想到啊。久经沙场的容先生,结婚的时候竟然这么紧张。” 面对她的调侃,容南城表现得很坦然,他一边低头写字,一边笑着回应她:“嗯,毕竟郁小姐长得漂亮,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容先生嘴真甜。”郁莘岚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同样的话跟多少女人说过呢?” “郁小姐是在吃醋么?”容南城勾起嘴角,凑到她耳边,动作亲昵。“请郁小姐放心,容某很爱面子的,所以----这么丢人的话,一辈子跟一个人说就够了。”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被旁边的工作人员听见了,工作人员笑得满面春风,一个劲儿地夸他们两个人感情好。 容南城欣然接受,搂着郁莘岚去旁边拍照。 为了拍红底照片,他们两个人今天都穿了白色的衬衫,照片上,两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照片冲出来之后,容南城赶紧拿出手机翻拍了一张,然后发到他们四个人的群里跟他们嘚瑟。 容南城:我结婚了,下一个是谁? 最先回应他的是傅景嗣这个已婚人士,他发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可能不会有下一个了。 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已婚男人跳出来嘚瑟,顾锦不服气,出来反抗:不就是结婚么,小爷我明儿就随便拉一个女人结婚! 顾锦刚说完这句话,江蕴悠悠地接了一句:需要我给你介绍我们医院的护士么?刚毕业的那种。 容南城看着他们在群里的聊天记录,哈哈大笑。 拍照片,贴照片,打钢印,这一系列流程办完之后,容南城和郁莘岚正式成为合法夫妻。 郁莘岚将两本结婚证拿在手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后会嫁给容南城。 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容南城见郁莘岚发呆,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挥了挥,“郁小姐这是激动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也不是激动。”郁莘岚叹了口气,感慨:“就是不敢相信啊。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嫁给你。” “我也没想过自己有本事征服你。”容南城贴到她耳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哦不,准确地说,是睡服。”郁莘岚被他说得无语:“” “今天我能娶到郁小姐,首先要感谢我这一身精湛的床上技术。艹了这么多年,总算让郁小姐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了。” 容南城越说越过分,郁莘岚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 本来以为容南城会就此停下来,然而他并没有罢休。 他伸出舌头来用力地舔了一下她的手心,酥麻的感觉从掌心蔓延到全身,郁莘岚不争气地脸红了,赶紧把手收回来。 容南城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心情大好,忍不住继续调戏她。 他故意装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腕,笑着问她:“郁小姐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你够了啊。”郁莘岚把手抽回来,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每天都说荤话,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脸皮不厚追不到媳妇儿啊。” 容南城有说有笑地搂着郁莘岚上了车。 在此之前,容南城从来不知道,结婚竟然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儿。 要不是遇到的郁莘岚,他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感受不到这种喜悦。 为了庆祝领证,容南城特意喊了傅景嗣他们出来吃饭,正好这几天容西顾也在,所以他把容西顾也喊过来了。 容南城心情很好,一整天都在笑。 吃饭的时候,容南城让服务生开了两瓶红酒,刚刚准备往杯子里倒,就被郁莘岚拦住了。 “你别喝酒了” 郁莘岚到现在还忘不了他躺在icu的场景,光想想都觉得心疼。 医生已经说过无数次不让他喝酒了,他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没事儿,我心情好,就这一次。” 容南城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儿,旁若无人地跟她亲热着。 顾锦坐在他们两个斜对面,被他们腻歪得不行,“行了行了啊。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单身人士的心情啊。” “阿郁,有件事儿我得跟你坦白一下哦。” 季柔和傅景嗣对视了一眼,然后捂着嘴偷笑。 郁莘岚看季柔这个表情,有些好奇:“嗯?怎么了?” “之前南城进icu那次,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季柔将真相说给郁莘岚,“其实我们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到底在不在乎他。” “办法是我想的,算账可以找我。”傅景嗣很大方地承认。 听完他们两个人的话之后,郁莘岚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侧过头看着容南城,一言不发。 “乖,别生气哈。”容南城一把搂住她,嬉皮笑脸地哄着她。“我这不是因为喜欢你么,你也喜欢我,我就开心了啊。” “”郁莘岚还是不说话。 “老婆,给个面子呗。” 容南城拽着她的袖子撒娇,贴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晚上回去,想怎么收拾我都可以,嗯?” 郁莘岚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努了努嘴,淡淡地问:“唔,那你还喝酒么?” “不喝了。”容南城吧红酒推到顾锦面前。将热水端过来,笑着说:“我以水代酒,都听你的。” ----不止今天听你的,以后每一天,都听你的。 ------------ 110、惹我生气了,受罪的人是你 白浣之从小就不受父母喜爱。【全文字阅读.】 她出生在临市的一个小县城,当地重男轻女的风俗很重。 白浣之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比她小两岁。父母对弟弟的关注一直都比对她多。 从小到大,白浣之总是会习惯性地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弟弟,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她都在迁就。 家里条件不好,白浣之高中就开始在外面兼职,发过传单,卖过服装,攒下来的钱全部都存到了一张银行卡里。 还没有念高中的时候,爸妈就跟她说:别想着念大学了,家里的钱要全部用来供弟弟念书、娶媳妇儿,没有留给她的份儿。 白浣之默默地将这句话记在心上,趁着休息日和课后的时间出去打工,攒了三年,攒下来六千块钱,作为大学的第一笔费用。 白浣之从小就梦想着离开小县城,在外读书、工作。 大约是因为父母对她不好,她对家庭没什么可留恋的,与其每天留在家里看他们对弟弟好,倒不如赶紧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高考结束后,白浣之考上了一所师范大学,学校在洛城,虽然不是什么重点学校,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了。 师范类的大学,学费低,还可以领到国家的补贴,很适合她。 十九岁。白浣之一个拎着行李箱坐上了前往洛城的大巴,路上,她兴奋得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未来的景象。 对于她来说,逃离那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县城,就等于重新开始一段生命。 她虽然活在社会的底层,但是依然在渴望属于她的童话故事。 白浣之生得漂亮,眉清目秀,带着几分仙气,她喜欢穿素色衣服,再加上一头黑色的长发,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刚刚念大学的时候,寝室里的人都以为白浣之家庭条件很好,彼此了解之后,才知道她过得如此窘迫。 她们都说,白浣之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迟早有一天,会有真命天子来拯救她。 别人这么说的时候,白浣之只笑,不说话。 其实她一直都在等,等着救她于水火中的那个人出现。 ** 白浣之学的是师范类的英语专业,大学里头时常会有各种各样的志愿者活动。 她和傅景嗣就是再某次福利院的志愿者活动上认识的,那一年,白浣之已经大三,二十一岁。 傅景嗣是以慈善人士的身份参加那次活动的,白浣之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动心了。 那个时候,傅景嗣只有二十四岁,意气风华,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缓缓朝她走过来。 那一个瞬间,白浣之脑袋里只剩下了一句话----他来了。 那天,她和傅景嗣一起在福利院的食堂吃了午饭。傅景嗣不爱说话,白浣之就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两个人全程都没什么交流,但是傅景嗣对白浣之的印象很好。 他平日里见惯了贴着他不放的女人,白浣之这样的安静的,才是他理想的伴侣形象。 吃过饭之后,傅景嗣主动邀请她:“到院子里走走吧。” 白浣之当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愣了几秒钟之后,忙不迭地点头,内心一阵窃喜。 她和傅景嗣一前一后地走出福利院的食堂,来到院子里。 白浣之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只敢偷偷地抬头看他的侧脸。 傅景嗣男人味很足,下巴的线条很好看,白浣之盯得有些出神,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傅景嗣正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她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他怀里。 白浣之瞬间涨红了脸,赶紧退回去,抬起头看着他,和他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情窦初开的少女,和自己喜欢的人说话,紧张得直打结巴。 “没关系。”傅景嗣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抬起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撞疼了没?” “没没事儿。”白浣之往后缩了缩脖子,躲开他。 大概是从小受的教育都太过保守,即使喜欢他,白浣之也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嗯,走路小心一点。”傅景嗣淡淡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继续走。 白浣之默默地跟上他,全程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福利院绕了一个大圈。 傅景嗣下午还有行程,临走的时候,他开口和白浣之要手机号码。 白浣之窘迫不已,整张脸红透了。 她垂下头,小声地对他说:“那个我还没有手机。要不然你给我留下你的号码吧,我用寝室的电话给你打。” 傅景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他让余森去车上拿了笔和纸,将自己的号码写下来,交到白浣之手里。 “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去你们学校找你玩儿。” “嗯知道了。” 白浣之接过他递上来的那张纸,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白浣之成功失眠了。 她躺在寝室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手里握着他的手机号码,恨不得马上打电话给他。 再见傅景嗣,是在几天之后的周末。周五晚上,白浣之趁着寝室没人的时候,偷偷给傅景嗣打了一通电话。 听到傅景嗣的声音之后,白浣之心跳瞬间加速。 那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恋爱的感觉。 “明天礼拜六了。”白浣之期期艾艾,“傅先生,你要来我们学校玩儿么?” “下午四点,我在你们学校正门等你。”傅景嗣的声音里隐约带着些笑,“别迟到。” “知道,我不会迟到的。”白浣之向他保证。 这应该是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 白浣之从早晨起来就开始思考自己穿什么,衣柜里的裙子全部都被她翻了出来,挨个试了一遍。 寝室的人见她不停地换衣服,笑着问她:“白浣之,你该不会是要去约会吧?” 白浣之当下就红了脸,她向来都不擅长撒谎,辩驳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见她不说话,寝室的人立马开始起哄。 “哎呦,我们白浣之找到真命天子了,应该离嫁入豪门不远了吧。” “白浣之,你男朋友是不是很有钱?你从哪里勾搭的啊?”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白浣之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憋了很久,只憋出来一句话。 “他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她这话一出来,大家又笑了。 “没关系啊,现在不是,将来肯定是。” “就是就是,你这么漂亮,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你。” 你一言我一语,白浣之被她们调侃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在寝室室友们的建议下,白浣之穿了一条纯白色的麻布裙子去赴傅景嗣的约。 三点五十分,白浣之已经提前站在校门口等待。 过了三分钟不到,傅景嗣也过来了。 他开了一辆越野,具体是什么牌子,白浣之认不出,只是觉得这车很高,很宽,也很显眼。 傅景嗣今天穿得很休闲,看起来就像还没毕业的学生,白浣之觉得自己和他之前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傅景嗣来到白浣之面前,看到她身上的白裙子之后,毫不吝啬地夸赞她:“今天很漂亮,比那天漂亮多了。” 白浣之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咬着嘴唇低下头。 傅景嗣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轻笑出声。 “你怎么这么爱脸红?” “呃,是吗?”白浣之扯了扯嘴角,“我也不知道呢。”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傅景嗣指了指身后的车子,示意白浣之坐上去。 白浣之点了点头,走到车子后座前,抬手准备开门。 傅景嗣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拉到副驾驶门前,笑着对她说:“坐前面来。” “噢好吧。” 白浣之勉强点了点头,用力地掰了一下门把,总算是把车门打开了。 傅景嗣开的是路虎,车子底盘很高,车内很宽敞。 这应该是白浣之迄今为止坐过的最贵的车了。 上去之后。她浑身都不自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他弄坏什么东西。 白浣之将安全带拽出来,找了半天插孔都没找到,脸又红了。 傅景嗣在旁边观察着她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悠悠地伸出手,帮她将插扣拔出来。 “这样就好了。”他努了努嘴,示意她系上安全带。 “谢谢你。”白浣之红着脸向他道谢,赶紧动手系好安全带。 之后,傅景嗣便发动了车子,带她离开。 路上,白浣之觉得车里气压有些低,没话找话,跟他聊天。 “这是我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呢。”白浣之转过头看着傅景嗣,笑着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没见过世面啊?” 她这么说。傅景嗣内心多少有点儿惊讶。 他生活圈子里接触的女人,基本都是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怕是他养在家里那个,物质生活上也从来没有欠缺过。 兴许是因为白浣之自身气质太好,那天在福利院看到她,傅景嗣一点儿都没觉得她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儿,当时他以为她是书香门第出身的。 傅景嗣一直都很喜欢有气质的女人,家里老爷子一直催他找女朋友,那天看到白浣之的时候,他觉得,她真的很合适。 谈不上一见钟情,但至少是有兴趣的,想要和她相处试试看。 投入一段感情,或许能将他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杂念擦得一干二净。 白浣之真的是个很干净的女孩子。纤尘不染,时不时就脸红,我见犹怜,怕是没有男人不会动心。 那天她说没有手机,傅景嗣只当她是不想给自己留号码,现在她这么说大约是真的没手机吧。 傅景嗣想了想,在路边找了一家卖手机的店面停下来。 他带着白浣之进去挑了一款手机,直接用她的身份证办了一张卡,和他的绑成亲情号码。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二十分钟。 当傅景嗣把手机递到白浣之手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木了,好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见她没有反应,傅景嗣下意识地皱眉,问她:“怎么,不喜欢么?” “没有,没有的。”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白浣之才回过神来,赶紧否认:“我只是觉得,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贵重。”傅景嗣笑了笑,将手机塞到她手里,“拿着吧,就当是方便我联系你。”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的,真的不用了” 白浣之向来秉承着“无功不受禄”的原则,她和傅景嗣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有些事情还是算得清楚一点比较好。 “我想随时随地联系你,你要二十四小时用寝室的电话么?”傅景嗣拍了拍她脑袋,“拿着吧,可以发短信给我。” “如果我收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那种贪图利益的女孩子?”白浣之低头看着手上的手机,表情十分为难。 她家庭条件不好是真。但是她不愿意让傅景嗣觉得她是那种爱钱的女孩子。 她对他动心,并不是因为他的物质条件有多优越。 “当然不会。”傅景嗣对白浣之笑,“我知道你不是。” 听到这句话之后,白浣之十分感动,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相信我。”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傅景嗣拉住她的手,“我看中的人,是不会错的。” 傅景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浣之觉得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情话。 她憧憬已久的未来和爱人,终于来了。 ** 白浣之比傅景嗣小了三岁,但是心态很成熟,这一切都是被家庭背景影响的。 正式在一起之后,白浣之和傅景嗣坦白了自己家里的具体情况,傅景嗣听过她经历的事情之后,内心对她更是怜悯。 她红着眼眶不停地吸鼻子,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到自己怀里,低声向她保证:“不管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我都会一直保护你的,所以,别害怕,相信我。” “没关系啊”白浣之挤出一丝笑容,靠在他的胸口,“我相信你,无条件相信。” 每一个男人都想做女人的救世主,这是他们心底的劣根性,谁都无法逃避开来。 遇到白浣之之后,傅景嗣就变成了她的救世主。 她所有的事情,傅景嗣都会帮她计划好。 白浣之大三的时候和傅景嗣在一起,大四那年,她打算考研,傅景嗣带着她找了导师,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白浣之经常跟傅景嗣说的一句话就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每次听到白浣之说这句话,傅景嗣的男性尊严就会膨胀。 二十岁刚出头的男人,高调又张扬,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本事有多大。 后来年龄大了一些,傅景嗣再回忆起这一段,都会觉得自己无比地可笑。 和傅景嗣谈恋爱之后没几个月,白浣之就搬出去和傅景嗣一起住了。 本来她是不愿意这样的,但是傅景嗣说,想体验一下婚后生活。 白浣之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跨出了最艰难的那一步---- 和傅景嗣住在一起之后,白浣之很自然地融入了他的生活圈,朋友圈,他身边的朋友,她基本都认识了。 白浣之就是在这段时间和叶琛认识的。第一次见叶琛,是在一个周六的晚上,傅景嗣带她出去玩儿,当时叶琛也在。 这一年,白浣之二十二岁,叶琛二十四岁。 叶琛是一个很爱打扮的人,喜欢穿各种颜色款式都很骚气的衣服出门,这种衣服别人根本驾驭不了,可他偏偏生了一副好皮囊,站在人群中很自然地就会成为焦点。 叶琛应该是这群朋友里长得最精致的一个,他的五官堪称完美,身高一米八八,腿长,穿什么都好看。 白浣之第一次见叶琛的时候,他穿了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走路的时候都带着风。 他这样的人,谁看到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叶琛和傅景嗣小学开始就在一块儿玩儿了,傅景嗣交女朋友之后,他一直都吵嚷着要见一面。 叶琛向来爱玩儿,虽然他表现得很轻浮,但是傅景嗣并没有真的觉得他会和自己抢女人。 傅景嗣和白浣之坐在一边,指着对面的叶琛,给她介绍:“这是叶琛,我好朋友。比我小一岁,你直接喊他名字就行。” “你好,我叫白浣之。”白浣之很有礼貌地和叶琛打了一个招呼,并且对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叶琛坐在对面,歪头盯着白浣之看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 “你都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哦。”叶琛朝她挑了挑眉。“看来你觉得做老傅的女朋友很丢人呢。” “没有,怎么会啊。”白浣之听他这么说,生怕傅景嗣误会,赶紧补充道:“我是傅景嗣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 “好了,没事儿。”傅景嗣见白浣之这么紧张,立马站出来安抚她。 他将她的手摁到自己大腿上,轻轻地的拍了两下,“叶琛平时就爱开玩笑,你习惯就好了。” “哦,这样啊”白浣之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他是认真的呢。” “老傅,你小女朋友有点儿无聊哦。” 叶琛摸着下巴看着傅景嗣,一脸玩世不恭的笑,“随便开个玩笑而已。她竟然当真了。” “你那种玩笑,跟我们开一开就行了。”傅景嗣说,“正常女孩子,谁受得了你这开玩笑的方式。” 叶琛这个人脾气古怪,时时刻刻挂着笑,冷不丁就会在背后给你捅一刀子。 傅景嗣总说他是笑面虎,他也欣然承认。 他嘴很毒,跟江蕴不是一种类型。 江蕴起码不会对女人刻薄,但是叶琛他嘴毒起来的时候,根本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高中的时候,有女孩子追他,拦着他给他送情书,他拒绝了几次,那个女孩子还不走,叶琛当场就把人家骂哭了。 当时傅景嗣就在边儿上,他损那个女孩子的那番话,给他,他都说不出口。 那个女孩子皮肤有点儿黑,叶琛就说他不喜欢黑色素分泌过剩的人,因为这样的女人下面也很黑。 一个高中的女孩子,听到这种话,又羞又恼,直接气哭了,但是还是没走。 叶琛见她不走,就继续损她,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后来傅景嗣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拉着叶琛走了。 要是叶琛用这种方式跟白浣之说话,白浣之肯定承受不住。 “好了,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叶琛勾了勾嘴角,扫了一眼对面的白浣之。 半个小时后,傅景嗣接到了家里阿姨打来的电话,阿姨说季柔高烧不退,已经两天了。 傅景嗣听阿姨这么说,沉着脸应了一声,“我马上回去。” 挂上电话,傅景嗣看向叶琛,“我有事儿回家的一趟,你帮我把我女朋友送回家。” “你放心?”叶琛笑眯眯地问他,“你就不怕你的小女朋友被我欺负么?” “量你也不敢。”傅景嗣呵呵一笑,转过身看向白浣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待会儿让叶琛送你回去,我先回去一趟,家里有点儿事儿。” 白浣之点了点头,强挤出一丝笑容嘱咐他:“你开车小心哦。” 白浣之目送傅景嗣离开。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眶不自觉地泛酸。 在一起之后,白浣之才知道傅景嗣收养了一个小姑娘。 她没有见过那个小姑娘的照片,但是时常会听到家里的阿姨给他打电话,以各种理由喊他回家。 白浣之有旁敲侧击地问过傅景嗣关于家里小姑娘的事儿,傅景嗣并没有给过她很正面的回答,只说是随便养着玩的。 他那个语调,就跟养一只猫猫狗狗一样随意。 可是,白浣之明显能感觉到,他对家里的这个孩子很在意,而且,根本就不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在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再次被他扔下来,白浣之眼眶不自觉地发酸,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叶琛是一个很善于观察细节的人。 白浣之的眼泪,并没有逃过他的视线。 她想哭。却要极力隐忍的模样,戳中了他的点,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如此强烈的**。 叶琛起身,绕过中间的桌子,坐到她身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白浣之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叶琛见状,立马收手,笑着向她解释:“抱歉,情不自禁。” “因为你哭得太伤心了,我毕竟是男人嘛,看女人这样哭,还是有些心疼的哦。” 叶琛托着下巴看着她,愤愤不平地说:“老傅也真是的。如果我不在,他估计要把你一个人扔下来了。为了家里那个小姑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哦。” 白浣之静静地盯着叶琛,听他说出这番话,她却没什么反驳的余地。 因为每一句都是事实,她没什么好反驳的。 有好几次,傅景嗣都是把她一个人扔下的。 虽然他事后会向她道歉,但是白浣之心里的疙瘩,根本没有办法解开。 此时此刻,叶琛的这番话,等于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和傅景嗣在一起,大部分的时间,白浣之都过得很开心,傅景嗣对她很好,很体贴。 他们两个人的恋爱模式比较无趣,她不会每天黏着他,他也没有那么多浪漫细胞,两个人细水长流,倒是像极了过日子的夫妻。 那段时间,白浣之真的以为自己会嫁给傅景嗣。 她有因为他们两个人家庭的差距担心过,但是傅景嗣说没关系。 因为她是他想要的人,所以无论她的家庭如何,他都会和她在一起,毫不动摇。 他说,白浣之就信。两个人在一起,免不了会有小矛盾,白浣之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傅景嗣之后,傅景嗣向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扔下她一个人。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傅景嗣都是这么做的。 他接到家里的电话,不会再匆匆忙忙地赶回去,而是留在她身边继续陪着她。 白浣之真的很满足,之前心里那个疙瘩全部都解开了。 傅景嗣对她这么好,她不应该那么小气的。 **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白浣之时常被傅景嗣带出去跟朋友们一起玩儿,她和叶琛就是在一来二去的朋友聚会中熟悉起来的。 这个时候,叶琛和傅景嗣还没有闹掰,经常和他在一块儿玩儿。 叶琛已经大学毕业一年多了,一直都没有找工作。 在白浣之心里,他一直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因为家大业大,所以毕业之后迟迟不找工作,等着坐吃山空。 平时大家一起出来玩儿的时候,也会有人这么调侃他几句。 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白浣之发现,叶琛这个人对外表的要求高得有些变态。 跟他见了这么多次,白浣之从来没有见他穿过哪怕一件重复的衣服。 他的衣服,比一个普通女人的还要多。 在认识叶琛之前,白浣之一直以为,喜欢买衣服的男人都比较娘,认识他之后,这个认知彻底颠覆了。 叶琛很男人,荷尔蒙气息浓厚,有时候,白浣之会不敢和他对视。 当然,她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问题。 因为叶琛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越轨的行为。 白浣之一直认为,叶琛就是那种玩世不恭自以为是的有钱公子哥,仅此而已。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直到被他毁了后半辈子,白浣之才知道,自己把他想得过于简单了。 ---- 一月三号是傅景嗣的生日,作为好朋友,自然是要跟他一块儿庆祝生日的。 傅景嗣在某家会所包了一个楼层,喊了几个关系好的人过生日。 那天晚上,叶琛一个劲儿地给傅景嗣灌酒,傅景嗣酒量其实是不错的,但是跟叶琛没得比。 叶琛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家里有一个地窖,就是用来存酒的。 平时大家开玩笑的时候,都喜欢把他称作千杯不醉。 所以,这天晚上,傅景嗣很成功地被叶琛灌倒了。 叶琛趁着白浣之去洗手间的空挡,找人把傅景嗣带走,然后在隔壁的包厢站着,等着白浣之路过。 白浣之也喝了一杯酒,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头昏昏沉沉的,走路都有些飘。 眼看着就要回到包厢了,她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到了旁边的门内,还未来得及尖叫,就被对方捂住了嘴。 白浣之被捂着嘴摁在门板上,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叶琛,一脸惊恐,浑身都在发抖。 叶琛能感觉到她在害怕。 可他就是这么恶趣味,她越表现得害怕,他就越想蹂躏她。 叶琛扯下领带,用领带缠住她的嘴唇,在脑袋后面打了一个死结,然后再抽下皮带。用皮带将她的手捆到一起。 白浣之被叶琛吓哭了。 她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她和傅景嗣在一起这么久,两个人做什么都是中规中矩的,傅景嗣从来没有跟她用过太过分的方式。 可是现在---- 叶琛抬起手指,轻而缓慢地从她的额头向下划,冰凉的指尖贴着她面部的肌肤,白浣之不停地打哆嗦,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她想求救,可是嘴被堵着,一句话都喊不出,想反抗,手被捆着,使出浑身力气都没什么用 她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眼泪夺眶而出,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的眼泪只会让叶琛更想欺负她。 “不要哭哦。”叶琛用指尖拂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到了极点,“我早就想好好操你一顿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老傅今天真的很争气哦。” 他的话很直白,白浣之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脸色煞白,她很想骂他,用脏话骂。 叶琛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大发慈悲,动手为她解开了绑在嘴上的领带。 “你放开我----” 终于没了束缚,白浣之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最想说的话。 她语气不善,里头带着浓浓的厌恶。 叶琛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宝贝,你要温柔一点哦,惹我生气了,受罪的人是你。” “你是疯子吗?”白浣之向他强调:“我是傅景嗣的女朋友,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赶紧松开,我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呵呵,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叶琛听过之后更想笑了。 “既然你这么想当它没发生,不如我们就做点没办法‘当它没发生’的事情,好不好呢?” 他一边说,一边动手撕扯她下身的黑色长裙。 ------------ 111、她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下下去,白浣之哭得更厉害了,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锁骨处。【无弹窗.】叶琛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地将那滴眼泪舔干净。 “求求你,放手吧。”白浣之已经绝望了,什么骄傲自尊,全部都抛开了。 只要叶琛不对她做过分事儿,她跪下来求他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惜,叶琛今天是铁了心要得到她的。 这段时间,他时常跟傅景嗣和白浣之混在一起,几乎每天都看着他们两个人秀恩爱。 哦不对,不是秀恩爱,只是白浣之的一厢情愿而已。 傅景嗣根本就没有对她认真,她却像个傻子一样,上赶着倒贴。 傅景嗣一次又一次地为了家里养着的那个小姑娘抛下她,她一次又一次地好了伤疤忘了疼,无论傅景嗣做什么,她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思及此,叶琛手上的动作更加残忍。 叶琛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挑战白浣之的极限,她本身在这方面就没有什么经验,傅景嗣很尊重她,从来不会对她有这么过分的行为。 而叶琛 白浣之是真的恶心了,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干呕。 叶琛什么时候被这样嫌弃过? 虽然他之前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是追他的人一大堆,所有女的看到他都恨不得贴上来。 她竟然敢恶心? “亲爱的,你还是不听话哦。”叶琛贴到她耳边,牙齿咬住她的耳垂,轻轻地撕扯,“你跟老傅不是已经同居了么,怎么还没有习惯?嗯?” “你再这样傅景嗣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浣之大脑一片混沌,使出浑身的力道,才挤出来这样一句毫无威胁的话。 在决定强上她之前,叶琛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大不了就是跟傅景嗣绝交。 失去一个朋友无所谓。他只要得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就好,这就是叶琛的价值观。 白浣之就这么被叶琛折磨了一整夜。 起初,白浣之还抱有一丝希望,等着傅景嗣来救她。 后来,她完全绝望了,只能一个人承受他的摧残。 ** 早上六点,傅景嗣在酒店醒过来,头痛欲裂。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习惯性地从枕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再环顾四周,完全是陌生的环境。他下意识地绷紧神经,从通讯录找出白浣之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那边提示已关机。 傅景嗣心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冲进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然后打车回到会所。 会所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他这个时候赶过来,前台仍旧有人接待。 傅景嗣在他们的带领之下,来到昨天晚上包下的那一个楼层,找到了白浣之和叶琛。 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傅景嗣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白浣之躺在地毯上,满身都是被人咬出来的淤青,空气中带着腥味,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琛刚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傅景嗣的身影。 他扯了扯领口,走上来,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傅,你来晚了哦。”叶琛唯恐天下不乱,直接跟他说了真相:“我们已经办完事儿了呢,她可真够嫩的,操得我欲罢不能----” 叶琛话音还没有落下,傅景嗣就抡起拳头朝着他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叶琛没有还手,他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上保持着笑容,“打我也没有用哦。反正我已经上过了。” “叶琛,你他妈找死!” 一向稳重的傅景嗣,被叶琛逼急了,将他摔到墙上,抡起拳头来不停地往他身上砸。 叶琛最后被傅景嗣打得坐到了地上,满脸都是血迹。 尽管如此,他依旧保持着刚刚的笑容。傅景嗣冲进包厢,将白浣之从地上抱起来,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白浣之面色苍白,看起来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傅景嗣内心无比愧疚,他恨不得时光倒流,昨天晚上。他就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白浣之靠在傅景嗣怀里,闭上眼睛,默默地流泪,身子一抽一抽的,那样子,看得傅景嗣胸口发酸。 “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傅景嗣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伤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对不起。”白浣之抓住他的领口,有气无力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昏过去了。 傅景嗣给余森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人。 余森来到会所,看到这番场景时,也是惊得说不出话。 傅景嗣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抱着白浣之起身就往楼下走。 上车之后,余森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一下傅景嗣的表情,试探性地问他:“傅先生,去医院吗?” “派出所。”傅景嗣的回答干脆有力。 余森有些意外,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派出所。 其实,别人遇到这种事情,想隐瞒都来不及,傅景嗣也是爱面子的人,他会报警,余森完全没有想到。 他以为,他至少要征求一下白浣之的意见。 毕竟,这种事情对于女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 一旦报警,就意味着这件事情会闹得人尽皆知。 傅景嗣在洛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亲自过来,工作人员也不敢怠慢。 傅景嗣抱着白浣之跟着法医提取了标本,然后将手续的流程交给余森,自己带着白浣之去医院。 医院。 傅景嗣和江蕴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两个人的面色都十分凝重。 当傅景嗣跟江蕴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江蕴整个人都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江蕴问傅景嗣。 “我已经报警了。”傅景嗣咬着牙,一字一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要把他送进去。” “叶琛他爸妈不会放任他不管吧?”思考片刻后,江蕴再次开口,“再怎么说,他也是叶家唯一的儿子,就算感情再不好,他爸妈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你要送他进去,付出的代价肯定会很多。你最好把利益关系权衡清楚,再----” “没有什么权衡,没有什么利益。”傅景嗣打断江蕴,“我要他进去,不惜一切代价。” 和江蕴说完话以后。傅景嗣就进去病房了。 白浣之是因为体力透支加脱水晕过去的,吊过一瓶葡萄糖的之后已经恢复过来了。 傅景嗣坐在病床前守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有再多安慰都是假的。 一个女孩子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阴影会留下来一辈子。 越这么想,傅景嗣就越自责。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如果他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这种的白浣之就不会遭遇这种事情。 傅景嗣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很久,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十指相扣。 “好好养身体。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你不要碰我” 白浣之睁开眼睛,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放到被子里。然后用被子蒙上头。 她一点儿都不想让傅景嗣碰她了,她觉得自己好脏,根本就配不上他。 “听话一点,不要闹。” 傅景嗣将她头上的被子扯开,捏住她的下巴,和她对视:“都过去了,我不会嫌弃你,更不会再让你受伤,你振作一点好不好?” 傅景嗣对白浣之本身就很同情,发生这件事情之后,自责和怜爱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 “傅景嗣。我们分手吧。”白浣之停止挣扎,目光呆滞地看着他,“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我们分手。”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分手的。”傅景嗣也对她放了狠话,“你不记得了么,我曾经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 “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 白浣之几近崩溃,声音比平时提高了许多,她抬手,一把将傅景嗣推开,“我不要你管我,你走啊。” 这件事情,对白浣之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她的后半生,因为叶琛的侵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这天,白浣之和傅景嗣吵过架之后,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之后,她就开始一句话都不说,不管谁来找她,她都不肯说话。 不说话,不吃不喝,整整一个礼拜。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傅景嗣和江蕴说了白浣之的情况,江蕴说,她多半是抑郁了。 有了这种猜测之后,江蕴直接请了一个心理医生和白浣之交流。 心理医生只跟她说了几句话,就确认她得了抑郁症。 “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要及时治疗。”心理医生说,“她已经完全封闭自己,进行心理疏导也会比较困难,所以我建议她配合药物治疗。” “什么药?” 傅景嗣对心理疾病一无所知,他只是怕她对药产生依赖,伤害到身体。 “这种药对身体没什么伤害,就是用来调节情绪的,吃几天,等她兴趣好了,才好开始心理疏导。” 心理医生完全知道傅景嗣在担心什么,所以很详细地给他做了解释。 傅景嗣听过之后,思考一番,最终还是同意了。 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好像确实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措施了。 傅景嗣是铁了心要叶琛进监狱的,认证物证,他全部都准备齐全了。 开庭时间定在半个月后,傅景嗣代替白浣之出庭。 因为认证物证兼具,并且警察成功地在白浣之体内提取了叶琛的dna,他的罪名几乎是无法逃避的。 开庭的这天。叶琛的父母也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要捞叶琛出去的意思。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叶琛错了,他们做父母的,也不好为他辩解。 再有就是,傅景嗣这两年风头正盛,他铁了心要让叶琛进去,他们就算动用所有的势力,都没办法把叶琛捞出来。 庭审结束,法官宣布叶琛罪名成立,判处四年有期徒刑,无缓期。 叶琛就这么进了监狱。 第二天,傅景嗣去看守所找他,两个人再次打了照面。 傅景嗣拿起面前的电话,放到耳边,静静地等着叶琛开口说话。 不管什么时候,叶琛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他隔着玻璃看着傅景嗣,嘴角微微勾起。 “老傅,看来你很恨我哦。”叶琛笑着说,“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的哦,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啊。毕竟我为你解决了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不是么。” “叶琛。”傅景嗣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他日你们叶家有求于我,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无所谓啊。” 他的话并没有对叶琛产生多大的影响,他始终嬉皮笑脸,没有一点点担心的样子。 他没有装,也不是故作镇定,还是单纯地不在乎而已。 叶琛跟父母的感情不好,从小就是被阿姨带着长大的。 他所谓的家族事业并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愿意为了它浪费自己的时间。 他不缺钱,所以毕业之后一直游手好闲。 在遇到白浣之之前,叶琛的人生几乎没有任何追求。 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做过生意,没有工作,更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遇到白浣之之后,他开始有了想要的人,开始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就白浣之这件事儿,他从来没觉得自己错。 “老傅,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叶琛用手指叩着桌面,优哉游哉地说:“我家里的事儿,我从来不感兴趣哦。” “叶琛,这件事情没有结束。”傅景嗣盯着他,“动我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哈哈,老傅,你可真够逗的。”叶琛笑得肩膀发抖,“被你上过的,就是你的女人了吗?那白浣之也是我的女人哦。” “叶琛你他妈闭嘴!”傅景嗣警告他,“如果你不想被里头的人弄死,就别呈口舌之快。” “无所谓啊。” 叶琛永远都是这四个字,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 “不过,我还是挺想念那一晚的。”叶琛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 傅景嗣听得暴怒,恨不得冲进去狠狠揍他一顿。 他完全没有勇气想象。 白浣之胆子那么小,他们平时中规中矩地做。她都会害怕、害羞,叶琛直接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她哪里受得住? 傅景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将电话挂断,头也不回地离开看守所。 白浣之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傅景嗣每天处理完工作就会回去陪着她。 心理治疗没有看出来什么显著的效果,白浣之依旧不跟人说话。 晚上,傅景嗣照常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听到卫生间传来的干呕声。 听到声音,傅景嗣立马冲到卫生间。 推门进去。就看到白浣之一脸狼狈地蹲在马桶前呕吐的场景。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头发乱得不像话,眼眶红得让人心惊。 傅景嗣走上前,蹲下来扶住她的胳膊,皱眉询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 白浣之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准备说话,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胃里又是一阵反酸。 她回头,对着马桶,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似的。 傅景嗣看着她干呕的样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下午在看守所听叶琛说过的那番话,脸色大变。 等白浣之吐完,傅景嗣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拽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傅景嗣带着白浣之到了离家最近的妇幼医院,抽血、做b超。 按照叶琛的说法,他那天根本就没有采取措施,再加上今天白浣之的反应傅景嗣只能联想到怀孕了。 在被傅景嗣拽到妇产科之后,白浣之心里就有数了。 她还不至于无知到这种地步惴惴不安地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就像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 医生很快就叫到了她的号。 白浣之起身,和傅景嗣一块儿走进检查室。 医生拿起她的化验单瞧了一眼,又看看她身旁的男人,笑着说:“恭喜你。你怀孕了。” 医生以为他们是新婚的小夫妻,所以才会说恭喜。 这句话,对白浣之来说,基本上等于死刑。 连缓神的余地都没有。 她怀孕了孩子是叶琛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白浣之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由傅景嗣开口的。他问医生:“多久了?现在可以做人流么?” 傅景嗣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孩子留不得。 这件事情对白浣之的影响已经够大了,他不能让她未来的人生都蒙上这样的阴影。 一旦她生下来这个孩子,日后耳若是被叶琛知道了,他们两个人注定得一辈子纠缠不清。 医生听傅景嗣这么问,直接把他当成了那种不负责任的渣男,有些不悦地的对他说:“要不要孩子。我们还是尊重孩子母亲的意愿,您不能仅凭自己的喜好就决定孩子的去留。” “我好好想一想” 白浣之终于回过神来,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们让我好好想一想” 白浣之很喜欢孩子。因为从小都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所以她一直幻想着自己能有一个女儿,然后她一定会把全世界的爱都给她。 绝对不会让她像自己一样一无所有。 白浣之幻想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想到,她的孩子,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怀上的。 白浣之和傅景嗣一前一后出了检查室。 傅景嗣抓住她的手腕,沉着脸问她:“你想要孩子?” “我不知道”白浣之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哪怕这个孩子是叶琛的,哪怕这个孩子来得那么肮脏,可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结束这条生命。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白浣之就觉得自己没了活下去的理由,每天都是浑浑噩噩地过,有好几次,她甚至想过自杀。 被毁了清白,结束了跟傅景嗣的关系,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留恋了。 现在,她肚子里多了一个孩子,只要他出生,这个世界上就会有一条生命与她相关。 白浣之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越思考,她就越想要这个孩子。 “你想清楚。”傅景嗣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她说:“如今社会,未婚先孕依旧不会被宽恕。你若是真的想要她,就生下来,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她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你能接受么?” 傅景嗣说得这个问题很现实。 白浣之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她只是很感性地说自己舍不得孩子,并没有想过后续的一切要如何处理。 现在,傅景嗣随便一句话,就把她给难住了。 白浣之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对他说:“实在不行,我就回老家吧。” 反正,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根本没办法继续念书了,甚至无法继续呆在这个城市。 曾经她天真地以为自己来到洛城可以改变命运,谁料到头来被命运狠狠摆了一道。 她的爱情没有了,未来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这些,都是拜叶琛所赐。 只要想起来叶琛,白浣之就会浑身发抖,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她人生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我没意见。” 傅景嗣百分之百地尊重白浣之的选择,这种时候,为了不伤害她的情绪,他也只能顺着她。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确定要他,我最近一段时间会帮你弄到签证,你直接出国,国外不会有这么多事儿。” “你不需要帮我这么多的。”白浣之有些固执,不肯接受傅景嗣的帮助:“我可以回老家只要不在洛城就好。” “你理智一点可以么?”傅景嗣摁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以你爸妈对你的态度,他们可能容忍你未婚先孕么?” 这话刚说出口,傅景嗣就后悔了。 白浣之本身情绪就不稳定,他现在再这么说,等于火上浇油。 “对不起,我刚太激动了,口不择言,你别放在心上。”傅景嗣将她揽在怀里,语气温和地向她道歉。 白浣之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傅景嗣,你别管我了,你又不欠我什么” “我欠你很多。”傅景嗣拍着她的后背,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我会对你的后半生负责。我自愿的,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后来的很多年,傅景嗣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因为白浣之想要孩子,所以他托人给她移民到英国,在那边给她买了房子。请了保姆照顾她。 白浣之执意不肯把孩子打掉,傅景嗣也尊重她的意见,每隔几个星期就给她买一大堆营养品回去。 伦敦的天气不好,白浣之搬过来没多久,抑郁症就复发了,身体每况愈下,虽然怀着孩子,但是体重一直都没有往上涨。 傅景嗣给她请了一对一的心理医生,还有专业的营养师,为她调理身体。 白浣之能感觉到他的用心。夜里,她时常一个人钻到被子里抹眼泪---- 如果她怀的是傅景嗣的孩子该多好,那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妈妈了。 怀孕六个月之后,白浣之的身体状况总算是调理过来了,可能是因为慢慢接受了现实,所以情绪也没有那么大的波动了。 ** 叶琛是在一月二十几号进的看守所,半个月之后,是他的生日。 他原本已经计划好了今年的生日要在家里办party,结果,最后是他一个人在看守所的单间里头过。 生日的这天,父母一起过来看他。 他坐在探视窗口前,嘴角噙着笑,看着对面的两个长辈。 “唔,我在里头,也不知道今儿外头吹了什么风。竟然把叶先生和叶太太吹来了哦?” 叶琛从小就跟父母感情不好,和他们说话自然也不会客气。 叶父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刺激到了,但是并未表现出来。 他呵呵一笑,看着他,“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错了么?”叶琛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对他们说:“我现在只恨那天晚上没有抓紧机会多干她几次,现在在这里,想干都干不到。” “混账东西----”叶父被他粗鄙的用词气得够呛,毫不留情地训斥他:“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怎么非得去染指傅景嗣的人?你不了解他是什么性格么?你没有想过后果?” “我这不是已经在承担后果了么。”叶琛自嘲地笑了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地管我。叶先生叶太太没什么事儿还是赶紧去公司忙生意吧,毕竟钱怎么赚都不嫌多。” “叶琛,我给你一次机会。” “嗯?”叶琛挑眉,似乎是对他说的机会提起了兴趣。 对面的两个长辈对视了一眼,之后由叶父说出条件。 他说:“你现在跟我们认错,保证你以后再也不跟那个女人有任何接触,我和你妈立马就找人把你捞出来。” “叶先生,别开玩笑了哦。”叶琛笑得眉眼弯弯,“我操自己喜欢的女人,哪里错了?说得好像你不操我妈似的,你是男人你不懂么?” ------------ 112、新生儿脐带血 叶琛和父母说话的时候向来没大没小。【全文字阅读.】 因为从小跟着阿姨长大,叶琛的童年记忆里基本没有父母的存在。 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很少。 叶琛很少叫他们爸爸妈妈,平时就是“叶先生、叶太太”这样叫,故意让他们堵心。 叶先生和的叶太太一直都很忙,忙着赚钱,忙着出去谈生意。 叶先生是靠着酒店起家的,后来一直在做服务业,叶太太也是女强人,贤内助,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出去和叶先生一起谈生意了。 叶琛几乎没有享受过什么母爱和父爱。他和父母的关系,甚至还没有跟阿姨的关系好。 一直以来,叶琛都对他们心存怨恨。 所以他从来都不听他们的话。 刚刚叶琛那句话,直接把叶先生气得血压飙升,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对叶琛说:“既然你不认错,就在里头好好反省吧,我跟你妈都不会再来看你。” “叶先生说笑了哦。”叶琛根本不在乎他们来不来看,“说得好像平时能见到叶先生和叶太太似的。” 这次探视最终还是不欢而散,叶琛挂上电话,被狱警带回去。 ** 十一月,英国伦敦。预产期的前一个礼拜,傅景嗣就安排人把白浣之送到了医院。 白浣之怀孕期间情绪一直都不好,傅景嗣生怕她在临盆前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特意将工作集中处理好,飞来伦敦到医院里陪她。 下飞机之后,他便匆匆从机场赶到医院,连酒店都没来得及去。 傅景嗣拖着行李箱来到病房时,白浣之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傅景嗣轻咳了一声,走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下来。 白浣之转过头来,看到傅景嗣之后,很勉强地冲他挤出一抹笑容。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傅景嗣将白浣之搂到怀里,柔声询问她。 “没什么。”被他搂着。白浣之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毕竟他们现在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这样亲密的行为并不适合他们。 白浣之抬起手,从傅景嗣怀里挣脱出来,拽起被子裹到身上。 “其实你不用这么关心我的。”白浣之将头靠在膝盖上,声音略微有些抖,“傅景嗣,我们已经分手了啊” “不管我们有没有分手,我都会照顾你。”傅景嗣的声音缓慢而坚定,“这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白浣之跟家里关系不好,也没有关系很好的朋友,除了他之外,没什么人能照顾她了。 傅景嗣曾经对她做过承诺,一辈子都不会丢下她不管。 和白浣之谈了一年多,傅景嗣也了解她的个性。 她看起来温柔没脾气,但是内心比谁都要强。哪怕是跟他在一起,也不肯平白无故接受他的帮助。 她说,她不想欠人情,因为人情债太难还了。 没听到白浣之这么说,傅景嗣都会心疼她。她这么在意所谓的人情,一定是受了家庭环境的影响吧。 对于白浣之,傅景嗣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多一些。还是怜悯多一些了。 傅景嗣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这几天要注意调整自己的情绪,知道么。”白浣之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傅景嗣完全看得出来。 对于她来说,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绝境里头唯一的一点希望吧。 实际上,为了这个孩子,白浣之已经克服了太多太多的心理障碍。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说不定已经自我了结了。 傅景嗣在医院陪了白浣之一个礼拜,医院的护士和医生都以为他是白浣之的丈夫。 对此,傅景嗣从来没有否认过。 事实证明。医生给的预产期是很准的,当天晚上,白浣之的反应就来了。 傅景嗣见状,赶紧去找护士。白浣之进去产房的时候,傅景嗣也跟着一块儿进去了。 医生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所以也没有拦着。 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真的很痛苦,表情都是狰狞的,血流不止 傅景嗣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心惊胆战。 那一刻,他突然开始明白,为什么所有的母亲都那么关心自己的孩子。 白浣之的生产过程还算顺利,不到半个小时。孩子就出生了,是个女孩。 婴儿被医生带走,傅景嗣陪着白浣之回到了病房。 白浣之精神头不太好,躺在床上瑟瑟发抖,下面钻心地疼。 这样的疼痛,她此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怪不得人们都说,女人只会为自己喜欢的男人生孩子。 因为真的太疼了,如果不够喜欢,怎么会心甘情愿为了他忍受这种疼痛。 白浣之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前不自觉地模糊一片。 她多么想安慰自己,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是现实那么残忍,她连做梦的勇气都彻底失去了。 白浣之沉沉地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护士已经将孩子抱到了旁边的婴儿床里。 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间,白浣之立马忘记了疼痛,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婴儿床边儿上,看着她发呆。 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泛着红,眼睛还没有睁开,白浣之却看得移不开视线。 孩子出生之后,白浣之总算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人认真很地过日子。 她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孩子,就连上厕所,都要在孩子睡着之后才去。 孩子的出生,给了白浣之希望,同时也在提醒她,她和傅景嗣真的不可能了。 这些年,傅景嗣帮了她太多,她就算搭上这一生都还不上。 沫沫出生之后,傅景嗣来英国的次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他会陪她一起逗孩子,给孩子挑衣服、买玩具。 甚至,他还让沫沫喊他爸爸。白浣之第一次听到沫沫喊傅景嗣爸爸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去纠正,但是被他打断了。 傅景嗣说:“沫沫很乖,她喊我爸爸,是我的荣幸。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沫沫在一个相对健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 傅景嗣的这个理由,白浣之根本无法拒绝。 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白浣之是知道的。 她自己的经历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就让她自私一次吧。 至少,给沫沫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等她长大再告诉她真相。也不算迟。 白浣之一个人带着沫沫在伦敦住了六年,因为傅景嗣把她们母女保护得很好,所以叶家的人一直都没能打听到白浣之的消息。 当初叶琛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实际上只住了两年就出来了。 ** 叶琛出狱的那天,天气很好,春光明媚。 叶先生和叶太太派了司机来看守所接他,叶琛上了车,被他带回了叶先生和叶太太的办公室。 在里头呆了两年,叶琛的模样并没有发生很大的改变,只是装扮跟以前比起来略微显得邋遢了一些,而且还剃了光头。乍一看很不习惯。 叶琛吊儿郎当地走进办公室,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笑得格外开心。 “嗨,好久不见啊,叶先生、叶太太。” 叶母看着叶琛邋遢的模样,眼眶一热,差点就哭了。 其实她很疼这个儿子,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他出生的那段时期,正是酒店业务发展的黄金时期,她真的没有办法匀出来时间陪他。 她也知道,叶琛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为了这件事儿记恨他们。 严格意义上说。叶琛犯下那些错误,他们当父母的,有逃不开的责任。 今天,让司机把叶琛接过来,就是想好好跟他聊聊未来的规划。 出狱的这一年,叶琛已经二十六岁了,别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已经成家立业,他到现在却连工作都没参与过。 “出来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叶太太酝酿了很久,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这一下,把叶琛问笑了。 “哈哈,叶太太问得真有意思呢。” 叶琛坐到沙发上,身子靠着后背,翘起二郎腿,一副放纵不羁的模样。 “叶先生和叶太太这么有钱,难道养不起一个儿子么?” “叶琛,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被自己儿子这么挖苦,叶太太面子上也挂不住,既失望又伤心。 “我以为,你这两年应该会成熟一点,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叶父看叶琛依然是一副冥顽不化的样子,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既然他这样,他们也没什么沟通的必要了。 其实。叶先生对儿子的要求很低,尤其是在发生当年的事情之后,他对叶琛的要求已经降到了“只要不惹事就好”的程度。 他们就这一个儿子,本来还想把生意交给他做,现在看来,他们两个势必要操心一辈子了。 为了避免生气,叶先生并不想跟叶琛有过多交流。 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和一张黑卡扔给他。 “你想混吃等死也行,别给我惹事。两年前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叶琛将他扔过来的卡捡起来,拿在手里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很不客气地把两张卡塞到了兜里。 “谢谢叶先生哦。”叶琛阴阳怪气地和他说了声谢谢,之后又说: “我就说嘛,叶先生和叶太太都这么厉害,我只要帮你们花钱就好了嘛。” “混账东西。”叶父看着他不求上进的模样,心里一股气,恨铁不成钢地说:“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可惜啊,叶先生做的时候忘记准备避孕套了。” 叶琛故作惋惜地叹息一声,“不过没关系哦,叶先生现在风采依旧,再想要个二胎的话。外面有的是姑娘愿意为给你生。” 叶琛的这番话,对叶太太的伤害很大,她听完之后,心灰意冷,手指头都凉了。 叶先生看自家老婆被儿子气成这个样子,二话不说,直接把叶琛赶出了办公室。 “你赶紧滚----孽障。” “叶先生消消气哦。” 叶琛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慢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起身,摆出一副关心的姿态,对他说:“叶先生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万一哪天高血压什么的,倒霉的是自己哦。” 丢下这句话之后,叶琛便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他刚一出去,沙发上叶太太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叶先生和叶太太结婚三十年,从来都看不得自己老婆受委屈。 他来到她身边坐下来,拿了一包湿巾给她擦泪。 “别难过了,这么多年了,儿子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她。 “可是我没想过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叶太太哽咽着说,“我们都错了,我们应该把他带在身边的。” ** 出狱之后,叶琛的日子依旧过得潇洒。 他刮了胡子,买了一个衣柜的新衣服,把家里的家具都换了一遍。 然后,他开始交不同的女朋友。 因为他生了一副好皮囊,穿衣打扮又有品位,再加上不显老,很多年轻的女孩子愿意跟他。 叶琛再找女朋友,基本都是从大学生里找的。 个个年轻漂亮又听话,伺候得他身心舒爽。 那些女孩子根本不在意他有没有前科,甚至还有人跟他说,他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是被他强,也是心甘情愿。 叶琛听到这句话之后,哈哈大笑,然后一把将那个女学生推倒在地。 她似乎是吓到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阿琛,我说错话了么?” “是啊。”叶琛勾勾嘴角,一句话给她判了死刑:“你的确是说错话了。” “对不起,阿琛,我以后会改的” 小姑娘是真的喜欢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就算他生气了,也要用尽全力把他哄下来。 然而,叶琛向来就不吃这一套。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有资格跟他撒娇,这个女人,刚好就是全世界最不可能跟他撒娇的那个。 “我们没有以后了哦。” 叶琛弯下腰,靠近她的脸,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那张年轻的脸蛋儿,笑得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 “以后滚远一点,不然我会动手打人哦。你还不知道吧?我会打女人的哦。” 小姑娘听他这么说,忙不迭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灰溜溜地跑走了。 叶琛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起身,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 阁楼只有一间房,是他出狱之后刚刚装扮出来的,现在他每天晚上都睡在这里。 房间的墙壁上全部都是白浣之的照片,这些照片中,仅有三分之一是白浣之的生活照,其余的三分之二,全部都是叶琛在那天晚上拍下来的。 他的手机里本来一张照片都没有,过了那一夜,直接多了一千多张。 叶琛将所有的照片拷贝到硬盘里,一张一张地看完。然后挑了一半冲印出来。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白浣之的身体,他特意买了打印照片的机器,一个人在家里冲照片。 叶琛踢开房门,朝着墙壁的方向走过去。 停下来之后,将脸贴上墙壁,挨着她的照片,缓缓地蹭过。 这张照片上,是白浣之在高c前一秒钟的表情,那天晚上,他拿着手机捕捉下来的影像。 只要看到这张照片,叶琛就会想起来之前那晚的事儿,然后习惯性地失控。 白浣之对他来说就像毒品,一旦沾染,就上了瘾,一旦离开,就会浑身难受。 他试图找替代品,可是没有谁能像她一样给他那种爽到骨子里的kuai感。 他不喜欢主动的女人,一点都不喜欢。 叶琛这个人,血液中暴虐的因子绝对比别人多。 比起来主动,他更喜欢征服。这应该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心态。 叶琛贴着白浣之的照片,解开皮带,脱下裤子----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那晚的事情,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我的宝贝”他将嘴唇贴到照片上,粗喘着,“我等你回来哦。” 解决完自己的生理需求,叶琛下楼冲了个澡,然后回屋睡觉。 他不是没有想过找私家侦探打探白浣之的消息,但是他很清楚,傅景嗣一定不会把白浣之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把她保护得很好,他再怎么费尽心机地找,都是无济于事。 发生了当初那件事情。叶琛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原本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和他的关系也不错,但是现在,他们三个人都站在傅景嗣那边。 当然,叶琛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 他得到了想得到的人,失去整个世界都没有关系。 于是,叶琛就这么浪荡了四年。 ** 和叶琛不一样,白浣之这些年的生活十分充实。 她每天变着花样地给沫沫做各种各样的营养餐,陪她上早教课,送她去幼儿园。 转眼间,沫沫已经六岁。 这一年,沫沫开始频繁地发高烧,并且一烧就是好几天,退烧药都不管用了。 起初,白浣之并没有想得太悲观,她有想过,最坏的可能性就是肺炎。 当医生告诉她,沫沫得了再生性障碍性贫血之后,白浣之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沫沫最近身体一直不好,傅景嗣前几个礼拜就把余森安排过来了。 医生和白浣之对话的时候,余森也在边儿上站着,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缓不过神来。 这些年,他经常会被傅景嗣派来伦敦照顾白浣之和沫沫,沫沫是一个特别听话懂事的孩子,又特别有礼貌,白浣之对她有多宠,谁都看得出来。 当年白浣之被叶琛欺负之后是什么状态,余森是见过的。 生完沫沫之后,她真的变了很多,整个人都阳光了不少。 沫沫的降临,应该是给了她重新开始的希望吧。 老天爷对她真的太残忍了,人生中最灰暗的事情,她应该全部都经历过了吧。 白浣之回过神来之后,立马就给医生跪下了。 她拉着医生的裤腿,声音发抖:“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她啊求你了。” 医生是个地道的英国人,很绅士。 看着她给自己下跪,立马弯腰去扶她,“这位太太,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请你冷静一下。” 冷静她怎么可能冷静? 沫沫是她的命啊。 没了沫沫,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得知沫沫的病情之后,白浣之整个人都崩溃了,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就像个疯子。 余森最后无奈了,只能找护士给她打镇静剂,打完之后,她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眼看着医护人员将白浣之带回病房,余森思考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打电话通知傅景嗣了。 傅景嗣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伦敦,看到憔悴不堪的白浣之,傅景嗣面色也很沉重。 主治医生为沫沫出了几套治疗方案,白浣之和傅景嗣一块儿去和医生进行商讨。 “针对tracy的病情,我和几位医生讨论之后,制定出了两种治疗方案。” 傅景嗣摁着白浣之的肩膀,皱着眉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很遗憾,tracy的病情比较严重,如果一年之内不采取有效方法治疗的话,病情可能会恶化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所以治疗是迫在眉睫了。” 医生戴上眼镜,将手里的册子翻开,继续道:“再生性障碍性贫血,最直接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就是化疗,但是考虑到tracy的年龄。我们觉得化疗这一点行不通。当然,情况特别不好的时候,可以用它来缓解一下病情。” “第二套方案呢?” 傅景嗣想了想,化疗的确是有些残忍,沫沫还小,那种疼痛她根本承受不了。 “第二套方案,就是配型。先从父母开始,如果骨髓配型成功,移植手术成功,并且没有排斥反应,那么治疗就算成功了。” 医生并没有把话说得很肯定,但是在白浣之看来,配型是最有效的办法。 “医生,我是她妈妈,我可以接受配型----”白浣之的情绪很激动。 “你先冷静一点。”傅景嗣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 过后,他抬头问医生,“如果配型都不成功呢?我是不是要接她回国,联系我们国家的骨髓库?” “按理说是这样的。”医生点了点头,“不过,很客观地说,陌生人之间的配型基本没有成功的。如果父母配型都不成功的话二位可以考虑再生一个孩子。” “什么意思?”白浣之追问:“什么是再生一个孩子?你是说她活不下去了吗?” “这位太太。你不要激动。”医生对她微笑,“我的意思是,你和你先生再要一个孩子,同父同母,新生儿的脐带血是可以救命的。” ------------ 113重温旧梦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白浣之很长时间都没有冷静下来。【全文字阅读.】 她跟在傅景嗣身后,酝酿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对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计划。 白浣之拉住傅景嗣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对他说:“我想回洛城一趟。” 傅景嗣多聪明啊,白浣之一说要回洛城,他立马就知道她要回去做什么了,刚刚医生说新生儿脐带血治疗计划的时候,她满眼的期待,他都看在眼里。 要傅景嗣同意白浣之去找叶琛生孩子,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跟你保证,沫沫的病,我会想办法。” 傅景嗣抬起手来揽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安抚她:“我回国之后让江蕴联系医生,再不济我们可以带沫沫回去配型,你不要动其他的心思。” “傅景嗣,你为我们做得已经够多了。”白浣之低下头,眼眶有些红,“这件事情让我自己解决。可以吗?” “你所谓的解决,就是去找叶琛再生一个?” 傅景嗣简直被她气得够呛,他理解她对沫沫的担心,也理解她的付出,但是她去找叶琛,真的行不通。 叶琛现在已经出来了,他之前有找人打探过白浣之的消息,以叶琛的性格,看到她之后,绝对不会轻而易举放过她的。 她这么做,就是自寻死路。 “这个是最有效的办法”白浣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绝望,“傅景嗣,离开沫沫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我懂,我都懂。”傅景嗣向她保证,“我回国之后就给沫沫联系医生,你乖乖等我消息,嗯?” 白浣之抿着嘴唇,没有回话。 傅景嗣只当她是默认了,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一先一后地回到病房。 这会儿,沫沫已经醒过来了,看到傅景嗣和白浣之一起走进来,她特别开心,坐起来朝着他们招手。 “爸爸,妈妈----” 沫沫满心欢喜地和他们打招呼,小家伙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有多么糟糕。 傅景嗣对沫沫一向宠爱有加,听到她喊自己,立刻走上去将她抱在怀里。 沫沫坐在傅景嗣大腿上,可怜兮兮地对他说:“爸爸,你都好几天没来看我和妈妈了,我好想你的。” 听着沫沫跟自己撒娇,傅景嗣心底一软,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乖沫沫,爸爸最近有点儿忙,有时间就会来看你们的。” 沫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眨巴了一下眼睛:“是不是因为我生病了,你才过来的?” 傅景嗣笑着点了点头,“对啊,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别让我和你妈妈担心,知道吗?” “我生病的话,爸爸是不是就会一直陪我?”沫沫说得很认真,“那我宁愿一直生病,也要爸爸陪着。” “沫沫,你不许乱说话。” 白浣之站在一边,听着沫沫说出这番话,她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小孩子不懂疾病的意义,她这个成年人却听得痛心疾首。 沫沫看妈妈生气了,马上乖乖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哦妈妈,我不该乱说话的。” 沫沫真的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比一般的孩子成熟,也比一般的孩子敏感。她知道白浣之有多在乎她,所以绝对不会做任何让妈妈伤心的事情。 一旦白浣之不高兴,她就会竭尽全力地哄她。 这些年,白浣之对沫沫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 ** 傅景嗣工作忙,在伦敦呆了几天就走了,留下来余森照顾她们母女。 自从听过医生给出的建议之后,白浣之就一直想着回国和叶琛生孩子的事情。 她犹豫过,摇摆不定过,可是这一切的纠结都在看到沫沫被病痛折磨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可以用自己的生声明去换沫沫的生命,而现在只是要她和叶琛上几次床而已,这跟沫沫的生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沫沫再一次高烧不退,白浣之直接订了回洛城的机票。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白浣之一路上醒了睡,睡了醒,浑浑噩噩。 飞机在洛城机场降落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 白浣之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开房将行李放进去,然后换了一套衣服,匆匆离开。 她没有叶琛的联系方式,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只能来他住的地方守株待兔。 白浣之曾经跟着傅景嗣来过几次叶琛家里,具体位置她也记不清楚了,打车的时候,只和司机师傅说了小区的名字。 一路上,白浣之的心都跳得很快,那些陈年旧事,一幕一幕地从她脑海中闪过,那一夜在包厢里发生的一切,她至今仍然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每一个细节,都不曾忘却。 人的记忆很奇妙,越是想忘记的事情,记得就越深刻。 白浣之攥紧拳头,掌心满是汗珠,面色苍白。 热心的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赶紧关心她:“姑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我直接给你送医院?” “不用了,谢谢您。”白浣之抄他挥了挥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她强挤出一丝笑,对他说:“我有点晕车,不是什么大问题。” “哎,那就好,我给你开窗户透透风。” 司机一边说一边将她身侧的窗户降下来。 初秋的风,很凉爽,吹在脸上。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 白浣之闭上眼睛,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在徊阳别墅区门前停了下来。 白浣之付过车钱、和司机师傅挥手道别,之后转身走进去。 小区门口的保安象征性地拦了一下她,就放她进去了。 白浣之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叶琛的房子。 她踏上台阶,站在门口,鼓足勇气抬起手摁下门铃。 ----没有人回复。 白浣之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六点,对于叶琛来说,确实有些早了。 白浣之记得,他一直很喜欢晚上出去玩儿。不玩到半夜基本不会回家。 已经立秋,天黑得越来越早。 才六点钟,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风也越来越凉。 白浣之只穿了一件很薄的针织外套,风吹过,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来,静静地等待叶琛的出现。 ** 这段时间,叶琛还是老样子,每天都泡在女人堆里,身边的人不停地换,清一色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他总是喜欢找穿白色裙子的姑娘。因为她们可以让他想到白浣之。转眼间,六年已经过去了。 那个女人将他送到牢里之后,便一走了之,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留下他一个人,沉浸在那一夜的回忆里,整整六年。 到现在,叶琛还总是会梦到她。梦境太美,美得他不想醒过来。 这天,叶琛照例带着姑娘回家玩儿,刚刚搂着她下车,就看到了白浣之的身影。 那一瞬间,叶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感觉到疼痛之后,他才敢确定这一切是真实的。 叶琛松开怀里的女人,迈着大步朝着白浣之走去。 叶琛刚刚下车,白浣之就看到他了。 六年未见,这个男人并没有很大的变化,照样和以前一样年轻。 当年那段经历,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白浣之下意识地攥紧衣角,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和一个强曝过自己人面对面? 白浣之本身就不是内心强大的人。他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冰凉。 叶琛站在白浣之面前,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装束。 这么多年没有见,她的穿衣风格倒是没有什么改变,一条白色的长裙,一双黑色的单鞋,上面一件针织衫。 明明是普通得要死的衣服,被她一穿,就变了味。 叶琛当然不会忘记,当初他强迫她的那晚,她穿得也是白色的裙子。 所以看到她身上的白裙子,叶琛立马就有感觉了。 他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宝贝儿,真是好久不了哦。” 他指尖带着女人的香水和脂粉味,应该是刚刚那个女孩子留下的。 白浣之向来不喜欢这种味道,在他身上闻到,就更厌恶了。 她早该知道,以叶琛的个性,这么多年,身边的女人应该就没有断过吧。 想到这里,白浣之竟然有些恶心。 她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指尖不停地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对他向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所以,叶琛也不是太在意,继续轻笑:“站在我家门口,是想跟我重温旧梦么?” 他刻意将“重温旧梦”四个字咬紧,看着白浣之难堪的模样,心底暗爽。 白浣之刚刚有看到叶琛和那个女孩子亲密的场景。 她一度以为叶琛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会儿,叶琛主动提出来,白浣之酝酿了一会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她抬起头,反问他:“你不想么?” 叶琛愣了一秒钟,随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家里走。 和之前不一样,白浣之这次很顺从,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 她被他拖进客厅,又被他拖上阁楼。 推开房门,入眼的就是满墙的照片。 白浣之定睛看了一会儿,双颊发烫,恨不得自己一秒钟变成瞎子。 叶琛,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她早就知道他那天晚上发了照片,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变态到把照片打印出来贴到墙上 白浣之的脸色越来越差,叶琛看在眼里,满意地勾勾嘴角,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拖到了墙边。 “宝贝儿,好好看看自己有多浪” 叶琛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看着墙上的照片。 “你记得你那天晚上高氵朝了多少次么?嗯?” 他笑得暧昧,低头,嘴唇贴上她的耳廓。“你自己都噴了,还敢说我是强女干?” “你别说了----”白浣之闭上眼睛。 她本身就脸皮薄,叶琛说的话,她根本就无从招,更不知该如何回复。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话,只想让他快点开始。 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结束,她也能少受一些煎熬。 “不,宝贝,你要乖乖听我说完哦。” “” 白浣之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她随便一个动作,直接把叶琛的火点燃了。 “宝贝儿,你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嗯?” “叶琛你别再说了” 白浣之几乎要被他羞辱哭了,眼眶通红,颤声哀求他。 “你要做就快点,不要浪费时间,嘶----” 白浣之话音还没落下,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巴掌。 叶琛将一条胳膊撑在她胸前,强迫她弯下腰。 这样的姿势,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跟凌辱没什么区别。 白浣之咬紧牙关,想忍住眼泪,但是最终还是不堪这样的心理冲击。瞬间爆发,眼泪不断往下掉。 对于叶琛来说,白浣之的眼泪,是最好的惷药。 她一哭,他就会把持不住。 叶琛抬起双手紧紧地环上她的腰。 他这个动作里带着浓浓的眷恋,有那么一瞬间,白浣之竟然有些恍惚 她从来没有想过,叶琛也可以做出这种柔情四溢的动作。 当然,感动只是瞬间,柔情不过几秒。很快,叶琛就恢复了平日的姿态。 他贴在她耳边,问她:“这次呢,要送我进去住几年我的宝贝?” 白浣之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口下意识地揪紧。 那些不愿意回忆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 “不会了” 她轻轻地摇摇头,想着远在伦敦重病的女儿,双手揪紧床单。 “这一次,我是自愿的。” 这句话,她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沫沫,就算是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她都不会说出这种违心的话来。 叶琛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隔了六年再见到她,他真的没有功夫去思考她出现的目的。 哪怕她真的是要他的命的,他也会心甘情愿地给她。 他愿意死在她手里,没有任何怨言。 思念如潮水,在这一刻,终于喷涌而出。 谁都不知道,他有多怀念之前的那一夜。 在监狱的那两年,他就是靠着那一夜的记忆度过的。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我的小心肝嗯?” 叶琛拉着她的手,摁到自己心口处,让她感受着自己强有力的心跳。 白浣之掌心蒙了一层汗,他的心跳,似乎在通过手掌影响她的体温 白浣之下意识地就想收手。叶琛见状,将她的手摁得更紧了。 “要好好感受一下哦。”叶琛笑着看着她的眼睛,“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都不知道。嗯?” 白浣之并不知道他说的另外一个地方是哪里,但是她知道,叶琛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看他的表情,她就能猜到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喜欢我叫你什么?”叶琛闻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征询着她的意见:“宝贝儿、小心肝、小猫嗯?”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他说的每个称呼,白浣之都不喜欢,不但不喜欢。还十分厌恶。 她和傅景嗣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都没什么昵称,互相叫对方的名字,根本不会这么肉麻。 叶琛口中的这些称呼,在白浣之看来,无比地轻浮。 白浣之不说话,叶琛便笑着催促她:“要选一个哦,不选我会生气哦。”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白浣之却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咬了咬牙,“你想叫什么,随便你吧。” 反正,就算她选了,叶琛也不可能听她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由他决定。 反正她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明明知道白浣之的回答是敷衍,叶琛听完之后仍然开心得不行,笑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乖哦,那我们就换着叫。” 他用手指缠住她的头发,缓缓地绕着,“平时叫宝贝儿和小心肝,其余的时间就叫小猫你看这样好不好?” 他永远是这样,挂着笑容。说着各种让人无地自容的话。 白浣之心理承受能力不好,根本受不住他这种言语上的侮辱。 ----是的,在她眼里,这样的话就是侮辱。 叶琛活得自我,及时白浣之不回复他的话,他也不会因此停下来,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话。 每说一句,就低头在白浣之的嘴上亲一口。 “我的宝贝儿不远千里送来让我来睡,我当然要温柔一点啊。” “不过,我可能会控制不住哦。”叶琛用嘴唇抵着她的嘴唇,笑:“谁让我家小心肝吸引力这么大” 叶琛说脏话的时候,根本没有说脏话的样子。 他就是可以用最优雅的姿态说出来最难听的话。 白浣之本身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在看到他之后,这些所谓的心理建设通通不起作用了。 白浣之这几天正好是危险期,所以,不管叶琛怎么变着法儿地折腾她,她都没有一句怨言 两个人从七点钟开始,一直到凌晨才结束。 叶琛伸出胳膊,将白浣之圈到怀里,盖上被子,搂着她闭上眼睛。 白浣之这会儿早已经累得睡过去了,根本没有意识。 叶琛就这么搂着她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白浣之醒过来,感觉到自己被叶琛抱在怀里,她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这种属于情侣之间的动作,真的不太适合她和叶琛。 白浣之轻咬着嘴唇,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准备起身。 刚刚坐起来,就被床上的人拽了一下,直直地倒在了他怀里。 白浣之枕着叶琛的胳膊,脸贴着他的皮肤,嘴边就是他的胸肌 她只看了一眼,就脸红了。 白浣之很少在叶琛面前露出这么少女的一面。叶琛看过之后就笑了。 算一算,她今年年纪也不小了有二十七了吧? 跟他之前玩过的那些女学生比起来,她真的没有什么年龄上的优势。 可是,她害羞的时候,比那些女人有味道多了。 都说早上的男人经不起撩,就这么一下,叶琛已经不行了。 他抓住白浣之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你勾引我哦。” 叶琛低头,找到她的额头,重重地亲了一口。 “昨天晚上没有让你舒服?” “” 白浣之是真的跟叶琛无话可说,尤其是在床上。他们两个本身就没有多熟。 如果不是因为六年前的那一夜,他们现在估计也只是打过照面的陌生人而已。完全找不到共同话题。 叶琛似乎已经习惯了跟她相处时的自言自语,即使她不说话,他一个人也可以说得很开心。 白浣之掌心黏糊糊的的,连张开手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叶琛将她抱起来,穿好鞋,带着她下楼洗澡。 阁楼没有卫生间,昨天晚上做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洗澡。 主浴室里有一个很大的浴缸,叶琛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也用不到,现在她来了,正好可以洗一个鸳鸯浴 叶琛带着白浣之来到浴室,看着她攥成拳头的右手,呵呵一笑。 “宝贝儿,手给我。”叶琛朝白浣之伸出手,“我给你洗干净哦。” “不用”白浣之吞了吞口水,“我自己来就好了。” “自己来?”叶琛摸着下巴思考,“确定要自己来对吗?” “嗯。”白浣之很干脆地点头。 “哦,那好。”叶琛往后退了一步,“你不要后悔哦。” 白浣之并没有将叶琛的话放在心上,她不认为洗手这件事儿有什么可后悔的。 所以,她也没有多想,打开水龙头,用清水将手冲了一遍,之后挤了满手洗手液,用力地搓。 叶琛站在旁边看着她洗完手,随后拉着她进了浴缸。 这是白浣之第一次跟异性一起洗澡。虽然她和傅景嗣也有过肌肤之亲,但傅景嗣还算节制,也比较尊重她,她不愿意,他就不会硬拉着她一起。 可是,叶琛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她的意愿对他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这一个澡洗了很长时间,浴室里热气腾腾的,白浣之困得不行,中途竟然睡过去了,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 叶琛摘下莲蓬头,调好水温,很细心地为她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 白浣之靠在浴缸沿上,舒服地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喊出一个名字。 “傅景嗣” 她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犹如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 叶琛冷笑了一声,直接将水温调到最凉。 冰凉的水冲到身上,白浣之冻得瑟缩,很快就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睛,仰起头,一脸惊恐地看着站在身前的男人---- ------------ 114、你的后半生,注定要跟我这个变态纠缠不清 叶琛嘴角噙着笑,但是眼底的光却人让人胆寒。【最新章节阅读.】 他的眼神,就好像要将她撕碎一样。白浣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后背磕到了浴缸的壁沿,疼得皱眉。 叶琛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拽起来,让她起身和自己对视。 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以这样的距离对视,白浣之脸上挂不住,脸烫得不行。 “我家宝贝儿对老傅真的是用情至深呢。” 叶琛的手在她脸颊上缓缓地摸过,姿态温柔,“好可惜哦,你再喜欢他都没有用,最后还是要被我干。” 白浣之咬紧牙关不说话。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习惯叶琛说这种难听的话。 毕竟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是要朝夕相处的,如果她不学着适应,最后难受的人也是她。 这一切都是为了沫沫,只要目的达到,她此生都不会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交集这样宽慰着自己,白浣之的心情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特别想得开的人,但是面对叶琛这种人,如果自己都想不开,真的是分分钟被他折磨死。 白浣之不说话,叶琛还是能继续往下说。他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你说,如果老傅看到你在我床上的样子,会不会很失望?” “毕竟你们两个玩儿得那么无趣,你又喜欢装处女,他一定想不到你在床上像耳一只發qing的小母狗吧?” “叶琛,你说够了没有?”白浣之被他的话激怒了。 明明上一秒还在开解自己要学会淡定,这一秒她就忍无可忍地发了脾气。 叶琛刚刚说的那个称呼,白浣之接受不了。 她是人。不是狗。 叶琛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甚。他抬起一只手,覆上她的嘴唇来回蹭着,若有所思。 “唔,我家小心肝发脾气了呢。”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看来需要我身体力行地哄一哄----是么?” “叶琛,我不希望你再拿傅景嗣说事儿。”白浣之沉默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我和他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再说。” “过去了么?”叶琛抵住她的额头,似笑非笑,“我可不这么认为哦。” “那随便你。” 白浣之冷了脸。既然他不信,她也没必要再跟他解释。 他们两个本身就没什么关系,也没到需要解释的那一步。 “喏,我们家宝贝儿恼羞成怒了呢” 叶琛拍了拍她的脑袋,就跟摸小宠物似的。 “我知道我家宝贝最喜欢老傅了,可惜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哦。” “” 她和傅景嗣失去了在一起你的可能,这一点,白浣之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 她也没有再肖想过回到傅景嗣的身边。 就算傅景嗣要她,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一关。 她现在已经脏了,根本就配不上他。 “你还记得老傅家里养着的那个小姑娘么?”叶琛突然抛出来一个问题。 傅景嗣养在家里的那个女孩子,白浣之自然是记得的。 傅景嗣曾经为了那个女孩子将她扔下来很多回。她怎么会忘记。 过去那些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涌入脑海,回想起来被傅景嗣抛下的场景,白浣之内心一阵苦涩。 见白浣之走神,叶琛用力地捏了一把她腰上的肉,白浣之被捏疼了,立马回过神来。 “宝贝儿你还不知道吧,老傅和养在家里的小姑娘在一起了哦。” 见白浣之回神,叶琛继续说着各种残忍的话,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她。 “那个小姑娘比你年轻,比你漂亮,老傅可喜欢得紧呢。碰都不让人碰一下。” “所以呢?” 白浣之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她不想表现出来,但是不得不承认,叶琛的话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这些年,傅景嗣跑伦敦跑得很频繁,对她、对沫沫都很好,白浣之虽然一直觉得他们没有可能了,但是也没想过傅景嗣会再找女朋友,而且还是一直养在家里那个。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小姑娘年龄应该很小吧。 说不定刚刚念大学。 叶琛这么一说,白浣之情不自禁地开始想象他们谈恋爱的样子。她在想,傅景嗣对那个小姑娘会不会特别有耐心,特别温柔,他一定不会为了任何人把她丢下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小姑娘享受的待遇一定是比她强了千百倍。 想到这里,白浣之一阵心酸。 “唔,我家宝贝儿是伤心了么?” 看到白浣之这个样子,叶琛又是一阵轻笑。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细细地打量着她的五官,以及她脸上的表情。 白浣之抿着嘴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再伤心都没用哦,老傅根本就没喜欢过你。” “知道什么是差别么?”叶琛拍拍她的脸蛋儿,“当初你和老傅在一起,老傅可以放心地把你扔给我,现在的他不许任何异性接近那个小姑娘。”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白浣之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已经够失望了,不想再继续失望下去。 她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他,更不想听叶琛说他对别的女孩子有多好。 不想愿意听,也听不下去。 白浣之的情绪难免有些崩溃,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 叶琛看到之后,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有些失望地说:“所以啊,你永远都为了别的男人在我面前哭。你知不知道,我会伤心的哦。” 白浣之这会儿是真的伤心,完全没有功夫管叶琛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傅景嗣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的画面,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无比地难过。 “我洗完了。” 白浣之吸了吸鼻子,试图挣脱他的桎梏,从浴缸里出去。 很显然,叶琛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 他将扔在一边的莲蓬头捡起来,交到白浣之手里,温柔地命令她:“乖宝贝儿,伺候我。” 白浣之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她并没有理解叶琛口中“伺候”是什么意思。 叶琛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指了指自己的身体,笑眯眯地对她说:“身上的泡沫,帮我冲干净哦。” 白浣之自知斗不过他,这种时候只能选择顺从。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莲蓬头,将水温调好,乖乖地为他冲澡。 叶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 白浣之身高一米六三。叶琛比她高了二十多厘米,白浣之想碰他的肩膀都得踮脚。 偏偏他肩膀上的泡沫最多,白浣之踮起脚尖,好不容易才碰到他的肩膀,刚想用水冲,他却冷不丁地躲开了。 由于惯性,白浣之瞬间栽倒在他身上,头撞在他的胸口,脑袋里嗡嗡地响着。 “真是个小笨蛋哦。” 叶琛轻笑了一声,然后稍稍曲了曲腿,蹲下来。将身子放到正好能让她够得着的高度。 这个小插曲过去之后,白浣之很快就恢复了状态,继续帮他冲身上的泡沫。 只不过是冲个澡而已,最后又冲出了一身谷欠火。 叶琛对白浣之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是这样。 叶琛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一脚将她手中的莲蓬头踢掉,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跨出浴缸。 白浣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叶琛反应那么大,她差点以为他又要来一次。 虽然她很想怀孕,但是这个频率真的有些太 叶琛是真的精力充沛,似乎都不知道疲倦两个字怎么写。 叶琛从浴缸里出来,拿了一块儿浴巾将身上擦干净。之后他回头看着还在浴缸里的白浣之,勾勾嘴角,眯起眼睛问她:“宝贝儿,你是还没洗够么?” “洗够了”白浣之咬了咬牙,有些尴尬。 “洗够了就要赶紧出来哦。”叶琛笑着走上去拉她,“如果你迟迟不出来,我会以为你在邀请我进去操你哦。” 白浣之闻言,惊恐不已,不断地摇头,用最快的速度从浴缸里翻了出来。 叶琛满意地笑了,拿着自己刚刚用过的浴巾,为白浣之将身体擦干净。 洗完澡之后,白浣之才发现自己没有衣服穿。 她正尴尬的时候,叶琛突然神兽将她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白浣之有些眩晕,她下意识地抓住叶琛的肩膀,有些慌张地问他:“你做什么----” “带你去穿衣服呀。”叶琛无辜地说,“难道我家宝贝儿不想穿么?” 白浣之听他说穿衣服,索性就闭了嘴。 昨天她身上穿得那几件衣服基本都报废了,如果叶琛不给她衣服穿,她估计就没得穿了。 ** 白浣之被叶琛抱着来到了二楼的卧室,卧室里黑白灰的调子。看着就是他的风格。 这间卧室不太能见到阳光,常年在阴面,温度也比外面低了几度。 白浣之进门之后,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冻得瑟瑟发抖。 叶琛将她放到床上,转身打开衣柜,拿出来一套家居服穿到自己身上,然后关上的柜门,丝毫没有要给她拿衣服的意思。 叶琛身上的家居服很厚,看着就和暖和,白浣之冻得不行,双手环着胸,身子不停地抖动着。 “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衣服?” 白浣之冻得忍不住了,只能开口向叶琛求救。 叶琛听过她的话之后,哈哈大笑,心情似乎很愉悦。 他没有回复,直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拿出来一件黑色的浴袍递给她。 “喏,穿这个吧。” 叶琛个子很高,他的浴袍很宽大,白浣之穿了之后勉强能露出来脚踝。 关键是。浴袍开叉很大,她里面又没有内衣,稍稍一动腿,就人容易被看光。 白浣之觉得,叶琛一定是故意让她穿这个的。 她盯着浴袍看了一会儿,然后将视线转向叶琛:“可不可以换别的,这个有点太长了” “你想换就换哦。” 叶琛破天荒地没有为难她,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头取出来一件白色的衬衫扔给她。 白浣之看着叶琛扔过来的衬衫,下意识地咬住嘴唇。 这个变态男人 这件白衬衫,还没有刚刚的浴袍严实。 白浣之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了浴袍。 可是,她刚刚把浴袍拿到手里,还没来得及穿,就被叶琛夺走了。 白浣之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样。 叶琛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给她解释:“你刚刚已经选择不要它了,不可以后悔哦。” “”白浣之攥紧拳头看着他。 “宝贝儿,我想你还不够了解我。我这个人呢,从来都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哦。刚刚你不要,现在求我,我也不会把它给你。所以,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穿衬衫了哦。” 白浣之被叶琛堵得无话可说,百般犹豫过后,最终还是拿起了手边的那件白衬衫。 她之前听大学的室友说过,男人最喜欢穿白衬衫的女人。 这个道理,白浣之多少是懂一些的。之前她也穿过傅景嗣的衬衫,他确实挺喜欢的。 在白浣之看来,一个女人穿一个男人的衣服,就代表他们有过亲密关系。且现在是恋人。 然而,她和叶琛,哪一点都不符合。 白浣之拿着衬衫发呆,叶琛多少有些不高兴,他提高声音催促她:“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穿好,不然下一件比这个还要短。” 听到叶琛的声音之后,白浣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之后赶紧将衬衫套在身上,从最后一粒扣子开始往上扣。 叶琛这个变态,竟然真的在旁边掐秒表算时间。 最后十秒的时候,他突然开始倒数:“九。八,七,六,五” 白浣之这会儿刚刚扣完最后一粒扣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件衬衫的扣子特别难扣。 听着他倒数,白浣之无比慌乱,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 “四,三,二,一时间到了哦宝贝儿。” 叶琛一边笑,一边将白浣之扣扣子的手拉下来。 到最后,白浣之只扣好了三粒扣子,上面的两粒扣子大开着。 男式衬衫扣子与扣子之间的距离会比较大,虽然只开了两粒,但是胸口风光一览无遗。 叶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白浣之脸上挂不住,脸颊爆红。 叶琛低头在她锁骨处轻轻地印下一个吻,然后在她腰上拍了一把。 “宝贝儿我饿了,做饭给我吃吧。” 两个人从早上起床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叶琛这么一说,白浣之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她之前在网上查过资料。想要孩子的话,妈妈的身体一定要健康,营养必须得跟上,所以每一顿饭都要按时吃。 这么想了想,白浣之也没犹豫,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白浣之被叶琛抱着来到了厨房,从他身上下来之后,白浣之走到冰箱前,打开柜门看了看,里面倒是什么东西都有。 各式各样的酱,还有各种蔬菜,水果,冷冻门里还有各种速冻食品。 白浣之之前没想过叶琛家里东西会这么齐全,多少有些惊讶。 “宝贝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在家吃饭呀?” 叶琛从身后抱住她,闭上眼睛,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半真半假地说:“其实我也很渴望有一个家哦,所以要买点儿东西装装样子嘛。” 不知道为什么,白浣之总觉得,他这话说得似乎有些伤感,就像受过什么伤似的。 不过,这个念头刚出来没一会儿,她就把自己给否了。 像叶琛这种人,能伤害他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吧。 生活中,他不伤害别人就是万事大吉了。 这会儿已经九点半了,白浣之也没有特别认真地弄早饭,拿着金枪鱼罐头和蛋黄酱做了一碗涂抹酱,烤了几片面包,热了两杯牛奶。 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早饭弄完了。她用托盘将做好的早饭端到叶琛面前,刚刚把托盘放下来,就被叶琛抓着手腕拖到了怀里。 她往后栽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叶琛大腿上。身上的衬衫往上提了一大截,大腿都遮不住了。 白浣之没有穿底裤,她有些难堪,伸手不停地拽着身上的衬衫,不想让自己露太多。 她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叶琛的眼睛,他及时地摁住了她的手,鼻尖蹭着她脸颊,含着笑问她:“宝贝儿害羞了?嗯?” 白浣之不说话。 叶琛还是笑,“没关系哦,刚刚你做饭的时候,我已经看很久了我视力很好。都数得到你有几根毛。” “你变态----” 白浣之自认为脾气很好,平时很少生气。 但是,叶琛总是有办法,一句话就将她的怒火点燃。 她生气,却又斗不过他,在这场关系里,白浣之一直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的那一方。 听到白浣之骂自己变态,叶琛并没有生气,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姿态温柔到了极点。 “对哦,我是变态,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后半生,注定要跟我这个变态纠缠不清呢。” 叶琛故意将语调放慢,“宝贝,你总要慢慢习惯我的。” 习惯他?白浣之只想冷笑。她又没有疯,为什么要学着习惯他这个变态? 白浣之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没有再继续说话。 叶琛贴在她耳边,笑着对她说:“去把你的那份早餐也端过来,坐在我腿上吃。” 白浣之低着头不说话,试图用这种方式反抗他。 很显然,叶琛并不吃这一套,见她不说话,他直接端起那杯热牛奶,从她的领口灌进去。 他的动作太过迅速,白浣之只觉得胸口一暖,反应过来的时候,衬衫已经湿了一大片。 白色的衬衫本来就透,现在湿了,贴在身上,透得更明显了。 白浣之脸上挂不住,抬起胳膊挡在胸前。咬着嘴唇,愤愤不平地看着他。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叶琛更想欺负她了。 “再这样看我,我就要干你了哦。”叶琛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来:“把早餐端过来,坐我腿上吃。” “我我知道了。” 白浣之这下是真的不敢再反抗了,以叶琛这种变态的个性,她再拒绝一次,他说不定又会做出来什么离谱的动作。 不拒绝他,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拒绝他,要付出双倍甚至十倍的代价。 这样稳输不赢的额挑战,她不想再尝试了。 白浣之最终还是听了叶琛的话,端着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坐到他大腿上吃。 白浣之端起牛奶来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之后,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 叶琛看着她这个动作,眸色渐深。 “再喝一口。”他端起那杯牛奶,放到白浣之嘴边。 白浣之下意识地张开嘴。叶琛这一下几乎是给她灌进去的。 白浣之一下没咽下去,呛到了,不停地咳嗽,嘴角还有牛奶渍。 叶琛看着她脸红脖子粗。嘴边挂着痕迹的模样,笑了。 下一秒,动手捏住她的下巴,然后贴上她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将溢出来的牛奶舔干净。 白浣之忍不住打寒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幸的是,叶琛并没有过多地为难她,亲过之后就让她继续吃饭了。 这应该是白浣之长这么大以来吃得最不开心的一顿饭了,可以说是味同嚼蜡。 ** 吃完饭之后,叶琛松开了她,让她去洗碗。 白浣之求之不得。将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来到洗碗池前。 叶琛没有在餐厅多做停留吃完饭就出去了。白浣之收拾完餐厅,走出去,客厅空荡荡的。 她突然想起来,离开伦敦两三天了,还没有给沫沫打过电话。 这么想着,白浣之赶紧跑到阁楼的房间,在地毯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白浣之和余森说了几句话之后,余森就把手机交给沫沫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沫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我想你了,你和爸爸都不在,我好难过的。” “沫沫你乖哦。”白浣之强忍着眼泪,柔声对她说:“妈妈很快就会回去的,你再忍一忍。” 白浣之正跟沫沫聊天聊得起劲儿,突然听到了推门的声音。 她赶紧跟沫沫道别,用最快的速度挂了电话。 慌慌张张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叶琛的眼睛。 “我家宝贝儿在给谁打电话,嗯?” 叶琛笑,缓缓地走近她。 ------------ 115、你亲我一口,我就还给你 白浣之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给沫沫打电话,会被叶琛逮个正着。【风云阅读网.】om 而且,看他的样子,明显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白浣之心慌得不行,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到身后。 她这个小动作哪里逃得出叶琛的眼睛,叶琛很快便走到了她面前,伸手,直接将她藏在身后的手机夺了过来,摁亮屏幕,笑着问她:“跟谁打电话了?嗯?” “没有谁”白浣之抬起手跟他抢手机。 叶琛把手机举过头顶,白浣之根本就够不着,她有些急了,脸颊憋得通红,满眼哀求地看着他:“你把手机还给我吧求你了。” 她真的不想被他翻手机,里头有太多秘密了,但凡被他看到,他们两个后半生就真的要纠缠不清了。 白浣之一点儿都不想让叶琛知道沫沫的存在,她一直都觉得,沫沫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她可以为她付出一切,把她照顾得很好。所以沫沫可以没有爸爸。 白浣之已经想过了,等沫沫过了十岁,就告诉她真相。 傅景嗣也要有自己的家庭,她总不能让沫沫喊他一辈子爸爸。 白浣之着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就像个没有长开的孩子,叶琛一直都纳闷,她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怎么就能有这么多少女的动作呢。就是这些动作,把他撩得心痒难耐。 “想要手机是么?”叶琛抬起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着对提出交换条件:“要手机可以,你亲我一口,我就还给你。” 叶琛在白浣之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信誉,可是这种时候,她没得选择。 因为自己没能力把手机从他手中抢回来,所以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做。 白浣之狠了狠心,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将嘴唇贴上他的脸颊,快速碰了一下,然后赶紧退回去。 这是白浣之第一次对叶琛主动,叶琛开心得不行,爽快得有点儿不像他了。 等她亲完了,他便将手机还给她,头一次这么守信用。 接过手机的那一秒,白浣之长吁一口气,正要庆幸时,叶琛突然走上来,将她推到床上。 白浣之的手机被他扔到一边的地毯上,下巴被他捏住。 “宝贝儿,你刚刚偷亲我哦。” “是你让我亲的。”白浣之恼羞成怒,反驳他:“你别这么不要脸行不行?” “我让你亲你就亲呀?”叶琛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眼睛,毫不吝啬地夸奖她:“那你真的很听话哦。” 白浣之抿着嘴唇不说话。 叶琛正要低头去亲她的时候,床边的黑色iphone突然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然后坐起来,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 “叶太太,有什么事儿么?”叶琛保持着一贯的态度。 电话那边,苏堇听到儿子的声音,有些局促。 “叶琛,今天我过生日,你现在方便回家么?” 苏堇小心翼翼地征询着儿子的意见,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拒绝。 “原来是叶太太的生日啊。”叶琛呵呵一笑,讽刺道:“这么重要的日子,叶太太不应该跟叶先生过二人世界么?白天约会,夜里**,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叶太太和叶先生就生二胎了呢。” “叶琛,我和你爸爸等你回家。” 苏堇并没有因为叶琛伤人的话放弃,始终都在向他表态。 叶琛听着她的声音,陈思片刻,之后挂断了电话。 他并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但是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挂上电话,叶琛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一把将白浣之搂到自己怀里。 “宝贝儿。想不想出去透透气?”叶琛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宠溺。 白浣之最怕他露出这种眼神,她总觉得,他一这么说话,准没好事儿。 白浣之摇摇头,拒绝他:“不用了,我不想。” “哦?为什么不想?”叶琛一脸好奇地看着她,挑眉:“难道我家宝贝儿是想在床上跟我过?” “”白浣之被叶琛噎得说不出话来。 叶琛这个人的嘴有多厉害,她早就领教过了。 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人怼到无话可说,世界上能降服他的人应该还没有出生吧。 “真想给你找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的眼神有多嫌弃哦。” 叶琛捏捏她的脸蛋儿,“既然我家宝贝儿不愿意跟我待在家里,那就出去透透气,顺便带你买几件性感小睡衣。” 叶琛决定的事儿,白浣之哪里有反对的权利,他说要带她出去,她就直能配合他。 因为没有衣服穿,白浣之只能套上叶琛的运动服出去。 她又瘦又小,穿上他的衣服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唔,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我见犹怜。 ** 叶琛带着白浣之来到商场,为她挑了几件裙子和外套,又买了几套内衣。 白浣之在商场的更衣室里换好衣服,然后被叶琛带去了叶先生和叶太太住的地方。 在进门之前,白浣之压根儿不知道叶琛会带自己来见他的父母。 当她看到叶正东和苏堇的时候,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连打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白浣之本身就是不善交际的人,应对长辈更是没有什么套路。 而且她真的不明白叶琛为什么带她过来。 难道他不知道一个男的带一个女的回家见父母代表着什么么? 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哪里需要见父母? 叶正东和苏堇也没有想到,叶琛会带着女人回来。 这些年,叶琛在外面那些光荣事迹,他们当父母都一清二楚,朋友们家的孩子,到他这个年纪,基本都成家立业了,而他呢,之前一段时间还在换女朋友。 叶正东之前找人跟过叶琛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叶琛几乎是每个礼拜换一个女朋友,叶正东被气得够呛,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正人君子,生出来的儿子却是个浪荡公子哥。 对叶琛,他们真的是越来越失望。 叶正东和苏堇甚至觉得,按照叶琛这种个性。不结婚才是好的。 真要结婚的话,以后跟他在一起的姑娘肯定会受委屈。 叶先生和叶太太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若是他们有女儿的话,绝对不会让自己女儿嫁给叶琛这种男人,这是人之常情。 苏堇盯着白浣之看了一会儿,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这个姑娘跟自己儿子是一路人。 看着又文静又贤惠,怎么会想不开跟叶琛混在一起? “叶琛,这位是----”苏堇到底还是没忍住,率先开口问话了。 “哦?我以为叶先生也太太认识她呢。”叶琛呵呵一笑,“既然不认识,我就为叶先生叶太太介绍一下吧。” 说着。他抬手,将白浣之搂到怀里,一本正经地给对面的两个人介绍:“她就是六年前送我进看守所的人哦,白浣之,我的小宝贝儿。” ----这样的介绍,让白浣之难堪到不行。 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儿是她人生中无法抹去的污点,也是她的逆鳞,她恨不得被人遗忘,叶琛却在这种场合下提起,真的不是故意让她难堪么? 叶琛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叶正东和苏堇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当初那个被叶琛糟蹋过的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当年庭审结束之后,叶正东和苏堇一直都想联系她道歉,但是傅景嗣把她保护得太好,他们根本就联系不上。 最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他们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当事人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是跟叶琛走到了一起。 “姑娘,叶琛没欺负你吧?” 苏堇看着白浣之的模样,莫名心疼,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边,诚恳地和她道歉:“对不起啊,我代表叶琛向你道歉,当年的事情虽然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但是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一定没少受罪。” “叶琛是混蛋,当年出事儿之后,我们一直找你,但是联系不上。” 没过一会儿,叶正东也开口了,他说:“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一定会全力帮你解决。” “叶先生、叶太太,我家宝贝儿的事儿,轮不到你们来操心。” 叶琛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跟白浣之说话,有些不耐烦。 “我今天只是带我家宝贝儿出去透透气,如果你们再烦她,信不信我现在就走人。” 叶琛对父母的态度真的很恶劣,恶劣到让白浣之瞠目结舌的地步。 她本来以为,自己跟父母的关系已经够差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差的。 白浣之和父母的关系不要,主要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关心比较少,再说难听点儿,是因为他们不疼她。 但是,白浣之这种个性,真的很少讨厌什么人,哪怕爹不疼娘不爱,白浣之还是在那个家里生存了十**年。 现在虽然不怎么联系,但是如果他们出什么事儿,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真正恨父母的孩子呢,至少她不是。 但是很显然,叶琛跟她并不一样。 从他对他父母的态度来看。他根本就是不孝。 ** 叶琛回到家里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根本不管家里有没有什么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事情。 他好意思这么坐着,白浣之可不好意思。 白浣之想帮忙,但是被苏堇拒绝了,她说:“你不需要帮忙,过来,跟我聊一聊吧。” 白浣之点了点头,跟着她来到院子里。 叶正东和苏堇住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片地,种着玫瑰和薰衣草。 现在是秋天,花季已过,地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 苏堇指了指面前的那片地,若有所思地说:“这片玫瑰薰衣草地,叶琛小时候总来玩儿。” 白浣之知道她在回忆,也不好接话,只能静静地听她往下说。 关于叶琛的童年,苏堇的记忆其实并不多,她没有陪过他几次,这些习惯,也是听当时带他的阿姨说的。 带叶琛的那个阿姨,早在叶琛高中毕业的那年就得癌症去世了,她离世之后,他们当父母的跟叶琛基本就没什么沟通了。 以前还有阿姨当传话人,后来叶琛完全就不听他们的管教。 想起来过去的这些事儿,苏堇忍不住叹息一声,接着,她回过头,看着白浣之,郑重其事地向她道歉。 “当年叶琛做的事儿,我们都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苏堇看着她,态度十分真诚:“我也是女的,这种事情,对女孩子的影响很大,真的抱歉,是我们和他父亲没有好好管教他。” 白浣之动了嘴唇,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索性就闭了嘴。 虽然她好脾气,但是这种事情。真的是不可原谅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不管谁来道歉、用什么方式道歉、道几次歉,她都不会原谅。 她从来就没有那么伟大。 见白浣之不说话,苏堇也明白她的意思,她笑了笑,说:“没关系,我知道,这种事情是没办法原谅的。我跟你说对不起,也不是为了让你原谅。” “不管怎么样,都怪我们对叶琛管教无方,导致他当年做了伤害你的事情。” “阿姨,这件事情跟您二位没有关系。” 这一点,白浣之还是分得清的。 “叶琛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做了什么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结果。这些,他肯定懂。” “不,这件事情,我们当父母的也有责任。”苏堇闭上眼睛,缓缓道来:“我们忙着做生意,没有时间教育他,导致他价值观养成上有一些问题,所以才会发生当年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苏堇一直在跟白浣之说叶琛小时候的事儿。 她说,当年刚刚查出来怀孕的时候,她和叶正东都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因为哪一年正好赶上了酒店发展的关键时期,而她又是酒店的第二把手,如果生孩子,说不定会耽误酒店的发展。 所以,他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医院把这个孩子做掉。 但是,过去医院,做完检查之后,医生很严肃地告诉他们。如果这一胎不打算要了,下一胎的时候说不定会习惯性流产,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终身不孕。 百般无奈之下,苏堇只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怀孕期间,她也一直没有停止工作,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十一点以后才从办公室离开。 孕检的时候,医生说孩子缺乏维生素,给她开了一大堆补品。 这些东西,苏堇都没时间去吃。 所以,叶琛出生的时候,只有六斤不到。皮包骨头,特别瘦,医院的护士一直在喂她被各种各样的药。 坚持了一个多月,孩子的体重的总算是涨了两斤。 医生当时有建议苏堇用母乳喂养孩子,但是苏堇着急赶日子回酒店上班,所以,即使奶水充足,也还是选择了给孩子喝奶粉。 刚刚出月子,苏堇就回酒店上班了,年仅三个月的叶琛,被交给保姆阿姨照顾。一照顾就是的十好几年。 苏堇说,叶琛跟他们的关系很不好,从幼儿园开始,他就总跟别的小朋友说自己是没人要的小孩,苏堇曾经亲耳听到过很多次。 幼儿园三年,苏堇亲自去接过他两次,那两次,叶琛都没少跟她吵。 当老师告诉他,妈妈接他回家的时候,他会特别激动地说“我没有妈妈”或者“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幼儿园的老师每次看到她,都会跟她说,一定要抽时间多陪陪孩子。 苏堇随口应着,可是形成一天挤一天,根本就腾不出来时间。 那个时候,叶正东和苏堇都想着赶紧让酒店发展起来,为儿子赚钱,好让他长大之后继承家业。 这种心理,叶琛怕是这辈子都理解不来。 阿姨曾经跟苏堇说过一件事儿,这事儿是发生在叶琛小学三年级最后一个期末。 三年级结束之后,年级要进行一次排名分班,所以要开一次家长会,要求父母都要去。 那一次。叶琛给他们打电话要求他们过去,苏堇不忍心拒绝他,于是就答应下来。 好巧不巧,家长会那天,酒店突然来了一个大客户需要接待,她和叶正东根本走不开,叶琛学校家长会的事儿也被抛到了脑后。 家长会快开始的时候,叶琛兴奋地在楼道门口等着爸爸妈妈过来,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学被父母牵着手进了教室。 半个小时之后,楼道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家长会开始,班上没人注意到他不在。叶琛就那么在楼道里站了三四个小时。 那一年他刚九岁,体质不好,又赶上冬天,在外面吹了那么长时间的风,当天晚上就发烧了,高烧四十度不退。 保姆阿姨急得焦头烂额,一边给他贴退热贴,一边给苏堇还有叶正东打电话。 保姆阿姨打电话的时候,叶琛虽然迷迷糊的,但是依旧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电话接通之后,是叶正东先说的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又有什么事儿?赶紧说,我现在很忙。” “叶先生,阿琛他发高烧了,今天下午你们没去家长会,他一个人站在楼道口等了将近四个小时。” 保姆阿姨带了叶琛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了。 一个小孩儿这样子,她怎么能不心疼。 “我安排司机回去,你收拾收拾,带他去医院。”叶正东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 保姆阿姨还想说什么,但是那边丢下这段话就掐断了电话。她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挂上电话,保姆阿姨看着床上高烧不退的叶琛,叹了一口气。 叶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咬着牙对她说:“我讨厌他们,我不要这样的爸妈。” 同样的话,他重复了十几二十遍,倒最后说困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着之后,眼角还挂着眼泪。 这件事情,是保姆阿姨临终的时候才告诉苏堇的,苏堇知道之后。整个人自责不已。 到现在这个年纪,她突然就明白了,当年年轻的时候,拼死拼活想要得到的一切,其实是最不重要的。 现在,他们生意成功了,赚到钱了,可是跟儿子的关系闹得这么僵,日子过得一点儿都不痛快。 很后悔,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想挽回,但是以叶琛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接受。 保姆阿姨离世之后,叶正东和苏堇有找叶琛聊过,向让他大学毕业接手酒店的生意。 叶琛刚刚听到他们的话,就开始哈哈大笑,笑得特别夸张。 最后,他捂着肚子问他们:“叶先生,叶太太,你们就不怕我这个混蛋儿子把你们拼了老命赚下来的家产败光么?” 那天,叶琛明确跟他们表示,他不会继承他们的事业,有本事他们就再去生一个儿子。 他还说。既然事业比儿子重要,不如你们就守着你们的财产给自己养老。 叶琛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把他们气得够呛。 可是,苏堇心里明白,这事儿,其实是他们自找的。 他们当初放弃儿子,选择事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么一天。 白浣之站在苏堇身边,静静地听完了她说的这番话,一时间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叶琛的性格是天生的。 因为家庭条件好,所以活得任性,-不想工作就不工作,说话也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一直到听完苏堇的这番话,白浣之对他的认识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改观。 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她是知道的。 因为她自己经历过,所以大概也能理解一些叶琛的这种逆反心理。 当初父母为了事业不管他,他偏偏就要将他们最在乎的东西踩在脚底下。 这么看来其实叶琛也挺可怜的。 “阿白啊,你是个好姑娘。”苏堇拉住白浣之的手,叹息一声,“如果你不喜欢叶琛,千万不要迁就着跟他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 ---- “叶太太,您现在是在跟我的宝贝儿说我的坏话么?” 叶琛刚刚走近,就听到苏堇对白浣之说的那句话,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说话的声音冷得让人心慌。 ------------ 116、你喂我毒药,我也吃 苏堇听到叶琛的声音之后,立马转过身,和他对视。【风云阅读网.】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叶琛已经将白浣之从她身边拽了过去。 苏堇一阵苦笑。 叶琛将白浣之摁在怀里,看着对面的苏堇,神情不屑,“叶太太,我和我家宝贝儿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哦。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喜欢被我操。” 叶琛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这番话,苏堇和白浣之都被他搞得不好意思了,尤其是白浣之,整张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话,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白浣之还能稍微习惯一些,但是现在有一个长辈在场,叶琛真的一点避讳都没有,白浣之脸上都挂不住了。 还好,苏堇知道叶琛的脾性,所以赶紧跳过这个话题,请他们两个进屋吃饭。 白浣之被叶琛拉着来到餐厅,在他身边坐下来。 菜都是酒店的厨师做了送过来的。基本都是比较腻味的那种,白浣之吃东西清淡,这种口味重的,她向来吃不下,看着就没胃口。 而且,她跟叶琛坐在一起吃饭就够不自在的了,现在再加两个长辈,完全没有吃东西的**了。 叶琛见她不动筷子,一个劲儿地给她往盘子里夹菜。 “宝贝儿,你要多吃哦,瞧你瘦的,玩不了什么花样就晕过去了。” 叶琛一边说,一边给她往面前的盘子里夹了几块牛肉,笑着对她说:“快点吃哦,别等我喂你。” “我不太喜欢吃肉。” 白浣之被叶琛弄得无奈了,只能开口跟他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哦,原来这张嘴不喜欢吃肉啊。”叶琛耸着肩膀笑了笑,“我以为我家宝贝儿两张嘴都很一致呢,看来我还是更了解另外一张哦。” “混账东西!” 叶正东在对面坐着,听着叶琛满嘴的污言秽语,忍无可忍,“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要脸?!” “我是不要脸啊,叶先生第一天知道么。” 和叶正东比起来,叶琛就淡定多了,和父母说话的时候,他始终是一脸无所谓。 “叶先生叶太太也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哦。” 叶琛放下筷子,把白浣之拎起来,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 “叶琛你干什么” 白浣之都快急哭了,现在对面还有人啊,他怎么可以这样。 “叶先生叶太太看到了吗?我不仅不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还不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哦。比如,这个时候,我就想在这里和我家宝贝儿**。你们拦得住?” “你这个逆子!” 叶正东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很想教育他,但是又拿他没办法,最后只挤出来三个字:“滚出去!” 叶琛听到他这么说,笑着将筷子扔到地上,抱着白浣之站起来。 “叶先生记住哦,今天是你要我滚的,希望你们以后都不要再让我滚回来。” 丢下这句话,不等他们回复,叶琛就拉着白浣之出去了。 他的掌心一片冰凉,都快跟冰块差不多了。 白浣之被冷到了,抬起头来看着他,突然间就想安慰一下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是一类人,因为他们都没有得到父母的爱。 可是,他们的人生却是两个极端。 白浣之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那种认命的人。 父母不喜欢她,她就认命,再不济就自己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一哭,在他们面前,依旧是要当个乖乖女的。 可是叶琛跟她不一样。叶琛是走叛逆路线的。 就像他刚刚和他父母说的那几句话一样,她明显能听出来,他是在责怪。 责怪他们丢下他不管。 叶琛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白浣之第一次见他严肃的样子,心底紧张得不行,生怕他一冲动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值得庆幸的是,叶琛并没有失控,这段路程,算是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白浣之好几次都想开口说话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又找不到话题,跃跃欲试几次之后,终究还是放弃了。 她的犹豫不决,叶琛全部都看在眼里。 到家之后,白浣之就被叶琛拽到了阁楼上。 他近乎暴力地将门板踹上,然后将她压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问她:“刚刚路上是想安慰我,对不对?” 被他看穿了心思,白浣之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不说话。 “觉得我可怜了,是么?”叶琛动手捏住她的下巴,笑得明媚,“没关系哦,我不需要你口头安慰我,只要你乖乖配合,让我爽了,这些事情都可以过去哦。” “其实你妈妈很爱你的” 白浣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到底还是没忍住,当起了和事老。 今天苏堇跟她说过的那番话,她都记在心上。 白浣之觉得,苏堇真的挺在乎叶琛的,也很疼他。 当年的事情,听得出来,她也很后悔。 叶琛现在冥顽不化,他们做父母的肯定也很伤心啊。 “叶太太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替她卖命?”叶琛冷哼了一声,“难道是因为她让你离开我,所以你很感动?” “随便你怎么想吧。” 白浣之觉得自己跟叶琛说不清楚,索性就放弃了,随便他误会。 叶琛听到她这么说,瞬间暴怒,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死死地将她摁在墙上。 “宝贝儿,这话我只跟你说一次,你一定要记住哦。” “” 白浣之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嘴唇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叶琛疯起来有多可怕她是见识过的,他现在这么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她一点儿都不怀疑他想杀她。 “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想想今天晚上要用什么花样讨好我来得实际。” 说到这里,叶琛停顿了一下,松开她的脖子,转手去拍她的脸蛋儿。 “你要记得哦,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什么事儿能让我上心的。只要你把我哄好了就好,嗯?” 白浣之没有说话。 叶琛盯着她看了半天。眼神晦暗不明。 过了大约一分钟,他终于笑着开口:“宝贝儿,你真是让我伤心。” 说完,他便松开她,转身下了楼。 ** 叶琛的心情非常地不爽,他已很久没有这样不爽过了,根本冷静不下来。 今天天气不好,一整天都是阴天,到这会儿,终于憋来了一场雨。 叶琛出门的时候,正好赶上雨势最大的那会儿。刚走出去,就被淋湿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叶琛就喜欢自虐。 这个习惯好像是从初中开始的。叶先生叶太太把他搞得不开心的时候,他要么去淋雨,要么去洗冷水澡,年少不懂事儿的时候,他还故意将头往柜角上撞过。 叶琛原本以为,长大之后,自己就不会做这种傻逼的事儿了,但是今天,真的忍不住。 大概是因为她在场吧。那些不愿意被她知道的秘密,都被苏堇说给她听了。 叶正东还当着她的面儿让他滚蛋,骂他逆子。 在她心里,他一定是一个非常失败的人。 叶琛一个人在雨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里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湿的,头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 白浣之看到他这样子,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了?” 她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从来没有见过叶琛这么颓废的样子,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 “没事儿啊宝贝。” 叶琛来到她面前,笑嘻嘻地对上她的眼睛,将她眼底的担心看得一清二楚。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碰了一下她的上眼睑。 “你在关心我哦。” “” “宝贝儿。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 叶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你淋了雨,还是换一下衣服吧。”白浣之看着他身上正在滴水的衣服,忍不住蹙眉。 “好的哦,都听你的。” 白浣之随口说了一句话,叶琛竟然真的乖乖地去换衣服了。 他从卧室拿了衣服出来,然后去浴室冲了一个澡。 尽管换衣服换得比较及时,但是叶琛仍然发烧了。 这个是他很多年的毛病了,一旦受风寒就会发烧,烧起来的时候好几天都不退。 因为沫沫的病,白浣之对发烧这件事儿比较敏感。 摸到叶琛的额头时,她瞬间就心慌了,二话不说,赶紧出门给他买药。 叶琛见她这么着急,一把抱住她,将脸贴在她的脊背上,有气无力地问:“宝贝儿,你是不是真的很担心我?” “叶琛,那个你发烧了。”白浣之无视他的问题,吞了吐口水,“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买退烧药。” “嗯我家宝贝儿给我吃毒药。我也会吃的哦。” “叶琛,你别胡言乱语了。”白浣之叹了一口气,“先松开我,我出去买药。” “我没有胡言乱语哦。”叶琛松开她,朝她挥挥手,“不信的话,你可以给我买毒药试试哦,我肯定会吃下去的。” 白浣之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和他沟通,索性就不沟通了,拿了钱包和手机出门去买药。 叶琛住的小区附近就有好几家药店,白浣之随便找了一家走进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药店的医师看到她进来之后,立马上前询问她的需求。 “我需要一盒退烧药和一盒消炎药,见效特别快的那种。” “呃,这个,目前没有哪种药是见效特别快的。”医生笑着对她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用药的时间和方法不一样,对药效都会有影响。每个人对药的吸收程度也不一样,有的人用了见效快,有的人用了见效慢。” 医生绕来绕去说了一大段话,最后还是没能给出令白浣之满意的答案。 “那你就帮我拿平时大家买得最多的吧。”白浣之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只能随便拿两盒。 医生听了她的话,从药架上拿了两盒药给她,“这个黑白盒子的是退烧药,晚上睡觉前吃一粒就好了,最多8个小时服用一次,这个红白盒子是消炎药,消炎药一定要饭后吃,哪怕病人不舒服不想吃东西,也得先喝点儿粥填补填补才能吃。” 医生是个很细心的人,事无巨细的嘱咐着她。 白浣之觉得她人很好。忍不住就想多跟她聊几句。 刚刚来药店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查备孕期间的注意事项。 有人说,准备怀孕的时候,男女都不可以吃任何刺激性的西药,比如感冒药和消炎药。 今天她要的两种,全部都中招了。 白浣之倒是不担心叶琛吃了有什么不良反应,她就是怕因为这个药,影响到精子的数量和活跃度,或者是影响到胎儿的发育 “医生,我问一下哈备孕期,男方吃这种药。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啊?”白浣之酝酿了好半天,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医生听完她的话之后就笑了。 “当然没事儿,放心吃吧,只要生病的这两天节制一点儿,病好了之后再要孩子,没什么影响。” 医生一句话,算是把白浣之心头的疑惑给解释清楚了,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和医生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去收银台结账。 ** 白浣之进门之后,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去厨房为叶琛熬了一锅大米粥。 医生刚刚嘱咐的话她还记在心上,这两种药都是要饭后吃的,他今天中午基本没吃东西,现在胃里肯定是空的。 想起来今天在叶家发生的一切,白浣之都觉得头疼。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白浣之终于为叶琛弄好了一顿晚餐。 她舀了一碗粥,将碗放到托盘里,然后把盛满面包片的碟子放上去,端着上楼。 叶琛这次是在他卧室休息的,白浣之来到卧室门口,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敲了敲门。等了半天。里头都没有回应,白浣之有些急了,直接推门进去。 进门之后,她才发现,叶琛已经睡着了。 也是,烧到四十多度,大脑都不清楚了,不犯困才怪。 白浣之将晚餐放到床头柜上,去卫生间找了一块干毛巾,用冷水淋湿、再拧干。 大概是因为常年照顾沫沫,有了这方面的经验。所以白浣之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格外地熟练。 她拿着拧干的毛巾来到床前,蹲下来,将毛巾贴着他的额头放下来。 感觉到一阵凉意,叶琛很快睁开了眼睛。 刚一睁眼,就看到了蹲在他面前的白浣之。 叶琛将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坐起来,笑着问她:“宝贝儿是来给我喂毒药了么?” 虽然他烧得很厉害,但是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还是记得的。 白浣之说去买药,这一趟走了这么久,他倒是真觉得她是去买毒药了。 “我买了药,但是医生说不可以空腹吃。所以我给你弄了点粥喝。”白浣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托盘,“你趁热吃吧。” “唔,你真的没有下毒么?”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叶琛竟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白浣之被他激到了,端起粥来亲自喝了一口,咽下去之后,开口问他:“现在你放心了吗?” “既然我家宝贝儿都喝了,那我当然也要喝咯。”叶琛笑着从她手中接过碗和勺子,“就算真的有毒,那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死呢。” “你别胡言乱语了。”他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上,白浣之特别受不了。 “再强调一遍。我没有胡言乱语哦。”叶琛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深情,“宝贝儿,我对你说得每一句话都很认真” “你看哦,之前我说要操哭你,就真的把你弄哭了。” 叶琛为她摆事实讲道理。拐来拐去,最终还是跑到了这个话题上,这大概就是叶琛的风格吧。 白浣之自知说不过他,于是开始沉默。 叶琛也不在意,笑着拿起她用过的勺子,舀起一勺粥,送到嘴里。 “哇,真好喝哦。”叶琛舔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 白浣之熬粥的水平的确不错,沫沫最喜欢喝她熬的白粥了,一次可以喝掉两碗。 想起来沫沫,白浣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沫沫是她的宝贝,她为了沫沫,什么都可以做的。 “不是粥好喝哦。”叶琛的声音将白浣之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浣之回过神来看着他,下意识地蹙眉:“嗯?” “我是说,我刚刚不是夸粥好喝。”叶琛耐着性子给她重复了一遍,“是你的口水好喝哦宝贝儿。” 白浣之看他那么认真。以为他要说什么正儿八经的话题,谁知道他说的是这种话。 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下意识地别过视线不去看他。 白浣之真觉得,自己跟叶琛没什么共同语言,跟他相处,太耗费精力,他说话词不达意,她总是要猜来猜去。 突然想起来苏堇今天下午跟她说过的那句话:以后,谁嫁给叶琛,后半辈子一定会被他折磨死。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亲生母亲做出这样的评价? 叶琛很满意地吃完了白浣之特意为他做的晚餐。 白浣之将托盘撤下去。然后端上来一杯水,还有几粒药。 “这个是退烧药和消炎药,你吃了睡一觉吧。”白浣之把水杯递给叶琛。 叶琛全程笑眯眯的,伸出手来接过她递上来的水,却在她松手的同时松开,一杯热水,就这么浇在了他的裤裆。 白浣之看到之后,立马慌了,赶紧蹲下来用袖子帮他擦着身上的水渍。 “唔,宝贝儿你在干什么呀?”叶琛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伸手指了指她的手,“你不可以这样哦。” “呃,不好意思。”白浣之赶紧把手收回来,背到身后,“那个,我去重新给你倒一杯水吧。” “不用麻烦了。” 叶琛挥了挥手,将手里的药塞进嘴里,一粒一粒地吞了下去。 白浣之看得有些愣怔,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做出吞咽的动作。 叶琛观察到她这个动作之后,被逗笑了,伸手把她拽过来,捏捏她的脸蛋儿。 “小笨蛋。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哦。” 白浣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叶琛突然这么说,她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我刚刚吞药的时候,你有跟着我一起哦。”叶琛顺着她的头发给她解释,“知道么宝贝儿,看着你做这种动作,我就会想到你给我口真的是好喜欢哦。” “我还是给你倒水吧。”白浣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这样吞药,容易划伤食道的。” 白浣之从小就是属于那种吃药困难户。 上学的时候。一粒胶囊,她可能要喝一杯水才能咽下去,刚刚看到叶琛那么吞药,她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跟着难受了。 “你知道的,叶先生叶太太不管我嘛,我又不知道药得用水才能吃。” 说起来自己父母的时候,叶琛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偏偏白浣之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心酸。 当妈妈的人,都会有莫名其妙的母性,看到叶琛这个样子,白浣之竟然对他有些心软。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她竟然对着一个曾经强女干过她的人产生了这种心理,不是疯了是什么。 “你现在知道吃药要喝水也不迟。” 白浣之将刚刚掉在床上的杯子拿起来,转身,下楼去帮他倒水。 这一次,白浣之长了个记性,没有给他倒太热的水,而是兑了一杯温水出来。 白浣之自认为倒水没有磨蹭太长时间,可是她上去的时候,叶琛竟然已经睡着了。 白浣之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不好意思再把他叫醒第二次了。 她轻叹一声,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去卫生间洗衣服。 叶琛今天换下来的衣服,白浣之全部都帮他洗干净了。 之前她和傅景嗣谈恋爱同居的时候,也会帮他洗衣服,很顺手。 白浣之从小在家里做惯了这种事儿,之前家里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她一个人洗的。 所以,对她来说,叶琛的这几件衣服根本就不算什么。 白浣之晾好衣服之后,就回到了阁楼的房间。 夜里,阁楼很黑,她有点害怕,摸着黑找到了房间里头灯的开关。 正要打开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搂住。 白浣之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想尖叫,男人炽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 117、听到了么,我的心很疼很疼 这栋房子里,除了叶琛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无弹窗.】 被吻住之后,白浣之反而松了一口气,叶琛这个人性格古怪,她是知道的。 说不定现在突然不想睡觉了,所以就上来找她了。 他身上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烫了,应该是退烧药起了作用。 不过,他的体温还是要比正常人高一些。 白浣之被他摁在墙上吻了很久,过了好半天,他才松开她。 房间里没有开灯,白浣之看不清楚叶琛的表情,但是能够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在黑暗的环境下,人的听觉会格外地敏感,他的每一声喘息,白浣之都听得无比地清晰。 这样的声音,难免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 白浣之只觉得脸颊发烫,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你不是睡着了么,怎么又起来了” “不想睡觉,想睡你。” 叶琛抬起一只手来摸上她的脸颊。掌心贴着她面部的肌肤反反复复地摩挲。 他掌心很热,指尖却是冰凉的,这应该是人发烧的时候一个普遍的症状。 “宝贝儿,问你一个问题。”叶琛的语调听起来很正经,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轻佻。 白浣之一时间被他说得愣住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黑暗中,叶琛依旧看清了她的动作。 叶琛捏住她的下巴,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你恨我么?” 叶琛轻轻地吐出这四个字,然后补充道:“要说真话哦,不要对我撒谎。” 说真话当然是恨了。 长这么大,白浣之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如果不是他,她现在一定还跟傅景嗣在一起,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已经读完研找到工作了,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得抑郁症。 这一切都是因为叶琛,她原本的人生轨迹,全部都被他打乱了。 “我恨你。”思考良久,白浣之终究还是没办法做到对他说谎。 ----而且,就算她说谎,叶琛肯定也不会信。 听到白浣之的答案之后,叶琛马上就笑了,笑得很温柔,还带了几分宠溺。 他贴近她的脸,继续问:“既然我的宝贝儿这么恨我,为什么又回来找我?嗯?难不成是怀念我给你的高氵朝了?” 这个问题,白浣之是真的没办法回答了,她垂下头,沉默以对,希望他能就此略过这个问题。 “怎么不说话了?”叶琛还是笑,“难道被我猜中了哦?我家宝贝儿果然是一只小母狗。” 又是这个称呼,真的是太难听了,每次听到他这么喊自己,白浣之都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他踩在了脚底下。 她本身就是自尊心超强的人,而叶琛却喜欢说各种让人难堪的话,他们两个真的天生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宝贝儿,你是回来杀我的么?” 许是因为发烧、脑袋不清醒,那些原本藏在心底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叶琛思考很久了。 曾经,他也是跟白浣之接触过一段时间的,大概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按照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回来找他。 她刚刚出现的时候,叶琛的确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可是,理智终究还是要回来的。理智归来之后,叶琛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她想杀他。 这是叶琛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一个解释。 像白浣之这种性格的女孩子,绝对不可能跟一个曾经侵犯过自己的人在一起。 白浣之听到叶琛这么问,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 她完全不理解叶琛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根本没想过动手杀他。 而且杀人是要偿命的,她不能死,她还要照顾沫沫。 白浣之抿了抿嘴唇,冲他摇摇头。小声地说:“我没有想过杀你。” 这句话是真心的。她的确恨叶琛,但是还没有那个胆子杀他。 “真的么?” 叶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喜,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下一秒,他就换上了平时一贯的语调,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床边。 他用的力气很大,白浣之觉得自己的肩头都要散架了,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被叶琛放倒在床上之后,白浣之只觉得眼前一阵黑,缓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压在她身上了。 黑暗中,白浣之听到他有些残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给过你机会了。”他说,“是你没有好好珍惜所以,杀不掉我,就等着被我做死。” 叶琛很少这么正经跟她说话,平时他说话很喜欢加语气词,听着阴阳怪气的,这一次这么认真。 白浣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开始了。 又是一夜纵情。 结束之后,白浣之靠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周遭的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 ** 第二天早晨,是叶琛先醒过来的。 昨天晚上吃了退烧药,再加上剧烈运动,满身大汗,他是被热醒的。 醒过来之后,叶琛先看到了怀里熟睡的女人。 她头发算不上很长,躺下来的时候,脸蛋露出来,她算不上瓜子脸,但是脸上瘦得几乎掐不住肉。 她的睫毛很长,但不算密,稀稀松松的,睡着的时候还在轻轻地颤动,看着很好欺负。 其实叶琛并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白浣之的脸,哪怕是他们发生关系的那一晚,他都没这么功夫这么观察她。 他从来都不知道,白浣之竟然还有泪痣。 之前他听人们说过,有泪痣的人很爱哭,看来的确是这样,白浣之这么爱哭,估计就是因为她有泪痣吧。 她的皮肤很嫩,很白,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二十七岁。 叶琛觉得。她的皮肤比他之前谈过的那些学生妹都要好。 印象中,白浣之似乎从来没有化过妆,也没有穿过什么很引人注目的衣服,叶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上她、认定她的。 从小到大,他见过的漂亮女人很多,跟白浣之同一款的,他之前也找过,可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唔感觉,确实是很玄幻的东西。 叶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白浣之看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白浣之醒过来。 白浣之刚一睁眼,就对上了叶琛炙热的视线。整个人头皮发麻,瞬间就清醒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我家宝贝儿啊,又害羞了呢。”叶琛呵呵地笑,嘴唇贴上她的耳廓轻吻着,“我最喜欢看你这样了,以后要多羞给我看哦。” 这种害羞的姿态,如果是别的女人做,一定会特别虚伪,但是白浣之做出来就很自然,一点都不像装的。 “呃。你烧退了么?”白浣之不知道如何应付叶琛,只好转移话题。 “你摸一摸不就知道了?”叶琛抓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缓缓地动着。 “怎么样,我家宝贝儿觉得我退烧了么?” “好像还有一点烫。”白浣之将手抽回来,“你等下记得再吃一顿药。” “好啊,宝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叶琛答应得很干脆,眼底满满的宠溺。 这样的眼神,说实话,白浣之压力挺大的。 她倒是宁愿叶琛对她冷漠一些,至少她可以确保自己不对他心软。 现在他对她这么好她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了。 “我们先去洗澡哦。”昨天晚上做完之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洗澡。 有了昨天早上的经历之后,叶琛爱上了早上和她一块儿洗澡的感觉,所以今天也抱着她一块儿去洗了。 今天,叶琛没有在浴缸里放水,他们两个人是一块儿站在淋浴下面洗的。 白浣之全程都没有自己动手洗澡,从脱衣服到擦沐浴乳,全部都是叶琛亲自动手的。 白浣之闭着眼睛,拘谨地站在地面上,尽管叶琛的动作很温柔,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内心的恐惧是没有办法的掩饰的,她对叶琛有阴影,一辈子都没办法抹去的那种阴影。 ----还好。叶琛这次并没有过分地为难她,认认真真地帮她洗完澡之后,就放她出去了。 白浣之穿好衣服以后就去餐厅做饭了,以叶琛现在的身体状况,喝粥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白浣之像昨天晚上一样熬了一锅白粥,然后煮了几颗鸡蛋,将煮熟之后的鸡蛋打成碎末,拌了点儿蛋黄酱,涂在面包片上。 这种中西搭配的早餐,她在伦敦的时候经常给沫沫做。 叶琛很快就洗完澡出来了,他来到餐厅门口,看着白浣之在厨房忙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 叶琛从来没有看过女人做饭。 叶太太生来矜贵,想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有酒店的厨师,喝个粥都有保姆帮着做。 虽然叶琛是被保姆阿姨带大的,但是他也很少见她做饭。 学生时代,他总是一睁眼就能吃到早饭,保姆阿姨会提前几个小时起床,为他把早饭准备好。 所以,昨天早上,是叶琛第一次看女人做饭,今天是第二次。 看着白浣之的背影。叶琛突然觉得这里像个家了。 这种感觉,就连叶太太都没有给过他。 白浣之端着盘子转过身,就看到叶琛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看,她吓了一跳,手里盘子差点儿扔出去。 叶琛见她转身,索性就走上去,来到餐桌前坐下来。 当他看到白浣之放在自己面前的白粥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怎么又是这个东西?” 叶琛不喜欢吃清淡的东西,他从小就比较重口味,白粥什么的,基本碰都不会碰。 昨天晚上会乖乖地喝掉,只是因为那碗粥是白浣之喝过的。 今天她又来这个,他一点儿都不想喝。 “呃,你还在发烧,喝这个会比较好。”白浣之被叶琛问得愣了几秒,之后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说服他。 这种理由对于叶琛来说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他不屑地笑了笑,然后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双手圈住她的腰。 白浣之下意识地绷紧神经,一脸戒备。 “宝贝儿,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看我喝得很欢,所以以为我很喜欢喝这个破东西?” “” 难道不是么。白浣之在心里默默地接了一句。 叶琛低头在她耳后亲了一口,笑着说:“不是哦,我一点都不喜欢。昨天晚上会喝光它,是因为沾了你的口水。” 白浣之被叶琛这个形容弄得有些恶心,胃里一阵翻涌。 但是她并不敢在叶琛面前表现写出来,所以只能强忍着。 “宝贝儿,我喜欢喝的,不是这种粥哦。”叶琛撩开她的头发,凑到她脸颊边蹭着,笑得暧昧不明,“我喜欢的是另外一种粥哦。” “什么粥?”白浣之下意识地追问,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叶琛的当。 叶琛早就知道白浣之单纯。根本不可能懂喝粥的意思,她会追问,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叶琛舔了舔嘴唇,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门,“我喜欢喝我家宝贝儿的粥哦。” “”白浣之还是没有理解叶琛的意思。 叶琛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接着说道:“看来我家宝贝儿还不知道喝粥是什么意思哦,真是个单纯的小笨蛋。” 白浣之原本是不理解的,现在一听叶琛这么说,她就有些明白了。 虽然具体的意思她还没搞懂,但是她可以确定,叶琛用这个表情说话的时候。准没好事儿。 “你吃早饭吧。”白浣之并不想跟他继续聊这个话题,从他身上起来,准备去端自己的那份早餐。 叶琛倒是也没拦着她,看着她转身,对着她的背影大笑。 “宝贝儿,你记得我喜欢舔什么东西么?” “如果你还是不懂,等一会儿我可以亲自给你示范一下哦。” 听着叶琛暧昧的声音,白浣之无奈得不行。 她强迫自己镇定,端着粥来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叶琛没有说话,目光却停在她身上,迟迟不肯挪开。 白浣之拿起勺子,埋头喝粥。 刚喝了两口,叶琛突然伸手把她面前的碗给抽走了。 白浣之一脸不解地抬起头看着他。 “我说过了哦,只喝沾了我家宝贝儿口水。”叶琛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那份推给她,“喏,你喝这碗,我要喝你喝过的。” 白浣之被叶琛高搞得无奈到不行,她总觉得,叶琛生病之后特别像孩子,比沫沫都难哄。 白浣之也懒得跟他辩解。反正他的这碗也没被动过,换就换吧。 白浣之原本以为,换过粥之后,叶琛就能消停了,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简单了,换粥只是一个开始。 白浣之拿起来面包片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嚼碎,叶琛突然走到她面前,低头堵住了她的嘴,把她嘴里的面包片抢了过去。 白浣之被这个动作惊呆了。抬起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叶琛不以为然,津津有味地吃着刚刚被她含过的那片面包。 白浣之看着他一脸享受的模样,不自觉地脸红了。 她这种中规中矩的人,跟叶琛相处,真的每一天都在被刷新下限。 白浣之之前一直觉得叶琛是个有洁癖的人,毕竟他平时穿得那么干净,家里这么整洁,连地板都是纤尘不染的 谁知道,他竟然有从别人口中抢东西吃的癖好。 “果然哦,我家宝贝儿吃过的东西才是最好吃的。” 叶琛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在她面前蹲下来。仰头看着她。 “宝贝儿,再咬一块儿给我,嗯?” 白浣之怎么可能按照他的要求做?这种事儿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 且不说她对叶琛没有感情,就算是对傅景嗣,她也没办法做出这种不矜持的动作来。 白浣之跟傅景嗣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用一个杯子喝过水。 叶琛见白浣之迟迟没有反应,有些无奈地笑了,然后将她刚刚咬过那片面包拿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白浣之被叶琛搞得心惊胆战,接下来,她只能默默地喝粥。面包片都不敢再吃了,就怕叶琛再做出来什么丧心病狂的行为。 还好,叶琛没有再为难她,这顿饭算是相安无事地吃完了。 白浣之很自觉地留下来收拾餐厅、洗碗,叶琛则是坐在餐桌前,维持原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直到白浣之全部收拾完,他才搂着她从餐厅出去。 ** 两个人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白浣之安排叶琛吃过药之后,叶琛就开始低头玩手机。 白浣之见他玩手机玩得很认真,于是转了个身子,偷偷拿起手机给余森发短信,询问沫沫的状况。 因为上一次给沫沫打电话被叶琛逮了个正着,白浣之也不敢轻易给那边打电话了,只能跟余森用短信交流。 白浣之问余森:余助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沫沫今天情况怎么样? 过了不到五分钟,余森的回复来了。 他说:比前几天好多了,今天没有发烧,吃了挺多东西的。不过应该很想你,做梦都在喊你呢。 看到余森发来的短信。白浣之眼眶有些红。 她又何尝不想沫沫。自打沫沫出生以来,他们母女两个人就没有分开过,白浣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这一次离开了好几天,沫沫一定很难适应。 白浣之偷偷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动手回余森的信息:我也一样。等我吧,很快就回去。 余森:注意安全,一切顺利。 叶琛其实根本没有在玩手机,他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白浣之的动作。 看到她盯着手机屏幕抹眼泪的时候,他就坐不住了。 上一次她打电话,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只不过没有过多地跟她计较。 这一次她哭得的这么伤心。他倒是要看看电话那边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人。 叶琛面无表情地挪到白浣之身边,伸手把她的手机抢过来。 这会儿屏幕还没锁上,界面正好停留在短信功能。 叶琛刚把她的手机拿到手里,就看到了她和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记录。 具体的内容,叶琛没怎么看,看到“想你”两个字之后,他就完全没有心思再往下看了。 叶琛将白浣之的手机扔到地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白浣之吓得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已经被叶琛掐住了。 此时此刻,她的眼眶还是红的,叶琛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手上力道越来越大。 白浣之已经喘不过气了,可是她不敢开口求他。 以她对叶琛的了解,这种时候开口求他,他只会掐得更用力。 “我家宝贝儿真的时不时就能给我惊喜呢。”他笑着开口,声音却是冷的,让人胆寒。 白浣之看着他的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以为我家宝贝儿对老傅情有独钟,这么多年都在为他守身呢” 叶琛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松开她的脖子。拍了拍她涨得通红的脸蛋儿,动作轻浮到了极点。 “没想到哦,我家宝贝儿这么浪,已经学会勾引其他男人了呢。” “我没有。” 白浣之听不得叶琛这么侮辱自己,下意识地就要开口辩解。 叶琛自然是不会听她的解释,他抬手捂住她的嘴,淡淡地说:“宝贝儿你太吵了哦,这样会惹我生气的。” “” 白浣之被他捂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内心无比恐惧。 她一直一直都很怕叶琛,尤其是他发怒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宝贝儿,你真的很让我失望啊” 叶琛轻叹一声,指了指被他扔在地上的手机,“在我身边坐着和别的男人**,你是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对吗?” 白浣之不停地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叶琛强行给她叩了一顶勾引男人的帽子,她无法接受。 “怎么办,我现在真的好难过哦。” 叶琛用另外一只手将她的手拉起来,摁到自己的心口。 “听到了么,我的心很疼很疼。” 他的心跳很有力,白浣之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下意识地就要往回收手。 感觉到她这个动作之后,叶琛又笑了。 “对哦,你感觉不到的。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 叶琛大约是真的失望了,说完这句话,便松开了她。 白浣之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看着他,对他解释道:“你误会我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琛用食指抵住了嘴唇。 他含笑看着她,摇摇头:“嘘。不要说话,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哦。” 白浣之抿了抿嘴唇,没有再继续说话。 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刚要松一口气,叶琛突然将她从沙发上拎起来,带着她朝着防盗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 118、宝贝儿你还真是绝情啊 叶琛这次是真的被白浣之惹怒了,再加上本身就身体不舒服,脾气比平时暴躁得多,手上的动作也根本没有收敛。【无弹窗.】 特别用力,白浣之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拽脱臼了。 叶琛将白浣之拽到门口,然后松手,转身进了家门,把她一个人关在外面。 白浣之身上还穿着睡衣和拖鞋,根本没地方可去,只能站在门前傻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白浣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从上午十点钟,一直到下午五点半。 眼看着天快要黑了,面前的门终于打开了,白浣之立马站起来,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眼底带了几分慌张。 叶琛似乎是消气了,将她从门外拽进来,一路带着她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看叶琛这个架势,白浣之已经能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承受他的怒火。 然而。进到卧室之后,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叶琛拉着她停到了衣柜前,拉开柜门,从里头随便拿出来一件裙子扔给她。 “换上。”他的声音干脆利落。 白浣之“哦”了一声,拿起裙子,转身准备去卫生间换 。叶琛见她要走,一把拽住她,将她摁到柜门上。 白浣之脑袋磕到了木板,疼得蹙眉。 “是在这里换哦。”叶琛抬起手来摁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刚刚磕到的地方用力地揉了两下。 白浣之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他这么一摁更疼了,她一个没忍住就叫出了声。 “宝贝儿,你在**什么,嗯?” 叶琛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笑得无比灿烂。 “我碰你头,你也有感觉?” “不是”白浣之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解释:“我刚刚磕到头了,有点疼。” “那点疼算得了什么呢?”叶琛的表情突然温柔了很多,他一只手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叹息一声,“宝贝儿,你知道我有多疼么。” 白浣之最终还是被叶琛搞得没办法了,只能当着他的面将裙子换上。 换好裙子之后,白浣之就被叶琛拉着出门了。 他车速开得很快,白浣之很想劝他慢一点,但是没有这个勇气开口。 叶琛今天在生她的气,她随便说点儿什么,估计都能把他得罪。 得罪了他,最终倒霉的人还是自己。 白浣之现在也学聪明了,能不说话的时候就尽量不说话。 “老傅知道你又被我操了么?”半路上,叶琛冷不丁地这样问她。 白浣之每次听到他说这种粗鄙的话,都会脸红,这次也一样。 但是,这样的情景之下,她完全不敢跟叶琛发脾气,白浣之深吸一口气,回答他:“他不知道的,我没有告诉他。” “是没有告诉他,还是压根儿就不想被他知道?”叶琛笑着反问她。 这一次,白浣之被他问住了,好半天都回答不上来。 叶琛将车子调头,开到前往市中心的那条路上。 成功调头后,他笑眯眯地对白浣之说:“宝贝儿,今天我们来点儿刺激的。” 白浣之知道,叶琛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在通知她。 他向来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做事儿从来都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白浣之自知发表什么意见也没有用,索性就乖乖闭嘴,随他去。 不过,她真的没有想到,叶琛会带她来夜店。 白浣之很少来这种地方,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跟着傅景嗣过来的。 他和朋友们聚会的时候,偶尔会选在这里。不过都是在包厢,相对来说还比较安静。 白浣之原本以为,叶琛也会带她去包厢,谁知道,他竟然在大厅里选了一个位置拉着她坐了下来。 在白浣之心里,她和叶琛的关系本身就是见不了人的,而且这家夜店是傅景嗣经常来的那家,万一在这里遇上他---- 刚刚想到这里,白浣之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不好的想法抛在脑后。应该不会那么巧的。 叶琛选的位置不算很起眼,但也不至于多么隐蔽。 白浣之被他堵在一个逼仄的角落,大气都不敢喘。 看起来,叶琛是这里的常客了,刚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就有九酒保上来了。 他似乎是和叶琛混熟了,上来之后,笑着瞥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白浣之,意味深长地说:“哥们儿,这次这个纯啊。” “嗯,这次这个是宝贝儿啊。” 叶琛笑得有些骄傲,抬手接他递上来的单子,动作熟练地拿着笔划了几杯鸡尾酒。 叶琛点过单以后,酒保就退下了。 白浣之低着头坐在角落里,全程都没怎么说话。 她对这种场合不是很适应,再加上周围的男男女女不停地做出各种亲密的举动,看得人脸红心跳,无比尴尬。 白浣之思想比较保守,不喜欢在公共场合跟人亲密,之前跟傅景嗣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很注意这一点,也有特别跟傅景嗣提过。 傅景嗣很尊重她,她说不喜欢在公共场合亲近,他就忍着不碰她。 但是叶琛并不是那种可以忍的人。 酒上来之后,叶琛就把白浣之抱到了自己坏里,双手掐着她的腰乱动着。 白浣之几乎要没脸见人了,她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脸,生怕被别人看到。 叶琛看到她这个小动作之后,有些生气,低头在她手背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白浣之吃痛,下意识地将蒙在脸上的手收起来,背在身后。 “我家宝贝儿是在害羞么,嗯?”叶琛贴在白浣之耳边,暧昧地出声,“放心哦。这里本来就是寻欢作乐的场所,没有人会看你在做什么哦。” “别这样了,求求你。” 白浣之这会儿已经开始发抖了,她和叶琛的世界观完全不一样,在她看来,在这种场合亲密,真的很羞耻,并且会让她觉得自己特别地不值钱。 她越是着急,越是不愿意,叶琛就越兴奋,她的眼泪本身就对他刺激很大。这会儿又在他身上坐着,加上肢体的碰撞,只会让叶琛更有感觉。 “宝贝儿,你不要乱动哦。”叶琛咬着她的耳朵警告她,“你再这样乱动下去,我就要在这里操你了哦。” 叶琛这句威胁一出口,白浣之立马就乖乖坐好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因为紧张,她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 生活的狗血程度,远远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离谱。 白浣之的心情终于缓和下来一些的时候,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当她看到傅景嗣面无表情地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连从叶琛怀里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景嗣之前说过的话,白浣之都还记得,但是她真的等不了那么久,沫沫也等不了那么久。 傅景嗣今天是跟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一块儿出来的,因为没有带着季柔,所以他们难得坐在了大厅里。 正聊天聊得开心,容南城突然指着对面爆了一句粗口。 “操,老傅,你看那边----”傅景嗣顺着容南城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被叶琛搂在怀里的白浣之。 他脸色骤变,二话没说就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跟在他身后。 傅景嗣面色阴沉地看着叶琛,那眼神,就像要把他碎尸万段一样。 叶琛倒是无辜得很。他将白浣之松开,笑着看向傅景嗣。 “哈喽,老傅,我们又见面了。” “叶琛,我他妈有没有告诉你,离她远一点?” 傅景嗣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不是考虑到场合不对,他早就动手打叶琛了。 听到傅景嗣的声音之后,白浣之终于回过神了。她赶紧从叶琛怀里起来,吞了吞口水,开口准备喊他:“傅----” “你给我闭嘴!” 傅景嗣生气地打断她的话,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抓着她的衣领,冷笑着问她:“白浣之,这就是你做的选择?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你怎么到现在还没长记性?你他妈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对吗?” 傅景嗣从来没有这么凶过白浣之,现在一连串的轰炸,白浣之听得都懵了。 她咬咬嘴唇,向他道歉:“对不起傅景嗣。我又让你失望了。”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傅景嗣没有在意她的解释,“白浣之,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叶琛瞧着二郎腿抱着胸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傅景嗣,悠哉地开口:“老傅,你火气还是这么大哦。对着一个女人发脾气,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叶琛,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傅景嗣回头看着他,沉声警告:“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接近他,我一定再把你送进派出所。” “不对呢。”叶琛摸着下巴,笑着说“老傅,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哦----这一次,是她自愿的。” 叶琛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有力。说完这一句之后,他似乎还觉得不够,继续补充道:“是她站在我家门口主动等着我回去操的,是她心甘情愿跟我一起住这么多天的,刚刚在我怀里跟我**,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叶琛你不要再说了!” 白浣之一点儿都不想让傅景嗣知道她这几天过得有多么不堪,哪怕傅景嗣清楚她是为了沫沫才这么做的 叶琛说这话的时候,江蕴、容南城还有顾锦都在边儿上,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年,傅景嗣对白浣之母女有多上心,他们三个人都看在眼里。 本来么,他们也觉得白浣之一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挺可怜的,也同情过她。 后来得知她生了叶琛的孩子之后,他们对白浣之的印象就没那么好了。 给强女干犯生孩子,她是得有多犯贱? 沫沫生病的事儿,他们也都清楚,其实在他们看来,傅景嗣根本就没必要管这事儿。劝了很多遍,傅景嗣都不听。 什么能用的力量都用上了,就是因为不想让她为了女儿再跟叶琛产生什么交集。 可是她呢? 自己上赶着过来给叶琛糟蹋,真是自己犯贱怪不得别人。 容南城和顾锦都是直性子,这会儿已经看不下去了,直接对着白浣之开骂。 “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老傅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他妈却背着他跟这个强女干犯在一起厮混,你对得起他么你?” 容南城的问题问得很难听的,白浣之听完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早就知道傅景嗣身边的朋友都不喜欢她,虽然她和傅景嗣已经分开了,可亲耳听到他们这样评价自己,多少还是有些难过。 “白浣之,我给你最后一次做选择的机会。”傅景嗣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你要跟我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跟他厮混,立刻马上做出选择。” 在白浣之心里,叶琛根本没有办法和傅景嗣比,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傅景嗣。 因为她从来都舍不得让他失望。 白浣之沉思片刻,然后抓住他的袖子,很认真地对他说:“我跟你走,你不要生气了,为了我气坏身体不值得。” 白浣之这句话是真心的,她的人生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傅景嗣完全没有必要为她生气。 她自己都气不动了,凭什么要求别人为了她生气呢? 听到白浣之给出的答案之后,叶琛终于坐不住了。 他从凳子上起身,走到白浣之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宝贝儿你还真是绝情哦。”他说,“你不知道么,当着我的面选择另外一个男人,我是会吃醋的哦。” “叶琛。” 这应该是白浣之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喊他的名字,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她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这一次,你就当作是我犯贱吧。反正你也不会吃亏。这件事情现在到此为止了,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之后,我希望我们做陌生人。” 白浣之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底没有一点点留恋。 叶琛原本是抱着一些期待的,毕竟他们这两天的相处还算愉悦。 别人都说女人很容易被感动,很容易心软,怎么到了白浣之这里,就变了样子呢?说到底还是因为不爱他。 叶琛不傻,他知道白浣之这次接近他是有目的的,是什么目的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他甚至想过,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她是要他的命,他都甘之如饴。可笑的是,她连他的命都不屑要。 只要傅景嗣随便勾勾手指头,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他,跟着傅景嗣走。 叶琛站在原地,眯气眼睛看着傅景嗣和白浣之相携而去的背影,之后开始哈哈大笑。 江蕴盯着叶琛看了一会儿,淡淡地对他说:“叶琛,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你不知道么?” “江医生是站在什么立场教育我的呢?”叶琛一脸无所谓的笑。完全没有把江蕴放在眼底。 “不管怎么样,她是老傅要护着的人,出于对老傅的尊重,你也应该保持距离。”江蕴沉声警告他。 “保持距离?”叶琛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之后有些遗憾地开口:“要保持距离还真是有些困难呢,毕竟我已经操了她那么多次。” “还有,江医生是不是搞错了啊。”叶琛继续笑,“老傅现在不是已经跟家里的小姑娘在一起了么,前女友的事儿他还这么上心?”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容南城听不下去了,站出来骂叶琛,“要不是因为你强迫白浣之发生关系。老傅需要对她这么愧疚么?都特么六年了,还把她的事儿看得这么重要。” ** 白浣之被傅景嗣拽出了夜店,来到地下停车场。 傅景嗣全程都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白浣之知道,他很生气。 上车之后,她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我的行李在机场附近的酒店,我们去那边吧。” 白浣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傅景嗣用过“我们”这个词儿了。 再次将这种亲密无间的话说出口,她的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的压力真的很大。自打沫沫生病之后,她整个人就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一秒钟都不敢松懈。 很累,可是却没有什么人依靠。 傅景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给过她安全感的人,现在他就在面前,她没办法做到不激动。 “你什么时候回来洛城的?”傅景嗣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傅景嗣。” 白浣之抬起手来抹了一把泪,“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沫沫她等不了太久,我只是想让她多一点活下来的希望。” “傅景嗣,你知道的,没有沫沫我会死的。” “她是我的命啊。” 白浣之一句接着一句,越说越激动,转眼间已经泪流满面。 傅景嗣心里有再大的火气,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他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别哭了,我理解你这么做的初衷,但是我不赞成你做出的选择----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啊。”白浣之声音发颤,“他是沫沫的爸爸。我没有办法啊” 傅景嗣见白浣之情绪激动,索性就不再继续跟她说这个话题了,和她问了酒店的地址后,他便发动车子,朝着的机场的方向开了过去。 一路无言,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厢内格外地安静。白浣之将头转到一侧,看着窗外的车流人流,眼前越来越模糊。 市中心到机场少说也要四十分钟的路程,白浣之就这一个姿势坚持了一路。 车子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白浣之动手解开安全带。从兜里拿出房卡,带着傅景嗣上了楼。 房间里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因为挂了免打扰,所以并没有工作人员过来清理房间。 傅景嗣进门,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然后朝着白浣之招了招手。 白浣之有些紧张,踏着小碎步来到他面前,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傅景嗣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来一张黑卡塞到她手里。 “你这是做什么”白浣之看着手里的卡,目光有些呆滞。 反应过来之后,她赶紧将卡给他塞回去。 “傅景嗣,你别再给我钱了,这么多年,你给的已经够多了。” “拿着吧,沫沫做手术还是需要钱的。”傅景嗣塞给她,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以不考虑自己,但是不能不考虑沫沫。如果你肚子里真的再怀一个,日常开支肯定会翻倍。你要给自己的未来做好规划和打算,懂么?” “傅景嗣,你不欠我什么,真的。”白浣之低下头,有些惭愧。“这么多年,你帮了我太多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帮助。你赚钱也不容易,我真的----” “我说过的,永远不会不管你。”傅景嗣打断她的话。 他转过身子,抬手摁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她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说出去的话,永远都不会收回。” “我不需要你报答我,你也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傅景嗣说,“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不要再随便糟蹋自己的人生。我希望你能找个对你好的男人结婚----” “不用,我不需要结婚。”白浣之说得坚定,“我有沫沫就够了,你不需要为我操心。” 自打白浣之被叶琛侵犯之后,傅景嗣内心一直在自责,他总是习惯性地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经常会想,如果白浣之没有认识他,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那样,她的人生就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出了那件事儿以后,傅景嗣就把白浣之当成了自己的责任。不管她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毫无保留地帮忙。 现在,傅景嗣对白浣之的感情就和对亲人差不多,他希望白浣之找个能好好照顾她的男人,结婚,然后重新开始,不要再被过去羁绊。 尤其是,不要再和叶琛有什么牵扯。 “好,我们不聊这个。”傅景嗣揉了揉眉心,“你刚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时候回来的?” “” 白浣之没想到他会再次提起这个话题。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只能选择沉默。 “你自己说还是我找人去查航班记录?”傅景嗣问她,“你想连累余森,嗯?” “你别怪余森。”白浣之赶紧和他解释,“是我求他帮我隐瞒的,跟他没有关系,你千万千万不要怪他。” “什么时候回来的?”傅景嗣又问了一遍。 ------------ 119、被抛弃的是我,是白浣之不要我  “有几天了。【最新章节阅读.】” 白浣之大概数了数日子,来来回回好像有五六天了吧。 这期间,她和叶琛几乎每天都在做,腿到现在还是酸的。 “傅景嗣,我现在就订机票,明天就回伦敦。”为了不让傅景嗣生气,白浣之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保证:“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再跟叶琛有什么交集了。” “好了,你不用这么跟我保证。” 傅景嗣见白浣之这么着急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我只是怕你吃亏。就这一次,如果怀了最好,如果怀不了,我们就想别的办法。总之沫沫一定会没事儿的。嗯?” 傅景嗣轻轻地拍着白浣之的后背安慰她。 “嗯”白浣之点了点头,有些执着地说:“一定会怀孕的。” 回来的路上,她查了很多关于怀孕的注意事项,这几天她全部都是按照上面说的来的。 而且,叶琛从来都不采取措施,这几天又是她的危险期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傅景嗣对白浣之真的挺无奈的。 她这个人,要强,爱钻牛角尖。自己觉得对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傅景嗣真的是怕她出事儿。 什么时候,她嫁人了,他说不定才能放心一点儿。 白浣之很久没有听到傅景嗣用这种语调跟自己说话了,她有些恍惚,好像突然之间回到了他们谈恋爱的日子。 当初,傅景嗣经常用这种无奈的语调跟她说话,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白浣之都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因为有他愿意宠着她。 虽然他们两个人的恋爱没有轰轰烈烈,但是白浣之已经很满足了,她追求的一直都是细水长流。 曾经她以为,她和傅景嗣会在一起一辈子。 最后,他们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想到过去的事情,白浣之难免有些伤感,眼眶不自觉地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回过神来看着对面的傅景嗣。 “傅景嗣,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别走?”白浣之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这样要求他,说完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 “好,我不走。” 傅景嗣思考了很久才答应她。 白浣之很了解傅景嗣,他做决定的时候挺干脆的,基本上不会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 他刚刚的行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心里有人了。 白浣之突然就想起来前几天叶琛跟她说过的话。 他说,傅景嗣跟养在家里的小姑娘在一起了。 他还说,傅景嗣很宝贝那个小姑娘,根本舍不得丢下她不管。 原本,白浣之以为这话是叶琛说来故意刺激她的,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吧。能让傅景嗣犹豫不决的,只会是感情问题了。 白浣之越想越心酸。 她沉默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地说:“我之前看网上说,你找到新的女朋友了。” 傅景嗣一听白浣之是在网上看的消息,还以为她说得是姜薇,下意识地否认:“网上那个是假的,我爷爷硬塞给我的未婚妻。” “呃是吗?”白浣之没想到傅景嗣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而且,他们两个说的,很明显不是一个人。 “嗯,我还没有女朋友。”傅景嗣笑着对她说,“等我交了女朋友的那天,一定会跟你说的。” 傅景嗣并非有意骗白浣之,只是觉得时机不对,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她。 白浣之因为他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现在她正因为沫沫的病焦头烂额,他哪里好意思再把自己和季柔的事儿告诉她。 所以,白浣之这么问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隐瞒了。 这种事情,未来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也不迟。 白浣之听过傅景嗣的话之后,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然后深吸一口气,笑着对他说:“我突然不害怕了,你还是回家吧。” 突然间改变主意,傅景嗣有些不解:“怎么了,不是害怕么?” “突然间不害怕了呀。”白浣之强打起精神来对他笑。故作轻松,“刚刚心情不好,有点儿矫情,现在缓过来就好多了。一点儿都不害怕。” “真的不害怕了?”傅景嗣再三向她确认。“真的,完全不害怕了。” 白浣之冲他挥挥手,笑着说:“你快点儿回去吧,已经十一点半了,开夜车不安全,别太晚。” 白浣之都这么说了,傅景嗣也不好再留了,看她情绪没什么不对劲儿,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毕竟,家里的姑娘还在等他回家呢。 想起来季柔,傅景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 这笑容落在白浣之眼底,她又是一阵心酸。 白浣之是聪明人,她也谈过恋爱,谈恋爱之后是什么状态,她很清楚。 现在,她也能看出来,傅景嗣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姑娘,曾经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她都没有见他这样笑过。 把傅景嗣送走以后,白浣之从箱子里翻出来另外一部手机,订了一张明天一早从洛城飞伦敦的机票。 订完之后,她给傅景嗣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航班信息。 傅景嗣回道:好,明天早上我送你去机场。 这一夜,白浣之都没怎么睡着,一个人住在酒店的房间里,她真的还挺害怕的。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让傅景嗣留下来。 现在傅景嗣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她没有资格再和他纠缠不清。 就算他没有女朋友,现在的她也配不上他了。 白浣之生来就比较自卑,因为在家里不受父母喜爱,她察言观色的功夫是一流的,但是现在,她恨不得自己没有这种本事,这样就不会看出来傅景嗣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在乎。 白浣之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到过叶琛。 在她的记忆里,只要和叶琛有关的,皆是不堪和耻辱。 他这个人,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如果可以,白浣之巴不得和他死生不复相见。 ** 第二天一早,傅景嗣就过来了酒店。 他进门的时候。白浣之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两个人一起走出酒店,上车。 傅景嗣的精神头看起来不是很好,上车之后一直在打哈欠,白浣之关切地问他:“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嗯,最近事情多,有点儿失眠,不要紧。”傅景嗣淡淡地回她。 之后,一路无言。 来到机场,进关的时候,白浣之突然伸手抱住了傅景嗣。 傅景嗣当下有些愣。三秒钟之后,抬起手轻轻地环上她的腰。 这应该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个拥抱了,白浣之这样想着。 她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深呼吸,似乎是要用尽全力记住属于他的味道。 从今以后,他们只是朋友,再也不是琴瑟和鸣的恋人。 “谢谢你。”白浣之很诚恳地和他道谢,“傅景嗣,你是个好男人,你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只是很可惜,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了。 在心里默默地说完这句话。白浣之便和他告别,然后进了关。 转身的那一刻,白浣之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她知道,这一个转身,告别的是她的整个青春和过去。 如果说,之前的六年,她还对这段感情抱有一丝希望,那么现在,应该是完全绝望了。 自从她决定为了沫沫再去和叶琛生一个孩子的那一刻,她和傅景嗣之间最后一点死灰复燃的可能性,都被她生生掐断了。 从今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那个藏在她青春里的男人,永远地成为了回忆,逐渐离她远去。 回去的路上,白浣之竟然晕机了。 中途在飞机上涂了五六回,把空姐都给吓到了,赶紧为她端热水,还把她安排到了头等舱。 熬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终于在伦敦机场降落,白浣之下飞机之后,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大脑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虽说伦敦的天气不怎么好,但空气质量倒是不错。 从机场出来以后,白浣之打车去了医院。 这会儿伦敦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了一会儿车,车子走走停停,白浣之持续了一会儿之后,白浣之又想吐了。 如果不是因为周期太短,她真的要怀疑自己怀孕了。 算一算,她和叶琛做完还不到一个礼拜,真怀孕也没这么快的。 路上耗了半个多小时,白浣之终于成功来到了医院。 她走进病房的时候,沫沫正在吃晚饭,余森在旁边陪着她。 白浣之突然出现,沫沫激动坏了,赶忙从床上跳下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朝着白浣之的怀里扑了过去。 “妈妈,你终于回来啦!”沫沫将小脑袋靠在她怀里,软糯糯地和她撒娇,“我特别想你啊。” “沫沫乖,妈妈也想你。”白浣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笑着问她:“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啊?” 沫沫点点头。“有啊,医生和护士姐姐都夸我听话呢,不信你问余叔叔。” 余森站起来,笑着点了点头,对白浣之说:“沫沫确实很听话,很懂事儿,照顾起来没什么障碍。” “不管怎么样,真的是辛苦你了。”白浣之朝着余森鞠了个躬,特别诚恳。 “白小姐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回到伦敦之后的日子十分平静。 白浣之的生活又回归到了原来的两点一线,医院,家里。 她每天除了照顾沫沫之外,再也腾不出别的时间了。 沫沫的病情虽然控制住了,但是配型手术依然刻不容缓。 每个礼拜,沫沫都要化疗一次,白浣之看着女儿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心疼得不行,每次都背过身子偷偷地擦眼泪。 因为化疗,沫沫的头发全部都剃光了,白浣之根本就不敢让她照镜子。 沫沫和喜欢漂亮裙子,喜欢扎头发,弄各种各样的发卡。 现在这些东西都没有了。 她每天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呆在医院的病床上,吃各种各样的药,做各种各样的测试。 有一段时间,沫沫发烧到四十二度,昏迷不醒,吃不了东西,只能靠打点滴摄取营养。 她两只小手被扎得满是针孔,白浣之心疼得的嚎啕大哭,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白浣之检查出来怀孕的时候,孩子已经四十多天了。 当医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她的时候,她喜出望外。高兴得像个疯子。 医生都被她给吓到了。 “这位太太,您冷静一点儿,听我把话说完。”医生摁着她的胳膊,让她冷静。 “好,你说你说。”白浣之激动地不行,说话的声音都开始的颤抖了。 “孩子很健康,但是您现在身体比较虚弱,记得要多吃一点有营养价值的东西,这样孩子才会健康。” “好,我知道了。”白浣之一个劲儿地点头。 从医院出来之后,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傅景嗣分享了这个消息。 白浣之站在路边。拨出傅景嗣的电话号码,接通之后,兴奋地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了他。 傅景嗣听完之后,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两种情绪交织,最后就变成了无奈。 “好,知道了。”傅景嗣应了一声,又问她:“孩子健康吗?” “嗯,医生说孩子很健康,但是要我多补充营养。” 白浣之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我决定了,这段时间多吃点儿东西,沫沫的主治医生说,孩子八个多月的时候就可以剖腹产了,这样沫沫的手术时间能稍微提前一点儿。” “不管怎么样,你要先确保你自己的安全,明白我的意思么?” 比起她肚子里的孩子,傅景嗣还是更关心她一些。 “嗯,我知道了。”白浣之笑笑:“没打扰到你吧?实在是太兴奋了,又找不到人可以分享只能想到你了。” “没事儿。”傅景嗣跟着她笑了起来,“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联系,沫沫的手术时间定下来之后记得告诉我。我好提前过去。” “嗯,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 白浣之走后,叶琛的生活又恢复了老样子。 说是老样子,其实又有些不一样。 比如,他之前虽然换女人换得很快,但好歹是正儿八经谈恋爱的。 现在,他连恋爱都不谈了,睡完了就直接走人。 身体越放纵,灵魂就越空虚。几乎每个夜晚,他都会想起白浣之。 他们同居的那几天,好像一场梦境。梦醒之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真的够狠的。当初她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他以为她是来报复的,可是她没有。 没有在床上暗杀他,也没有在饭里给他下药。 当她说出那句“我没有想杀你”的时候,他是真的有感动到,差点就以为她爱上自己了。 如果不是爱,她怎么会心甘情愿被他睡? 如果不是爱,她怎么会那么用心地给他准备早饭? 如果不是爱,她为什么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她? 叶琛不是那种自恋想太多的人,他觉得白浣之喜欢他。是因为白浣之为他做的事情太多了,并且每一件都不是巧合。 就在幸福到晕头转向的时候,她再次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当着他的面,跟着傅景嗣走了。 很好,真的很好---- 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执着,最后就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 究竟是他魅力不够大,还是白浣之太绝情? 这个女人,真的一点儿都看不到他的真心。 当然,即使伤心,叶琛也不会表现出来。他要呈现给这个世界的,永远是自己最强大的一面。 白浣之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叶正东和苏堇才知道她不在了。 那次,是因为叶琛酒驾被警察拘留,叶正东和苏堇去派出所带他出来。 当时叶正东和苏堇还不知道他和白浣之分开了,他们两个人本身对白浣之的印象就特别好,生怕叶琛配不上她那种。 带着叶琛从警局出来之后,苏堇忍不住问他:“怎么阿白没有跟你一起?你把她一个人扔家里了?” “叶太太在说什么胡话哦?”许是因为喝了酒,和苏堇说话的时候,叶琛也没有那么尖锐了,他笑得眉眼弯弯,看着前方的路,“什么阿白阿黑的,早就都滚蛋了呢。” 旁边的叶正东一听叶琛这么说,以为他玩弄了白浣之的感情,直接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个混账东西!白瞎了一个那么好的姑娘!” 当初看到白浣之跟叶琛在一块儿的时候,叶正东和苏堇就一直担心白浣之拿捏不住叶琛,现在担心的事儿成了真,叶正东习惯性地就把问题归到了叶琛的身上。 他并不认为白浣之那么好的姑娘能作出来什么妖。这一巴掌落下来之后,叶琛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叶先生打我哦”他捂着脸颊,笑得歇斯底里。“叶先生你搞明白一点状况哦,被抛弃的人是我,是她白浣之不要我了!你要打去打她啊,打我算什么本事?” “阿琛,到底怎么回事儿?” 到底还是当妈的心疼儿子,叶琛刚刚歇斯底里的样子,苏堇看了也十分心疼。 她伸手,握住叶琛的胳膊,关切地询问他:“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解决” “什么矛盾,我们两个从来就没什么矛盾” 叶琛喝得醉醺醺的,说话都有些不清晰了。说完上一句之后,他似乎觉得不对劲儿,又嘟囔着补充了一句。 “也不对哦,我们两个有矛盾矛盾就是,她根本不爱我呀。叶先生、叶太太,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我觉得很好笑哦。” “好了阿琛,你别说醉话了,来,上车我和你爸送你回家。” 苏堇实在是看不得叶琛这样,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其实,白浣之不爱叶琛,她是可以理解的。 之前她一直以为叶琛只是把白浣之当消遣,生怕白浣之被他耽误,谁知道事实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她真的没想到叶琛竟然对这段关系认真到了这个地步。 听到苏堇说回家,叶琛笑得更厉害了,他一把甩开苏堇的手,转过头看着她。 “叶太太不要跟我开玩笑哦,我他妈哪里有什么家----” ** 六个月后,伦敦。 白浣之已经提前几天做好了身体检查,肚子里的胎儿一切正常,剖腹产手术可以正常进行。 与剖腹产手术同时进行的。还有沫沫的骨髓移植手术。 这两台手术对医院来说是个大工程。 手术的前两天,傅景嗣便放下手头的工作,特意飞来伦敦陪她们母女。 沫沫年龄小,并不知道手术有多么可怕,白浣之也不忍心告诉她,只能一个人焦虑。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白浣之紧张得睡都睡不着,在医院的楼道里走来走去。 傅景嗣看出来她情绪的不对劲儿,从病房里出来陪她。 “你怎么回事儿?”傅景嗣拉着白浣之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担心:“明天就要手术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我睡不着。”白浣之低下头,一脸愁容,“傅景嗣,说真的,我特别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傅景嗣拍了拍她的后背,“没关系,放轻松,一切有我。” “我就是怕万一我努力这么久,新生儿脐带血还是不能救沫沫,我该怎么办?” 白浣之越想越绝望,眼眶已经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这也不怪她,女人本身就容易想太多,而白浣之本身就心思细腻,再加上她处于孕期,多种条件重合,她想的自然也比别人多得多。 “不会的,这种手术失败的几率很低。”傅景嗣拍着她的肩膀,试图用数据说服她。 可是,这个对于陷入焦虑的白浣之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失败的几率很低,但还是有的啊”白浣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得这种病的几率也很低,沫沫还不是一样得了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的我真的好担心,万一真的失败了,我该怎么办?” “我说了不会失败就不会失败,听我的没有错。” 傅景嗣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跟这个女人沟通了。 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白浣之也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一面,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一个人陷在焦虑里无法自拔。 不过,他多少还是能理解的,毕竟沫沫对她那么重要。 ------------ 120、手术费用……要多少?  这一夜,就在白浣之的坐立难安中过去了。【最新章节阅读.】om 第二天一大早,白浣之和沫沫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 因为剖腹产手术和骨髓移植手术是一块儿做的,所以傅景嗣没办法跟着进去,只能站在楼道里。 手术足足进行了四个小时,傅景嗣一直站在楼道里来回地走,心神不宁,一点儿都没了昨天安慰白浣之的那种淡定。 谢天谢地,手术最后还是成功了,白浣之产下一枚男婴,孩子的脐带血救了沫沫的命。 手术结束的时候,白浣之和沫沫身上的麻醉药效都还没过去,而刚刚出生的孩子,因为还不足月,所以被护士带走了。 凌晨十二点钟,白浣之醒过来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手术成功了没有?” 傅景嗣都被她弄无奈了,他抬手指了指旁边床上熟睡的沫沫,笑着对她说:“沫沫这会儿药效也过去了,你别把她吵醒了。” 见傅景嗣表情轻松,白浣之大概也就知道了结果,她松了一口气。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 “孩子呢?” 白浣之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刚出生的孩子,表情瞬间就凝重了。 “孩子还没有足月,你觉得他这会儿能跟你一起睡么?” 傅景嗣笑着给她解释,“护士带走了,过一段时间才能跟你一起生活。” “他没事儿就好。” 这一次,白浣之算是彻底放心了。 沫沫恢复得很好,没有任何排斥反应,康复之后,白浣之开始重新为她留长发,买漂亮的裙子。 至于刚出生的那个孩子,也很可爱,身体素质很好,并没有因为早产出现什么健康上的问题。 白浣之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虽然压力大,但是乐趣也多。 儿子学说话的时候,最先会发的音不是ba也不是ma,而是pao,所以白浣之给他取的乳名就是泡泡。 他们姐弟两个人,一个泡泡,一个沫沫,正好能凑成一个词语。 沫沫性格虽然谈不上活泼,但也绝对不是内敛型,充其量也就是慢热,跟熟悉的人会比较放得开,话也会相对多一些。 泡泡明显跟她不一样,他特别不喜欢说话,而且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很冷漠,就连白浣之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是选择性地应答的。 不仅如此,他还非常聪明,沫沫连着叫了这么多年傅景嗣“爸爸”,但是泡泡一次都没有叫过。 泡泡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沫沫就拉着傅景嗣给他介绍过,告诉他这是爸爸,泡泡当下就转身走了,没有任何表示。 和沫沫比起来,泡泡真的是很难搞,白浣之经常会因为儿子的教育问题犯难,尤其是在他上幼儿园以后,话更少了。 白浣之生怕他得儿童自闭症,带着他去医院做了好几次检查,每个医生都说他没有自闭症,只是单纯地不爱说话而已。 ** 从儿子出生、沫沫手术成功,时间不急不缓地过了四年。 这四年里,白浣之每一天都是跟两个孩子一起过的。 日子很平静,没有什么起伏,但是白浣之很享受这种平静,她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自己的后半生可以一直这样平静。 之前白浣之想过带着孩子回国,因为泡泡一直不爱说话,她想着帮他换个环境,说不定就能打开他的思维了。她刚刚说出这个想法,立马就被傅景嗣否决了。 傅景嗣死活都不肯让他们回国。生怕他们再跟叶琛产生什么交集。 白浣之听了傅景嗣的意见之后,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安安心心地待在伦敦过日子。 但是,生活总会有起伏。 这天下午,白浣之刚刚接了两个孩子回到家里,就接到了弟弟白彦之打来的电话。 当初白浣之身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家里后来是知道的,白浣之当时还想着父母会给她一些温暖。 谁知道他们两个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特别生气,说她不自爱,还让她永远都不要回这个家,他们没有生过这样的女儿。 那段时间正是白浣之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从亲生父母口中听到这种话,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白浣之到现在都忘不了自己那天晚上哭得有多绝望。 从那之后,她跟家里的联系就逐渐少了,只是过年过节才会打个点话回去。 哪怕是跟弟弟白彦之,联系也不算频繁。 不是白浣之没良心,只是因为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要照顾,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管他们。 但是白浣之从来就不是绝情的人,哪怕她一直记恨父母,但是他们真的出事儿了,她肯定没办法坐视不管。 白彦之也就是摸清楚了这一点,才敢给她打电话。 “姐,你忙么?”电话接通之后,白浣之听到了弟弟的声音。 白彦之现在也不小了,二十九岁,也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说话的声音都比记忆中成熟了不少。 白浣之有些感叹时间的流逝,转眼间她已经三十一岁了,早已经过了女人最风光的那个时间段。 事实上,她确实也没怎么风光过。 “不忙,怎么了?”白浣之回过神来,声音没什么起伏。 “啊,是的这样的” 白彦之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对她说:“爸妈最近身体都不太好,上次去县医院检查了,说是咱爸身上长了肿瘤,要趁早切掉你也知道,咱家存的那几个钱,我结婚的时候都用光了,手术的费用有点儿高,我现在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白浣之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白彦之结婚这件事儿,她完全不知道,要不是他今天提起来。她说不定永远都不会知道。 这么一想,她真觉得他们挺过分的。 好歹是一家人,结婚这么重要的事儿,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告诉她的。 白浣之听得有些堵心,好半天都没有给他回应。 白彦之在那边等得有些急了,催促她:“姐,你听到我说话了没?给个信儿啊。” “手术费用要多少?”白浣之终究还是不忍心坐视不管。 好歹是亲生父母,不管好歹,还是把她养到了十八岁的。 现在他们的年纪大了,她也不能不孝啊,说出去要被别人笑话的。 他们的县城就那么大。如果这事儿她不出面,之后肯定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听白浣之松了口,白彦之赶忙说:“不多,也就八万块钱,对你来说肯定不算什么大钱,你不是在伦敦开了咖啡馆么,应该挺能挣的吧。” 白浣之不知道白彦之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 她的确是在伦敦开了一家咖啡馆,那家咖啡馆是傅景嗣帮她投资的,她只是当个挂名的老板而已,那边平时有专人管理,她忙着看孩子。都不怎么过去。 要不是白彦之提起来,她自己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一家咖啡馆。 呵呵,他们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有那么一瞬间,白浣之觉得自己很悲哀。 她的家人,只有在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找她。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 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异国他乡,难道他们从来就没考虑过,她也会有生活困难的时候吗? 口口声声说“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大钱”,真的很让人失望。 没错,八万块钱对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大钱,她卡里的钱有多少,她自己都算不清楚了。 现在白彦之打这个电话过来,她是不帮也不行了。 白浣之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很严重是吗?那我回去一趟吧。” 白彦之原本没想着让白浣之回来,只要跟她拿到钱就可以了,毕竟父母最近两年都没管过她,喊她回去照顾他们,好像是有点儿过分了。 白彦之费了好长的时间才说服妻子照顾父母,为此她没少跟他吵架。 这会儿白浣之说他要回来,白彦之求之不得,既然她愿意照顾。正好省了他和媳妇儿吵架。 “姐,那你就赶紧回来一趟吧,医生说这病拖不得,拖久了就成恶性了,到时候要花的钱更多。” 白彦之故意将情况说得很严重,为的就是让白浣之快点儿回来掏钱。 白浣之到底还是做不到对父母坐视不管,即使心里有不舒服的地方,但还是答应了白彦之的要求。 “好,我最近几天会回去,到时候给你消息吧。” “好好好,你尽快啊,这边真的很着急。”白彦之生怕白浣之出尔反尔,一个劲儿地跟她强调这边有多急。 “对了,你们还住在之前那边么?”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白浣之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不知道自己家住在什么地方的人吧? 真的是挺悲哀的啊。 “对,爸妈还住那边,我最近也住在这边,你直接过来就行了。” “知道了,到时候联系吧。”白浣之随意应了一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白浣之接电话的时候,沫沫和泡泡都在场,沫沫这会儿已经十岁多了。成年人之间的对话,她基本上都能听懂。 见白浣之挂断电话,沫沫便凑上去,小心翼翼地问她:“妈妈,是不是有人跟你借钱?” “不是别人借钱,是舅舅。” 白浣之不愿意给两个孩子传递太多负能量,虽然家人对她不好,但她并不希望看到两个孩子记恨他们。 之前白浣之从来没跟沫沫说过她还有个舅舅,今天是头一回。 沫沫听过之后有些惊讶,“呃,妈妈,你也和我一样有亲弟弟啊?” 沫沫从来没有听妈妈提起过她的爸爸妈妈,她以为妈妈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呢。 “当然有啊。” 白浣之将沫沫搂到怀里,笑眯眯地对她说:“因为妈妈和舅舅都长大了,舅舅娶了老婆,妈妈有了你和泡泡,所以联系就少了呀。” “那我和弟弟以后也会这样吗?”沫沫举一反三的能力特别地强。 沫沫知道弟弟救了她的命,所以自打弟弟出生,就对他特别好。 虽然泡泡平时对爱答不理的,但是这个并没有影响到沫沫对他的热情。 沫沫手头有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留给弟弟。 看到沫沫这个样子,白浣之经常会想到小时候的自己,说真的,她不愿意女儿跟她一样。 而且,这两个孩子,白浣之很明显就是疼沫沫多一些,虽然对泡泡也有爱,但是跟沫沫还是有差别的。 对于白浣之起来说,沫沫是活下去的理由,泡泡是活下去的工具。 虽然听起来不那么好听,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你要问泡泡了啊。”白浣之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儿子。 沫沫闻言,立马走到泡泡面前,伸出手。一个用力将他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泡泡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抬起胳膊在刚刚被她亲过的地方擦了几下,然后从她怀里跳了出来。 “你不要碰我。”泡泡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沫沫伸出手,眉头紧蹙。 白浣之在旁边看着他们姐弟两个人的互动,不禁笑出了声。 ** 晚上,白浣之在厨房忙活着做饭的时候,傅景嗣突然过来了。 他这次来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白浣之连他的晚饭都没准备。 不过,看到傅景嗣。最开心的就是沫沫了。 到现在,沫沫还觉得傅景嗣就是她的爸爸,一看到他,就朝着他怀里扑。 “爸爸,你终于来看我们啦。”沫沫抱着傅景嗣,怎么都不肯撒手。 跟她比起来,旁边的泡泡就显得淡定多了,他全程坐在沙发上,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就跟不认识傅景嗣似的。 虽然沫沫喊傅景嗣爸爸喊了这么多年,但是泡泡从来没开口喊过他。 他一直都觉得傅景嗣根本不是他爸。 白浣之听到客厅的声音之后,赶紧从厨房跑出来,看到傅景嗣的身影,她也吓了一跳。 “怎么今天这么突然?”白浣之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我都没准备你的晚饭,呃” “没关系,飞机上吃过了。”傅景嗣笑着对她说,“来这边出差,正好过来看看你们。” “噢,这样啊。”白浣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主动对他说:“对了,我这几天也要回国一趟。家里有点儿事儿,我回去看一眼。” “你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傅景嗣跟白浣之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家是什么情况,他是知道的。 就冲她父母对她这个态度,家里有事儿她完全不参与也说得过去。 “我弟来电话,说我爸长肿瘤了,要做手术,家里没钱,跟我拿钱的。” 白浣之把白彦之在电话里说的话跟傅景嗣重复了一遍,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哎,其实我也不想管。但是再不好都是父母。现在这种情况,我不管也说不过去” 傅景嗣知道白浣之什么性格,也知道她绝对不可能对家里的事情坐视不管,所以也不好评价什么,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他也只能无条件地支持她。 八万块钱而已,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做慈善出的钱都比这个多。 不过,傅景嗣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之前他也听白浣之提过,她们那个小县城比较落后,大部分人的思想都很保守。她要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肯定会被人说闲话。 傅景嗣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一块儿过去,最起码有个人帮她撑场面,她也不至于太难堪。 白浣之本来不想麻烦傅景嗣,但是想了想家里的情况,最终还是决定接受他的帮助了。 ** 三天后,白浣之和傅景嗣带着沫沫和泡泡从伦敦前往临市。 十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长,对于白浣之和傅景嗣两个成年人来说的确没什么难度,熬一熬就过去了。 但是对于沫沫和泡泡两个孩子来说,十五个小时的确太漫长了。 沫沫年龄稍微大一点儿。还比较好哄,但是泡泡,白浣之完全拿他没办法,自打上飞机之后就不吃不喝,跟他说话也没反应,白浣之担心得要死。 傅景嗣瞧着泡泡这个样子,脑袋里突然就浮现出了叶琛的那张脸。 别说,基因真的是个很强大的东西,泡泡基本上就是个缩小版的叶琛。 也是难为了白浣之每天看着他过日子了。 泡泡在飞机上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体力透支,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睡着之后,白浣之又给他冲了一瓶奶粉,睡梦中,他总算是把这瓶牛奶喝光了,白浣之也松了一口气。 备受煎熬的十五个小时终于过去了。 飞机在临市机场降落的时候,当地时间是早上七点半,阳光正好。 白浣之拉着两个孩子走出机场,傅景嗣跟在她身后,拿着两个行李箱。 从临市到白浣之家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两个孩子经不起折腾了,白浣之决定先在市区休息一天。明天再启程回去。 来到酒店之后,白浣之给白彦之打了个电话,提前通知他自己回家的时间。 白彦之听她已经到临市还不回家,有点儿不高兴,忍不住问她:“你都到了怎么还不回来?也就一个多小时的大巴,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么?” “我带了孩子,孩子经不起折腾。” 白彦之这么说,白浣之也听不高兴的,本身他们姐弟两个人的感情就没有多好,现在他再说这种话,白浣之会给他好脸色才怪。 “你还带孩子回来了?”白彦之这下更惊讶了:“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儿呢。还带孩子回来?好,就算你带孩子回来,你女儿现在应该也有十岁了吧?都这么大孩子了怎么还这么矫情?” 白彦之本身就是为了跟白浣之照顾老人才回来的,她现在带孩子回来,很明显没有要照顾老人的意思,白彦之听了就急了。 “我困了,先不跟你说了,总之,我明天上午回去。” 白浣之并不愿意跟人吵架,尤其白彦之还是自己的家人,更不能多说什么。 反正他们从来就没理解过她,她也懒得跟他们多说话。 就这一次,就当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之后再遇到什么情况 她要说服自己狠心一点。 这个世界上,心软的人从来就不会有好的下场。 在酒店休息了一天,两个孩子的精神状态终于缓过来了,第二天一大早,傅景嗣找了一辆朋友的车,亲自开车带着白浣之和两个孩子回临市。 自己开车,比坐大巴舒服多了,一路上轻轻松松的,也没什么难熬的感觉。 两个小时以后。车子停在白浣之家门口。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院子里似乎翻新装修了一遍,整个格局都不一样了,她一定是全世界对自己家里最陌生的人了。 白浣之和傅景嗣一人牵着一个而孩子走进去,正好碰上要出门的白彦之。 白彦之完全没想到白浣之会带着男人回来,而且光看这个男人的装扮,就知道他肯定很有钱。 白彦之不禁有些纳闷儿,白浣之当初不是被人欺负了么,怎么还能找到这么有钱的男人? 而且看她手里牵的那个小男孩,难道是跟这个男人生的? “姐,回来了啊。” 看到傅景嗣之后。白彦之对白浣之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热情得有些不正常了。 “呃,爸妈呢?” 说出来爸妈两个字的时候,白浣之自己都特别不习惯,大概是因为太多年没叫过这个称呼了吧。 “在医院呢,昨天下午医院有床位了,我就把他们送过去了。 这会儿回来收拾东西,打算让他住几天。” “哦,手术是在县医院就可以做对吧?”白浣之说,“那我们直接去医院吧,我去把做手术的费用缴了。” “你还是把钱直接给我吧。这事儿我来办。” 白彦之当然不可能让白浣之去交钱了,其实手术费只需要三万块钱,多余的那五万,他是要自己拿来用的。 傅景嗣是什么人啊,浸淫商场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白彦之刚刚这副心虚的样子,他完全看在眼底,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白浣之有这样的家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笑着对白彦之说:“不用麻烦你,既然我们回来了,这事儿我们来办就好。” ------------ 121、白浣之,你我,来日方长  傅景嗣气场很足,说话的时候不怒自威,白彦之听到他开口,也不敢造次,立马放低姿态,笑着迎合他:“啊,姐夫,真不用了,你们不远千里跑过来,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们为医院的事儿劳心呢。【风云阅读网.】” “没关系,这边医院我有熟人,到时候找他一次性办理就好了,不用麻烦。”傅景嗣全程都保持淡定。 他放出这种话来,白彦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暂时闭嘴,回头再想办法捞钱。 “成,那我们就先去医院吧。” 白彦之带着他们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傅景嗣停在路边的车子。 那辆车最起码要一百五十万网上,他们县城没几个人开得起。 白彦之这下更不平了,白浣之的命怎么这么好? 都被人糟蹋了还能找到有钱人做接盘侠。 当年他怎么没看出来她有这么大的魅力?白彦之自认为还挺了解白浣之的,这种毫无个性的人。竟然会有男人喜欢---- 白彦之没有车,虽然傅景嗣没有邀请,但是他还是很自然地坐到了傅景嗣的车上。 上车之后,他一直都在四处张望,看车里的座套和各种装饰,一边出声感叹,“姐夫,你这车真不错,可以啊。” 白彦之一口一个姐夫,就是为了跟傅景嗣套近乎。 傅景嗣见多了阿谀奉承,白彦之这个级别的,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来到医院之后,白浣之见到了许多年没见的父母。 他们比记忆中老了很多,白头发都看得很明显,看到他们之后,白浣之心底的怨气基本消了一大半。 岁月流逝就是这么残忍,记忆中意气风发的两个人,再见面的时候成了这个样子,着实让人感叹。 白浣之进病房的时候,白军正在打点滴,李珍在旁边守着。看到白浣之过来之后,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爸妈,姐姐和姐夫过来了。” 白彦之走到前面,笑着给他们做介绍,一边说话,一边对他们两个人使眼色。 “爸,妈,我回来看看你们。” 白浣之走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语气有些生疏,“好久没见了,挺好的吧?” 其实白浣之也不想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但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她离开家很多年了,跟他们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再加上之前她出事儿的时候,他们的态度,白浣之光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好?好个屁!”李珍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呵呵地笑:“你确定你不是回来看笑话的?明知道你爸现在生病住院,还问好不好,他要是好还需要住院么?” 白浣之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李珍对她的态度还是这么恶劣,恶劣到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亲生的了。 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她不能让场面太难看。 白浣之深吸一口气,向她道歉:“妈,对不起,我----”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李珍愤怒地打断她,“我没有这种还没结婚就生出来两个孩子的女儿。” 李珍是一个思想特别陈旧的人,对于白浣之未婚生子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没办法释怀。 而且,这件事情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现在邻里邻居都知道了,他们做父母的面子上真的挂不住,被人说闲话这么长时间,心底早就积了成堆的怨气。 今天白浣之回来了。怨气自然就撒到她身上了。 傅景嗣原本是不想插手白浣之的家事的,但是李珍的态度实在太过恶劣,让人不齿,他身为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而且,现在沫沫和泡泡都在,当着孩子的面儿,他们一点儿都不给白浣之面子,这样的父母,有生之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要是真没有她这样的女儿,就不应该跟她要钱。” 傅景嗣走上前,把白浣之拽到身后,低头看着坐在床边的李珍,冷笑:“既然你们不想认她,何必让你们儿子给她打电话?” 傅景嗣这一个问题,直接把李珍问得没话说了。 白彦之给白浣之打电话这件事儿,他们是知道的。 手术费三万,白彦之还要五万块钱拿来做生意,所以李珍让他一次性要八万,这事儿他们都是商量好的。 白军和李珍从小就惯着白彦之,不管他做什么决定,他们两个都没意见,毫无条件地站在儿子这边。 而且,他们一直觉得,白浣之这么多年对他们不闻不问,就是没良心。 他们把她养了这么大,她现在给家里几个钱也是理所应当的。 “傅景嗣,好了,你别生气了。” 白浣之实在不想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她伸出手,拽了拽傅景嗣的胳膊,压低声音对他说:“我没关系啦,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已经习惯了。” 和傅景嗣说完话之后,白浣之低头,从包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放到病床上。 “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你们拿着用吧,我看这边也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我就先回去了。两个孩子不太适应这边的环境。” “小小年纪就这么矫情,还不都是被你惯的。”李珍看了一眼沫沫,翻了个白眼。 沫沫能深切感受到李珍对自己的厌恶,她有些不服气,走上去指着她,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妈?你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不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么?” 沫沫已经十岁半了,这个年龄的孩子,已经有了独立的思想,也有了自己的世界观。 在沫沫看来,白浣之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说白浣之一句不好,她就一定会死磕。 刚刚她在旁边听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机会开口,现在炮火终于来到了她身上,她也算是有机会替白浣之出头了。 白彦之本身就不怎么喜欢沫沫。看着她身上穿着那种贵巴巴的裙子,他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娇气得很。 这会儿她又这么开口顶撞李珍,白彦之直接上去揪住她的领子,抬起手来就要打她。 他动作来得很快,在场的人基本都没反应过来,就在他的手快落到沫沫脸上的时候,泡泡突然冲过去,手里拿着暖水瓶,直接朝着他的腿中间砸了过去。 白彦之吃痛,下意识地收手,捂住自己的裆部。 听着他的惨叫声。傅景嗣勾了勾嘴角,朝着泡泡的方向看过去。 小家伙现在抱胸站在原地,要多淡定有多淡定。 傅景嗣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叶琛的儿子,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李珍看到白彦之被孩子砸了下面,脸色瞬间就变了,赶紧起身上去搂着白彦之,关切地询问:“儿子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不然咱上去拍个片子吧----” “没事儿,妈。” 白彦之强忍着疼痛,随口答了一句,然后将视线转向白浣之。这一次,他的态度比之前恶劣多了。 “姐,不是我说,你看看你都生了两个什么货色,一点儿都不懂尊重长辈,没有家教,果然是有爹生没爹养。”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白彦之的思想也是很陈旧的,白浣之未婚生子,他一直都特别看不上。 之前为了要钱忍着,现在钱也拿到手了,他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才是有爹生没爹教的东西呢!” 沫沫的脾气都被白彦之激出来了,要知道,平时她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白浣之在这方面对她的要求特别高,但是碰上白彦之这种不讲道理的就另当别论了。 “呵呵,这就是你们对家人的态度?” 作为一个旁观者,傅景嗣都替白浣之心凉,她之前在伦敦说过的那些话,他现在还记得。 她说,虽然爸妈对她不好,但再不好也是父母,他们出事儿,她这个当女儿的还是要帮的。 傅景嗣现在真的无比后悔自己没有拦住她,就冲他们对白浣之这个态度,就算马上要咽气了,她也没有回来的必要。 傅景嗣不想再让白浣之在这里呆着跟他们浪费时间了,丢下这句话,就拉着白浣之走出了病房。 出来之后,白浣之眼眶已经红了,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她已经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了,习惯就好,她以为自己可以习惯。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不管他们怎么评价她,她都可以忍。 可是,身为长辈,他们竟然那样说她的孩子,这一点,真的很让她失望。 ** 白浣之一点儿都不想在孩子面前哭,今天破例了。 看到妈妈哭,沫沫也心疼得不行,上车之后,一直都在安慰她。 “妈妈,没关系的,他们对你不好,我们就不回来了,以后我和泡泡对你好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沫沫特意伸出胳膊肘来碰了碰泡泡,然后给他使眼色:“泡泡,你说对不对呀?” 这一次,泡泡难得没有拆沫沫的台,用力地点了点头,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对。” 听着两个孩子的安慰,白浣之的心情缓和了不少,她伸出手来,将他们抱在怀里,心里暖洋洋的。 回家之后跟家人闹得不欢而散,白浣之也没有在临市多做停留,她直接跟着傅景嗣回了洛城,顺便带两个孩子到这边散散心。 沫沫和泡泡两个人都没怎么出过远门,这次就当带他们出来旅行了。 来到洛城之后,白浣之跟两个孩子还是住酒店,酒店是傅景嗣给他们订的,一套套房,住起来很方便。 住下来之后,白浣之就没再麻烦傅景嗣了。她一再跟他强调,可以一个人带着孩子玩儿,但是傅景嗣始终不放心。 毕竟这里是洛城,虽然这座城市不小,但是有些人,总是会碰上的。 万一白浣之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跟叶琛遇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且不说两个孩子的年龄一定会引起怀疑,就冲泡泡那张脸,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叶琛的儿子。 四年前,因为傅老爷子的阻挠,傅景嗣不得已把季柔送去美国,时隔四年。季柔终于回来了,但是,傅景嗣跟她的感情并没有任何进展。 最近一段时间,傅景嗣因为这件事儿头大得很,白浣之偶尔也会跟他坐在一起聊一聊。 聊着聊着,她才发现,自己和傅景嗣当初那样子,根本就不能叫谈恋爱。 傅景嗣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太淡定了,完全没有脾气。 白浣之曾经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儿,到现在她才明白,没有情绪的起伏,就等于没有感情。 像他对季柔那样的,才是真正的喜欢。 会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愤怒,会因为她爱答不理的态度伤心、失望,情绪随着她的每个小动作上下起伏这才是恋爱的味道啊。 时间过了这么久,白浣之对傅景嗣已经完全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式,现在傅景嗣有了新的感情,她能做的就是祝福,还有不打扰。 之前傅景嗣早就答应了沫沫要带她出去玩儿,等了几天,他总算是抽出来时间兑现承诺了。 白浣之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最近她一直想找个时间跟沫沫说明真相,告诉她傅景嗣不是她的爸爸。 可是看沫沫这个样子,白浣之完全开不了口。 傅景嗣带着白浣之和两个孩子到了洛城新开的商场,逛街,买东西,一切都很和谐。 就连一直对傅景嗣没什么好感的泡泡都表现得十分开心。 ** 叶琛平时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在大街上游荡,他没有工作,时间很闲,基本上每天都在各个购物中心穿梭。 今天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从美国归来的季柔,多年不见。季柔完全变了个样子,叶琛看到她之后,便走上去主动和她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了哦。” 季柔也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碰上叶琛,她之前对叶琛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再次见到他,她依然心存防备,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热情。 叶琛也没有气馁,努力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平和一点儿,笑着对她说:“这么多年没见了,找个地方叙叙旧?” 叶琛怕季柔不相信他。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季柔原本还对叶琛有防备,一听他说出来着句话,她立马就笑了,瞬间没了戒备。 叶琛平时没朋友,自打跟傅景嗣他们闹掰之后,他就是一个人,有时候想找人说说话都找不到。 大概是因为活得太寂寞了,今天看到季柔的时候,他就特别想跟她聊聊天儿。 季柔现在完全变了个样子,没以前看着那么好欺负了。 叶琛看着她。不自觉地就想起了白浣之。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进步,就她没有,永远都那么好欺负。 叶琛和季柔就这么愉快地搭了伙,两个人一起来到商场闲逛。 偶遇来得很突然。 当时叶琛还在专心听季柔说话,谁知道季柔说了一半就停下来了,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 叶琛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看到了傅景嗣和白浣之,还有两个孩子。 叶琛的视线是被那个小男孩吸引过去的。那个孩子的长相跟他真的太像了。 叶琛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为了求证,他一把搂住季柔的肩膀,朝着对面的‘一家四口’走了过去。 看到叶琛的那一刻,白浣之呼吸都停止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站在原地发呆,腿脚就像灌了铅一样。 叶琛搂着季柔在白浣之和傅景嗣面前停下来,低头扫了一下两个孩子,然后笑眯眯地跟傅景嗣打招呼:“嗨,老傅,好久不见了哦。” 叶琛努了努嘴,像是拉家常一样。“你这是带孩子出来玩儿?。” 傅景嗣自然是不会回答叶琛的问题,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季柔身上。 看着她被叶琛搂在怀里,傅景嗣气不打一处来,眼底几乎要喷火了。季柔对此完全不在意,她勾起嘴角,盯着白浣之观察了很久。 虽然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但是在此之前,季柔已经听过无数遍她的名字了。当然,也看过她的照片。 今天见面,季柔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傅景嗣偷偷摸摸养了这么多年。 季柔不得不承认,白浣之很美,不是漂亮,是美。 并且,她身上带着一种能够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气质,也难怪叶琛和傅景嗣都对她念念不忘。 想起来过去发生的事情,季柔不由得一阵自嘲,她勾起嘴角,朝着白浣之打了个招呼。 “白小姐,你好,久仰大名。” 白浣之能看出来,季柔对她有敌意,说真的,这种场合下遇到确实很尴尬,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索性就咬紧牙关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傅景嗣突然开口了。 不过,话是对着季柔说的:“季柔,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离他远点儿,你根本没放在心上是不是?” “是啊。”季柔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欣然承认。 “你----” 傅景嗣被季柔堵得无话可说。沫沫在旁边观察了很久。她能感觉到对面的这个阿姨对白浣之很不友好,她抿了抿嘴唇,走上去拉住傅景嗣的手腕。 “爸爸,我们走吧。” ----沫沫这一声音量不算很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季柔和叶琛的脸色都很难看。 季柔一直都觉得沫沫是傅景嗣的孩子,现在听着她亲口喊傅景嗣爸爸,也算是证实了她内心的想法。 知道真相之后,再想想前几天傅景嗣对她做过的种种暧昧行为,季柔只能在心里骂这个男人不要脸。 白浣之知道,沫沫这一声喊出来,季柔一定是误会她和傅景嗣的关系了。 这种时候。傅景嗣肯定不好意思出来解释,而她又不希望自己影响到他和季柔的感情,于是,她咬了咬牙,主动站出来和季柔解释。 “季小姐,你别误会,我的两个孩子都跟傅景嗣没关系,傅景嗣是看我们没人管,觉得我们可怜,才帮我们的。” 叶琛站在对面,细细地品了品白浣之的这句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白小姐不必跟我解释,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关心。”季柔不喜欢白浣之,跟她说话自然不会客气。 叶琛听到季柔这么说之后,呵呵一笑,接着她的话继续道:“对,她的确不该关心。” 叶琛一边说话,一边往白浣之面前走,“因为,该关心的是我。” 他走到距离白浣之一米的位置停下来,冷冷地开口:“我的种在外面颠沛流离十年。我他妈竟然毫不知情。嗯?宝贝儿,你很厉害哦。” “你特么给我离她远一点----” 因为当年的事情留下的阴影,傅景嗣现在根本看不得叶琛和白浣之亲近,看到白浣之吓得发抖,他立马上去把叶琛推开。 被推开之后,叶琛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并没有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他抬起手,指了指白浣之,面无表情地开口。 “白浣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喊她的名字,“你我,来日方长。” 丢下这句话,叶琛就拉着季柔离开了。 季柔穿着高跟鞋,被叶琛拽得有些懵,一路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进了电梯。 进电梯之后,叶琛已经冷静了一些。 他低头看了一眼季柔脚上的高跟鞋,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难得正经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刚刚走太快了。” 季柔见叶琛突然这么正经,有点儿不适应,她摊了摊手,表示不在意。 叶琛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又恢复了一贯的轻佻。 “看着老傅护着别的女人,你不难受哦?” “看着你喜欢的女人躲在别的男人身后,你难受么?”季柔不答反问。 “难受啊。”叶琛点了点头,捂着自己的心口,呵呵地笑,“何止是难受啊,我觉得我的心被她撕了一个口子呢。真疼” 叶琛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痛苦,可是季柔不太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女人伤心到这个地步 总觉得,他不是这种特别在乎感情的人。 季柔正感叹的时候,电梯到了。 叶琛转身走出去,悠悠地说:“不过哦,我这个人比较记仇。她在我心上撕一个口子,我就在她身上撕两个。” 季柔:“” ------------ 122、叶琛vs沫沫  叶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无弹窗.】 他一直觉得,以白浣之对他的厌恶程度,就算是真的怀孕了,也不可能将孩子生下来。 可是,今天在商场里看到白浣之带着的那两个孩子的时候,他的这个想法彻底被否定了。 叶琛不是傻子,孩子是他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四年前她突然回来找他的那几天有的。 这几年,傅景嗣把白浣之保护得太好,叶琛几乎都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若不是今天看到那两个孩子,他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白浣之竟然背着他干了一票这么大的。 而且,让他的孩子喊傅景嗣爸爸 她可真是好样儿的。看两个孩子和傅景嗣熟悉程度,他们应该是经常见面的。 叶琛仔细把事情捋了一遍,然后给季柔发短信,问她:你知道傅景嗣经常去哪里出差么? 季柔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干脆利落的两个字:伦敦。 ** 叶琛当天晚上就订了最近一般飞伦敦的航班,还好他之前就办过签证,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叶琛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飞去了伦敦。 他倒是要看看。中间这断断续续的十多年时间,白浣之究竟瞒了他多少事情。 他以为她唯唯诺诺没有胆子,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女人的胆子比谁都大---- 抵达伦敦之后,叶琛找了一家酒店入住。他口语很好,沟通完全没有障碍,这个对他调查白浣之在英国的种种事迹有很大的帮助。 伦敦很大,叶琛并不知道白浣之的具体住址,所以只能动用私家侦探。 叶琛在网上找了很久,终于挑出来一个顺眼的,然后发消息将他约了出来。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又高又瘦,头发已经掉没了,很典型的那种英国人。 叶琛拿了一张白浣之的照片递给他,照片背后写着她的中英文名字。 那个人接过来看了一眼照片,然后问他:“你需要这位女士的哪些资料?我这边可以提供的选项有医院,学校,社会保险,社会关系,居住以及财产几个方面,这些项目收费也是不一样的。” “我要全部。”叶琛回答得很干脆,“费用一分钱都不会少,你可以放心。” “好的,先生。” 对方的服务态度很好,他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抽出来一份纯英文的合同递给他,然后对他说: “这个是我们的服务协议以及保密合同,我承诺,一定不会将调查的信息泄露出去,再一次感谢您的信任。” 这是叶琛第一次用私家侦探,他之前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服务这么正式,竟然还有保密合同,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接过合同大致浏览了一番之后,叶琛便接过笔签了字。 签完字之后,他才想起来问对面的男人:“大概什么时候给我结果?” “最晚三天,最快一天。”他笑着解释,“因为有些人的资料是受保护的,我们要提取会比较困难,要走的流程也相对多一些。” 叶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事实证明,私家侦探的工作效率真的很高,说三天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叶琛拿到了白浣之在英国这十年全部的资料,各个方面的资料都有。 就连她租的房子房东的电话号码和现住址都都一清二楚地列在纸上。 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叶琛只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过来,如果他几年前就有这个觉悟,他的孩子也不至于在外面流落这么长时间了。 叶琛拿着资料回到酒店,开着灯,看了整整一个晚上。 最厚的那一份资料是医院的。有监控录像,住院记录,病历单以及各式各样的缴费清单。 第一份病历单是十年前,他还在看守所的那段时间。 这份应该是她做孕期检查的时候,上面写的症状是:妊娠期抑郁,严重营养不良。 叶琛看得皱眉,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往下翻。 还好,之后的就比较正常了,没有抑郁,也没有营养不良。 一直到孩子出生,都挺正常的。 资料里夹着一张孩子出生时拍下来的照片,上面写着她的基本资料。 姓名:tracy;日期:11.11;血型:o型;体重:6kg;身高:30cm;母亲:endy。 父亲那一栏则是划了一个横杠,一笔带过。 看到这里,叶琛呵呵一笑。 “宝贝儿你真的很厉害哦。”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继续往下翻。 孩子出生之后这几年,基本上每年都会因为发烧进一次医院,叶琛看着前面这而发烧的住院记录,心里忍不住想:真不愧是他女儿,爱发烧这点都是随了他的。 可是,继续往后翻,叶琛再也笑不出来了。 ----四年前,tracy被确诊为再生性障碍性贫血,在医院接受化疗。 叶琛算了算时间就是白浣之回去找他的那一年。 现在,当初的那些疑问全部都有答案了。 怪不得白浣之会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跟他上床,怪不得她会心甘情愿陪他睡那么多次 他那个时候真的以为她是对他动了一点心,现在看来,全他妈是笑话。 她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偷他的种,然后生一个孩子,用脐带血给女儿治病。 果然是当妈的人,女儿对她来说就是生命,为了女儿,她可以跟一个强女干过她的人再次发生关系,真是伟大到了极点。 叶琛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将医院的资料扔到一边,继续看第二份。 第二份是财产的,不是很厚。财产资料上写着白浣之在伦敦有几间咖啡厅,还有一辆车,一栋房子。 这些东西是谁给她的。不言而喻。 叶琛看了又是一阵冷笑:她不是很独立么,有本事别收傅景嗣给她的东西啊。 叶琛这么想了想,直接把财产资料也扔到了一边。 接下来的几份资料就没有那么重要了,社会关系什么的,他也不关心。 叶琛觉得白浣之真的有够矫情的,她名下明明有一套房,偏偏要泡去外边租房。 不过,这倒是为他调查她的生活提供了不少便利。 叶琛记下来房东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抽时间打车去房东家里拜访了一趟。 房东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看到叶琛站在门口。她有些懵,“这位小伙子,你是来找我的吗?” 叶琛点了点头,然后从兜里拿出来白浣之的照片给她看。 老太太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然后抬头问他:“你认识endy?” “我是她的丈夫。” 叶琛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完全看不出来他在胡扯。 老太太一听他这么说,马上就信了,笑着招呼他进门。 叶琛跟着她走进去,坐下来,然后大概说明了一下来意。 “我和我妻子之前感情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她有些责怪我,所以背着我带着孩子来到了伦敦,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我正好来伦敦出差,想帮她收拾一些东西回去,不知道您有没有那边的钥匙?” “啊,原来你就是endy的丈夫啊。” 房东太太知道白浣之有两个孩子,看到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她都替她发愁,每次问她孩子爸爸去了哪里了,她都沉默不说话。 现在,孩子爸爸终于回来了。 老太太对叶琛的话深信不疑,他一这么而说,她就拿出来家里的钥匙递给了他,然后十分激动地告诉他:“没关系没关系,你赶紧去替她收拾东西吧!她现在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我真是替她开心啊!” 叶琛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房东太太话里的信息,他挑眉,笑着问她:“哦?她平时经常一个人么?” “是啊是啊,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呢。看着可真让人心疼。” 房东太太唉声叹气,“那么漂亮一个姑娘,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因为是过来人,所以话比较多,房东太太真的把叶琛当成了白浣之的丈夫,一个劲儿地嘱咐他跟白浣之好好过日子。 叶琛拿了钥匙之后,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房子的地址他知道,离这里不是很远,走着就能到。 二十分钟后,叶琛拿着钥匙来到了白浣之家门口,很淡定地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 客厅从装饰到摆设都很温馨,整个是呈现粉色和蓝色的,看得出来,沫沫是一个很喜欢粉色的人,墙上的壁纸都是粉色的。 沙发上还摆着一堆崭新的玩偶,要么是熊,要么是兔子。 叶琛进来房间之后,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 他很小的时候,没有人陪他玩儿。他就只能玩玩这种类型的玩具,现在想想可真够幼稚的。 叶琛在客厅赚了一周,都没看到属于白浣之的东西。 不过她也可以理解,毕竟是有孩子的人了,客厅一定是被孩子的东西占领了。 叶琛没有在客厅多做停留,直接转身去了主卧。 看装饰风格,就能看出来是她的房间。 从墙壁到摆设,全是白色的。 叶琛关上门,来到衣柜前,一个用力,将面前的衣柜打开。 里头全部都是白浣之的衣服。连衣裙,外套,针织衫,还有睡裙 旁边的收纳盒里,还有成套成套的内衣。 叶琛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白色的真丝睡裙,他二话不说,直接将裙子拽下来,放到鼻子前,深嗅了一下。 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味道,叶琛无比满足。 叶琛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转完了白浣之租住的房子,临走的时候,顺手带走了白浣之的一件睡裙,还有一套白色的内衣。 叶琛是真的很喜欢白浣之穿白色的衣服,只要看到了就想蹂躏她。 ** 白浣之最近一段时间都过得心神不宁的,自打那天碰见叶琛之后,她就连酒店的门都不敢出了,生怕再和他打照面。 傅景嗣因为这件事儿开解了她很久,本来之决定送她回伦敦来着,但是因为这个事儿,他彻底改变了注意。决定让白浣之和两个孩子留在洛城。 反正现在叶琛已经知道孩子的存在了,她再躲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以叶琛的个性,肯定会去查。 一旦知道他们在伦敦,肯定会过去找,到时候她出什么事儿,他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让他们留在洛城,这样一来,就算出什么事儿。他也能第一时间帮到他们。 傅景嗣把自己的想法跟白浣之说了以后,白浣之思考了几天,答应了。 虽然她真的不愿意麻烦傅景嗣,但是,不得不承认,有傅景嗣在的话,叶琛好歹是不敢太造次。 白浣之答应下来之后,傅景嗣就带着沫沫学办了入学手续,因为他找了朋友,所以一切繁琐的流程都省去了,直接过去上课就好。 叶琛回国之后,立马就打听到了沫沫上学的消息。 在此之前,叶琛已经知道了女儿对白浣之的重要性,他也明白,要想白浣之服软,必须得把沫沫带走。 有了沫沫,他就有了威胁白浣之筹码,她不想听话也得听话。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叶琛便抽了一个放学的时间在学校门口等着。 等了不到十分钟,沫沫已经背着书包出来了。 她身上穿着校服。离近了看,倒真是有白浣之学生时代的影子。 叶琛伸手,将沫沫拦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宝贝儿,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记得。”沫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那天在商场,你欺负了我妈妈。” “啧,记性可真够好的。”叶琛从兜里拿出来一支棒棒糖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给你的奖励哦,奖励你还记得我。” 沫沫皱着眉看着他递过来的草莓口味的棒棒糖。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说:“拜托,我快十一岁了,不要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哄我好不好?” 叶琛的确没有哄过孩子,而且还是十几岁的孩子,感觉比三四岁的难哄得多。 他长这么大,很少在人际关系中碰壁,突然间被女儿这么嫌弃,他还蛮不适应的。 叶琛强忍着发脾气的冲动,将棒棒糖的包装纸撕开。然后趁着沫沫张嘴说话的时候把糖塞到了她嘴里。 沫沫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抬头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幼稚?你确定你是成年人吗?” “如果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未成年我也没意见哦。”叶琛摸着下巴朝她笑着,“毕竟我看起来很年轻,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沫沫被他说得无语了,绕过他就要往前走。 叶琛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朝着停车的方向走过去。 沫沫最终还是被叶琛塞到了车上。 好在沫沫心理素质还算不错,也比较聪明,早在那一天,她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叶琛的身份。 所以。被他带上车之后,沫沫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地害怕。 她盯着叶琛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和泡泡长得特别像。 犹豫片刻后,她终于开口问他:“你是我爸爸么?” 叶琛完全没想到女儿会有这么高的觉悟,他听得喜笑颜开,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 “对哦,小宝贝儿还是很聪明的嘛,要不要再奖励一个棒棒糖?” “不要。”沫沫想都没想就拒绝他,并且给他讲道理:“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喜欢吃棒棒糖,反正我和弟弟都不喜欢。” “这样哦”叶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宝贝儿喜欢吃什么,爸爸带你去吃哦。” “我只喜欢吃妈妈做的饭,别的都不喜欢吃呢。”沫沫学着他的语气跟他说话。 这一下,直接把叶琛给逗乐了。 他伸手,将沫沫揽到怀里,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真乖。” “你把我带走,是因为想追我妈妈,对吗?”沫沫从叶琛怀里钻出来,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叶琛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女儿的智商征服了。 “对哦,看来你真的很聪明。” 不但聪明,而且还跟妈妈长得像,光是这张脸,就足够叶琛骄傲大半辈子了,再加上这样的智商,他的女儿实在是太完美了。 叶琛清了清嗓子,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沫沫,全名白未沫。”沫沫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我还有个弟弟。他也是你的孩子,叫白尚新。” “唔,你妈妈给你们取的名字很好听哦。”这两个名字,叶琛都很喜欢,也很满意。 他心情大好,说完之后又抬手摸了摸沫沫的脑袋。 刚碰了一下,就被沫沫躲开了。 沫沫往后挪了挪身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别碰我脑袋,我最讨厌别人摸我的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叶琛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过了十几秒之后,他才尴尬地将手收回去。 原本以为女儿是个小天使来着,现在看来小天使好像也有暴脾气呢。 见叶琛不说话,沫沫继续道:“我和你说话,就是因为想知道我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我们没必要再见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送我回家,不愿意,我就等我妈妈接我。” 沫沫边说边动手扯安全带。 叶琛被她这个动作逗笑了。身体前倾,将安全带从她手中拿过来,为她系好。 “宝贝儿,上了我的车,要下去就没这么容易了哦。我带你上车,是为了让你以后跟我一起过日子的,并不是为了送你回到你妈妈身边哦。” “既然你是我爸爸,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管我?” 沫沫看着叶琛的脸,声音不自觉地哽咽,“你知道我妈一个人带着我有多困难吗?我之前得了重病。都是她一个人照顾我的----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沫沫这个年龄的孩子,人情世故已经懂得差不多了,其实她从小到大都特别希望有个爸爸为妈妈分担一下生活中的各种事情,所以,她才会对傅景嗣那么依赖。 自从她记事儿以来,一直都是白浣之带着她,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承担。 有时候去超市买东西,她一个人要拎两大袋生活用品,每每这个时候,沫沫都特别希望爸爸在场。这样妈妈就不用那么累了。 虽然她内心对父亲的渴望很强烈,但是又不敢在白浣之面前表现出来,她怕自己某一句无心的话惹妈妈伤心。 她一直都知道傅景嗣不是他的爸爸,但是她一直都想要白浣之和傅景嗣在一起,所以每次傅景嗣过来,她都会很兴奋,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撮合他们。 有时候,她缠着傅景嗣带她出去玩儿,其实并不是她真的想玩儿,只是想给他和白浣之制造相处的机会。 可是。她现在都这么大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一点儿进展,而且,傅景嗣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天在商场看到的那个阿姨,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 今天正式得知叶琛就是爸爸,沫沫的心情十分复杂。 有兴奋,有难过,也有疑惑。 她兴奋的是从今以后自己是有爸爸的孩子了,难过的是爸爸抛弃她这么多年,也很疑惑叶琛抛弃她们母女的原因。 沫沫好奇心很重,有些问题,她很想一一搞清楚。 沫沫越哭越厉害,叶琛看得有些慌了,赶紧抽了几张纸给她擦眼泪和鼻涕。刚刚凑上去,就被沫沫打开了。 “我不要你帮我擦!” 沫沫很显然是在闹脾气,她将叶琛手中的纸巾夺过来,随便在眼睛上擦了几下,然后擦了擦鼻涕,将纸巾揉成一团,扔到了脚边的废纸篓里。 “乖哦,不哭了。”叶琛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蛋儿,无比温柔地安慰她:“以后你就是有爸爸的孩子了。”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管我?”沫沫始终都不肯跳过这个问题。 “不是我不管你哦,小乖乖。”叶琛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这件事情,是你妈妈的责任哦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存在,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内不管不问。” 叶琛这个人向来擅长倒打一耙,转眼间,所有的锅都到了白浣之的身上。 ------------ 123、叶琛,我求你,跟我结婚吧  而且,叶琛的表情做得特别到位,不仅凝重,还带着些挫败,就好像白浣之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儿一样。【无弹窗.】 这样的演技,成年人都有可能被他骗过,何况是沫沫这种十岁出头的孩子。 看叶琛这样子,沫沫真的是犹豫了,都说父女连心,看叶琛这样子,沫沫心里也不好受。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他刚刚塞到自己嘴里的棒棒糖递到他嘴边:喏,你吃糖吧,我听我同学们说,吃糖心情就会变好。” 叶琛本来也不喜欢吃棒棒糖,但是因为是女儿喂的,所以他吃得很香。 回去的路上,叶琛突然问沫沫:“乖宝贝儿,你愿意帮爸爸把妈妈追回来么?” 沫沫愣了愣,仔细思考了一番,然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她当然很希望爸爸妈妈在一起,这个世界上每个孩子都希望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她也一样。 叶琛听到这个答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呢,爸爸追妈妈回来有一定的难度,需要你的配合哦。” 叶琛知道沫沫聪明,如果不跟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她是绝对不会无条件配合的。 所以,他换了一个办法,让沫沫配合他的计划。 “乖宝贝知道你妈妈很关心你对吧?你在我这边的话,她一定会经常过来看你的,这样我和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相处了,对不对?” 叶琛这么一说,沫沫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 不过,她真的很希望妈妈能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所以,最后她还是答应了叶琛的要求。 ** 沫沫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答应的这件事情,白浣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白浣之今天临时有事儿,去学校接沫沫的时候晚了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已经没了沫沫的身影。 她当下就慌了,不死心地冲进校园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终都没有看到沫沫的身影。 白浣之在校园里找了整整五个小时,都没有看到沫沫的身影。 从校园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夜晚的凉风吹过来,吹得白浣之瑟瑟发抖,她抓紧身上的衣服,脑袋里突然闪过叶琛前几天在商场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白浣之,你我来日方长。 她一直都知道,叶琛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人,所以沫沫极有可能是被他带走的。 ** 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步。 半个小时后,白浣之终于来到了叶琛家门口。 她的眼眶已经哭得红肿,夜里的大风吹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白浣之抬脚,踏上台阶,来到门口停了下来。 之后,她做了一个深呼吸,颤抖着指尖摁下门铃。 叶琛带着沫沫在外面吃了个饭,等沫沫写完作业之后,就哄着她睡着了。 沫沫睡觉之后,叶琛就一直坐在客厅等着白浣之的到来。 他知道,以沫沫对白浣之的重要程度来看,她今天晚上一定会大费周章地找她。所以,他来等了。 门铃响起的那一刻,叶琛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但是,他并没有急不可耐地去开门,而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任由门铃一声一声地响着,没有丝毫在意。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他了解白浣之的性格,要对付她,一定要在心理上碾压她,不然,她永远都不会心悦诚服。 没错,这一次,他要她心悦诚服。 白浣之在寒风中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期间,她不停地摁门铃,不停地敲门,可是里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客厅里的灯明明是亮着的,可是她的敲门声就是没有人回应。 白浣之几乎都要绝望了,哭得泣不成声。 她正哭得狼狈的时候,眼前的门突然打开了。 叶琛慢慢悠悠地拉开门板,看着站在门口哭得满脸是泪的白浣之,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哎?这不是我家宝贝儿么?”他上下打量了白浣之一眼,笑眯眯地问道:“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找我呢?难道是想挨操了?” 叶琛的用词向来都是这么粗鄙,白浣之每次都会被他说得脸红,可是却不敢反驳,也没有胆子跟他说任何过分的话。 叶琛是故意的,她知道。 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让我不爽一次,我就让你不爽千百次。 上次她惹到他了,所以这一次,他一点儿都没有留情。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但凡她有一句话惹到他,他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沫沫是不是在你这里?” 白浣之抬起手来胡乱抹了抹眼泪,酝酿了很久才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她一边问,一边从叶琛身边往客厅里头挤。 这种时候,叶琛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她进门。 他的恶趣味还没有得到满足,怎么可能就这么罢休?白浣之挤过来之后,他就用力地把她挤出去。 同时,还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倒打一耙:“宝贝儿,你不可以这样一直往我身上贴哦,不然我会控制不住的。” “叶琛,沫沫在你这里对不对?”白浣之被他逼得无奈至极,只想把话摊开了跟他聊,“你把她还给我,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她” 白浣之很着急,整个人的精神几近崩溃。 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越是表现得着急,就越容易被人拿捏。 和白浣之不一样,叶琛始终都保持着最初的优雅和淡定,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崩溃、痛哭。 他缓缓地靠近她,双手捧起她的脸蛋,怜爱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滴,温柔地提醒着她一个残忍的事实:“不可以这样轻易地将自己的软肋展示给别人看哦,这样很容易被坏人威胁的。” “叶琛”她哽咽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叶琛听到他这么喊自己,反应立马就上来了。身体里的兽谷欠陡然苏醒。 白浣之知道他在逼自己。可是为了沫沫,她只能向他妥协。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 “你要怎么样才能把沫沫还给我?” 既然躲不开,白浣之也就不做无畏的挣扎了。她知道,她不妥协,叶琛就不会放过沫沫。所以,她认了为了沫沫,只能认了。 来之前,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再不济,也不过是陪他睡几次,之前又不是没有睡过。 “好久没有被你这张小嘴儿咬过了呢” 叶琛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之前做的那次,我这些年一直在想着呢。宝贝儿,你真是让我舒服得无法自拔。”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头摁上她的嘴唇,目光很是**。 白浣之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的话。 她知道叶琛说的是什么事儿,但是这种情况下,她真的做不到。 其实,他们之间有过两次。第一次,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叶琛逼着她做的。 第二次。是在怀泡泡的时候。 那段时间,白浣之急着要孩子给沫沫救命,所以,她几乎把所有的方法都尝试过了。 那一次,叶琛特别兴奋,完全失控了 那天晚上,白浣之满嘴都是那个味道,尽管她觉得恶心,但她还是默默地吞下去了。 叶琛看到她吞咽的动作之后,更兴奋了,搂着她不肯撒手。 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叶琛很是怀念,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威胁她,他当然得拿这个作为条件和她谈。 实际上,白浣之对这种事儿是很恶心的,但她现在有求于人,即使叶琛提出比这个更过分的要求,她也只有答应的份儿。 白浣之咬了咬牙,和他对视:“只要你把沫沫还给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叶琛,我说真的。” “我不会舍得让你做太多事情的哦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宝贝儿。” 叶琛笑着把白浣之拽进客厅。一路把她拉到了阁楼的房间。 再一次进到这里,白浣之依旧很慌乱,看着满墙壁的照片,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膈应的感觉,像吞了苍蝇似的。 这一墙的照片,她每次看,每次都是这种感觉。 在白浣之心里,叶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白浣之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浣之正出神的时候,叶琛突然拉住她的手,单膝下跪,跪在了她面前。 他说的话,包括他做出来的这个动作,都把白浣之吓得够呛。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有站稳,就被被叶琛一把拽了回来。 叶琛仰起头来看着她,微笑,温柔地询问:“把我家宝贝儿吓到了对不对?” “叶琛,你别做梦了。”白浣之一脸厌恶地看着他,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强女干犯。” 强女干犯三个字,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发子弹,瞄准他的心口,又狠又准地开着。 叶琛一直都知道白浣之讨厌他,但是他始终都抱着一丝幻想,希望她能对他好一点,只要好一点,他就能继续坚持了。 真可惜,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真心。 “选择权在你哦。”叶琛并没有将自己的失望表现出来,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话也像平时一样轻佻:“孩子最后在哪里,都是你这个选择决定的。” “叶琛,你再这样我只能报警了。” 面对叶琛,白浣之真心憋不出来什么有杀伤力的话,她本身就不是特别会辩论的人,叶琛又喜欢给人下套,她从来都说不过他。 这一次是被他逼急了,才会拿报警来说事儿。 “哦?我的宝贝儿是又要告我强女干吗?” 叶琛拉着她的手,不疾不徐地从地上起来。起身的那一刻,他瞬间加大力道,一个大力把她拽到怀里,死死地圈住。 “为了方便我的宝贝儿采集证据,我是不是该好好配合,在你身上留下来一些米青斑,嗯?” “我可以陪你睡。”白浣之咬了咬牙,完全豁出去了。 她鼓足勇气握住他的手,一脸诚恳地看着他:“只要你把沫沫还给我,睡几次都可以,我绝对不会反悔,也不会报警。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协议----叶琛,我求你了好不好?” “哦?”叶琛用食指拨着她的耳朵,漫不经心地问:“原来真的是来挨操的呢?” “” 白浣之被他粗鄙的话弄得无比尴尬。垂下头,没有回复。 “原来在我家宝贝儿眼里,做叶太太比跟我上床还要痛苦哦。” 叶琛收起笑容,一只手温柔地顺着她的头发,“怎么办呢,你越痛苦,我越兴奋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跟我结婚,那我就只能勉强带着女儿过日子了。” 白浣之听他说起女儿,立马就急了,口不择言地对他说:“我可以陪你睡很多年,只要不结婚。多久都可以的等你腻了我就走。这样好吗?我什么都可以的” “不可以哦。”他摇摇头,接着松开她的手,“今天我给过你机会了。宝贝儿,你要记得,后悔的时候再来找我,求婚的人就是你了哦。” 白浣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说话,叶琛已经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出了阁楼。 白浣之被叶琛拽下楼,全程跌跌撞撞,来到门口后,叶琛将手覆上门把,拧开家门,神情冷漠地将白浣之丢到了门外,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把她扔出去之后,叶琛便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白浣之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两只手纠在一起,无助到了极点。 思来想去,这件事情只有两个途径可以解决,一个是答应叶琛的要求,另外一个就是去求傅景嗣帮忙。 白浣之完全没有办法做选择。她不愿意答应叶琛,也不愿意再麻烦傅景嗣。之前季柔对她的态度,已经算是一种变相的警告了。 现在,傅景嗣已经有了自己的感情。有了自己的爱人,她真的不好再求他去办事儿了,一旦被季柔看到,又是一场解不开的误会。 白浣之觉得自己欠傅景嗣的已经够多了,不能给他回报就算了,起码不要去影响他的感情吧---- 可是,如果不找傅景嗣帮忙,她完全没有办法从叶琛手中要回沫沫。难道真的要像叶琛说得那样,嫁给他?光想想都觉得可怕。 白浣之揉了揉眉心,痛苦不堪。此时此刻,她根本做不出选择---- ** 转眼间沫沫已经被叶琛带走整整五天了。白浣之连着五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她从来没有和沫沫分开过这么久,她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沫沫的脸,偶尔还会出现幻听。 沫沫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不能没有沫沫。 白浣之对沫沫和对泡泡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虽然她也疼泡泡,但是沫沫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身体不好,所以她总是放心不下。 叶琛根本就不是那种会照顾孩子的男人,沫沫被他带走的这几天,一定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白浣之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为了沫沫。她最终还是向叶琛低头了。 一大早,她就打车去了叶琛家里,下车之后,她站在门口,不停地敲门。 叶琛听到她的敲门声之后,特意站在客厅的窗户前透过一层玻璃看着她。 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白浣之却看得头皮发麻。 她透过玻璃红着眼睛看着叶琛,眼底满满的都是哀求。 她永远都记得叶琛说过的那句话:谁让他不痛快,他一定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 上次她走的时候,叶琛说的那些话。她也记得。 他说只有一次机会,下一次就是她求他了。 白浣之拍着玻璃,哽咽着对叶琛说:“求你给我开门,我答应你,我跟你结婚你让我见沫沫。” 叶琛通过口型判断出白浣之话里的内容之后,嘴角的笑更加灿烂了。 他没有回话,径直走到门前,为她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白浣之立马冲了进去,她生怕叶琛下一秒就反悔。 进门之后,白浣之拉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叶琛,我答应你了,我想清楚了你、你会让我见沫沫的,对吗?” 叶琛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从胳膊上拉下来,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么?”他低头看着她,“现在答应没有用哦。因为我的求婚已经作废了。” “那----”白浣之急切地看着他:“你要怎么样才会跟我结婚?” “我家宝贝儿是急傻了么?”叶琛拍拍她的脸蛋儿,“想跟我结婚,就要求婚哦。如果你态度很好,我当然会答应你。” “我我不知道怎么求。” 白浣之被叶琛弄得特别难堪,早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她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他,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地自容。 女性在感情中的角色本来就是被动的那一方,所有人都说女孩子要矜持自重,求婚这种事情,一定要让男人来。 长这么大,白浣之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求婚。她那么喜欢傅景嗣,都没有办法对他主动。 可是现在,她要对着一个曾经侵/犯过她的男人求婚。 这对白浣之来说,跟凌迟没什么区别。 以叶琛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真的只让她求一次 “求婚要跪下哦。”叶琛好意提醒她,“就像那天我跪你一样。今天你也要跪我呢。” “好。” 白浣之咬着下唇,强忍着心头的屈/辱,扑通一声跪在了叶琛面前。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电影里看过的那些求婚的情节,酝酿了很久,鼓足勇气伸手握上他的。 她的手很凉,指尖还在发颤。 这些,叶琛都感受到了。 他讽刺地笑了一声,然后将手抽出来。 “这次亲手没有用哦。”他抓住她的头发,朝着自己的身/下摁过去,“宝贝,想求婚要亲这里。” “叶琛你别太过分!”白浣之被他的动作恶心到了,一时间没有忍住。 “喏,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叶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受伤,他委屈地对她说:“那些真心想和我结婚的人,都愿意亲我的。” “你别说了”白浣之抓住他的裤子,闭上眼睛贴上去,“我按你说的做就是了。” “那你要重新开始哦。” 叶琛往后退了一步,让白浣之扑了个空,她整个人狼狈地栽倒在地板上,看起来特别可怜。 当然,在叶琛看来,她这个根本不算可怜。还是被她拒绝的他比较可怜。 “站起来重新跪,动作不要再错了哦。”叶琛笑着提醒白浣之,“做错一步,就要重头开始,小心哦。” 白浣之满脸都是泪水,她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在叶琛面前跪下来,用手抓住他的裤腿,闭上眼睛将嘴贴上去---- 这一次,叶琛没有躲开。 白浣之睁开眼睛仰头看着他,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谁知道。叶琛笑着对她说:“又错了呢” “是哪里错了?”白浣之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求婚要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求婚呢?”叶琛朝她伸出手,“来宝贝儿,我扶你起来。” 白浣之直接无视了叶琛伸过来的手,双手托着地板站起来,第三次跪下---- 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了之前的两步,到说话的时候,白浣之整个人都十分小心,生怕自己哪里说错了被他逮着重新开始。 她看着他的眼睛,小声地说:“叶琛,求你和我结婚吧。求求你”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呢。”叶琛揉了揉耳朵,“最近我的听力不是很好哦,给你一次机会,大声一点说,要不然就重新开始哦。” “叶琛,我求你,跟我结婚吧。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白浣之闭上眼睛,狠了狠心,口是心非地说出这番虚情假意的话。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假。说完之后,她已经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准备。 但是。叶琛却笑着蹲下来,吻上了她的额头。 他的吻极尽温柔,好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每个动作里都带着虔诚。 “好,我答应你我们结婚。” ------------ 124、叶琛vs泡泡  对于别的女人来说,这种时候应该是兴奋的,激动的。【风云阅读网.】 可是白浣之一点儿都体会不到所谓的美梦成真的感觉。 对于她来说,嫁给叶琛,就是一场噩梦。 噩梦成真,有谁能高兴起来? 被叶琛吻着,白浣之浑身都在发颤,手脚一片冰凉。 她的异样,叶琛完全能够感受到。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白浣之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哪怕之前为了生孩子回来跟他睡,她都是不情不愿的,只要被他碰,就会发抖,浑身都是冷冰冰的。 当白浣之跪下来的那一刻,叶琛就知道,他赢了。 在这场漫长的战役中,他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尽管她内心千百般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得嫁给他。 叶琛从来就不是注重过程的人,对于他来说,结果是最重要的,只要白浣之嫁给他。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手段和过程,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叶琛将白浣之从地上的拎起来,嘴唇贴上她的额头,一边轻吻,一边对她说着情话。 “宝贝儿,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么嗯?” “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想嫁给老傅哦。”叶琛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你很讨厌我,可最后还是嫁给我了呢对不对?” 叶琛真的很会折磨人,尤其擅长精神折磨。 他的知道傅景嗣对白浣之的意义,所以专门挑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种残忍的话,看着她流泪的样子,他心头竟然升起了报复的快感。 没错,报复---- 当初她把他送进监狱的时候,他就发过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她娶回家慢慢折磨。 现在,誓言成真了。 ** 叶琛将白浣之拉到楼上的卧室,让她坐到床上。 白浣之深知自己在这场关系中的处境,所以,只能乖乖坐着。 现在她还没能看到沫沫,无法确定沫沫的安危,所以,不管叶琛威胁她做什么事情,她都得照做。 白浣之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双手搭在大腿上,指头揪在一起,掌心全是汗珠。 将白浣之放到床上之后,叶琛就转身来到了床头柜前。 他蹲下来,将抽屉打开,翻翻找找半天,从里头找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 他将盒子攥在手里,关上抽屉,转过身坐到了白浣之身边。 叶琛坐过来之后,白浣之下意识地绷紧神经,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叶琛当着白浣之的面儿将盒子打开,然后把订做好的戒指拿出来,套上了她右手的无名指。 这个场景,白浣之曾经梦到过无数次,只不过主角不是他。 她之前做梦都想嫁给傅景嗣,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看着手上的戒指,白浣之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叶琛捏着她的手掌,盯着看了好半天,然后抬头看着她,笑着问:“宝贝儿,喜欢我送你的戒指么?” 白浣之不说话。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琛见她不说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松开她的手掌,转手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红扑扑的眼眶,张口调侃。 “我家宝贝儿是不是想说,戒指很好看,行动很浪漫。可惜人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叶琛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白浣之却听得一阵胆寒。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大概也了解叶琛的个性了,当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只能说明他很生气,接下来逃不开的,又是一番折磨。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再压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反正他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 白浣之低着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到一边。 “我不喜欢戴戒指,你还是把它收起来吧。” 白浣之的声音哑哑的,一听着就很压抑。 “宝贝儿,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哦。”叶琛捏着她的下巴,指腹贴着她的下巴缓缓摩挲,“我家宝贝儿应该只是不喜欢我送的戒指吧?如果是老傅送的,肯定这辈子都舍不得摘下来,对不对?” 被他猜中了心思,白浣之无话可说,只能看着他,四目相对,然后沉默。 “可惜哦,老傅永远都不会送你戒指了呢。” 叶琛拍拍她的脸蛋儿,笑得愈发地开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季柔,根本没空搭理你哦。如果你真的对他那么重要,他怎么会任由你跑过来跟我求婚。” “叶琛,你说够了吗?”白浣之是真的听不得这种话。 虽然她内心很清楚自己和傅景嗣已经不可能了,虽然她时时刻刻都在这样提醒自己,但是她听不得别人告诉她。 有些现实,只能自己消化。 她不愿意从别人口中听到类似的话,尤其是叶琛。 她活到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现在她和傅景嗣说不定已经结婚了。 “哦,我家宝贝儿生气了呢。” 白浣之有多能忍,叶琛是见识过的,刚刚在楼下,他那么羞辱她,她都可以忍气吞声。 可是现在,他只不过稍稍提醒她一下关于她和傅景嗣的现状,她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果然啊。老傅在她心里永远是那个例外。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羞辱她,可是绝对不能说一句傅景嗣的不好,这可真是爱到深处的维护呢。 “看来我家宝贝儿还是很爱老傅哦”叶琛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宠溺:“我突然很好奇,到底是老傅重要还是女儿重要呢?” 白浣之听到叶琛说女儿,立马绷紧神经,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她刚刚的确是失态了。只要一碰到和傅景嗣有关的问题,她就会失态。 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刚刚她甚至忘记了女儿的安危真是该死。 “宝贝儿,我现在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哦。”叶琛笑眯眯地看着她,“如果你觉得老傅比女儿重要,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会强迫你履行你的承诺。从今以后女儿归我,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看怎么样?” 白浣之听到那句“从今以后女儿归我”,情绪立马就崩溃了,她下意识地抓住叶琛的胳膊,颤抖着声音向他认错:“对不起,不是这样的我要女儿你不要抢走她。” “小笨蛋。”叶琛刮了刮她的鼻尖,动作亲昵无比,“这种时候,你应该说你舍不得我哦。” “你总是这样子呢,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别人面前,所以动不动就被人欺负。” 叶琛摸着她的脑袋。苦口婆心地教育她:“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疼你哦,别人会狠狠欺负你的。” 疼她? 叶琛这个说辞,几乎要把白浣之逗笑了。 这个世界上,欺负她欺负最狠的人就是叶琛,他究竟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种话的?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是白浣之没敢表现出来。 叶琛说得对,现在她还没有看到沫沫,筹码在他手里,她是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的。 于是,白浣之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叶琛也不恼,继续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就像在逗什么小宠物似的。 “我这么疼你,就算你骗我,我也会原谅你的哦。” “叶琛”白浣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哀求地看着他:“你可以带我见沫沫了吗?她现在在哪里?” “不可以哦。”叶琛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有结婚,我是不会让你去见她的哦。” “你----” 白浣之被他的说法气到了,想说话,可是半天只挤出来一个字儿。 她向来就不是叶琛的对手,尤其是在辩论这方面,叶琛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她噎得无话可说。 “不过今天晚上,我们还是有事情可以做哦。” 叶琛一边笑一边问她:“来我这里的时候。你把我们的儿子一个人扔在家里了,对吗?” “” 经过叶琛这么一提醒,白浣之才想起来泡泡现在还一个人在家。 虽然泡泡已经四岁了,脑子也很聪明,但是这么小的孩子,还是没办法独立,身边必须要人照顾。 今天她为了找叶琛,把泡泡一个人扔在家里,虽然泡泡已经答应她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但是白浣之心里很清楚,孩子还小,有些事儿根本没办法一个人做。 想起来这个事儿,白浣之立马就急了,恨不得马上回家照顾泡泡。 她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叶琛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乖哦,不要着急。”叶琛笑,“正好,我们今天晚上一块儿去接儿子,顺便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为什么?”白浣之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追问。 “原来我家宝贝儿真的是小笨蛋哦?”叶琛拍了拍她的脑袋,“你都已经跟我求婚了,我们怎么能分居呢?我还想每天晚上都操着你入睡呢。” 白浣之被他粗鄙的话说得一阵脸红。乖乖地闭了嘴,任由叶琛拉着她出门。 ** 叶琛之前已经打听到了白浣之的住址,上车之后,他根本没有问白浣之地址,直接朝着她住的小区开了过去。 白浣之看着身边的男人,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衣角,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她并非不淡定,只是叶琛留给她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她完全没有办法做到跟他好好相处。 半个小时之后,叶琛带着白浣之回到了她住的地方。 白浣之担心泡泡,所以下车的动作特别利落,几乎是小跑着进了电梯的。 还好叶琛走得快,能够跟上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门。他们进来的时候,泡泡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平板电脑上的游戏, 看到叶琛之后,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直接扔下平板电话,从沙发上跳下来,过去对面拉白浣之的手。 泡泡很聪明,这个男的跟他长得这么像,他猜得到他的身份。 但是,上次在商场碰面的回忆并不是很愉快。 这个男的看白浣之的眼神很奇怪,泡泡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这会儿看到白浣之跟他走在一块儿,他自然是要保护她的。 “妈,你别总是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泡泡最近刚刚回国,跟着幼儿园的语言老师学成语,学会了不少。 正好最近刚学不三不四,他觉得,用这个词语形容叶琛,再贴切不过了。 叶琛之前就想过儿子不好相处,但是亲眼看到之后,多少还是有些震惊。 毕竟这崽子今年才四岁,就已经有胆子用不三不四来形容他这个当爹的了。长大之后还了得? 叶琛眯起眼睛,走上前,一把将泡泡抱起来。 “你刚说我什么?再说一遍。” “叶琛,你干什么----” 白浣之看叶琛不对劲儿,立马就慌了。 他疯起来有多恐怖,她是见识过的。泡泡才四岁,她可不想让泡泡经历这些不好的事儿。 所以,第一时间站出来制止他。 “看来我家宝贝儿没什么时间好好教育儿子呢。”叶琛似笑非笑地的看着她,“没关系,我来帮你教育。” “你是在讽刺我没教养吗?”泡泡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琛,“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四岁的小孩子,语言表达能力还不够成熟,泡泡根本没办法说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种话,但是,叶琛完全能够理解到他的意思。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子同心吧。 虽然小崽子不喜欢他,但是,他却能洞察到他内心的全部想法。 “你的意思是爸爸对你不够好?嗯?” 叶琛习惯性地抬起手来拍泡泡的脑袋。 泡泡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叶琛这个动作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他刚刚碰到头,泡泡立马就抬手将他的手拍了下来。 “我最讨厌鄙人碰我的脑袋了,你滚开。” “泡泡,不要这么跟长辈说话。” 白浣之见泡泡这么没礼貌,难免有些不开心。 虽然她很反感叶琛,也不希望孩子跟他走得太近,但是叶琛终究是长辈,她不希望泡泡成为目无尊长的那种人。 孩子维护母亲的方式有很多种,她不希望泡泡走极端。 “宝贝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哦?” 叶琛冷笑一声,将泡泡从怀里放下来,抬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他和我女儿比起来真是差多了。果然只是个药引子。” “叶琛你闭嘴----”白浣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泡泡这个孩子本身就比较敏感,之前白浣之带他们接地两个人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不小心说漏了嘴,泡泡知道了白浣之怀他的原因。 虽然他现在对这种事情的理解还不够深刻。但白浣之内心依然有愧疚。 因为她自己不受父母喜欢,所以她很注意这一点。 她知道,每个孩子都希望自己是带着祝福和欢喜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不管孩子年龄多大,对这种事情始终都是在意的。泡泡比一般孩子早熟,对事情的理解也比较深刻。 刚刚叶琛说他是药引子,他一定会很介意。 “我说实话哦。”叶琛无辜地摊手,“还是女儿比较可爱呢,亲亲抱抱都随便我,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白浣之听叶琛说亲亲抱抱,脸色立马就变了,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在她心里。叶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他想疯的时候,根本不会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哪怕是他的女儿---- 白浣之真的很怕叶琛对沫沫做出来什么恶心的事儿,光想想,她就觉得可怕。 她真的恨不得现在就去见沫沫,可是叶琛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白浣之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开始给泡泡做思想工作。 她将双手搭在泡泡的肩膀上,认真地对他说:“泡泡,他是爸爸。你以后要对他礼貌一点。” “我没有爸爸。”泡泡的态度很坚定。 “泡泡,你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事到如今,白浣之能做的就是尽力让他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以后他们是要在一起生活的。 如果泡泡长期不接受叶琛,叶琛指不定做出来什么事儿折磨他。 作为母亲,白浣之不忍心看孩子受一点点伤。 “我说过了,我没有爸爸!” 泡泡被白浣之说得不耐烦了,态度有些不好。 “泡泡,以后他会和我们一起生活,你要学着适应爸爸的存在。” 白浣之没有半点生气。继续耐着性子给孩子解释。 叶琛在旁边看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果然啊,她真的是很好欺负,被同龄人欺负就算了,现在还被自己亲儿子欺负。 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欺负的人。 “逼崽子,你给我听着。” 叶琛走上去,把泡泡拎起来,笑盈盈地警告他:“我没有你妈妈那么好的耐心,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哦。不信的话,你来试试。” 泡泡到底是个孩子,叶琛说出来“死”这个字儿,他就怂了,再加上他表情那么可怕,泡泡想反驳,话全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白浣之一点儿都不觉得叶琛会对泡泡手下留情,她是真的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和力气,直接走上前,将泡泡从叶琛怀里抢过来。 叶琛倒是也没有过多和她计较,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张开双臂。翘着二郎腿,抬头看向白浣之。 “宝贝儿,该收拾东西了哦,半个小时收拾不好,明天也见不到女儿哦。” 白浣之一听叶琛这么说,马上就跑去收拾东西了,留下泡泡和叶琛两个人在客厅。 这是他们父子两个人第一次独处。 叶琛本身就不喜欢男孩子,再加上泡泡对他的态度奇差,他根本就不想跟他说什么。 在叶琛看来,女儿才是亲生的,儿子就是为了救女儿才存在的。 泡泡也不喜欢叶琛。更懒得和他独处。 他转身准备去卧室找白浣之的时候,叶琛一把拽住了他,不肯让他离开。 泡泡回过头看着他,皱眉:“你放开我!” “不放,怎样?” 叶琛一个用力将他拽回到自己身边,摁着他的肩膀让他乖乖地坐到沙发上,冷声吩咐他:“坐在这里别动,别去打扰她。” “你才打扰她吧。”泡泡一脸厌恶地看着他,“我姐是被你抢走的,是不是?” “看来你中国话学得不好哦。”叶琛无所谓地笑了笑,“是她自己跟着我走的,我没抢哦。” “”泡泡被叶琛呛得无话可说,憋得脸都红了。 到底还是年龄小,再成熟,都不是三十多岁男人的对手。 ** 白浣之在卧室收拾东西,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叶琛定了半个小时的时限,她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生活必需用品塞进箱子里,自己的衣服没带几件,基本都是两个孩子的。 收拾好东西之后,她就带着泡泡跟叶琛一块儿回去了。 泡泡特别不愿意走,但是又不好忤逆白浣之的意思,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 这些年。白浣之一直都是跟两个孩子一起睡觉的。 沫沫偶尔会一个人睡,泡泡每天晚上都缠着她。 今天搬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泡泡自然是不会一个人休息的,白浣之也习惯性地想要陪他睡觉,但是叶琛不准。 他将泡泡一个人关到客房,然后拉着白浣之到了阁楼。 刚刚关上门,白浣之就被一个大力推到了门板上,还未来得及说话,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白浣之一阵心悸,内心的屈辱感愈演愈烈。 她抬起手来,用力地推着他的肩膀。 “宝贝儿。你确定你要拒绝我,嗯?”叶琛将嘴唇贴在她耳边,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还没有见到女儿,就想着拆桥了?” “我没有”白浣之急忙跟他解释,“我今天身体不方便,求求你” “身体不方便哦?” 叶琛被她逗笑了,抬手捏住她的耳垂把玩着,时轻时重。 “没关系哦宝贝儿,总会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白浣之茫然地摇着头,眼眶红肿。“我肚子疼,求求你放过我吧” 大概是因为白浣之哭得太可怜了,就跟受到什么屈辱似的。 之前叶琛看到白浣之的眼泪都会特别兴奋,但是今天,就跟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心底的火直接被浇灭了,一点点继续下去的谷欠望都没有。 所以,他第一次这么痛快地直接松开了她。 是真的很痛快,痛快得让白浣之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叶琛松手之后,白浣之愣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动弹。 叶琛坐到床上,看她一直靠着门板站着。有些不耐烦。 “我家宝贝儿是在遗憾么?”叶琛眯起眼睛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不悦:“站在那里不动是等着我过去艹你么?” “不是” 白浣之忙不迭地摇头,她捂住胸口,酝酿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对叶琛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可不可以去跟泡泡睡?他从来没一个人睡过觉,我不放心。” “不可以哦。” 叶琛从床上起身,走到门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到了床上。 “叶琛,求你了,泡泡他不能没有我。” 白浣之完全没办法放心让儿子一个人睡觉。 “我也不能没有你哦。”叶琛将她摁倒在床上,双手搭在她的腰上,闭上眼睛,“从今天开始,你只能跟我一个人睡觉。” ------------ 125、叶琛,求你了,你让我见沫沫吧  这种时候,白浣之也不敢再向叶琛发表什么意见,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只能乖乖地应下来。【最新章节阅读.】 叶琛本身就不喜欢孩子,对沫沫好,也只是因为她是女儿,而且长得又像白浣之。 像泡泡这种男孩子,生来就是为了跟他作对的,他会喜欢他才怪。 叶琛将白浣之抱到怀里,搂着她,死活都不肯松手。 白浣之只能认命了,这是她第一天没有跟泡泡一块儿睡觉。 叶琛的房子很大,二楼有五个房间,泡泡一个人睡一层,小家伙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 虽说他比同龄人成熟懂事儿,但是终究还是个四岁的孩子。 之前和白浣之一起睡习惯了,现在突然换了一个环境不说,身边还没有人陪,怎么可能不害怕。 睡觉前连奶粉都没有喝,房间里的灯找不到开关,所以一夜没有关。 没有洗漱,没有换衣服,就这么干巴巴地睡了一夜。 空荡荡的房间,偶尔有点儿什么动静,他就吓得浑身哆嗦。 这对于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来说,真的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 白浣之担心儿子,第二天一大早就下楼去找他了。 看到泡泡红红的眼眶,白浣之一阵心疼。赶忙将他搂到怀里。 “泡泡,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睡好?”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白浣之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其实她根本不用问,单看泡泡的状态,就知道他晚上一定没有睡好。 泡泡是早产儿,身体素质不是很好,抵抗力也比别的孩子差了许多。 白浣之之前一直特别注意,晚上睡觉都要帮他盖好多次被子。 昨天晚上她没在身边,泡泡肯定着凉了。 想到这里,白浣之赶紧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万幸,体温还算正常。 “妈妈,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睡?”泡泡抬起头质问她,“你是不是不爱我?” “当然不是----” 白浣之下意识地否认,然后将他抱到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妈妈很爱你,可是你迟早要长大呀。你是小男孩,长大以后妈妈就不能陪你一起睡觉了,你要学着一个人面对黑暗。” “我要妈妈,不要长大。”泡泡任性地摇摇头,然后低头埋在她的胸口处。 泡泡是吃母乳长大的,对这个地方有些依赖,平时撒娇的时候总会这样,白浣之也就习惯了。 对于泡泡,她还是挺愧疚的,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比较迁就一些。 叶琛跟在白浣之身后下楼,刚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泡泡埋在白浣之胸口的场景,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叶琛面无表情地走上去,将泡泡从白浣之身上拎了下来。 他力气很大,很粗鲁,泡泡被他拽得疼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浣之看到后,赶忙走上去,将泡泡护在身后。 “怎么,你要护着他?”叶琛冷冰冰地看着白浣之,质问道。 “叶琛,泡泡他还是个孩子,你不可以这么对他。”白浣之试图跟叶琛讲道理。 再不济,泡泡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孩子这么差。 “宝贝儿,你不用提醒我这一点。”叶琛看着白浣之,一字一顿,“如果他不是孩子,现在早就被我大卸八块了哦。” 听到“大卸八块”四个字儿,白浣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叶琛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既然他这么说了,就绝对不是开玩笑。 白浣之下意识地抱紧泡泡,生怕叶琛做出来什么伤害他的行为。 泡泡被白浣之护在怀里,对叶琛也没那么忌惮了。 他抬起头和叶琛对视,父子两个人用眼神给彼此施压。 泡泡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嚣张,似乎是在告诉他:看,妈妈还是更喜欢我一点,你算什么东西。 叶琛读出来泡泡眼底的讯息之后,怒极反笑。 叶琛冷嗤一声,伸手将泡泡从白浣之身边拽过来,一只手拽着他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拎起来。 白浣之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正要上去扶着泡泡,就被叶琛一声制止了。 “别过来。” “叶琛,你这是做什么?”白浣之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泡泡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宝贝儿你说错了哦。”叶琛笑眯眯地扭过头看向白浣之,“你见过对自己老子这么不尊重的儿子么?” 当然见过。 叶琛这个问题一出来,白浣之心里就有了答案。 别人她不知道,但是叶琛对叶先生和叶太太的态度,她是见识过的。 比起来,现在泡泡对他这样,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逼崽子。你给我听着。”叶琛再一次警告泡泡,“她是我一个人的,你别总是在她身上挂着,否则我就把你扔到垃圾堆里。” 泡泡看着叶琛的嘴一张一合,学着他的样子发出一阵冷笑,然后评价他:“幼稚鬼。” “你骂谁?”叶琛挑眉看着他,“逼崽子,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哦。” “你就是幼稚鬼,一把年纪还跟小孩子吵架的幼稚鬼。” 跟叶琛吵架的时候,泡泡的语言功能得到了飞速提升,什么词语都用得出来。 说完这些,他还觉得不够,继续补充道:“你才是逼崽子。” “你再吵,信不信我把你送到寄宿幼儿园?”叶琛盯着他警告他:“送过去就别想再回来了。” “我不要,我要妈妈!” 泡泡一听寄宿幼儿园就害怕了,眼眶通红,一个劲儿地看白浣之。 白浣之内心一阵苦涩,她知道自己在叶琛面前说话不管用,可是她却没办法看着儿子这么被他欺负。 犹豫了一番过后,白浣之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叶琛,你别欺负他了,我送他去幼儿园吧。” ----还好,叶琛这次大发慈悲,放过了泡泡。 叶琛刚刚把泡泡放到地上,白浣之就拉着他去洗漱了。 洗漱完毕之后,白浣之随便给泡泡做了点儿吃的,然后准备出门送他去幼儿园。 叶琛看她拉着泡泡离开,直接挡在家门口,悠悠地开口:“宝贝儿这是要逃跑么?嗯?” “我送他去幼儿园。”白浣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有些着急:“你放心,我送他上学之后就会回来的,不会乱跑。” “我不放心哦。”叶琛从兜里拿出来车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所以我打算亲自陪你去送他,怎么样,我家宝贝儿是不是很感动呀?” 白浣之跟叶琛真的是无话可说,他这个人,永远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有些时候,跟他辩论,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她也不会再做无用功了。 最后,白浣之带着泡泡上了叶琛的车,由他送泡泡去幼儿园。 泡泡虽然百般不乐意,但是妈妈带他上来,他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 将泡泡送去幼儿园之后,叶琛就带着白浣之去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这个地方,白浣之是第一次来。 但是,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来这个地方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还跟傅景嗣在一块儿。 她以为他们会结婚,所以经常会想,来领证的时候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拍照。 他们感情最好的那段时间,白浣之经常梦到和傅景嗣结婚的场景。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讽刺无比。 如今,她要跟自己最讨厌的人走进这个地方。 他毁掉了她的整个人生,她却必须跟他结婚。 为了沫沫。她没得选择。 白浣之被叶琛拉进了民政局,在外面排队,等着拍照。 要说也够巧的,今天这个日子似乎是宜嫁娶,一大早,民政局就有很多排队领证的人。 白浣之站在楼道里,看着前面的长队,长吁一口气。 叶琛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问:“宝贝儿,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来排队么?” 白浣之自然是不知道的,很老实地朝他摇了摇头。 叶琛看到她摇头的动作之后,哈哈大笑,笑到最后,伸出手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 “小笨蛋哦。今天是五月二十一号,知道是什么日子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浣之才反应过来。五月二十一号的确是个好日子。 这样的日子结婚,的确挺有纪念意义的。 可惜,陪在她身边的不是什么良人,日子再好,都没有什么用。 白浣之迟迟不说话,叶琛也沉不住气了,捏着她的脸蛋儿继续给她解释。 “五月二十一号,就是我爱你哦。这个日子是不是很好,嗯?” “”白浣之依旧不说话。 叶琛提出来的这些问题,她根本就没法儿回答。 这个日子很好又怎么样,身边的人不是她想要的,她哪里开心得起来。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总算是轮到他们拍照了。 进去摄影棚坐下来,白浣之浑身都不自在,倒是叶琛,开心的得很,进去之后就一直咧着嘴笑,人畜无害。 就连摄影师都夸他阳光帅气,白浣之在旁边坐着,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几乎要被他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如果没有发生之前那些事儿,她可能也会像这个摄影师一样,觉得叶琛是一个很阳光的人吧。 他长得帅气,个子高,笑起来也很好看,乍一看真的很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而且他今天特意穿了白色t恤和牛仔裤、运动鞋,就更显得年轻了。 跟他站在一起,白浣之倒是觉得自己老了。 其实叶琛比她大,但是他保养得好,哪怕在监狱住了两年,依然还能保持年轻。 白浣之跟他过的,完全不是一种日子。 生了两个孩子,家里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根本没有太多时间打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先天条件好,她说不定早就变成黄脸婆了。 开始拍照,摄影师一个劲儿地让他们笑,叶琛倒是笑得很开心,可是白浣之死活都笑不出来。 其实这个怨不得她,本身就是不情不愿地嫁给他的。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她笑不出来,最不开心的人就是叶琛。 叶琛在摄影师的注视之下,毫不避讳地将嘴唇贴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警告她:“宝贝儿,要笑哦,再不笑的话,我要后悔了。” 听到叶琛这么说,白浣之完全慌了。 这个婚,是她求了那么长时间才求来的,如果叶琛现在反悔,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沫沫 为了笑,白浣之只能强迫自己将叶琛当做傅景嗣,将这场婚姻当做美梦成真。 想到傅景嗣,白浣之自然而然就笑了。 摄影师趁着这个时候快速摁下快门,结婚照片总算是拍完了。 接下来的程序就简单多了,填申请表,领证,盖戳,不出半个小时就走完了流程。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白浣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领证之后痛苦到想哭的女人吧? 别人的婚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她的婚姻是一场穷极一生都醒不来的噩梦。 有了结婚证,叶琛就有了继续折磨她的理由。 而她,只能认命了。 从民政局出来之后,白浣之就一直在发呆,叶琛看着她这个样子,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故意拿起结婚证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笑眯眯地对她说:“宝贝儿,从今以后。我每次艹你,都是合法的哦。” 白浣之低下头,不去看他。 这种残忍的现实,她一点儿都不想听。 可惜,叶琛根本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她越躲,他就越兴奋,越想提醒她。 “宝贝儿,我们现在是夫妻哦。如果你再想着老傅,我可是会伤心的哦。” “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听到傅景嗣名字,白浣之下意识地接了这句话。 不知道是在向他解释,还是在提醒自己一个不争的事实。 听她这么说,叶琛倒是满意了不少,他收起结婚证,吹着口哨发动车子,朝着商场的方向开去。 白浣之全程没有说话,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下来之后,白浣之才反应过来他将车开到了商场。 她抬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叶琛:“来这里做什么?” 叶琛凑上来,伸手为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笑着说:“来商场当然是买衣服啊,给我家宝贝儿买漂亮衣服,嗯?” “我不需要。” 白浣之被他的话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听甜言蜜语的人,叶琛一直喊她各种各样的昵称,她每次听到都浑身不自在。 在白浣之看来,感情是不需要通过一个昵称表现出来的。 她认为,两个真正相爱的人,是要喊名字的。因为名字是最虔诚的。 什么宝贝儿,小笨蛋,全部都是男人用来哄女人的手段,根本就不是出于真心。 叶琛这样的人,大概也不会有真心。白浣之被叶琛拉着进了商场。 他们两个人直接来到了三楼,一整层都是女装。 叶琛带着白浣之随便进了一家柜台,在里头挑了四件白色的裙子,让她一件一件地试穿。 叶琛对白裙子很执着,尤其是连衣裙,只要白浣之这么穿,他就没办法抵抗。 叶琛为白浣之挑的四件裙子里,有两件是连衣裙,有一套上衣和短裙的套装,还有两条是半身长裙。 白浣之拿着裙子进更衣室的时候,叶琛毫不避讳地跟着她一块儿进去了。 店里的两个导购看到这个场景之后。相视一笑,眼神极其暧昧。 他们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来这里买衣服的基本都是有钱人,有钱人有点儿这种类型的癖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这种类型的店,试衣间都很宽敞,有墙面镜,还有沙发。 她们能接受,不代表白浣之能接受。 看到叶琛跟进来,白浣之完全没有试衣服的**。 她抱着裙子坐在沙发上,迟迟没有动作。 叶琛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笑着催促她:“宝贝儿是在等我亲自给你换上么?” “没有。” 白浣之赶紧摇头否认,从里头随便拿了一条连衣裙,准备上身试。 虽然之前也当着叶琛的面儿换过衣服。但是白浣之心里对这种事情还是抗拒得不行,脱衣服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都不利索了。 叶琛倒是沉得住气,抱着胸口站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白浣之费了五分钟的时间,总算是把身上的这一件脱下来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连衣裙套到身上,反手准备去拉拉链。 连衣裙的拉链基本都在身后,白浣之平时穿衣服的时候都是自己动手拉的,哪怕叶琛在场,她也没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 她的手刚刚碰到拉链,就被叶琛拍开了。 白浣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叶琛已经将她搂到怀里,一只手缓缓地为她将拉链拉了上去。 他的动作前所未有地温柔,有那么一瞬间,白浣之甚至要被他迷惑了。 “宝贝儿,你真美。”叶琛从身后咬着她的耳朵,声音含混不清,“我想艹你了,怎么办呢。” “这里是商场。”白浣之吞了吞口水,紧张地对他说:“而且我,我这两天都不方便。” “昨天晚上就跟你说过了哦。”叶琛一手撩开她耳边的头发,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那里不方便,不代表别的地方不方便哦。我家宝贝儿这张小嘴儿这么厉害,我怀念得很呢。” 白浣之能感觉到他的变化,她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 尽管这样,叶琛并没有放过她。该发生不该发生的全发生了。 就算她身体不适,他依然要换其他方法来。 白浣之根本没有时间去试其它的衣服,两个人在试衣间玩了半个多小时,动静大得外面的两个人导购都脸红了。 她们两个自认为见怪不怪了,今天的确是被刷了下限,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玩得那么大。 白浣之被叶琛带出试衣间的时候,脸和脖子都是红的,根本没有抬头的勇气。 和她相比,叶琛就淡定多了。 他拿着几条裙子走到柜台前,很从容地从兜里掏出来钱包,将卡抽出来递给导购。 “这几条我都要了,刷卡,包起来。” “好的,先生。一共是一万零三,我这边直接刷卡了哈。” 导购的动作很利落,刷完卡之后,便快速将衣服打包好,交给叶琛。 叶琛接过来购物袋,然后拉着白浣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白浣之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沫沫,根本没有心思逛商场。 从店里出来之后,白浣之忍不住问叶琛:“你什么时候才让我见沫沫?” “不要着急哦。”叶琛揉揉她的头发,笑得一脸宠溺,“她和我家宝贝儿长得这么像,我怎么舍得欺负她,肯定是好好疼爱她啊。” “叶琛,求你了,你让我见沫沫吧。” 白浣之对叶琛一点儿都不信任。除非她亲眼看到沫沫,确定她毫发无伤,否则她一刻都没有办法安心。 “好的哦,但是你要亲我一下。”叶琛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跟沫沫比起来,亲叶琛一下真的不算什么。 白浣之毫不犹豫地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得十分用力。 她知道,如果不用力的话,叶琛一定会让她重新亲。 与其这样,倒不如一步到位,这样她自己也能免受一些折磨。 白浣之会亲这么用力,叶琛也没有想到。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又用力地亲他,他内心惊喜无比,什么不愉快都抛到脑后了。 “乖哦,我的宝贝儿。”叶琛将她搂到怀里。带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现在我带你去看女儿哦。” ** 叶琛把沫沫接回家的第二天,叶正东和苏堇正好过来了,看到沫沫之后,他们两个完全惊呆了。 沫沫和白浣之长得很像,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谁的孩子。 再按年龄推断一下,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在叶琛侵犯的白浣之的那次怀上的。 叶正东和苏堇完全没想到白浣之会给叶琛生孩子,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后来叶琛简单为他们介绍了一下,他们才反应过来。 叶正东和苏堇不放心叶琛带孩子,所以就把沫沫带走了。 这几天,沫沫一直都在跟爷爷奶奶一块儿生活。 因为沫沫听话懂事儿,又会哄人,叶正东和苏堇别提多喜欢她了,尤其是叶正东,他对沫沫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多宠有多宠。 他们给沫沫找了最好的私教,让沫沫在家里学习,又找了钢琴老师和游泳教练,为她培养业余爱好,锻炼气质。 当年叶琛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如今全部都到了沫沫身上。 苏堇也会拉着沫沫问一问白浣之这几年经历的事儿,听到沫沫说的时候,苏堇打心眼里同情白浣之,愧疚得不行。 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被叶琛看上了呢? 苏堇一直都觉得,哪个女孩子要是被叶琛喜欢了,那绝对是要倒大霉的。 叶琛从小就不会爱人,做事的方法又很极端。像白浣之这种性情温和的女孩子,根本就没办法理解他的价值观。 苏堇早就劝过叶琛放手,可是叶琛根本就不听她的,他认定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 叶琛带着白浣之来到叶先生和叶太太的住所,他们两个人竟然都在。 叶琛拉着白浣之走到沙发前,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忍不住讽刺。 “呵呵,叶先生和叶太太两个大忙人,今天竟然有闲情逸致在家看电视哦?” “你回来干什么?”叶正东扫了一眼叶琛,并没有跟他继续交流的意思。 看到站在他身边的白浣之之后,叶正东的眼神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冲白浣之微笑了一下,和她打招呼:“来了啊。” 白浣之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苏堇见白浣之这么拘谨。立马起身,走上前去准备拉她过来话家常。 手还没伸上去,就被叶琛挡住了。 “叶太太,我老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哦。”叶琛的话里带着几分警告的味道。 苏堇听他喊白浣之老婆,立马就愣住了。 “什么意思?”过了十几秒钟,苏堇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有些不可置信:“你们,结婚了?” “是的哦。” 叶琛抬起手,将白浣之搂到怀里,毫不避讳地当着两个长辈的面儿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白浣之难堪得不行,整张脸都红了。 叶正东是真的看不下去叶琛这个样子,直接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这个逆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和避讳?” 叶正东是个很绅士的人,他和苏堇感情很好,但是从来不会在人前对苏堇动手动脚,他一直觉得这么做特别不尊重女人。 偏偏叶琛次次都是这样,当着他们的面儿,对白浣之又是言语调戏,又是动手动脚的,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儿尊重的意思。 他这个当长辈的都看不下去了,每次都忍不住想要教育他一番。 可惜,叶琛从来就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里。 就算被骂了,他依然能够保持微笑。“叶先生,我摸我老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叶琛抬起手指了指对面的苏堇,笑着说:“如果你想要了。也可以摸你老婆啊,我相信叶太太乐意得很。” 叶正东被气得无话可说:“” “叶先生不要总是装正人君子嘛,你和叶太太又不是没玩过刺激的,我小时候可没少看现场直播哦。” 叶琛越说越过分,直接把小时候看到的事儿说出来了。 叶正东和苏堇到底是长辈,被叶琛这么说,脸上自然是挂不住。 一向好脾气的苏堇都忍不住发怒了,“叶琛,你说够了没有?” 苏堇死死地盯着他,“你女儿就在楼上,你确定你要给她当这样的榜样么?要她学着像你一样这么跟父母说话?” “我女儿那么聪明,知道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 提起沫沫的时候,叶琛眼底满满的都是爱意,白浣之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她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只觉得无比担忧。 “叶太太,沫沫在这里对吗?”白浣之看着苏堇,“我今天是来接她走的,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傻孩子,别这么说话。” 和白浣之说话的时候,苏堇的语气好多了,她拉住白浣之的手,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要这个孩子沫沫很乖,阿白,辛苦你了。” “叶太太,您言重了。”白浣之冲她笑了笑,“沫沫这么乖,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对。你说得对,我们沫沫真的很乖。”苏堇感动得眼眶泛酸。 客厅里,几个人正说话的时候,沫沫正好从楼上下来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过白浣之,沫沫十分思念她,刚一看到她,二话不说就朝着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 “妈妈,你终于来找我了。”沫沫靠在白浣之怀里和她撒娇,“我都快想死你啦。” “妈妈也很想你” 时隔这么多天,再见到女儿,白浣之的声音都激动得颤抖了。 沫沫安好无恙,她总算是放心了。 “小乖乖,你都不想爸爸哦?”叶琛看到沫沫和白浣之抱在一起。忍不住笑着逗她。 听到叶琛的声音,沫沫才反应过来。她松开白浣之,来到叶琛面前,伸出手抱住他,笑着对他说:“当然也想爸爸啦,爸爸不要生我的气嘛。” “我哪里舍得生小乖乖的气哦?”叶琛低头在沫沫脸上亲了一口,“小乖乖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学习啊?” “当然有啊。”沫沫点点头,“我都已经开始学初中的内容啦,老师说我可以跳级了。” “哇,我家小乖乖这么厉害哦?” 叶琛表现得很惊讶,说完之后,他又在沫沫脸上亲了一口。 “真棒哦,爸爸奖励你一下。”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白浣之,她都不会相信,沫沫竟然会这么喜欢叶琛。 沫沫的个性,她是知道的。 她比较爱干净,比较讲究,从来不会跟别人亲,更不会让别人亲她。 就连她这个当妈的,都没亲过她几次。 现在她居然让叶琛亲她 ------------ 126、如果不是因为他救了你的命,我早就把他扔了  叶琛带着白浣之回来,叶正东和苏堇自然是要留他们两个人吃饭的。【最新章节阅读.】 白浣之本来以为叶琛会拒绝,谁知他欣然答应了,随后就带着沫沫去院子里玩儿了。 白浣之一个人面对叶先生叶太太,十分拘谨。 苏堇看出来白浣之的不自然之后,主动站出来缓解气氛。 “阿白,走吧,跟我去楼上坐一坐。” 白浣之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苏堇来到了楼上。 苏堇带着白浣之到了她的书房,里头的书架上全部都是书,各种诗词古文集,看得白浣之有些头晕。 “阿白啊,跟着叶琛,你受苦了。” 苏堇拉住白浣之的手,叹了口气。 “他性格古怪,和他相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以后的日子,还要你多多包容他才是。” 苏堇对白浣之的印象很好,之前她和叶正东都对叶琛结婚的事儿没有指望,更没想过他能找到什么合适的人。 在他们眼里,白浣之这样的儿媳妇,简直就是老天送给他们的礼物。 听过苏堇的话之后,白浣之沉默了几分钟。 过后,她舔了舔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叶太太,其实我和叶琛----”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苏堇打断她的话,“你对他没有感情。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但是我能看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苏堇的话再一次让白浣之愣住了。叶琛喜欢她? 她还真是一点儿都感受不到。 至少,在白浣之眼里,喜欢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喜欢是尊重,爱护,体贴,叶琛对她的态度哪里像是喜欢的? 就算是喜欢,也是畸形的喜欢。 他们两个人的价值观出入太大,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重合的点。 听了苏堇这番话,白浣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就选择了沉默。 见白浣之不说话,苏堇继续道:“叶琛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和他爸爸有逃不开的责任,可能你认为他表达的方式极端了些,但是作为母亲,我依然能看出来他是爱你的。” “当然,阿白,我不是在为他说话。” 苏堇生怕白浣之误会自己的意思,于是便向她强调:“当初他侵犯你那件事情,是他的错,坐牢是他活该。这一点毋庸置疑。之前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上次你离开之后,叶琛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 白浣之被苏堇说得愣住了。 叶琛颓废? 说真的,她有点儿想不出来他颓废起来是什么样子。 他平时脸上总是挂着笑,说话也能一句把人噎死。 像他这种根本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人,怎么可能因为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颓废? 苏堇这番话,白浣之的确是不怎么相信。 苏堇也能感觉到白浣之的不信任,为了让她相信,她只好继续往下说:“你走之后,他每天都借酒消愁,有一次喝多了开车,被交警带走了。我和他爸爸去局里接他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眼眶都很红了。” “呃”白浣之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知道,苏堇没有骗她的理由。 可是她又想不通,叶琛到底为什么会为了她颓废。 难道真的是喜欢她么? “我知道,当初发生那样的事情,你肯定是恨叶琛的。我和他爸爸也很愧疚,一直都想补偿你。既然你们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回来找我们。我们会替你做主的。” “叶太太,谢谢你。”白浣之由衷地感谢她,并且对她说了实话:“我现在还可以忍。等我忍不了的时候,会来找您的。” ** 院子里,叶琛把沫沫抱在秋千上,亲手为她摇着秋千,听着沫沫爽朗的笑声,叶琛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温柔。 沫沫和叶琛相处得很愉快,叶琛哄孩子的手段虽然不怎么高明,但至少沫沫是买账的,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跟他混得熟了,无条件地信任他。 “爸爸,你把我甩得太高啦!”叶琛突然加大力道,沫沫被吓到了,赶紧笑着求饶,“我差点就摔下去,你轻一点啊。” “你乖。”叶琛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有我在,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那我也还害怕啊。”沫沫撇撇嘴,“你就稍微轻一点嘛。” “那你亲我一口?”叶琛将脸凑过去,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沫沫看他这样,二话没说,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吧唧一声,格外响亮。 亲完之后,叶琛又抱着她和她蹭了蹭脸蛋儿才松手。 白浣之刚刚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距离叶琛不到两米。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搂着沫沫亲亲蹭蹭的模样。 其实这种动作在父女之间是很正常的,可是,发生在叶琛身上,白浣之就觉得怪怪的。 在白浣之看来,叶琛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哪怕对象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会有半分收敛。 沫沫现在十几岁,这个年龄正好符合某些人的恶趣味,白浣之生怕沫沫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白浣之赶忙走上去,一把将沫沫从秋千上拽下来,挡在身后。 她上来得太突然,沫沫没有一点儿招架,就被她拖了下去,整个人都吓坏了。 “妈妈,你怎么突然拽我下来啊?”沫沫捂着胸口,抬起头看着白浣之,说话的声音都在喘。 白浣之被沫沫问得愣住了,吞吞吐吐好半天,才想出来一个理由。 她低头看着沫沫,对她说:“荡秋千荡得太高了,妈妈觉得太危险了,怕你出事儿,所以就把你拉下来了。” 听完白浣之的解释,沫沫突然笑了,她看着对面的叶琛,笑嘻嘻地说:“爸爸,你看我说得对吧,妈妈也觉得甩得高了特别危险,你以后要轻一点噢。” “好,小乖乖说得对。”叶琛一脸宠溺地看着沫沫,朝她点头,“以后都听你的哦。” “奶奶已经准备好午饭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 白浣之现在完全不放心沫沫和叶琛呆在一起,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将她拉回到家里。 叶琛看着她们母女两个人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其实,他大概猜得到白浣之在担心什么,她那点儿小心思,完全瞒不过他的眼睛。 午餐是家里做饭的阿姨准备的,十分丰盛。 最近两天,沫沫在这边住着,家里的饭菜营养搭配十分均衡,每天都有两个绿色蔬菜,都是沫沫喜欢吃的。 吃饭的时候,沫沫突然发现泡泡不在,于是回过头问白浣之:“妈妈,弟弟今天没跟你和爸爸一起来吗?” 沫沫这个问题一出口,对面的叶正东和苏堇都懵了。 他们两个人完全不知道叶琛和白浣之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原本以为只有一个沫沫现在突然又多出来一个孙子,他们两个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愣了好久。 “沫沫还有个弟弟?” 回过神之后,苏堇和叶正东一齐开口,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哦,不过那个小逼崽子,不提也罢。”叶琛对泡泡的敌意表现得很明显,一个跟他抢女人的儿子。要不要都一样。 “混账东西!”叶正东一听叶琛这么形容自己的儿子,立马就怒了,绷着脸教训他:“你看看你,有当爹的样子么?世界上哪个爹管自己儿子叫逼崽子?” “哦。”叶琛淡淡地瞥了一眼叶正东,“那我可能不是叶先生的儿子吧。” “你----”叶正东被叶琛堵得无话可说。“叶先生千万不要恼羞成怒哦。” 叶琛端起面前的杯子,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杯里的果汁,“我喊自己儿子逼崽子,都是叶先生言传身教的呢。” “”这下,叶正东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的确,他之前经常这么骂叶琛,其实并非故意,只是因为他脾气不好,叶琛又时常去激他,他有时候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就会骂出来这种话。 叶琛惹人生气的功夫是一流的,每次叶正东都被他逼得风度全无。 “好了,叶琛,你少说几句。”苏堇站出来打圆场,“我和你爸爸都不知道你和阿白还有个儿子,今天怎么没带过来给我们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多长了一根东西么?” 叶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伸手将沫沫搂到怀里,毫不避讳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还是女儿最好看,要不是因为他能救我女儿的命,谁要他啊。” “爸爸,你不可以这样说弟弟。” 沫沫这会儿已经懂事儿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病是靠泡泡的脐带血治好的,所以对泡泡格外地好。不管什么事儿都让着他。 这会儿叶琛这么说泡泡,她自然是无法接受的,第一时间站出来为泡泡说话。 “爸爸,弟弟救了我的命,如果没有弟弟,我也活不到今天,我很爱他的,你不可以这样说他。” 这应该是叶琛第一次被人说到语塞,沫沫这话出来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白浣之主动出来圆场。 她看着苏堇,笑着对她解释:“泡泡今天在上幼儿园,下午四点钟才放学。改天等他休息了,我带他回来吧。” “嗯,好好好,我们抽时间过去看他也没问题。”苏堇顺着白浣之的话往下说。 有了她们两个人救场,桌上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不少,有沫沫在,叶琛和叶正东也没再继续往下吵。 吃到一半的时候,叶正东突然问叶琛:“你现在成家了,孩子也有了,打算什么时候来公司上班?” 叶正东年纪确实大了,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光靠现在管理层的几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他一直都指着叶琛继承家业,一直都在等他想明白。 叶正东以为,现在叶琛有两个孩子了,至少能够明白什么叫责任感。 很显然。这一次,他又高估叶琛了。“叶先生想太多了哦。”叶琛放下筷子,抬头和他对视,“我早就说过,不会去给叶先生打工的,叶先生难道不记得了?” “你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了,难不成还要我替你养家?” 叶正东越听越生气。他并非舍不得掏钱,只是恨铁不成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了一个如此厚脸皮的儿子。 面对叶正东的斥责,叶琛一点儿都不介意,甚至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叶先生真是搞笑哦,你这么有钱,我替你花,你难道不开心么?” “叶先生叶太太一辈子都在赚钱,我不替你们花钱,光靠你们两个花得完么?” “还是说叶先生和叶太太想把自己的财产埋到棺材里当不动产?嗯?” 叶琛越说越离谱,丝毫不分场合。 就算沫沫在场,他也没有给叶正东和苏堇留半分面子。 白浣之坐在旁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她轻轻拍了一下叶琛的胳膊,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 他这样说话真的太伤人了。 叶正东和苏堇其实还是很爱他的,虽然叶正东说话不好听,但也是为了他好,他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出来,的确让人寒心。 看到白浣之的眼神之后,叶琛呵呵一笑,“好了好了,我家宝贝儿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叶先生叶太太,我们继续吃饭。” 叶正东和苏堇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叶琛会这么听白浣之的话。 他们动怒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白浣之一个眼神就解决了,简直就是神奇。 叶正东想了想,从白浣之身上找突破口,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于是,他提议白浣之:“阿白,要不然你来公司上班吧,最近管理层缺人,你可以来试一试。” “呃我可以吗?” 白浣之还挺心动的。 她大学学的是英语专业,其中一个就业方向就是酒店。 这些年来,她身上经历了太多事儿,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工作。 白浣之一直挺渴望职场的,大约是因为她性格太过软弱,所以她一直都希望能找到一个改变自己的机会。 现在叶正东提起来这件事儿,白浣之真的挺想试一试的。 “不可以哦。”叶正东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叶琛就开口否定了白浣之的想法。 他扭过头看着白浣之,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看着她。 “就我家宝贝儿这样的,出去工作,不得被人欺负死哦。我怎么舍得呢。” “混账东西,你自己懒,还要求别人也像你一样懒?”叶正东看向白浣之,笑着说:“我倒是觉得阿白挺合适的,我们酒店就是需要阿白这种性格的人。” “所以呢,叶先生打算让我家宝贝儿去你的破酒店受委屈?”叶琛歪头看着他,“叶先生,你再这样,我只能打断她的腿了哦。” “叶琛,我想试一试” 白浣之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向叶琛提出了这种要求。 这话刚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甚至在想,自己刚刚是不是脑子抽抽了,竟然跟叶琛商量这种事情 她提这样的要求,叶琛也是没想到的,所以,他好半天都没回答上来她的问题。 缓过神之后,叶琛直接拉着白浣之离开了餐厅,任凭叶正东和苏堇在后面喊他,他就是不回头。 ** 白浣之被叶琛带到了二楼的卧室。门嘭地一声关上,叶琛将她带到床边,一把推倒,然后扼住她的脖子。 “你刚刚是在反抗我么?”他的声音很冷,听得人直打哆嗦。 白浣之从他眼底看到了杀意。真的是杀意。 她一直都害怕他,哪怕他冲她笑,她都会心悸。 更何况是现在---- 白浣之真的很怕他一个用力把自己掐死,生命有多脆弱,她已经感受过了。 “叶琛,我”白浣之开口,试图向叶琛解释。 可惜,他根本就不想听,随手拿起一块枕巾,将她的嘴堵上。 “你惹我生气了哦宝贝儿。” 叶琛手上力道加大了几分。看到她疼得皱眉,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家宝贝儿这么想出去工作,是不是因为不愿意每天看到我?嗯?” “唔,你不用回答哦,你心里的答案,我都知道的。” 叶琛松开她的脖子,转手摸上她的眉心。 他温柔地为她将紧皱的眉头抚平,动作缱绻而煽情。 之后,他轻叹了一口气,“宝贝儿,你总是这样伤我的心呢。” “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么?嗯?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还是这样,你就不怕有一天我彻底被你伤到了,一辈子都不要你么?”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如果不是被他捂着嘴,白浣之一定会接出来这句话的。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不要你。” 叶琛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浣之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他就开口了。 “宝贝儿,不可能哦。你要知道,我从见你第一面开始,就想把你据为己有了。现在你是我老婆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跑掉呢,你说对不对?” 说完这番话之后,叶琛将缠在白浣之嘴上的枕巾拿开,给了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白浣之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鼓足勇气开口:“叶琛,我想去工作。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宝贝儿,你现在胆子真的很大哦。” 叶琛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 “你知道么,我舍不得欺负你,不代表别人舍不得欺负你。这个社会是很残忍的哦。” “就算被欺负了,我也认了。” 这是白浣之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和叶琛说话,因为她真的很想去工作。 “我想去试一试,叶琛,算我求求你了” “好的哦。”叶琛摸摸她的脑袋,笑得晦暗不明,“既然我家宝贝儿这么执着地想要试一试,我就勉强答应你了。等你被别人欺负了,千万不要找我哭哦。” 白浣之完全没想到叶琛会这么轻易答应自己的要求。 他这话说出来之后,白浣之有种做梦的感觉。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感觉到疼痛之后,才确认这不是梦。 白浣之和叶琛达成共识之后,便一起下了楼,回到餐厅。 叶正东和苏堇本来十分担心,看到他们两个人相安无事下了楼,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坐下来之后,叶琛第一句话是对着叶正东说的。 “恭喜哦,叶先生。” “你说什么?”叶琛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叶正东完全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恭喜叶先生的公司有了一名大将,我家宝贝儿要去跟着叶先生干大事儿养我和两个孩子了呢。” 叶琛故意将“干大事儿”四个字咬得很重,说话的语调听着十分讽刺。 不过,叶正东这会儿并没有心思跟他计较这么多。 白浣之能去公司上班,叶正东已经很高兴了。 公司里。到底还是要有自己家的人在才放心,叶琛不愿意去,白浣之愿意去也是好的。 叶正东早就已经把白浣之当成了自己人。 ** 下午四点钟,叶琛带着白浣之和沫沫一起去幼儿园接泡泡放学。 沫沫好多天没见过弟弟了,想得不行,车子刚刚停在幼儿园门口,她就迫不及待地跑下去找他了。 泡泡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是很好,看到沫沫之后,也没有表现得很惊喜。 他直接无视了沫沫,走到白浣之身边,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沫沫被无视之后,有些不服气,立马追上去,强行拉住他的手。 “泡泡。这么多天没见,你都不想我吗?” 沫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心,要知道,她最近几天每天都在想弟弟,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他表现得这么冷漠,真的是很让人伤心啊。 “我为什么要想你?”泡泡甩开沫沫的手,看都不看她,“你有你的爸爸,不要跟我抢妈妈。” “可是那也是你的爸爸呀。” 沫沫被泡泡呛到了,半天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她锲而不舍地继续拉住泡泡的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如果没有爸爸,也不会有我们啊,泡泡,你要懂事一点哦,爸爸人很好的,一点都不凶。” “因为他喜欢你,才不凶的。”泡泡低着头,淡淡地说:“他又不喜欢我。” “不会啊,爸爸肯定会很喜欢你的。”沫沫知道泡泡生性敏感,所以一个劲儿地安慰他。 才说了几句,已经走到了车前,白浣之让沫沫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自己跑着泡泡坐在后座。 泡泡上车之后,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叶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绷着脸的小家伙,忍不住了冷笑一声。然后笑着喊了一句“小逼崽子”。 泡泡一听就生气了,立马站出来反驳他:“你才是小逼崽子。” “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我哦。”叶琛一边笑一边警告他:“小心我把你扔下车。” “爸爸,你为什么对弟弟这么凶啊?”沫沫听叶琛这么跟泡泡说话,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动站出来为泡泡说话:“弟弟还小,你对他要温柔一点啊,你这么凶,弟弟该不喜欢你了。” “我也没要他喜欢我啊。”叶琛空出一只手捏了一把沫沫的脸蛋儿,笑着逗她:“只要我家小乖乖女儿喜欢我就好啦,儿子什么的,我不需要哦。” “可是我很爱泡泡啊。”沫沫嘟着嘴看着叶琛,“爸爸,泡泡救了我的命,我们都应该对他好一点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救了小乖乖的命。我早就把他扔了。” 叶琛看着后视镜里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止不住的冷笑着。 叶琛对泡泡的感情挺复杂的,因为泡泡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看着他的那张脸,叶琛总是会想起来自己小时候。 他小时候几乎没什么美好的回忆,爹不疼娘不爱的。 但是泡泡不一样,白浣之对他尽心尽力,甚至还陪着他一起睡觉,这种待遇,他长这么大都没有享受过。 人们常说,童年缺爱的人,心理容易扭曲,叶琛很明显就是这一类。 因为小时候没有受过太多的关心,所以看到泡泡被白浣之爱着,内心会极度不平衡。 他觉得,这个儿子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醒他小时候过得有多惨。 所以,叶琛对泡泡一直都喜欢不起来。 就算再不喜欢,未来还是要在一起生活的,这一点,他们谁都没办法改变。 ** 因为答应了叶正东去酒店上班,所以白浣之最近都在了解酒店的相关资料。 叶正东让她下周正式去报道,白浣之趁着这几天的时间恶补了一下专业知识。 毕竟,刚一去就坐管理岗,拿不出来一定能力,肯定会被周围的人说闲话。 工作,对白浣之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上班的前一天晚上,白浣之被叶琛折腾到后半夜。 他似乎是故意的。明知道她第二天上班要穿职业装,还非要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 第二天一大早,白浣之站在镜子前,拿着遮瑕棒不停地往脖子上涂,试图用这种方法盖住脖子上的痕迹。 化妆品的确是有效的,涂上以后,基本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儿。 白浣之又扑了一层定妆粉,这才放心地出门。 她刚刚踏出门,就看到叶琛站在门口等她。白浣之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怎么,我家宝贝儿是受宠若惊了么?” 叶琛折回来,抓着她的手将她塞到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上车之后,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调侃她:“老婆要上班养家了,当老公的肯定得送一送嘛。” 他这么一说,白浣之也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正好,她今天还不怎么熟悉路,送就送吧,就当认路了。 ** 叶琛这一路上倒也算是规矩,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儿。 两个人相安无事地来到了公司楼下,白浣之和叶琛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 虽然已经三十出头,白浣之还没有真正进入过职场,今天算是第一次。 初入职场,难免有些紧张。 虽然叶正东已经提前帮她和人事部打过招呼,但是她跟同事说话的时候依然有些结巴。 还好,人事部的主管脾气比较好,帮她办理完入职手续之后。就带着她去了部门的办公室。 叶正东安排白浣之来的是一间刚刚开起来没多久的酒店,这边正好缺人,最近又有比较大的合作项目,所以就安排她来做酒店的经理。 第一次就坐这么重要的职位,白浣之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生怕自己一个决策不正确影响到酒店的业绩。 将白浣之送到公司之后,叶琛并咩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酒店。 虽然他对家里的事情不上心,但是叶先生搞的一些大动作,他多少还是了解的。 叶琛来到酒店之后,立马有人认出了他,一堆人毕恭毕敬地和他打招呼。 大家都知道,叶先生和叶太太有一个儿子,但是儿子对做生意不感兴趣。所以迟迟没有上手管理酒店。 今天突然出现,瞬间撩起了大家的八卦之心。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叶琛是来打招呼,走马上任的。有些女孩子看到叶琛长得这么帅,已经春心萌动了。 “原来我们老板的儿子长得这么好看啊。” “对啊对啊,之前还以为不帅呢,没想到这么好看。” 两个前台的女孩子压低声音咬着耳朵。 叶琛咳嗽了一声,笑着和在场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对他们说:“各位,今天有一位新的经理要过来这边呢。” “您不就是新的经理么?” 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站出来接他的话,笑得十分开心。 “不是哦。” 叶琛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发出一声叹息。 “本来我以为,叶先生会让我来管理这个酒店,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据说那位小姐今天就要上任了呢。” “女的?”大家听完之后都惊讶了,“叶先生之前一直都不找女人经理的啊” “谁知道呢。”叶琛自嘲地笑了笑,“各位帮我鉴定一下吧,如果这位小姐真的有能力,那我无话可说。如果她没有能力,希望大家早日帮我把她搞下台。” “”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叶琛可以说,他们不能说。 这种时候,还是沉默比较明智。 叶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笑着加了一句:“各位放心,只要把她整下台,所有的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 127、叶琛,你怎么样,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既然叶琛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全文字阅读.】 叶琛再怎么不好都是叶先生的儿子,老板儿子放话要整的人,他们自然是无条件地为他效力。 “大家辛苦了哦。”见大家伙儿点头,叶琛笑得很开心,“事成之后请你们吃饭。” 白浣之在公司总部办完入职手续之后就来到了酒店,因为叶正东不太放心她,所以亲自开车将她送了过来。 叶正东带着白浣之过来的时候,叶琛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因为他刚刚提醒过,所以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新任经理过来。 看到叶正东带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进来的时候,酒店前台两个姑娘面面相觑。 白浣之的长相和气质是不招同性喜欢的,可能是因为她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女人看到她之后总会不自觉地生出敌意。 何况刚刚叶琛又专门过来做了洗脑工作,酒店里的女员工刚看到白浣之就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 要知道,叶先生和叶太太的感情是出了名的好,两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形影不离的。 她们在这边工作也挺长时间了,从来都没见过叶先生单独行动,哪怕是有新的管理层上任,叶先生和叶太太也会一起把他带过来。 然而今天叶太太并没有出现。 大家很自觉地将白浣之归为了“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 自打进来酒店之后,叶正东就一直在为白浣之介绍酒店的情况,脸上全程都挂着微笑。 在大家看来,白浣之就是个实打实的妖精,把他们老板迷得神魂颠倒的,竟然大庭广众跟她打情骂俏。 “最近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有什么不了解的随时问我就好。” 叶正东给白浣之大概说明了一下酒店的情况和管理的注意事项,然后放心地把这份工作交给了她。 “呃,叶先生。我会努力的。” 叶正东这么提拔白浣之,白浣之有点儿受宠若惊。 “没关系,这边如果忙不过来就跟我说,我到时候给你安排一个帮手也可以。”叶正东拍了拍白浣之的肩膀,就像长辈鼓励晚辈一样,“加油,我看好你。” “谢谢您,我会努力的。”白浣之毕恭毕敬地朝着叶正东鞠了一躬。 两个人的这番交流,全部落在了前台的眼里。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压低声音交流。 “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本事。” “确实啊本来以为是什么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呢。” 另外一个小姑娘叹了口气,翻白眼:“看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柔弱到不堪一击的白莲花。真是不知道叶先生被她灌了什么**药,竟然让她来管理我们” “对啊对啊,看不出来她这么有野心啊。” “也不知道叶太太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还以为他们感情很好呢” 两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到叶正东走过来,她们才停下。 叶正东带着白浣之来到前台,笑着对前台说:“通知所有人,到楼上会议室开会,介绍经理给你们认识。” “好的叶先生。”虽然内心不服气,但是老板的话还是要听的。 两个人分头行动,很快就通知到了所有人。 会议定在十分钟后进行,白浣之和叶正东提前去了会议室。 白浣之很久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做过自我介绍了,看着会议室里五六十个人,她心跳不断加速,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好几次都说错词儿了。 “抱歉啊各位,我有点紧张。”再一次说错词儿,白浣之赶紧站出来向在座的人道歉。 然而,大家对于她的道歉并不买账。 大堂经理陈金金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手里拿着笔记本和钢笔,一脸凝重地看着白浣之:“白小姐,作为酒店的经理,首先要具备良好的心理素质和临危不乱的修养,你当着自己员工的面儿做自我介绍都屡屡犯错,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你可以管理好我们酒店?” “对不起噢。”她字字珠玑,白浣之不好反驳什么,只能道歉。 大堂经理挥了挥手,笑:“白小姐不必向我道歉,你应该向叶先生道歉才是,毕竟酒店是他的,就算你做死了也不是我的事儿。” 陈金金向来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工作态度也很认真,叶正东还挺了解她的,知道她说话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并没有过多计较。 “好了,我知道各位有诸多疑问,但是,我要先表明一下我的立场和态度。” 叶正东叩了叩桌面,示意大家回神。 “白经理的确是我钦点的负责人,虽然她性格温和,但我相信她的实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希望大家多多配合白经理的工作,对于她做的决策,只要执行就好,不可以质疑。” 叶正东说话的态度虽然挺温和的,但是大家都能听出来他对白浣之的偏袒。 本身就有人误会他们的关系,现在叶正东这么光明正大地袒护白浣之,更是让人想入非非了。 一场会议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会议结束之后,白浣之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了。刚刚走出会议室,她就跑去了洗手间。 因为出汗,早晨涂在脖子上的遮瑕膏全部都晕开了,脖子上深浅不一的吻痕,看得十分明显。 白浣之无奈得不行,想补妆,却发现自己出门时忘记带东西了,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只能祈祷大家别看出来。 偏偏天不遂人愿,就在这个时候,大堂经理陈金金也来到了洗手间。 她个子比白浣之高,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她脖颈上的吻痕。 陈金金冷笑了一声,然后开口对她说:“白经理,恕我直言----你真的不适合做酒店管理。” 白浣之知道陈金金对她有诸多不满,也知道自己经验不足。 她咳嗽了一声,认真地对她说:“虽然我现在没什么经验,但是我会好好学习的,以后一定能做好。” “白经理当这个是过家家么?”陈金金一脸讽刺地看着她:“经营管理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没有经验就是做不好。你不就是仗着叶先生给你撑腰么。” “我没有。” 白浣之本身就不善言辞,陈金金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过了好半天,才红着脸憋出这么一句话。 对于陈金金这种久经沙场的人来说,白浣之这句反驳聊胜于无。 “呵呵,白经理还是想想怎么保养自己的脸吧,毕竟这是你的资本。” 陈金金走到白浣之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呵呵一笑,“毕竟,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嗯?” “我和叶先生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白浣之知道陈金金肯定误会了,下意识地就想跟她解释。 然而,陈金金并没有兴趣听她继续往下说,不等她开口,就转身离开了,留下白浣之一个人站在洗手间出神。 ** 酒店里突然空降一位经理,还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年轻女人,免不了要被大家讨论几句。 白浣之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做到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所以,难免被这些闲言碎语影响到心情。 上班的第一天,白浣之身心俱疲。 晚上八点钟,下班回到家里,两个孩子都还没有吃饭。 叶琛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玩游戏,沫沫躺在他身边看他玩游戏,泡泡则是一个人坐在茶几边儿上翻看故事书。 见白浣之进门,泡泡立马起身,跑到她面前,愁眉苦脸地向她告状。 “我还没吃饭,肚子饿。” “没有做饭吗?” 白浣之从来让两个孩子饿过肚子,看泡泡这样子,她别提多心疼了。 她蹲下来,和泡泡抱了一下,然后转头去问沫沫:“沫沫,你今天吃过饭么?” 沫沫刚刚和叶琛聊得起劲儿,根本没注意到白浣之回家。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沫沫才反应过来。 她起身看向白浣之,笑着说:“吃过呀,爸爸有叫外卖,午饭和晚饭都吃过了。” “可是泡泡说他肚子饿怎么回事儿?”白浣之继续追问。 沫沫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对,我想起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泡泡说他不喜欢吃爸爸点的菜,还跟爸爸吵了一架,所以爸爸就把他的那份扔掉了,晚上点外卖的时候也没有给他点。我让泡泡吃我的那份,他也不肯吃。” “泡泡年龄小,你是当姐姐的,妈妈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泡泡,知道吗?” 沫沫这个样子,白浣之多少有些生气。 倒不是说她对沫沫的要求有多么高,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不懂感恩,泡泡不仅是她的弟弟,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白浣之原本以为沫沫可以把泡泡照顾得很好,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沫沫很敏锐地察觉到白浣之生气了。于是赶紧认错:“对不起啊妈妈,我今天没有照顾好弟弟,以后我会注意的。” “小乖乖,不要随便道歉哦。” 沫沫话音刚落,叶琛就放下手机从沙发上起来了。 他走上前,将沫沫搂到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浣之和泡泡,脸上满满的笑意。 “宝贝儿,你不可以这样随便说小乖乖哦。” “叶琛,我没在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别插嘴?” 白浣之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叶琛又这样,她对他的态度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宝贝儿,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讨论插嘴的问题么?” 叶琛非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容还更明显了。 白浣之看他这么笑,就知道他肯定又误会她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我教育沫沫的时候,你不要随便说话。”白浣之深吸一口气,又对他解释了一遍。 “你都骂我家小乖乖了,我还能不说话么?” 叶琛摸着沫沫的头发,低头看着站在白浣之身边的泡泡,发出一阵冷嗤:“而且还是为了这个小逼崽子骂我家乖乖,你这样会惹我生气的你知道么?” “叶琛,你够了。” 白浣之将泡泡从地上抱起来,转过身,带着他去了厨房,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客厅里只剩下了叶琛和沫沫两个人,沫沫很明显被白浣之生气的样子吓到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眼眶都委屈得红了。 她抬起头,眼里噙着泪看着叶琛,一脸担忧地问他:“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了?我真的没有照顾好弟弟” “没关系的哦,小乖乖。”叶琛搂着她,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她不喜欢你,还有爸爸喜欢你。她要喜欢那个小逼崽子就随她去,反正爸爸只爱你一个人哦。” “可是我也很爱泡泡啊。”沫沫垂下头,无比愧疚:“虽然泡泡今天很没礼貌,但是我也不该让他饿肚子的,他现在还在长身体,营养不良会生病的。” “别自责哦小乖乖。”叶琛温柔地安抚着沫沫的情绪。“祸害遗千年,他少吃一顿不会死的。” 其实,今天发生的事儿远不止白浣之想的那么简单。 泡泡的态度比沫沫形容的还要恶劣。 中午,叶琛点外卖的时候,还专门问了沫沫泡泡喜欢吃什么。 得知他喜欢吃饺子之后,叶琛特意挑了一家饺子馆,给他点了他最爱吃的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谁知道外卖送过来之后,泡泡一点儿都不领情,不仅不领情,还跟他闹情绪。 泡泡本身脾气就不好,他又不喜欢叶琛,就算叶琛给他点了他爱吃的饺子,他也不会就此被他收买。 外卖过来之后,叶琛将饺子推到泡泡面前,扔给他一只叉子,让他自己吃。 泡泡绷着脸,将叉子扔到地上,冷冷地对他说:“我要妈妈喂我。” “哦,逼崽子,你还不知道吧。”叶琛呵呵一笑,“你妈妈去上班赚钱了,不要你了哦。以后你就要跟着我过日子呢。放心,只要你对我态度好点儿,我不会让你饿死的。” “我不要吃你的东西。” 泡泡听叶琛这么说,脸上挂不住了,直接将面前的一盘饺子从桌子上扒拉下去。 盘子里的饺子就这么洒了一地,满屋子都是饺子和醋味儿。 叶琛的脸立马就黑了。要不是因为沫沫在场,他绝对会动手打泡泡。 “爸爸你别生气,泡泡他还不懂事儿” 沫沫生怕叶琛教训泡泡,赶忙出来打圆场,二话不说就拿起垃圾桶收拾起了地上的残渣。 叶琛扫了一眼蹲在地上收拾的沫沫,然后看向泡泡,冷冷地对他说:“既然不饿,那就别吃了,滚蛋吧。” 泡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出了餐厅。 叶琛当时就觉得这逼崽子是被白浣之惯坏了,说话做事儿没大没小,简直就是欠揍到了极点。 要不是因为怕吓着沫沫,他早就动手打他了。 有这样的儿子,真是他的耻辱。 为了让泡泡长个记性,晚上点外卖的时候,叶琛根本就没有点他的那一份,虽然中途听到他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但是叶琛依然没有一点儿心软。 在他看来,泡泡犯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除非他亲自过来道歉,不然他就一直让他饿肚子。 这事儿叶琛绝对做得出来。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这逼崽子是他的儿子,但是血缘关系是逃不开的,他这个当爹的稍微教训一下他,其实也说得过去。 可惜,他的教训计划就这么被白浣之打断了。 叶琛觉得白浣之对泡泡简直是到了溺爱的程度,不管他做什么都迁就他,完全没有原则和底线。 ** 厨房里,白浣之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开始忙活了。 泡泡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白浣之只能给他做些清淡的先填补填补。 她从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打碎了,兑了些水,蒸了一份鸡蛋羹。 四岁多的孩子,虽然已经可以正常吃饭了,但是白浣之还是不愿意给他吃太多调味料比较多的东西,鸡蛋羹虽然简单,但是营养充足,调味料也不多,比较适合这个年龄的孩子。 白浣之之前为了给两个孩子做辅食,看了不少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半个专家了。 沫沫和泡泡也很喜欢吃她做的东西,现在沫沫长大了。对鸡蛋羹这种东西没有之前那么热爱了,不过泡泡爱得很。 看着白浣之把鸡蛋羹端上来,泡泡不断地吞着口水,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下去。 其实他算得上是一个讲风度的孩子,今天的确是饿到了,不然不会这样。 “泡泡你别急啊,妈妈再给你切几片面包片和蔬菜,先等一会儿哦。” 白浣之将鸡蛋羹放到餐桌上,然后从冰箱里拿出面包来,去给泡泡切片儿吃。 泡泡不喜欢吃面包皮,所以白浣之给他做面包的时候都会把皮切掉,只留下里面的那一块儿。 白浣之为泡泡切了两片面包,然后又切了些蔬菜,放到一个盘子里。端到餐桌上,亲自喂他吃。 泡泡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自打他开始吃辅食以来,每一顿都是白浣之喂他的,他甚至很少自己动筷子。 白浣之拿了勺子,把鸡蛋羹切开,吹得冷了些,然后才敢往泡泡嘴里喂。 人们都说,当母亲之后,最开心的时刻就是看着自己孩子吃东西的那个瞬间。 沫沫小的时候,白浣之还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可能是年龄还小吧,体会不到那种幸福和快乐。 但是,泡泡出生之后,白浣之很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每次看到泡泡吃东西,她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比自己吃了还要开心。 泡泡是真的饿了,一份鸡蛋羹加两片面包还有一小盘蔬菜,很快就吃完了。 白浣之抽了两张纸巾,细心地为泡泡擦嘴。 叶琛走过来餐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黑着脸走上去,将白浣之的手从泡泡脸上拍下来。 “你干什么?” 白浣之完全没办法理解叶琛的怒气,是他一整天不让孩子吃饭的,现在她回来做饭,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这逼崽子今年四岁了,你还喂他吃饭、替他擦嘴?嗯?” 叶琛抓住白浣之手腕,将她拉到怀里。双臂死死地圈住她的腰肢。 “怎么,你就这么疼他?他以后结婚洞房的时候,你要不要也亲自进去帮他把套戴好了?” “你----” 白浣之被叶琛的形容说得满脸通红,她是真的说不过他。 “叶琛,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这两件事情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白浣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跟他把事情的本质说明白。 叶琛显然没功夫听她这些解释,他现在只是想让白浣之离泡泡远一点。 就算泡泡是他儿子,但他到底是个男的,他不能接受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雄性动物靠近白浣之。 “不要和我讲道理哦。”叶琛伸出手,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眼底闪着暧昧的光:“宝贝儿,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讲道理的人。” “你放开我妈妈!” 泡泡看白浣之很抵触叶琛,心里的正义感立马就上来了。作为儿子,肯定是要保护妈妈的,这种时候,他就该义无反顾地站出来。 叶琛本身就在生气,听到泡泡的声音,可以说是火上浇油。 他呵呵一笑,直接拽着白浣之离开餐厅,丢下泡泡一个人坐着。 ** 叶琛拉拽的动静很大,白浣之脚上穿了高跟鞋,上楼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脚踝疼得几乎要站不住了。 就算这样,叶琛也没有放慢脚步。继续保持刚才的速度往前走。 白浣之被叶琛拖到了楼上的卧室,进门之后,叶琛一把将她甩到床上,然后脱下身上的t恤,光着上半身一点一点地靠近她。 白浣之下意识地往后退,叶琛一把摁住她的肩膀,将她固定在原地。 “怎么,我家宝贝儿是害怕了么?”叶琛笑得诡异,“刚刚不是胆子很大么,都学会跟我讲道理了哦?果然啊,到叶先生的公司做了一天经理,说话都有底气了呢。” “对不起。”白浣之闭上眼睛,向他道歉:“我刚刚态度不好,不是故意的。” “真是心不甘情不愿呢。”叶琛被她没有诚意的道歉逗乐了。嘴角够起一抹自嘲的笑:“宝贝儿啊,你对我,永远都这么敷衍。” “叶琛,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泡泡他也是你的儿子,就算你喜欢他没有喜欢沫沫多,也不可以这么对他----” 俗话说,为母则刚,这句话真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要是涉及到孩子的问题,白浣之对叶琛的态度就会很强硬,跟平时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呵呵,宝贝儿,你现在说话很硬气哦。” 叶琛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在她脸蛋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不愧是白经理呢” “叶琛,你不要”白浣之不停地往后缩脖子,想要躲开他。 这种会留下痕迹的动作,她一直都挺反感的。 尤其是现在,她要去酒店上班,今天被陈金金看到吻痕,已经有理说不清了。 如果明天脸上再挂彩,同事们指不定要怎么说她。 白浣之用手捂住他的嘴唇,一脸哀求地看着他:“求你了,别留下来痕迹,我怕被同事们看到。” 叶琛倒是没有像之前一样强硬地继续咬她,不过,就此放过他,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叶琛伸出舌头。在白浣之手心轻轻地舔着,时轻时重,舌尖挠得她掌心发痒。 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够,嘴唇往上挪了挪,张口含住她的中指,用力地吸着。 白浣之听着他口中传出的暧昧声响,整张脸都红了。 明明不是什么过分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就变了味道。 白浣之的反应,叶琛看在眼里。她一脸红,他就笑着松了口。 “宝贝儿你真是敏感呢。”叶琛握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我只不过是含了一下你的指头,你都这么大反应嗯?” “”白浣之被他说得羞愧不已。低下头不肯出声。 “白经理是害羞了么?”叶琛笑着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和自己对视,“白经理表现得这么青涩,我总以为你还是个雏呢。” “可惜哦我艹了白经理这么多遍,白经理身上有根毛都数得一清二楚了----既然不是雏,就不要装纯情,嗯?” 说到这里,叶琛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目光阴森森的。 白浣之被他盯得脊背发凉,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叶琛,你到底想说什么?唔” 话音还没落下,白浣之就被叶琛捂住了嘴唇。 他捂得很用力,不是开玩笑恶作剧那种,白浣之真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宝贝儿,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呢。” 叶琛凝视着她的眼睛,思绪飘远,脑袋里不断地浮现出她和傅景嗣缠绵的画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消失。 叶琛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哪怕他知道白浣之和傅景嗣这辈子都没可能了,但是只要想起来过去的事儿,他就浑身不舒服。 他没有处女情结,当初白浣之跟他不是第一次,他也清楚。 之前明明不那么介意,现在却像疯了一样,恨不得时光倒流。他曾经无数次地问过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早些遇到白浣之。 如果最先遇到她的是他,他们之间就不必这么艰难,他就不必单方面付出这么长时间。 从小到大。叶琛没有羡慕过什么人。 遇到白浣之之后,他竟然开始羡慕傅景嗣了---- 原因仅仅是他先他一步认识了白浣之。 白浣之被叶琛捂着嘴,喘气都有些困难了,她不断地发出呜咽的声音,叶琛听到之后总算回过了神。 他松开她的嘴,贴近她,表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刚刚吓到我家小宝贝儿了么,嗯?” 叶琛伸手将白浣之搂到怀里,手指温柔而缓慢地穿过她的长发。 “对不起哦,都怪我。” 他笑着拉起白浣之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用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是真的很用力,这一耳光抽下去,白浣之掌心都麻了。 白浣之早就知道叶琛精神不正常。但是她以为他一向是以虐待别人为乐的,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自虐,而且还是借她之手。 白浣之被他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叶琛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往后,就将她拽回来。 白浣之那点儿力气,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叶琛,你要发疯别带着我----” 几次拉锯战下来,白浣之已经失去了耐心,不顾后果地朝他大吼起来。 听到白浣之的话之后,叶琛突然开始哈哈大笑。 笑得同时,将她圈在怀里不肯松手。他微微低头,凑到她耳边。沙哑着声音问她:“宝贝儿,想知道我为什么发疯么?” “我不想知道。”白浣之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一点儿都不想了解他这个疯子的世界。 “可是我很想告诉你呢。”叶琛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的耳廓,感觉到她的颤抖之后,他才继续往下说:“是因为你哦,小宝贝儿。” “”这一次,白浣之选择了沉默。 见她不说话,叶琛继续往下说:“因为我想到了你和老傅做的画面,真的很生气呢。只要一想到他碰过你,我就很伤心很难过。我说真的哦没有骗你。” “宝贝儿,你怎么还是不说话呢?”叶琛委屈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都为了你伤心成这个样子了,宝贝儿,你不晓得安慰我一下么?一下就好嗯?” “叶琛,你真的够了。” 白浣之忍无可忍。索性就将心里话跟他说了出来: “从来没有人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你怎么样,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总是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好像是真的喜欢我一样。说白了你就是一个强女干犯,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被谁喜欢。” ------------ 128、爸爸,你哭了?  这番话,白浣之在的心里憋了很久了。【无弹窗.】 之前她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在叶琛面前,如果不忍,吃亏的就是她。 可是到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忍下去了。 可能是今天情绪不佳,再加上他对待泡泡的方式,还有他阴晴不定的表现,都让白浣之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她真的很累,忙了一整天,回到家里已经没有功夫应付他了,他偏偏还得拉着她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 叶琛习惯了白浣之唯唯诺诺的样子,今天她突然说出这种话,他竟然有些愣怔。 反应过来以后,便开始自嘲地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家宝贝儿终于说实话了哦。”叶琛眯着眼睛看着她,“十多年过去了,在我家宝贝儿心里,我还是那个强女干犯呢。” “十多年算什么”白浣之缓缓阖上双眸,一字一顿,“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强女干犯,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 “好,很好哦。” 叶琛一边说,一边笑,伸手将白浣之从床上拽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将她甩到门外。 白浣之的脚本来就崴着了,他这么甩一下,她根本就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沫沫听到动静之后,赶紧跑上了楼,泡泡见场面不对劲儿,也跟着她一块儿跑了上去。 姐弟两个人刚一上去,就看到白浣之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 沫沫走上去,将白浣之从地上扶起来,关切地问她:“妈妈,你怎么了?有没有摔疼?” “妈妈没事儿。”白浣之强忍着疼痛,扶着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要往自己房间走。 沫沫低头看了一眼她肿起来的脚踝,心疼不已,立马上前搀住她。 “妈妈,你要去哪里,我扶着你过去吧。” “妈妈,我也扶着你。” 泡泡见状,也跑上去搀住了白浣之的胳膊。 他年龄还小,个子也不高,要踮脚才能勉强搀住白浣之,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一路踮着脚将白浣搀回卧室。 回到卧室之后,沫沫下楼去给白浣之倒了一杯水,泡泡则是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其实这两个孩子都属于比较敏感的那一类,谁心情不好,他们立马就能察觉。 泡泡生怕惹白浣之不高兴,所以乖乖地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肯说。 沫沫很快就倒了热水上来,她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为白浣之换了拖鞋。 “妈妈,你脚踝肿了。” 沫沫用手指头轻轻地碰了一下白浣之受伤的那只脚踝,神色凝重。 “这个要擦药的,我去找找药水吧。” “没关系的,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就好了。” 白浣之拍了拍沫沫的肩膀,笑得很温柔。女儿这么懂事,应该是她目前为止最为欣慰的事情了。 她这一生都过得不顺遂,有这样的孩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好,老天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妈妈,你这个肿得太厉害了,我去找药膏给你涂吧,要消炎的。” 丢下这句话,沫沫便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卧室。 他们刚刚搬过来这栋房子没多久,具体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根本就不知道。 沫沫也不会傻到到处翻找。沫沫来到叶琛的卧室门口,抬起手来轻轻地敲了敲门,“爸爸,你在吗?” “嗯。” “那我可以进去吗?”沫沫继续问。 “嗯。” 得到叶琛的允许之后,沫沫轻轻地拧开门把。走进了卧室。 刚一进去,沫沫就看到了叶琛泛红的眼眶。 她有些不敢相信,走到他面前观察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爸爸,你哭了?” “没有哦。”叶琛将沫沫搂到怀里,笑眯眯地看着她,还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小乖乖看错了,爸爸这么坚强,怎么会哭呢。” “那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啊?”沫沫抬手摸了摸他的眼梢,指尖触到了一丝湿润,她抬手在叶琛面前晃了晃,“喏,没有哭的话,为什么眼睛都湿湿的?” “我家小乖乖真是观察细致。”叶琛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哦,不用担心我。” “爸爸,你是不是跟妈妈吵架了?”犹豫了半天,沫沫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刚刚白浣之摔倒在走廊里,沫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现在再看叶琛,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怎么会哦。”叶琛想都没想,就笑着否认了,“我可舍不得跟她吵架。” “爸爸,妈妈的脚崴了,现在肿得很厉害,我们家里有没有药啊?”沫沫终于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小乖乖等一会儿哦,爸爸现在出去买。” 叶琛听沫沫说白浣之的脚肿得厉害,二话没说就出门买药了。 小区门口就有药店,他用最快的速度跑着出去,买了药之后再跑着回来,全程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到家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沫沫看到叶琛这个样子,赶忙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汗。 “谢谢我的小乖乖。”叶琛搂过沫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催促她:“赶紧拿药上楼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叶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特意嘱咐她:“对了,不要告诉你妈妈药是我买的哦。” “为什么?”沫沫不理解叶琛的决定,“难道不应该让妈妈知道你很关心她吗?” “听爸爸的话哦。”叶琛拍了一下沫沫的后背,“去吧,别让她等太久。” 虽然沫沫心智比同龄人成熟,但是成年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她真的不是很懂。 尤其是白浣之和叶琛。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好像每次都是叶琛对白浣之热情,白浣之对他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 沫沫拿着药回到卧室,亲自为白浣之上了药,扶着她去卫生间洗漱,看着她躺下来,才放心地离开。 ** 那天之后,白浣之和叶琛陷入了无休止的冷战之中。 白浣之上班之后,工作很忙,每天晚上都要**点才能回家。 回家之后,她就带着泡泡上楼休息了。根本不会跟叶琛交流。 叶琛也不会像平时一样主动找她去说话,几乎每天都是跟沫沫黏在一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几天,直到泡泡发烧,叶琛才主动给白浣之打了一通电话。 叶琛来电话的时候,白浣之刚刚开完会,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之后,她特意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接起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她就听到了叶琛优哉游哉的声音。 “白经理,你儿子发烧了哦,四十一度。” 他这话说得无比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泡泡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之前沫沫的病给白浣之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她只要一听到孩子发烧,就会下意识地紧张。 “你别给他乱吃药,我这就回去----” 白浣之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我家宝贝儿想得真够美的。”叶琛呵呵一笑,“不过宝贝儿你不需要紧张哦,发个烧而已,死不了人的。” 这种时候,白浣之根本不想和叶琛发生任何争论,她直接挂了电话,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急匆匆地离开。 酒店前台的两个姑娘看到白浣之拎着东西神色凝重地离开,忍不住开始八卦。 “哎哎哎,你看到了没,白经理出去了,走得可着急了。” “唔,大概是金主在召唤吧。”另一个人耸了耸肩膀,表情有些不屑:“不是我说,就她这个能力,也只能给别人当当二奶了” “对啊,好好的客户都被她搅黄了,叶先生竟然还不怪她。再这么下去,酒店关门大吉,我们都该失业了。” “真不知道叶先生怎么想的。” 前台两个姑娘对白浣之的不满,只是冰山一角。 其实,现在,整个酒店的人对白浣之都是这样的态度。 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白浣之空降当经理,跟叶正东走得近,导致大家对她印象奇差,觉得她是走了后门的。 其次,白浣之并没有表现出与经理职位相匹配的专业素养,好几次接待客人的时候都是她这边出了差错,最后得要陈金金站出来打圆场。 最后,白浣之平时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她似的,看了就让人不开心。 白浣之是打车回到家里的,她很急,刚一进门就开始寻找泡泡的身影。 叶琛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看着她,状态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白浣之在家里找了一遭都没找到泡泡,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开口向叶琛询问:“泡泡呢?你不是说他发烧了么?他人在哪里?” 白浣之是真的很着急。问话的时候,气息都不稳了。 叶琛听着她的问题,哈哈大笑,就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他开始笑的时候,白浣之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但是她没有细想,只是蹙眉盯着他。 叶琛笑了足足哟三分钟才停下来。停下来以后,他才开口:“宝贝儿,我逗你玩的哦,我们的儿子现在在幼儿园上课呢,根本就没有发烧。” “你----” 白浣之被他气得够呛,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动手打他。 “我家宝贝儿生气了哦?” 叶琛抬起左臂,一把将她扯到自己大腿上,双手摁住她的小腹,让她的身子朝着自己靠拢。 “你的脾气最近越来越差了哦。”叶琛玩着她的头发,笑,“看来是我把你惯坏了呢。” “叶琛,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白浣之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疲惫不堪,“我还在工作,你用这种幼稚的理由骗我回来,耍得我团团转,很有成就感是么?” “是的哦。”叶琛一点儿都不觉得脸红,欣然点头承认。 这下,白浣之倒是被他搞得无话可说了。 见白浣之沉默,叶琛继续问她:“宝贝儿,如果是我生病了,你会不会也这么关心我,嗯?” “叶琛,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幼稚么?”白浣之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些问题的答案。你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我不知道哦。”叶琛低头吻着她的后颈,动作缱绻,“我就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好那我告诉你。”白浣之的声音很决绝,“如果你生病了,我不会关心你,我只会祈祷老天爷让你快点死掉,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好过。” 白浣之每说出来一个字,叶琛就觉得自己心口挨了一刀,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几乎要疼到无法呼吸了。 眼眶发热,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叶琛将她从身上推开,双手捂住眼睛,低着头,一言不发。 白浣之巴不得他快点松开自己,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她连头都没有回,直接转身离开。 ** 白浣之打车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好赶上午休时间,办公室里的人都去吃饭了,只剩下一个男同事在。 这位男同事的名字叫张霖,应该是酒店里头唯一一个对白浣之态度友好的人,白浣之不太会与人相处,不过好在张霖对她还算宽容,并没有因此就疏远她。 白浣之本性其实挺天真的。虽然她经历了一般人没有经历过的黑暗,可是她对人际交往并不了解。 张霖对她友好,她就把张霖当成好朋友,两个人时常在一起吃饭、喝咖啡。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白浣之的笑话。 在酒店,但凡认识张霖的人,都知道他有个蛮不讲理的老婆,之前来酒店闹过好几次,都是因为张霖跟女人走得近。 有一次。只是因为他跟某个女职员多说了一句话,他老婆就过来吵了。 这种事儿发生的次数多了,大加也就对张霖敬而远之了,平时基本没人跟他说话。 直到白浣之出现。 “浣之,你尝尝这个菜,我觉得挺好吃的。”张霖坐在白浣之对面,很热情地为她夹菜。 怕白浣之嫌弃他,他特意强调:“我这筷子是刚刚拆的,没用过呢,放心吃。” 白浣之被张霖说得不好意思了,“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 “没事儿,我知道你们女人大都有洁癖。”张霖笑着说,“不过,浣之,我觉得你比别的女人都好相处。” “呃,谢谢啊。”白浣之从来没被人这么夸过,张霖这么一说,倒是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甭谢我啊,我就是实话实说。”张霖笑得爽朗,“我这人不会说话,你别介意才是。” 跟张霖闲聊一番之后。白浣之的心情舒服了不少,刚刚和叶琛吵架的事儿也就抛到了脑后。 下午的时候,酒店来了大客户,白浣之亲自出去接待。 因为上一次接待就出了差错,这一次,白浣之格外紧张,站在酒店大堂,呼吸都不敢用力。 这次来酒店入住的,是临市沈家的老大沈亭彦,据说这次是来洛城出差的。 沈亭彦是做旅游的,叶正东想趁这个机会和他谈合作。所以他一再跟白浣之强调,务必要好好招待沈亭彦。 因此,白浣之这几天一直都在研究沈亭彦的资料。 资料上写着,他今年三十五岁,已经订婚,未婚妻是临市某局长的女儿。 大家都说沈亭彦性格古怪,很难相处,这也是白浣之紧张的原因。 她真的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类人。 沈亭彦是和未婚妻一起过来的,他的未婚妻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打扮得很显眼,身上的香水味隔着两三米都闻得到。 白浣之生来就受不住太浓的香水,闻到这个味道以后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酒店内本就安静,她这一声喷嚏打出来,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到了她身上。 白浣之的脸瞬间就涨红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站着的一双璧人,惭愧不已。 “抱、抱歉啊沈先生、沈太太。”白浣之双手合十,朝他们道歉,“我刚刚不是故意的,请二位海涵。” “这就是你们酒店的服务态度吗?”最先开口的是站在沈亭彦身边的洛湘,“把你们经理喊过来,我要投诉。” “呃,这位女士。她就是我们经理。”前台的小姑娘也十分尴尬。 “沈太太,实在是对不起,我有点花粉过敏,刚刚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白浣之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她不是沈太太,别乱叫。”沈亭彦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浣之,不咸不淡地开口。 白浣之完全没想到沈亭彦会说这种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儿。 就在白浣之大脑卡壳的时候,沈亭彦面无表情地问她:“经理不给我们介绍一下酒店的基本情况么?” “啊,抱歉啊,我这就给您介绍。” 好不容易找到话题。白浣之自然要抓紧机会。 这些台词她背了好多天,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白浣之和沈亭彦交谈的时候,陈金金也在场。 她本来以为这次白浣之又会把事情搞砸,谁知道,沈亭彦竟然和她相谈甚欢,两个人聊了半个多小时,就连未婚妻都被沈亭彦丢到了一边。 洛湘从来没有被人无视过,今天被白浣之抢了风头,这笔账,她已经记下来了。 刚刚入住,她就开始千方百计地为难白浣之。 晚上八点,白浣之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回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刚接起电话,就听前台对她说:“白经理,您赶紧上楼一趟吧,沈先生的未婚妻说她房间的地毯不干净,已经吵了十几分钟了。” “陈经理不在吗?”白浣之想了想,这种事情应该是大堂经理负责的。 “我们本来是打算叫陈经理过去的,可是洛小姐指名要你过去,我们这边也没办法。”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挂上电话之后,白浣之就急急忙忙地朝着客房部走了过去。 洛湘今天是铁了心要为难白浣之的。看到她进来,她立马露出笑容。 “白经理真是矜贵呢,我以为我请不动你呢。” “抱歉,让您久等了。”白浣之平和地向她解释,“我也是刚刚接到前台的电话。” “原来这就是你们酒店的服务效率?”洛湘歪着头看着白浣之,呵呵一笑,“这要是沈亭彦打电话,白经理一定上赶着跑来吧?”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洛湘这番话,听得白浣之直皱眉。 她自认为没有跟沈亭彦说什么工作之外的话题,刚刚虽然多聊了几句,但都是围绕着酒店的情况展开的。因为叶正东说想跟他合作,所以她在尽力介绍。 没想到正常交谈也能惹来别人的误会。 “不理解我的意思?”洛湘一脸讽刺地看着她,“白经理敢当着我的面儿跟沈亭彦挤眉弄眼,怎么会不理解我的意思呢?” “洛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跟他挤眉弄眼。” “还嘴硬?” 洛湘抬起手来,朝着白浣之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光。 “像你这种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人,我见得多了。” 平白无故挨了一个耳光,白浣之怎么可能不委屈,这种感觉,比叶琛平时欺负她还要难受。 她抬起手来摸了摸刚刚被打过的地方。深吸一口气。 “洛小姐,你何必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如果沈先生是真的喜欢你,不管谁勾引,他都不会动摇。” “” “如果他不喜欢你,就算没有人勾引他,他照样是不喜欢。” 白浣之看着她的眼睛,浅笑:“洛小姐觉得我说得对吗?” “你给我闭嘴----”洛湘一边说,一边抬手。 眼看着她的巴掌要落在白浣之脸上的时候,沈亭彦突然出现,他挡在白浣之面前,一把握住了洛湘的手腕。 “洛湘。我说过,我不喜欢泼妇一样的女人。”沈亭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声吩咐:“和她道歉。” “沈亭彦,你这就被她这张脸迷住了?”洛湘指着他身后的白浣之,“你让我给她道歉?呵呵无稽之谈。” “抱歉沈先生,这只是一场误会。”白浣之也不想看他们两个人为自己吵架,于是主动站出来打圆场:“洛小姐不必向我道歉,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退下了。” “我送你。” 沈亭彦跟在白浣之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一趟电梯下了楼,来到酒店大门口。沈亭彦停下来,挡在白浣之面前。 “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这件事情不怪您,您不必跟我道歉。”白浣之冲他微笑了一下,“我先回家了。” “先别。”沈亭彦抓住她的手腕,“我请你吃个饭吧,算是赔礼道歉。” 白浣之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所以宝贝儿,你要跟他一起去吃饭么?” 白浣之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回头,对上叶琛的眼睛时,她瞬间就僵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叶琛七点钟就在等白浣之回家了,她迟迟不到家,手机也没人接,他以为她在因为白天的事儿生气,所以就亲自过来找她了。 谁知道,刚刚来到酒店门口,就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 129、跟她在一起,哪怕颠沛流离,他都会以四海为家  叶琛就这么站在白浣之身后,双手抱着胸,头歪到一边,嘴角噙着笑意。【全文字阅读.】 他明明在笑,眼底却闪着诡谲的光。白浣之太了解他了,这种时候,叶琛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沈亭彦完全不知道白浣之已经结婚了,看她的反应,似乎跟这个男人的感情不是那么好。 “沈先生,饭就不吃了,洛小姐的事情,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白浣之知道,这种时候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叶琛待会儿指不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来。 “这位是你丈夫?”沈亭彦话锋一转,笑道:“看不出来,你竟然已经结婚了。” “嗯。”这种问题,白浣之只能随便应着,不好发表什么主观意见。 “宝贝儿,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儿跟别人**?嗯?” 见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交谈,叶琛立马出声威胁白浣之。 “沈先生。我还有事儿,先回家了。”白浣之朝他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和叶琛对视,“我们走吧。” “你给我站住!”白浣之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愤怒的女声。 这个声音她刚刚才听过,是洛湘。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白浣之立马就头疼了。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不会跟沈亭彦多说话。 “洛小姐,现在是下班时间。”白浣之转过头看着她,“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前台。” “你少给我装了。”洛湘一把抓住她的领口,态度凶狠,“故意装成这种委屈的样子,白经理平时就是这么勾搭男人的?” “洛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白浣之蹙眉看着她。 “我说错了吗?刚刚谁义正言辞地说我误会了?你现在难道不是在背着我勾搭我的未婚夫?” 洛湘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浣之,满脸都是嘲讽,“白经理这手段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洛小姐,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白浣之本身就不擅长辩论,洛湘一个劲儿地给她扣帽子,她完全没法儿招架。 白浣之也没有指望叶琛站出来帮她。 像他这样的人,没有跟着洛湘一块儿羞辱她,已经是万幸了。 事实证明,白浣之想的是对的。 叶琛就那么抱着胸口站在旁边看了一场好戏。 直到沈亭彦和洛湘离开,他才开始鼓掌。 白浣之当即就愣住了,不明白他的掌声里有什么含义。 “宝贝儿,你很棒棒哦。”叶琛的笑意不达眼底,“现在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呢。” 白浣之哪里会听不出来叶琛是在讽刺她,面对这种情况,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驳,转身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叶琛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这么忍下去,突破临界点之后,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现在,能让他消气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白浣之甩手不干。 **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冷战,晚上回来叶琛都没有缠过白浣之。 白浣之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安静。 但是,今天晚上,叶琛很明显没有打算放过她。 白浣之刚刚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叶琛就推门进来了。她下意识地抓起夏凉被遮到自己身上,挡住身体。 这个动作惹来叶琛的一阵轻笑,他大步走到床边,将白浣之从床上拽起来。 “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他咬住她的耳朵,牙齿狠狠地此撕扯着,“几天没有艹你,你就忘记的自己的身份了是么?” “叶琛,你别”白浣之疼得不行,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哀求他:“我很累,拜托你放过我行么。” “很累?” 叶琛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来,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心头的情绪总算得到了一些宣泄。 “我家宝贝儿这是应付别的男人应付累了,嗯?” “叶琛,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 白浣之现在脾气确实没有以前好了,可能是因为工作比较累,情绪波动比较大,整个人都很暴躁。 现在,叶琛随随便便说一句话就能把她惹毛。 “宝贝儿,你现在脾气真的很大哦。”叶琛抬手摸着她的脸颊,指尖贴着她的肌肤轻轻地滑动,“你要记住哦,在我面前你可不是什么白经理。” “看来叶先生给你的这份工作也不怎么样哦。”叶琛松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地为她顺毛,轻笑着提议:“我们不干了,嗯?” “不可能。”白浣之回答得很干脆:“我不想每天呆在家里,我想工作。” “是不愿意每天呆在家里,还是不愿意看到我?”叶琛收起脸上的笑容,反问她。 白浣之再一次被叶琛问到无话可说。 不得不说,叶琛看问题看得挺透彻的。 她去工作,除了渴望职场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想每天都看到他。 上班,也是一种逃避的方式。见白浣之不说话,叶琛又笑了,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眼睛。 “十年了,白浣之,你还是这么讨厌我。”他喊她白浣之,不是宝贝儿。 白浣之听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心里咯噔一下,之后右眼皮开始疯狂地跳。 上一次叶琛这么喊她之后,沫沫就被他带走了。 这一次真不知道他还会怎么样给她使绊子。 因为心虚,白浣之不敢接他的话,只能静静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果然,再往下,就是威胁。 “宝贝儿,我本来不想用那个逼崽子威胁你的,是你逼我的哦。” 叶琛用食指缠着她的头发轻轻地绕着看似漫不经心:“如果你不辞职。我就每天在他身上划一刀。我们可以比一比,谁更耐得住哦。” “叶琛,泡泡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用来威胁我的工具。” 白浣之知道,叶琛完全做得出这种事情,所以她表现得很激动。 和她比起来,叶琛就淡定得多。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动作就跟摸小猫小狗没有区别。 “宝贝儿,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哦。” 叶琛颇具耐心地为她解释,“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管他是我儿子还是我孙子,只要伤害他能让你呆在我身边,我就下得去手。” 白浣之知道叶琛是说到做到的,而且,就冲他对泡泡的那个态度,哪怕真的做出来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白浣之真的没有勇气拿泡泡的人身安全换自己一时的畅快,所以叶琛的威胁,立马就起了效。 白浣之低下头,向他认错。 “对不起。我明天就去跟叶先生说明白你不要为难泡泡,他还是个孩子。” 听白浣之这么说,叶琛非常满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换上了明朗又温柔的笑。 “这才乖哦。”他贴着她的脸颊轻轻地蹭着,语气中满是宠溺,“只要你听话呆在我身边,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哦。” 白浣之缓缓地闭上眼睛,听着叶琛的话,内心一阵自嘲。 他所说的什么事情都答应她,前提都是她必须待在他身边。 然而,她最想要的就是离开他。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矛盾,永远都不可调和。 白浣之闭眼沉思的期间,叶琛已经拨通了叶正东的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就接通了,那边的叶正东似乎有些惊讶,毕竟叶琛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少之又少。 “打电话过来什么事儿?”叶正东清了清嗓子,主动询问他。 “叶先生,打扰你了哦。”叶琛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是来给我家宝贝儿辞职的,从明天开始,她就不去酒店上班了哦。” 叶正东被叶琛说得愣了愣。回过神之后,立马追问他:“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又逼她了?你把手机给她,我亲自跟她说。” “亲自说也没用的哦,她已经决定辞职了。”叶琛笑着提醒他,“我们打电话只是为了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哦。” “我让你把手机给她,我要亲自问她!”叶正东每次跟叶琛说话都会被气得够呛,声音都不正常了。 “好啊,既然叶先生心不死,那我就让我家宝贝儿亲自跟你说咯。” 说着,叶琛将手机递给了白浣之,“宝贝儿,叶先生要亲口听你辞职呢。” 白浣之虽然难堪,但是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叶先生,真的很抱歉。”白浣之郑重其事地向他致歉,“我确实很想工作,但是两个孩子没人照顾,所以我跟叶琛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做了。” 叶正东是十分尊重白浣之的,既然白浣之都亲口说不做了,他也不好再为难她。 毕竟,两个孩子的存在是客观情况,他是过来人,带孩子这种事儿劳心又费神,确实没办法兼顾。 “好,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叶正东叹了一口气,“这个情况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还有个小的,你的确是挺辛苦。” “抱歉,叶先生。”白浣之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一个劲儿地和他道歉。 “没关系,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叶正东笑着宽慰白浣之,“有时间带着孩子回来转转,让我们见一见。” “好,我会抽时间过去的。”白浣之和叶正东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挂上了电话。 叶琛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人对话,呵呵冷笑。 之前酒店那些风言风语,他都听说了。 本来还觉得那群人是空穴来风,现在听听白浣之和叶正东的对话,总算是知道别人为什么误会了。 这个女人,不管跟谁说话都是这么温柔,难道都不懂得分对象分场合么? 哦,也对,她不懂。 如果她能稍微强硬一点儿,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这天晚上,白浣之终究是没能逃开叶琛的折磨。 他连门都没有反锁就开始了。白浣之全程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两个孩子一不小心闯进来看到这个画面。 因为紧张,所以感官刺激比平时来得都要大。 白浣之越是隐忍,叶琛就越是兴奋,拼了命地想要把她弄出声。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结束的时候,白浣之被他弄得嚎啕大哭。 白浣之哭的时候,沫沫和泡泡正好路过她的房间,听到哭声之后,姐弟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他们两个并不知道叶琛也在里头。只当白浣之是心情不好哭了,沫沫也没有避讳什么,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妈妈,你怎么了?我可以进去吗?” 听到沫沫声音的那一瞬间,白浣之脑袋一片空白。 还好,她反应还不算慢。 白浣之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眼泪憋回去,强打起精神来对她说:“妈妈没事儿,你去带泡泡睡觉吧。” “妈妈,你是不是工作不顺利,心情不好?” 沫沫还是放心不下她,忍不住就想追问两句。 “沫沫,没事儿,我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白浣之攥紧身下的被子,“你帮我把泡泡照顾好就可以了。” “妈妈,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带泡泡洗澡睡觉。” 白浣之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沫沫也就没再继续往下问,赶紧带着泡泡去洗澡了。 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白浣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这个样子。直接把叶琛逗笑了。 他抬起胳膊将她揽到怀里,嘴唇咬着她的耳朵,轻笑:“宝贝儿,我们是在偷忄青么?还需要你这么躲哦?” 白浣之闭上眼睛没说话。 叶琛倒是也没有为难她,就这个姿势抱着她,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 第二天,白浣之六点钟就起床钻到厨房了。 她工作的这段日子,都没有时间给两个孩子做早饭。 现在不去酒店了,也算是有时间专心照顾他们了。 其实沫沫还好,她年龄稍微大一些。就算在外面吃,也能选一些比较适合自己的事物。 但是泡泡才四岁多,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东西有营养什么东西没营养。 最近几天,孩子被叶琛养得瘦了一大圈,白浣之想想就觉得心疼。 白浣之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把早饭做出来了。 她做得很丰盛,金枪鱼蛋黄酱,还有火腿肉酱,再加上一锅皮蛋瘦肉粥和一盆蔬菜沙拉,色彩极其丰富。厨房里的暖光打上去,看着特别香。 昨天晚上,泡泡是和沫沫一块儿睡的。 白浣之上班的这段时间,基本都是沫沫在照顾泡泡。 早上起床之后,沫沫带着泡泡在卫生间洗脸刷牙,之后回房间为他换上今天去幼儿园穿的衣服,换好了,便带着她去了厨房。 沫沫和泡泡没想到白浣之这会儿还在家里,看到她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惊讶。 “妈妈。你今天没去上班吗?”最先开口问的是沫沫。 白浣之将切好的水果端到餐桌上,回过头笑着对沫沫说:“妈妈以后不去上班了,放心不下你们俩。” “真的吗?”沫沫惊喜不已,同时又忍不住拍手叫好:“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最近一个人照顾泡泡,好累的。” 沫沫这么说,白浣之心底更愧疚了,她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出去工作的决定是自私的,明知道叶琛不会照顾泡泡,还把泡泡丢在家里,最后害得沫沫劳心劳力。 “不过,妈妈现在回来了,我就放心啦。”沫沫看出来白浣之在自责,立马上去缠住她的胳膊,笑着将脑袋贴到她的肩膀上,“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嘿嘿。” “赶紧吃饭吧。”白浣之拍拍她的后背,将她推到餐椅前,之后又亲自去将泡泡抱到了儿童餐椅上。 每一次,白浣之和泡泡有什么亲密行为的时候。都会被叶琛逮个正着。 这次也一样。白浣之刚刚将泡泡放下来,还没来得及松手,叶琛就走进来了。 看到白浣之鞍前马后地伺候泡泡,叶琛的脸色立马就垮了---- 今天还有力气抱孩子,看来是昨天晚上没有累够,下一次,他一定要做到让她没力气抱孩子。 叶琛知道白浣之会亲自喂泡泡吃饭,所以他直接坐到了泡泡身边。 “你让开。” 叶琛刚刚坐下来,泡泡就开始撵他了。 “这里是我妈妈的位置。” “不让哦。”叶琛笑嘻嘻地看着他,拿起他手边的叉子为他插到面包片上。然后收起笑容,冷冷地吩咐他:“小逼崽子,自己吃。” “妈妈”见叶琛这个样子,泡泡赶紧扭头向白浣之求助。 收到泡泡的求助信息之后,白浣之推了推叶琛的肩膀,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你让一下可以么,我要喂泡泡吃饭。” “他自己没有手么?”叶琛冷笑,“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一个人吃饭吃得不要太好哦。你一回来,他的手就跟断了似的,真是神奇哦。” “呃,妈妈,其实”沫沫看了一眼泡泡,如实对白浣之说:“泡泡真的可以自己吃饭,最近他都学会用筷子了,你以后可以不喂他啦。” 倒不是沫沫为叶琛说话,她只是不想白浣之太辛苦。 一大早起来忙活,做了一桌早饭,已经够累了,再喂泡泡吃饭。不是更累么。 白浣之不信叶琛的话,但是信沫沫的话。 沫沫说泡泡会用筷子了,她也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吃饭了。 泡泡用叉子用筷子的技术一向都不好,之前白浣之一直在教他,但他死活都学不会,所以这么多年,白浣之一直在喂他吃饭。 现在他学会了,她十分欣慰。 “我们泡泡真棒呀。” 白浣之转身去橱柜的抽屉里给泡泡拿了一双学习筷,“喏,试试用筷子自己吃。” 泡泡十分郁闷地接过筷子。不开心地吃起了早饭。 他最喜欢妈妈喂他吃饭了,这段时间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今天好不容易盼到了,愣是被叶琛和沫沫给搅黄了,他怎么能开心。 这个小插曲过后,早餐正式开始。 这应该是他们一家四口第一次坐在一起吃早饭,从小到大,叶琛从来没有过这种“完整”的感觉。 叶先生和叶太太都没有本事给他一个家,可是白浣之有。 只要跟她在一起,哪怕颠沛流离。他都会以四海为家。 吃过饭,两个孩子都去上学了。 这段时间,送孩子上学这个任务一直都是叶琛的,虽然白浣之已经不去工作了,但叶琛依然很自觉地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吃完最后一块面包,他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沫沫,温柔地催促:“小乖乖,赶紧收拾东西上学了哦。” 和沫沫说完话以后,叶琛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泡泡。立马换上了另外一种姿态。 “还有你,小逼崽子,赶紧拿你书包,别让你姐帮你收。” 白浣之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叶琛对两个孩子的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难道就因为泡泡是儿子,他就这样吗? 白浣之动了动嘴唇,想说点儿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生怕自己一句话不对得罪叶琛,那可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白浣之为两个孩子准备好上学的东西,然后送他们出门。 看着叶琛的车子绝尘而去,白浣之才回到客厅。 在家里没什么事儿干,于是白浣之开始收拾房间。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父子三个人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她一直想收拾,一直都没抽出时间。 现在不工作了,首要任务就是把家里打扫一遍。 白浣之是那种闲不住的人,可能是从小在家里干活太多了,又比较爱干净,只要看到家里乱,就浑身不舒服。 白浣之先是将餐厅和厨房收拾了一遍,之后又将战场转到了客厅。 客厅沙发上乱扔着很多东西,故事书、玩具,全部都摆在外面,根本没有人收拾。 白浣之花了半个小时将客厅的东西整理好,然后到楼上收拾自己的房间。 最近,她的房间也很乱。 因为工作太累,每天晚上回来只想躺下睡觉,根本没工夫收拾。 白浣之将抽屉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细致地擦了一遍。 她的抽屉里放着一本纯英文诗集,是大学时代傅景嗣送给她的礼物。 白浣之看到那本诗集的时候,脑海中又浮现起了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 ------------ 130、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爸爸,就跟他分开吧,不用考虑我  其实事到如今,白浣之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对傅景嗣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最新章节阅读.】 与其说真爱,不如形容为“不舍”。 傅景嗣是她的初恋,在她的世界里,他一直都充当着救世主的角色。 从相遇到现在,一直都是。虽然白浣之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太过依赖他,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之后,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他。 在她的潜意识里,傅景嗣是比家人还要温暖的存在,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曾放弃过她。 从小到大,白浣之一直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当初如果不是她自己攒了钱,可能连大学都没办法念。 她已经习惯了被放弃,直到遇到傅景嗣,她才知道,自己也可以做被留下的那个。 白浣之对傅景嗣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爱情的界限。 她不想占有他,只想看他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管对方是什么样人,只要他开心,她也会有圆满的感觉。 白浣之捏紧手里的相片,眼眶发热。 那样美好的感情,此生都不会再有了吧? 她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傅景嗣了。 ** 叶琛送完两个孩子回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进门之后,客厅焕然一新,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白浣之收拾的。 有时候,叶琛真的挺不理解她的,放着钟点工不用,非得亲自来。 就她这样的,累死也是活该。 叶琛换了拖鞋,上楼,来到白浣之的房间,准备跟她一块儿收拾。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把从身后抱住她。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了她手里的照片,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白浣之刚刚回忆得太过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叶琛的到来。 看到叶琛之后,她下意识地就要将手里的照片收起来,可惜,她的反应慢了一步。 叶琛眼疾手快地将那张合影从白浣之手中抢了过来。 他低头扫了一眼照片,然后笑着将照片从中间撕开。 原本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这么被分成了两半。 这张照片,是白浣之和傅景嗣唯一一张合影。 他们两个人都不爱拍照,这张照片是出去旅游的时候拍的游客照。 这些年,白浣之一直珍藏着这张照片,今天却被叶琛撕碎了。 白浣之红着眼眶看着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又委屈了?”叶琛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浅笑:“宝贝儿,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过去再美终究是过去我们还是要珍惜眼前人哦。” “”白浣之没有说话。 “就像这张照片一样,你们两个现在分开了,永远都没办法粘回去哦。” 叶琛将撕成两片的照片举到她眼前,轻轻地晃了晃,“宝贝儿,你要学会认清现实哦。” “叶琛,你说够了吗?” 白浣之抬头和他对视,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他就不会分开。” “哦?是吗?”叶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宝贝儿,你就是这么想的?嗯?” “事实就是如此。”白浣之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触碰,目光清冷地望着他。“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 “哇,那我真的很厉害哦。”叶琛象征性地拍了拍手。 白浣之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永远都不是叶琛的对手,逢战必输。 “宝贝儿,我们需要好好沟通一下了。” 叶琛抓着白浣之的手腕将她搂到怀里,死死地圈住。 “宝贝儿我问你哦,你是不是觉得,你和老傅分开都是因为我?” 叶琛的不依不饶,彻底将白浣之激怒了,接下来的话,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 “对,没错。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和他说不定已经结婚了。” 白浣之情绪格外激动,声音都在抖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看看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是罪魁祸首----” 听着白浣之声泪俱下的控诉。叶琛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可是心已经冷了。 遇到白浣之之前,叶琛是没有软肋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他,尤其是在感情战里,他永远是最潇洒的那一个。 他强大,坚不可摧,刀枪不入。 老天偏偏让他遇到了白浣之。 这个女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他伤得体无完肤,斗志全无。 就像现在---- 他知道,此时此刻,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十年了,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傅景嗣毫无保留。 叶琛只觉得心灰意冷。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应该小学的那次家长会。 他站在楼道口等叶先生和叶太太过来,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来,他那个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现在的感觉就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叶琛盯着白浣之看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抬起手,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不哭哦,小笨蛋你怎么这么傻。” “就算我没有碰你,你和老傅也走不到最后,我以为你懂的。” 说到这里,叶琛叹了一口气。 听叶琛这么正经地说话,白浣之下意识地抬起头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目光刚刚撞到一起,叶琛就露出了笑容。 “宝贝儿,看来你真的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啊。” “爱一个人,是不会看着她给别人生孩子的哦。而且一生就是两个。” 他贴到她耳边,哂笑:“呵呵,你是不是觉得老傅对你很好,什么都不计较?你觉得自己被我弄脏了,所以不好意思跟他在一起他有挽留过你么?” “你不要再说了。”白浣之甩开他的手,捂住耳朵,死活都不肯听。 叶琛将她的手从耳朵上拽下来,反剪到身后,低头靠近她的脸。 “我要说哦,你也要乖乖听着。” “宝贝儿,你真的很傻你知道吗?如果你当初厚脸皮赖着傅景嗣不跟他分手,他也不好把你怎么样,就算不喜欢,你们还是可以迁就在一起几年。” “可是你好傻哦。竟然就这么跟他分了。” 叶琛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似乎是在心疼她:“老傅一定很开心吧,你这么做,可是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 “你不要总是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卑鄙。”白浣之的反驳苍白无力,“他不是这种人,我了解他。” “是吗?”叶琛噙着笑反问他:“老傅跟季柔床上怎么玩儿你了解么?” “说过了,他不是那种人!”白浣之提高声音和叶琛强调:“他和你一点儿都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叶琛将她推到床上,“你觉得他正人君子,我卑鄙龌龊,对不对?” “” 白浣之没说话,等于默认。叶琛明白她的意思。 “宝贝儿,我今天要告诉你一个道理。”叶琛捏住她的下巴,“如果一个男人在床上都能做到正人君子,只能说明他对这个女人没兴趣。” “真正的爱,是我对你这样的。” 叶琛从来没有这么认真严肃地说过话,白浣之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内心的绝望愈演愈烈。 在此之前,白浣之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以为傅景嗣不愿意过分对待她,是因为舍不得。 现在叶琛这么一说,她心底那点儿美好的幻想全部都碎了。 她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可是却打心里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她之前听容南城他们说过傅景嗣和季柔的相处模式真的就是这样。 “没关系哦,不要难过。”叶琛将白浣之搂到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你还有我。” “你放开我。”白浣之拼了命地挣扎,用尽浑身力气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她站在床边,抬起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蹲下来继续收拾抽屉里的东西。 叶琛听着她抽泣的声音,心头一阵暴躁,他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脚,将抽屉合上。 ----嘭地一声,白浣之吓得一个激灵。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这会儿手应该已经被夹断了。 白浣之刚刚已经吵累了,现在没力气继续跟他吵下去,所以她没有抬头,深吸一口气,打开抽屉,继续往里面放东西。 叶琛忍无可忍,直接伸手把她从地上拎起来,然后再次将抽屉踹回去。 白浣之被他拽到窗户边上,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眉头紧皱。 叶琛看着她疼痛难忍的样子,心头一软。松开了她。 “疯子。” 白浣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已经肿了。 “我不是疯子哦。”叶琛将她抵在落地窗上,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眼底一片柔情。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白浣之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又卷又翘。 再配上他这样的眼神,她盯着看了几秒钟,竟然有些失神。 最后,是他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带了回来。 “宝贝儿,我是因为爱你才会这样的。” 这句话,叶琛是贴在她耳边说的。 潮湿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白浣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面对叶琛的深情,她看起来没有一点点动容。 白浣之已经在努力隐忍了,她告诉自己,不能被他迷惑。 这个男人就像一条毒蛇,她必须离他远远的,才能保持生命安全。 白浣之双手背在身后,掌心已经湿得不像话,指甲深陷在肉里。 只有疼痛,才能让人清醒。 大抵是因为今天的阳光实在太温暖。照在屋子里,愣是把恶魔描出了天使的轮廓,所以她才会产生那样的错觉。 白浣之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过了三分钟,她终于恢复了平静。 叶琛一直在等她的答案,她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叶琛有些耐不住了。 他摁住她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没有。”白浣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冷冷地回他:“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你都知道。” “是不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嗯?”叶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小笨蛋,我刚刚是在跟你表白哦,你一定没理解我的意思吧?” 叶琛的反应完全出乎白浣之的意料,她看着他,眼底逐渐染上了嘲讽。 “叶琛,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样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白浣之看着他的眼睛,“不管你说什么,我的答案都是那样,不会变。” “所以还是喜欢老傅,对么?” 叶琛的声音很哑,细听还能听出细微的颤抖。 然而,白浣之从来不会仔细听他说话。 面对他提出的问题,她也置之不理,拒绝回答。 在叶琛看来,白浣之这种反应就等于是默认。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哈哈大笑。那笑声,听得白浣之脊背窜上来一阵凉意。 “宝贝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坚强?”叶琛笑得眼眶都红了。 他这个问题问得有够无厘头的,不过,白浣之如实回答了。 “是。”她点点头,答得干脆利落。 叶琛听过之后又是一阵大笑。“对哦,我很坚强。所以你骂我是强女干犯,说你不爱我,我都不会在乎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背对着她,抬起手在眼角随意一抹,继续往下说。 “就算我是强女干犯,你一样要给我当一辈子的老婆,要做好准备哦。” 丢下这句话,叶琛就大步走出了卧室。 **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白浣之身子一垮,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听着楼下噼里啪啦的声响。白浣之头痛不已,大脑一片混沌。 从白浣之的卧室里出来之后,叶琛就彻底爆发了。 他将客厅里能砸的物件全部砸了个遍,白浣之刚刚收拾过的房间转眼间又变得一团糟。 看着地板上的玻璃渣和零食,叶琛的情绪总算得到了一些缓解。 但是,这个家,他待不下去了。 叶琛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其实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平时白浣之在卧室里都不太能听到楼下的声音。 但是这一次,她很清楚地听到了叶琛摔东西摔门的声音,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叶琛走后,白浣之下楼看了一眼客厅的情况,一片狼藉。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厨房拿了垃圾桶,戴上塑胶手套开始收拾。 泡泡平时喜欢光着脚在地上跑,如果留了玻璃渣,不小心扎到脚,会有很大的麻烦。 叶琛走之后,白浣之就一直在收拾房间,一直到下午四点钟,她才换好衣服去幼儿园接泡泡放学。 今天她把叶琛惹生气了。她也不愿意打电话问他会不会去接孩子,索性就自己过去了。 白浣之叫了一辆车,去幼儿园接到泡泡之后,又学接沫沫。 沫沫看到白浣之亲自过来的,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叶琛的车。 “爸爸呢,没跟一块儿来吗?”沫沫问白浣之。 白浣之摇了摇头,“没有,他可能忙吧。” “噢”沫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白浣之知道沫沫喜欢叶琛,她也不能说什么。 叶琛没有出现。最开心的人应该就是泡泡了。 平时一向话少的他,今天却一路都在缠着白浣之聊天儿。 倒是沫沫,和平时比起来安静了许多。 白浣之原本以为,叶琛闹闹脾气,晚上就会回来。 上楼睡觉的时候,白浣之特意留了客厅的灯。万万没想到,这灯一亮就是一整夜。 ** 第二天早晨,白浣之下楼的时候,客厅的灯还是亮的。 她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鞋架,上面也没有叶琛的鞋。他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白浣之多少有点儿不习惯。 叶琛没有什么朋友。平时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家里,这是第一次夜不归宿。 她倒不担心他出什么事儿,就是心里觉得怪怪的,说不清地别扭。 白浣之想,说不定他只是在闹脾气,昨天晚上不回来,今天总会回来的。 可是,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叶琛都没有回家。 沫沫每天都在念叨着叶琛,每次她提起叶琛的时候,白浣之都会沉默。 这天晚上。沫沫帮着白浣之将泡泡哄睡着,母女两个人一块儿走出了卧室。 走廊里,沫沫拉住白浣之,认真地问她:“妈妈,爸爸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你都不担心他么?” “你爸爸已经是大人了,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白浣之不想跟孩子解释她和叶琛的关系,只能随便给一个敷衍的回答。 这种答案,已经骗不了沫沫了。 她低着头沉思了十几秒钟,酝酿了一下情绪,继续问她:“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 “沫沫,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呢。”白浣之强打起精神,嘴角扯起一抹笑,“好啦,早点睡觉,明天还上学呢。”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我看得出来,你不用把我当小孩子骗。”沫沫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你喜欢傅叔,对吧?” “沫沫。别乱说。”白浣之抬起手为她擦了擦眼泪,“你傅叔现在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妈妈和他只是朋友。” “他有喜欢的人,可你还是喜欢他啊。”沫沫哽咽着问她,“妈妈,你都不考虑爸爸的感受吗?” “”白浣之没理解沫沫的意思。 她自认为自己在孩子面前做戏做得还算可以,从来没有跟叶琛发生过什么正面冲突,他说什么话她也会随便应两句。 沫沫这么说,白浣之真的没反应过来。 “你们大人的感情我不懂,可是,连我都能看出来。爸爸很喜欢你,你很不喜欢爸爸。” 沫沫红着眼眶为叶琛鸣不平。 “你上班的时候,爸爸每天都把你挂在嘴边,喊你宝贝。有时候你加班,他会一个人在客厅等你。有一次他困得不行了,我让他赶紧休息,给你留盏灯就好,可是他说,没有人你会害怕,所以喝了一杯咖啡在客厅等你下班。” “” “我之前也觉得爸爸对泡泡的态度不好,我有问过他。他跟我说,不是不疼泡泡,只是不想看你太辛苦,泡泡是男孩子,应该早点独立。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后来就没有再为泡泡说过什么话。” “” “你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我们中午点外卖,爸爸有特意问过我泡泡喜欢吃什么,我跟他说泡泡爱吃饺子,他就点了饺子。可是泡泡很不乖,直接把外卖打翻了,还跟爸爸顶嘴。” “这事儿你当天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白浣之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天对叶琛说话的态度。内心一阵羞愧。 如果她早点儿知道真相,就不会误会他了。 “因为爸爸不让我告诉你。他说不想看你为了泡泡伤心失望,他想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沫沫,好了去休息吧。” 白浣之几乎已经没有勇气继续往下听了,她拍着沫沫的肩膀,催促她回去睡觉。 可是,沫沫今天是铁了心要跟白浣之说明真相的,不管她怎么催促,她都不肯走,始终站在原地。 “妈妈,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沫沫吸了吸鼻子。继续。 “还有那次,你和爸爸闹了不愉快,崴到了脚,其实家里根本就没有药。是爸爸跑出去买的。从我们家里到小区门口的药店,将近两公里,再加上买药排队的时间,他只用了十分钟。” “虽然我和爸爸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他很注意自己的形象,那一次,他整张脸上都是汗。” “我本来很想告诉你,让你明白一下他的心意。但是他特意嘱咐我不让我提这件事情。就跟你说药是从家里找到的。” 说到这里,沫沫笑了,“就当我没有信守承诺吧,我不想再看你们两个这样下去了。” 沫沫所说的每一句话,对白浣之来说都是一记重磅炸弹。 一下接着一下,震得她久久无法回神。 “好了,妈妈,我说完了。” 沫沫擦了一把眼泪,冲她微笑了一下,“我希望你能喜欢爸爸,但是我也没办法控制你的感情。我说这些话。只是想让你对爸爸好一点。” “我知道。”白浣之艰涩地应了一句,“沫沫,妈妈答应你----” “妈妈,你不需要答应我啊。” 沫沫打断她的话,故作轻松地说:“你为我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不希望你再为了我委屈自己。” 说到这里,沫沫转过身,背对着她,颤抖着声音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爸爸,就跟他分开吧,不用考虑我。” ------------ 131、你想杀我,我就成全你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白浣之也很难相信,这种话竟然是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的。【无弹窗.】 沫沫真的比同龄人成熟太多了,看事情也看得足够透彻,白浣之现在才发现,有些事情已经瞒不了她了。 白浣之看着沫沫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她注定睡不着了。 ** 叶琛连着几天都在外面鬼混,他在酒店有套房,这几天就睡那边,白天睡觉,晚上去夜店喝酒,日子过得纸醉金迷。 叶琛没有朋友是真,但是在夜店玩得时间久了,总归还是有几个可以坐在一起聊天儿的人。 这天晚上,叶琛准时出现在酒吧,这几天跟他玩儿的那群人已经在等他了。 叶琛笑着走上去,屁股刚挨着凳子,就有人问他:“哎,哥们儿,你听说了没,傅景嗣出车祸了。现在生死未卜呢。” “哦?”虽然心底惊讶,但是叶琛并没有表现出来。 “对啊,我听人说,送去医院的时候浑身是血,跟挂了差不多了。” 那个热的表情很夸张,手舞足蹈地跟叶琛说着傅景嗣的八卦。 听到傅景嗣出车祸,叶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家里的白浣之,他真的很想看看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叶琛做事儿执行力向来高,这么想了想,他直接转身离开夜店,开车回家。 自打沫沫说了那番话之后,白浣之心里就很乱,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沫沫的声音。 为了避免自己继续胡思乱想,白浣之决定打扫房间。 叶琛进门的时候,白浣之正跪在客厅擦地板,她背对着房门,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直到被叶琛从地上抱起来,白浣之才回过神来。 猝不及防和他四目相对,白浣之急得收回了视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本来就不喜欢和叶琛对视,听过沫沫的话之后,更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了。 “宝贝儿,大晚上跪在这里,是在等我回家么?嗯?”叶琛亲了亲她的耳朵,声音温柔到了极点。 白浣之这会儿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她动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顾左右而言他:“很晚了,我先去休息了。” “你确定哦?”叶琛也没拦她,他摸着下巴,笑嘻嘻地说:“我这里有一个关于老傅的惊天大八卦,你要听么?” 白浣之原本是准备转身往楼上走的,但是,刚刚听到傅景嗣这个名字,她转身的动作就僵住了。 她的反应,叶琛全部都看在眼里。 呵呵他一早就知道是这样。 除了两个孩子之外,这个世界上最能牵动她情绪的人就是傅景嗣了。 有时候叶琛都在想,她对自己能有对傅景嗣的一半,他就死而无憾了。 可惜,她连一半都不舍得给他。 叶琛勾了勾嘴角,将白浣之拉回到怀里,低头,用牙齿咬住她脖子上的大动脉。 因为他这个动作,白浣之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宝贝儿,我跟你说哦,老傅出车祸了。”说到这里,叶琛停顿了一下:“现在生死未卜哦说不定就这么死了。” 白浣之当即就愣住了,直到脖子上传来疼痛,她才回过神来。 回神之后,她反手抓住叶琛的胳膊,情绪激动地问他:“他现在在哪家医院?你知道吗?我能不能----” 叶琛知道她要问什么问题,赶在她问之前,他抬手。用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笑着对她摇头:“不能哦。” “叶琛,算我求你了,你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好不好?”白浣之真的很担心傅景嗣,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宝贝儿,你真的很不长记性哦。”叶琛拍拍她的脑袋,“你忘记了么,我现在还在跟你吵架呢。前几天是你惹我生气的哦。” “叶琛,我错了,以后我会听话的。”白浣之想都没想就和他认错,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傅景嗣,根本没空计较这么多。 “所以啊,你现在听话的样子,都是为了老傅装出来的。”叶琛笑着对她说,“你真的很让我失望哦。” “叶琛” 白浣之从他眼底看到了失望,再结合沫沫之前说过的话,心底一阵愧疚。 她咬了咬嘴唇,郑重其事地向叶琛承诺:“就这一次,我以后都会听话的,你让我去看看他,好么?” “他是你什么人?嗯?”叶琛问她,“你打算以什么身份过去看他?” “朋友。”白浣之回答得很坚定,“就算是朋友,我也应该去看看他。这些年来,他帮了我很多,现在他出事儿,我应该懂得感恩。” “也是哦。他帮你藏着我的孩子,确实是很厉害呢。” 叶琛语调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白浣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叶琛突然开口了。“老傅在市人民医院,你去看他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从她身旁走过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白浣之完全没想到叶琛会这么好说话,这样一来,她更加愧疚了。 “叶琛谢谢你啊。”白浣之做了个深呼吸,“我确定傅景嗣没事儿之后就会回来的,你放心。” “没事儿啊。”叶琛背对着她,挥了挥手,“你可以永远都不回来,随你开心哦。” 丢下这句话,他便步履潇洒地上了楼。 白浣之很想和他解释,但是这会儿要去看傅景嗣。根本腾不出来时间。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从医院回来之后再好好跟叶琛沟通。 白浣之换了衣服,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 接下来的三天,白浣之一直在医院呆着照顾傅景嗣。 傅景嗣应该是跟季柔闹了矛盾,心情很差。 白浣之从来没有见他这么伤心过,说真的看着他为了别的女人难过,她心里特别不舒服,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不舒服的资格。 这个男人,早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来医院之后,白浣之才知道。傅景嗣出车祸的时候,他女儿也在场。 为了保护女儿,所以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起初,零零对白浣之的敌意很大,后来白浣之亲自跟她解释,小家伙才不那么排斥她。 白浣之原本还想在医院多呆几天,但是想想家里的两个孩子,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呆下去。 而且她确实应该跟叶琛好好谈一谈了。 白浣之刚刚进门,就看到沫沫坐在叶琛的腿上看电视的场景,她脑子里的弦瞬间就绷紧了。 一直以来,她都特别怕叶琛对沫沫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事儿。现在沫沫又在长身体的时候,男女有别就算是亲生父女,也不应该这么坐在一块儿。 白浣之走到沙发前,看着沫沫,疾言厉色道:“沫沫,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是大孩子了,男女有别,以后不要总是坐在你爸爸腿上。” “为什么啊?”莫名其妙被教训,沫沫也不是很高兴。 她撇了撇嘴,对白浣之说:“他是我爸爸,又不是坏人,难道他还会对我做坏事吗?” “他就是坏人,哼。” 另外一边的沙发上,一直没说话的泡泡终于找到了发挥的机会。 面对泡泡的指责,叶琛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对待这个小逼崽子的方式就是冷暴力,压根儿就不会给他任何存在感。 “沫沫,带着弟弟上楼,爸爸和妈妈有事情要说。” 叶琛笑着拍了拍沫沫的肩膀,然后低头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 亲过之后,他故意看向白浣之。 看到她面色惨白时,他忍不住一阵自嘲。 看来。在她心里,他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啊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的那种。 沫沫向来听叶琛的话,听他这么说,立马就带着泡泡上楼了。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了白浣之和叶琛两个人。 叶琛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几分钟后,他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这下,白浣之的脸更白了。她抿着嘴唇,屏住呼吸,就像个等候法官宣判的犯人。 她知道她之前做得不合适,所以,叶琛生气,她也能理解。 可是他现在这个眼神,再加上他的动作,白浣之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被他掐死。 “怎么回来了,嗯?”叶琛低头凑到她耳边,调笑:“宝贝儿,你真的很笨哦。知不知道什么叫趁虚而入?” “这几天你身体力行把老傅伺候好了,说不定他就跟你重修旧好了呢。到时候你们两个的故事就是洛城的传奇佳话了呢。” 叶琛越说越离谱。到最后,他轻飘飘一个问题,给了白浣之致命的一击。 “哦难道我家宝贝儿是求艹失败了?” “叶琛,你说够了吗?” 白浣之本来是想好好跟他谈一谈的,可是他这个态度,真的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这三天,白浣之本身就挺难受的。 傅景嗣出事儿,她第一时间赶过去,之后才发现傅景嗣根本就不需要她说不出的悲哀。 所谓物是人为,大概就是如此吧。提起傅景嗣,白浣之果然又哭了。 叶琛低头,温柔而细致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故作遗憾地叹息一声:“哎,你说老傅也真是的,我家宝贝儿都上赶着过去求艹了,他还故意让你伤心看来改天我得好好找他谈谈了哦。” “叶琛,我没有----” “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爱犯贱的女人。” 叶琛一边说,一边动手将她身上的外套撕下来,动作粗暴到了极点。 白浣之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满脸哀求地看着他。 叶琛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白浣之被他拉到沙发前,还未来得及说话,叶琛就摁着她的肩膀让她跪在了身前。 白浣之虽然性格懦弱,但自尊心还是很强的。 从小到大,她没有跪过什么人,这是第一次。 她一直觉得,女人膝下也有黄金。 叶琛这么做,可以说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白浣之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跟他继续交流的心思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傻透了,竟然会对他愧疚。 呵呵,他可是叶琛。 这个世界上。谁能伤到他? 白浣之正这么想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叶琛已经将一瓶刚刚拧开的矿泉水全部浇到了她身上。 “我家宝贝儿总是头脑发热,喜欢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今天老公就让你醒一醒哦。” 说完,他又拧开了第二瓶。 白浣之被他摁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她已经不记得叶琛往她头上浇了多少瓶水,只是,到最后,她身上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了。 等叶琛停下来的时候,白浣之以为他终于满意了。 可惜他并未就此放过她。 这一夜。对于白浣之来说,和当初被他侵犯那晚几乎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天还要屈辱。 可能是因为心态出现了改变吧。她刚刚对他有些改观,他就做出来这样的事情,白浣之瞬间就清醒了。 什么愧疚,什么好好过,都是假的 这天晚上过后,白浣之只想跟叶琛离婚。 她情绪崩溃之下,直接说出了“离婚”两个字。 叶琛听到之后,哈哈大笑,并未作答。 两个人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钟,终于结束。 叶琛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粒安眠药塞到白浣之嘴里,然后抱着她睡了过去。 翌日一大早,叶琛将沫沫和泡泡送到了叶正东和苏堇那边儿。 叶正东和苏堇看到孙子孙女自然是很开心的,也没有问太多。 叶琛懒得和他们聊,将孩子送过来就开车回家了。 ** 接下来的几天,白浣之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叶琛将她的脚捆着,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跟在身后。 这对于白浣之来说,简直就是莫大折磨,她的意志力在一点一点瓦解,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心理防线最终还是被他击溃了。 被叶琛这么折磨了三天。白浣之已经完全没有了求生欲,她觉得,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可是转念一想,该死的人是叶琛才是 脑袋里冒出来这个想法之后,白浣之被自己吓了一跳。 刚刚回过神来,就对上叶琛那双含笑的眼睛。 白浣之别过视线不去看他,周遭的空气就像凝固住一样。 这是一场以沉默为武器的拉锯战,最先耐不住的人就是输家。 很显然,叶琛输了。 他没办法不跟白浣之说话。 “宝贝儿,我们吃饭了哦。”叶琛摸摸她的脑袋。笑着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晚餐,“今天不是外卖,是我亲自做给你吃的哦。” 白浣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扫了一眼,然后将视线转向他。 “谢谢你,叶琛。”她看着他的眼睛向他道谢。 白浣之这个反应,是叶琛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她向来不善于撒谎,演技也没有多么精湛,这样的眼神和语调,她是演不出来的。 叶琛有些惊喜,他捧住白浣之的脸蛋,傻笑:“宝贝儿。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说谢谢你,叶琛。”白浣之直视他的眼睛,一只手轻轻地覆上他的手背,小心翼翼地问他:“我们和好吧可以么?” “可以哦。”叶琛反握住她的手,抬起来,轻轻地吻着她的手指,“宝贝儿,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嗯?” 白浣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她动了动身子,脚上的链子发出撞击的声音。 叶琛听到之后,立马露出心疼的表情。用最快的速度为她将镣铐打开。 白浣之皮肤嫩,戴了三天这个玩意儿,脚踝上已经勒出了血印子。 叶琛盯着她脚踝处的伤痕看了一会儿,低头,将嘴唇贴上去。 白浣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着没有动弹,任由叶琛在他的脚踝处肆意地吻着。 叶琛似乎很开心,亲过之后,还要亲自喂她吃饭。 白浣之本来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她坐在床边,乖巧地吃完了叶琛为她做的晚饭。 “好吃么宝贝儿?”叶琛一脸期待地问她。 “嗯。”白浣之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哦。” 看到白浣之的笑容,叶琛更开心了,喜悦和惊喜冲昏了头脑,仅有的理智通通都不见了。 如果这是梦,他真的愿意一辈子不醒来。 白浣之吃过饭之后,叶琛将餐具收拾好,端下了楼。 趁着这个空档,白浣之从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压到了枕头下面。 叶琛很快就洗完碗上来了,白浣之被他抱到了浴室洗澡。 看得出来,叶琛心情十分不错,白浣之全程都没有自己动手。他很细心地帮她洗完了身上的每个角落。 其实白浣之对这种事情是很抵触的,可是没有办法,现在她只能忍了。 这是最后一次 忍过了就好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宝贝儿,我怎么觉得我在做梦呢?” 水汽缭绕的浴室里,叶琛捧着白浣之的脸,嘴唇落在她脸上,“你终于是我的了,真好。” 白浣之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身侧的手早已经攥成了一个拳头。 洗过澡之后,叶琛抱着白浣之来到床上。 和以往一样。一到这种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白浣之被叶琛压在床上吻着,气都喘不过来。 她抬起一只胳膊放到枕头上,默默地承受着他的动作。 平时叶琛在这个方面粗暴得很,今天突然这么温柔,白浣之竟然有些不习惯。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内心忍不住一阵自嘲。 果然啊,跟他在一起没多久,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受虐狂。 其实叶琛说得挺对的,她就是犯贱。 可是,她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叶琛,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毁了她的爱情,毁了她的学业,毁了她的婚姻,毁了她的未来,毁了她的整个人生。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浣之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恨他了,那天沫沫说的话,她听完之后真的很动容,甚至还认真反思了自己。 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为了孩子。认命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经历了最近几天的羞辱之后,白浣之只想让他去死。 她从来,从来都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他所有的温柔,都是陷阱。 叶琛很动情,很投入,全程都在喊着她的名字,还让她不要害羞。 白浣之模棱两可地应着他,一只手缓缓地伸到枕头下面,摸出了那把瑞士军刀。 这把刀,刀刃很锋利。杀人足够了。 “宝贝儿,真爽----” 叶琛话音还没落下,白浣之手中的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肩头。 白浣之原本是要往他胸口捅的,中途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插到了肩膀上。 他的血顺着刀刃汩汩地往外涌着,白浣之两只手都被染红了。 叶琛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想到白浣之会做出这么大胆的行为。 他低头,将床单上的刀拿起来,塞回她手里。 乳白色的床单上面已经有了一滩血,触目惊心。 白浣之看到那一滩血迹的时候,突然就后悔了。 “宝贝。你之前说不想让我死的,你忘记了?” 叶琛强迫她用手握住刀柄,抵在自己的心口。 “不过,我这么爱你,你想杀我,我就成全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动手吧。” “我” “来,宝贝,朝着这里,用力捅,然后你就再也不会看到我了。” 事到如今。叶琛竟然还笑得出来。 白浣之看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双手发颤,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感觉到她的退缩,叶琛脸上的笑意更甚,“怎么了,我家宝贝儿这是舍不得了?” “叶琛,我们离婚吧。”白浣之将手缩回来,把刀扔在地板上。 “不可能哦。” 叶琛的脸已经没了血色,声音也越来越虚。 “就算我死了,我也是你老公,永远不变。” “我会起诉的,我们法院见吧。” 白浣之走到衣柜前,拿了一套衣服随便套在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琛躺在床上,眼前越来越黑,他撑着最后一点儿力气,拨通了120。 ------------ 132、这一次,他要她彻底死心  叶琛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风云阅读网.】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怎么受过伤,因为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他浑身上下一点疤都没有留。 今天白浣之这么用力地捅他,他肩膀上肯定会留下来疤痕。 这个女人,还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 医院的人赶来时,叶琛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其实,他们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挺惊讶的,出事儿之后自己打电话抢救自己的人,确实不常见。 医护人员看到床边的血迹时,差点就想报警了,但是没有当事人的允许,他们也不好插手这件事情。 叶琛被抬着担架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肩膀上的伤口缝了十三针。 因为失血过多,他一直没有醒过来,医生给他输了200cc的血,他才勉强睁开眼睛。 肩膀上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他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了一眼被纱布缠着的伤口。叶琛醒来的时候,主治医生也在。 他之前听护士说了,他是自己打的急救电话,好像是被人刺伤的。 见他醒过来,主治医生赶忙问他:“小伙子,你这伤,是不是有人入室行凶了?要不要我们帮你报警?” “不用,谢谢您了。” 叶琛被医生的话逗笑了,入室行凶 呵,这个世界上除了白浣之那个女人之外,还有谁敢这么对他? 要是真有人入室行凶。怕是连他的卧室都进不去,更别妄想伤他了。 “我跟我老婆吵架,她生气了,闹着玩儿的。”叶琛随口和医生解释了一句。 医生听完之后简直目瞪口呆,他看了一眼叶琛的伤口,“闹着玩?跟你动刀子?你这媳妇儿有点儿彪悍啊” “呵呵,还好吧,平时挺温柔的。”叶琛随便应了一句。 既然叶琛都这么说了,主治医生也就不多管闲事儿了,毕竟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儿。他这个素不相识的路人甲也没权利干涉。 不过,他做医生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事儿。 夫妻之间有摩擦是正常的,动刀子什么的,听着就让人害怕啊 白浣之那一刀没有戳中要害,叶琛只是受了些外伤,没有伤到任何内脏器官,除了伤口比较疼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还好,穿上衣服看不出来受伤。 ** 白浣之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又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傅景嗣立马就被她吓到了。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尖地看到了她手上的血迹。 傅景嗣走上前,将她的手拉起来,面色凝重地问她:“你这怎么回事儿?叶琛弄的?” “不是没有”白浣之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背到身后,颤抖着声音对他说:“傅景嗣,我用刀捅了叶琛” “到底怎么回事儿?” 傅景嗣将她推到另外一张床上,让她坐下来。 “你先冷静一下,然后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嗯?” 白浣之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胆子捅叶琛。 大脑一热,冲动过后,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等神智稍微清醒之后,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如实地跟傅景嗣说了。 傅景嗣听完之后脸色十分难看。他本身就对白浣之充满愧疚,要不是他,白浣之就不会跟叶琛认识,后来这些糟心的事儿也不会发生。 傅景嗣拍了拍白浣之的肩膀,沉声安慰她:“没关系。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帮你解决。” “傅景嗣,我发现我总是给你添麻烦。”白浣之吸了吸鼻子,“本来我打算这么忍一辈子的,决定跟他结婚的时候,我就认命了。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过分”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弄明白。”傅景嗣坐到对面的床上,抱着胸口看着白浣之,“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嫁给叶琛?我希望你实话实说。” 这件事情,傅景嗣一直没有想明白。虽然白浣之说自己是自愿的,但他一直不信。 “他带走了沫沫,所以我”说到这里,白浣之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活该,那个时候不想再麻烦你了,才做这个决定。谁知道,现在还是要麻烦你。” “女人太要强了不好。”傅景嗣教育她,“我之前跟你说过遇到事情记得和我商量,可是你每次都不听我的,自己做决定,又没办法坚持到最后----” 白浣之这会儿本来就很纠结,傅景嗣再这么说,她直接就哭出来了。 傅景嗣看她这么难受,也知道自己说得太过了。 他咳嗽一声,对她说:“好了,别哭了。” “对不起,我也知道我很讨厌。”白浣之低着头不去看他。 “我没这个意思。”傅景嗣认真地和她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做决定要深思熟虑。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就算他用沫沫威胁你,你也不应该妥协----” “可是我怕----” “你是不是喜欢上叶琛了?” 傅景嗣并没有给白浣之解释的机会,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白浣之当即就被问住了,好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脑袋里全部都是沫沫说过的那番话,还有叶琛受伤的模样 傅景嗣认识白浣之这么多年,她现在的反应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基本可以看出来。 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有些离谱,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没那么难理解。 无论是皮囊还是作风,他一直都是女人比较爱那一款。 傅景嗣盯着白浣之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她说:“这样吧,你先用这几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要和他离婚。我也会找律师先去收集证据,如果你考虑清楚了。我们就起诉----你看这样可以么?” “好。”白浣之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目光诚挚地看着傅景嗣:“谢谢你。”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傅景嗣笑了笑,“这段时间先住我那边吧,季柔不在,不介意的话帮我照顾一下零零。” “不介意。”白浣之摇头,“你女儿很可爱,真的。” “嗯,不过有点儿被季柔惯坏了。”提起来女儿,傅景嗣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你和季柔是吵架了?” 前几天白浣之在这边照顾傅景嗣的时候。就有听容南城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不过她一直没有细细盘问过。 这会儿傅景嗣主动说起来,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算是吧。”傅景嗣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搞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女人狠起来可真够狠的。” “噢这样啊。” 听了傅景嗣的答案,白浣之就知道他不太愿意提这件事儿,所以也没再问下去。 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她的贴身衣物上,全部都是血点。 白浣之盯着那些斑点看了很久,思绪逐渐飘远。 ** 叶琛在医院呆了一天多就出院了,尽管医生一再建议他住院观察。但是他死活都不听,直接办了出院手续。 受伤的消息,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穿上衣服,别人也看不出来他肩膀上有伤。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叶琛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地址,然后盯着窗外发呆。 他从来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也很少去回忆过去,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想起了初见白浣之的那一天。 那会儿,他跟傅景嗣还是好兄弟呢。傅景嗣性子闷骚,当傅景嗣说要带女朋友跟他认识的时候,叶琛还有点儿惊讶。 那会儿他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傅景嗣动心。 叶琛看白浣之的第一眼,是从下往上看的。 当时他坐在椅子上,白浣之站在他斜对面,他先是看到了白浣之的手,然后才看到她的脸。 叶琛一直觉得,一个女人的长相精致与否。一定得从下往上看。 如果以个女人这个角度都好看,基本上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了。 白浣之下巴没别的女孩子那么尖,很圆润,但是线条很清晰。 是真的好看啊,叶琛当时还在心里夸傅景嗣有品位来着。 叶琛见过不少女人,可白浣之是第一个让他觉得惊艳的。 她很美,很漂亮,但是不世俗,这一点真的很难得。 之后,他的视线就没有从白浣之身上移开过。 现在想想。可能他对白浣之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那会儿他就想过从傅景嗣手里把她抢过来。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傅景嗣被一通电话喊走了,据说是家里的小丫头出了状况。 作为朋友,叶琛一直都知道傅景嗣在家里养着一个小女孩儿,看他接到电话时担心焦虑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对那个小女孩的感情不一般。 傅景嗣离开之后,白浣之哭了。 他脑袋一热,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到现在都记得白浣之当时的表情,就像看到老虎的兔子一样。 他按照傅景嗣的吩咐把白浣之送回了家,车子停在楼下,白浣之准备下车的时候,他将车门落了锁。 “老傅经常这样把你扔下?嗯?”他这样问她。 “不是,他对我很好,这是第一次。”白浣之帮着傅景嗣辩解,生怕他误会傅景嗣。 叶琛当时就觉得,这女人,怎么这么傻呢。 怪不得人们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他真是见识到了。 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能看清楚的问题,她就是看不清。 “是吗?”他冲她笑了笑,“那挺好的,祝福你们。” “谢谢你啊。”这四个字,白浣之说得很真诚。 叶琛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放她下车了。 像白浣之这种长得漂亮又好骗的女人,估计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叶琛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回忆着十年前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笑容。 直到肩膀上尖锐的疼痛传来,他才回过神来。 定睛一看。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叶琛拿了三张一百块钱扔给司机,说了一句“不用找了”,然后下车。 回到家里,客厅空荡荡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叶琛不愿意多呆,直接上楼,来到卧室。 这里跟他走的时候一个样子,地板上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了,但依旧触目惊心。 叶琛弯下腰,将地上的刀捡起来。轻轻一笑。 那天晚上白浣之对他的顺从和温柔他都记在心上,当时他真的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才会觉得她是准备敞开真心接纳自己。 之前叶琛总是觉得白浣之心软,好欺负,从来没想过她能做出这种事情。 她在他情绪最亢奋的时候,用这把刀子捅了他。 如果不是他躲了一下,这把刀子会直接插在他的心口,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没命了。 这件事情让叶琛对白浣之有了新的认识。 他在想,自己或许不该用之前那种方法和她相处了。 ** 叶琛一个人在家里呆了几天,然后趁着周末把沫沫接回了家。 最近一段时间,沫沫和泡泡都跟爷爷奶奶在一起住,两代人相处得很愉快。 泡泡虽然不喜欢叶琛,但是跟爷爷奶奶玩得很好,听到叶琛来接他们的回家的消息,泡泡死活都不肯走。 他拉住苏堇的手,一脸防备地看着叶琛:“妈妈不在,我才不要跟你回去。” “那好巧哦。”叶琛呵呵一笑,“我也不是来接你的,逼崽子。” “叶琛,你怎么能这么跟孩子说话呢?”苏堇听到叶琛对泡泡的称呼。脸色瞬间就变了。 “所以叶太太是在教育我?”叶琛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叶太太不觉得自己对我的教育晚了三十年么?三岁定终身听说过么?” “”苏堇被叶琛说得心虚,完全不知如何反驳他。 “我呢,从小就是这么没教养。叶太太不也清楚得很?” 叶琛说完这番话,就上楼去帮沫沫收拾东西了,留下苏堇和泡泡两个人站在客厅。 叶琛给沫沫收拾好东西以后就带着她回家了。 沫沫的行李箱有点儿沉,叶琛拎着它往后备箱塞的时候用力过猛,还没有拆线的伤口又裂开了。 沫沫看到他肩膀上渗出来的血,吓了一大跳。 “爸爸,你怎么流血了?” “没事儿。乖哦。”叶琛抬起手来拍拍她的脑袋,“坐好了,先陪我去趟医院。” “嗯”沫沫看着他的伤口,满脸担忧。 叶琛带着沫沫一块儿来到医院,找到上次那个主治医生。 医生看到他伤口开了,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上次就跟你说让你留院观察几天,你非不听。这伤口要是再开一次,你准得破伤风。” “好了,重新给你缝了几针。” 医生为叶琛将伤口缠上,用白胶带贴好,继续嘱咐他:“这几天记得按时吃消炎药,不要用水碰伤口,也不要剧烈运动,尤其不要拎重物,不然伤口还会继续裂开。” “好,知道了。”叶琛将衣服扣子扣好,笑着应了一句。 沫沫走上去,帮着叶琛扣扣子,然后又替他向医生道谢:“医生,谢谢您啊。” “这小姑娘是?” “我女儿。”叶琛很自然地接过他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 “你女儿这么大了啊?”医生多少有些惊讶,“那你结婚可真够早的。” “”叶琛没说话。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的?怎么你媳妇儿还跟你动上刀子了?” 叶琛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医生的话,他起身,搂住沫沫的肩膀,“好了,您去忙吧,我带我女儿走了。” 叶琛并不想让沫沫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赶紧带着她离开了。 不过沫沫刚刚还是从那个医生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些讯息。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到家以后,沫沫到底还是耐不住了,主动开口询问叶琛:“爸爸,你胳膊上的伤,是不是妈妈弄的?” “当然不是啊,小乖乖你在乱想什么哦?”叶琛抬起手刮了一下沫沫的鼻尖,笑着说:“你妈妈胆子那么小,怎么敢这么对我。” 沫沫想了想,叶琛说得倒是也挺有道理的,她有些纠结:“可是刚刚那个医生伯伯说” “唔。是我骗他的哦。”叶琛打断沫沫的话,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其实,我是被仇家暗算了。” “仇家?爸爸你有仇家吗?”沫沫有点儿不相信他的话。 “是的哦,不过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以后他就不敢这么对我啦。” 叶琛的语气很轻松,而且表情又那么认真,沫沫盯着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相信他了。 沉默了几秒钟以后,沫沫话锋一转,一脸好奇地问叶琛:“爸爸。你跟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啊?” “唔,忘记了。”叶琛摸着下巴,做出回忆的姿态,“我和她认识很久了,十几年了呢。” “哦”沫沫点了点头,“那你和妈妈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这个问题真的把叶琛难住了,就算编剧本,也得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啊。 “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叶琛拍拍沫沫的脑袋,“好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哦。” “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沫沫很认真地和他强调,“我不懂为什么你和妈妈都觉得我是小孩子,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其实你们两个的事情,我都有感觉的。” “哦?”叶琛好奇地眯起眼睛,“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妈妈对你不好。”沫沫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而且她总是误会你,我看到好多次了。” “有吗?”叶琛挑眉,“我都不记得了呢。” “我之前已经跟她谈过了”沫沫主动跟叶琛坦白:“你不让我告诉她的那些事情,我都跟她说了。” “” 看着沫沫坚定的表情,叶琛一时间有些失语。只能冲她笑。 “爸爸,我不想她为了我勉强自己。如果你们在一起不开心,还不如趁早分开。” ----沫沫这番话说得无比认真,叶琛能感受到她的态度。 “好,这件事情爸爸会好好考虑的。” 叶琛从来都没有跟沫沫发过脾气,跟她说话的时候永远保持着温柔,即使沫沫跟他说这种敏感的问题,他依旧对她一副笑脸。 “我也不明白你们大人世界的感情,只是说我的想法而已。”沫沫揉了揉眼睛,“你没生我的气就好啦。” ** 转眼间,白浣之已经在傅景嗣这边住了二十多天了。 傅景嗣身上的伤在一点一点恢复,白浣之依然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和叶琛离婚。 她承认自己很懦弱,爱逃避可是难以克服。 傅景嗣最近几天又开始忙了,白浣之无意间听到他跟容南城打电话,才得知季柔回来洛城的消息。 季柔这次是跟周沉昇一块儿过来参加竞标会的,竞标结束的当天晚上,她约了林苒一起吃饭。 叶琛就是在这家餐厅碰见季柔的。 最近一段时间,他正烦心,一直都没想出来什么好的办法让白浣之回来。 这会儿看到季柔,他立马就有了主意。 这一次。他要让白浣之彻底死心。 季柔心情也不怎么样,叶琛拉着她去酒吧喝酒,喝得烂醉。 季柔看不下去了,于是开车送他回家。 和沫沫打照面的时候,她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沫沫这张脸长得跟白浣之一模一样,季柔看到她,难免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事儿。 沫沫自然也是认识季柔的,在她看来,傅景嗣喜欢的人,就是长辈。 她很有礼貌地朝季柔鞠了一躬。“谢谢你送我爸爸回来,呃我扶他上楼吧。” “我帮你一起吧。”季柔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叶琛,忍不住笑:“你一个人扶不动。” 沫沫和季柔一块儿把叶琛扶到了卧室。 将叶琛放到床上之后,季柔就出去找卫生间洗手了。 沫沫拿起被子,正准备给叶琛盖上,他突然醒了。 沫沫吓了一跳,“呃爸爸,你不是喝醉了吗?” “是啊。”叶琛点了点头,“不过现在酒醒了。” “这么快啊。”沫沫目瞪口呆。 叶琛并未跟她多做解释,他起身,弯腰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瓶子里取出两颗安眠药交给沫沫。 “爸爸,这个是什么东西?”沫沫低头看了看那两粒白色的药丸,一脸疑问。 “小乖乖,帮爸爸一个忙哦。”叶琛贴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下楼帮送我回来的阿姨倒杯水,把这个药碾碎了放水里。” ------------ 133、看不出来,我家宝贝儿还是个小富婆呢  听叶琛这么说,沫沫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风云阅读网.】 她犹豫了好半天,忍不住抬起头问叶琛:“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那个阿姨她又不是坏人” 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基本的是非观,在沫沫看来,叶琛这种行为是不恰当的。 她虽然听话,但是也不会无条件地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儿。 叶琛知道沫沫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他笑着拍拍沫沫的后背,问她:“你想不想让妈妈回来?” 提到白浣之,沫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就按照我说的做,乖哦,这个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叶琛向沫沫保证,“过几天,妈妈就会回来了哦。” 虽然心底有疑问,但是沫沫还是按照叶琛的要求做了。 季柔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跟叶琛喝了杯酒,送他回家之后,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实际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叶琛也不会想出来这种没品的办法,他虽然做事儿不择手段,但是利用女人以达到自己目的这种事儿他还真没做过。 要怪就只能怪季柔倒霉,谁叫她是傅景嗣的女人呢。 季柔睁开眼之后,下意识地想动动腿,但是发现自己脚踝被铐住了,她刚要喊人。叶琛就进来了。 “叶琛,你什么意思?”季柔的情绪有些暴躁,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别生气啊。”叶琛缓步走到她面前,笑呵呵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你要我帮忙可以直说,为什么把我铐起来?” 季柔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你这种态度,我只觉得你是在绑架我。” “也可以这么说吧。” 叶琛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季柔说得很有道理。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你能把我松开跟我说话么?” 季柔特别不喜欢这种被人捆着的感觉,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凶了。 “唔。我就是在想如果我用你跟老傅换我老婆回家,老傅会不会答应?” 说到这里,叶琛呵呵一笑,“毕竟你是他的小宝贝儿呢。” “你想拿我跟他换白浣之?”季柔呵呵一笑,满脸嘲讽:“叶琛,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有没有高看,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不是么。” 叶琛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相机,对着床上的季柔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照片之后,他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傅景嗣发了过去。 发完短信之后,叶琛冲季柔晃了晃手机,笑着调侃她:“我们拭目以待哦。” 季柔朝着叶琛翻了个白眼。 在她看来,叶琛这种行为极其无聊,没有任何意义。 见季柔不说话,叶琛也没再继续跟她开玩笑,他靠在写字台上,静静地等着傅景嗣的电话。 果不其然,不出十分钟,傅景嗣的电话就来了。 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叶琛再次将视线挪到季柔脸上,冲她挑了挑眉,然后接起了电话。 “嗨,老傅,好久不见哦。”叶琛将手机放到耳边和傅景嗣打招呼。 傅景嗣这会儿根本就没心思跟他寒暄。“季柔呢?” “她在呢,放心。”叶琛看了眼床上的女人,“放心哦老傅,我会把她照顾好的。” “叶琛,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冲着我来。”傅景嗣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对哦,像我这种没本事搞定自己老婆的人,当然得通过欺负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啊。” 叶琛并没有因为傅景嗣的话感到一丝一毫的羞愧,而且还欣然承认了。 ** 白浣之在厨房忙活着做完早餐,来楼上喊傅景嗣吃饭。 来到他房间门口时,无意间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声音。 白浣之并不是那种喜欢偷听别人**的人,只是,她现在这个距离,想不听到都很难。 “叶琛,你他妈敢动季柔一根手指头,我让你把牢底坐穿----” 隔着一层门板,白浣之都能感受到傅景嗣的愤怒。 通过傅景嗣这一句话,白浣之就推断出了叶琛在电话那边提了什么条件。 白浣之站在卧室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傅景嗣挂断电话,她才轻轻地推开房门走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傅景嗣,无比认真地说道:“傅景嗣,我还是决定回去了。” 白浣之知道季柔在傅景嗣心里的地位,她也不愿意傅景嗣再因为她做出什么破坏他和季柔感情的事情。 而且,叶琛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万一他真的动了季柔,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别胡闹。”傅景嗣揉了揉眉心,“你是还想被他折磨么?” “刚刚你跟他打电话,我听到了的。”白浣之苦笑一声,对傅景嗣说:“傅景嗣,你应该知道,叶琛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万一他真的对季柔----” 后面的话,白浣之没再继续往下说,她相信。傅景嗣都懂。 白浣之这么一说,傅景嗣也沉默了。 “好了,我现在去收拾东西。”白浣之长吁了一口气,强颜欢笑:“等会儿我打车回去,你不用管我。” “我跟你一起走。”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傅景嗣终于开了口。 他出声的那一瞬间,白浣之差点就忍不住。 人性真的很奇怪,明明已经知道季柔对他多么重要,明明要求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可是他真正答应的时候,她竟然还会失望。 谁说失望久了就会麻木的? 十年了,她还是没有麻木。 ** 跟傅景嗣打完电话之后,叶琛就坐在客厅等着白浣之回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自信又笃定地认为傅景嗣一定会选择季柔,不过,他的感觉一向都比较准。 门铃响起的那一刻,叶琛脸上立马露出了笑。 他起身,走到门前,看到白浣之之后。一把将她拽到怀里。 “我家宝贝儿终于舍得回来了啊。”他的手紧紧地缠着她的腰,嘴唇贴在她耳边,姿态暧昧。 虽然白浣之已经叶琛亲密过无数次了,但是当着傅景嗣的面儿,她真不习惯。 无奈的是,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排斥也只能忍着。 “季柔人呢?” 傅景嗣在客厅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季柔的身影。 叶琛随手指了指客房的方向,傅景嗣得到讯息之后,立马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白浣之看着傅景嗣急匆匆的背影,悬着的心总算是回到了肚子里。 她真的特别怕叶琛做出什么伤害季柔的事情,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宝贝儿,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么?嗯?” 叶琛捏住白浣之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听到叶琛的声音,白浣之赶紧收回视线,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次死心了么?”叶琛继续问她。 白浣之还是不说话。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琛。 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她就会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把刀插进他肩头时的眼神,悲愤,讶异,失望 一想到这个,白浣之心底就会升起一阵愧疚。 “唔看来我家宝贝儿还是没有想明白呢。” 见白浣之沉默,叶琛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走,我带你去看看老傅在做什么。” 白浣之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直接被他拽到了卧室门口。 叶琛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画面看得人脸红心跳,白浣之跟叶琛认识十多年,从来都没有见他这么失控过。 哪怕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他在这方面也很理智。 白浣之突然就想起了叶琛之前说过的那番话---- 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就是想睡她。 现在她终于信了,也认命了。 叶琛说得对,可能傅景嗣根本就没有真正爱过她。 “老傅,啧,你现在自制能力这么差了?”叶琛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哈哈大笑。 傅景嗣也意识到自己失控了,他从床上起来,走到叶琛面前,压低声音对他说:“到你书房单独聊一聊吧。” “好啊。” 叶琛欣然答应,直接松开白浣之,和傅景嗣一块儿上了楼。 客房里头只剩下了白浣之和季柔两个人,场面有些尴尬。 因为傅景嗣的原因,季柔对白浣之一直都喜欢不起来,也没想过主动跟她打招呼。 白浣之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知道季柔不会主动跟她说话,所以主动走上去问她:“你还好吧?叶琛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白小姐是很希望我出点儿什么事情么?”季柔冷笑着从床上站起来,“发生这样的事情,不都拜你所赐么。” “对不起。”白浣之很真诚地向季柔道歉,并且对她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 “白小姐不必向我保证,我跟傅景嗣没关系。”季柔并不买白浣之的账。 白浣之被她呛得无话可说,垂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白浣之这个样子,季柔竟然心软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季柔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女人把“我见犹怜”诠释得这么到位,而且还不招人反感。 哪怕作为同性,她都觉得她可怜。 然后就忍不住反思自己刚才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季柔深吸一口气,对白浣之说:“你真的不用跟我道歉,你的对不起还是说给叶琛听吧。” 白浣之没想到季柔会这么说,她当即就愣住了:“什么意思?” “既然你都觉得你跟傅景嗣不可能了。就认真看看眼前人吧。” 想起来昨天晚上叶琛在酒吧说过的那番话,季柔忍不住就跟白浣之多说了几句。 “呃好的。” 白浣之被季柔说得一愣一愣的,除了答应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明明她比季柔大了好多岁,这会儿在她面前倒是跟个没经验的人似的,傻不拉几的。 半个小时以后,傅景嗣带着季柔离开,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白浣之和叶琛两个人。 沫沫今天一早就去了钢琴老师家里,到晚上才回来。 傅景嗣和季柔走后,白浣之局促不安地站在客厅中央,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叶琛靠在沙发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笑着问她:“怎么,离开家里一个月,回来就变成客人了?” “没有。”白浣之看了一眼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的肩膀没事儿吧?” “原来我家宝贝儿还记得我的肩膀啊。”叶琛故意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我真的是很欣慰呢。” “对不起。”白浣之被叶琛说得心虚了,低着头向他道歉。 “没关系啊,反正我还活着。” 叶琛笑着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位置,然后朝着白浣之勾了勾手指头:“宝贝儿。来我身边坐下来。” 白浣之攥紧拳头,咬了咬牙,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屁股刚刚挨着沙发,就被叶琛拽到了怀里。 她下意识地挣扎,手无意间打到了他受伤的肩膀上头。 叶琛立马松了手,一脸痛苦地靠在沙发上,额头上满是汗珠。 白浣之当即就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 “肩膀疼。”过了好半天,叶琛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怎么办?要不然去医院吧”白浣之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没关系。”叶琛抓住她的手,摁到自己肩膀上,嘴唇凑到她耳边和她撒娇:“我家宝贝儿给我揉一揉就好了,嗯?” “哦。” 白浣之将手贴在他肩膀上,就像给孩子揉肚子一样,轻轻地给他摁。 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他弄疼了,揉了几下之后,试探性地问他:“这样可以吗?有没有弄疼你?” “我家宝贝儿这是怕我疼么?”叶琛睁开眼睛,眼底满满的笑意,“没关系哦,不管多疼,我都能承受。” 好好的一句话,从叶琛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再加上他的眼神,白浣之由不得就想歪了,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 白浣之原本以为自己回来之后肯定逃不过叶琛的一通折磨,谁知道,一个白天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叶琛完全没有跟她提过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场差点致命的争吵。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午五点钟,白浣之跟叶琛一块儿去钢琴老师家里接沫沫回家。 沫沫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见到白浣之,当叶琛带着白浣之出现在老师家里的时候,沫沫立马扑到了白浣之怀里。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妈妈也想你。”听着女儿的声音,白浣之眼眶隐隐发热。 这么长时间没见沫沫,她也很想她。 母女两个人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洗完澡之后。白浣之和沫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盘问她最近在学校的情况。 提到自己擅长的话题,沫沫说得十分起劲。白浣之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身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沫沫听到铃声之后,立马就停了下来。 白浣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有些难看。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径直走到餐厅,摁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姐,睡了么?”白浣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白彦之抢占了先机。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白浣之已经对他们彻底失望了,此时此刻,她一点儿都不想跟白彦之寒暄。 “打电话有事儿么?”白浣之问他,“很晚了,孩子睡了,没什么事儿就这样吧。” “孩子睡了你就不能接电话了?”白彦之嗤笑一声。“姐,不是我说,你家这俩孩子怎么就这么矫情呢?别人家孩子也没见有这么多事儿----” “因为我的孩子从小就是这样的生活品质。” 当妈的人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孩子不好,之前在医院白浣之已经忍了,这次白彦之再这么说,她完全没办法正常跟他说话。 白浣之从小就唯唯诺诺的,总是被白彦之欺负,白彦之仗着爸妈宠他,从白浣之手里抢东西的时候基本都不会考虑后果。 白浣之对他态度稍微差一点。他就会跟爸妈告状,最后白浣之就会被罚做家务。 白彦之嚣张惯了,现在白浣之突然这么跟他说话,他完全没办法适应。 “呵呵,你这是在跟我炫富?”白彦之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你不就是靠男人么,有什么可骄傲的?” “我不想跟你吵架。”白浣之调整了一下呼吸,“以后没什么事儿别给我打电话,就这样。” 她正准备挂电话,听筒里突然传来了李珍的声音:“白浣之。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找了个有钱男人就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了是吗?” 听着李珍的话,白浣之内心一阵自嘲。 辛辛苦苦把她养这么大她可真敢说。 “难道我应该记得么?” 不知道是不是跟叶琛在一起时间长、受了他的影响,白浣之跟李珍说话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当初是您亲口跟我说,白家没有我这个女儿。” “你----”李珍被白浣之呛到了,恼羞成怒:“怎么?我是你妈,你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生气是应该的,骂你几句,你就记恨我这么多年?” “您想多了。”白浣之笑了笑,“我只是帮你回忆一下你曾经说过的话而已。” “你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给你弟弟打两万块钱,他做生意赔钱了,现在要还。” 李珍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根本没有求人该有的姿态。 其实刚刚白彦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白浣之就能隐约猜到他的目的,如果他们态度好一点儿,说不定她真的会再次心软。 可是,他们态度这么恶劣,她一分钱都不想给。 “我----” 白浣之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手里的手机突然被人抢走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叶琛将手机放到耳边,摸着下巴,悠悠地开口。 “你们是白浣之的家人是么?” 电话那边突然换了一个声音,李珍以为是傅景嗣,态度立马变好了。 “没错,我是白浣之她妈妈,现在她弟弟遇到点儿困难,想跟她拿两万块钱周转周转----” “哦,这样啊。”叶琛顿了顿。笑眯眯地对她说:“看来是我误会了?我本来以为你是来替你女儿的还高利贷的。” “你说什么高利贷?”李珍追问他。 “你还不知道么?你女儿欠了我五十多万的高利贷,现在利滚利,差不多翻了三倍吧她跟我说她在筹钱,我以为你们是来赎她的呢。” 叶琛一本正经地编着故事。 不得不说,他演技真的太好了。 如果事情的主角不是她,白浣之肯定会信的。 李珍本身就没见过世面,一听叶琛说高利贷,好几百万,立马就慌了,赶紧跟白浣之撇清关系。 “当然不是!我们早就跟她断绝关系了,我们家里没有她这种不检点的女孩子,她欠你多少钱你们自己解决,跟我们没关系。” 李珍一鼓作气说完了这番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叶琛哈哈大笑,将手机锁屏,递给白浣之。 “真好玩儿。”他看着白浣之的眼睛,“我现在突然觉得叶太太对我好像挺不错的呢。” “嗯。”白浣之这会儿情绪不是很高,声音也是闷闷的。 在她看来,苏堇对叶琛已经算很好的了,她会因为小时候没有给叶琛足够的关心而内疚,现在也在尽力弥补。 白浣之从来都不敢奢求李珍这么对她,想都不敢想。 “他们以前找你拿过钱是么?”叶琛拉起白浣之的手腕,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拿了多少?嗯?” “就一次,拿了十万。”白浣之如实回答他。 “看不出来哦。”叶琛冲白浣之眨了一下眼,“我们家宝贝儿原来还是个小富婆呢。” 白浣之:“” “看来你藏得很深哦。”叶琛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嘴唇贴近她,一本正经地问她:“小富婆,要不要包养我这个小白脸,嗯?” ------------ 134、叫爸爸  白浣之被叶琛的用词弄得一阵无语,他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用“小富婆”形容她的男人了。【全文字阅读.】 “我家宝贝儿怎么不说话了?”见白浣之沉默,叶琛继续调戏她,“放心哦,我很好养的。”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白浣之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她推了推叶琛的肩膀,善意地提醒他:“你伤口还没好,总熬夜好像不利于恢复。” “这么关心我哦。”叶琛摸摸下巴,“那好哦,我们现在就去睡觉。” 说完这句话,叶琛就拉着白浣之离开餐厅。 走到客厅,正好碰上准备上楼休息的沫沫。 沫沫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和神态,然后笑着冲他们挥挥手:“爸爸妈妈我去睡觉了哈,你们也早点休息。” 沫沫很有眼力价,这个时候肯定不会留在这里当电灯泡,和他们打完招呼之后就飞速上楼,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琛看着沫沫离开的方向,露出满意的笑容。 ----嗯,真是懂事儿又听话的好女儿,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孩子? ** 白浣之被叶琛带回了他的卧室,进门之后,叶琛直接把她抱上床,然后双手搂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胸口蹭啊蹭。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跟泡泡几乎如出一辙,不得不说。基因真的是挺神奇的。 白浣之盯着叶琛看了一会儿,大脑一热,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轻轻地覆上他的脑袋。 他的头发的有些硬,扎得她手心发痒。 “宝贝儿,我们来聊聊天吧。”叶琛突然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我们从来都没有聊过天哦。” 对上他的眼睛,白浣之终于回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出了什么失态的行为。 用最快的速度将手收回来背到身后。再次将眼神转向他。 “嗯,你说吧。”她这样回应他。 “可是我想听你说哦。”叶琛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说说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嗯?” 如果不是无意间听到白浣之打电话,叶琛都不知道她家里人这么奇葩。 他们两个认识十多年了,叶琛也从来没有去了解过白浣之的家庭情况。 可能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对家庭看得比较淡的那种人,所以别人家里怎么样他也不关心。 叶琛一直觉得白浣之就是那种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没想到她家庭环境这么复杂。 电话那边那个老女人对她的态度那么恶劣,可想而知她从小到大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听叶琛问这个。白浣之无奈地笑了笑,自嘲道:“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你不是都听到了么。” “他们一直都这么欺负你?”叶琛追问她。 “没关系啊,习惯就好了。”如果是以前,提起来家人,白浣之一定会哭。 现在,她已经很平静了,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反正现在已经跟他们脱离关系了。”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哦。”叶琛握住她的手,“宝贝儿你愿意说给我听么?” 这么些年来,白浣之一直都挺排斥别人问她这个问题的,现在叶琛这么问,她竟然没有反感。 大概是因为知道他也没有真正被疼爱过,所以不用担心自己被嘲笑吧。 白浣之深吸一口气,看着叶琛的眼睛,缓缓开口。 “我老家那边的人思想比较落后,要孩子总是想着要男孩,我爸妈也这么想的。” “要男孩有什么好的?”叶琛不屑地笑了一声,“你看看咱家逼崽子多招人烦。” “叶琛。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泡泡?” 好歹也是他的孩子,哪里有亲爹这么喊自己儿子的。 白浣之对这个称呼不满很久了,今天也不是第一次跟他提了。 “乖哦,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了。”叶琛抬手摸了摸白浣之的脑袋,以示安抚。 “其实接下来什么样子你应该猜得到吧。” 白浣之垂下头,“想要男孩子,但是生下来发现是女的,所以很不开心,马上就去筹备着要二胎了。” “其实我爸妈条件并不是那么好,养两个孩子挺费劲的。” 说到这里,白浣之叹了一口气,“我刚念高中,他们就跟我说了,家里只有钱供一个人念大学。” “哦,所以他们要供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叶琛挑眉,好奇地问她:“那你怎么来洛城的?” “因为他们跟我说了这个,所以我高一就开始在外面找兼职了。”白浣之说,“读大学的钱都是我自己存下来的,师范类学费比较便宜,也有补贴,勉强过得下去。” “其实他们供我读大学,我能理解,也没怪过他们。最让我失望的不是这件事情。” “嗯?”叶琛见她停下来,出声提醒她:“说说看?” “那件事情以后,我回了一趟家。”白浣之笑了笑,“我以为他们至少会安慰我一下,谁知道他们把我撵出门了嫌我丢人。” 叶琛知道白浣之说的是什么事儿,他脸色变了变,将她搂到怀里,低声道:“不是你的错哦是我强迫你的。” “他们才不会信。”白浣之看着他,“他们只觉得我不自尊自爱,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那他们真的是好蠢哦。”叶琛笑着说:“明明是我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跟我家宝贝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我恨你啊。”这句话,白浣之说得极其无奈,“可是转念一想。就算没发生这种事情,他们一样是不喜欢我。我恨你,也只是为逃避现实找个借口而已。” “算了,我突然不想听这个了。”叶琛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反正他们以后都不会再来烦我们了,这样就好了哦。” “应该还会来找的吧”白浣之有些无奈,“你还不够了解他们。” “我为什么要了解他们?”叶琛一脸无所谓,“比起了解他们,我更喜欢了结他们。谁让他们欺负我的宝贝。” 白浣之:“” 见她不说话,叶琛继续往下说:“以后,不准给他们钱。” “嗯,我知道。”白浣之点了点头,身侧的拳头攥紧。 她想,经过了这次,自己应该再也不会心软了。 “真乖。”对于白浣之的顺从,叶琛十分满意,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闭上眼睛靠着她,“我们睡觉啦。” “叶琛,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白浣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问出这个问题。 “嗯,你说。”叶琛在她身上蹭了一下,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其实叶先生和叶太太很爱你,缺席你的成长,他们很后悔,也在尽力弥补。” “我知道这种事情弥补没有什么用,但至少他们做了,说明他们是爱你的。” “所以,你以后别跟他们那么说话了” “唔。”叶琛并没有给她答案,一边脸颊枕着她的胳膊,含混不清地告诉她:“我睡着了哦,什么都听不到哦。” “叶琛,我很认真在跟你说。”白浣之问他,“如果泡泡长大之后也这么对你,你会开心么?” 叶琛笑了一声。回答道:“那我应该不会给他机会长大。” “他现在还小,是会被身边的人影响的。如果你总是这么跟叶先生说话,他肯定会学到,说不定以后就这么跟你说了。” 白浣之一直都特别担心这一点,泡泡本来就比沫沫难教育,如果再跟叶琛学一学,再长大一些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嘘别说话了哦。”叶琛伸出食指来抵住白浣之的嘴唇,嘴角微微勾起,“再说话就代表你想让我艹哭你哦。” 叶琛随口一句话。直接将白浣之接下来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叶琛耍无赖的功夫有多厉害,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没办法继续劝他,白浣之只能祈祷他顿悟了。 叶琛很快就睡着了,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白浣之回来了,他终于安心了。 叶琛就这么搂着白浣之睡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胳膊都是麻的。叶琛醒来没几分钟,白浣之也醒了。 她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然后不小心对上叶琛的眼睛。 见他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看,白浣之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丢下一句“我下去做饭”,准备逃走。 她还没站起来,就被叶琛一个用力拉回去了。 叶琛将她圈在怀里,低头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尖,“你脸红了哦。” “” “喏,现在耳朵也红了呢。” 叶琛最喜欢看白浣之这个样子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但是害羞的样子还是跟上大学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尽管没那个时候那么嫩,但也不像三十多岁的。 “我今天想把泡泡接回来。”白浣之努力转移话题,问他:“可以么?” “好啊。”叶琛答应得很干脆,“只要他叫我一声爸爸,我就让他回来。” 叶琛提出这个条件之后,白浣之才反应过来,这么长时间了,泡泡还没喊过叶琛爸爸。 他们父子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不喊亲爹爸爸这一点都一模一样。 ** 下午五点钟,叶琛开车带着白浣之和沫沫一块儿接泡泡回家。 刚一下车。就看到泡泡正坐在院子里荡秋千。 泡泡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白浣之了,看到她出现,他直接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朝着她扑了过去。 白浣之蹲下来,张开手将泡泡抱了个满怀,同时还不忘在他脸上亲两口。 叶琛黑着脸走上去,直接将泡泡从白浣之怀里拎出来,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松手把他放下来。 “你烦不烦啊!”泡泡看到叶琛就变了脸。 “再烦也是你爸爸哦。”叶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摊手。 “我没有爸爸,我是妈妈一个人的孩子。”泡泡一脸倔强地反驳他。 叶琛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忍不住就想即兴给他来一场性教育早教课。 “没有我的配合,你妈妈一个人是生不出来你的哦。” “我不要你当我爸爸,你好烦人。” 泡泡捂着耳朵,不停地摇头,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不满和抗拒。 “没办法啊。”叶琛还是摊手,一脸惋惜地看着他:“谁让你当初游得那么快,换一颗的话,肯定比你招人喜欢。” “叶琛,你别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个” 白浣之听他越说越离谱,赶紧上前制止他。 她倒不是反对给孩子这方面的教育,她只是不信任叶琛。 就他说话的那个尺度,正常的教育被他说出来也得变味儿。 “倒也是,他这么蠢,肯定听不懂。”叶琛低头看着沫沫,笑着告诉他:“既然这么有骨气,等会儿别跟我们一起回去哦。” 说完这句话。叶琛绕过泡泡,径直走进了房门。 泡泡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沫沫看他这个样子,赶紧上来安慰他,“泡泡,别生气别生气,爸爸在跟你开玩笑而已。我们今天就是来接你回家的,你放心哈。” “我没生气。”泡泡将沫沫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来。“你跟他是一伙的,我不想听你说话。” “泡泡,你别这么任性啊。”沫沫在他面前蹲下来,拉着他的小手,认真地给他分析:“如果没有爸爸妈妈,就不会有我们。他们是给我们生命的人,我们一定要尊重他们,不可以对他们发脾气,知道吗?” “哼。我不听。”泡泡将头别到一边。 前些日子白浣之一直不在,叶正东和苏堇以为他们两个人又出现什么问题了,提心吊胆,又不敢问叶琛,只能跟沫沫打听消息。 得知他们吵架之后,叶正东和苏堇就更担心了,总觉得白浣之是因为受不了叶琛的脾气所以偷偷跑走了。 这会儿白浣之再次站在这里,他们两个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堇一脸欣慰地看着白浣之。 “嗯没事的。”白浣之每次都会被苏堇的热情弄得无所适从。 “叶太太,你现在能松开我家宝贝儿了么?”叶琛走上去。指了指苏堇的手,示意她松开白浣之。 苏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赶忙松开她。 “你看我,太激动了,没弄疼你吧?” “没关系,我还要谢谢您这么关心我。”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 白浣之生平没怎么享受过被人重视的待遇,尤其还是被长辈重视。 苏堇跟她非亲非故,能这么关心她。她真的挺感动的。 “阿白,跟我们不用这么客气。”叶正东见白浣之这么客气,直接对她说:“你跟叶琛都结婚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别太多讲究,我们不在乎这个。” 叶正东这番话着实让白浣之感动到了,她听完之后眼眶都红了,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其实这种话之前他们也没少说过,但是那个时候心态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昨天晚上刚刚被自己亲生母亲那么对待。今天再听到这种话,她怎么能不感动。 “对了,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苏堇突然回过神来,“我们想找个时间约见一下你父母,方便么?” 白浣之被苏堇问得愣住了,“呃,他们” “没事儿,不着急,最近没时间的话可以再定时间。我们亲自上门拜访也可以。” 苏堇的态度很诚恳。她和叶正东都想着。别人家的掌上明珠嫁给了叶琛,他们肯定得亲自登门感谢一下。 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他们要把最好的诚意展现出来。 “好了,我和我家宝贝儿的事情就不用你们费心了。” 叶琛站出来,将白浣之搂到怀里。 他看着对面的叶正东和苏堇,眯起眼睛笑了笑。 “谢谢你们的好意哦。” 叶琛今天不太对劲儿,这一点,叶正东和苏堇都看出来了。 平时他一回来,叶正东的血压准得被他气到一百五。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吼出来的。 现在他们进门将近二十分钟了,他的情绪竟然还是这么平和。 而且,叶琛今天也没有阴阳怪气地喊他们“叶先生”和“叶太太”。 态度好得跟吃错药似的。 叶琛站在对面,他们两个人的情绪变化他都看在眼底,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看来叶先生和叶太太还是习惯我呛你们哦。” “当然不是----”苏堇赶紧向他解释,“我们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太惊喜了。” “是么?”叶琛扫了一眼叶正东,撇嘴:“但是我好像只看出来惊,没看出来喜哦。” 叶正东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怎么?你要我一个老头子蹦到沙发上跳几下庆祝一下自己儿子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那还是不用了。”叶琛呵呵一笑,“年纪大了,万一闪到腰,说不定得住院呢。” 白浣之见叶琛又要开始发挥了,赶紧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停下来。 “宝贝儿,没关系哦。”叶琛反握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开玩笑而已嘛,又不是真的要他闪到腰。” “再说了,他闪到腰,还得咱们去帮忙,我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添麻烦呢。” 叶正东本来都黑脸了,听到叶琛说出这句话之后,瞬间就恢复正常了。 叶琛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虽然他说话的方式依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和之前比起来已经足够了。 能有这样的改变,他们已经心满意足。 ** 家里的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苏堇招呼他们去吃饭。 走进餐厅。沫沫坐到了白浣之左手边,泡泡和叶琛很自然地走到了白浣之右手边的位置。最后是叶琛先坐下来的。 他看着泡泡,指了指旁边的儿童餐椅,笑着提醒他:“那个才是你的位置哦。” 泡泡哼了一声,一脸郁闷地爬到了儿童餐椅上坐下来。 白浣之见他不开心,赶紧安慰他:“没关系哦泡泡,乖乖吃完饭,等会儿回家的时候妈妈跟你坐一块儿。” 泡泡现在特别不开心,不管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 苏堇在对面坐着。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人闹别扭,忍俊不禁。 “奶奶不许笑!” 泡泡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会儿苏堇一笑,他立马就冲她发脾气了,还用拳头捶了几下桌子。 “你皮痒了?”叶琛回过头看着他,冷声命令道:“跟奶奶道歉。” “”泡泡低着头不说话。 “行了叶琛,他又不是故意的。” 叶琛突然这么严肃,苏堇都看得心惊胆战的,她生怕泡泡被他吓到。 “我再说一遍,道歉。”叶琛催促他。 泡泡自己也知道自己刚刚做得不对,他攥紧小拳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向苏堇道歉。 “对不起,奶奶我不应该发脾气。” “没关系没关系,奶奶原谅你了。”苏堇心疼地摸着泡泡的脑袋,“好了好了,我们吃饭。” 忽略掉这个小插曲来看的话,这顿饭吃得还算挺愉快的。 吃完以后已经八点了,白浣之上楼给泡泡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带他回家。 叶琛看她这么积极,忍不住提醒她:“不要忘记我的条件哦。他不喊,我是不会让他回去的。” “叶琛,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幼稚?”白浣之无奈,“你想让他喊你爸爸,总得哄一哄他吧?” “他都不喊我爸爸,我为什么要哄他?” 叶琛突然停下来挡在白浣之面前,猛地低头贴近她。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家宝贝能享受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待遇,别人都不可以哦。” “他不是别人。”白浣之纠正叶琛,“泡泡他是你儿子。” 叶琛一脸无辜地反问她:“他又没叫我爸爸,我怎么知道他是我儿子?” “”白浣之这下彻底被叶琛说得无语了。 白浣之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对泡泡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等泡泡过来以后,白浣之拉着他的手,好声好气地对他说:“泡泡,赶紧叫一声爸爸呀。” 泡泡本来还挺高兴的,一听白浣之这么说就生气了。 他别过头,哼了一声:“我不。” “听妈妈的话啊。”白浣之耐着性子哄他,“就一声,好不好?” ------------ 135、奖励你一个么么哒。  白浣之拉着泡泡软磨硬泡了很长时间,泡泡总算是不情不愿地开口喊了一句“爸爸”,虽然声音不高,但是足够叶琛听到的。【全文字阅读.】 叶琛站在泡泡对面,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嗯,勉强还可以,下次记得声音高一点哦。” 泡泡根本没有回复叶琛的话,转身就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 叶琛看着小家伙的背影,呵呵一笑。 果然是他的种,这副不招人喜欢的样子,真是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时候不早了,给泡泡收拾好东西以后,叶琛和白浣之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 坐车的时候,沫沫在副驾驶,泡泡和白浣之在后座。 路上,白浣之一直抱着泡泡问东问西,旁若无人。 叶琛看着他们母子亲昵的模样,突然就特别后悔把这逼崽子接回家,早知道就应该让他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省得回来之后黏着白浣之不放,真是烦人。 ** 叶琛料事如神,泡泡回家之后果然是每天都缠着白浣之,就连晚上睡觉都得白浣之哄着。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白浣之特别混乱。 她每天晚上都要先哄着泡泡睡觉,等泡泡睡着了,再去和叶琛一起睡,第二天一大早。还要赶在泡泡起床之前回到另外一个房间。 白浣之觉得自己过日子就跟打游击似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一点就是,现在家里的气氛还不错,叶琛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古怪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孩子影响到了。 抛开别的不说,他是真的很宠沫沫,总是给她买一些特别贵的衣服和配饰,沫沫刚刚小学五年级,从头到脚一身行头加起来就有一万多块钱了。 白浣之生怕沫沫被叶琛培养成那种只会打扮、没有内涵的女孩子,她一直想找机会和叶琛谈话,可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这天晚上。白浣之和叶琛一起去学校接沫沫回家。 看到沫沫红着眼眶走出校门,白浣之立马就心疼了,拉着她的手询问她:“怎么了哭了?跟同学吵架了?还是老师批评你了?” “回去再说吧。”沫沫拉着白浣之上了车。 沫沫刚一上车,叶琛就发现她情绪不对劲儿,立马绷着脸问她:“谁欺负你了?爸爸去帮你打他。” 沫沫吸了吸鼻子,对他说:“我现在不太想说,我们先去接泡泡吧。” “好的哦,都听我家小乖乖的。”叶琛对沫沫就是这么纵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浣之看得很无奈,她觉得。照这样下去,沫沫一定会被他惯坏的 ---- 沫沫今天心情原本是不错的,直到下午课间,她无意间在楼道里听到了几个班上的同学在背地里议论她。 现在孩子普遍比较早熟,十几岁,大家已经开始互相攀比了,沫沫本身就长得比较精致,加上一直以来穿的衣服都比较贵,所以很多人都关注她。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叶琛总是买新衣服回来,所以沫沫几乎每天都是穿着不同的裙子来学校的。 每次她进教室的时候,大家都会抬起头来看她。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不过,因为沫沫性格比较好,所以在班上人缘还算凑合,就算是女生,也不会讨厌她。 大家都觉得沫沫家里有钱脾气又好,经常跟她在一起玩儿。 沫沫也一直自认为自己人缘还不错,所以,听到别人讨论自己的时候。忍不住停下来听了一会儿。 站在一起的几个女生,都是没有跟沫沫说过话的。 “哇塞,我跟你们说,昨天我爸爸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惊天大八卦。” “什么八卦什么八卦?” “赶紧说,别吊人胃口啊。” “就是关于咱们班白未沫的。” 沫沫路过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 她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停下来等她继续往下说。 “白未沫怎么了?我觉得她人还可以啊。” “哎呀,跟这个没什么关系啦。”那个女生摆了摆手,“是她爸爸妈妈的事情。” “你们知道么,我爸爸的朋友说,白未沫的妈妈是被她爸爸强了,然后才生下她的。” “哇塞,她爸爸竟然没有坐牢?我经常看到她爸爸来接她哎长得还挺帅的。” “对啊,就是因为她爸爸长得帅又有钱,所以后来她妈妈又给她爸爸生了一个儿子,然后两个人就结婚了。” 听着她们的对话,沫沫僵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神来。 后来她们又说了什么,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 上课铃声响起,沫沫浑浑噩噩地走进教室。 接下来的几堂课,她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全部都是那个女生说过的话。 其实沫沫算是比较有判断力的孩子,空穴来风的推论,她从来都不会信。 可是那个女生的话,很明显就不是空穴来风。 她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叶琛,问他跟白浣之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 叶琛当时回答得很简单,很敷衍。 她当时有想过,爸爸妈妈年轻的时候可能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所以就没再多问。 ** 沫沫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去问他们。 车里的气氛很凝重,平时接到泡泡之后,沫沫都会拉着他跟他说会儿话,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到家里,沫沫在客厅换好拖鞋以后就直接上楼了。 白浣之担心得不行,刚准备追上去,就被叶琛拦住了。 “我去问吧。”叶琛拍拍她的脑袋。“放心哦,我会好好安慰她的。” “嗯。”白浣之艰难地点了点头,“她很少这样,我有点担心。” “不要担心哦,我会解决的。”叶琛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转身上了楼。 他站在沫沫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沫沫听到动静之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叶琛之后。又低下了头。 她现在很矛盾。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想要爸爸。 虽然她和叶琛相认的时间不长,但是叶琛真的对她很好。 所有的孩子都拒绝的自己的父亲是正义的英雄,沫沫也一样。 在她心里,叶琛的形象虽然谈不上多么高大,但至少不是坏人。 现在全部都幻灭了。 “我家小乖乖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嗯?” 沫沫正低着头纠结的时候,叶琛已经坐到了她身边。 他一边问她,一边习惯性地动手想要去搂她的肩膀。 沫沫下意识地躲了躲,然后将身子往后退了一下。不让他靠近。 “看来是我惹到你了哦?”叶琛歪过头看着沫沫,浅笑:“可以先说说是什么事情么?” “你和妈妈是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沫沫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又问了一遍这个之前已经问过的问题。 “上次不是已经问过了?”叶琛笑笑,“我和你妈妈没有谈恋爱哦,直接生孩子的。” 听叶琛这么回答,沫沫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琛的眼睛,“他们说妈妈是被你侵犯才生下我的。” “他们?”叶琛问她,“是谁这么跟你说的?” “你不要管是谁跟我说的,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沫沫的情绪十分激动,话说到一半,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现在真的很失望,也很后悔。 当初她以为白浣之不够爱叶琛,还跟她说了那么伤人的话,现在想想,都是笑话。 当时妈妈听到那番话,一定很伤心吧 “我可以告诉你哦,不过你也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叶琛抬起胳膊从床头柜上的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帮沫沫擦去脸上的泪水。 他动作很温柔,一边擦。一边问她:“小乖乖觉得爸爸爱妈妈么?要说实话哦。” “嗯。” 这个问题,基本上没什么好反驳的。 叶琛对白浣之怎么样,沫沫看得出来。 “那你现在还会觉得是爸爸欺负了妈妈吗?” “” 见沫沫不说话,叶琛摁住她的肩膀,一脸认真地对她说:“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成年的感情也很复杂,我和你妈妈的事情,只要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别人说了不算,懂吗?” “不管我和她是通过什么方式走到一起的。现在的结果就是我们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 叶琛细细地为她分析,“我们过得很好,很幸福,这就够了,你说对不对?” “” 沫沫觉得自己要被叶琛洗脑了。 他总是这样,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把她说得心服口服。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叶琛抬起手点了点沫沫的额头,笑着嘱咐她:“以后不要总是听这些闲言碎语,听多了会变笨哦。” “” “走吧,我们下楼去吃晚饭。”叶琛将沫沫从床上拉起来,“你妈妈很担心你的哦。” “这件事情你不要和她说。”沫沫咬了咬嘴唇,“我会继续装不知道的。” “嗯,听你的。”叶琛答应得很干脆。 “等会儿她问我,我会说我是跟好朋友吵架了。”沫沫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你千万不要穿帮,我不想让她担心我。” 五分钟后,叶琛和沫沫统一好口径,一块儿到了楼下。 看到沫沫下楼,白浣之赶紧走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问题,就被沫沫打断了。 “妈,我没事儿了。”沫沫冲白浣之笑了笑,“今天跟班上的好朋友吵了一架,所以心情不好。刚刚爸爸安慰我了,现在好多了。” “嗯没事儿就好。” 听沫沫这么说,白浣之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 这件事情过去没几天,某个下午,叶琛突然收到了傅景嗣发来的消息。 他说:今天结婚,晚上老地方见吧。 叶琛看着老地方三个字。会心一笑。 好歹跟傅景嗣做了几年朋友,他当然明白他发这条短信的目的是什么。 叶琛动了动手指,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他刚刚放下手机,白浣之就过来了。 叶琛冲她勾了勾手指头,把她喊来自己身边坐下来。 “宝贝儿,来这里。”叶琛怕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笑容满面。 白浣之最怕叶琛这么笑,她总觉得他一笑就没什么好事儿。 白浣之一脸警惕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你有事情跟我说?” “也没什么大事儿。”叶琛撇了撇嘴,“老傅发来消息让我们去参加他的婚宴。就在今晚哦。” “哦。” 白浣之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保持平静。 可能是因为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无所谓了吧。 挺好的,傅景嗣那么喜欢季柔,这么多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白浣之这个反应,叶琛也挺意外的。 不过,比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她能这么淡定,就说明她对傅景嗣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叶琛和白浣之去学校接了沫沫和泡泡,然后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儿来到约定的地点。 他们到的时候,只有傅景嗣和季柔还有零零三个人在,叶琛看了一眼季柔,笑着对她说:“恭喜你哦。” 面对叶琛的祝福,季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回应。 她今天心情不是特别好,也没兴致应付这种场面。 叶琛和季柔都在场,白浣之不想没事儿找事儿,所以就没开口和傅景嗣说话。 傅景嗣家女儿零零是个实打实的小花痴,自打泡泡进门之后,她就一直在盯着泡泡看。 看了一会儿。她终于按捺不住,跑上去主动跟泡泡打招呼。 泡泡在幼儿园就不怎么爱说话,更不会和同龄人一起玩儿,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这会儿零零刚上来就抓住他的胳膊,他表情立马就变了,二话不说直接把她甩开。 “诶,你这样很没礼貌。”零零有些委屈,就算他长得好看也不能这样吧? “你上来就拉着我,也很没礼貌。”泡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不认识,离我远一点。” “啊,我叫零零,今年四岁啦。” 零零用最快的速度向他做了一次自我介绍,然后笑嘻嘻地对他说:“这样我们就认识了啊,嘿嘿。” “你很吵。”泡泡面无表情地回她。 零零从小到大还没被小朋友这么无视过,突然间来一个这样的,她委屈得不行,立马就去找长辈们告状了。 白浣之听完零零的话之后,立马将泡泡拉过来,让他向零零道歉。 “我没错,不道歉。” 泡泡一点儿都不给白浣之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拒绝了她。 “你为什么不跟我玩啊?”零零完全没办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嫌弃自己,“我们班上很多小朋友都抢着跟我玩儿的你知道吗?” “那你去跟他们玩儿,别找我。”泡泡冷漠脸,抬起手把她推开。 叶琛摸着下巴站在不远处围观了全程,看泡泡这个样子,他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亲生的啊就连拒绝不喜欢女孩子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不过,傅景嗣家女儿对泡泡这么有兴趣。估计要被虐得很惨了 叶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心底暗爽。 所以说嘛,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虽然已经被泡泡嫌弃了很多次,但是零零依旧不依不饶地要和泡泡坐在一起吃饭,为了让零零如愿,白浣之拉着泡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足足十分钟。 最后,他被说得不耐烦了,终于十分勉强地答应下来。 零零兴奋得不行。坐下来之后,就一直找话题跟泡泡聊天,完全不管大人们在聊什么。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年几岁呢?” 说话间,零零的手又到了泡泡的胳膊上。 泡泡眼疾手快地躲开她,再次对她发出警告:“不要碰我。” “那你告诉我你几岁嘛。” 零零委屈地抿了抿嘴,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四岁半。” “好巧啊,我也快四岁半了。”零零边说边用手指头比划,“嘿嘿,我们两个好般配啊。” 泡泡扫了一眼零零的手势。冷漠地提醒她:“这是三。” “好嘛好嘛。”零零吐了吐舌头,“管它是几,反正我们一样大,我很开心。” “有什么可开心的。” 泡泡完全没办法理解她的嗨点,只能给出她两个字的评价:“幼稚。”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泡泡和零零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零零兴致勃勃地的跟他说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他全程冷漠,脸上一丁点儿表情都没有。 零零挫败一会儿之后,就会重燃斗志,没完没了地跟他说。 泡泡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她说得聋了。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一次性跟他说过这么多话。 本来他以为沫沫就够烦的了,没想到今天碰见了一个比她还烦的。 说真的,见识过零零之后,泡泡一点儿都不觉得沫沫烦了。 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 这一顿饭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两个孩子都困得不行,上车之后倒头就睡。 白浣之从后座上拿了两条毯子,给沫沫和泡泡披到身上。生怕他们着凉。 一路上都很安静,叶琛开车,白浣之坐在后座发呆。 到家以后,叶琛负责把沫沫抱回卧室,白浣之负责把泡泡抱回卧室。 沫沫和泡泡的卧室门是挨着的,叶琛出来的时候,正好跟白浣之碰上。 白浣之刚刚给泡泡擦了身体、换完衣服,头发有些乱,耳边散着的几缕头发不小心从他脸颊边上掠过。 叶琛将她搂到怀里,推着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叶琛的卧室有一个露台。白浣之之前从来没有上去过,他平时总是拉着窗帘,根本就看不到窗外的景象。 而且露台四周的栏杆全部都被他用藤蔓缠上了,从外面也看不到。 白浣之没想到叶琛会带她来这里,露台很大,有四个沙发,一张双人床,还有一张桌子。 旁边有一个酒柜,里边放着各式各样的洋酒。 “好看么?”叶琛倚在栏杆上看着她。 “嗯,挺好看的。”白浣之回过神来,“之前一直以为这里闲置了。” “唔,你很聪明哦。” 叶琛拉着白浣之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低头靠上她的肩膀,用半边脸颊在她肩头来回地蹭。 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这个样子撒娇。 白浣之每次都会被他弄得很无奈,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在阁楼哦。” 叶琛在她肩膀上蹭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说起来阁楼,白浣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老实说,她对那个地方有些阴影。 每次看到那一墙面的照片。她都有上去撕掉的冲动。 还好,现在阁楼已经锁上了,他们也很久没去过了。 “宝贝儿,今天老傅和季柔结婚,你有难过吗?”叶琛闭上眼睛,“我要听实话哦。” “没有。”白浣之认真想了想,然后给出答案。 “真好。” 叶琛突然从她肩膀上起来,冷不丁地对着她的半边脸颊用力地亲了一口。 “奖励你一个么么哒。” “那个,叶琛----”白浣之被他的话吓到了,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猜?”叶琛笑咪咪地看着她,“猜对的话再奖励你一个么么哒哦。” 他话音刚落,一阵凉风吹过,白浣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概是因为她太无趣了,所以听到这种甜言蜜语就浑身不自在。 而且,看叶琛这个状态,肯定是喝多了。 “你在这边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吧。” “宝贝你猜错了哦。”叶琛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回来,然后趁机在她腰上挠了一把。 “你别”白浣之抬起手来挡住自己的脸,“我特别怕别人挠我痒痒。” “唔,好吧。”叶琛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躺下来,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白浣之很少从这个角度看叶琛,这一下,她看得有些呆。 正出神的时候,叶琛突然弯腰,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这个动作,白浣之在很多电影里看到过,她没想到叶琛会这么亲她。 “这次是道歉哦,因为刚刚挠了你一下。”叶琛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 此时此刻,白浣之的脸已经红透了。 她本身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浪漫温情的时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叶琛又亲了她一口。 亲过之后,他笑着问她:“看你没有动,应该是在等我继续亲,我猜对了吗?” “我没有。”白浣之抬起手捂住眼睛,她真是快无地自容了 “宝贝儿你又撒谎哦。”叶琛把手贴到她的腰上,“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哦。” “我真的没有,哎你----”白浣之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被叶琛挠了。 她是真的怕痒,挠了几下就笑得出了眼泪。 叶琛见她这样,终于停了下来。 白浣之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准备抬头的时候,叶琛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白浣之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我突然发现了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叶琛摸着她的嘴唇,“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哦,只有刚刚挠痒痒的时候对我笑过。” “呃”白浣之被他说得语塞。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那----以后你要对我笑哦。”叶琛揉了揉她的脸蛋儿,“你不笑我就挠痒痒让你开心咯。” “叶琛,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很幼稚。”白浣之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觉得了哦。”叶琛用力点点头,趁着她不注意在她耳后亲了一口,“所以你一定要让我亲个够啊。” ----叶琛vs白浣之end---- ----明晚开始是江蕴vs颜雾---- ------------ 136、“我想当娱乐圈一姐。”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颜雾正在片场试戏。【最新章节阅读.】 一个戏份不到三分钟的小角色,照样还是有几百号人来排队。 为了试镜,颜雾今天特意去借了一条裙子穿,还化了个浓妆。 试镜的有很多都是一块儿过来的,大部分都是戏剧学院的学生,跟她们比起来,颜雾基本上没什么闪光点。 站在这群大学生中间,颜雾多少有些自卑。 因为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颜雾的演技很一般,导演对她的即兴表演并不满意,所以这次试镜基本上算黄了。 试镜结束以后,手机响了。 颜雾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有些不耐烦。 “什么事儿?”尽管不耐烦,她依然接起了电话。 “姑娘,你爸爸今天病情恶化了,可能要开始新一轮的化疗。” 来电话的是颜志忠的主治医生,他说:“你最好现在过来一趟。” “哦,知道了。”颜雾随口应了一句,掐断通话。 ----真特么头疼。 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朝着公交站牌跑了过去。 ** 颜雾今年刚二十二岁,别的女孩子在她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大学浪费青春呢。 和那些人比起来,颜雾就惨多了。 她前头这二十多年,身边的破事儿接连不断,一次都没少过。 自打她记事儿以来,爸妈每天都在吵架,两个人互骂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而且从来都不会避开她。 后来这俩人终于离婚了。她妈妈找了个有钱男人结婚,之后再也没跟他们父女联系过。 他们离婚之后,颜雾基本上就成了颜志忠的出气筒,他总说因为她跟那个女人长得太像了,所以看到她就来气。 颜雾之前被她打过很多次,都是那种直接盖到脸上的耳光。 颜雾也不是省油的灯,每次都会和他死磕。 颜雾刚念高中,颜志忠就查出了肝癌,家里本来就那点儿存款,为了给他治病。全部都用光了。 正好颜雾对上学这种事儿也不是特别感兴趣,高一没念完就辍学出去打工了。 颜雾经常会在往上搜“什么样的工作最赚钱”,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颜志忠这个情况,她不能不管。 她想赚钱,赚很多钱,这样她的生活就不会这么操蛋了。 娱乐圈是个捞钱的好地方,颜雾瞄准目标之后,就开始找各种各样的散活。 平面模特,路人甲。礼仪,她都做。 每一次下来能有几千块钱,混口饭吃没有问题。 但是颜雾不喜欢做这种需要陪笑脸的工作,尤其是礼仪,每次都会碰到几个老色鬼想占她便宜。 她反抗、拒绝,并不是因为她不想被潜规则。 她只是觉得,就算潜规则,好歹也要找一个年轻帅气一点儿的,被这种土鳖潜规则,比被狗啃了都要难受。 在外面这几年,颜雾遇到过挺多机会,都因为她拒绝陪睡擦肩而过。 她也动摇过,大不了眼睛一闭腿一张,狠狠心就过去了。 可是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虽然出身不好,但这点儿傲气,她还是有的。 后来她一直在自己跑各种各样的试镜,基本上没有成功过。 从试镜的地方到医院到换两趟公交,颜雾折腾了一路,抵达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 她进去的时候,主治医生和护士都在。 他们看到颜雾打扮得这么惹眼。有点儿懵。 “怎么样,我今儿是不是特别美?” 见他们发呆,颜雾转了个圈,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裙子,“这玩意儿穿一天两百块钱呢,要不是因为试镜我才不穿呢,等会儿就得还回去了。” “哦,你刚刚是在工作啊。”听她这么说,医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错呀小姑娘,现在都做演员了。” “哈哈,那可不。”颜雾走上去拍了拍医生的肩膀,“等我红了,一定单独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呵呵,你可真会开玩笑。”医生无奈地笑了笑,“咱们还是先说一下你爸爸的病情吧。” 颜志忠这会儿昏迷不醒,情况还挺紧急的。 颜雾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翻了个白眼。 “走吧,咱们出去说。” 颜志忠查出来肝癌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一直在定期化疗,病情控制得还算比较理想。 但是最近癌细胞突然扩散了,身体里别的器官也在衰竭。 这个情况并不乐观。 几乎所有的癌症病人都是因为癌细胞扩散去世的。 颜雾根本不懂这些医学知识,医生说的那一大堆专业术语她都不明白,听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是云里雾里的。 她冲医生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嘿,您别跟我说这么多,就直接告诉我要多少钱,然后我去赚钱备着就行了,怎么治疗那是你们的事儿。” “你这话说的。”医生被她整无奈了,“向病人家属说明病人的情况,是我们的责任。” “病人家属没文化,听不懂,不想听。”颜雾哈哈一笑,“就想知道要多少钱。” “可能要六七万吧。”医生初步估算了一下,“保险起见的话十万。看看这一轮治疗下来有没有效果。没有效果的话,我建议你直接放弃吧。” 医生跟颜雾也算老熟人了,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赚钱不容易,癌症这种病本来就是填不满的无底洞,她想尽孝心,也得量力而行。 “行。我知道了。”颜雾点了点头,跟医生说:“我得赶紧去赚钱了,争取一个礼拜之内把钱赚过来。” 丢下这句话,颜雾就离开医院了。 病房里那个人,她一点儿都不想见。 ** 颜雾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抬头问老天爷,为什么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偏偏她这么倒霉。 可能是她问得次数太多了,老天爷都嫌她烦了,所以的把傅景嗣带到她身边,给了她一个抱大腿的好机会。 颜雾和傅景嗣是在酒会上认识的。她依旧是做礼仪,旁边一个老男人对她动手动脚,她直接抬腿踢了他的裆。 那个老男人还挺有钱的,被一个黄毛丫头这儿么羞辱,面子上挂不住,立马就要找人投诉她。 颜雾看着他捂着裆叫嚣的样子,哈哈大笑。 “我说这位大爷,你还是先看看你命根子在不在吧。” 傅景嗣站在旁边围观了全程,最近一段时间他正烦心,难得看到这么轻松的愉悦的场景。 他参加过无数次这种活动。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礼仪。 然而,他并不知道颜雾只是嘴上嚣张着玩玩,心里已经怂得不行了。 眼看着那个老男人找来一堆人,颜雾只好随手拉住一个男人求救。 “大哥,你可怜可怜我吧,救救我。”她抹了一把泪。 傅景嗣低头看着她,呵呵一笑:“你身手不是挺好的么?” “你刚看到了?” 傅景嗣这么问,颜雾也懒得装了,她哼了一声,每个五官都写满了不屑,“他那么丑,也好意思觊觎我的美貌,潜规则都张不开腿好吗。” “你说话一直这么直接?”傅景嗣被她的用词惊到了,平时他真的很少听女孩子说这种话。 “我说实话有错吗?”颜雾冲他眨了眨眼睛,“就算潜规则我也要找你这种长得帅的,这样才不吃亏啊。” “” “帅老板,要不然你潜规则我吧。”颜雾拽了拽他的袖子,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跟你说哦我身材超好,咱们先去楼上开个房间验验货都行。” “哦?”傅景嗣挑眉看着她。“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潜你。” “不用不用。”颜雾摆摆手,一脸谄媚:“我很清楚,您也不是什么人都潜的----所以我们赶紧上去验货吧。” “也是。” 傅景嗣似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楼上的客房。 进门之后,颜雾终于松了一口气---- 妈的,总算是逃过一劫。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着实是有些尴尬啊。 颜雾偷偷瞄了傅景嗣一眼,发现他正好也在看自己,立马露出谄媚的笑。 “呵呵您有什么指示吗?” “不是说让我验货么,还等我自己亲手拆?”傅景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哎呀。你别这么不解风情啊。”颜雾硬着头皮和他调笑,“我是女孩子,这种时候肯定得矜持一点儿” “你只是想让我带你到楼上,这样你就可以躲过处罚。”傅景嗣打断她的话,“嗯,你挺聪明的。” “啊,呵呵。”目的被看穿,颜雾只能干笑,“再聪明都躲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呀,还是要感谢老板大发慈悲救我于水火之中。” “说吧,打算怎么报答我?”傅景嗣追问她。 “啊,这么嘛”这问题还真是把颜雾给难住了,她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才想出来四个字:“做牛做马?” “那倒不用。”傅景嗣淡淡地说:“当我未婚妻就行了。” “什么?!”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颜雾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她不顾形象,用手指挠了挠耳朵,“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傅景嗣白了她一眼,“只是让你演一场戏,报酬不会少,其他的条件你也可以随便提。” “哎,不是我还是不太明白。” 颜雾这会儿一头雾水,她抬起手指着自己,好奇地问他:“咱俩刚认识,你就让我演你未婚妻,除了一见钟情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么?” “因为你聪明,不会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傅景嗣顿了顿,问她:“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唔,还行吧。”颜雾勉强点了点头。“我也知道我自己美貌和智慧并存,嗯。” “所以----?” “其实答应你帮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啦,但是我最近家里急用钱,所以我可能要坑你一次。” 说到这里,颜雾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要不然你先说一个你的心理价位?” “钱不是问题。”傅景嗣说,“我问的是你的附加要求,比如你一直想做但是没做成的事儿,也算是报酬的一部分。” “真的假的?”听到傅景嗣的这番话,颜雾的眼睛立马就放光了:“我想当娱乐圈一姐。” 傅景嗣听到这个答案。差点被呛到。 他咳嗽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评价道:“你野心还挺大的。” “是你让我说的啊。”颜雾耸耸肩,“我一直想做还是没做成的事儿,就是当娱乐圈一姐啊。” “我可以帮你介绍好的资源。”傅景嗣向她做出承诺,之后还不忘提醒她:“不过,红不红,就看你的造化了。既然你这么关注娱乐圈,就该知道,资源再好,没演技也是白搭。” “小事儿小事儿。”颜雾撩了撩头发,笑着说:“我这么聪明的人,演技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嗯,还有别的条件么?”傅景嗣继续问。 “我的天还可以提条件?” 颜雾被傅景嗣的大方震惊了,她走上去,抬起手捏了捏傅景嗣胳膊。 “哎,真的是肉身啊,我以为我自己遇到了天使呢。” “手拿下去。”傅景嗣冷着脸提醒她。 “好好好。”颜雾被他的眼神秒到了,赶紧把手收回来背到身后。然后朝着他鞠了一躬:“你是老板,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当然,除了吃屎。” “想进娱乐圈,最好把你说话的习惯改一改。”傅景嗣冷着脸提醒她:“并没有粉丝会喜欢一个把屎挂在嘴边的女艺人。” “啊,好好好。” 颜雾不停地点头,这会儿她真的是兴奋得有点儿意识不清楚了,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好事儿,她今天晚上真的连觉都不敢睡了。 ** 傅景嗣真的很有钱,对人也很大方。颜雾当天晚上跟他达成口头协议之后,他就把支票给她了。 颜雾当时那叫一个感动,差点儿就给他跪下来。 颜雾交完化疗费用去找医生的时候,医生都被她筹钱的速度惊呆了,两天之内赚了十万块钱,就算是做什么不正当的职业好像也没这么快吧? “医生我跟你说啊,我马上就要火了。” 颜雾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主动站出来给他解释:“我过段时间就要拍电影了,女主角哦” “恭喜你啊小姑娘。”医生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继续努力。” 傅景嗣本身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他突然宣布订婚,各路媒体最好奇的就是他的未婚妻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颜雾还没有露过面,但是傅景嗣未婚妻这个关键词,已经升到了热搜第一位。 这也算是为颜雾的亮相造了一把势,这年头,媒体对富豪太太的关注度实在是太高了。 也难怪那么多明星都争抢着要嫁入豪门,毕竟自带新闻价值,夫妻一块儿吃个饭都能被传成绝世佳话。 不过,傅景嗣这人真的是财大气粗,他给她找了经纪公司跟一个十分成熟的运作团队。负责她以后的推广和形象构建。 颜雾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上心,简直就想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不过,后来傅景嗣告诉她,这些事情都是他安排余森做的。 颜雾当时就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跟他往下聊。 颜雾一开始真的以为傅景嗣对她一见钟情,还想正儿八经跟他发展发展,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对傅景嗣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这种无趣、不解风情的老男人,谁跟他在一起谁倒霉。 订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是颜雾第一次以傅景嗣未婚妻的身份在公众面前亮相。在此之前,傅景嗣身边没有任何人见过她。 颜雾挽着傅景嗣的胳膊和他一块儿走出来,现场闪光灯和快门声始终没有断过。 江蕴、容南城和顾锦三个人坐在台下,看到颜雾之后,容南城啧啧称赞:“可以可以,挺漂亮的,怪不得老傅藏这么深。” “我觉得一般啊。”顾锦盯着颜雾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觉得她有多么好看:“而且,妆化那么浓,还是看素颜比较靠谱。” “那倒也是。”容南城点点头。“不过身材看着是真不错啊,老傅眼光真毒。” 江蕴坐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讨论颜雾的长相和身材,全程都没有参与进去。 颜雾一看就是那种有外表没内涵的女人,江蕴对这种类型的女人向来没什么兴趣。 订婚仪式结束以后,傅景嗣并没有跟宾客一起吃饭,而是直接带着颜雾回到了楼上的休息室,大家忍不住就开始多想。 容南城看着傅景嗣和颜雾的背影,啧了一声,“瞧瞧老傅,真够着急的。就差在这边直接脱裤子了。” “人家说不定只是上楼换个衣服,你怎么想什么事儿都这么龌龊呢。” 顾锦嫌弃地看了一眼容南城,然后凑到江蕴面前,怼了一下他的胳膊,“江医生,你觉得呢?” “什么?”江蕴回过头看向顾锦。 “江医生你太伤我的心了”顾锦捂住心口,表情浮夸,“你现在都不专心听我的话了,我好难过,不能呼吸了。” “所以呢?”江蕴努了努嘴。问他:“要给你做一个心肺复苏么?” “不用不用不用。” 顾锦一连着说了三个不用,一边说一边摆手,然后身子不断往后退。 等退到一个安全距离之后,顾锦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问江蕴:“老江,你到现在都不谈恋爱,该不会是因为你” “嗯?”江蕴好奇,“怎么不继续说了?” “他可能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人,是不是暗恋他。”容南城笑着接过江蕴的话,“之前他也这么问过我。” “有时间来医院一趟。”江蕴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面无表情地说:“精神科最近专家坐诊。我带你去,不用挂号。” “我靠----”顾锦被气得够呛,“老江,下次你开玩笑的时候能不能别跟给病人看病似的?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正经事儿呢。” “难道我刚刚不是在给病人看病?”江蕴一本正经地反问顾锦。 “我他妈的----”顾锦拍了拍胸口,“老江我跟你说,你总是这样子,以后谈恋爱是会被甩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江蕴承认得很坦然,他冲顾锦笑了笑,“在这一点上,我跟你一样,零经验。” “谁跟你一样了!”顾锦不服气,“小爷我还是懂浪漫的,谁像你,每天就知道工作。” ** 傅景嗣的订婚宴散场时,已经快九点了,江蕴和他们道别,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路上,车载广播里都在播傅景嗣和颜雾结婚的新闻。 也是,动静这么大,估计没有人不知道。 江蕴刚刚回到家里。就被林芝叫住了。 “你这是去参加傅景嗣的订婚宴了?” “嗯。”江蕴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挺微妙的,因为他们家一直都是林芝当家作主,江蕴从小跟父亲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林芝是那种实打实的女强人,恨不得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的想法发展。 她一直都想让江蕴经商,可是江蕴对做生意不感兴趣。 因为这个事情,他们两个没少吵过。 其实也不能算吵,因为江蕴一直都是冷暴力,不管林芝说什么,他都沉默。 “傅景嗣这也算是定下来了,下一个也该轮到你了吧。”林芝教育江蕴。“不要总是每天呆在医院做手术,迟早变成书呆子。” “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多跟欢欢联系么,刚刚我打电话问她,她说你从来没找她说过话。”林芝忍不住提高声音质问他:“这点儿小事儿你都不能听我的?” “我忙,没时间。”江蕴说得很平静,“跟她不熟,没那么多话可以聊。” “不熟?”林芝被江蕴气笑了,“你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跟我说你俩不熟?” “一起长大不代表熟,就算熟,也不代表可以结婚。”江蕴冲她微笑了一下,“希望你给我自主选择伴侣的权利。毕竟婚姻不是交易。” ------------ 137、你不知道女人也有征服欲吗?  江蕴每次跟林芝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都不是特别地愉快。【无弹窗.】 林芝平时强势惯了,可是江蕴不吃这一套,他早就跟她表过态了,不可能跟不喜欢的人结婚,就算他们给他定下娃娃亲也没有用。 “欢欢过段时间就回国了,到时候我把航班信息发你,你去机场接她。”林芝丝毫不在意江蕴说什么,只顾着给他安排任务。 “我先上去休息了。”江蕴不想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丢下这句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正好赶上休息,江蕴原本打算去书店买几本书看,结果傅景嗣突然来了电话,让他去接颜雾和电影制作方见面,江蕴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下来。 颜雾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当主角,今天傅景嗣安排了她和制作方见面,她一大早就起床化妆了,穿了一身酒红色的小西装,口红的颜色比衣服稍微亮一些。 站在镜子前整理了半个多小时,她才算是放心出门。 刚到傅景嗣公司,就接到他的电话,说什么今天没空跟她一起去了,安排了另外一个人陪她。 颜雾翻了个白眼,挂上电话之后,从包里拿出粉饼开始补妆。 她化妆的时候特别细心,根本不会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所以,当镜子里突然出现男人的脸时,颜雾吓得差点儿把手里的粉饼盒扔在地上。 颜雾转过身,举起口红指着他:“你谁啊?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吗?” “老傅让我来的。”江蕴的声音很平静,“他没跟你说么?” “噢”颜雾瞬间就笑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很面熟呢。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知道。”江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我们该出发了。” “哎你等我涂完口红哈。” 和江蕴说了几句话以后,颜雾又开始对着镜子鼓捣自己的妆。 说实在的,颜雾今天这一身行头打扮,江蕴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被晃到了。 他平时长期在医院的呆着,基本上每天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周围的女人好像也没有谁涂这种颜色的口红。 而且他向来都不喜欢太过张扬的女人,颜雾这样的,他真的欣赏不来。 两个人一块儿从公司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停在车前。颜雾很自然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就听江蕴吩咐她:“你坐后面。” “为什么?”颜雾手上的动作顿住,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是不是因为我太美了,你怕自己忍不住偷瞄我?” “不是。”江蕴揉了揉鼻子,如实对她说:“我花粉过敏,你身上香水味太浓了,呛。” “我觉得还好吧。”颜雾嘿嘿一笑,把安全带系上,从包里拿出来随身携带的香水瓶,在车里喷了几下。 这个女人还真是---- 江蕴看着她一脸挑衅的模样。懒得再跟她说什么,用力踩了一脚油门。 颜雾觉得江蕴是一个比傅景嗣还无趣的人,说话的时候连表情都没有,而且他戴眼镜,一看就是学霸级别的人物。 哎,果然啊,他们学习好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看到长得漂亮的人都不懂欣赏的。 “哎,你是医生对吧?”颜雾抬起手戳了戳江蕴的胳膊,“你对消毒水都不过敏,竟然对香水过敏?简直太可怕了吧。” “这两者没什么可比性,不管是性质还是功能,都归不到一类里头。”江蕴忍不住给颜雾科普:“何况,在医院我们每天都戴口罩。” “好了好了好了”颜雾本身就不是什么学习的料,一听江蕴说这些概念性的问题就头疼,她挥了挥手,笑着说:“你就当我没问哈,我这人没上过几年学,你说得太深了我听不懂。” “哦。”江蕴随口应了一句,继续开车。 本来他一开始只是觉得颜雾看起来没内涵。经过刚刚的对话,他才知道,颜雾是真的没内涵。 像她这样的人,估计也只能在娱乐圈混两年,吃一吃青春饭了。 江蕴对娱乐圈一直都有偏见,其实也不能算偏见,因为有几个朋友是做这个行业的,偶尔会提起来业内的一些潜规则和内幕,很乱,很脏。 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大染缸,只要跳进去了,就别想着干干净地出来。 尤其是颜雾这么张扬的,一旦没了傅景嗣这个靠山,不知道多少人想潜她一把。 今天傅景嗣让他跟颜雾一块儿过来,应该就是怕她被制作方派过来的人欺负。 ** 见面的地点定在某家西餐厅的包间,江蕴跟颜雾过来的时候,导演和制片人也正好过来。 江蕴和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娱乐圈的事情他也不懂,所以颜雾跟他们聊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不说话。 “这部电影是我们公司放在年底的贺岁档,男主角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女主角这边因为傅先生亲自推荐了你,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今天见面呢,主要就聊聊角色定位还有一些具体的拍摄流程。” “好啊,你们说,我听着。”颜雾微笑着点点头。 “颜小姐之前有拍过别的作品么?角色都是什么类型的?”导演这样问她。 “没拍过啊。”颜雾说得很坦然,“不过没关系啦,只要不是那种受气包小白花,别的角色我都ok的。” “明白,明白。”导演点点头,“现在这样的确实也没什么市场。” “对嘛,生活中有几个人是那么高尚的,主角总是受委屈,大家看了也不爽。”颜雾嘿嘿一笑,“现在看电影电视剧不都图一个爽字儿么不爽没人看啦。” “看来颜小姐对市场了解得很透彻。”导演笑着夸她:“做幕后的话肯定也是人才。” “那是肯定的。” 颜雾是真的不谦虚,不管导演怎么夸她,她都接受,而且总是要补充几句。 “不过啊,我这么漂亮的脸蛋儿,不拍电影。那是观众的损失啊。” 颜雾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笑着问坐在对面的导演和制片人:“二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呃,呵呵”导演和制片人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只能干笑。 笑过以后,赶忙转移话题。“我们这次拍的是恋爱电影,偏成人向的那种,尺度会比较大。” 导演问颜雾:“不知道颜小姐对亲热戏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需要替身吗?” “导演您这话说得真有意思。”颜雾被他的用词逗笑了,忍不住调侃他:“咱拍的是正儿八经的电影,再亲热能亲热到哪儿去。” “” “嗯,只要搭戏的男演员长得帅。完全不需要替身。” 导演和制片人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但颜雾这样的女演员,好像还真没有接触过。 她说话是真的直接啊,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人留,这种性格很容易得罪人,要不是有傅景嗣给她撑腰,圈内估计没有人想跟她合作。 靠男人上位的女明星他见过很多,但是靠男人靠得这么理直气壮的,除了颜雾也没第二个了。 颜雾和制作方聊天儿的时候。江蕴一直都坐在旁边安静地听。 看着她把那两个人噎得无话可说,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他敢肯定,对面那俩人一定在心里把她骂了无数次了,表面上还要和她说说笑笑。 颜雾和导演还有制片人聊完的时候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从西餐厅出来之后,颜雾主动邀请江蕴一起吃饭。 “嘿,我请你吃个饭吧,就当谢谢你今天抽空陪我过来了。” “谢我做什么?”江蕴拒绝接受她的感谢,“我只是在帮老傅,不是帮你。”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 江蕴一句话就把颜雾呛到了,她抬起手指着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颜雾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颜雾挥了挥手,“走,请你吃饭啊。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不在外面吃饭。”江蕴再次拒绝颜雾的邀请。 “为什么啊?我听傅景嗣说你们平时经常一块儿出来吃啊,怎么我请你你就不吃了?”颜雾冲他眨眼睛,“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我只是怕吃到地沟油。”江蕴好意提醒她。“劝你也少吃外面的东西,哪天食物中毒了有你受的。” “我的妈呀,你们有钱人可真够讲究的。” 颜雾噗嗤一声笑出来,“跟你说哦,我最喜欢吃路边摊了,吃了这么多年我也没什么事儿啊。” 说到这里,颜雾特意在江蕴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还是这么聪明这么漂亮。” “原来地沟油吃多了还会患上妄想症。” 江蕴的声音不大,但是颜雾全都听见了。 她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好奇地问:“你说什么呢?” “你觉得自己聪明,这不是妄想症么。”江蕴还是跟之前一样面无表情,“以后还是少吃地沟油吧。” “我了个草” 颜雾被江蕴拐弯抹角骂人的方式震惊了,忍不住在他面前爆了一句粗口。 “说脏话可以,上升到忄生行为就不好了。”江蕴提醒她,“以后说话最好注意一点儿,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的。” “好好好,您说得对。” 颜雾谄媚点着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 “我说江医生,我快饿死了,你能赏我一口饭吃么?” ** 一个小时以后,江蕴带着颜雾回到了自己在医院附近的公寓里。 颜雾刚刚踏进房门,就被江蕴呵斥住了。 “把鞋脱了。”江蕴指着她脚上的高跟鞋,不容置喙地命令她。 “哦,知道了。” 颜雾点了点头,乖乖地把脚上的鞋脱掉,放到门外,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进来。 她今天穿的鞋有十厘米,脱掉鞋之后整个人都矮了一截,跟江蕴说话都得抬头。 江蕴看她脱了鞋矮了这么一大截,也挺惊讶的。 这女人刚刚是踩了高跷么? “我脸上有东西?” 见江蕴一直盯着自己看,颜雾马上就慌了,生怕自己在他面前出糗,下意识地抬手摸到了脸上。 “是有东西。”江蕴淡淡地说,“粉太厚了,该洗一洗了。” “去你的,别开这种玩笑吓唬我,小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颜雾抬起手来在江蕴胸前拍了一下。 “今儿我用的粉饼是特别贴妆的,手蹭上去都蹭不下来那种,你肯定是眼睛不好使。” “你想吃饭的时候把化妆品里的重金属成分吃肚子里。我也不拦你。” 江蕴推开她,转身去了厨房。 颜雾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是一阵不爽。 “我靠,嘴这么毒,哪个女的愿意跟你在一起啊” 颜雾仔细想了想,这几年她也没少跟医生接触,怎么别的医生都没江蕴这么事儿呢? 吃个饭还重金属,重个屁啊。 颜雾一边吐槽,一边朝着厨房走去。刚一进去就闻到了香味。 “啊。好香啊,你做什么好吃的啊?” 颜雾凑到江蕴面前,看到锅里的面,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江蕴听到她吞口水的声音,直接把她推开。颜雾还没来得及继续往前凑,就被江蕴打断了。 “站远点儿等着,别过来。” “干嘛这么凶啊你,我就看看你也骂我啊。”颜雾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来。 她指着江蕴的背影,没好气地说:“你记住啊,是你不让我过去的,我就坐这儿不动了,等会儿你就给我把我的那一份吃的还有餐具全部都拿过来。”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不搭理人啊?” 见江蕴不说话,颜雾继续扯着嗓子跟他讲道理。 江蕴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他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都很安静,现在颜雾一个劲儿地跟他说话,他烦得不行。 江蕴转过头警告她:“再说话就别想在我家吃饭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闭嘴还不行么。” 说完这句话,颜雾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诚意。 面条很快就出锅了,江蕴将锅端到旁边的架子上,然后从橱柜里拿了两个碗出来,挨个放满。 颜雾看到他这个举动的时候,颇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的妈呀,我何德何能江医生您放着,我来,我来。” “戏过了。” 江蕴端着两碗面从她身边绕过去。走到餐桌前。 颜雾鼓了鼓嘴,跟上去,坐到他对面。 “哎,江医生,我问你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你一定得说真话啊。” “问吧。”江蕴点了点头。 颜雾酝酿了好久,才开口问他:“那什么你觉得我能火吗?” “你不是对自己挺有自信的么。” 江蕴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毕竟她刚刚跟制作方说话的时候都那么硬气,现在怎么开始自我怀疑了? 颜雾哼唧了一声,“我刚刚是装的嘛,我一个新人,不硬气点儿,以后进组了肯定得被他们欺负死。” “第一次见面你就把导演和制片人得罪了,这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吧。” “我就是得罪他们,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反正现在谁都知道我是傅景嗣罩的,趁着这个靠山还在的时候,我肯定得先把自己的地位树立起来啊。” 说到这里,颜雾哈哈大笑,“反正现在谁都觉得我是靠男人上位的,就算我谦虚别人也会说我装逼。还不如嚣张一点儿,看谁敢欺负我。” “哦,可能是吧。”江蕴对她说,“我对娱乐圈不怎么关注,不懂这些。” “反正我没少被欺负过。” 想起来之前的事儿,颜雾又是一阵笑。 她低头吃了一大口面,又喝了一口汤,咽下去以后,拿了一张纸巾开始擦嘴上的口红。 “我这几年跑剧组当群演,被女n号扇耳光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颜雾将纸巾扔到一边。“就一个三流女演员,都敢指着我鼻子骂,在片场恨不得让我伺候她洗脚。” “谁?”江蕴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 “你又不关注娱乐圈,说了你也不知道啊。”颜雾撩了撩头发,“反正她长得不好看,应该就是嫉妒我的美貌吧。” 江蕴:“” “我这人从小到大心眼儿就比较小,谁欺负我,我就在小本本上记下来,之前在剧组为难过我的那些人,现在都在本子上列着呢。” 颜雾一只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江蕴,“我每次都在想,等老娘红了,一定要十倍百倍地的还回去。” “所以吧我就特别怕我红不了。”说到这里,颜雾愁容满面,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江蕴,再次向他求证:“江医生,你快说,你觉得我能火么?” “不知道。”江蕴也挺想给她一个确切答案。但是他对娱乐圈真是不了解,没办法妄加定论。 “不过我知道,太有目的性的人,一般不容易成功。”江蕴对她说,“或许你该放平心态。” “我放不平,我他妈就是想红啊!” 说到这里,颜雾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她拍了一把桌子,“不管是炒作拍戏还是绯闻,哪怕是被别人骂火的。我也不在乎,这年头不管多黑都能洗白,只要火了一切都好说。” 颜雾这番话听得江蕴皱起了眉,他和颜雾的价值观,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江蕴不喜欢娱乐圈,就是因为那些明星为了红可以不择手段。 他虽然不敢自称君子,但是他绝对不会拿着自己的声誉开玩笑。 而且,对他来说,明星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职业。 新人一出来,老的那一批很快就销声匿迹了。昙花一现,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不说话了?”颜雾抬起手在江蕴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你?” “没什么。”江蕴回过神来,“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想法,人各有志,也不好评判什么。” “啊,好吧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颜雾起身,绕过餐桌,来到江蕴身边坐下来,托着下巴抬头看着他。 她眼睛很大,双眼皮又宽,再加上这个角度和神态,乍一看就跟中学生似的。 “江医生,你觉得我美吗?”颜雾一边问一边晃脑袋,“来,先给你个机会三百六十度环视一下我的五官。” “所以你后脑勺上也长了五官?” 江蕴被她三百六十度这个说法雷到了。 这应该是他生平第一次想要用“胸大无脑”来形容一个女人。 “为什么后脑勺也长五官?”颜雾一边说一边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懵。 “如果你只是想让我看你的正脸,那叫一百八十度。”江蕴无奈地给她解释,“三百六十度就是转一圈,转到后脑勺那种。” 理解到他的意思以后。颜雾冲他翻了个大白眼:“江医生你难道不觉得你很抠字眼么,我就那么一说你这样戳穿我,我很没面子诶。” “这是原则性问题,不是抠字眼。”江蕴懒得跟她争辩这么多,“好了,你继续说。” “我已经说完了啊。”颜雾戳了戳他的胸口,“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咯。” 她的手上有香水味,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带起了风,味道传到了他的鼻腔内。 江蕴心猿意马。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题再重复一遍吧。” “你觉得我漂亮么?”颜雾按照他的要求把问题重新问了一遍。然后提醒他:“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应该算漂亮吧。” 毕竟容南城这种阅女无数的都说她长得漂亮,估计是差不到哪里去。 “应该?”颜雾瞪了他一眼:“漂亮这种事情都能应该啊?江医生,你要是觉得我长得丑就直说,我这人坚强得很,别安慰我。” “每个人的眼光不同。你长得不错,是我欣赏不来。”颜雾一直追问,江蕴只能和她实话实说。 “你为什么欣赏不来?” 颜雾突然抬起两只胳膊缠上他的脖子,缓缓靠近。 “江医生,从今天早上开始,你就成功地勾起了我对男人的兴趣呢。” 江蕴:“” “你不知道女人也有征服欲吗?你越是欣赏不来,我就越想看你被我搞得欲罢不能的样子。” ------------ 138、江蕴跟你不是一路人  江蕴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风云阅读网.】 他平时和异性接触的机会不多,但他知道女人都是比较矜持的,哪怕不是真矜持,装也会稍微装一下。 偏偏颜雾连装都懒得装,直接跟他说这种话。 江蕴冷着脸将颜雾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沉声警告她:“你自重。” “嗤。”颜雾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发出一阵笑声,笑过以后,她对他说:“干我们的这行的哪有什么的自重的,反正我一直都这样啊。自重又不能当饭吃。” “那就离我远一点。”江蕴从椅子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东西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诶,江医生。”颜雾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啊。” “成年人,说话做事前先想想自己的身份。”江蕴提醒她,“你现在是老傅的未婚妻。” 听江蕴提起来傅景嗣,颜雾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你别开玩笑了啊。以你和傅景嗣的关系,你会不知道他找我演他未婚妻的目的?” “我下午去医院。”江蕴再次对颜雾下逐客令:“你走吧,我不喜欢陌生人待在我家。” “好啦,干嘛这么冷漠嘛。”颜雾抬起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跟你开玩笑的,瞧把你给吓的搞得好像我要非礼你似的。” 江蕴:“” 他一直这么冷漠,颜雾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反正来日方长,他们见面的机会还很多,不差今天这一次。 这么一想,她也就释然了,穿好衣服和鞋子,潇洒离开。 ** 当天晚上。颜雾就被经纪人和助理带着去了机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有什么行程,上飞机对行程单的时候,她才知道这趟要去意大参加时装周。 颜雾之前有听说过某某女明星去各种时装周蹭秀的新闻,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事儿会在她身上发生。 她当时还挺看不起那些人的,现在想想真是尴尬啊。 “我的妈呀,老张,到时候没人拍我的话,岂不是很尴尬?”颜雾托着下巴,满面愁容地看着旁边的经纪人。 “开玩笑。怎么可能没人拍你。”老张拿出平板电脑,打开微博,递给她:“从你和傅景嗣订婚到现在,不到三天,你微博粉丝已经四百万了,整个娱乐圈的人都等着你的最新动向呢。你这次出现,肯定会被各路媒体拍个够。” 颜雾接过来平板电脑看了一眼,被自己微博的粉丝数量惊到了,其实她挺早就注册微博了,当时只有一百多个粉丝。还都是僵尸粉,所以她平时根本不发微博。 颜雾盯着微博看了一会儿,抬起头问老张:“你是不是给我买粉丝了?” “我没那闲钱。”老张白了她一眼,“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你自己火了呢。不信现在我们发一条微博试试看,我打赌,评论绝对不会低于一万。” “发就发啊,正好检验一下我现在多红。”颜雾说着就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微博该发什么啊?你帮我想。” “发自拍呗,打个招呼就行,不用想太多。”老张问她:“你手机里有自拍吧?” “当然没有啊。”颜雾摊手,“我每天忙着谋生,哪里有那闲心自拍啊。” 老张被她搞得无奈了,“那你现拍一张,我给你把相机拿来。” “手机不行么?”颜雾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新手机,“我刚买的,前置摄像头像素还可以。” 老张没理她,从包里拿出来一台相机给她,“喏,现在明星们发微博都用它拍,然后再存到手机里修一修发出去。你以后也要格外注意这一点。总之,就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狼狈的样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风风光光的。” “哦,就是让别人觉得我是不拉屎的,对吧?”颜雾从他手里接过相机,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老张听到她的问题,一口老痰卡在了喉咙里,差点儿背过气去。 “我的小祖宗,这话你私底下跟我们说一说就得了,可千万别在公共场合说,实在是太破坏人设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颜雾挥挥手,“你转过去,我要自拍了。” 颜雾拿着相机拍了四十多张照片,最后在微博上发出去的只有一张。 她本来想把这些照片全部都发上去的,但是老张不让。 他说,发多了会掉粉。 当时颜雾就不服气了:“我这么漂亮,他们多看我一秒都是在接受艺术的熏陶,怎么就掉粉了?” “这跟你漂不漂亮没关系,你要学会研究大众的心理。现在这么多人关注你的微博,肯定就是在等你说话。如果你一开始就说很多,大家肯定会觉得你想红想疯了,发这么多照片,就算真漂亮也会被吐槽。” “我本来就是想红想疯了啊。”颜雾反问他:“想红是我的错吗?” “所以你就按照我说的做,这样你会更红。”老张的脑回路跟颜雾完全不一样,说了半天说不通,他也没耐心教她了。 “好吧,都听你的。”见老张不耐烦了,颜雾赶紧乖乖地闭了嘴。 她选了一张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好看的照片发了一条微博,配文只有一个字: 嗨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这条微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几百条评论。 看着微博消息的提示框,颜雾目瞪口呆。 她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眼睛,再看妈呀,已经一千六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颜雾一直在不停地刷新着微博的评论,评论区有很多人都在夸她,她看着这些评论一个劲儿傻乐。 女神终于发微博了,前排围观。 真的太美了,看新闻里的配图一眼就爱上你了,加油加油。 看样子是要进娱乐圈了?希望能拍一些比较有内涵的作品。 身为男人。娶不到颜女神,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基本上所有正面的评论都在夸她好看,让她加油,还有祝福她跟傅景嗣的,除了这些之外,也有一部分负面评论。 负面评论无非就是说她借男人上位,找个有钱男朋友为自己进娱乐圈铺路,还说她整容脸,心机婊。 觉得她并没有评论里的人说得那么好看,充其量也就是网红同款整容脸而已。现在有钱人都喜欢这一款了? 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为自己铺路,踩着男人上位的方式也是666,坐等过气。 确实不好看,鼻子肯定动过,鉴定完毕。 类似上面这些评论大概也有一百多条。 不过,每一条后面都有人回复对骂。 呵呵这话酸的,有本事你也找个有钱人啊。 现在只要长得好看就是整容了?建议层主去看眼科,人家只不过晒了一张自拍,你特么就能脑补一出大戏,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 层主有时间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想办法钓个富豪男友让你踩着进娱乐圈吧。别污染我女神评论区。 颜雾这个人生来比较八卦,平时碰上别人吵架对骂的时候,她都会兴致勃勃地停下来围观。 现在看微博评论区的人吵来吵去,她也是兴奋得不行。 颜雾拽了拽老张的胳膊,笑着跟他说:“张老师,我真的红了哎,竟然有人为了我在评论区吵架,哈哈哈,我为什么觉得自己在做梦。” “微博评论区你以后还是少看吧。”老张好心提醒她:“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新闻出来,评论更是不能看。我怕你承受不住心理压力。” 在老张眼里,颜雾就是个刚入圈的新人,新人面对舆论的时候会比较敏感,万一被这个事儿影响了工作状态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颜雾现在显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她脸皮比较厚吧,看到别人骂她的这些话,她非但不觉得生气,还有点儿欣慰。 说她整容,就等于变相肯定了她的长相,仔细想想这个跟夸奖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 抵达意大利,当地已是深夜。 第二天时装周就开始了。为了养精蓄锐,颜雾刚到酒店就倒头大睡。 关于服装和身上的饰品,全部都是经纪人和助理帮她准备的,颜雾完全不知道他们给自己接了什么品牌的赞助,也没心思去研究这个。 第二天一大早,颜雾穿着他们安排好的衣服走出酒店。 很多明星来时装周都会在街头拍照片,刚走出去,颜雾就在大街上看到一堆拿着单反的人。 她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完全不明白行情和套路,连自己来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颜雾早就听说过每年都会有很多明星来米兰看秀。今天进场之后终于见识到了,就连易夜这种大牌都亲自过来看秀了,可想而知这个场合有多么重要。 易夜应该是现在娱乐圈当之无愧的一哥,片酬和广告价位高得让人望尘莫及,而且他本身走的就是坏男人路线,现在小女生最喜欢这种类型了。 之前颜雾有看过他拍的电视剧,演技很好。 要说也挺巧的,颜雾的座位就在易夜旁边,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走路的时候不是很方便,稍微一个不留神,就被脚下的绳子绊了一下。 为了不让自己摔倒,颜雾一把抓住易夜的胳膊,用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哈。”颜雾冲他笑了笑,指了指脚下,“穿高跟鞋不太方便,呵呵呵” 易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保持原来的姿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话都没回她。 热脸贴冷屁股,颜雾心里一阵不爽,她坐下来,偷偷看了易夜一眼。 啧,一哥就是拽。 等她以后当了一姐,一定得比他还要拽,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气质和身份。 颜雾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刚刚抓着易夜的场景已经被中国的记者拍下来传到了网上。 一场秀还没结束,她就成功登上了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新浪微博热搜前三名都跟她有关系。 #颜雾易夜 ##颜雾蹭热度 ##颜雾背景深扒 #颜雾从秀场出来,看到这些新闻的时候,整个人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 她只不过是快摔倒了下意识抓着易夜借了一把力而已。这些娱乐记者直接写成了投怀送抱。 还有人说她不甘寂寞,刚刚订婚就在外面勾搭男人,易夜的粉丝都在骂她借易夜炒作,蹭热度。 颜雾生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靠,这些人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 “这对你来说其实也是件好事儿。”老张给她分析,“你看啊,我们正好找不到什么新闻点,如果只是发通稿。推荐位还得花钱买呢,现在这一波的宣传效果,比通稿好多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吧哎,反正我是无所谓啦。”颜雾挥挥手,“我就是怕易夜误会我,我看他本来就挺不待见我的,我那会儿真是被绊了一下,就算坐的人不是他我也会抓的。” “啊,我这是什么狗屎运啊。”颜雾揉了揉脸,一脸担忧地看着老张:“得罪了一哥,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哎,行了啊,别想那么多。”老张宽慰她,“易夜入圈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儿事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顶多就是粉丝闹一闹。” 颜雾的新闻热度一直居高不下,她唯一的一条微博已经被刷到了十五万评论,点进去一看,评论区已经被易夜的粉丝占领了。 哪来的野鸡强行给自己加戏[拜拜]炒作的时候不要带上我们家易哥好么? 我们易哥不喜欢你这样的网红脸。趁早洗洗睡吧。 你是想红想疯了吧,这种炒作方式可真够下作的。 看看评论区,颜雾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脑残粉的力量。 她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目标:希望以后她的粉丝也能像易夜的粉丝一样,随时随地站出来维护她。 “哎”颜雾躺在床上,长吁一口气,“一哥果然是一哥。” ** 经过这次事件,颜雾的微博粉丝涨到了五百万,这个速度实在是有点儿快,她自己都看得瞠目结舌。 颜雾在意大利呆了几天,刚刚回到洛城。就被记者堵在了机场。 看到那么多摄像机照相机,颜雾第一想法就是捂脸,因为她今天没有化妆,这个样子被人拍到的话实在是太丢人了。 “好了辛苦各位同僚了,今儿我们颜雾还有其他安排,改天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 老张笑着跟记者寒暄,不等他们回答,就拉着颜雾往外走。 助理已经提前将东西拎到了车上,颜雾跟着老张飞奔到了地下停车场。 上车之后,颜雾一直喘个不停。她很长时间没跑过步了,突然来这么一段,真是要命。 “我的妈呀,太可怕了,我今天素颜哎。”颜雾从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这要是被他们拍到了,我又得被骂了。” “没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被骂,你别着急。”老张笑着跟她开玩笑。 同一时间,江蕴在接机口等到了回国的沈言欢。 沈言欢看到江蕴之后,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加快速度走到他面前。 “嗨,江大哥,好久不见了呀。” “嗯。” 江蕴伸手把她的行李箱接过来,转过身,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言欢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江蕴对她会稍微热情一点儿,谁知道还是老样子。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难拿捏了,软硬不吃,她主动,他就退。她退,他就按兵不动,真是让人抓狂 想到这里,沈言欢加快步伐追上他,冷不丁地抬起手挽上他的胳膊。 “江大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接我?” “我妈让我过来接的。” 江蕴的声音轻飘飘的,沈言欢听了之后却十分没面子。 颜雾跟老张在车里聊了几句,司机就发动车子准备离开了,她百无聊赖地靠在车窗上头,眼神经意地往外瞥了一眼。 这一瞥。正好看到江蕴和一个陌生女人勾肩搭背的场景,而且,他手里还拎着那个女的的行李箱。 “嗤,还让我自重。”颜雾收回视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在公共场合跟别人勾肩搭背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重,死闷骚,衣冠禽兽。” “你骂谁呢?”老张往窗外看了一眼,“碰见熟人了?” “没有。”颜雾闭上眼睛,不耐烦地回他:“你让我安静会儿。别跟我说话了。” 因为看到江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颜雾的心情十分暴躁。 本来以为回到家里能稍微安静一点儿,谁知道,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景嗣。 颜雾被他吓了一跳,“你大半夜不去搞你的小姑娘,来我这里干嘛?” “你确定你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傅景嗣黑着脸问她。 “当然不是啦” 见傅景嗣不高兴,颜雾赶紧换上谄媚的笑脸,屁颠屁颠地跑来他身边坐下来。 “傅老板光临我家,那是我的荣幸。有什么吩咐请老板明示。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你跟易夜到底怎么回事儿?”傅景嗣磕了磕烟灰,“别人都说你给我戴绿帽子了。” “我靠,你也信他们的屁话?”颜雾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我那天就是摔倒了借他胳膊扶了一把,真投怀送抱也不会在公共场合啊,你当我傻啊----” 傅景嗣点了点头,“嗯,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不错。” “不过吧我以后确实可能得给你戴一顶真的绿帽子。”颜雾看了看他的头发,嘿嘿一笑。“先提前跟你说一声哈。” “怎么,你看上哪个了?不妨说说看。”傅景嗣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就江医生啊”颜雾一点儿都没害羞,很大方地说出了江蕴的名字。 “你和他总共才见了几次?”傅景嗣很是无语,“小屁孩儿,别想一出是一出。” “哎你别总是说我小屁孩儿好不好?”被傅景嗣这样嫌弃,颜雾十分不爽,“姐现在是走女神路线的御姐好不好。” “你要是足够成熟,就该知道,江蕴跟你不是一路人。”傅景嗣难得如此严肃地跟颜雾说话。 颜雾被他说得语塞,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我们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江蕴不喜欢娱乐圈----哦,准确地说,是很讨厌娱乐圈。” 傅景嗣顿了顿,问她:“让你为了江蕴退出娱乐圈,你做得到么?” “我可以让他喜欢上娱乐圈啊。”颜雾摆摆手,笑着说:“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啊”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傅景嗣看着颜雾,“你跟江蕴就接触了那么一次,怎么就看对眼喜欢上他了?” 傅景嗣平时并非八卦之人,但是颜雾和江蕴两个人画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江蕴对女人的态度那么差。颜雾这么自恋的人,估计没少被他呛。 现在小姑娘的心思,他也是看不懂了。 颜雾认真思考了一下傅景嗣的问题,过了很久才开口。 “可能是因为他对我太冷淡了吧。那么多男人觊觎我的美貌,对我有不轨之心,他竟然没有。” “唔,大概就是你们男人说的那种征服欲?” 颜雾挑了挑眉,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学着电视剧里的男主念台词。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的女人。很好,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所以我说你幼稚。”听完了颜雾的理由,傅景嗣一阵无奈,“况且,江蕴他又不是只对你这么冷淡,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狗屁啊,我今天在机场----” 话说到一半,颜雾觉得不太对劲儿,赶紧噤了声。 “你今天在机场怎么了?”傅景嗣追问她。 “没什么。”颜雾摇摇头,转移话题:“哎,你跟我说一说江蕴的事儿呗,比如他日常生活的习惯什么的,还有----他谈过恋爱没?有前女友吗?有的话有几个?” “你不觉得你问得有点儿多么?”傅景嗣揉了揉眉心,“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挑重要的问。” “他有前女友吗?” “他没谈过恋爱。” “他喜欢什么类型?”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这种。” “最后一个,他手机号码是多少?” “” ------------ 139、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会当它没发生过  傅景嗣觉得自己上了颜雾的套了,这丫头可真够机灵的。【无弹窗.】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我肯定不会跟他说是你告诉我的。”颜雾举起手来:“我发誓,绝对不说。”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认真的?”傅景嗣看着颜雾的眼睛质问她:“哪怕你们两个不会有好的结果?” “说不定我把他追到手之后就不喜欢他了啊。”颜雾嘿嘿一笑,“我这个人很花心的,遇到更好的立马就忘记上一个了。” “所以我说你是小屁孩儿。” 傅景嗣无奈得不行,颜雾执意要江蕴的联系方式,他只能把江蕴的手机号码留给她。 颜雾如愿以偿拿到了江蕴的手机号码,连着跟傅景嗣说了五六声“谢谢老板”。 “行了,别演了。”傅景嗣瞥了她一眼,“真想谢谢我,就好好拍戏吧,那部电影我投了,你演得好点儿我才能回本。” “哎我说”颜雾戳了戳傅景嗣的胳膊,“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你这样我很容易多想的我跟你说。” “自信是好事儿。”傅景嗣呵呵一笑,“但千万不要盲目自信。” 颜雾摇摇头,一脸无辜:“我没盲目自信啊,我长得这么漂亮,谁喜欢我我都不惊讶。” 傅景嗣:“” ** 回国的第二天,颜雾就进组了,到组里之后,她才发现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易夜,导演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颜雾都要尴尬死了。 上次在时装周,新闻闹得那么大,易夜心里估计特别瞧不上她。 而且他这个人那么拽,想到以后要跟他搭戏,颜雾就发愁。 “二位应该都认识了吧?”不知道导演是不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之前时装周上,你们还坐在一块儿看秀呢。” “那只是个巧合----” 颜雾一个劲儿地给导演使眼色,示意他闭嘴。 易夜的态度倒是跟之前差不多,冷淡,不跟人说话,拽得二五八万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颜雾也不敢往他身边凑了,免得他的脑残粉又骂她勾引男神。 对于颜雾来说,拍戏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之前做群众演员的时候,基本上没有露脸的机会,就算她演技不好,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是现在她是主角,所有的机位都是对着她的,颜雾多少有些不自在。 再加上对面站着易夜,她就更没办法好好发挥了。 颜雾前前后后在剧组呆了二十多天,终于把所有戏份的杀青了。 刚刚回到洛城,她就病倒了,正好有了一个跟江蕴单独相处的机会。 颜雾戴着口罩和墨镜。打车来到医院。 江蕴平时不坐诊,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之后,他有些不悦,以为是科室里哪个不懂事的小护士。 抬起头看到颜雾的时候,江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颜雾今天只擦了粉底液就出门了,上身穿了一件宽大的棒球衫,下面是破洞牛仔裤,脚上是运动鞋。 江蕴之前两次见她,她都化了浓妆,今天突然素颜,他竟然有些不适应。 江蕴一直都觉得女人素颜比上妆好看,尤其是嘴唇,他真的很讨厌女人涂口红。 “江医生,你干嘛这么盯着我?”颜雾走到他面前坐下来,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你该不会是被我素颜的样子吓到了吧。” 颜雾这个动作正好让江蕴回了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江蕴赶紧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来,他轻咳一声。问她:“你来干什么?” “我来医院当然是来看病啊。”颜雾把口罩摘下来,露出来红扑扑的鼻头,可怜兮兮地对他说:“江医生,我现在重感冒,鼻子特别不舒服,你快救救我吧。” 江蕴向来不吃这一套,他抬手指着办公室的门:“出门左转,下楼挂号。” “不行!”颜雾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有偶像包袱,万一被人看到我素颜的样子,我还要不要混了。” 在颜雾的软磨硬泡之下,江蕴终于同意给她看病。 如果没有检查,他肯定不会相信颜雾这会儿已经发烧到四十度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烧到四十度的人像她一样活跃的。 江蕴冷着脸把体温计递给她:“你烧这么厉害,自己感觉不到?” “没什么感觉啊。”颜雾摇摇头,“好几天前就这样了,我本来以为是水土不服。” “呵,我看你是为了红不要命了。”江蕴这样评价她。 颜雾抓住江蕴的胳膊从椅子上站起来,抬眼看他:“江医生是在关心我?” “不是。”江蕴否认,“我在嘲讽你。” “唔,不过我得承认,你说对了一点----我真的是为了红不要命。”颜雾咧开嘴朝他笑,“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的敬业感动到?” “没有。”江蕴回答得很冷漠。 他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真的挺伤人的。 颜雾一直在努力找话题跟他谈,可是他几句话就把她堵死了 就这么不愿意跟她说话么? 再想想那天在机场,他跟那个女的不是挺亲密的么?还让她贴耳朵边儿上说话,两个人在公共场合勾肩搭背的怎么到她就不行了? 颜雾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对他说:“江医生,我能不能拜托你说话的时候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为什么要考虑我你的感受?”江蕴反问道。“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么?” 大概真的是烧得脑袋糊涂了,原本藏在心底的话,一个不经意就说漏了嘴。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颜雾自己都惊到了。 尽管她一直自诩内心强大,这种时候依旧不敢抬头和江蕴对视。 她很怕,怕被他看不起,被他嘲笑。 颜雾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对江蕴的感情竟然已经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从小到大,她对任何事情都是三分钟的热度,对一个人的喜欢最多只能维持一个礼拜。 颜雾一直都觉得没心没肺挺好的,没有痴心,也就不会被伤害。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没心没肺下去,偏偏遇到了江蕴这个例外。 在剧组的这段时间。颜雾每天都特别累,晚上回到酒店,她就想哭。 哭着哭着就会想起来江蕴。 好几次都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又怕打扰他。 短信删删改改,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 她向来活得肆意,哪怕生活窘迫,都不曾对谁这样小心翼翼过。 可是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是百年不变的冰山脸。 被人表白这种事情,江蕴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但是像颜雾这么直接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种情况是最难应付的。 如果对方说得稍微隐晦一些,他还可以婉拒。 “我们不合适。”沉默良久,江蕴终于给出答案。 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短短五个字,直击她的心脏。 听着他这句“我们不合适”,颜雾又想起了傅景嗣之前说的“江蕴跟你不是一路人”。 她突然就笑了,“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因为我们价值观不符。”江蕴停顿了一下,“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娱乐圈的人。” “你放屁。”颜雾有些失态地反驳他,“真正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介意他是哪个圈子的。你就是在找借口拒绝我。” “对,你可以把它当成我拒绝你的理由。”江蕴欣然承认,没有任何想要跟她解释的意思。 这下,颜雾心里更委屈了,她抬起手,在江蕴身上胡乱地打了几下。 江蕴一动不动,就那么站在原地任她为所欲为。 这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停下来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颜雾转过身,抬手捂住眼睛,不愿意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你----” 江蕴见颜雾情绪不对,多少有些自责,正要开口安慰她,就被她打断了。 “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凭什么你喜欢她不喜欢我?” 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红着一双眼看向他,“前脚刚跟我说不喜欢跟异性有肢体接触,后脚就和别人在机场勾肩搭背,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虚伪的男人么?” 机场。勾肩搭背。 听到这几个关键词,江蕴很快就推断出来她说的是什么事儿了。 最近一个月,他只去过一趟机场,就是去接沈言欢的。 从接机口出来以后,沈言欢确实对他有过亲密举动,但是他很快就甩开了,并没有维持多久。 “心虚了,说不出话了是么?”颜雾见江蕴不说话,脸上的笑更讽刺了。 “江医生的标准和原则还真是因人而异,她可以。我就不行。” “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江蕴接过她的话,淡淡一笑:“有一点你说对了,你们两个的确没有什么可比性。” “你少放屁,你以为我会信?”颜雾愣了几秒钟以后,才恢复正常,“我还是傅景嗣的未婚妻呢,又怎样,不就是配合彼此演一场戏么。” 江蕴推了推眼镜,平静地开口:“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拿这种事情演----” 他话音还没落下,就被颜雾堵住了嘴唇。 江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跟哪个女人接过吻,容南城和顾锦总说他活得清心寡欲,甚至还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没有**,只是因为没有遇上对的人罢了。 颜雾也没有接吻的经验,她只能凭着感觉来。 还好,接吻的时候可以闭上眼睛,这样就不会看到他眼底的讽刺和嫌弃。 正这么想着,腰突然被人捏住,她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男人重重地摁到了墙上。 颜雾以为他终于沉不住气了,闭上眼睛,等着他继续往下进行。 “你是女人,不要让自己活得太廉价。”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颜雾睁开眼睛看着他,“所以,我这么倒贴,你觉得我很廉价?” “” 江蕴看着她红肿的眼眶,原本到嘴边的一个“是”字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鲠在喉。 他的反应在颜雾看来就是默认了。 “既然你觉得我廉价,为什么我亲你你还有反应?” 江蕴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脸瞬间就黑了。 “生理反应是本能,和对象无关。”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我等会儿开会,你自便吧。” ** 被江蕴拒绝一次之后,颜雾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找过他。 事后她再回想起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也只能狠狠地骂自己一句傻逼。 一定是烧坏脑子了,不然怎么会跟他表白? 她脸皮厚不代表她不要脸,被拒绝得这么惨,已经长了记性。 后来颜雾再也没有想这些有的没的,专心工作,拼了命地接戏,接电影。跑通告,人气越来越旺。 颜雾和易夜主演的电影排在贺岁档上映,仅仅二十四个小时,票房就过了两亿,各大论坛和搜索引擎上都被相关新闻霸屏了。 很多人看完电影之后都说颜雾和易夜很般配,强烈要求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制作方为了带动电影票房,也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他们两个人狠狠地炒作了一把。 颜雾完全没想到易夜会答应他们的要求,毕竟易夜对她的态度这么恶劣 回到化妆间,颜雾忍不住凑上去问他:“哎,你怎么想不开答应他们了?你不是挺讨厌我的么。” “我有说过我讨厌你?”易夜反问她。 “可是你表现得很讨厌我呀。”颜雾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搭戏那会儿发生的事情:“之前在片场,你还说我是靠潜规则上位的,你忘了?” “嗯,不记得了。” 易夜摇摇头,云淡风轻的态度,好像事情真的没发生过一样。 ** 这部电影的确是捧红了颜雾,就连江蕴这种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能听到身边的人讨论颜雾和易夜的绯闻。 前段时间颜雾接受采访的时候已经默认了和傅景嗣“感情破裂”的新闻,所以大家都觉得她和易夜的事儿特别靠谱。 江蕴不知道易夜是什么人,回到办公室以后,他忍不住打开电脑搜了一下最近的娱乐新闻。 只要输入颜雾。后面自动就会跟出来易夜的名字。 看着这两个名字排列在一起,江蕴格外不舒服。 摁下回车键,随手点开一条新闻。 “近日,新晋人气女演员颜雾和易夜私下来往频繁,昨天晚上,有网友在中心街偶遇二人约会,并在微博晒出照片。从照片来看,二人的行为举止确实很亲密。据知情人士透露,颜雾前些日子已经与未婚夫和平分手,现在正是单身状态。按照她走红的势头来看,跟易夜在一起,可以说是强强联合了。现在我们就坐等男神女神公开恋情吧!” 新闻里有十几张配图,全部都是颜雾和易夜的亲密合照,有几张自拍,还有一部分是被别人拍到的。 照片里,颜雾笑得很开心。 大家都说颜雾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可是江蕴看了只觉得刺眼。 他是真的很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啊 浓妆艳抹就算了,衣服也不好好穿,肩膀露在外面,真的不怕得肩周炎么。 ** 因为这部电影,颜雾拿下了最佳新人奖。 当天晚上,公司给她办了一场庆功宴,颜雾在庆功宴上喝得烂醉,吵着嚷着要去找江蕴。 老张知道颜雾有暗恋对象,好几次她都因为这个男人哭了。 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艺人,老张也不忍心看她为情所困,所以放纵她任性了一把,按照她的要求将她送到了江蕴的公寓里。 江蕴看到颜雾的时候,多少有些惊讶。 “你是江医生吧?”老张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她经纪人。” 江蕴“嗯”了一声,“有事么?” “她昨天晚上刚拿了最佳新人奖,今晚公司给她办了庆功宴,喝多了,吵着嚷着要来找你。这要是搁平时我肯定不会让她过来,今天实在是不忍心了。” 说到这里,老张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对她是什么态度,但是她对你确实挺痴情的。你就当可怜可怜她,稍微安慰一下她也成。” 江蕴没有说话。盯着颜雾看了一会儿,便伸手将她拉进门。 “这是我的名片。”老张看事情成了,也准备撤了,“她有什么情况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颜雾这会儿整个人都是飘的,大脑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江蕴的身影时,突然发出一阵傻笑。 “嘿嘿,江医生。我又梦见你了。” 她可真是醉得不轻,江蕴有些无奈,蹲下来,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放倒在沙发上。 “你喝多了,乖乖躺着。” “我觉得我不是喝多了,是睡着了”颜雾翻了个身,用脑袋枕住他的胳膊,“这个梦太美好了,我得再多睡一会儿。” 江蕴见她要睡过去了,索性就把她抱到了卧室。 刚刚把颜雾放到床上。江蕴就被她抓着胳膊栽倒在她身上。 两个人的身体无缝贴合,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滚烫的肌肤。 有些反应是没办法控制的,就算他有再好的自制力,都没有办法隐藏本能的谷欠望。 “江蕴,我早就说过了,你他妈就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 感觉到他的变化,颜雾睁开眼睛嘲笑他。 “闭嘴。”江蕴的声音已经哑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样亲密的接触,没有反应才怪。 “你又凶我??”颜雾委屈地看着他,一个劲儿地撒酒疯。“老娘做个梦你他妈都不能温柔一点儿。” “颜雾。”江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警告她:“你再说一句脏话,就等着被我收拾。” “你威胁我?”颜雾抬起手在他脸上用力地拍了两下,“我他妈就是没素质爱说脏话,你有本事就来收拾我啊?” “道歉。”江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一次机会好。和我道歉,我放过你。” “该道歉的人是你吧?”颜雾不耐烦地揉了揉头发,“你他妈今天怎么话这么多,烦死人了。” ----又是一句脏话。 这女人真的是不长记性,不管是清醒还是喝多。总是有本事惹他生气。 “我给过你机会了。” 江蕴一把翻过她的身子,近乎粗暴地扯开她裙子上的拉链,低头在她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操他妈的,你属狗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传来,颜雾直接跳脚了,一个劲儿地往外蹦脏话。 江蕴听得烦了,抬起一条胳膊从她的脖颈处绕过去,用手捂住她的嘴。 这一下,颜雾是彻底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能“呜呜”大叫。 江蕴这会儿已经被她刺激得理智尽失,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事情的后果。 ** 这一夜之前,江蕴从来没有想过419这种事情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而且,他滴酒未沾,全程都是清醒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挡在门口的那道障碍。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颜雾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不是他看不起她,只是她平时表现得太老道了,他一直以为她经验丰富。 都说419最尴尬的就是清醒以后的四目相对,所以很多人为了避免尴尬。做完以后就会一拍两散。 很显然,他们两个做不到这样。 颜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 睁开眼,就对上了江蕴的脸。 她原本有些迷糊的,这一眼看过去,直接吓醒了。 颜雾往后退了退,裹着被子坐起来。 下面尖锐的疼痛袭来,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颜雾不是傻子,证据都这么明显了,她当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跟江蕴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了---- “我怎么会在你家?” 颜雾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能开口询问他。 “你经纪人送你过来的。” “哦,这样啊。”颜雾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突然这么有礼貌,江蕴竟然有些不适应。 他知道她的脾气。 当她对一个人客套的时候,就代表着她跟这个人疏远了。 所以----她这是开始疏远他了? 想到这里,江蕴心口有些堵。 他抿了抿嘴唇,开口提醒她:“昨天晚上----” “放心,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会当它没发生过。”颜雾迅速接过他的话,脸上挂着客套又疏离的笑容,“我等会儿买药吃,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拿这件事儿威胁你。” ------------ 140、我这是在给你免除后顾之忧  听着颜雾的话,江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全文字阅读.】 他的变化,颜雾自然看得出来,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合适的,之前他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她现在哪里还敢自取其辱。 她知道,自己哭着喊着要他负责,换来的可能只是他的羞辱。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先站出来表明态度,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你就这么想的?”好半天,江蕴才开口说话。 这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颜雾不以为然地笑,反问他:“不然呢?” “”江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看来江医生也觉得我的做法十分正确啊。”见他不说话,颜雾继续调侃,“毕竟我这是在给江医生免除后顾之忧。” “你能好好说话么?” 江蕴特别受不了颜雾用这种态度对他,之前他总是嫌弃她没礼貌,咋咋呼呼,现在她客气了,他又不乐意了---- 真是自己都要忍不住骂自己一句犯贱。 “你觉得我是为了刺激你才这么说的?”颜雾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嘲讽:“江蕴,在你心里我到底是多没自知之明?但凡你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的感受,我们俩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颜雾很少这么认真地说话,她平时都是嬉皮笑脸的,几乎没有正形,而且她本身年龄就不大,思想什么的都比较幼稚。 今天她突然这么通透,江蕴完全没有办法适应。 “昨天晚上就当是我女票了你。”颜雾呵呵一笑,“今天我让经纪人给你打钱,劳力费和小费一样都不会少。” “至于意外怀孕这种事情----” 说到这里,颜雾刻意停顿了一下。“你放心,我会吃两倍的药量。毕竟我的事业才才刚刚起步,总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耽误了。” “你觉得我脾气很好是么?”江蕴一把抓住颜雾的手腕,面色森冷,“说这种话你有考虑过后果么?” “难不成你还要动手打我?”颜雾不屑地笑了一声,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来啊,朝这里打----” “颜雾。”江蕴将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调整呼吸过后,郑重其事地向她道歉:“之前拒绝你。是我不对,你----” “别啊,我可担待不起。” 江蕴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被颜雾打断了,“江医生你可千万别跟我道歉,跟你表白是我犯贱,被拒绝我也认了。不过我也得好好感谢一下你,如果没有你的拒绝,我也不会发愤图强努力工作,现在我终于红了。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 颜雾并非逞能,只是实话实说。 她一直在想,如果江蕴没有那么直接地拒绝她,说不定她每天都会把大把的时间耗在他身上,没有时间工作,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江蕴看来,这话就是实打实的讽刺。 “那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江蕴凝视着她的眼睛,“颜雾,我要你说实话。” “怎么,我要说我还喜欢你,难不成你还要屈尊跟我搞在一起?” 颜雾一脸无辜,“江医生不是最讨厌娱乐圈的人么?我现在这么红,跟我在一起,你受得了?” “” “不过,江医生现在大可不必担心,睡都睡过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了。” 颜雾往后退了一步,掀开身上的被子。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儿下了床,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随便穿到身上。 准备拉拉链的时候,颜雾才发觉裙子的拉链已经坏掉了。 她呵呵一笑,抬头看着床上的男人,“看不出来江医生还挺粗暴的,学簧片撕衣服啊。” 调侃完以后,颜雾径直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随便找了一套运动服穿到自己身上。 江蕴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盯着她看。 穿好衣服以后,颜雾就准备离开了。 她看着床上的男人,笑着朝他挥挥手,“再见咯江医生。” “等等。”江蕴出声叫住她。 他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听到江蕴挽留的声音时,颜雾心底多少是有些惊喜的,她差点儿就以为江蕴要耐不住跟她告白了,所以她停下来了。 满怀期待地等着他开口。 “你经纪人说,他过来接你。”江蕴把手机递给她,“你打电话跟他联系吧,顺便让他帮你带一套衣服。” 呵呵 颜雾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看来她是偶像剧演太多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戏。 江蕴怎么可能跟她告白,她可真是痴心妄想。 ** 颜雾拿着手机来到客厅,给老张打了一通电话。 老张听她要新衣服,忍不住问她:“你俩这是,嗯哼?” “闭嘴,还不是拜你所赐。”颜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直接掐断了电话。 刚刚结束通话,门铃突然响了。 她也没有想太多,直接上去开门了。 来的人是个女人,颜雾一眼就认出她了。 那天在机场跟江蕴勾肩搭背的,应该就是她。 唔,还是未婚妻呢。 沈言欢最近经常来江蕴这边,林芝总跟她说,江蕴这种性子的人,多捂一捂就会热的。 沈言欢对江蕴的感情确实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舍弃的,为了和江蕴在一起,她只能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江蕴说他喜欢温柔顾家的女孩子,她就努力变成这样子。一有时间就来他住的地方跟他一起收拾屋子做饭。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在江蕴家里看到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身上还穿着江蕴的衣服。 沈言欢又不是傻子,一个女人贴身穿着男人的衣服代表着什么意思,她都知道。 而且现在是早上 沈言欢踏进客厅,关上防盗门,上下打量了一眼颜雾,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敌意。 颜雾看到她用这种眼神瞪自己,忍不住发出一声哂笑。 沈言欢原本以为她会心虚,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嚣张。 “你笑什么?”沈言欢指了指她的行头。“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 颜雾被沈言欢这副正室质问小三的口吻逗乐了---- 她这是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呵呵,那她可真是找错人了。 她颜雾从来就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 谁不让她好过,她就加倍奉还。 未婚妻是么?她今天索性就坏了他们这段美好姻缘。 想到这里,颜雾脸上立马换上了张扬的笑容。 她抬起手撩了撩头发,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我看你挺聪明的,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居然猜不到?”颜雾摇了摇头,“噢,不对,我猜这位小姐应该是想自欺欺人吧?” “你知道我和江蕴什么关系么?”沈言欢咬牙。“你这样做跟第三者有什么区别?”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颜雾挥了挥手,“我充其量也就是跟他睡了一晚而已,说我是第三者那也是抬举我了。” “你----”沈言欢完全没想到她这么嚣张,“你真是不要脸。” 颜雾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她全程都很淡定,哪怕被骂了,依然保持微笑。 “对啊,恰好是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睡了你的未婚夫。” “不过啊,我觉得你也没必要生气,我这是在帮你锻炼他啊。” 颜雾走到沈言欢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恕我直言,江医生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你俩应该还没有忄生生活吧?” “关你什么事儿?”沈言欢恼羞成怒,用力地将的颜雾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拍下来,“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要脸?” “嗤,这年头要脸有什么用。”颜雾笑着反问她,“你要脸,你睡到江蕴了么?” “你----” “我的确不要脸,但他还是睡我不睡你唔。脸重要么?” 江蕴刚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客厅的争吵,看到沈言欢的身影时,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他加快步伐走上去,将沈言欢拽到一边。 “江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江蕴出现,沈言欢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她指着对面的颜雾,哽咽着追问他,“你家里为什么会有女人?” “你现在先安静。”江蕴并没有给她解释。“过后我再跟你细说。” 江蕴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沈言欢哪里还敢造次,她听话地点了点头,按照江蕴的吩咐,去书房呆着。 颜雾站在对面目睹了全过程。 看着沈言欢走进书房,她讽刺地笑了一声,故意调侃江蕴:“啧,江医生的未婚妻可真够听话的,这要是我男人跟别的女人睡了,我肯定当场把那女的撕烂。” “她不是。”江蕴完全听错重点,“我跟她没关系。” “有关系没关系都跟我没关系。”颜雾说了一句很绕口的话,“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关心这个。” 虽然表现得很平静,但是颜雾心里已经把江蕴骂了个狗血淋头。 之前拒绝她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有未婚妻呢。 现在又跟她说没关系,真当她是傻子么? 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男人,真是恶心死了。 ** 老张的确是金牌经纪人,挂上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赶来了。 颜雾去卫生间换好衣服,就跟着老张一块儿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老张只觉得气氛诡异,出门之后,压低声音问她:“你们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绝交。”颜雾翻了个白眼,“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呵呵。” “你确定?”老张显然不是特别相信她,“你别下次又喝多了跑来找人家” “我跑来找他?”颜雾没好气地说,“难道不是你带着我过来的?” “行行行,我的错。”老张被她说得无奈了,只能举手投降。 上车以后,颜雾戴上眼罩。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车子刚刚发动,她冷不丁地对老张说:“路边找家药店,下去帮我买一盒毓婷。” “我说” 老张本来不打算跟颜雾聊这个话题的,但是看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为过来人,还是有义务提醒她一下。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就让他做措施,女孩子吃这个药太伤身体了。” 颜雾没有回复,靠在后座一动不动。 老张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再多言。路过药店的时候。他停下车,进去帮她买了一盒事后药,又从后备箱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并递给她。 “这个药你现在吃一片,十二个小时以后再吃第二片。” “哦,知道了。” 颜雾将眼罩摘下来,从药盒里抽出来一板,抠了两粒放到嘴里,然后拧开水瓶仰头灌了一口。 两粒药成功下肚。 吃完药以后,颜雾再次戴上眼罩,有气无力地问老张:“今天有行程么?” “没有,你好好休息一天吧。”老张说,“后天电视剧开机仪式,估计接下来一个多月你都得呆剧组了。” “是什么电视剧来着?”颜雾揉了揉太阳穴,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剧本的名字。 “春风恋情,明年各大卫视的黄金档。”老张清了清嗓子,提醒她:“抽时间好好看看剧本,免得被人说耍大牌不敬业。” “啊,知道了。”颜雾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什么看剧本。不就是背书么”听着颜雾的抱怨,老张只能无奈地摇头。 ** 从江蕴家里出来之后,沈言欢一路都在回忆。 她总觉得今天早上在江蕴家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死活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无意间在微博看到了一组新闻照片。 “易夜&颜雾将再次搭档,出演都市虐恋巨作春风恋情,小编先来带大家回顾一下这对荧幕cp从相识到相知的全过程” 沈言欢将新闻的配图全部看了一遍,终于确定她的身份。 既然她是娱乐圈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年头网络暴力有多可怕。她已经见识过了。 要用私生活摧毁一个公众人物,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尤其是出轨,当小三这种涉及到伦理问题的明星,职业生涯基本都被毁掉了。 沈言欢想起来颜雾嚣张的态度,就恨得牙痒痒---- 她一定不会吃这个哑巴亏的。 颜雾敢这么对她,一定要付出代价。 当天晚上,微博上各大娱乐八卦博主先后发出了长微博,指责颜雾第三者插足,介入别人感情,而且不知悔改,态度嚣张。 虽然没有实际的证据,但是这些微博依然被转载了几十万次,颜雾再一次光荣地登上了微博热搜。 ** 老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颜雾还在睡觉,对微博上的事儿一无所知。 “颜雾,你赶紧起来,出事儿了。”老张第一次这么慌,“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没有啊。”颜雾有点儿懵,“怎么了?” “有人雇水军黑你。现在已经二十几个娱乐大v发微博说你给别人当小三儿了。” 老张有些愤怒,“妈的,根本没有证据,明显就是的故意抹黑,太他妈下作了。我直接给他们发律师函。” 和老张通过电话以后,颜雾赶紧点开微博看了一眼。 刚刚进去的时候,她手机直接死机了。 等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一刷新,竟然有五十多万的消息提示。 光是私信那一栏,就有将近三万。 颜雾点进去。随便看了几条,都是发来骂她的。 “一开始就觉得你是狐狸精,有富豪男友的还勾搭易夜,现在又给别人当小三,娱乐圈有你这样的人真是耻辱。” “呵呵呵呵,亏我以前还为你说过话,真是瞎了狗眼。” “厉害了我的一姐,这又是你新的炒作手段?真是艺高人胆大,666,老骥不伏枥就服你。” “如果真的问心无愧。就别当缩头乌龟,出来解释一下。” 颜雾连着看了二十几条就看不下去了,直接退出私信。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真的是很闲啊,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救世主,竟然还有空发私信来教训她,想想都觉得可笑。 颜雾去热搜看了一下,前十条竟然都是和她有关的。 她随便点了一条进去,就看到了老张说的水军贴。 微博里贴了九张很长的图,她根本懒得仔细看。 “颜雾刚刚拿了影后,就被曝出给别人当小三了。这罪名基本上是坐实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封杀客观说一句这姑娘真的挺厉害的,交过的男朋友每个都不简单。” “真他妈有病。” 颜雾退出热搜榜,动手发了一条微博。 ----请叫我热搜姐。 配图是刚刚截屏下来的热搜榜。 这会儿她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无数人等着她发微博澄清,这条微博发出去一分钟不到,就有了五百多条评论。 这个危机公关我给满分。 这位同学你能不能按套路出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本来以为会发律师函和道歉信,刷了半天就这个?不是我说,你心态也太好了吧? 呃突然间被萌到的只有我一个人么?感觉要路人转粉了。 颜雾本来以为这条微博发出去会有更多的人跑来骂她,谁知道,舆论的风向突然就变了 骂她的人虽然也没怎么减少。但是被她圈粉的也大有人在。颜雾这条微博一个小时之内被转了将近二十万次,很快,热搜榜上又多了一个关键词:颜雾回应。 点进这条热搜,推送的就是颜雾刚刚发的那条微博。 颜雾本来只是想自我调侃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么随便的一条微博都能被转这么多次,而且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被她萌到了---- 现在人的口味可真够奇怪的。 颜雾这条微博发出来没多久,又有几个娱乐爆料的博主跑来转发了。 说真的,作为一个新人,颜雾炒作的手段值得所有明星学习,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关心自己红不红。也是蛮拼的了。这大概就是“我滥情我花心我当小三但我知道我是努力的好女孩”吧[doge] 这些博主最擅长的就是煽动民众气氛,他们合起伙来一口咬定颜雾在炒作,很多人就信了,于是,一围观的群众又开始各自站队互掐。 早就猜到了结局,毕竟黑红也是红,以后再洗白就是咯,┑( ̄Д ̄)┍ 拜托不要让我再看到颜雾这个名字了好吗?今天一个下午我首页都被她刷爆了,既然是明星拜托请用作品说话好吗?搞这些无聊的炒作有屁用? 简单点,炒作的方式简单点。 ** 今天晚上刚好赶上江蕴上夜班,如果不是值班的几个护士聊到这条八卦,他大概都不会知道颜雾被人黑成什么样子。 医院的护士基本年龄都不大,平时对娱乐圈关注得特别多,每次遇到什么大事儿都会坐在一起讨论。 平时江蕴根本没心思听她们说了什么,但是今天,刚刚听到颜雾的名字,他就走不动了。 “哎哎哎,今天娱乐圈又有大新闻了。” “你说颜雾那个事儿啊?我刚刚还在刷微博呢” “我本来还挺喜欢她的,没想到她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早该想到了。他们这个圈子,哪里有什么好人。定位都是公司想好的,私底下指不定怎么开放呢。” “你们很闲?”江蕴面色阴沉地看着她们,厉声警告:“再被我看到第二次直接走人。” 两个小护士被江蕴训得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江蕴走远了,她们两个对视一眼,一脸茫然。 “江医生今天怎么这么暴躁?” “我也不知道,吓死我了。” 江蕴大步走回办公室,嘭地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打开电脑搜了一下娱乐新闻。 看到新闻标题之后。他的脸更黑了。 江蕴顺着新闻的相关链接找到颜雾的微博,随手点开最新一条更新的评论区,就看到了好几条骂得特别难听的留言。 现在随随便便一个整容脸骚浪贱都好意思说自己是明星了,作品没多少,胃口倒是不小。 百度了一下,好像文化程度只有高中?娱乐圈门槛可真低 说学历的那个真是图样图森破,伺候金主哪里需要什么文化,活好就够了。 江蕴平时不用微博,看到这种留言,他完全没办法淡定,于是挨个回复。 ----用学历评判别人、甚至嘲笑别人的人,通常除了学历什么都没有。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诽谤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类似的留言,江蕴回了大概二十多条。 回复完之后,他又单独发了一条评论。 ----人生如逆旅,你亦是行人。 ------------ 141、江蕴,你是不是有点儿太纯情了?  江蕴是聪明人,消息是谁曝出来的,他心里有数。【最新章节阅读.】 对于沈言欢,他真的是没什么好感,之前没有,现在一样没有。 他和沈言欢的娃娃亲是林芝定下来的,他自认为已经拒绝得够直接了,但是沈言欢还是跟没事儿人一样,一有时间就来找他。 他毕竟是男人,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接,有失风度。 当然,他保持风度的前提是沈言欢不做过分的事儿。 如今她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黑颜雾,他也就没必要再对她保持风度了。 下夜班之后,江蕴打电话将沈言欢约了出来。 沈言欢接到江蕴的电话时,内心无比激动。 她特意穿了一套新衣服,精心打扮一番才前来赴约。 他们约在咖啡店见面,沈言欢到的时候,江蕴已经在座位上等了。 她走上去,在他面前坐下来,刚刚想开口说话,就对上他冰凉的眼神。 沈言欢被他吓得噤了声,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江蕴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沈言欢看了很久,看得她心虚不已。 良久,他才开口说话。“微博上的爆料贴是你找人发的。” 江蕴用的是陈述句。 “什么?”沈言欢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爆料贴?我平时都不玩儿微博的。” “沈言欢,我不想跟你玩文字游戏。”江蕴的语调有些不耐烦,“让他们把消息删掉,发道歉声明。” “江大哥,你就这么护着她?” 沈言欢见他为了颜雾这样对自己。心理十分不平衡,“我承认,我这么做,手段和方法的确是不合适,但是我说都是事实,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和你发生关系,就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的未婚妻?” 事到如今,江蕴也没必要再给沈言欢留面子了,“我以为我之前说得已经够明显了。看来你一直都没听明白。” “我不会跟你结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江蕴的声音残忍又决绝,“也不用想着让我爸妈威胁我。我不想做的事情,谁威胁都没有用。” “所以你就是喜欢那个颜雾?” 沈言欢几乎要被江蕴说哭了,她强忍着眼泪,抬头看着他,“她有什么好的?你不是很讨厌娱乐圈的人吗?” “我做选择,从来不需要别人认可,更没有必要向别人报备原因。” 江蕴语调平平。“这次的事情,只要你能妥善解决,我不会跟你计较什么。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次的话,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江蕴说话的声音不算高,也不凶,但是沈言欢却听得脊背发凉。 她原本以为江蕴对娱乐圈不关心,所以才敢做出这种事情。 谁知道,他竟然为了那个颜雾看起了娱乐新闻 沈言欢真的不明白,她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除了脸蛋漂亮之外,就再没有可取之处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江蕴竟然会被这样的女人收服。 ** 这件事情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围观的人都在等最新的爆料和剧情的进展,甚至有人为了这件事情刷了一整夜的微博。 跟他们比起来,颜雾这个当事人就显得淡定多了,晚上刷微博刷得睡过去,再睁眼已经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了。 想起来老张说今天要进组,她赶紧起来换衣服洗漱化妆。 九点钟的时候,老张过来了,从进门开始。他的面色就很沉重。 颜雾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张老师的你怎么了?瞧把你给愁的。” 老张原本是在担心颜雾受不了舆论的压力心情低落,毕竟是新人,被这种负面新闻打击也是很正常的。 听她说话这么正常,老张还有点儿吃惊。 “你没事儿?”老张不确定地问她。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颜雾一边往脸上扑定妆粉,一边和他闲聊,“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夜,我这是彻底火了,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还能翻评论乐一乐,挺有意思的。” 明星微博的评论区向来的都惨不忍睹,很多明星基本都不会去看,像颜雾这种以看评论为乐的人,估计娱乐圈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看她心态这么好,老张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老张坐在沙发上等颜雾化妆的时候,手机上突然弹出了一则微博的通知。 ----爆料人澄清并道歉:颜雾并非小三只是一场误会。 这个反转,不仅网友没有想到,老张都没有想到。 这个时候,颜雾正好化完妆,老张把手机递给她,“这什么情况?你联系过爆料人?” “没啊”颜雾也是懵的,“我压根儿都不知道是谁爆料的,上哪儿联系啊。” 话音刚刚落下,颜雾脑海中突然闪过沈言欢的脸---- 那天早上她们两个的确闹了很大的不愉快。 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手段,倒是挺符合她的气质。 不过她既然这么费尽心思地黑她,为什么又突然发声明澄清? 难道是江蕴? 不应该啊,他这种千百年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到这种小道八卦吧。 ** 颜雾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去剧组的路上,给江蕴发了一条短信。 颜雾:问你个事情啊,你最近看娱乐新闻了么? 颜雾本来想直接问他“事情是不是你解决的”,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么说太自恋了,万一他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那就太尴尬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问得婉转一些,这样也好给自己留个余地。 短信发出去没一会儿,那边就回复了。 江蕴:抱歉,我已经跟沈言欢聊过了,她应该已经发了澄清和道歉声明,希望没有影响到你。 看着江蕴官如此官方的回复。颜雾只想翻白眼。她动了动手指,回复他:不用,我还要谢谢她呢,毕竟因为这事儿我在热搜挂了一整夜,火得不要不要的。 回完这条短信以后,颜雾开始打开微博看评论。 路上没事儿干,全凭这个当消遣了。 翻着翻着,她突然看到一条文绉绉的评论:人生如逆旅,你亦是行人。 以颜雾的文化水平,完全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她只能向老张求助。 “哎,张老师,问你个事儿啊。”颜雾低头看着手机,“人生如逆旅,你亦是行人,这话什么意思啊?” 老张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向她解释道:“这句话原句应该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大概意思就是说。人生是一场逆流而上的修行,我们每个人都在路上,都会遇到困难,但依然要逆流而上。” 解释完以后,他好奇地问颜雾:“怎么了?剧本里有这句话?” “不是啊。”颜雾晃了晃手机,“有人给我评论这句话。” “可以啊,现在微博上竟然还有这种有内涵的粉丝。”老张啧了一声。 “哈哈,他还帮我骂人了。”颜雾笑着跟老张说:“这个人真有意思,骂人竟然能不带脏字,佩服佩服。” ** 颜雾来到剧组时已经临近中午,老张帮她将行李箱拎到房间就走了。 颜雾刚刚坐下来,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她也没有想太多,直接上去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易夜,颜雾吓了一跳。 “你走错房间了吧?” 颜雾生怕被别人看到这一幕,不然到时候易夜那群脑残粉准得来围攻她。 “没有。”易夜摇了摇头,大方地走进她的房间,完全没有客人该有的样子。 颜雾眼睁睁地看着他坐到了沙发上,欲哭无泪。 “我说易哥啊,我最近也没得罪你吧?” 看颜雾这样子,易夜忍不住蹙眉。“我进来坐坐,你这么为难?” “那倒没有。易哥肯进来,那是我的荣幸。”颜雾谄媚地笑了笑。 “但你并没有表现出与荣幸相符的表情。”易夜指了指她的脸,“你这样子,倒像是把我当洪水猛兽了。” “你不是洪水猛兽,但你粉丝比洪水猛兽还可怕。”颜雾生无可恋地看着他,“我真是怕了她们了,你就当行行好,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吧。” “听你这么说----我粉丝经常去骂你?” 易夜平时的确不怎么玩微博,账号都是交给工作人员打理的。发布的基本都是行程和作品相关的信息,连自拍都没有。 微博上有什么状况,他也不是特别清楚。 “靠,难道你不知道?” 颜雾翻了个白眼,直接坐到地毯上,掰着手指头开始跟他算账: “就时装秀那次,有人拍了照片,你粉丝说我心机婊,故意倒在你怀里蹭热度。” “难道不是?”易夜浅笑。 “呵----呵。”颜雾发出一声冷笑,“真是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被迫害妄想症吧你?” “我开玩笑的。”见她生气,易夜赶忙向她解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打住打住,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颜雾和他撇清关系,“咱俩充其量也就是互惠互利炒了几次绯闻嘛,我这种新人怎么敢高攀您呢。” “唔,继续往下说,我粉丝们还做过什么事情。” 看颜雾这个样子,似乎已经不爽他很久了。 “就这么跟你说吧。”颜雾拍了一把茶几,“签合约的时候如果知道男主是你,我绝对不演这部戏。” “你不是心理素质很好么。” 颜雾的事情,易夜也听说了一些,她看着完全不像是会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的人,怎么这会儿突然这么介意了? “我心理素质好,不代表他们可以平白无故骂我啊。而且还非说我勾引你,我真的是呵呵哒,我眼光有那么差么?” 颜雾说着说着就收不住了,易夜坐在她对面,听完后半段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似笑非笑地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颜雾。“看来在你心里我很差劲,嗯?” 颜雾这会儿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怕得罪他了。 “对啊,脾气拽上天,很烦人啊。” 这是易夜生平第一次接到这样的评价。 他呵呵一笑,反问她:“所以你喜欢好脾气的?” “关你屁事儿。”颜雾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然后对他下逐客令:“你赶紧出去,我要午休了。” “看来你的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易夜很淡定地从沙发上起来,“好好休息吧。至于我粉丝骂你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跟她们沟通。毕竟以后还有很多合作机会。” 颜雾只当易夜是跟她客气一下。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易夜走后,她换上睡衣,闷头在床上睡了一觉。 ** 下午四点钟是开机仪式,剧组全体成员出席。春风的女配角是王莹,颜雾刚看第一眼就认出她了。 曾经她在某个剧组做群众演员,被王莹扇过的一个耳光,原因就是她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她。 啧,真是冤家路窄啊。颜雾盯着王莹看了一会儿,嘴角上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天爷都给她机会欺负回去,她怎么能违背天意呢。 王莹这些年一直不温不火的,知名度有一些,但是没有代表作,始终没办法大火。 这部戏,她原本想演女主的,但是半路杀出来一个颜雾,她只能演女配。 娱乐圈里头,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一向很严重。 开机仪式过后,王莹走到颜雾面前拦住她。笑着跟她打招呼:“哈喽,早就听说过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我是王莹,春风的女二号,合作愉快哦。” 说着,王莹朝她伸出了手。 “哦,谢谢关注。”颜雾低头看了一眼她递上来的手,“不好意思啊,我没听说过你。而且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跟不熟的人握手,见谅哦。” 丢下这句话。颜雾就转身离开了,留下王莹一个人站在原地咬牙。 颜雾刚刚走了没几步,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差点儿以为自己眼神出现问题了。 ----江蕴竟然会给她打电话? 确定不是打错了么? 颜雾深吸一口气,停下来,躲到车后面接起电话。 “哈喽。”她笑着跟那边打招呼,“请问是哪位?” “别装了。”江蕴冷冷地戳穿她,“早上刚发过短信。” “你真无聊。”颜雾叹了口气,问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你在哪里?”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江蕴停顿了一下,“晚上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啊?” 江蕴态度转变实在是有点儿太大了,颜雾一点儿招架都没有。 她吞了吞口水,严肃地问他:“江蕴,你跟我说,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你当我智商跟你一样?”江蕴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今晚有时间么?” “有有有,有得很。”颜雾回过神来,“不过我现在在片场,到市里可能得一个小时吧。” 江蕴想了想,问她:“要不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这边人多眼杂,我怕被拍到。”颜雾考虑了一下,对他说:“我打车出去吧,包严实点儿就成。你一会儿发我地址,我直接给司机师傅看。” “嗯,知道了。” 颜雾和江蕴打电话的时候,易夜正好路过,他停下来,站在车子的另外一边,听完了通话的全过程。 通过颜雾的话。他基本能够判断出那边说了什么。 ----原来是打算去约会。 难道她有男朋友了? 颜雾回到酒店换了一套深色的衣服,黑色鸭舌帽,墨镜,黑色口罩,全副武装。 照镜子的时候,她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换好衣服,颜雾偷偷地溜出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约定的地点赶去。 她走得太着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跟了一路。 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颜雾竟然觉得十分漫长。 大概是因为内心太过激动,所以恨不得时间快点过。 江蕴之前说过只在一两家特定的饭店吃饭,今天他和颜雾就约在这边见面。 这家店的包厢很大,最小的都能容纳十个人,完全没有那种浪漫的气氛。 颜雾满怀期待地走进去,看到里面的布置时,脸色瞬间就垮了。 她将视线转到江蕴身上,一脸嫌弃地问他:“你这是要审问犯人么?” “怎么了?” 江蕴完全不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妥,自然也不会理解颜雾的心情。 “两个人吃饭,你搞一个这么大的圆桌做什么?”颜雾都要被他气笑了。“咱俩面对面坐着,我想看你是不是还得买一个望远镜?” “” 江蕴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向她解释:“这边最小的桌子就这样。” “我实在是无福消受。”颜雾摊手,“所以我现在打算随便找一家店吃烤肉,你乐意跟着就跟着,不乐意就自便。” 颜雾这次走得很干脆,没等江蕴给她答案,她就转身走了。 江蕴想着还有正事儿没有跟她说,只能跟着她一起。 附近正好有一家烤肉店,颜雾走到里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蕴跟着她坐到了她对面。 “这才有点儿吃饭的样子嘛。” 颜雾用手指头把墨镜勾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江蕴,“江医生,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瞬间接地气了?” 江蕴没有说话。 颜雾饿得不行了,也没心思跟他继续开玩笑,赶紧把服务员喊来点餐,她一个人点了一大堆东西,江蕴全程都皱眉看着她。 服务员离开以后,江蕴问她:“你很喜欢吃这个?” “嗯。那必须的。”颜雾笑着跟他回忆,“之前我就特别喜欢饿它个两三天,然后再去吃自助烤肉,每次都恨不得把自己撑个半死。” “饮食不规律伤胃。”江蕴忍不住提醒她,“以后少折腾。” “哎,都跟你说了之前是吃不起嘛。”颜雾挥挥手,“现在姐有钱了,哪里还需要吃什么自助餐,只要我愿意,每一顿都吃烤肉也没问题。” “这种东西还是少吃为好。” 当医生当久了,江蕴已经有了职业病,每次看到她有什么不健康的行为,都会忍不住给她纠正。 “烤肉通常都没有熟透,肉质不好的话,容易感染,更严重的会食物中毒。” “哎,停停停。”颜雾打断他,“你还想不想让人吃饭了” “这是基本常识。”江蕴一本正经地科普。 “你不要试图跟我这个没有常识的人讲常识。”颜雾嘻嘻哈哈地跟他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来聊点儿正事儿吧,你喊我出来做什么?” “还是沈言欢那件事情。” 江蕴看着她的眼睛。态度诚恳:“抱歉,总的来说,还是因我而起的,于情于理,我都该跟你的说声对不起。” 听到沈言欢这个名字,颜雾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她呵呵一笑,忍不住嘲讽他:“原来江医生特意喊我出来就是为了替自己未婚妻道歉的啊,啧,真是中国好男友。”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被自己酸到了。 妈的。真是太没出息了,竟然随随便便就被刺激到了---- “她不是我未婚妻。” 这件事情,江蕴上次就想跟她解释了,“娃娃亲是我妈定的,我没同意。上次是为了拒绝你故意那么说的。今天早上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颜雾完全没想到江蕴会跟她解释这么多,她心底有些紧张,故作镇定地将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回他:“你没必要事无巨细地跟我报备,咱俩又不是特别熟。” “已经有过忄生行为了,还不熟么?”江蕴反问她,“不然你说一说,在你世界里,什么才是真正的熟?” 颜雾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说,江蕴,你是不是有点儿太纯情了?” “我都说不用你负责了,你还拿这事儿出来说” 说到这里,颜雾故意将头往他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调侃他:“难道你还是个小処男?那天晚上是第一次啊?” 江蕴收回视线,轻咳一声,“跟这个没什么关系。”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啊。”颜雾一脸无辜,“还是说江医生觉得身材特别好,所以睡上瘾了?” ------------ 142、隔着电话我都能闻到江医生周围的酸味儿  颜雾故意说这种大尺度的话刺激江蕴,她本来以为江蕴会被她说得恼羞成怒,谁知道他一点儿情绪上的变化都没有,还是跟之前一样淡定。【最新章节阅读.】紫you阁 om “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么?”江蕴看着她的眼睛,问得很认真。 颜雾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呆住了,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我说过那么多话,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记得是哪句?” “就是喜欢我那句。”江蕴没有再继续跟她打哑谜,直接说出自己内心所想,“现在还算数么?” “你猜?”颜雾好不容易掌握主动权,不调侃他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如果我猜得到,就不会问你了。”江蕴被她弄得有些无奈,“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嗤,你这个人真的是又臭又硬。”颜雾被他气得转过头,“想表白就直说啊,旁敲侧击算什么男人。” 她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江蕴这是不好意思主动表白,所以故意来套她的话,让她再说一遍喜欢他,这样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他未免也有些太天真了吧? 江蕴在这方面没经验,他自认为自己表现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颜雾识破了,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你应该知道,我没和女人在一起过。”江蕴主动开口向她解释,“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如何处理,但我会慢慢学。” “你没和女人在一起过”颜雾笑着将他刚刚说过的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江医生这话说得有水平啊,看来是跟男人在一起过咯。” “闭嘴。”江蕴瞪了她一眼,“我在跟你说正事儿。” “唔。说吧,我听着呢。”颜雾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架势。 “我收回之前拒绝你的那些话,同意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江蕴酝酿了很久才说出口。 对他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颜雾听完以后还是忍不住地翻白眼,明明是他想跟她在一起好吗,还非得摆出这种很勉强的表情。 “江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现在还喜欢你了?”颜雾心情不爽,故意使绊子为难他。“你说让我滚远点我就得滚,你让我回来我就得回来?你当我是提线木偶?” “没有。”江蕴被她说得有些尴尬,“抱歉,是我考虑得不够妥当。” “江蕴,恕我直言,你的情商实在是太低了。”颜雾扯了扯嘴角,“你就痛快说一句你爱上我了,有那么难?” “不难。” 他只是不知道她想听的是这句而已,既然她已经明确表达了需求,江蕴自然会百分百满足她。 “我爱上你了。我们谈恋爱吧。” 江蕴看着颜雾的脸说出这句话,之后还不忘向她求证:“是这样么?” “勉勉强强吧。” 其实颜雾内心已经很满足了,有生之年能从江医生口中听到这句话,也算是一大奇迹了。 不过,颜雾并没有把喜悦表现出来,她故作淡定地挥了挥手,“嗯,答应你了,这段时间看你表现吧。” ** 被江蕴告白,颜雾心情大好,食欲高涨,自打东西上来之后,她就没停下来过。 江蕴是真不爱吃这种油腻又不卫生的东西,看着颜雾吃,他只能皱眉。 过了好半天,他才发现颜雾这厮吃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把口红擦掉。 江蕴抬手从纸盒里抽了几张纸,黑着脸为她把嘴上的口红擦干净。 他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颜雾当下有点儿懵,缓过来之后,她就开始大笑。 “好笑么?”江蕴把纸巾扔到一边。冷着脸教育她:“本来就是化学制品,平时涂在的嘴上就够危险的了,你还想着吃下去?”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纯天然?”颜雾给江蕴强调,“我用的口红都是纯天然,没有你说的化学制品。” “这话也就只有你信。”江蕴呵呵一笑,“这个世界上要真有纯天然的化妆品,你拿来,我吃掉。” “噗----”听江蕴这么说,颜雾直接笑喷了,“你说这么肯定做什么,万一真有,你还真吃啊?” “因为我知道没有。”江蕴说,“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承诺。” 很简单的一句话,这就是江蕴的价值观,但是颜雾并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一顿饭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颜雾明天还要赶早场的拍摄,纵然有再多不舍,也只能跟江蕴告别。 江蕴原本要送她回剧组的,颜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剧组附近难免有狗仔蹲点,现在的狗仔们都废寝忘食的,万一真的被拍到,她又要被骂了。 因为这件事情,江蕴多少有些不高兴。 陪颜雾等出租车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她:“这种日子要持续多久?” “嗯?”颜雾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什么日子?” “偷偷摸摸东躲西藏的日子。”江蕴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怎么可能不明白。 天色已晚,颜雾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睛里到底藏着多少情绪,只是,通过这句话,她能大致判断出来,他在生气,气他们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江蕴,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吧。”颜雾深吸一口气,向他承诺:“我真的挺缺钱的,等我赚够了,就会隐退的。” “你别说你给我钱这种话啊----” 颜雾冲着江蕴挥了挥手,“我虽然脸皮厚,但是这种事儿我还真做不出来。就算你有钱。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做不到心安理得。” 江蕴其实还挺欣赏颜雾这种态度的,他向来欣赏独立的女孩子,如果颜雾不做演员,他一定会全力支持她。 他曾经说过,他的太太,不一定要是女强人,但一定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 他不希望看到一个女人为了所谓的婚姻抛弃自己原本拥有的社交圈子,那样只会彰显他的自私。 “要多久?”沉默了好一会儿,江蕴才开口问出这个问题:“你总要给我一个时限。” “这个我真不知道”颜雾认真想了想。“两年?三年?娱乐圈变化太快了,现在规定时间没什么用。” 颜雾这话说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娱乐圈瞬息万变,新老交替如此之快,确实没有规律可循。 沉默间隙,出租车已经来了。 江蕴把颜雾送上车,看着车子走远,才转身离开。 ** 一个小时以后,颜雾回到剧组的酒店,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碰到了易夜。 易夜似乎也是刚刚回来,看他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估计也是出去约会了。 颜雾对易夜本身就没什么好感,之前被他的粉丝骂了几次,她现在看到易夜都想躲着走。 偏偏易夜就跟中了邪似的,故意找上来和她说话。 易夜跟着颜雾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之后,他就开始上下打量她,那眼神实在是太招人烦了。 “刚刚是出去约会了?”易夜将视线挪到颜雾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不出来,你藏得还挺深的。” “易哥,你很闲么?”颜雾被他弄得不耐烦了,说话的态度越来越差,“你要是闲了去找别人玩儿,离我远点儿。” “是么。” 易夜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将自己刚刚拍的几张照片放大,举到她面前。 “你确定你不要就这个照片跟我好好谈一谈?” 颜雾看到易夜递过来的照片时,大脑一下子就空了。 怪不得易夜跟她一起出现在酒店门口。原来是跟了她整整一路---- 电梯铃声响起,颜雾终于回过神来。 她和易夜一起走出电梯,此时,易夜已经将手机放回了兜里。 他站在颜雾面前,笑得温和,“深夜私会圈外男友,八卦记者应该对这个选题挺感兴趣的。” “易夜,我他妈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颜雾被他激得爆了粗口,“咱们俩一不存在竞争关系,二没结过梁子。你有必要这么咬着我不放?” “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讨论这个话题?” 易夜抬起手指了指楼道里的监控器,笑着提醒她:“你要记住,自己是公众人物,有监控的地方更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 “哦,谢谢易哥教导。”颜雾说完之后还朝他鞠了一个躬。 易夜似乎对她这个行为很满意,淡淡地笑了笑,转过身,“照片的事情,到你房间谈吧。” 纵然有千百般不愿意,颜雾最后还是得让易夜进门。 因为她怕易夜把照片发出去,影响她是其次,如果打扰到江蕴的生活,她一定会自责很久。 “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颜雾站在沙发前,低头看着易夜。 “条件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 易夜故意停顿了一下,认真观察着她的表情,“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这么挂心?难道真的是男朋友?” “他是谁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只是在跟你谈照片的事儿。”颜雾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易夜,你不要太过分----” 面对颜雾的怒火,易夜依旧无动于衷,他轻笑一声,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用胳膊死死地圈住她,低头朝着她的耳朵吻了下去。 “你就这么讨厌我?”他的声音有些无奈,“连好好说话都做不到了?” 其实颜雾并非保守之人,之前她和易夜搭戏的时候。也拍过类似的亲密戏,当时她也没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被易夜这么抱着亲,她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颜雾抬起手,想抽他耳光,易夜反应敏锐,当即就躲开了。 “脾气真坏。” 就算被这样对待,易夜还是对她保持微笑,甚至还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好像对她有多宠溺似的。 “拜托别人办事儿的时候。态度还是得诚恳一点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好脾气,会由着你打骂。” 说完这番话,易夜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笑着问她:“你说对不对?” “对你个蛋!”颜雾毫不留情地骂他:“你他妈想玩潜规则就直说,非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洗白自己,又当又立,恶不恶心?” “潜规则?”易夜眯起眼睛,一只手摁住她的后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潜你,倒是我的错了。” 易夜根本没有给颜雾反驳的机会,话音刚落就吻上了她的嘴唇,动作强势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用身体压住她。 颜雾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遇到这种情况。 虽然她之前一直告诉自己被长得好看的人潜规则是一种运气,但那是在没有男朋友的前提下,现在她已经跟江蕴确立关系了,绝对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的潜规则。 颜雾闭上眼睛,抬起膝盖,朝着易夜的裤裆狠狠地顶了一下。 易夜完全没有防备。疼痛袭来,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缓。 颜雾趁着这个机会从沙发上爬起来,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易夜坐在沙发上调整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他抬头看着颜雾,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你对每个人下手都这么狠?”易夜这样问她。 “是啊,我对流氓一向都不会手软。”颜雾欣然承认,“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废掉你才是。”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纯洁,还是装纯洁。”易夜的眼神有些复杂,“你不是一路被潜上来的么。怎么现在不干了?” 颜雾本来就够生气的了,易夜这句话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她怒极反笑,抬起手指着他,“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潜规则上位的?就算我真是被潜上位的,也轮不到你来潜我。” “易夜,你别以为谁都想贴着你蹭新闻,我他妈还真不稀罕。” “是吗?” 易夜低笑一声,从沙发上起来,缓步走到她面前,一只手用力捏起她的下巴。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无条件配合我炒作,什么时候我觉得够了,你才有资格全身而退。不然的话----” 易夜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知道后果。” “卑鄙小人,王八蛋----”颜雾这会儿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骂人的词儿了。 “你这个脾气,也该改一改了。”易夜松开她,“女孩子,别总是爆粗口,这样不讨人喜欢。” ----讨不讨人喜欢关你屁事。反正又没想过讨你喜欢! 颜雾还没来得及反驳他,他已经离开了。 **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颜雾只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走到床边,四肢大开地瘫倒在床上。 想起来刚刚从易夜手机里看到的照片,脑袋就疼得不行。 她正烦恼的时候,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颜雾拿起手机一看,是微博发来的推送。 看到内容的时候,她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易夜深夜发微博号召粉丝支持颜雾。网友调侃:实力护妻。” 护你妈逼啊看完这条推送,脏话不自觉就跟出来了。 易夜这根本就是在给她招黑,这个贱男人---- 颜雾做了个深呼吸,点进易夜的微博,看了一下他发的那条声明博。 “她是一个很努力很上进的姑娘,曾经我也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报道对她有过误解,真正相处之后才发现她很傻很天真。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恶意中伤她,希望你们像支持我一样支持她。” 这一大段矫情又装逼的文字下面,配的是颜雾在开机仪式上哈哈大笑的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 “真他妈有病。” 颜雾气得声音都抖了。再看看下面的粉丝留言,她差点儿忍不住摔手机。 易夜本身就是走高冷路线的。 他从来都没有公开夸过任何一个女演员,也没有明确表示过自己在圈内有关系好的异性朋友。 之前他跟颜雾的绯闻传了那么长时间,大家已经是惊讶得不行了。 现在他又公开发微博力挺颜雾,颇有袒护女朋友的架势,一大半的人都觉得他们在一起了。 颜雾现在只能祈祷江蕴没看到这条微博了---- 不幸的是,她的祈祷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江蕴就打来电话了。 颜雾接起电话以后,声音都是虚的。 “嗨,那什么。你到家了啊?” “我刚刚看到新闻了。”江蕴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上来就问她:“是之前和你传绯闻那个人?” “啊你什么时候开始看娱乐新闻了啊?”颜雾干笑着打圆场,向他解释:“都是为了电影炒作的,我跟他其实不熟,人家那么红,哪里有空搭理我这种新人。” “不熟他还发微博替你说话?”电话里,江蕴的声音很冷,“颜雾,你当我是傻子么。” “那你要我说什么?”颜雾问他:“我说我跟他睡过,你满意了?” “我没这个意思。”江蕴叹了口气。和她道歉:“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就是吃醋了呗。”颜雾调侃他,“隔着电话我都能闻到江医生周围的酸味儿,啧。” 像江蕴这种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怎么可能明白吃醋的真正含义。 他一直都觉得吃醋是一种很小心眼的行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这个倾向。 “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吃醋。”江蕴纠正她,“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今非昔比,就算炒作也要考虑到我的感受。” 江蕴这番话愣是把颜雾说得沉默了。她低着头,盯着白色的床单,思绪一片混乱。 过了很久,她开口对他说:“江蕴,你以后都不要再看娱乐新闻了,保持你以前的习惯就挺好的。” “理由呢?”江蕴追问她。 “没什么理由,就是觉得没意思,浪费时间。”颜雾挤出一抹笑容,“你还是多看看书研究研究病例比较好,别因为我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事儿上。” “我有分寸。”江蕴说,“希望你跟我一样。”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颜雾随口答应下来,“但是这个圈子里少不了这种炒作,反正易夜那么红,跟他捆绑在一起炒一炒,对我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嘛。” “我困了,晚安。” 江蕴似乎是不愿意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了,丢下这句话就中断了通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的那一刻,颜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 一整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去片场的时候。颜雾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她刚刚坐下来,易夜就拿着早饭坐到了她对面。 “喏,趁热吃。”他把饭盒和牛奶一并推给颜雾。 “看着你我吃不下去。” 颜雾现在根本没办法跟易夜好好说话,他实在是太招人烦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的看到易夜给颜雾送早餐的场景之后,就开始用一种“我们都懂”的眼神看着他们俩,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颜雾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开始投入状态拍戏了。 好死不死,第一天拍的场景里就有吻戏,昨天晚上刚刚被易夜吃过豆腐,颜雾现在稍微跟他亲近一下都膈应得不行。 因为她不在状态。这条吻戏拍了十几遍才勉强通过。 来来回回地亲,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被他俩磨得没脾气了。 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将他们两个ng十几次的吻戏视频传到了网上,短短几个小时,颜雾和易夜又一块儿上了头条。 昨天晚上跟颜雾打过电话之后,江蕴真的有听她的话,一整天都没看娱乐新闻。 他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车载广播里听到这条八卦的。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的言辞语调都极为夸张,说颜雾和易夜把片场当成了洞房,吻得难分难舍,把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江蕴听得心烦意乱,直接掐了广播,加快车速。 回到家里之后,江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电脑上网。 他之前为了给颜雾留言注册了一个微博,关注了几个官方的账号,刚刚登陆,就在首页看到了那条ng视频的推送。 江蕴动了动手指头,点开视频,放大至全屏,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视频总共有五分钟,这五分钟他们两个基本都在接吻。 江蕴抿着嘴唇看到最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 143、女明星退圈只有两个理由  江蕴强忍着怒意将电脑合上放到一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堪。【最新章节阅读.】om 下午刚刚做过一场手术,原本是想早点回来休息,现在看来,今晚又睡不着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颜雾和易夜抱在一起接吻的场景,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拍吻戏是不可避免的,这一点江蕴清楚。 但是他依旧没办法说服自己不怪她。 昨天晚上颜雾跟他说别看娱乐新闻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太多,现在再想想,他觉得自己特比可笑。 大概是脑子抽风了,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她哪里是怕他浪费时间,只不过是怕他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装情侣炒作罢了。 江蕴真的挺不理解颜雾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完全不知道她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虽然说江蕴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知道,在感情中失控的那个人就是永远的输家。 他遇事一向淡定从容,所以在感情中也要练就如此境界。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和颜雾联系过,颜雾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吵架的方式,冷暴力应该是最伤人的那种。 尤其是对于颜雾这种性格的人来说,歇斯底里地吵一架都比这样来得痛快。 颜雾在剧组呆了整整两个月,除了之前的两天,剩下的时间里,江蕴都处于失联状态。 颜雾只能度日如年地熬着,总算是盼到了杀青。 杀青那天。大家一起去聚餐,颜雾根本没心思过去,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推掉邀请,回房间火速收拾了行李,跟老张一块儿回市里。 刚刚走出房间,就被易夜拦住了。 颜雾冲着老张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走。 等老张进了电梯之后,颜雾才开口问易夜:“又怎么了?” 这两个月,她都快被易夜折磨疯了。 就因为那几张破照片。易夜提什么要求她都不能拒绝,颜雾一看到他就不耐烦,说话的语调都是特别嫌弃的那种。 “聚餐都不去,急着约会?”易夜笑着问她:“是跟照片上那个男人?” “易夜,你是不是闲得蛋疼?”颜雾气鼓鼓地警告他:“你他妈别以为拿着几张破照片就能威胁我了,真把我惹急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有的不止是这几张破照片。”易夜倚在墙上,姿态慵懒,“他的基本信息我都知道。” “放什么屁。”颜雾翻了个白眼。内心忍不住吐槽:她这个当女朋友的都不知道他的基本信息,易夜更不可能知道了。 “江蕴,***军区医院外科主任医师,父亲是医科大学教授,母亲是购物集团老总。” 易夜很平静地把江蕴的基本情况陈述了一遍,看着颜雾的眼神由不屑转为震惊,他终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怎么,现在信了么?” “所以呢,你要怎么样?”颜雾被他弄得格外暴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时间跟你耗。” 易夜倒是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跟她说:“最近有一档恋爱真人秀,节目组有意向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大概就是这几天谈合约,你记得签字就好。” “哎我就不明白了。”颜雾盯着易夜看了一会儿,笑着问他,“你一直拉着我跟我扮情侣,是不是暗恋我?” “你猜?”易夜并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 “求放过。”颜雾举起手来。做出投降的姿势,“我这种见钱眼开势利又小气的人,就算长得再漂亮也配不上高冷的一哥。” “爱情没有配不配,只有想不想、要不要。” 易夜瞥了一眼颜雾,丢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颜雾根本没心思去揣摩他话里的意思,她现在就想快点儿回市里找江蕴。 从剧组赶回市里,天已经黑了。 颜雾纠结了好半天,都没决定究竟该去哪里找江蕴。 去医院吧,他可能下班了;去公寓吧,他说不定还在上夜班 纠结无果,颜雾只能抱着侥幸心理继续给江蕴打电话。 这次还是跟之前一样,无人接听。 颜雾只好发短信向他说明情况:我拍完戏了,你在家还是在医院,我马上过去找你。 短信刚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他的回复:在家。 颜雾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呵呵一笑,“果然是故意不接电话。” 十分钟后,颜雾拎着行李箱出现在江蕴的公寓门口。 颜雾将行李箱扔到一边,来到沙发前,在江蕴身边坐下来,两只胳膊搂住他,一点儿都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江蕴被她这个动作弄得身体僵硬,愣了几秒之后,才将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 “啊,江医生,你闹别扭也要让我知道原因啊。”颜雾凑到他面前,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哎。” “把你脸上东西擦了再跟我说话。” 颜雾刚刚杀青就从片场赶回来,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卸掉,今天的妆有点浓,眼线和眼影都比较明显,她路上也忘记卸掉了。 听江蕴这么说她的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从行李箱里拿了化妆包,乖乖地去卫生间卸妆。 这应该是她洗脸洗得最快的一次,什么手法和力度都丢一边儿了,原则只有两个字:干净。 不到五分钟。颜雾再次坐到了江蕴的身边。 她手上套了一条束发带,坐下来之后,在江蕴的注视之下把所有的头发都捋到后面,随便扎了个马尾。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颜雾捧着自己的脸蛋,冲江蕴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样江医生满意了没?” 江蕴之前没见过颜雾把头发撩起来的样子,一时间看得有些入迷。 颜雾本身年龄就小,平时是故意往成熟那一卦打扮的,其实皮肤状态和精神状态还是小姑娘。这会儿把头发扎起来,又是素颜,说她是高中生估计都有人信。 比起来她浓妆艳抹的样子,江蕴还是觉得这样更顺眼。 “你现在能跟我说为什么生气么?”见江蕴不说话,颜雾再次主动开口,“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至于么。” “不至于。”江蕴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以后你工作的时候不用跟我联系了。” “什么意思?”颜雾瞪眼,“你这是要跟我分手?” “这是我考虑很久才做出的决定。”江蕴回过头看着她。“既然你不肯放弃你的工作,感情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江蕴,你这是在威胁我。”颜雾咬了咬牙,“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少接通告,但是一次性不接真的不可能,我也得生存。” “我没有分手的意思。”江蕴知道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挑在没有工作的时间找我。我不希望我们吃饭吃到一半,你因为一通电话一走了之----明白我的意思么?” 听完江蕴的解释,颜雾才算松了一口气,她抬起手戳了戳他的下颚,没好气地说:“以后说话直接一点儿行不行,我这么漂亮,吓死了可找不到第二个了。” “大言不惭。”江蕴每次听到颜雾自夸的时候都很无奈。 “什么大言不惭?我这明明是实事求是,谁说我不漂亮,说明他该去看眼科了。” 对于自己的脸,颜雾向来都有百分百的自信。 江蕴看着颜雾嘴唇一张一合。喉咙涌上一阵燥热,情不自禁地低头---- 颜雾完全没有招架,大脑一片空白,停在原位,一动不动。 直到江蕴用牙齿咬住她的下嘴唇,她才回过神来。 见颜雾回神,江蕴便松了口,他停在她唇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你不是拍了很多吻戏么?”他的声音哑得让人心痒。每说一个字,两个人的唇瓣就会碰在一起。很轻,很快。 “怎么现在连接吻都不会了?” 刚刚亲她的时候,江蕴不由得就想起了视频里的画面,她拍吻戏的时候都会用胳膊勾着别人的脖子回应,现在轮到他,怎么就无动于衷了? 占有欲和掌控欲是任何男人都无法避免的弱点,任凭他平日怎么掩饰,最终都会暴露,由不得人控制。 “你看过我拍的吻戏啊?”颜雾嘟了嘟嘴,“那些都是提前准备过的,你刚刚亲得那么突然,我完全懵了诶” “借口。”江蕴根本不信她的解释。 “好了好了,现在认真亲一次嘛。”颜雾用胳膊缠住他的脖子讨好他,“江医生要是觉得亲一次不够,咱们换点儿别的事情做也成。” “这些都谁教你的?”江蕴皱眉看着她,凉凉地问:“该不会也是拍戏的时候积累到的经验吧。” 颜雾笑着摇头,向他解释:“我目前还没拍过这种戏呢,这些都是从别人的作品里学的。” “别人?谁?” “就三上悠亚什么的,日本女明星啊。” 颜雾说得很坦然,江蕴完全没发现不对劲儿,他甚至还追问了一句:“她演技很好么?” “咳咳咳”颜雾这下是真的被呛到了,她将头别到一边,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演技这种东西,每个观众都有不同的体验吧。”颜雾回忆了一下电影里的场景,有点脸红,“关键是我没经验。也不知道她的反应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江蕴越听越晕,尤其是颜雾说到反应的时候,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所以你说的那个女明星到底是做什么的?” “三上悠亚你不知道啊?销量排名前十的老师哎” 颜雾完全没想到江蕴这么单纯,这年头,竟然还有男人不知道这个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颜雾这么解释过后,江蕴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当即就黑了脸。 “你还看这种东西?” “你竟然不看吗?”颜雾挠了挠江蕴的后颈,笑着评价:“我们江医生真的是太单纯了,估计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跟你一样纯情的男人了。” 纯情?估计没有男人喜欢听别人用这个词儿形容自己吧? 江蕴把颜雾抱起来。径直走到卧室。 他没有去床上,而是带着她来到了落地窗前,身子一点一点前倾,将她抵在透明玻璃上。 江蕴住在十九楼,颜雾有点儿恐高,她犯贱地往外看了一样,吓得腿都软了。 江蕴看着她的反应,勾起嘴角,淡淡地说:“我觉得你的演技也不错。我还没怎么样你就站不稳了。” “我特么是吓的。”颜雾白了他一眼,“我有点儿恐高,要做换个地方做。” “不用。”江蕴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摘下眼镜,直勾勾地看着她:“就在这里,你会知道什么叫刺激。” “衣冠禽兽。”这四个字,颜雾基本上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上一次她跟江蕴发生关系的时候醉得不省人事了,根本不记得具体的过程。 江蕴平时这么正经一个人,连片儿都没看过,颜雾之前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他在床上什么样子。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什么禁欲系。都特么是骗人的,他现在这个样子,跟见了食物的恶狼没什么区别。 看他那个眼神,颜雾总觉得自己分分钟要被他拆骨入腹。 ** 实验的结果证明,女人的感觉向来是很精准的,颜雾就这样被他压在落地窗上吃掉了。 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平时那种正经的样子,跟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 哦,不对。还是有点儿区别的。 地痞流氓**的时候起码还会笑一笑,他**都跟讲课差不多,恍惚间,颜雾差点儿以为自己在搞师生恋 本来以为一次就算完了,可是江蕴这个死闷骚根本就不肯让她安心睡觉,而且还故意不跟她面对面,趁着她趴在床上的时候搞偷袭。要不是她身体素质好,估计真得被他弄死了。 完事儿以后,颜雾翻了个身,朝着江蕴的小腹处狠狠地踹了一脚。 “妈的,禽兽----”颜雾骂他,“真不知道你平时瞎装什么假正经。” “正经是分对象和场合的。”江蕴看着她,“你不是喜欢看那种?说明你内心也有同样的需求,我是在尽我所能满足你意愿。” “呵呵呵呵” 颜雾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气笑了。 “看来我还得感谢江医生了,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真是闻者泪流啊。” “你好像很不服气。”江蕴皱了皱眉,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如果是因为需求没有得到满足才发脾气。你不如直接跟我讲。” “你他妈说谁欲求不满呢?!” 颜雾简直要恨死他了,低头在他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颜雾这一口是发了狠了,咬完之后,她觉得自己牙齿都松了。 然而,江蕴依旧无动于衷,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痛苦,好像被咬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说你不疼么?”颜雾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问他。 “看来我猜得很准,你确实喜欢这种风格。”江蕴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颜雾彻底败了。她叹了口气,有些茫然地问他:“江蕴,男人在床上都是这个样子么?” “不知道。”江蕴如实回答她。 颜雾无言以对,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准备睡觉。 挪动身体的时候,下面一阵剧痛袭来,差点把她逼出眼泪。 “江蕴”颜雾睁开眼睛看着他,有些难堪地说:“我那里有点儿疼” 江蕴二话没说,直接动手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颜雾下意识地用手护着身子。虽然说他们俩已经睡过了,但是---- “手拿开。”江蕴坐在颜雾身侧,面色凝重。 “应该没事儿了,算了算了。”颜雾冲他傻笑,“咱们早点儿睡吧,呃----” 话音还没落下,江蕴已经强行把她的手拽到了一边。 这个男人暴力起来的时候,真是一点儿风度都没有,跟平时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颜雾确实是有些伤到了。刚刚江蕴没控制好力度,有点红肿,不过不算严重。 江蕴给她涂了点儿消炎药,就算是解决了。 颜雾全程都捂着脸,这种画面她真是没眼看 一直到江蕴给她盖好被子,她才把手放下来。 江蕴瞥了她一眼,轻笑,“知道害羞,说明还是有救的。” “你少来。”颜雾转过去不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要脸。” “我是医生。”江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说:“做手术的时候,有些状况是没办法避免的。” 对于江蕴来说,器官就只是器官而已,没什么别的含义。 刚刚给颜雾上药的时候,他是真的把她当病人来对待的,完全没有起一丝一毫的邪念。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颜雾又开始脑补了。 呵呵,做手术的时候没办法避免,他这是在变相告诉她‘老子看过很多女人的身体’吗? 想到这里,颜雾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江蕴听到之后,立马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颜雾故意挖苦他,“就是觉得江医生艳福不浅啊,工作这么多年估计看了不少女人吧。” “你这是嫉妒了?” “没有,当然没有。”颜雾极力否认,“我这么漂亮需要嫉妒别人么?” “这都是工作职责,不止是我,其他医生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江蕴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和你拍戏差不多,吻戏,亲热戏,都是工作职责。” 江蕴这个类比做得很恰当,颜雾突然就理解了。 她转过身子看着他,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也很介意我和别人拍亲密戏?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以后都借位。再不行就找替身。” “你搞错了一点,颜雾。”江蕴喊她的名字,“我介意的不是你和谁拍亲密戏,而是你整一份工作的性质。我无法接受我的女朋友的在一个大染缸里泡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颜雾吸了吸鼻子,自嘲地笑了笑,“说到底你还是要我退圈呗。” “”江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江蕴,女明星退圈只有两个理由,第一结婚。第二生孩子。”颜雾笑着问他:“你打算让我用哪个理由退?或者说,你能给我什么?” “” “如果我只是因为一段不知道结果的恋爱放弃我一直以来的目标和梦想的话,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所以我答应你,给你时间。”江蕴的声音有些疲倦,“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试试看,才好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 颜雾跟江蕴这一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第二天早上,老张一大早就来接她了。 颜雾换好衣服,带着行李箱跟他一块儿下了楼。 江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挽留她的话。 电梯门关上之后,颜雾眼眶一热,几滴眼泪落到了手臂上。 “你怎么了?”老张刚刚就发觉她不对劲儿了,试探性地问她:“又跟江蕴吵架了?” “没吵。”颜雾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可能大姨妈快来了,情绪不稳定。” “你趁着这几天没通告好好休息一下吧。”老张为颜雾打开车门,“赶紧上去,我送你回家。” 颜雾在家休息了两天之后,迎来了真人秀的第一次录制。 她之前没少看这种节目,大概也知道该怎么发挥。 真人秀对艺人来说就是豪赌,赌赢了就大火,输了的话,就会被全民攻击。 节目组在微博宣布易夜和颜雾加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 跟他们比起来,颜雾这个当事人就显得太冷淡了。 这种恋爱节目里,为了制造节目效果,大家有亲密举动是很正常的,毕竟都是演员,互相配合就过去了。 但是颜雾实在是太膈应易夜了,跟他走在一起都得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 这期节目拍摄完毕之后,后期团队连着好几个晚上通宵赶工,一个礼拜之后成片,在电视台播出。 因为噱头够足,当天晚上,收视率破5,和节目相关的搜索指数也在一路飙升。 这种爆红的综艺节目,电视台必定反复播出。 中午,江蕴在医院食堂吃饭,食堂的电视上正好放到这个节目。 邻桌的两个年轻小姑娘看得激动不已。 “啊啊啊,易夜好帅好体贴,颜雾也太幸福了吧” “是啊是啊,他们两个真是太般配了,要是真的在一起就好了。”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 144、“您放心,我会管着她的。”  不得不说,后期剪辑真的是一项神奇的技能。【最新章节阅读.】 明明颜雾对易夜那么抗拒,愣是让节目组处理成了害羞和不好意思。 所以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看了才会这么兴奋。 江蕴坐在边儿上,眼前是颜雾在节目里和易夜卿卿我我的画面,耳边是两个小姑娘羡艳的声音,这顿饭,他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这期节目播出以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几乎所有人都在他们两个人般配,甚至还有人发起话题,撮合他们在一起。 颜雾有一段时间没上过微博了,好不容易找到时间登陆一次,评论里全部都是跟易夜有关的话题,看得她格外地暴躁。 现在她真的是看到易夜这个名字就烦得不行,阴魂不散,简直就是噩梦。 极度不悦之下,颜雾动手发了一条微博。 看到很多人为我的终身大事担忧,先提前谢过了。很遗憾地告诉你们,我没打算和圈内人谈恋爱。 本来易夜的粉丝里头就有很多对颜雾不满的,之前易夜一个劲儿地向颜雾示好,她们有什么不爽也只能憋着,毕竟是偶像喜欢的女人。 现在颜雾发微博澄清,就等于是在打易夜的脸,笑话,易夜可是一直以高冷著称的,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竟然不知死活地发这种微博? 颜雾发微博之前就知道,这条肯定会被易夜的粉丝围攻,不过她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跟易夜撇清关系。被骂几次不算什么。 易夜的粉丝年龄普遍不大,基本都是学生,骂人的时候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你真的是厉害了,得亏易哥还那么护着你,不识好歹的女人。 过河拆桥不要太明显,之前拉着他蹭热度的时候怎么不出来澄清?当了女表子还立牌坊,滚吧。 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就是个高级鸡,踩着男人上位,迟早死妈。 颜雾平时看到这些辱骂的留言是不会生气的。但是这一句‘迟早死妈’,着实戳到了她的痛处。 她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眼眶不自觉地湿润。 自打父母离婚之后,颜雾就联系不上她妈了,她可能是怕他们父女俩人缠着她要生活费吧,手机号都注销了。 当初颜志忠刚刚查出来癌症的时候,颜雾试着找过她,可惜没有找到。她真的是挺绝情的,完全不会讲昔日情分。 从那之后,颜雾就没再找过她了。她一直跟自己说,就当她已经死了。 世界上死妈的人那么多,别人的日子不是照常过么。 第一期节目收视率火爆,为了不断档,节目组火速开始了后面几期的拍摄录制。 这一次,颜雾和江蕴又是三四个月没有联系。 颜雾一直都记得江蕴说过的话,工作时间不要跟他联系。 为了维持这段感情,她也只能这样子了。 ** 真人秀拍摄完毕之后,颜雾终于抽出时间和江蕴见面。 上午十点,颜雾戴着墨镜和口罩出现在医院,她一路低着头,没有被人认出来。 走进江蕴的办公室之后,颜雾才将墨镜和口罩摘下来。 他们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她突然出现,江蕴有些讶异,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以后不要来医院找我。”江蕴皱着眉告诫她,“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 “我知道啊,我又没打扰你工作。”颜雾走到他面前坐下来,“是你先跟我说话的。” “”江蕴没有理会她。低下头继续写工作日志。 颜雾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地对他说:“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有特别忙的事儿了,咱俩可以好好谈恋爱了。” “我忙。”江蕴放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冷声对她说:“颜雾,我的工作安排也不会因为你改变。” “江蕴,你真的要每次都跟我聊这个话题么?”颜雾的表情有些失望,“男女在感情里是平等的,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了你放弃工作?而且你自己也说过,现在根本不知道我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自私了么?” 颜雾这番话说出口之后,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颜雾回过神来,从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时,她的右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 摁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颜雾率先开口:“又怎么了,有话赶紧说。” 电话是颜志忠打来的,颜雾对他的态度一向都是这样。 当初颜志忠打她骂她,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给他赚钱看病,已经是极限了。 “你妈妈回来了,她想见你。”电话那边,颜志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你快过来一趟吧。我听他们说你交男朋友了,带着他一起过来,让你妈也看看。” “你是犯贱吗?”颜雾被颜志忠气得声音都抖了,“她假好心一次你就被她收买了,干脆让她赚钱给你看病啊,我他妈也不管你了!”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颜志忠向她道歉,“是我不好。但是她好歹是你妈妈,这么多年没有见,她也很想你。你就过来见见她吧。” “好,我知道了。” 颜雾面无表情地答应下来,然后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很安静,江蕴刚刚就坐在她对面,电话那边的人说的话,他全部都听见了。 人们都说男人有上帝心理,看到命途多舛的女人时。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做她的救世主。这种心态江蕴自然也是有的。 在此之前,江蕴完全没有了解过颜雾的父母和她的家庭。 他一直都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家境不好而已,根本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刚刚听完她和她爸爸的对话,江蕴终于恍然大悟。 他起身,解下身上的白大褂搭到椅背上,绕过办公桌,停在颜雾面前。颜雾没明白他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走吧。”江蕴抓住她的手腕,“你爸不是让你带着男朋友过去么?” 颜雾差点就因为他的这句话飙泪。 她用力拉住江蕴的手。挤出笑容和他道谢:“谢谢你啊” “你拿着车钥匙先走,上车等我。”江蕴把钥匙交给颜雾,“我去请假,一会儿就到。” 颜雾在车里等了不到十分钟,江蕴就过来了。 颜雾和他报了医院的地址以后,他才踩下油门。 医院离这边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少说也得半个多小时。 若是平时,颜雾一定会拉着江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 今天,她分外沉默,江蕴竟然有些不适应。 他并非擅长寻找话题之人。酝酿了半天,才想出来一个问题。 “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家里的情况?” “啊。”颜雾一脸无所谓,“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不喜欢卖惨。” 她生平最讨厌别人同情她,更不希望江蕴因为这个可怜她。 “我知道,你挺要强的。”江蕴这样评价她,“要强是好事儿,别太逞能,不然委屈的是自己。” “嗤,哪有什么要强,还不都是被生活逼的。” 颜雾靠在车后背上,眼睛盯着前方,似乎是在回忆。 过了几分钟,她再次开口。“我要是富二代,我肯定不要强,吃喝玩乐又挥霍的日子,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可惜啊,我没那个资本。而且,我爸那个德行,我要是不自己赚钱。早就饿死了。” 说到这里,颜雾发出一声自嘲的笑,“我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你根本就想不到。” “你妈呢?”江蕴问她:“她不管你吗?” “她巴不得我们离她远远的呢。”颜雾笑得更大声了,“也不知道这次突然回来做什么,等会儿好好问问她。” “可能是想你了吧。”江蕴猜测,“说不定她也有她的难处。” 虽然江蕴跟林芝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但是他从不否认林芝对他的关心。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母亲平白无故地丢下自己的孩子不管。 “你可拉倒吧。”颜雾冲江蕴翻了个白眼,“我倒是觉得她是看我红了。回来找我要养老费的。” ** 自打颜雾出道之后,就没再来过医院了,她会定期给医院打钱,每次的数目都不小。 医院里和她接触过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她现在是大明星了,对待颜志忠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不少,护士过来查房的时候,还会跟颜志忠聊几句颜雾的事儿。 再一次踏进医院,颜雾的心情很复杂,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碰上了颜志忠的主治医生。 “哎,你可算是有时间过来了。”医生片拍颜雾的肩膀,笑着调侃她:“恭喜你啊,现在真的是大明星了。待会儿签个名再走。” “得了吧您,尽跟我开玩笑。”颜雾朝他挥挥手,“我先进去了,有机会再聊啊。” 颜雾和江蕴一前一后地走进病房,刚进门,就看到了站在病床前的宋英。 颜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 “囡----” “啧,看来你现在过得挺滋润啊。” 颜雾笑着打断宋英的话,抬起手指了指她的脸,调侃道:“瞧瞧,容光焕发的,看着跟老狐狸精似的。” “囡囡能不能别这么跟我说话?”宋英深吸了一口气,“当初是我不好,但是这么多年,我心里也不好受。” “你好不好受关我屁事儿!”颜雾的声音陡然提高,“你心里不好受很委屈是吗?你特么怎么不看看你那没出息的前夫----” 颜雾动手指着床上的颜志忠,笑得眼梢都溢出了泪水。 “被你抛弃以后,他是身体不好受。心里也不好受----活着遭罪死了糟心,不都是拜你所赐?” “我” “你心里不好受,亏你有脸说出来这句话,我都替你害臊。”颜雾嘴毒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遮拦,“一把年纪的人了,别尽做损自己阴德的事儿。” “囡囡,对不起。”宋英擦了擦脸上的泪,和她道歉:“是我不好,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不奢求你现在就原谅我。只要你----” “我当然可以现在就原谅你。”颜雾微笑着打断她的话,“你现在去死,我马上原谅你。” “颜雾,行了,别这么跟你妈说话。” 颜志忠本来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的,但是颜雾说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他确实看不下去了。 “你要替她说话是吧?”颜雾将视线转向病床上的颜志忠,“行,很好,以后就让你伟大的前妻给你出医药费,她不是要赎罪么,我给她机会。” “行了,你也别跟我发脾气了。”颜志忠叹了口气,“我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有数。这种病本来就没得治,迟早得死,你也没必要再给我花这么多钱了。还有,你妈她现在过得也不好,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别为难她了。” 颜志忠刚刚已经听过宋英诉苦了。得知她这些年的经历之后,他心里那些怨恨也就烟消云散了。 可能是被疾病磨得没了脾气吧,他现在只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计较那么多,放下,其实是对自己的宽恕。 江蕴站在颜雾身边,目睹了她歇斯底里地和对面的两个长辈吵架,再看看她身侧紧紧攥着拳头,心口有些抽痛。 这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心疼吧。 江蕴伸手,将颜雾的拳头分开。扣住她的手掌。 他这个动作,对面的两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英,她冲江蕴笑了一下,主动和他打招呼:“你好,让你见笑了哈。” 江蕴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林英又盯着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哎,你怎么跟电视上不太一样?”林英笑着说,“我记得你没戴眼镜来着。”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颜雾接过她的话,一脸讽刺:“看来真是老糊涂了,脑子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 “什么意思,你不是跟那个男明星在一起?”林英被颜雾搞晕了。 “作秀什么意思你不懂么?啊,说到底还是为了给你前夫看病啊,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不择手段。” “”林英被颜雾说得哑口无言,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所以呢,喊我过来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看我一眼?”见她不说话,颜雾继续道,“啧,你突然这么有情有义。真是怪不习惯的。” “其实我是想跟你借点钱。”林英低下头,有些难为情,“我第二任丈夫刚刚去世,他儿子就把我赶出来了,我现在身无分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虽然颜雾之前就猜到了林英的目的,但是真的听她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她盯着对面的林英看了一会儿,然后勾起嘴角,淡淡地说:“这个简单。你直接下去陪他就好了,一劳永逸,让他等等你,你们说不定还能结伴投胎。” “颜雾!你就这么想让我死么?”林英红着眼眶质问她,“你只记得我抛弃了你们,怎么不想想之前的十几年是谁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 “这点我随了你,没良心。”颜雾一脸无所谓,“跟没良心的人讲情分,你觉得行得通?” “没错,我现在是赚了不少钱。我可以拿着我的钱做慈善。给贫困地区捐款,甚至是给路边的乞丐----但是,绝对不会给你。因为你没资格花我的钱,而你的可怜,全部都是自找的。” “当然,病床上那位,虽然每天都因为我跟你长得太像打我骂我,但是好歹没让我饿死在街头。所以,我赚点儿钱给他续命,就当给自己积德了。” “颜雾。你少说两句” 颜志忠的脸色十分难看,可是他拿颜雾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丫头长大以后越来越有主意,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和别的女孩子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别的女孩子嘴硬心软,情绪上来了说几句气话,事后也就忘了。 但是颜雾她从来不说气话,既然她说不给林英钱,就说明她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 颜志忠虽然觉得林英可怜,但是无能为力。 事已至此。他也帮不了她了。 林英之前根本没想到颜雾的心这么硬,好歹是亲生的她竟然真的做得出来。 “该说的我都得很清楚了,你去找别人借钱吧。”颜雾对林英下了逐客令:“以后别动不动就来找前夫哭诉,特别婊。” “好,好”林英今天着实被颜雾气了个够呛。 她走到江蕴面前,指着旁边的颜雾对他说:“这丫头有多狠心你见识到了吧?我是她亲妈她都这么对我,你要真跟她在一起,她根本不可能孝敬你父母。” “你多虑了。”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跟她在一起,不是让她替我孝顺父母的。父母是我的。我自己孝顺就好。” “好!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林英往后退了一步,“我今天就不该过来,怪我” “知道自己不该过来,就赶紧滚。”颜雾把她的包拿起来,揣到她怀里,“好走不送,以后别来烦我们。” ** 林英离开以后,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颜志忠盯着江蕴看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问他:“小伙子,你真是颜雾的男朋友?” “嗯。”江蕴走到病床前,冲他鞠了一躬,“伯父,你好,我叫江蕴,是医生。” “医生好啊”颜志忠感叹,“以后颜雾哪里不舒服,都不用去医院了,你直接就能给她治好。” “这丫头吧就爱吃生冷的东西,每次流感都得中招,发烧都是家常便饭。身体素质特别不好。” 颜志忠自顾自地回忆着颜雾的生活习惯,“不喜欢吃菜,就爱吃零食还有外面那些油炸的东西,以后你可不能由着她这么乱吃,她现在年轻感觉不到,再过几年,后悔都来不及了。” “嗯,我知道了。”江蕴回头看了颜雾一眼,“您放心,我会管着她的。” 刚刚颜志忠和江蕴说这番话的时候。颜雾整个人都木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对颜志忠心存怨恨,她觉得他没有责任心,一点儿都不关心她。 可是,他刚刚却把她的习惯和爱好全部说出来了,并且每一项都是对的。 颜雾心情十分复杂,走出医院之后,她依然闷闷不乐。 上车之后,江蕴亲手为她系好安全带。 他这个动作让颜雾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回过神来看着他的眼睛,勉强扯了扯嘴角,“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如果你早点跟我说明原因,我一定不会逼你。”江蕴叹了口气,“你总是跟我逞能。” “以后我不会再逼你。”江蕴郑重其事地向她承诺,“你可以自己做决定,哪怕一直呆下去也没关系。” 江蕴这个反应,颜雾完全没有想到。 她愣了几秒钟,然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咦,奇了怪了,没发烧啊” 江蕴被她这个动作搞得无奈了,握住她的手,认真地告诉她:“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我也有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颜雾好奇地挑眉。 “以后不要跟男明星传绯闻,不要拍亲热戏,更不准去参加那种过家家节目。” 前两条,颜雾都听懂了,不过,第三条 “什么是过家家节目?” 这应该是颜雾这辈子第一次听这个词儿。 “之前你不是跟易夜去过么,假装谈恋爱那个。” 想起来那档节目,江蕴就膈应得不行,“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是有男朋友的。就算是工作,也要考虑我的感受。” “所以,你之前就是因为恋爱真人秀的事儿跟我闹别扭呗?” 颜雾捏住江蕴下巴,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说江医生,你以后还是不要假大方了,明明心里就很介意我跟别人亲近,还非得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不累啊?” “我有说我很介意么?”江蕴不肯承认,据理力争:“我只是在陈述当我女朋友应该有的、最基本的思想觉悟。” ------------ 145、曝光  有了江蕴的承诺,颜雾再也不用因为工作和恋爱左右为难了。【无弹窗.】 不过,她和江蕴的关系依旧是不能公开的。 就算江蕴愿意,她也不愿意。 之前圈内有几个找了圈外男友的女艺人,公布恋情没多久,男方的信息就被曝光了。 颜雾亲眼见识过,所以她不想看着那些好事者把江蕴的信息全部都贴到网上,影响他的工作和生活。 就像他说得一样,他也要工作,他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永远以她为中心。 况且,江蕴本身就特别不喜欢娱乐圈,她不想他被那个圈子里的人打扰。 ** 自打这件事情之后,颜雾和江蕴就再也没吵过架了。 颜雾也在遵守自己对江蕴的承诺,拍亲热戏的时候借位、找替身,绝对不亲自上阵。 两个人的地下恋情维持了一年半的时间,终究还是难抵被狗仔偷拍的命运。 消息是在一天晚上曝出来的,当时颜雾刚刚洗完澡躺到床上。 江蕴在旁边看书,她不好意思打扰他,于是拿起手机准备打游戏。 还没来得及解锁屏幕,铃声就响了。 电话是老张打来的,颜雾赶忙接起来,“张老师,怎么了?” “你和江蕴的事儿怕是瞒不住了。”老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凝重,“那波记者估计跟拍你们很久了,两年前的照片都有。” 这应该是颜雾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了。 她的心理素质一向都很好,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除了逃避,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 “我们不回应可以吗?”颜雾抬眸,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江蕴。“我不想让那些无聊的人打扰他的生活。” “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老张叹了口气,给她分析:“但是那帮记者什么德行你也见识过,他们现在放了第一弹证据,如果你不出面回应,很快就会有第二弹、第三弹、第四弹了。之前圈内的人被他们这么整过的不在少数,你应该知道。所以,我个人建议你直接承认,承认以后,说不定他们以后就懒得偷拍你们了。” 其实老张说得挺有道理的。这年头,娱乐记者只要抓拍到照片和视频,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一般情况下,这种恋情曝光的八卦消息,不承认的的话,后续一定会被打脸。 如果欣然承认,说不定还能平息事态。 但是这件事情,不是颜雾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她思考了半天,对老张说:“我得问问他的意见。做决定了> 江蕴刚刚已经被她弄得心不在焉了,虽然目光一直落在书页上。但是注意力早已被她和老张的对话吸引过去。 通话的内容他基本都听清楚了,等颜雾掐断电话之后,江蕴合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回过头和她对视。 “刚刚老张的电话你都听到了吧?”颜雾试探性地问江蕴:“你有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你决定吧。”江蕴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不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你都会被牵连到。”想到这里,颜雾有些自责,“怪我太不小心了,根本就没往那个方面想。” “既然结果都一样,就没必要说谎了。”江蕴看着她的眼睛,“别想太多,就按老张说的做吧。” 颜雾被江蕴说得眼眶都红了,心里酸酸的,感动得不行。 她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他说:“恭喜你啊江医生,终于要转正了。” 江蕴抬起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笑着“嗯”了一声。之后,颜雾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编辑了十几分钟。删删改改,总算是写完了。 检查了一遍之后,这条微博成功地发布。 颜雾刚刚发完微博,那边江蕴的手机就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卧室里安静得很,这一声颜雾听得特别明显。 “大半夜的还有人给你发短信啊”颜雾摸着下巴,摆出一副侦探的模样,“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女人?” “你想象力真丰富。” 江蕴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微博消息提示之后,赶紧把手机翻过去。 之前他为了给颜雾留言,注册过微博账号,后来为了关注她的最新动态,江蕴把她设置成了特别关注,每次她发一条新的微博,手机的通知栏都会跳出来一则通知。 江蕴完全能想象到颜雾看到这个之后得意洋洋的表情,这么一想,他当然不肯给她机会。 江蕴很少有这么心虚慌张的时候,颜雾越看越不对劲儿,她趁着江蕴不注意,将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屏幕还是亮的,颜雾一眼就看到了消息通知栏的提示。 您特别关注的一位用户[颜雾]更新了一条微博,赶紧点我围观吧! “啧啧啧”颜雾拿着手机凑到江蕴面前,“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关心我。” “看完了没,看完了手机还我。”江蕴故作镇定,没有跟她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害羞了呀?”颜雾抬起手拍拍他的脸颊,“我们江医生真的是闷骚小可爱啊。” 颜雾点开通知栏的消息,进入微博,然后看到了江蕴的昵称。 唔,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儿眼熟。 颜雾努力回忆了一会儿,总算是想起来了。 之前她被黑的时候,那个在评论里替她的说话的人,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他还对她爱答不理的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 眼看着颜雾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江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推了推她的肩膀,“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颜雾说得很直接,“原来你早就暗恋我了,一直不肯承认。” “”江蕴没说话。 “我说你也真是的。有什么鼓励的话可以当面跟我讲嘛,非得去注册一个小号给我留言,还跟网上一群小屁孩掐架” “注意你的措辞----我那个不叫掐架。”江蕴一本正经地纠正她:“我只是在跟他们讲道理,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观点有多么愚蠢。” 颜雾被江蕴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趴在他胸口哈哈大笑。 真有他的,竟然跟微博上这群人讲道理,简直傻得可爱。 颜雾这次回应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之前同样的情况,别的艺人基本上要等到第二天才会回应,而颜雾可以说是秒回了。 这条八卦新闻发布不到一个小时。就得到了当事人的回应,这是八卦记者都没有料到的。 他们原本还指望着曝第二弹、第三弹来制造话题,颜雾突然来这么一下,计划完全被搅乱了。 颜雾刚刚发的那条微博,应该是她开博以来字数最多的一条,并且没有配图。 没有公开,是因为想要认真的保护这段感情,希望各位能够理解我的自私。谢谢媒体朋友们对我的关注,照片拍得挺好的,可不可以给我私发一份无水印版?他私下不喜欢拍照。突然看到这么多合影,我还有点小激动呢。 颜雾这个态度,想骂她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骂。 这个年代本来就是全民娱乐的年代,自嘲自黑早就成了艺人圈粉的途径,颜雾随口的几句调侃,又让一堆人对她路人转粉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有时效性的回应,小颜颜简直一个大写的敬业。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明星跟狗仔要无水印版的偷拍,狗仔估计都懵逼了吧 看来男票是走高冷路线的啊,据说不喜欢拍照的人都长得很帅跪求小颜颜晒姐夫正脸照。 这条评论很快就被赞到了热门第一,很多人都跑来这边盖楼情愿,希望颜雾能发一张男朋友的照片。 “看背影觉得好高好帅啊啊啊,心痒痒得不行,想看正脸啊啊啊。” “没有人深扒一下男方的资料?目测是隐形富豪” 几乎所有人都在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拿下了颜雾,八卦记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热点。 不出一个小时,江蕴的资料和照片就被扒出来了。 八卦晚报:颜雾的男朋友是某军-区医院医生,正高级别。据说之前在科研项目中有过突出贡献,直接被上面破格提拔的,绝对的学霸。再配上这个长相我只能说,颜雾眼光真不错。 这条微博下面配了一张江蕴的证件照。是他医院工作证的照片。 颜雾刷到这条微博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气鼓鼓地蹬着腿,咬牙切齿地看着手机屏幕:“妈的,这群臭不要脸的记者----” “别说脏话。”江蕴始终很介意这一点。 “诶,我是被气的好不好,他们竟然就这样把你照片贴出来了” 颜雾随手往下划了划滚动条,看到评论之后就更窝火了。 “现在好了,一堆花痴说你长得帅,都要把你捧上天了。” “那你为什么生气?”江蕴不太理解她生气的点在哪里。“难道要别人骂我?” “我心情不爽啊!”颜雾靠在床头,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她们喊你老公,妈了个逼的的” “她们喊是她们的事儿,我又没答应。”江蕴拍拍她的脑袋,“行了,别看手机了,睡吧。” ** 颜雾和圈外男友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连续好几天都是娱乐新闻追踪的热点。 这么大的新闻,林芝自然不会错过。 看到新闻之后,她给江蕴打了一通电话,把他喊回了家。 江蕴是聪明人,林芝喊他回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他一早就猜到了。 江嘉永平时不怎么过问江蕴的事情,听林芝说他和一个女演员在一起之后,江嘉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江蕴进门的时候,就听到江嘉永跟林芝说:“不是挺好的么,他找到喜欢的人就行了,对方的职业和家庭背景都无所谓。” “爸,妈。” 江蕴出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了下来。 “网上的新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江蕴刚坐下来,林芝就开始盘问他:“你别告诉我你真的跟那个女的在一起了。” “确实是真的。”江蕴并没有隐瞒她,“在一起一年多了。” “我现在不理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林芝被他气得够呛,“你不是最讨厌娱乐圈的人么?怎么现在又----” “遇到合适的人,原则都是会变的。”江蕴说得认真,“我今天回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句,我很可能会和她结婚。你们可以不支持,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去找她谈话。” “当然不会,这个你放心。”江嘉永二话没说。笑着答应下来,“只要是你喜欢的,我无条件支持你。” “谢谢您,爸。” 江蕴冲江嘉永点了点头,父子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江蕴再次将目光转向林芝。 “妈,您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重要么?”林芝自嘲地笑了笑,“从小到大,我替你做的决定,你听过几次?当初当你经商你不听。让你和欢欢订婚你也不听,反正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看法,现在何必问我?” “既然你知道我不会听,又何必费口舌跟我说?”江蕴有些无奈,“妈,以后不要总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有些事情不是你发发脾气就能解决的。” “好了好了,你也别训你妈了。” 江嘉永搂过林芝,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既然你都决定跟人结婚了,改天就带姑娘回来跟我见一面。” “嗯,再等一等吧。”江蕴有些走神,随意敷衍了一句。 江蕴这种性格,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被任何人威胁到。 因为他没有物欲,也没有野心,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羁绊他。 ** 公布恋情之后的几天,正好赶上电视剧上映发布会,发布会上,颜雾再一次见到了易夜。 这一次,她完全不用受易夜的威胁了,索性直接无视他。 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颜雾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她停下来,用力地甩着胳膊,“你他妈松开我,烦不烦?” “颜雾,你是不是觉得我手里没有你其他的把柄了?”易夜笑着看向她,“你现在口气很硬啊。” “就算你手里有我其他的把柄,我也不会受你威胁,你有本事就直接给媒体,别在我面前哔哔,我现在看到你就一肚子火。” 之前易夜拿着照片威胁颜雾做了那么多事儿。颜雾想起来就生气。 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对长得好看的人有很高的宽容度,直到易夜出现,这个认知终于被颠覆了。 因为,易夜的犯贱程度已经让她忽视了他的长相。 “嗯,你现在变聪明了。”听完颜雾这番话,易夜突然松了手,笑着夸奖她:“跟以前比起来,倒是进步了不少。” “说得好像我们以前多熟似的。”颜雾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转过身离开了化妆间。 发布会上,除了常规的和电视剧相关的话题之外,记者自然也不会放过最近几天的热门新闻。 提问环节,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是针对颜雾的。 记者a率先发问:“我翻以前的资料注意到,您大概从一年多以前开始在亲热戏中使用替身,是不是因为男朋友吃醋了?” “哈哈,你也觉得他吃醋了对吧。”颜雾并没有给记记者明确的回答,而是采用了迂回战术:“我就说他吃醋,他还不承认。” 颜雾这番话惹得现场的人哈哈大笑,大家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没回答问题。 颜雾刚放下话筒准备喝水,就听到记者b说:“依旧是问颜雾的。跟男朋友在一起这么久。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如果有,预计什么时候办婚礼?可以透露一下吗?” “咳咳咳”颜雾拍了拍胸口,再次拿起话筒:“这个问题我就不回答了,我怕大家伙儿觉得我在跟他逼婚。哈哈,其实我这人做事儿没有什么计划的,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回答完这个问题以后,颜雾转向记者席,半开玩笑地说:“各位,你们别光问我一个人啊,这旁边这么多比我优秀比我红的人。你们一个劲儿拉着我问,我很容易得罪前辈的。” 颜雾这话说完之后,接下来的几个记者也没好意思再继续问她了。 后面的几个的问题都是无关痛痒,没有什么爆点的。 直到快结束的时候,一个男记者向易夜提问。 “易夜,你作为颜雾的荧幕cp和绯闻对象,得知她脱单之后,你心情如何?” 这个问题问得太有水准了。 他刚问完,现场人就开始鼓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颜雾盯着那个提问的男记者看了一会儿。咬牙:这个死娘炮,以后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嗯,其实我内心是替她开心的。”易夜在媒体面前一向很正经,“毕竟我也算是看着她成长的,其实她私底下是一个很孩子气的丫头,有个人照顾她,挺好的。” 易夜这么回答其实是没什么毛病的,但是那个记者很明显对这个官方的答案不太满意,继续追问他:“之前有传闻说你追过颜雾,我们也都看到过你在微博上晒过各种合影这个问题方便回答么?” “不管传闻是真是假。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易夜笑着看了一眼颜雾,“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就好了,我不做任何回应。” 颜雾知道易夜是故意的,他完全可以否认,但是他没有,非得回答得那么暧昧这群记者回去之后指不定要怎么写。 ** 电视剧安排在卫视黄金档播出,每周三集,六十集的电视剧播了五个多月终于迎来大结局。 这部电视剧市场份额创下了新高,并且一举拿下了国内电视剧最高奖项:飞天奖。 颁奖礼后,电视剧主创人员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颜雾和易夜作为男女主角。自然是要出席的。 除此之外,女二号王莹也接到了剧组的邀请。 颜雾和王莹一直不对脾,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王莹内心不服颜雾,可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她交男朋友的新闻之后,王莹嫉妒得要死。 从她出道到现在,先是傅景嗣,后是易夜,现在随便找了一个圈外人,家世背景都是出类拔萃。 她颜雾凭什么? 她的长相,不就是普通的网红脸么? 现在男人看女人都不看气质和内涵的么? 众所周知。颜雾高中都没毕业就辍学了,完全就是个花瓶---- 王莹越想越不平,女人的嫉妒心从来都是这么可怕。 她看着颜雾和导演编剧推杯换盏,拳头下意识地攥紧她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得意下去的。 她要让她身败名裂,永远都没办法在圈内翻身。 十分钟后,王莹端着一杯酒来到颜雾面前,笑着对她说:“来吧,给个面子,敬你一杯。” 若是平时,颜雾肯定不会搭理她,但是今天心情不错,她索性就跟她干了这一杯。 王莹看着颜雾将一整杯酒仰头喝下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刚忘了说,祝你跟你男朋友百年好合啊。” “行,祝福我收下了。”颜雾爽朗地笑了一声。 十分钟后,颜雾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就跟生病了似的。 她也没有多想,只当自己是喝多了,跌跌撞撞地跑去洗手间,准备大吐一场。 王莹看着颜雾走出会场。故意走到易夜面前对他说:“我刚看颜雾好像不太对劲儿,可能是喝多了吧她这个状态去洗手间是不是不太安全。” 易夜没有理会王莹,转过身,大步走出会场,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颜雾快难受死了,她站在洗手台前,不停地用冷水往自己脸上拍。 尽管这样,还是很热不仅热,而且腿软,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恨不得瘫在地上。 易夜刚走进洗手间,就看到颜雾疯狂地朝着自己脸上拍冷水,他隐约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赶紧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 “你怎么回事儿,生病了还是酒精过敏?”易夜十分担心她。 “就是没力气” 身后突然站了一个男人,颜雾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她看着易夜,有气无力地说:“草,站都站不住了。” 易夜看她这个反应,突然间就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从身上拉开,搀住她的胳膊,“你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到楼上房间休息一会儿。” ------------ 146、“分手快乐。”  庆功宴是在酒店办的,楼上就是客房,易夜扶着颜雾上了电梯,将她带到了楼上的房间里。【风云阅读网.】 因为颜雾的情况实在不乐观,易夜也没有心思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回到房间,易夜将颜雾放到床上,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床上,颜雾已经不清醒了,药效上来以后,她痛苦得不行,身子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嚷嚷着“好热”。 易夜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些年,女明星被下药这种事情他也听说过,对于这种行为,他十分不齿。 本以为最近两年这种情况已经不常见了,谁知今天竟然被颜雾碰上了。 这种药应该是没办法解,只能辛苦她煎熬一下了。 这对易夜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毕竟他对颜雾是存了那份心思的。 但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颜雾本来已经够讨厌他了,如果他真那么做了,以后他们两个估计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易夜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如果今晚颜雾只是喝醉了,酒后乱性,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睡了她。 易夜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喉咙一阵燥热。 他清了清嗓子,转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将毛巾浸湿,替她降温。 这一夜,对于易夜来说也是一场漫长的煎熬,颜雾一晚上都在折腾,最后他只能把她扔到浴缸里泡冷水澡。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总算是睡着了。 此时天已经亮了。易夜一宿没睡,困得不行。索性就在颜雾身边躺下来补了个觉。 易夜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别人暗算的时候---- ** 颜雾和易夜是被快门声吵醒的,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的,门口站了一群记者,对着他们两个人拍个不停。 颜雾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面前的一切都那么清晰。 易夜面无表情地下床,走到门前,将房门摔上,并且反锁。 听到关门声,颜雾打了个激灵。总算是回过神了。 此时,易夜已经坐到了床边。 颜雾咬了咬嘴唇,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们被人算计了。”易夜的脸色很难看,“昨天晚上你被人下药了,我怕你出事儿,就带你过来了。” “那----” “放心,没碰你,就是让你泡了冷水澡而已。”易夜当然知道颜雾在纠结什么问题。 解释完以后,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不过咱俩说了不算,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王莹这个贱人。” 颜雾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算起来。她就是在喝完王莹递过来的那杯酒以后才不舒服的。 想到这里,颜雾愤怒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出去找到王莹,直接把她撕了。 易夜是聪明人,他刚刚就猜到了这件事情肯定跟王莹有关系。 “记者应该也是她喊来的,她是想故意设计你。”易夜给颜雾分析情况,“可能是看你风头太盛,心里不平衡。” “她看我不爽这我知道。她整我我也不意外。”颜雾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主要是连累你了,这事儿一出来,你的高冷人设都得崩了。” 虽然颜雾不喜欢易夜,但是她也没想过要坑他害他,昨天晚上易夜只是好心,结果---- 对于娱乐圈的人来说,出轨劈腿,那是一辈子的污点,永远都洗不白的,工作机会也会因此减少。 颜雾觉得易夜完全是被她连累了,越想越自责。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易夜淡淡地笑了笑,“舆论对男人一直很宽容,出了这种事情,被围攻的人一定是你。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没事儿,他们越骂,我就越有劲儿。”颜雾攥紧拳头,“王莹这个贱人,我特么弄不死她不姓颜。” “颜雾,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易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开口:“别太逞强,适当地示弱,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 易夜和颜雾认识也有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里,他从来没有见颜雾哭过,而且她永远都是一副不好欺负的样子。 很多人都觉得她从来不会受委屈,之前在剧组,哪个女演员哭了,大家都会先猜是不是被她欺负的。 太要强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儿,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 “我是挺想哭的。”颜雾似乎是被易夜的话点醒了,她长吁一口气,“但是哭没有用啊,别人不会因为我哭就觉得我可怜,他们只会说我活该。我还不如想一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件事情,你那边先按兵不动吧。”易夜对她说,“我会先开发布会澄清一遍,你联系酒店,找找昨天晚上的监控吧,只要能证明事情是王莹设计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 颜雾劈腿易夜的新闻很快就传开了,消息爆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微博就炸了锅。 八卦早报:颜雾劈腿易夜庆功宴后酒店开房共度良宵半年前刚刚承认和圈外男友的恋情,现在又被拍到和绯闻男友过夜,究竟是劈腿还是分手,:易夜对颜雾的态度一直挺暧昧的,之前他公开承认自己追过颜雾来着。贵圈真乱啊。 这则新闻曝光之后,网络舆论基本都是一边倒地骂颜雾,易夜作为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却被归到了受害者的行列。 臭不要脸的**,一天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啊? 现在男人都喜欢这种骚浪贱么,还是说她功夫太好了[拜拜]玷污我男神 赶紧滚出娱乐圈吧,这么喜欢被男的睡,干脆去**啊。 心疼我易哥,不知道被这个女人灌了什么**汤 事情发展的方向的确和易夜之前判断的一样,所有辱骂的话都是针对颜雾的。 事情闹得这么大,江蕴不可能不知道。 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暴怒,会生气。可是他出奇地平静,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出了这件事情以后,颜雾手头的工作基本都停了,谁都联系不到她,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颜雾一连着消失了一个星期,就连江蕴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一个星期过后,她终于出现了。 江蕴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面色阴沉,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释。 好歹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颜雾当然知道江蕴在想什么。 她张了张嘴,平静地对他说:“我爸死了。我给他处理后事来着。” 话音还没落下,江蕴便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拽进了家门。 颜雾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来,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江蕴,我想抽烟,你这儿有么?” “没有。”江蕴警告她:“别让我发现你抽烟,不然我弄死你。” “好了好了不抽就不抽。”颜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别动不动就弄死我,我刚死了爸爸,这还不够么。” 她说话的语调明明很轻松。可是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却带了哭腔,每个音节都在发颤。 江蕴之前见过颜志忠,也知道他身体是个什么情况,虽然颜雾平时对他的态度不好,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颜雾还是很关心他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拼命地工作。 江蕴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的头摁到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别太难过,每个人都会离开,对他来说,也算一种解脱。” “他解脱?呵呵----我特么才是解脱了,以后再也不用给他倒贴钱了。” 嘴上这么说着,眼泪却不知不觉涌出了眼眶。 她早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可是它来得太突然了。医院来电话的时候,她完全木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颜志忠已经被白布蒙住了脸。 这是颜雾第一次看到人的尸体,他闭着眼睛,跟睡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如果呼吸不算区别的话。 “你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伤心难过,根本不可能。”颜雾看着他的脸。“呵呵,你倒是潇洒,撒手什么都不管了,让我自生自灭是么?” 她对着颜志忠说了很多话,可是,那边永远都不可能再给她任何回应了。 曾经她很讨厌他说话,现在终于听不到了,却难过到想哭。 颜雾埋在江蕴的怀里,没过多久,就把他的衬衫哭得湿了。 最近几天,她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事情。那边被骂得狗血淋头,这边失去至亲,双重打击,她几乎要一蹶不振了。 “我答应过你爸爸,会好好照顾你。”江蕴顺着她的头发,轻声道:“颜雾,我们结婚吧。” 听到‘结婚’两个字,颜雾立马就僵住了。 她从江蕴怀里退出来,抬头和他对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江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江蕴,别跟我说你没看娱乐新闻。”颜雾故意问他,“我跟易夜睡了,你不在乎?” “你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江蕴的语气很笃定,“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真好啊,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像他一样相信她就好了。 发生这件事情以前,颜雾对网络上的舆论向来是不在乎的,不管别人骂她骂得多么难听,她也就当看戏一样,笑笑就忘记了。 可是这一次,她完全没办法像之前一样潇洒,看着那些难听的留言和私信,她总是会抓狂,然后大哭。 哪怕易夜已经出面解释过了,还是没有人相信。 “别再想这件事情了。”见颜雾走神,江蕴怕她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赶紧开口让她回神。 等颜雾再次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之后,他才继续:“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必要再呆在那个圈子里了。网上的言论你不必在乎,我信你就够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跟经纪公司解约,违约金我来付。” 颜雾很认真地听完了江蕴的一席话,然后发出一阵笑声。 “江蕴,收回你的好意吧,我不需要。”颜雾红着眼睛看着他:“就算我退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退,我没有做亏心事儿,他们骂我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没有让你忍气吞声。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呆在那个圈子里。就算这次的事情解决了,下次保不齐会有别的状况,你难道要每天因为别人的评价郁郁寡欢么?” 江蕴深吸了一口气,捏起她的下巴。“听话,我是为你好,别任性。” “我没有任性,任性的人是你。”颜雾反问他,“我为什么要忍气吞声?难道别人算计了我,我就只能认怂么?江蕴,这他妈从来不是我的风格----” “” “就算死,我也要先弄死她。” “颜雾,你还敢说你没有闹小孩子脾气么?”江蕴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我问你,你打算怎么报复她?为了解气一刀把的她捅死,然后自己去坐牢?” “”这下,颜雾的确是被他问住了。 尽管如此,她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江蕴见她不说话,继续和她讲道理:“让你退出,不是逼着你忍气吞声,只是想让你从那个大环境中脱离出来,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他说的话,颜雾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 “说到底,你不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我退圈么。”颜雾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正好现在我爸死了,你觉得我没理由再呆下去了。对吧?” “我----” “江蕴,我没文化不代表我是傻逼,可以由着你支配我的思想。” 颜雾打断他的话,“我从来不会听任何人的安排,你要是喜欢那种没主见的女人,抱歉,我永远都不可能变成那样。” “或许我该换一种方式来问你。”江蕴被她这一席话激怒了,目光森冷地盯着她,“是退圈跟我结婚还是分手,选择权在你手里。”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这次过后。就算你后悔,我也不会再改变。” ----终于还是迎来了这一天。 这个问题,江蕴之前有好几次差点问出口,但是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忍住。 因为不愿意逼迫她,舍不得让她为难。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一辈子不要让她做这种二选一的习题。 现在他也是无可奈何。 “呵呵。” 颜雾沉默了很久,冷不丁地发出一声笑。 “江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想跟你结婚啊?” “分手快乐。” 丢下这四个字,她起身,潇洒离开。 江蕴靠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给傅景嗣打了一通电话。 ** 颜雾忍了一路,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她走到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微博下面辱骂她的评论,哭得泣不成声。 颜雾消失的这几天,最头疼的人就是老张,那条新闻曝光之后,他就没跟颜雾沟通过,公司这边想给她危机公关都不知道从哪个方面下手。 原本想着易夜开完发布会之后舆论的方向能稍微变一变。谁知道大家这次一点儿都没动摇,从头到尾都在坚定不移地骂颜雾。 老张特别怕颜雾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儿,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当颜雾打电话跟他联系的时候,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公司为了解决颜雾的事情,特意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经过商讨,定下了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和地点,然后以公司的名义发了一条微博。 这算是颜雾这边在出事儿之后第一次公开回应,尽管已经过去将近十天,但是人们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度并没有降低。 听闻颜雾要开发布会。一堆人都表示做好了围观的准备。 发布会定在一天之后,只有媒体到场,没有观众。 这是颜雾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么多记者,她坐下来,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平静。 “大家好,辛苦大家过来一趟。也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 “很抱歉,前些日子去的处理了一些私人事务,所以拖到今天才出面回应。其实大家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给我一口什么样的锅我都会默默地背到自己身上。” 说到这里。颜雾转过头,用力吸了吸鼻子,等情绪恢复平静,她才继续。 “之前易夜开发布会的时候也说了,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然,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肯定不会信。所以,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在找人调查了,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我会亲自发给各位。” “我从刚出道就跟易夜认识,我们关系不错。但没有任何暧昧。还有,我知道很多人对我目前的感情状况很感兴趣。” “还是要谢谢各位关心,我跟他已经分手有一段时间了。唔,所以,就算那天晚上我真的跟易夜发生什么事儿,也算不上什么劈腿不劈腿。” 颜雾全程都很平静,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以后,她就起身退场了,根本没有给下面的记者自由提问的时间。 ** 为了求证分手传闻的真假,这群记者只能到医院围堵江蕴。 江蕴跟颜雾在一起这个事儿在医院已经不是秘密了,出了这件事情以后。大家看江蕴的眼神都变了,觉得他特别可怜。 今天颜雾又单方面宣布分手大家都不敢去找江蕴签字了,生怕一句话不对惹到他。 眼看着记者把外科的走廊堵得水泄不通,护士只能打电话找保安。 江蕴听着外面的嘈杂声,有些头疼,于是打电话让容南城和顾锦过来接他。 四十分钟后,江蕴从医院的后门出来,上了容南城的车,三个人一起去了傅景嗣那边。 江蕴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顾锦本来想跟他探探口风,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他实在不忍心伤害一个刚刚失恋的人。 江蕴来到傅景嗣办公室的时候,余森刚刚把酒店的监控录像带送过来。 见江蕴过来,傅景嗣直接把东西交给他,“当天晚上所有楼层,每个角落的监控录像带都给你找来了,你自己研究吧。” “好,谢谢。”江蕴接过来东西,跟傅景嗣道了声谢。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江蕴没有合过眼。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监控里看到了王莹给颜雾下药的场景,还有她跟在易夜和颜雾身后偷拍的画面,全部都被监控器拍下来了。 江蕴把这几个可疑的场景单独截出来,拼了一个三分钟的视频,然后交给余森。 余森那边响应得很快,十分钟不到,视频就发布出去了。 江蕴回到卧室躺下来,抬起手揉着眼周的穴位,以此来缓解疲劳。 他以前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就因为她的那句“我没有做亏心事”。 嗯,这件事情,的确应该让全世界的人知道。 她想要的,他就尽全力帮她。 这个视频很快就传开了。还有人直接洛城公安,要求警方介入调查。 毕竟下药这种事情,已经属于违法犯罪的范畴了。 王莹的资源本来就不好,自己作了这么一出之后,基本后半生也没戏了。 警方很快就把王莹带走了,并且在当天晚上公布了案情的经过和最新进展,整件事情里,颜雾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从上午开始,舆论的风向标就开始变化了,晚上,警方的通报发布之后。舆论再一次呈现了一边倒的现象。 只不过,这一次是倒向颜雾的。 之前那些骂过她的人,纷纷跑来和她道歉,那些转载过劈腿新闻的大号,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删了相关的博文,然后开始为颜雾鸣不平。 这就是娱乐圈的媒体。 ** 当颜雾看到曾经发猛料不停黑自己的博主突然站出来为自己鸣不平的时候,竟然泛起了恶心。 她放下手机,跑到卫生间,蹲在马桶前,吐了个昏天黑地。 刚刚吃了没多久的晚饭,全部都吐出来了。 尽管这样,恶心的感觉依然没有减弱,晚饭吐完,就开始吐酸水。 到最后,颜雾觉得自己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她扶着洗手台站起来,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的女人,有些恍惚。 妈的,她现在怎么活得这么狼狈。 之前穷到吃不饱饭的时候都比现在看着滋润。 ------------ 147、甜言蜜语 全文完  之前颜雾在剧本里看到过一句台词:我终于登上了我曾经无比渴望的高地,风吹过的那个瞬间,我却无比怀念曾经那个穷困潦倒的自己。【全文字阅读.】 当时的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因为那个时候她每天都在为了一个打酱油的角色跟别人争来争去,看到这句台词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装逼。 当时她还在想,这个就是成功者为了炫耀自己的成就刻意无病呻吟吧。 直到刚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因为,她也开始怀念曾经那个穷困潦倒的自己了。 虽然吃饱今天没明天,还要受人欺负,但是那个时候她可以随心所欲。 颜雾盯着镜子里的人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回过神以后,她开始用冷水往自己脸上扑。 还好,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今后她不必的再为此烦恼。 ** 尽管这样,颜雾一点儿都没有复工的念头,一个礼拜之内推了两个剧本。 老张都快被她逼疯了,拉着她教育了一个多小时,后来颜雾终于答应他,去拍一组杂志封面图。 在影棚拍照的时候,老张突然觉得颜雾比之前胖了点儿。 其实这种细微的变化,不上镜是看不出来的。 拍完照片之后,老张笑着调侃颜雾:“最近在家休息得挺舒心吧,我看你胖了不少。” “嗯?”颜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可能是吧,吃完就睡,不胖才怪。” “你这状态,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呢。”老张哈哈大笑,“我媳妇儿怀孕的时候就这样。” 听到“怀孕”两个字。颜雾心头一紧。 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干呕,看到特别油腻的东西就会犯恶心,她只当自己是情绪不佳,所以厌食了,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刚刚老张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例假了---- 拍摄结束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了。 颜雾跑去卫生间卸妆洗澡,洗干净之后就开始坐在床上拿手机搜索各种怀孕的症状表现。 她一边看一边回忆自己的情况,发现几乎每一条都能对上。 例假迟迟不来。嗜睡,情绪不稳定,干呕每看一条,颜雾都会忍不住对号入座。 她揉了揉头发,将手机扔到一边,四肢大开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走神。 如果真的怀孕了,她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前几天那么硬气地跟江蕴分了手,她肯定不会再回去找他了。 这孩子,留或者不留。好像都挺难办的。 颜雾对孩子没什么概念,她本身年龄也不是很大,平时随性惯了,有了孩子就代表着束缚和不自由,这一点她心里有数。 想着想着,就开始犯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颜雾就全副武装去到了医院。 事到如今,她必须做个检查确定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等结果出来之后再想解决办法。 颜雾现在已经习惯了出门的时候穿一身黑衣服,鸭舌帽、墨镜和黑色口罩也成了标配。 尽管这样,检查的时候,还是被医生认出来了。 医生年龄不大,平时也会看一些娱乐圈八卦,认识颜雾也很正常。 颜雾刚摘下来口罩,她就笑着说:“原来真的是你啊,刚刚我还有点儿不敢认呢。” “呃,呵呵。”颜雾有点儿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 接下来的检查进行得很顺利。抽过血以后,颜雾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等结果。 百无聊赖,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刷微博。 当明星确实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点开社交软件,都会有成千上万条留言。 这是风光之处,也是悲哀之处。 在虚拟世界里,呼风唤雨,朋友遍布各地,可是现实生活中,永远都是一个人。 颜志忠去世之后,所有的后事都是颜雾一个人处理的,当时医院的医生让她打电话找几个朋友过来,她直接跟医生说“我没朋友”。 医生自然是不会信的,他问她:“你这么大一个明星,怎么可能没朋友?” 颜雾当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能是她性格不够讨喜,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有特别好的朋友。 后来踏进这个圈子,更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想想还挺悲哀的。 颜雾叹了口气,点进自己的微博主页看了看,上次发微博的时间还停留在跟江蕴公布关系的那天晚上。 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转眼间半年多就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没出现,她也该出来说几句话了。 出道这么长时间,颜雾从来不会在微博上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所有内容都是轻松的。哪怕她现在心情不美丽,也不会表现出来。 颜雾从手机里找了一张昨天在现场翻拍的杂志图,然后配了一句“消失已久的颜胖胖突然出现”,再点击发布。 她随手一条微博,立马炸出来一堆人。 才不胖呢,你最美了记得多发微博哦么么哒 我的天你终于出现了,照片好美,是杂志图吗? 你才不是颜胖胖,你分明是颜美美。 看到你还是这么乐观,我就放心了以后不要理会那些有的没的,加油! 颜雾翻看了一会儿评论,嘴角的笑越来越讽刺。 在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艺人与艺人之间是这样,艺人与粉丝之间也是如此。 若是谁摘了面具以真面孔示人。一定会被批判不够正能量。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正能量,说到底不过是粉饰太平。 ** 事情解决以后,江蕴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颜雾联系。 他不急,容南城和顾锦这两个看戏的倒是急不可耐了,一大早就来医院给他出主意了。 容南城和顾锦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江蕴的办公桌对面,你一言我一语,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教育他。 顾锦:“江医生,你要是再这么无动于衷,到手的肥肉绝对要溜了。” 容南城附和他:“是啊,我说老江。你之前为她做了那么多,至少得让她知道是你做的吧?” 江蕴合上手里工作日志,抬头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很有经验么。” “这不是在给你出主意么。”顾锦托着下巴,“万一你做了这么多,最后被那个易夜抢了功劳,那岂不是太傻逼了。” “”江蕴难得被顾锦弄得无话可说。 其实他说得确实挺有道理的,之前他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特意告诉她,更不必邀功请赏。经顾锦这么一提醒,他不免有些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江蕴回过神来,接起电话。 “你好,哪位?” “师弟,我是李师姐,不知道你手机号,只能给你办公室打电话了。” 听着这个声音,江蕴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江嘉永是医学院的教授,他带过的学生现在基本都在医院工作,这些人江蕴都认识,平时碰见了也会聊几句。 “嗯,您找我有事儿么?”江蕴并不是认为她会没事儿打电话过来闲聊。 “啊,是这样的”那边吞吞吐吐,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之前我在网上看新闻说,你跟颜雾在一起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嗯,是真的。”江蕴也没有避讳,直接承认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刚刚她正好挂了我的号。然后现在检查结果出来了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真的假的?” 听到这个消息,江蕴大脑一片空白,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 他向来宠辱不惊,很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对面的容南城和顾锦都被他这个反应惊到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电话那边的师姐听江蕴这么激动,赶紧解释道:“确实是真的,我才拿到检查结果,还没有喊她进来。其实这事儿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来着。但是检查的时候我看她好像不太愿意提孩子的父亲是谁,所以想着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怕她一时冲动做出来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嗯,我知道。”江蕴郑重其事地向她道谢,“谢谢你,师姐,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上电话以后,江蕴火速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准备出门。容南城和顾锦对视一眼,赶紧拦住他。 “我说老江,你冷静点儿。” 容南城看他这样子,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身为朋友,他自然得阻拦一下。 “就是就是,冲动是魔鬼啊江医生。”顾锦接着江蕴的话往下说。 “颜雾怀孕了,我去医院看她。”江蕴问他们:“你们要跟我一起么?” “我擦,爆炸新闻” 顾锦一向喜欢凑热闹,这种时候怎么少得了他。 “老江,我跟二容当你的左膀右臂,给你打掩护,走吧走吧。” ** 医院是一个没办法谈**的地方,几乎所有的明星到医院做检查都会被偷拍。 颜雾本来以为自己今天进行得挺顺利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检查室门口的led屏幕上就亮出了她的名字,甚至还有护士帮着医生扯着嗓子喊她。 颜雾当时真的恨不得找块儿东西把那个护士的嘴堵上 她戴上口罩,压低帽檐,低着头快步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她狂拍了。 在医院的妇产科偶遇明星这种事情,必须发一条微博啊。 这条微博很快就被寻找写作素材的娱乐记者挖出来了,医院附近的几家媒体火速赶到医院门口蹲点,等着颜雾从里头出来。 与此同时,颜雾才刚刚进到医生的办公室。外面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你确实怀孕了,已经七十多天了。” 医生将检查报告递给她,“现在一切指标都比价正常,不过你这个身材有点儿太瘦了,孕期一定要多补一补,多走动走动,不然生孩子的时候会很麻烦。” “如果不要呢?” 颜雾盯着检查报告看了一会儿,上面那些东西她根本就看不懂,心头莫名烦躁。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医生。“不要的话,是不是也得趁早做掉?” “对,按理说你现在做已经有点儿晚了,因为你发现得比较晚。” 见颜雾不太想要孩子,医生的表情有些凝重。 她耐心地劝解她:“我建议你慎重考虑。孩子满三个月之后是要做引产的,引产手术对子宫的伤害比人流还要大。很多人一次过后就习惯性滑胎了。” “嗯,我知道了。”听了医生的话,颜雾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引产、习惯性滑胎想想都觉得可怕。 况且,她现在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和医生说话的时候,手会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肚子。 虽然并不能感受到什么异样,可是心理上的那种变化,真的很微妙。 ** 江蕴赶到医院的时候,门口已经被记者堵住了,容南城和顾锦对视了一眼,上去给江蕴开道,顺便打掩护,成功将他护送到电梯口。 江蕴一个人到了六楼的妇产科,电梯门打开,他正要往外冲,下一秒。却看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猝不及防地相遇,两个人皆是一惊。还好江蕴反应够快,不等颜雾转身,就拉着她进了电梯,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关门,摁下楼层。 颜雾从江蕴怀里挣脱出来,往后退了几步,冷冷地看着他:“你来这儿做什么?” “还是先说说你吧。”江蕴逼近她,将她抵在电梯壁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六楼是妇产科。” “你有病啊,离我远点儿。”颜雾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恼羞成怒:“我警告你,咱俩现在已经分手了,你特么再这样我告你性骚扰信不信。” 颜雾话音刚刚落下,电梯已经停在了一楼,江蕴顺势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出电梯。 颜雾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但是江蕴铁了心不松手,她根本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江蕴你疯了么,这里是公共场合,你----” “放心,我有我做人的原则,不会对孕妇进行性骚扰。” 江蕴回过头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打断她的话。 听到他说孕妇,颜雾瞬间就心虚了,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外走。 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 容南城和顾锦注意到他们两个人出来,赶紧跑去提醒那边的记者。 “喂喂喂,同志们。颜雾跟一个男的一块儿出来了,赶紧上啊!” 原本死气沉沉的一群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活过来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鼓作气地向上冲。 江蕴和颜雾刚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被这一群记者围住了。 颜雾完全不知道这边有记者在蹲点,看着他们涌上来,她下意识地就想甩开江蕴的手,但他死活都不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 这些记者平时没少报道过颜雾的八卦。现在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何许人也,他们都认识。 不过---- “颜雾,之前新闻发布会,你曾经公开对媒体说你已经跟圈外的男友分手了,请问现在你们是旧情复燃了么?” “有人看到你在妇产科做检查,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这位先生,可以向我们解释一下么?大家都很好奇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雾现在露面越来越少,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颜雾听得头疼,完全没有回答的**。 她原本以为江蕴的想法跟她一样。毕竟他平时就很讨厌应付这种人。 谁知道,他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请先安静一下。” 江蕴抬起胳膊搂住颜雾的腰,低头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将视线转到对面。 “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些小摩擦。这么多年,只闹过一次分手,还被她拿出来说了。” 说到这里,江蕴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现在很好,谢谢关心。” “能透露一下今天来医院的事情么?”记者不依不饶地追问,“以及。二位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颜雾从来不知道江蕴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这么深厚,他这个演技,绝对能拿下一座草根奥斯卡了。 “我----” 颜雾刚想开口跟记者澄清,就被江蕴打断了。 “事情一直在计划之中。我们原本是打算找一个合适时机对外公布的。既然今天各位都过来了,索性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我女朋友在娱乐圈的时间不长,可能在旁观者看来,她很风光,但是作为她的男朋友,我更加心疼她风光背后艰辛和隐忍。从出道到现在,她身上的绯闻就没有断过。尤其是上次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很大。” “我并非大男子主义之人,所以一直尊重她的职业和理想。但是经过上次那件事情以后,她也累了。协商过后,她决定放弃这份工作,从今以后不再参与任何圈内活动。” 江蕴的话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在场的记者听完之后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要知道,颜雾这个年纪正是上升期,前途不可限量。稍微聪明一点儿的人都会趁着年轻拼命捞钱,像颜雾这种在黄金时期退圈的,真是少见。 颜雾这会儿快恨死江蕴了,指甲抠着他的手心,发了狠地折磨他,就算这样,他还是无动于衷,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结婚,或者是孩子出生,她都会向粉丝通报。至于其它事情,不劳烦各位操心了。”江蕴笑着说,“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先带她回家了。” 听江蕴这么说,一群人立马乖乖地撤下去,他笑着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拉着颜雾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上车之后,颜雾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他已经踩下了油门。 颜雾吓得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拽出安全带系到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找个可以停车的地方把我扔下吧。”颜雾对他说。“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回家了?”江蕴瞥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故意刁难她。 颜雾咬了咬牙,笑着开口:“行,江医生日理万机,不如现在就放我下车。” “我不会送你回家,也不会放你下车。”江蕴很平静地告诉她一个事实:“因为我打算带你到我家。” “说你有病你还真来劲儿了啊。”颜雾问他,“刚刚戏还没演够么?” “所以,你的重点是在我没有演戏这件事情上?”江蕴被她逗笑了,“我以为你会气我擅自宣布你退圈,都做好被你骂的准备了。” “” 对啊!他这么一说。颜雾才发现自己完全放错重点了。 一定是被他气得脑子不够用了。 “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江蕴的态度很诚恳,“是我太心急了,没有站在你的立场考虑问题。所以,我只能尽力弥补。” “酒店的监控,真的是你做的啊?”颜雾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窃喜。 “不全是。”江蕴如实说,“找老傅帮忙要了全天的监控,然后用了一天一夜把片段截出来,发布的事儿是余森安排的。” “哦。” 颜雾听得鼻头发酸,想说谢谢,又觉得这话太矫情了,不是她的风格。 “经纪公司解约的事情,我已经跟老傅说过了,他会帮忙。”江蕴看了一眼颜雾的肚子,“你最近就安心养胎吧。” “不是我说,江医生,你也太自信了吧。” 颜雾有一种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觉,“你就这么自信我会要你的孩子?万一我哪天一个不高兴把他给咔嚓了咋办?你是不是得弄死我?” “不会。”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表达得不够精准,于是特意补充:“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有不高兴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让你不高兴。”江蕴说得很自然,“接下来,我会杜绝一切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你少来了。”颜雾吸了吸鼻子,将头转到一边,没好气地说:“几天不见,你特么就学会甜言蜜语这一招了,肯定没干好事儿。” “这算甜言蜜语么?”江蕴并不认同她的看法。 “废话,这个当然算。”颜雾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而且还是那种一捏一个准儿的,江医生现在也是情场老手了啊。” “或许吧,对别人来说有可能是甜言蜜语。不过”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甜言蜜语,只存在实话实说。” ----全文完----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 新文《如果你没选择离开》  原本打算六月开,但因为种种原因提前了。 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新文的情节构思了很久,整体框架比这本成熟得多。 男主不渣,女主不贱,两个人都很强大(我指的是心理强大)。 《如果你没选择离开》 关键词:久别重逢,破镜重圆,情有独钟。 简介如下: 被现任丈夫送到前男友床上是种怎样的体验? 三年前,乔芷安在周沉昇最落魄的时候和他分手,潇洒转身,另嫁他人。 离开时,他对她说:“安安,我等你求着回我身边的那天。” 三年后,纸醉金迷的酒局上,丈夫秦北征亲手将她推到周沉昇怀里。 她屈辱不堪,又无法反抗,死咬着嘴唇默默承受着他轻浮的动作。 他笑着问她:“秦太太凭着这具身体给秦先生创造了不少财富吧?” *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可是他却不肯轻易放过她。 逼她离婚,又逼她再婚。 后来,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将枪口对准她的眉心。 那一刻,她笑得眼眶湿润,依旧不死心地向他求证:“所以……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他贴在她耳边,轻笑:“安安,你知道么,比起现在……我还是更喜欢那个绝情的你。” * 「你是我的战友,因此我想念你。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阅读链接在下方,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前去追文,在此谢过。 试读: 001:我老婆,乔芷安。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时间,乔芷安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还未走出办公室,就被秦北征堵在门口。 乔芷安看到秦北征之后,下意识地就想从他身边绕开,可秦北征似乎是铁了心要为难她,根本不给她钻空子的机会。 乔芷安无奈,只好服软。 “秦总,麻烦您让一下。” “怎么,你很急?” 秦北征扯了扯领带,一步步往前,将乔芷安逼到墙角。 他将手撑在她的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戏谑。 “这么着急,是打算出去找哪个野男人?” “我不想跟你吵架。”乔芷安垂下头,“我不管你,也希望你不要管我。” “我不管你?呵,乔芷安,你他妈别忘了,我是你丈夫,我管你那是天经地义。” 秦北征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她的头,态度十分恶劣。 还好,乔芷安已经习惯了。 结婚三年,秦北征对他们的婚姻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可以在外面找小三小四小五,可是她乔芷安不行。 秦北征脾气不好,他发怒的时候,乔芷安基本不会说话,现在也一样。 “今天晚上我约了几个老板一起吃饭,你跟我一起。” 秦北征松开乔芷安,向后退了几步,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乔芷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种情况你随便去公关部找一个人跟你一起去不就得了?” 秦北征呵呵一笑:“乔芷安,你是在跟我讲条件?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医院打电话给你爸拔管?” 用医院的父亲威胁乔芷安,是秦北征的惯用伎俩,虽然很恶劣,但是乔芷安次次都会妥协。 “不要动我爸爸。”乔芷安咬了咬牙,“我跟你走就是了——” ** 乔芷安被秦北征带到了某家著名的娱乐会所门口,看着面前闪烁的霓虹灯,乔芷安越来越紧张。 这种地方,说好听点儿叫会所,说不好听点儿,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根据地。 是她太天真了,才会相信秦北征的说辞。 吃饭……呵呵,他根本就是带她来陪酒的。 “你给我听着。”秦北征在包厢门口停下来,回过头向乔芷安强调:“进去之后好好表现,如果环盛的计划因为你受到了影响,你就做好准备给我那个半死不活的岳父大人收尸吧。” 乔芷安还未来得及回复,秦北征已经搂着她走进了包厢。 包厢的沙发上坐了四个男人。 乔芷安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当她看到角落里那个男人的身影时,四肢瞬间僵硬,脸色煞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 “周先生,你好,今天真是要感谢你赏我这个面子。” 秦北征搂着乔芷安走到那个男人面前,笑着向他介绍:“这是我老婆,乔芷安。” “安安,赶紧跟周先生打招呼。”秦北征在乔芷安腰上捏了一把。 乔芷安回过神来,看着对面的男人,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挤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周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周沉昇没有给乔芷安任何回应,但是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 分开三年,他时常幻想他们再见时的场景。 他想她可能会后悔,会心虚,却不曾料到,她竟然已经嫁为人妻,完完全全地将他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秦北征见周沉昇一个劲儿盯着乔芷安看,索性就将乔芷安安排到了周沉昇身边坐下来。 乔芷安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秦北征警告了。 “做事儿之前先想想你爸,别怪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