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一个个都在算计她 文府张灯结彩正办着喜事,朝中不少官员贵人到场,谁不知道这户部侍郎文云浩如今甚是炙手可热?又是当今贵妃的妹夫,所娶的新夫人也是安宁侯府的庶女,虽说庶女,却因救太后之功,已被封为郡主,身份也是尊贵。 况且他之前所娶的正室乃是安宁侯府的嫡女,缠病床榻一年多,已经是油尽灯枯,嫁给文家三年,一无所出,文云浩情深之极的事早被众人所称赞。 这娶的也是那位夫人的妹妹,算是平妻,却多了诰命夫人的封号,旁人对这位吏部侍郎十分羡慕。 拜堂之时,那位的原夫人秦云歌是被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出来的,手脚完全不能动,跟中风似的,形容枯槁嘴歪到一边,不时有口水从嘴角流出,还得一旁的侍女给她擦拭着,旁人或多鄙夷不屑的看着她。 新人拜堂完之后,便是敬茶,为表尊重,新夫人将斟好的茶端了上去,侍女接了过去,放在她嘴边,手一抖,那滚烫的茶水便倒在了她的腿上! 新夫人忙冲上去,一脸关切的模样:“姐姐,你怎么样了?”转头就训斥那名侍女:“你怎么回事?连被杯茶都端不稳?赶紧将我姐姐扶下去,请大夫来。” 秦云歌被推了下去,她嘴巴努力的张了张,若是旁人细看,会发现她的舌头竟是断了半截的!全身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她的眼神怨毒无比,死死的盯着的秦云薇恨不得咬下她一块肉来! 众宾客见次皆交口称赞,这位新夫人不仅十分貌美,身份高贵,心地也十分善良堪称女子中的表率,文云浩听着别人的称赞,面露得意之色,对秦云薇越发满意了。 被推入了药味熏的刺鼻的房间里,侍女采莲厌恶拿着布条帮她擦了擦,嘴里骂咧了几句,见她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脸上划过一丝恶意,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枚针,在她惊恐的眼神下,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大腿! 她痛的甚至连叫都不能,喉咙早已经被毒哑了!采莲还不解气,又重重的扎了几针,门口处传来一道声音:“采莲,你在干什么?” 采莲一惊,连忙跪倒在地,恭敬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在给夫人出气呢。” 秦云薇恩了一声,走到了她面前,丢了一锭银子在她面前,赞许道:“做的不错,下去吧。” 采莲拿着银子喜滋滋的出去了,顺便还带上了们,秦云薇一身大红色的凤冠霞帔,刺的人眼生疼,她站在她面前,那张美丽温婉的脸上划过浓烈的嘲弄之色。 “姐姐,还疼吗?” 也不知她问的是被烫的疼,还是被针扎的疼,秦云歌眼色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嗜其血肉!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妹妹胆子小,怕一不小心又将你眼给戳瞎了呢。” 她娇笑着,嘴里说出话却让人胆寒!秦云歌却不惧怕,她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她一个侯府嫡女,被退婚嫁给商贾之子文云浩,三年不曾有孕所以拼命的想在其他方面弥补他,帮助他走上仕途之路,为他打理内务,讨好苛刻的公婆,甚至帮他纳妾,她从无怨言,只盼能换来他一丝真心,原来都是假! 她突病,娘家便让她的庶妹来照顾她,她的病却越来越重,而这个所谓的好妹妹竟还爬上了她相公的床,甚至给她下毒,将她毒哑,就连舌头也被剪去半截!身体也彻底垮了,连动弹都困难,她已经是油尽灯枯,可这些人还不放过她! “对了,妹妹你是不是还想着等别人来救你?算了,你那位好嫡母可是早巴不得你死,等爹爹回来的时候,应该能赶上在你的坟前拜祭吧。” 秦云歌如遭重击,她到底是有多蠢,才会被骗到这个地步?原来她所以为对她好的,全都想她去死!相公,秦云薇,阮氏,一个一个都在算计她! 她眼珠子都一动不动了,气息微弱,秦云薇眉梢一挑,真的死了?伸手在她鼻端探了探,却忍不防被她紧紧抓住了手腕,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幽怨极恨的看着她,那指甲掐进她的肉中,甚至渗出血来! 她不能说话,眼角处却渗出了血泪来! 秦云薇吓的大叫,想要将手抽回来,奈何她抓的死紧,情急之下她拔下头上的金钗直直的朝她心窝口刺了下去!一时间血色四溅,连戳了几次之后,她才终于没了气息,那双眼却死死的盯着她,怎么也不肯闭上,而她被抓的手被硬生生的抓出几条血痕来! “真是晦气,哼,来人,去禀告老爷,说少奶奶殁了,赶紧请他过来。” “是。” 她嫌弃的看了眼被血染脏的手,赶紧起身将她身上的衣物剥下,换了一套干净的,就算是要她死,也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处理干净之后,却看见她的眼还死死的瞪着,看的秦云薇心底一阵阵发毛,不过,人都死了,她还怕什么? ------------ 第2章 :赵王府来退婚 “小姐,你怎么在这呢?夫人找你过去呢。”采莲气喘嘘嘘,终于在别院的凉亭中找到了秦云歌,她外披一件素白衣袍,苍白的脸上泛着些许晕红,五官精致而出挑,眼色幽深的看着眼前的采莲,半响才淡声道: “夫人找我何事?” “是……是赵王府来了,听说是来退婚的,小姐你别急,有夫人在,她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采莲被她的眼神吓住了,声音忍不住低了下去。 “你说……夫人会为我主持公道?”秦云歌嘴角含着嘲讽的笑,左手掌握成拳,指甲深掐入手掌心,疼痛感提醒着她,她是真的重生了!三天前,当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还是侯门嫡女,还未曾被退婚,之后的一切也还没发生,她还有……重新再来一次的可能,而那些曾经欺辱过算计她的人,她一定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是啊,夫人已经过去了,她让我来禀告小姐一声,让你赶紧过去。” 采莲低着头所以没看到秦云歌脸上的阴冷,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三天前小姐落水之后,醒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看着都觉得有些胆寒,不过任何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被夫家退婚,都会受到打击。 秦云歌眼色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采莲,她的陪嫁丫鬟,她当初怎会想到,这是她那个好‘母亲’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一条随时准备反咬主人的毒蛇!想到那针针刺骨之痛,她恨不得将她给活剥了,不过不急,她会拔了这条毒蛇的牙,去了她的皮,教她什么叫做忠心! “知道了。”秦云歌淡然回了一声便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采莲见她对她甚是冷淡,脸上划过一丝愤懑,一跺脚便忙跟着上去,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一个尖细的声音道: “秦夫人,不是我不帮着说话,实在是……秦大小姐的事情已经传到王妃的耳中,这婚非退不可了,你说谁会要一个不能孕育子嗣的媳妇啊?” 她这声音大的很,客厅内外围了不少奴仆,而那里面的人像是故意要让别人听到似的,可想而知,今日之后关于她不能为人母的事便会传的沸沸扬扬,不仅婚退了,还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甚至最后沦为商人妻! “林媒婆,你怎能说这样的话,好歹我们也是侯府世家,我家老爷也是皇上亲封的安侯,这婚事是老太公在世的时候就定下了,你们这么做,将我们侯府的面子置于何地?” 阮氏大义凌然训斥着,却是以侯府的名声为由头,而非为她的声誉辩解半分,而这客厅内外那围着十几个奴仆想必也是她那位好‘母亲’的手笔,为的就是让她的‘不孕’的名声传出去! 亏她当初瞎了眼,真以为她是真心为她考虑的,任由她安排,所以才落得那样惨淡的地步! “秦夫人莫要动怒,其实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你看……”那林媒婆还待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一人扬声道: “简直欺人太甚!是谁在散播谣言?赵王府想退婚的话,直说便是,我秦云歌绝不会说个不字,但以如此荒谬的理由,我绝不答应!这亲事当初既是由老太公与赵王定下的,那么要退的话,就让赵王亲自上门,否则,我秦云歌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上大殿状告赵王府背信弃义!” 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别说那林媒婆吓着了,就连这阮氏也愣住了,她心知那林媒婆那未说口的话是什么,到时正好顺水推舟,将这婚事退了,却不料在这当口,秦云歌竟然出现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她这是什么意思? 林媒婆反应过来之后,这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如何重要,她虽是侯府嫡女,不过武侯门邸只是世袭而来,并未有什么实权,哪里比得上如今权势甚大的赵王府? 只是若她真的不管不顾将这事闹大,明面上实在不怎么好看,赵王府想要退婚,却又不想为此惹上麻烦,想到这一茬,林媒婆脸上忙挤出一丝笑意道: “秦小姐何必要动怒,万事好商量嘛,赵王府也不是不讲理的,只是秦小姐应该也听到外面的流言了,赵王府就一个世子,将来总不能没有子嗣继承对吧,若是秦小姐觉得委屈,老身倒是可以跟赵王妃禀告,可以略作补偿,你看如何?” ------------ 第3章 :污蔑,自证清白 她这话说听来滴水不漏似的,实则更是打她的脸,一直紧纠着她不能孕育子嗣为话头,而不管她答应还是不答应,一旦她走出秦家,这个名头盖下了此生便再也摘不下了! 她若不退婚,恐怕会被千夫所指,骂她仗着先前订下的婚约便耽误人家,害的人家断子绝孙,而若退婚,那么还有谁会娶她?当初就因为莫须有的流言她吃了多少苦?而后来她总算有了自个的孩子,却被人害的小产,那些人真的该死! “林媒婆,你口口声声说我不能孕育子嗣,可有什么凭证?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常人道,三人成虎,林媒婆有意要辱我清誉,我断断容忍不得,我斗胆清了宫内太医院的院判来为我请脉,同来的还有德妃娘娘身边的女官刘姑姑,倘若证明我身子真有亏损,我定绞了发去常德道观当姑子去,倘若不是,你一介媒婆,却青口白牙侮辱侯府嫡女,依照律法需将你扭官查办!” 听了她这话,别说林媒婆愣了,就连阮氏也未曾料到她会由此安排,她的生母与德妃是姐妹,为此德妃对其十分亲厚,总会派人将她接入宫中,她本意是毁她清誉,之后就算德妃娘娘震怒也无济于事,到时候还是由她揉捏? 可不曾想,事情竟生变,反而被她反将一军,那太医院派来的人定是被打点好的,倒是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而林媒婆恐会因口祸吃上官司,只不过,这样的话秦云歌想必会因此得罪上了赵王妃!就算这婚退不了,若真嫁了过去,她日子也未必好过! 阮氏几番思量下,便定了心神也没阻拦,而林媒婆看着那走进来的胡太医与女官刘姑姑,心则有些虚了,下意识便朝着阮氏看去,却见她将头撇开,摆出一副此事与她无关的姿态来,心下喊糟,她这是要被弃用了! 刘姑姑一脸冰冷状立于客厅之上,冷声道:“奴婢奉德妃娘娘的命令前来,胡太医你尽管为秦大小姐诊断,有什么结果,奴婢会一五一十的对德妃娘娘禀明。” 她这姿态根本就是为了秦云歌撑腰的! 前世,她软弱无能,轻信了不该信任的人,被人这般欺辱上门之后,也只会手足无措,任由阮氏揉捏,最后落的清誉扫地的悲惨结果,如今,一切都不一样的,在她醒来之后,弄清楚的自个的处境,她就已经做好了先发制人的准备! 入了内室由胡太医诊断,半刻钟过后,胡太医便宣告了结果,她秦云歌身子虽有些娇弱,却并没有任何子嗣艰难的问题!秦云歌听了他的话,眼泪一下子便下来了,前世,就因为那一句谣言,她受了多少罪?就连对着她那个夫君,也是处处怀着小心,还苦心为他纳妾,而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 “可怜的孩子,难为你受这样的污蔑,到底是哪个别有用心的人撒布这样的谣言!云歌,你别怕,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阮氏忙上前拥着她,装模作样的拭泪,一副为她心痛的模样,她这个‘嫡母’实在装的极好,怪不得她前世在她面前就像是傀儡似的任她摆布,甚至还为她的话疏远了德妃,以及她母亲娘家之人,最后落的个孤立无援被人利用至死的地步! 秦云歌顺从而温婉道: “多谢母亲,刘姑姑,这婆子青口白牙污蔑我清誉实在可恶,还请姑姑朝娘娘禀明,为我讨回公道。” 刘姑姑眉头微皱看着那个阮氏,有心想要提醒云歌,又想到她一直对那阮氏言听计从,无奈之下暗自叹息,还是先将这婆子给处理了,之后的事情待她进宫之后再说。 “好,娘娘说了,若姑娘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娘娘说去,奴婢先回宫了。” 刘姑姑与胡太医回去了,那林媒婆脸色煞白,身子抖的不成样子却强撑对秦云歌道:“秦大小姐,你这么做,不是打赵王府的脸么?若婆子我真被押入了大牢,你和世子的婚事只怕……” “只怕什么?你以为赵王妃会包庇你这个青口白牙胡乱污蔑的恶奴么?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牢狱之灾吧,来人,送林媒婆出去。” 秦家的仆人有些愣住了,府中向来是阮氏做主,嫡小姐软弱可欺,说话总是怯生生的,如今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见那些仆人迟迟没动,秦云歌却动怒了,冷声道:“怎么?秦家的仆人如今一点规矩都不懂,连赶人都不会是吧,难道还要我教!” ------------ 第4章 :有人在背后使坏 她的脸上浮现少许冷意,气势凌人,那些下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去将那林媒婆给赶了出去,阮氏眼神犀利的打量着她,秦云歌却大大方方的任由她看着,柔声道: “母亲,我头还有些疼,就先回去歇着了。” “好,采莲,还不赶紧扶你小姐下去休息?”采莲忙上前虚扶着她,秦云歌就这么看似娇弱的慢慢退了下去,阮氏脸上浮现一丝狠意,好好布下的局就这么被她破坏了!一直被她当做傀儡操控在手心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不行,她绝对不允许! 退婚的事不了了之,林媒婆却因污蔑罪被堂审了不说,还被丢进了大狱,这事原本倒没什么,可不知从哪流出的传言,说着媒婆受人钱财,竟污蔑侯府嫡女不孕,至于受人指示?那不是很明显吗? 之前赵王府要退亲的事已经被传了出去,就算赵王妃有心想遮掩都已经没办法了,人家王府虽然位高势大,可终究不能一手遮天,一时之间关于赵王府为了退亲竟侮辱人清白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弄的赵王府没脸。 京城最大酒楼包厢内,一位黑衣男子临窗而立,手中持着一酒杯,墨发虚挽着,面容极为俊美,却神色冷峻眼神淡漠。 楼下酒桌一片喧闹,有人便将这街头传闻拿出来当做笑谈,不过到底是涉及皇亲国戚,说的倒是隐晦,不过越隐晦,其他人就越好奇,这赵王府为什么非要退亲呢? 而另外一名白衣男子正坐在桌前,丰神俊朗,眉目间却显得有些轻佻,抿了一口清酒道: “赵王府行事越来越不上台面了,为了退亲,连毁人家姑娘清白这种事都做出来了,真是给皇室丢脸,行事都不知道收敛,可怜我那小表妹被人退亲不说,还差点被人辱没了名声,真是可怜。” 楚琰眸子划过一丝冷光,淡声道: “是吗?可怜倒不至于,你难道不想知道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谁?” 楚修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有些诧异道:“三哥,你的意思是?” 他没说话,而楚修却摇了摇头否认:“不,她没那么聪明,你不知道,我这小表妹软弱温顺极了,就因为这样,所以才被她那后娘拿捏着,连进宫见我母后都是胆颤心惊,她哪有这本事?” 他的母后便是那德妃娘娘,也就是秦云歌的姨母。 楚琰束手而立,神色冷淡,转过身来静静坐下,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眸眼极深,沉声道:“这事重点不在她身上,难道你不想知道赵王为何要退亲?” “谁知道那个老匹夫在想什么,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弯弯道道?”楚修嗤之以鼻皱着眉头问,显然对赵王十分的不满,只是手中掌握二十万兵权而已,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猖狂的连他都看不过眼了! 楚琰看了他一眼,淡声说了一句:“镇国公姜家有个待字闺中的嫡孙女。” 楚修震惊的瞪大了眼,因为这?那赵王还真敢想!姜家尊荣极贵,三大世族之首,赵王军权在握,倘若真娶了姜家的嫡小姐,那么野心自然不言而喻了。 “父皇……”他言辞踌躇,紧紧的盯着他这个三哥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见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只模糊的说了几个字:“这天要变了。” 轰隆隆,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突然下起暴雨来,秦云歌正在窗前练字,采莲突然推门跑了进来,雀跃的叫喊着:“小姐,赵王府派人送了帖子来,说是赵世子明日请小姐一起游湖。” 秦云歌听到这消息,却依旧没什么反应,笔锋随意却可见其形潇洒,一个静字被她写出了萧杀之意! 采莲有些不满的嘟着嘴说道:“小姐,你听到这个消息难道一点都不兴奋吗?你不是最喜欢世子的吗?现在正是好机会,只要你……” 她抬眼看她,眸色极深,采莲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的闭嘴了,秦云歌扯唇笑了笑问:“采莲,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她虽不知她问这话何意,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七……七年了。” “我待你如何?” “小姐待我……很好。” 秦云歌笑的越发温柔:“是吗,你心底真的这么认为?” 采莲心底越发有些发寒,身子无端的打了个寒颤,正要说什么,门却被推开了,一清丽可人的女子走了进来,身上沾染了些许雨水,一走进来便娇笑着说: “这天也真怪,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有下起了雨来,姐姐,你在练字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练字吗?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 第5章 :三妹妹的请求 秦云歌抬眼看她,眼底幽深,秦云薇!害的她小产,喂她毒药的好妹妹,她一脸娇俏,时时刻刻都在扮演着她的好妹妹,也是,身为不受宠妾室的女儿,她与她交好自然有好处,比如她身上那几样拿的出手的首饰,哪一样不是她送给她的? “姐姐,你怎么这么看我?难不成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她委屈似的咬着下唇,看着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秦云歌心底的怒火烧的她心肝都疼了,却压抑了下来,还不是时候,账要慢慢算,就像她亲手喂她那种慢性毒药一样,一点一点将她折磨致死! 秦云歌低头将笔搁下了,淡声道:“过来看看这字吧,觉得怎么样?” 秦云薇狐疑的走了过去,看了看,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口中却恭维着:“姐姐字写的真好看,德妃娘娘的寿宴就快要到了,姐姐是打算写字送给她吗?常言道礼轻情意重重,姐姐的字写的这么好,若是好好裱装一番再送上去,德妃娘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寿宴送字?她又不是什么书法大家,若送上去不过是贻笑大方,果然还是一样的技巧,潜移默化之中,不断的给她上眼药,上一世,她被猪油蒙了心,怎么会将这样口蜜腹剑的人当成亲姐妹? 她笑了笑,口中却说:“你真的觉得娘娘会高兴?”言辞之间好像接受了她的意见,秦云薇笑的越发温柔,娇声道:“这是自然,娘娘那么疼你,你送什么她都会喜欢的,姐姐,这次寿宴,你也带我进宫吧,我也为娘娘准备了礼物呢。” 秦云歌眸底划过一丝冷芒!如同上一世一样,她真的将她带进了宫内,却发生了一件丑事,并让她跟德妃娘娘心生嫌隙!她那时虽软弱蠢笨,又被退了亲,而有关她不能生孕的传闻却传的沸沸扬扬,情急之下便想到了去求德妃娘娘。 却因为这件丑事,而让她陷入更被动的境地,德妃娘娘便也没出手帮她,因此,她对其心生怨愤,之后便从未再进过宫,纵是娘娘派了女官来,她也避而不见,直至最后嫁入商贾之家沦为笑柄。 而那件丑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这位好妹妹! “哦?妹妹这么想进宫?”她问。 秦云薇眼眶一红,差点哭出声来:“姐姐,妹妹没你这么好命,有个当娘娘的好姨母,你也知我姨娘是个不受宠的,多亏姐姐平日多照拂,我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些,姐姐,你若疼妹妹,就带我进去好不好?” 这一番言辞将自己说如此凄苦,不过也只能哄哄以前的她,秦云歌似被触动了,轻叹一声道:“也是,妹妹既然这么哀求,姐姐怎能不允?我带你去便是了。” 秦云薇眼底划过一丝狠意,面上却欣喜若狂似的,之后没逗留多久寻个由头便走了,走出门外之后,她的脸便冷了下来,一旁跟着侍女彩云低声问:“三小姐,大小姐同意了吗?” 她嘲讽似的笑了:“那个蠢货怎么会答应,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小姐的话,都准备好了,花了不少钱呢,若是真得了德妃娘娘的青眼,三小姐您的好日子就来了。” 秦云薇却不屑的冷笑一声,什么话都没说,她要的可不止这些! 次日,下了一场大雨的天变得湛蓝了起来,天色甚好,风和日丽,才起了身之后,采莲便催着给她梳妆打扮起来。 一旁的白芍却皱着眉头,身为奴婢却总是越俎代庖,对主子的指手画脚,奈何小姐却偏偏当她是心腹,若是多说了几句,还会被责怪,所以她只好选择什么也不说。 秦云歌坐了梳妆镜台前,看着采莲在她头上插满了珠钗,眼色便冷了下来!在秦家,她的姿容比不上那如仙子般的二妹,却也还算天生丽质,可再好看的脸,也经不起胡乱折腾,满头的朱钗,脸上却又涂的太白,唇色鲜红化成了血盆大口,半点美感也无,而以前的她还自觉不错,看来那时她心不仅被蒙蔽了,连眼都瞎了。 “小姐果然国色天香,若是让世子看见了,必定会你倾心的。”采莲睁着眼睛说瞎话,言辞之间都差点将她夸到天上去了,秦云歌却骤然抬手将那些个金钗全给拔了,对一旁的白芍吩咐道: “你来。” 白芍受宠若惊,上前一步却被采莲给拦着了,她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问:“小姐,是不喜欢这式样么?奴婢花了很多心思的,你若不喜欢,奴婢再给你挽个别的样式可好?” ------------ 第6章 :等着看好戏 “不必了,让白芍来。” “可是,奴婢……”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给我到外面站着去!” 她突然冷声呵斥一声,脸上划过一丝厌恶,采莲悚然一惊,愣愣的不敢再开口了,乖乖的站到了外面,心底却不服气极了,她自持有夫人撑腰,向来又得小姐欢心,以前说什么小姐就听什么,倒显得她是主子似的,如今反被呵斥了,她怎么甘心? 白芍的手很巧,给她挽了个简单的鬏,斜插了一枚碧色朱钗,将脸上那多余的脂粉拭去,描了青黛眉,再在唇间点了一抹红。 又选了件白色襦裙装,袖口上用丝线绣了几朵青竹,样式古朴雅致,整个人显得清丽无双,秦云歌左右看了看,赞许的点了点头,对她说: “以后便由你来伺候我梳洗。” “是,小姐。”白芍欣喜似的低头应承下,秦云歌便又将采莲叫了进来,淡声道:“以后梳妆由白芍来伺候,那些个珠宝首饰便让她来保管,你将钥匙给她吧。” 采莲一听,脸上突然苍白起来,忙问:“小姐,那些首饰一直由奴婢保管着,奴婢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你若不喜欢奴婢,直说便是,奴婢这就像夫人说去,请夫人将奴婢调走便是了。”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要去向夫人告状!若是曾经那懦弱的秦云歌或许还是顾忌几分,可对于重生而来的她而言,这点伎俩还真不够看,养了这么多年的毒蛇,不仅吃里扒外,还胆敢弑主,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果真没规矩了,不仅忤逆主子,还胆敢生有向外之心,采莲,你真是我的好奴婢!你想跟夫人说,现在便去!” 采莲一听,心下一咯噔,却咽不下这口气,还真就朝外走去,白芍担忧的看着她说:“小姐,她向夫人告状,若是夫人怪罪下来。” “无妨,你只管看着。” 秦云歌神色如常,只吩咐她去弄点吃的来,眼底却一片冰冷,她不想交出钥匙,不过是因为她贪婪的暗自将她的一些首饰给昧下了,所以这才慌了,毒蛇得先将牙给拔了,这才好玩弄些! 况且她那个好母亲,又怎么会为了维护一个小小的奴婢而责难于她?她今天就等着看一看好戏! 不久之后,那采莲便被两个婆子给捆着押了进来,跟在后面是阮氏,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她虽是填房,却也算是出身名门,却也是妾生之女,如今秦侯府一日不如一日,她吃穿却依旧奢华,最后若不是她那个仙子般的女儿高嫁,尊荣华贵之极,她哪里会有那好命? “女儿,想不到你这房中竟养出了个恶奴,若不严加惩戒,只怕这些奴才们都要翻天了。” 采莲此时求饶起来:“小姐,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只是一时想岔了,小姐想怎么惩戒奴婢都成,奴婢错了。” 她没料到,去夫人那告状却被反捆着进来,她是夫人放在大小姐身边的眼线,夫人责怪她在大小姐这失了宠,便让她上演这一番苦肉计。 秦云歌抬头看她,眼眶却红了,对阮氏行了个礼,哽咽着说:“母亲,女儿孤苦,却受母亲庇护,向来心存体恤下人之心,只是这奴婢实在太可恶,只是说了一句她手艺不行,想让白芍伺候梳洗,她便要去母亲那告状,身为奴才,不仅不会伺候主子,还胆敢忤逆,尊卑不分,还请母亲为我做主。” 阮氏忙上前虚扶着她,好声安慰着:“你受委屈了,这等恶奴早该受教训,母亲定会为你主持公道,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上三十大板!” 采莲吓的脸都白了,干嚎着想求饶,却被两个老奴捂住了嘴,秦云歌红着眼说:“母亲,她到底是我身边的婢女,打十个板子便是了,只是,她打了板子之后我身边暂无贴身侍女服侍,不如就提白芍为我身边的一等侍女,如何?” 阮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秦云歌怯生生的看着她,还和从前一样,懦弱而温顺,恐怕应该采莲做的太过分了,才激的她发了脾气,想到这,她阴冷的看了采莲一眼,采莲吓的一哆嗦,就连话都不敢说了! “好,那就依你所言,采莲,你这个贱婢,给我听清楚了,你的主子是大小姐,这次算是小惩大诫,若以后还敢以下犯上,仔细着你的皮!” 阮氏冷声警告了一声,采莲连连称是,只是她再怎么认错,这顿板子却免不了,被拉下去之后听到了一声声惨叫,再拖上来,那背上却已渗出血迹,人看起来也狼狈了许多。 ------------ 第7章 :马车惊魂 秦云歌脸上划过一丝快意,却很快被掩饰了去,露出不忍的神色道:“采莲,等你伤好了,还让你服侍我。” 阮氏心底的疑惑尽去,面上的表情越发慈爱,笑着说:“听说世子约了你去游湖?可得好好打扮一番,不可辜负了世子一番美意。” 秦云歌状似娇羞的低着头说:“知道了,母亲,您看我这一身如何?” 阮氏愣了愣,脸上浮现少许阴郁,这贱种长的跟她死去的娘有几分相似,勉强的笑了笑说:“怎么不像之前那般妆扮了呢?” 她说的是采莲给她画的那种‘白粉血盆’妆,秦云歌委屈道:“就怪采莲,原来那种妆容,旁人并不喜欢。” 看来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了,阮氏心底微动,又对她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并吩咐着下人将马车准备好,并亲自送她出府邸,下人皆赞,这后夫人对待大小姐比对自己亲生的还要亲,事事依着顺着,真是天大的福气。 她回了自个院中,一旁伺候她良久的苏嬷嬷疑声问:“夫人,你怎么真让她去见赵世子了?万一,那世子真看上了她,娶她进门的话该怎么办?” “我岂会让她如愿?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去跟采莲嘱咐一声,让她收敛着些,倘若她没了用处,以后也不必再留着了。” “是的,夫人。” 地方定在了仙女湖,约莫个把时辰才能到,白芍陪在她身旁,却并未东张西望,她性子沉稳,上一世却死的凄惨,却是为了她!想到这,她对她便多了几分惭愧与怜惜,这一世她一定护她! “小姐,这段路有些颠簸,你小心着些。” 白芍低声道,秦云歌点了点头,突然之间马像受惊了似的,极快的行驶了起来,马车颠簸,车上的人就连坐都坐不稳,白芍紧紧的扶着她,她自个狠狠的撞在了车壁之上,秦云歌一咬牙,撩开车帘朝外看去,那赶车的马夫竟然不见了! 而马却疯了似的朝前奔跑着,甚至跑出的管道,朝羊肠小路上行去,并一点也没有停止之势,秦云歌眼底划过一丝狠意,竟一手抓着车门,一手却抓那缰绳,终被她抓住了,她看起来纤弱,力气倒是不小,使劲的一拽! 那马吃痛的嘶鸣起来,却依旧没停!秦云歌总归还是养在深闺中的女人,哪里有什么蛮力,车轱辘传来断裂的声响,而一旦断裂,她跟白芍只怕凶多吉少! “主子小心,有马车冲过来!” 暗影警惕的说,并已抽刀,这地方偏僻的很,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实属不正常,难道是刺客? 而这时,秦云歌自然也看到了那两人,还未欣喜,却发现他们半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甚至其中一人还亮出了兵器!而再往前便是一片深湖,她紧张的浑身都绷紧了,眼底划过一丝决绝! 从头发上取下簪子,人突然朝着那马车掠了过去,一手狠狠的抓着那缰绳,而另外一只手却持着簪子,狠狠的插入了马的颈部!刺啦一划,鲜血四溅! 而马也一个踉跄直接倒地,马车因为惯性朝前面栽下,而她也被重重的甩了下来,会死吗?她想,不甘心啊,好不容易重生,她还没报仇,去又要提前去见阎王吗?虚脱似的闭上了眼,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反手接住了她,脚着地之时,她立即反应了过来,来不及看他,厉声道:“马车里还有人,救她!” 砰的一声,马车整个摔成了四分五裂,而在里面的白芍却安然无恙的被救了出来,秦云歌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了救她的人,这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晋王? 不,三年之后,他该被尊为皇上了!想他登基之后的铁血手腕,连她这个养在闺房中的妇人都胆寒,生于冷宫,生母不过是个卑贱的浣衣局宫女,却因一朝承宠而怀上龙种,被发现之后,并未得到重视,如今的玄宗帝在乎皇嗣血统,一个卑贱宫女生的皇子,在他眼底根本无足轻重,后又卷入后妃纷争打入冷宫,等皇子长到五岁则被淑妃养于膝下,而那位宫女之后不久便死了。 按理说他这辈子跟皇位根本无缘,不过这位却做到了,当然其中缘由哪里是她能知晓的,不过他的凶名却是声名远播,她赶紧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朝后退了好几步,努力保持镇定,低声道: “多谢公子相救。” 楚琰漆黑色眸子盯着她看了半响,沉声问:“你是哪位府上的小姐,赶马的车夫呢?” ------------ 第8章 :对救命恩人说谎话 “我……我是姜府的,惊马之后,车夫便失踪了。”她低着头说不敢看他,京城姜家少说也有百户,不过最出名的却还是镇国公的姜家,况且她记得上一世,他娶的便是这姜家嫡小姐姜容。 楚琰俊脸上划过一丝冷意,姜家?看她之前的果断,他便可断定她不是小户女子,否则怎会敢在惊马之后,扑到马上以簪子刺马?他若晚一步,恐怕她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原来是姜小姐,你这马也死了,车也毁了,怎么回去?” 秦云歌为难的看着那马的尸体,沉吟片刻才说:“劳烦公子将我送入城,之后我与侍女便可自行回家,多谢了。” 这时白芍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之前因救人,他已搂过小姐,所幸这里只有四人,并无其他人看到,否则她的清誉便毁了,她毕竟跟赵王府世子订过婚,这时候再传出什么来,对小姐恐不利。 楚琰点点头应下了,暗影却皱起了眉头,马车只有一辆,孤男寡女同处一辆马车之上,若这位小姐有心纠缠话,那么…… 白芍在马车外面守着,时不时朝里看,暗影眼角也偶尔朝里面瞥着,而两人一对视,则皆是敌意。 而车内则稍显尴尬,秦云歌面色苍白却低头颔首,不曾敢看他一眼,对于像他这种身居高位,又心狠手辣的帝王,她绕着走还不来及,又怎么会上去巴结? 楚琰一手支着下巴,眼色扫过她,察觉到她的害怕,周身的气息便收敛了一些,淡声道:“姜小姐,你在怕我?” “不……不是,公子相貌堂堂,慈眉善目,况且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么会怕你?” 慈眉善目……这还是楚琰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他,再一细看眼前的女人,容貌中上之姿,眉目精致,软声柔语似水乡佳人,这与她之前爆发之时的果敢与锐利十分不符,倒是个有趣的人。 之后又是沉默,楚琰性子冷淡,不爱说话,秦云歌更是避之不及,断不会轻易开口,他偶尔抬眼看她,她多半时间低着头,察觉到他的目光,身子便又僵硬起来,半个是时辰的路程,对她而言,却极为漫长,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了街市集,她忙轻声道: “公子,就在这停下吧,劳烦你了。” “好。” 他应下,暗影将马车停下,白芍扶着秦云歌小心翼翼下了车,马车没作多停留,直接便驱使走了,秦云歌原本还想道谢来着,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白芍皱着眉说了一句:“小姐,那侍从太不懂规矩了,生怕我们会缠着他们似的。” 秦云歌含笑不语,那侍从是谁,她并不知道,不过楚琰身边的人,之后的地位都不会低。 “人家好歹是我们恩人,况且以后又不会再相见,你就不必挂在心上了。” 白芍有些羞红了脸,她只顾着小姐的清白,却忘了这茬,秦云歌扫了眼她身上破损的衣裙,再看了眼她身上裙摆衣角沾染着血迹,便低声道:“我们不能这样子回府,先去成衣店。” 像她们身上式样的衣裳,成衣店中自然是有,只是她特意挑选了不甚相熟的一家,也为了避人耳目,出来之时,两人已将衣裳换上了,之前的旧衣裳找个地方给丢了。 她是从大门而入,进府之后便径自朝阮氏的梨园走去,阮氏才收到消息,脸上划过一丝阴狠,她竟安然无恙回来了?!之前早就安排好了,马惊之后,那两个弱女子,重则殒命,轻则重伤,而无论哪一个对秦云歌而言都是极大的打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也追究不到她头上来,而若重伤,与赵王府世子的婚约便作罢了。 一旦退婚,她的声誉算是毁了,之后不就任她拿捏? 而她刚刚进园,便又有下人禀告,说是侯爷回来了,阮氏脸上竟浮上些许慌张,不是游山玩水去了,说要半年之后才回来吗?侯爷虽不管事,可对那女人生的贱种却多了几分关注,若是她趁机告状,那么…… 不容她多想,秦云歌已经进了梨园,阮氏迎了上去,面露担忧道:“我的好女儿,这是怎么了?听下人说你们是走回来的,车夫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云歌纵然恨她入骨,却也不得不佩服,能做戏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厉害了,她的吃穿用度从来没少过,而她在她面前也总表现疼她入骨的模样,也怨不得她上一世对她言听计从,又哪里曾想到她这伪善的背后包藏的祸心? ------------ 第9章 :哭诉,父亲来出头 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骤然哭了起来,抽噎着道:“母亲,女儿……” 阮氏上前拥着她,一副心疼之极的模样,心下却膈应的慌,还好,也不枉费她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这蠢货对她并没有起疑,才刚想说话,秦沛山走了进来,看见秦云歌啼哭的模样,心下一顿,冷声问: “出了什么事情?” 阮氏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云歌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进我院中便哭,妾生还不及问呢。” 秦云歌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他,眼眶微红,如扶柳之姿,恰若清荷之上沾染着甘露,让人心生怜惜,她的模样与她的生母又有几分相似,秦沛山神色恍惚的看着她,口中喃喃:“柔儿……是你吗?” 云歌眼角也湿润了,心口微软,上世她跟秦沛山并不亲近,对于这个父亲,她心底是有怨言的,母亲死时他并不在,死之后半年便又续了弦,对她这个女儿,大多也是不闻不问,可直到她嫁人之后,对于她的丈夫,却尽心扶持着,甚至将其推上了四品的位置! 只是他并不清楚文云浩虚伪无耻的嘴脸,她之后病入膏肓的消息也一直瞒着,那个时候的她对这个父亲是十分疏远的。 她朝他走了几步,又停下,神色之间有些犹豫又有些害怕,秦沛山情不自禁的朝她走去,神色已清明了不少,脸色却缓和了下来,低声道:“云歌,半年不见你长大了不少,跟你娘亲越发的像了。” 上一世,他可没那么早回来,而阮氏也正是抓住这个机会,不仅让她退婚,还甚至暗中设计了她,终如她所愿嫁给了那个商贾子弟!纵然秦沛山得知之后,震怒之极,也去找赵王府的人算账,但她的名声却终究还是毁了。 “爹。”她哽咽了一声,朝他恭敬的行了个礼,他扶起了她,缓声道:“刚我见你哭,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秦沛山向来严厉,也甚少有感情外露的时候,阮氏看着心底恨极!就算她给他生了一双优秀的儿女,也从未见他如此和颜悦色过! “爹,女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她抽噎着,却多了几分真情,上一世本就天人永隔,如今再相见,本就恍如隔世,让人唏嘘。 秦沛山心底越发疼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却多了几分厉色,朝阮氏看了一眼,阮氏后背一凉,心底越发愤懑,就为了他能多看自己几眼,不让他生疑,她才将那小贱种捧着!可就算如此,她也从未得过一句好话,凭什么! “今天女儿受世子相约,共游郊外的仙女湖,母亲特意为女儿安排了车马,可去的路途中,突然惊马不说,就连那车夫也不见了人影,若非女儿被人所救,恐怕……恐怕如今已经命丧黄泉了。” 她没添油加醋,也令她的话多了几分真实性,秦沛山随便找个仆人问问便可清楚,那车马便是阮氏安排的,那么,为什么会突然惊马? 秦沛山脸色冷了下来,安抚了她一声,便吩咐下人去将那车夫寻来,并让人去了她口中说的地方勘察,身为侯爷,虽然只在朝中挂了闲职,手中并无实权,可到底是侯爷,还曾被称为京城双骄的人物,怎会看不出其中端倪? 阮氏顿时便惴惴不安了起来,因侯爷这些年都不管事,才让她忽略了他曾是多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他若真要查,恐怕真的会给她查出些端倪来,不过……所幸她早有准备。 大概个把时辰之后,终于有下人回禀。 “启禀侯爷,查遍整个京城都没查到车夫的行踪,而那马已被刺死,马车四分五裂。” 秦沛山的脸色越发难看,冷冷的盯着阮氏,半响才道:“车夫是你安排的?” 阮氏察觉到他的怀疑连忙喊冤:“侯爷,难道你是怀疑我吗?我向来将云歌当做自己女儿看待,我又怎么会害她?况且若是真在车马上动手脚,若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我,我又怎么会这么做?” 秦云歌手指微颤,死死的攥紧,好厉害的一张嘴,这么容易便将她自个的嫌疑摘除了,前世她直接被退婚,所以也没有这一出,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的原本的轨迹,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极狠,若没被人救的话,只怕她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只是,真的以为她还像上世那么愚蠢? 想到这,她的眼底已划过一丝杀意,面上却依旧娇弱之极,扯了扯秦沛山的袖口,软声道:“爹,母亲向来待我极好,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那车夫想必是受人指使,只要找到那车夫一切就了然了,只是……女儿孤苦,也不知是招了谁的恨,之前赵王府的人让林媒婆上门来退亲不说,还意图坏了女儿的名声,如今女儿又差点遭了难,或许女儿这辈子注定多灾多难,若这是命的话,女儿也认了。” ------------ 第10章 :这婚是退定了 越说越伤感,眼底微红却强忍着,这副模样,跟他那死去的妻子简直一模一样!若说之前只是怜惜,如今只怕已成了他心中之痛!发妻的死本就是他今生的遗憾,尤其她死之时,他未能守护其旁,而如今又听她处境如此危急,他恨不得宰了那些伤她之人! “赵王府的人来退亲?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说话间,眼色已看向了阮氏,阮氏心底咯噔一下,忙解释道:“怪妾身还来不及回禀,前几日赵王府派了林媒婆来退亲,不过那林媒婆已被投了牢狱中,而昨日赵世子又拿来了请帖,似乎意图想跟我们侯府重归于好,妾身便让云歌去了,哪知竟会碰到这样的事,我们云歌也真是命苦。”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拭了拭眼角,好似有多痛心似的。 秦沛山却是暴怒之极,怒吼道:“赵王府算什么,竟敢欺辱我女儿,真当我死了吗!退亲?好,本侯这就进宫,奏请皇上,将这婚给退了!” 转头又对云歌说:“女儿,你放心,爹不会让你受委屈,赵王那个老匹夫看来还真忘了当年是怎么被我抽的,待爹将这门亲退了,再给你寻个好郎君。” 说完便一甩袖口,径自朝外走去,那气势仿佛又让人看到了当年那衣鲜怒马,肆意骄傲的安宁侯! 阮氏脸色灰败,神色复杂,这个颓废了多年的男人终于爆发,却是为了那个小贱种,当年她对他一见倾心,他却已有妻,她甘愿做妾,他却立下重誓不纳妾,费了些许手段之后,她终成了他的续弦,可他已不是当年的安宁侯,醉卧欢场又纳妾,将她这个正妻却视若无物,就连为他生了一对儿女也都未曾得他几分青眼,这让她情何以堪? 秦云歌看着门外,心底极受震动,为何以前她觉得他不在乎她呢?上一世他也是如此震怒,状告到皇帝面前,赵王府为此受了皇上的责罚,不复帝宠,甚至连军权也被收了回去,渐渐落败了下来,直至最后倾覆! 原本,她已打算,这婚定是要退的,赵王府的覆灭已被注定,她怎么会跳入火坑?只是如何退却是个问题,没想到她的爹爹已经帮她做主了,这样……也好,旁人哪里知晓,当今皇上最宠信的不是手握兵权的赵王,也不是那几个朝廷重臣,而是这个早已远离朝权的安宁侯! 一方湖中亭上,两方对子,一黑一白,黑子已失半壁江山,白子占据必胜局面,持白子的是一光头和尚,身躯肥胖慈耳垂阔大,豆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 “晋王,这下你可输了。” “法师,这倒未必,不如我们打个赌,倘若我赢了,能否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智善法师摸了摸他那光不溜秋的头,笑眯眯的说:“晋王说笑了,我一个赤脚和尚,身上有又什么东西是你所求的?” “法师谦虚了,你乃神武门之后,膝下弟子又众多,又精通佛教之学,就连父皇都将你视为坐上宾。” 智善法师哈哈大笑了起来,眼色空澄,淡声道::“晋王谬赞,请先下子吧。” 黑子下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却与之前的暗子成犄角之势,立即转败为胜,此局胜败已分,智善法师叹息一声:“不愧是晋王,和尚我甘拜下风,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乃人中之龙,必将贵不可言,奈何身上杀气太重,慧极必伤,只盼你心存善念,苍生何辜,且不要妄动杀念。” 说完便起了身,脚下一瞪,人已飘离十丈之外,轻若无物,其可见功力已臻至化境! 一旁的暗影惊诧之极,忍不住感叹:“主子,看来传言非需,这智善法师已是半仙了。” 楚琰没说话,只是暗自沉吟,片刻之后,又听暗影道:“主子,安宁候之前未受诏入宫,状告赵王府背信弃义,决意要解除其女与赵世子的婚约。” “安宁候?他总算还有当年的脾性,赵王府放肆了这么久,也该受到些教训。” “主子是意思是……皇上会降罪于赵王?” 楚琰冷笑一声,淡声道:“看着吧,赵王蹦跶不了多久了,查清楚那个姑娘是哪个姜家的?” 暗影一愣,心下腹议主子极少对一个无关重要的女人感兴趣,面上却恭敬道:“查……查清楚了,她不是姜家的小姐。” “不是?”楚琰有些诧异的微皱着眉,看来是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还真是个白眼狼,懒声问: “那是哪家的?” ------------ 第11章 :人证畏罪自尽 暗影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回答:“安宁侯,秦家。” 这几日,街头巷尾一直谈论的事情便是,安宁候大殿之上痛斥赵王之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赵王骂的体无完肤,引古论今,舌灿如花,赵王一介武夫根本就不是他对手,最后被骂的哑口无言,气的都晕了过去。 这还不算完,安宁候打定了心思要退婚,并求的皇上圣旨,因对方违背婚约导致这场婚事作废,错在赵王府,而皇上还真就当众下了这圣旨! 至此,赵王府声誉扫地,且不管街头传闻如何,连皇上都下了圣旨,那定是赵王府的错,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却被污蔑,可见其德行。 而这件事上,最终受益的人自然是秦云歌,她听到这消息时候,忍不住红了眼,总算……还了她清白,而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而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她要一个一个收拾了! 秦沛山从皇宫回来之后,便去了秦云歌的采撷园,进门之后,秦云歌郑重其事的朝他行了礼,他扶起了她,有些愧疚道:“云歌,为父这些年亏待你了,这才让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我定给你找个能配得上你的好郎君。” 亲云歌浅笑一声道:“爹,女儿不委屈,你已经女儿撑腰出气了,那赵世子瞧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而已,哪配的当爹爹的女婿?” 秦沛山面色缓和了几分,看她的眼神越发慈爱,柔儿死后,这么多年,他一直浑浑噩噩,了无生趣,对发妻留下的女儿也甚少过问,若非这次事闹的这么大,他还不知是他亏欠了她。 “放心吧,有爹爹在,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谢谢爹,只是……”她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女儿还是很害怕。” “怕什么?” “怕有人会害我,今个那马儿好好的,不知为何会惊了,车夫又失踪,这明显是有人要对付我,可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会得罪什么人?爹,我真怕我会像我娘一样,突然染了重病就死了。” 秦沛山的脸色沉寂了下来,当年发妻的死,他也觉得蹊跷,之后更是大肆调查过,可最后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他心如死灰,本想就这么了却残生,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才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他常年寄情于山水,醉梦度日,看着那阮氏对云歌也还算不错,便放下心来,一年之内,极少回家,这次提前回来,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云歌,你放心,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有爹爹这句话,女儿就心安了,女儿斗胆,想让爹爹见一个人。” 说完便拍了拍手,白勺将那珠帘拉开,一个全身被捆绑的男人竟跪拜在屏风之后!秦沛山甚是诧异,惊声问:“云歌,你房子怎么会有个男人?” 秦云歌安抚道:“爹爹别慌,这男人便是那消失的车夫。” “那怎么?” 秦云歌示意白芍将那男子嘴里塞着的布条扯开,他忙喊饶命,秦云歌冷声道:“侯爷就在这,说吧,你做了什么,受了谁的指使,你要是敢有一丝的隐瞒,就把你拖下去喂狗!” 秦沛山眼神幽深的看了秦云歌一眼,上前几步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胸口处,那人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来,惊恐的喊着:“侯爷饶命啊。” “说,谁指使你的?” 那人犹豫片刻之后,终于一咬牙说了出来:“李嬷嬷,是李嬷嬷指使奴才的,她让奴才给马下了药,会让马发狂,又给了奴才一笔银子,让奴才消失,奴才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隐瞒啊。” 秦沛山大怒,又是一脚踢了过去,咔嚓一声,那马夫的肋骨似乎被踢断了,疼的他嗷嗷叫,他还不解气,甚至想打死他!却被秦云歌拦住了,柔声道: “爹,他现在还不能死,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背后下黑手的人?” 秦沛山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脸上余怒未消,厉声喝道: “去将那李嬷嬷给我绑来!” 半盏茶的时间,派去下人却慌忙来报:“侯爷,那李嬷嬷畏罪自杀了!” “什么?!”秦沛山又惊又怒,一沉吟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好一个阮氏,拿一个嬷嬷来顶缸!这笔账,我要跟她好好算算!” 他是个极精明的人,纵然常年喜欢云游,可阮氏平常也不敢苛刻了秦云歌,还得好好待她,叫人寻不出错来,不过这其中也有几分讲究,前世了秦云歌被教的柔弱可欺,蠢笨不堪,才落的凄惨下场! ------------ 第12章 :她竟然都知道? 秦沛山盛怒,冲到阮氏的梨园想跟她算账,阮氏一个噗通就跪下了,一脸愧疚道:“侯爷,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连身边的奴才都管教不好,竟让她生了邪念,意图加害云歌,妾身甘愿受罚。” 她这几句话是将她自个给撇清了,不过秦沛山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冷哼一声: “你的意思是,那是李嬷嬷一人所为,跟你没关系?她一个奴才,为什么要加害侯府嫡女?她是活腻了吗?” 阮氏连忙解释:“侯爷有所不知,李嬷嬷前些日子因为冲撞了云歌被她训斥了一顿,这才怀恨在心,以至生了恶意,买通了车夫想对云歌不利,天可怜见,云歌还好没事,那恶奴真是罪该万死。” 秦沛山冷眼看她,对她的说辞并没有相信几分,可李嬷嬷死了,那车夫是她指使的,这中间的线索断了,阮氏撇的干干净净,就算问罪,也问不到她身上! “然后呢?”秦云歌淡声问,手中却拿着一个盒子,里面打开全是一些绣品与几根绣针。 白芍赶紧继续说:“然后侯爷对阮氏一顿训斥,并下令将那李嬷嬷的尸身拖下去喂狗,那个车夫直接被乱棍杖毙了,全府的人都被勒令去旁观,侯爷还说,以后若再有人胆敢谋害主子,直接乱棍打死,好多人都吓着了,这么多年,都没见侯爷发这么大脾气了呢。” 秦云歌也笑了起来,浅淡如菊,父亲对她是真好,可惜她上辈子眼被蒙蔽了,一直没放下心结,所幸现在还有弥补的机会。 “对了,小姐,你是怎么找到那个马夫的?” “在夫人为我安排马车的时候,我已经留了心眼,他还有老婆孩子,就算拿了钱要跑路,也会回家一趟,派人在他家等着就行。” 白芍这才恍然大悟,赞叹道:“小姐真是聪明,不过今天还真是险,还要多谢那位公子相救。” 秦云歌脸色沉了下来,故意的发展与上辈子并不尽相同,她虽然重生,可还是有些事预料不到,所以她要时刻小心! 她将其中一枚较为粗长的银针捏在手间,骤然起了身朝外走去,白芍忙问:“小姐,你去哪?” “去看看采莲,你不必跟来。” “是。” 采莲住的依旧是她院中婢女居住的最好厢房,有个奴婢正给她喂药,见她进来,忙给她行礼,秦云歌顺手接过了药碗让那奴婢的下去了,采莲心下顿时得意起来,小姐果然还是最宠信她的,不然怎么会亲自来看她? 这么一想,面上便装出十分委屈的模样,哭着说:“小姐,奴婢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伺候您,一时说错了话,还请小姐不要计较。” 她舀了舀那药匙,眼色冷寂,嗤笑一声:“忠心耿耿?只怕你的忠心只是对你的好夫人吧。” 她手一抖,那热药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采莲痛的要大叫,却被她用帕子捂住了嘴!她惊恐的看着她,秦云歌已不再掩饰她对她的厌恶,手指中捏着那针深深扎进了她的手臂! “疼吗?采莲,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为夫人做事?你以为你动的那些手脚我不知道?当初我身边除了你跟白芍之外,还有青烟,却被毒哑了被赶出了府,是你做的吧,我的珠宝盒中的你又偷偷卖出了多少?” 她每说一句,采莲的脸便白了几分,她……她竟然都知道?! 针,被她拔了起来,却又一次重重的扎进了她的身体,秦云歌的神色十分骇人,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采莲痛到极致,嘴被死死的捂着,连喊都喊不出来,惊恐之下,她想挣扎,可整个身子突然动不了了! 秦云歌浅笑着,放开了对她的钳制,那帕子被她收回了袖口中,神色温柔道:“这帕子上抹了一种能让人动弹不得的麻药,所以就算你死在这,也没人知道,采莲,吃里扒外是要受到惩罚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 上一世,她就是这么被弄的瘫痪的!整整一年,她这个好侍女奉了秦云薇的命令天天折磨她!她被毒哑了,口不能言,舌头也是她亲手剪去的,她受的罪,她要十倍百倍的奉还,而对采莲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采莲像是见鬼似的瞪大了眼,想喊却喊不出来,动也动不了,可那种痛苦的感觉却并未减少半分,秦云歌拿着针在她身上痛感最强烈的地方刺了几下,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她心底的怨恨才稍微减弱了些,以德报怨?那又何以报德? 她停手了,将帕子擦了擦手,俯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相信我,对你的折磨才刚开始,我会让你好好照顾你折磨你,直到你死的那天。” ------------ 第13章 :妹妹的意图 采莲的眼神惊恐而又怨毒,秦云歌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嗤笑一声:“想等着你的好夫人救你?她,我也会一并收拾了,等着吧。” 她走了出去,外间的奴婢对她行了礼,秦云歌看了她几眼,淡声道:“你叫小云是吗?以后就由你照顾采莲,如果谁来见必须来禀告我,还有,她的任何情况,你都不许跟别人说,否则遭殃的就是你了,明白吗?” 小云连声应下了,秦云歌转身便走,采莲的事瞒不住人,阮氏一定会派人来打探,她的院中,除了采莲之后应该还有她的人,也是时候将那些毒瘤全除了。 刚回到房间不久,秦云薇便过来了,一身粉衣抹胸汉襦,脖上戴着颗颗饱满圆润的珍珠项链,是上次她生辰之时送的,头上凤头钗也是她从她这要去的,笑着迎了上来,十分关切道:“姐姐,听说你惊马了?没事吧。” “无事。”秦云歌神色冷淡,秦云薇是个极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见她如此冷淡,心底咯噔一下,难道是哪个人跟这个蠢货说了什么?以前,她可是一直对她甚好,从没有这么冷淡过。 “没事就好,妹妹担心死了,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听说爹爹到朝廷之上因为姐姐的事情,痛骂了赵王一顿,皇上已经下旨解除婚约了,可是姐姐,赵世子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真的解除婚约了,你舍得吗?” “什么意思?”她侧眼看她,她故意这么说一定有她的意图! 秦云薇笑的越发温柔可人,一副关切的模样低声道:“姐姐不是很喜欢世子的吗?要真退婚了,你跟世子这辈子不就没可能了吗,不如你去求爹爹,就说你不想退婚。” 秦云歌忍不住轻笑出声,她这是当她有多蠢?若她真这么说了,恐怕爹不仅会震怒,还会看不起她吧,人家都上门退婚,还散播流言折辱她,她是脑子被驴踢了还傻乎乎倒贴上去? 见她似乎有点意动,秦云薇便觉有戏,继续劝着:“姐姐,世子对你肯定也有意,否则不会约你去游湖,你对世子已经芳心暗许,难道就因为爹那么一顿大闹就放弃了这大好姻缘?爹爹那么疼你,肯定会同意的,到时候爹亲自上门去道歉,你就能如愿以偿的嫁给世子了。” 她不断蛊惑着,尝试着说服她,秦云歌嘴角的纹路越发深了些,嗤笑一声道:“妹妹,让爹亲自去道歉的话,不如这话你跟爹说去?” 秦云薇干笑一声说:“这……爹一直那么疼爱姐姐,肯定会答应的。” “妹妹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好,我若真跟爹这么说,恐怕会被直接丢出来吧,我爱慕世子?这话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赵王府如此折辱我,我是有多犯贱,才会对那赵世子一往情深?” 她的眼神含着些许锐利,就连话也显得咄咄逼人起来,秦云薇之前是习惯了她对她言听计从,这会倒是被震住了,红着脸支吾着说:“我……我这只是为姐姐着想而已。” 云歌嗤笑一声,上下扫视着她,眼神幽深,似乎要看到她心底去! “为我着想?所以给我出这主意,让我跟爹爹心生嫌隙?那赵世子算个什么东西,谁会爱慕他?倒是妹妹你,三天两头在我耳边说,世子多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其实是你爱慕他吧,你若有意,我倒是可以帮你在爹爹面前说说,你虽是庶女,给赵世子当个妾室也是绰绰有余了。” 她的奚落让秦云薇白了脸,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甚至还有几分被识破企图的愤然: “姐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关心你而已,你若真不愿意那就算了,对了,明日便是德妃娘娘的寿宴,你答应了要带我一起进宫的,可不要反悔。” 云歌也没跟她撕破脸,懒懒的应承下了,云薇这才放心,又哄着她说了一些客套话,这才走了,白芍站在一旁皱着的眉头说了一句: “小姐,三小姐她……” 秦云歌打断了她的话,淡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心里有数,寿礼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小姐,你真要带三小姐进宫?” 秦云歌浅淡的笑了笑说:“当然,妹妹既然有求于我,我又怎么会不成全她呢?” ------------ 第14章 :拿我的,都要吐出 次日,她便早早的起床梳妆打扮了起来,白芍心灵手巧,素日却一直被采莲压着,只在外间伺候着,她房里原本的一等侍女是采莲,白芍算二等,还有另外三名侍女,分明是红药紫菱与绿萼。 鱼贯而入替她妆扮着,毕竟是入宫,自然要更隆重一些,正挽发之时,秦云薇不请自来,一副十分亲昵的模样: “姐姐,怎么不是采莲给她打扮呢?” “她?犯了错受了罚正养伤。”秦云歌神色间略显疏离,秦云薇眼色从她的首饰盒子中掠过,拿起其中一枝玉梅簪子,满心欢喜道:“姐姐,这簪子真漂亮。” 仔细的把玩了一遍之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这意思谁都看的出来,秦云歌却神色微淡的看着她,嘴角轻抿着,却什么也没说。 秦云薇以为自己表现的够明显了,若是以前,这蠢货恐怕早就给出声说要给她,她再假意推辞一番再收下,之前用这种方法从她这里哄了不少首饰去。 “唉,姐姐,我还是不去宫内好了,连个上好的行头都没有,我怕给侯府丢脸,对了,这次二姐随太后去白云观,今日也会回来,直接入了宫,也会去参加德妃娘娘的寿宴,二姐那么漂亮,我看我们怎么打扮都无济于事了。” 听她这么说,秦云歌的眼微微眯了起来,若说上辈子她最嫉妒的人便是这位貌似天仙的二妹秦云秀了,直到她死的时候,她都已经宠冠后宫,皇上对其十分宠爱,风头已经盖过了身为皇后的姜蓉。 而她的妒忌虽掩饰的很好,却还是被秦云薇察觉,所以,她才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她的信任,用秦云秀刺激她,两人才越走越近,她才对她掏心掏肺,她的东西,只要她开口都会给。 白芍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三小姐惯会用些小手段,从小姐这要了不少好东西去,就怕小姐这次又被她哄骗了。 秦云歌浅淡的笑了笑道:“三妹,我这件浅蓝濡衫很难有首饰相配呢,对了,我记得你从我这拿走的那件金缕嵌蓝的链子倒是合适,耳坠子的话,那镶珠翠青的那对就不错,好像也借给三妹了呢,这都差不多一年了,三妹是不是差不多也该物归原主了?” 秦云薇哪里料到她竟真的会开口要,这些首饰甚是名贵,早被她收入首饰盒中,如今要让她拿出来,简直比割她的肉还疼,她面露难色道:“姐姐,你也知道都这么久了,东西放哪去了,我哪里会记得?时辰也不早了,还是赶紧进宫,这要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也是,时间久了些,妹妹是记不住了,那上次的翠点珠云簪还记得吗?妹妹,你也知道姐姐我大方归大方,可有些东西是我娘留下的嫁妆,你借着戴戴也没事,可你若总是借着不还,那就不太好吧。” 白芍看着三小姐的脸都变了,羞愤不已,心底觉得十分解气,又看自家小姐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可整个人却似变了许多!秦云薇没想到她会直接戳穿,甚至还有想将那些首饰要回的意思,羞愤的脸都红了,冷嘲出声: “没想到姐姐竟然这么小气,我们姐妹情深,竟抵不过这点首饰,你真是让我失望。“ 云歌也不恼,抬手挽了挽云鬓,眼角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若不是顾忌着姐妹之情,也不会帮你遮掩这么久,你一个侯门庶女,却眼红嫡姐的首饰,这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这是在威胁?云薇恼怒了看了一旁服侍的那几个人一眼,这事她们都知道,若真的管不住嘴,传了出去,毁的可是她的名声,她虽是庶女,可名声要紧,断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来,思及此,脸色微变,又扯出了一丝笑意: “姐姐说笑了,妹妹又怎么会这么不识好歹呢?只是有些东西放在哪,日子久了我就有些不记得了,不如等从宫里回来之后再说吧。” “也行,我相信妹妹断不会为了这么点东西伤了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妹妹若是觉得平常首饰太少了,不如跟夫人说说?你虽是庶女,可吃穿用度也不能少了。” 想拖延时间?门的没有!拿了她的东西不说,还包藏祸心不知感恩,那蚀骨之痛日日缠绕她心间,失去的若不一件件要回来,又怎么对得起她自己? 秦云薇脸色不好看了起来,她就算是有心不给也不能了,而且她这话要是传到阮氏的耳朵里,让人还以为她对她不满,这侯府后宅毕竟是阮氏掌权,得罪了她哪里有她的好日子过?! “姐姐说笑了,夫人对我甚好,用度什么的也没缺过,我让我侍女这就将那些首饰拿来,这样总行了吧。” ------------ 第15章 :旧物难道还有讲究 秦云歌点头浅笑:“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进宫自然由阮氏领着,身为侯府夫人,她的身份自然不低,端的事雍容华贵,眼角扫过温顺坐在身边的两人,脸上划过一丝厌恶,一个是那贱女人生的女儿,跟那贱女人越发的像了,以前是蠢笨懦弱又难看,而今却越发清丽,看的越发闹心,另外一个则自持聪明,也有些小手段,不过也仅此而已。 “云歌,这次德妃娘娘寿宴,你得守规矩,不该说的话别乱说,否则若是被德妃娘娘怪罪了,连我都保不了你。” 她故意说这话,好似多担忧她,德妃是她姨母,按理说两人应当十分亲近才是,可她上一世却被蒙蔽了,被这女人使了些手段,反倒对她亲近,而对德妃疏远了不少,对其越发惧怕,表现也不好,这才没了依仗,越容易被阮氏拿捏着。 她温婉笑道:“娘娘心善,又是我姨母,对我自然疼爱,母亲多虑了。” 阮氏闻言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会说这话?德妃性子口硬心软,这贱种避之不及,又怎么会? 车到了宫门口停下,三人由婢女们搀扶着下了车,已有宫人在门前候着,上前一步恭声道: “德妃娘娘派奴婢在这相迎云歌小姐,以及夫人,请随奴婢来。” 阮氏脸上划过一丝不满,竟对这贱种这么重视,实在让人生气,口中却问:“太后可回宫了?” “回夫人的话,太后已回宫,您若是想去拜见的话,还是晚些的好。” 阮氏心底有些气闷,却不好发作,只好随之进了宫门,身为侯府家眷,进宫的次数并不算少,何况她还有个好女儿深受太后喜爱,随身伺候在旁,她心底自然多了几分得意。 德妃的朝霞殿为皇上亲赐,可见其深受皇上宠爱,皇后早逝,之后未再立后,凤印由太后掌管着,这次寿宴,因皇上的旨意而大办,朝霞宫被装饰的十分喜气,被宫人引了进入,由正殿之上才便见到了盛装打扮的德妃,雍容华贵之极。 云歌一见她,眼眶便有些红了,嫁为商人妇之后,对德妃心存了几分芥蒂,三年间未曾再入宫见她,直到她病绕床榻之时才听到德妃病危的消息,之后骤然离世,她都未曾见其一面,此为终身之憾。 阮氏对着德妃自然也得行跪拜之礼,德妃神色冷淡的跟她客套了几句,阮氏自然看出了她对她不待见,心底憋闷,却也得忍着,秦云薇一直低眉顺眼的模样,行了个礼之后,便将礼物呈上,一旁的刘姑姑打开给德妃过了一眼,是上好的羊脂玉,价值不菲,可见是花了心思了,云薇羞涩着柔声道: “听闻娘娘喜爱羊脂玉,便寻来这玉镯子,若能的娘娘青眼,便是我的福气了。” 德妃瞧了几眼,淡声道:“还不错,你有心了。” 秦云薇心下微喜,看来这礼物没送错,她一个庶女能在娘娘面前露脸,已经难得了,起了身之后便看了一旁的秦云歌一眼,也不知她会送什么贺礼,若真的送那幅她自己写的字画就好了,娘娘一定会恼怒。 秦云歌也上前行了一礼,德妃的神色微怔,一些日子没见,这气质倒是变了不少,不浓妆艳抹,也多了几分温婉自持,瞧着与她那早逝的妹妹有几分相似了,想到这,她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今个是娘娘生辰,云歌只寻来一件旧物,望娘娘能收下。” 说着便将示意宫人将那锦盒呈了上去,德妃亲手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枚巴掌大小的花镜,只是一看这花镜,德妃的脸色便变了,手颤抖着将花镜拿了起来。 云薇状似天真的问:“姐姐,你怎么送娘娘一件旧物呢?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应该不值什么钱吧。” 阮氏心底冷笑,果真是没什么眼色的蠢货,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却多看了秦云歌一眼,这旧物想必是她那死去的娘留下的,看来她是有意想要讨好德妃,否则不会将这东西拿出来。 德妃将花镜收下,深看了云歌一眼,沉声道:“我很喜欢你的贺礼,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秦云薇被撂在一旁,脸色涨红,心底十分不是滋味,到底是那女人的姨母,连送个破镜子都被当做宝贝似的,而她花了大价格买来羊脂玉的玉镯却得不到青眼,想到这越发的不甘心,可她又哪里敢说什么? “母妃,表妹送了你什么好东西?也让我瞧瞧。” ------------ 第16章 :她到底有什么好 门口传来一道清朗之声,众人看去,好一个玉树临风男子,俊目朗月,眉眼略显轻佻,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秦云歌愣住了,四皇子楚修,她的表哥,心绪突然有些复杂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秦云薇,她眼色痴迷的正看着他。 德妃一见他来,喜上眉梢,宠溺似的看着他说:“这会才过来,又野到哪里去了?” “母妃,这你可说错了,为了给您寻贺礼,我都好几天没睡了。” 德妃无奈的笑了笑说:“就会贫嘴,本宫等着你看能送什么好东西。” 楚修含笑不语,眼色却落在了云歌身上,上前一步笑着说:“表妹,好久不见,你果然越发漂亮了。” 云歌从善如流的起身对他行了个礼,浅笑道:“表哥好,你也越发俊朗了。” 楚修饶有趣味的笑了起来,有点意思,不像以前那么懦弱,连话都不敢跟他说了,德妃见此,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云薇则红着脸上前一步羞涩道:“云薇见过四皇子。” 楚修瞥了她一眼,疑声问;“你是?” “回四皇子的话,我……我叫秦云薇,是安宁侯府的三小姐。” 她半低着头,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她长相甚美,较为娇俏可人,楚修只是扫了她一眼之后恩了一声便是,又转过头来跟云歌说话,云薇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秦云歌有什么好! 阮氏以要向太后请安为由便先告辞了,秦云薇也只好跟着一起出去了,德妃却将云歌给留了下来,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楚修神色慵懒,似笑非笑的看了云歌几眼,饶有兴致道: “表妹这会看起来,果真不一样了。” “表哥就不要笑话我了。”云歌嘴角噙着笑意,却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德妃将那花镜拿出来把玩着,楚修一看,也起了几分兴致,上前几步,笑着问:“母妃,这花镜看起来朴实无华,边角处还有几分磨损,看母妃这么爱不释手的样子,其中可有什么玄机?” 德妃脸上划过一丝惆怅,叹了一声,缓声道:“这是我年少时用的花镜,是你外公特意买给我的,当时妹妹看着也想要,只是父亲只买了一样,妹妹因此还和我闹了脾气,我一气便将花镜摔了,妹妹为此受到了惊吓还大病了一场,我愧疚便将花镜给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着这花镜。” 云歌这时开口了:“是我从娘陪嫁物件中找出来的,小时候,娘曾抱着我,拿着花镜讲过这一段往事,她说娘娘至情至性,对她甚为照顾,想着娘娘一人入宫,无人作伴,心底十分疼惜,想将花镜给还你,又怕你嫌弃,就那么搁置了下来,之后……娘便先逝了。” 德妃眼眶顿时红了,她十六岁便入宫,之后受宠光耀明楣,可又有谁知晓其中的凶险与无奈?妹妹早逝已成她心中之痛,而如今,有见与她面容十分相似的云歌,之前的芥蒂早已淡去,怜惜便又多了几分,拉着她的手,叹息一声道: “你也是个可怜的,这么多年,你都不怎么进宫来看姨母,就只听那女人的话,她哪里会真心待你?你若还那么傻,任由那个女人摆布的话,姨母真就不管你了。” 听她这么说,一旁的刘姑姑生怕她会对德妃有什么误会,便解释了一句:“娘娘也是为你好,才说这番话,大小姐可千万别误会了。” 云歌红着眼,点了点头,嗡声道:“我知道,以前是我被人蒙蔽,听信了别人的话,才对姨母生了芥蒂,连姨母之前生病都不知道来看望,以后都不会了,这世上别人会害我,但姨母不会。” 德妃的面色这才彻底的缓和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墨发,感概道:“云歌总算是懂事了,妹妹泉下有知也会欣慰,这次在宫内多住些时间。” “好,多谢姨母。” 云歌从善如流的应下了,嘴角泛着笑意,笑的越发温婉,德妃看着也甚是满意,楚修在旁看着,对这个小表妹起了浓厚的兴趣,这些年,她让母妃操心不少,不过如今看来,倒像是懂事了不少。 之后陆续有女眷前来拜见,德妃让她坐在一旁,帮忙招呼宾客,也算是将她介绍给这些个夫人,来的都是身份显贵的人,也极有眼色,后宫中地位最稳,深受宠爱的便是德妃了,四皇子楚修也是圣眷正浓,谁不巴结着? 而德妃故意安排云歌一起招呼宾客,一来是为了让她在这些夫人面前露脸,二来,也是为了她的婚事操心,她已及笄,之前又被退婚,从议亲到定事得要个一年,她这个当姨母的自然会急了。 所幸,云歌举止落落大方,长相温婉可人,言谈举止之中又面面俱到,让人多了几分好感,又考虑她是德妃的外甥女,又是侯府嫡女,出身不低,便又让人高看了几分。 ------------ 第17章 :姐姐是个撒谎精 傍晚之时,就连皇上也来了,云歌行了礼之后,便低头站在一旁,德妃笑着对皇上道:“皇上,臣妾有礼了,今个若不是云歌,臣妾被折腾的头都疼了。” “哦?这就是你的外甥女,安宁侯的大女儿?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云歌抬起了头,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垂目,眼色有些复杂,谁又知道,如今才四十有五的帝王,三年之后会病入膏肓,而从百姓的角度来看,他也算的上是明主了。 “秀外惠中,德妃,这孩子随你。” 德妃顿时笑着说:“是臣妾的外甥女,自然像我,可惜有人欺人太甚,辱没了云歌的名声,可怜我家云歌。” 她说的自然是赵王府上门退亲那件事,虽说安宁侯上告朝廷,将赵王给大骂一顿,挽回了些许声誉,不过这对姑娘来说,也是莫大打击,故此,德妃这才特意在皇上面前提及。 皇上沉吟片刻之后,又看了秦云歌几眼,这才道:“朕自会有安排,放心。” 德妃聪明的没有再问,转而又说起别的话来,秦云歌借故出去了,人家浓情蜜意,她再呆下去就未免太煞风景了。 朝霞宫内外侧,有一大片的海棠花,盛开之时,颜色极艳,才看了几眼,一圆球似的小人从花丛之中滚了出来,而远处也听到宫人的叫唤声。 秦云歌蹲下来看他,很精致的一个小人,巴掌大的小脸粉雕玉琢似的,脸上还有沾染了泥巴,锦衣华服也弄脏了,眼珠纯黑,看着就是个粉嫩团子。 他定定的看了她半响,才问:“你是宫女吗?” “不是。” “哦,那你不是来抓我的,姐姐你也快躲进来,别让人看到了。” 他奶声奶气的说,拉着她就要朝花丛里躲,秦云歌反手抱住了他,低声哄着:“想躲起来很容易,躲在花丛也容易让人看到,这样吧,你跟姐姐到里面去,里面还有一些好吃的,总比躲在这好。” “有好吃的?”小团子一听,眼都亮了几分,乖乖的跟着站了起来,看起来才三四岁的样子,小胳膊小腿,秦云歌心软的一塌糊涂,前世,她嫁给文云浩曾有过身孕,可不久才滑胎了,也就从那时候起,她就病倒了,她的病是别人动的手脚,那么小产定然也是!一想到这,对那几个人的仇恨便无以复加,她的痛,她要千倍万倍的奉还! 一旁的小团子似乎感觉到了她心绪的波动,有些不安了起来,手挣了挣,秦云歌这才回过神来,弯下腰笑着说:“别怕,姐姐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是要云枣糕呢,还是芙蓉糕?” 小团子眼色发亮,嘴巴含着手,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待要开口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会又骗小孩了?小六,这位姐姐是个撒谎精,你可别信她。” 小团子一听这声音,一转身,便挣脱了云歌的手,兴奋的朝那人身上扑去,抱着他大腿,笑着说:“三哥,你也是来找我的吗?” 楚琰俯身将他抱了起来,拿着一方青色手帕给他擦了擦脏兮兮的脸,宠溺道:“自然是,怎么又跑这来了?让那些宫人好找。” “三哥,那些人太烦了,又不好玩,还是这个姐姐好,她说要带我去吃东西呢。” “所以你就打算跟她跑了?如果她是坏人怎么办?” “姐姐这么漂亮,应该不是坏人的。”小团子眨巴着眼说,大眼骨碌转着盯着她看,秦云歌心底一咯噔,没想到会在这碰上,这下可露馅了。 楚琰眉毛一挑,淡声道:“这可难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了,这位小姐更是,她最会骗人了,就连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骗,小六,你以后若是看到她,可得离远些。” “真的吗?”小团子疑惑的看着她,被那双眼看着,秦云歌心底一紧,赶紧解释:“没有,我怎么会骗你。” “可三哥说你骗人。” 秦云歌瞪了楚琰一眼,柔声说道:“姐姐只会骗坏人,不会骗你的。” 小团子咬了咬小手,思考了一会才说:“恩,我信姐姐的,现在带我去吃芙蓉糕了吧。” 这哪里是信她,明明是想吃芙蓉糕而已,楚琰深看了她一眼,将小团子放了下来,淡声道:“不是说要带他吃芙蓉糕吗?还不领路?这次你不会又骗人了吧,姜小姐。” 那姜小姐三个字咬的有些重,秦云歌也知自己理亏,人家以后可是帝王,她得罪不起,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晋王说笑了,这边请。” ------------ 第18章 :长大要娶漂亮姐姐 她走在前面,领着到了后院,而后吩咐一名朝霞宫的宫女端来几盘糕点,不敢朝前殿去,也是因为人多眼杂,若是被人看见了,也有些说不清。 小团子一看见那么多精致的糕点,欢呼了一声,一口便咬下一大块,吃的甚欢,楚琰人看着清冷,对小团子却悉心照料着,他吃的满嘴的渣,都轻轻用帕子给拭去了。 “姜小姐怎么认出本王?” 他沉声问,之前她称呼他为晋王,这就让他生疑了,那次救她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公子叫着。 秦云歌浅笑着温声道:“之前听他唤你三哥,晋王丰神俊朗,英姿不凡,可见身份不低,瞧着穿戴,大概便能猜出了,而这位便应该就是六皇子了。” “姜小姐果然聪明。” 秦云歌听说他话里的嘲讽之意,站了起来,朝他行了礼: “晋王应该已猜到我的身份,就不要唤我姜小姐了,我本名姓秦,安宁侯府的大小姐,之前有所隐瞒,还望晋王见谅。” 楚琰脸上浮现少许笑意,捏了捏小团子圆脸,这才道:“原来是秦小姐,之前安宁侯大闹朝上,为的就是你吧。” “父亲爱女心切,所以才为我出气。”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倒是让楚琰高看了几分,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她几眼,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三哥,我还说你躲哪去了,原来是在这陪美人,咦,这美人不就是我的小表妹嘛,三哥,你也太不厚道了,敢将我表妹拐到这来。” 楚修手中拿着折扇,一脸轻佻的模样,走近之后才看到小团子,打趣着说:“小六,又贪吃呢,要是长胖了,以后可娶不上媳妇了。” 小团子瞪了他一眼,不舍的将那芙蓉糕放下,乖乖的叫了一声四哥,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我才不会长胖,况且我已经找到媳妇了。” 楚修看了眼楚琰,眼底俱是笑意,瞧瞧小六,这么小,就已经找到媳妇了,楚琰开口问:“是吗,哪个?” 小六露出牙齿笑的甚欢,起了身朝秦云歌扑了过去,一脸骄傲的说:“就是这个漂亮姐姐啊,我决定了,她就是我媳妇,等我长大了就娶她。” 在场的人都笑出了声,尤其是楚修,笑的最夸张,楚琰眼色略微深了些,秦云歌表情则显得无奈,拉着他的小手,低声哄着:“等你大了,我就老了,你倒是肯定嫌弃我了。” 小六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样子:“不会的,我喜欢姐姐,姐姐还给我吃芙蓉糕呢,以后我就娶姐姐,我跟父皇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楚修笑着逗他:“对,你去跟父皇说吧,就说你想要个童养媳,我觉得宁王府的那个小郡主不错,就让她当你媳妇算了。” 小六一听立刻就急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才不要,那人又凶又刁蛮,哪里有我姐姐好,姐姐这么温柔,我就要她。” 楚琰将他拉了回来,淡声道:“等你大了,再说娶媳妇的事吧,衣裳都脏了,先跟宫人回去,换套衣裳再过来,今个是德妃娘娘的寿宴,可别太失了规矩。” 小六绷着脸,却还是乖乖的应下了,老老实实的跟着的宫人回去了,楚修突然一拍后脑勺,神色急切道:“瞧我这记性,三哥,父皇召见我们呢,赶紧去御书房,好像是淮东水利的事。” “恩。” 他起身,朝秦云歌看了一眼,之后才随楚修一起匆忙走了,秦云歌浅笑着,捏了一块云枣糕放进嘴里,有些酸又有些甜,上一世,她不过是远远的见过楚琰一眼,那时他已贵为帝王。 那是一场宫宴上,她的二妹进宫后之久便得了宠幸,她那时似乎还丢了丑,被文云浩大骂了一顿,心底怨恨之极,身为商人妇,被人看不起不说,地位也低旁人三分,安宁侯府因她的二妹而昌荣,却以她蒙羞! 而她那时心底却想着,只要文云浩爱她,感激她,一切便都值得,所以她向父亲为他求的个一官半职,之后呢?之后他真的有出息了,一步步向上爬,最后却将她一个侯府嫡女踩在了脚底! 心乱了,她将那负面情绪逼了下去,指甲掐着手心,逼迫自个清醒一些,眼下还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做,她得阻止秦云薇作死,她可以出丑,但一定不能影响到德妃与四皇子! 寿宴已经开始,就设在了朝霞殿中,宾客多为贵妇淑女,将礼物呈上之后,又说了几句恭祝的话来,德妃心情甚好,皇上很给面子,就坐在一旁,由此可见其恩宠。 ------------ 第19章 :皇上的故意试探 而这时,有宫人禀告,说太后派了女官送贺礼来,众人看去,便看见一仙姿绰约的女子缓缓而来,容貌极盛,一颦一笑颇具风情,似仙宫月娥,旁人看的都忍不住屏息。 她走进,对皇上与德妃行了个礼,恭声道:“皇上娘娘万福,微臣奉太后旨意送来贺礼,祝德妃娘娘金安。” “多谢太后娘娘垂爱。” 德妃笑着应下,秦云秀将贺礼送上之后便较为自持的退到一边,于席位上入坐,她正好坐在秦云歌身旁,侧头看了她一眼,清贵而自持了说了一声:“大姐也来了,甚好。” “二妹看起来气色不错,看来宫内确实养人。” 秦云秀浅笑一声,手挽了挽云鬓,低声道:“若大姐羡慕,自可向太后说去,也可在她身边伺候,不过太后要不要你,那就另说了。” 秦云歌听出了她嘲讽的意思,却并未发怒,唇色微抿着,淡声回应:“我不似二妹,对做一只笼中鸟这么热衷,二妹深得太后怜爱,以后必定贵不可言,我又怎敢跟二妹你争宠呢?” 对于她的伶牙俐齿,秦云秀略显诧异,眼底浮光的微动,倒是不像之前那么蠢笨了,不过却还未将她放在心上,她自然贵不可言,太后待她甚好,之后要嫁什么人,还不是看她心意?莫说王公贵族,就是皇子她也嫁的! 这会儿,晋王与四皇子六皇子已上前来恭贺,并送上贺礼,皇上笑眯眯道:“小六,过来,你给德妃送了什么贺礼?” 小六直接扑倒了皇上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裳,扬头看他说:“小六刻了个小人,本来想送给德妃娘娘的,可是有人跟我说木雕不值钱,要换个,所以下人给我找了个玉来,我看那玉也没什么稀罕的,还不如我的木雕。” 皇上眼底暗光闪过,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给一旁的太监总管德顺一个眼色,德顺心底了然,稍后得去查查,到底是谁给六皇子出主意,六皇子母妃早逝,如今放在丽妃那养着,皇上却尤为怜惜他。 让他将那木雕拿了出来,看起来就是一块普通的木头,只雕刻出个轮廓,刀法十分稚嫩,隐约看出是个女人,德妃看了一眼,一脸惊喜的模样: “小六实在太厉害了,这是小六的心意,本宫别的不要,就要这个。” 小六高兴极了,得意的说:“父皇,德妃娘娘很喜欢呢,小六是不是很厉害,我要讨赏。” 皇上赞许的看了德妃一眼,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她算是甚懂君心之人,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哦?你要什么赏赐?” “我今天碰到了的漂亮姐姐,可温柔了,我想要那个姐姐。” “姐姐?哪一位?” 小六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朝人群中走去,从中拉出一个女人,大声而得意道:“就是她,父皇,我就要这个姐姐陪我。” 秦云歌被拉出来,颇觉尴尬,尤其当皇上看过来之时,后背一阵发凉,她能感觉那犹如实质一般的锐利,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一茬,她也没碰到过这位六皇子,就连她表哥也对她不怎么理会,之后又被秦云薇牵扯,十分的狼狈不堪。 现在,她压力也并不轻,皇上生性多疑,若是觉得她有什么企图,就算是德妃娘娘也未必能保住她。 “原来是安宁侯的女儿,小六说想让你陪她,朕问你,你可愿意进宫?” 众人皆看她,楚琰却皱起了眉头,被皇上注意,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他对小六十分宠溺,若真的入宫,宫内尔虞我诈,她就跟个活靶子似的。 秦云歌微微抬起了头,朗声道:“不,臣女并不愿意。” “不愿意?小六,听到没,人家嫌弃你呢。” 皇上这一句似玩笑的话,却给秦云歌莫大的压力,她冷汗都快要出来了,小六瘪了瘪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放开了她的手,走到了楚琰身边,他俯身抱起了他,他将头窝在他的怀里,竟是闹脾气了。 秦云歌皱着眉头,想哄,却又不是好时机,皇上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为了试探这个秦云歌而已,毕竟她得了小六的青眼,他得看看是不是有企图,试探的差不多了,小六却伤心了,而另他有些吃味的是,他宁愿抱着老三撒娇,也不愿意抱他,真是个白眼狼,白疼爱他了。 “老三,好好哄着小六。”他说了一句。 “是,儿臣遵旨。”楚琰淡声应下,恪守着君臣之礼,六位皇子之中,他出身最低微,也最不受看重。 皇上挥了挥手,寿宴继续,秦云歌也退入了宴会之中,却发现秦云秀盯着楚琰看了半响,心底了然,她这位眼界甚高的二妹这会已经看上了楚琰? ------------ 第20章 :计中计,谁会入局 可如今圣眷正浓的却是四皇子,大皇子与二皇子正斗的激烈,各自都暗自建立的自己势力,楚琰虽封了王,却是个闲散富贵王而已,偶尔跟着四皇子办事,足见皇上对其多么的不待见,她这个二妹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这会若说看上,似乎有些不可能。 再朝左边看了一眼,竟发现秦云薇竟然不见了!不过之前已故意叫人看着她,她就算想闹出什么幺蛾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起了个身,寻了个由头便朝暗处退去。 朝霞殿甚大,四处挂着灯笼,却依旧显得有些昏暗,秦云歌立于暗处,不多时便有一宫女过来禀告: “表小姐,如你所料,那女人借喝多了酒去了厢房,只是……” “只是什么?” “四皇子似乎也有些酒醉,被人扶了下去。” 秦云歌眼色一冷,叫她附耳过来,低声道:“将这事跟娘娘禀告一声,要快!娘娘会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是的,表小姐。” 前世秦云薇为了攀上楚修,竟勾着他上了床,被德妃皇上发现,皇上震怒,骂其行为不检,如此便失了帝心,也失去了夺嫡的可能! 后楚修力证是秦云薇算计了他,宁愿出家也不娶她,秦云薇没嫁成,沦为了笑柄,却将她也牵连了,庶女本就没资格进宫,她是她带进来的,德妃便因此迁怒于她,两人这才生了嫌隙! 以德妃的手段,断不可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于母妃寿宴上,与一侯府庶女无媒苟合,这对楚修来说,会毁了他! 小玉侧耳对德妃说了一声,德妃脸色极冷,转而便吩咐刘姑姑办事了,眼色却甚为凌厉的扫了一眼,那些个宫妃与阮氏,到底谁才是幕后操纵者?是谁想出这个法子,利用秦云薇想毁了她的修儿?! 秦云歌心知,这事德妃会妥善处理,暗松了口气,心一空,便走远处了些,行至偏僻处,她似乎听到了一阵声响,悄悄靠近,却看见甚为不堪的一幕,她瞪大眼屏息着,听着那娇喘声,秦云歌头皮发麻,却又不敢走,在宫廷之内,做出这种苟且的事,简直是胆大包天,黑暗中,她看不到人影,却能听到声音,不是秦云薇,可那女人是谁,那男人又是谁?! “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死鬼,都这会了,还有空问人家这个,真是的。” 叫声压抑了些,秦云歌却听得清楚,那男人又说: “小心肝,乖,那人死了,我才能光明正大的要你,办好了这事,你要什么,我都应你。” “说好了,到时可别反悔。”那女人娇笑一声,两人越发激烈了起来,秦云歌惊的手脚都发凉了,可退又退不得,突然脚上一凉,一条蛇从她脚上爬了过去! 她下意识便要惊叫出声,才张开口,嘴巴却被紧紧的捂住了,她惊骇,下意识便要挣扎,那人却在她耳边轻说了一声:“别动,是我。” 楚琰?他怎么会在这? 饶是她心底有不少疑问,她也不敢开口,她似被抱在怀中,而那边声响也越发大了些,让人羞耻之极,听着那种声响,两人却靠着这么近,秦云歌连耳根子都红了! 楚琰也没说话,却嗅着她身上的淡香,神色清明,眼底似有暗光,那边终于算是结束了,好似又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两人便穿好衣服便走了,秦云歌的脚有些发软,松了口气之后,连忙挣脱了他的怀抱,后退了几步,低声逼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楚琰浅笑一声问:“我还没问你呢,竟跑到这来听墙角,怎么样,好听吗?” 秦云歌羞的耳朵根子都红了,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要走,楚琰却一把将她拉住:“这会出去不怕被人看见,被人怀疑?” “跟你在一起更会让人怀疑!” “真是个白眼狼,若不是我,你已经被人发现,然后顺便被杀人灭口了。” 秦云歌的脸色僵住了,还真如他所说,这次又算是他救了她,这人以后会是帝王之尊,又是个心狠手辣记仇的主,她是脑子抽了,所以才在他面前叫嚣? 这么一想,所有的火气就都被压抑下去了,闷哼了一声道:“多谢晋王,不过我还有事,能不能让我先走?” “有事,什么事?” “反正是私事,总不能让别人看到我们这样吧。” “这样?这样是哪样?”黑暗中,他的声音略显轻佻了些,而不远处似乎有人走了过来,他还不撒手,秦云歌又惊又怒,低头狠狠咬了他一口,她发誓,她咬的牙都疼了,甚至舌间能尝到腥味,他竟还不放手! 秦云歌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赶紧松开了口,楚琰这才放开了她,却贴着她脖子,一字一句道:“你咬了我一口,欠我的,先记下了。” 之后,他人骤然消失在了原地,秦云歌身子一僵,朝四周看了看,真走了?心底暗暗决定,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她抬脚刚要走,颈部突然一疼,整个人倒了下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楚琰,竟然敢下黑手! 清醒的时候,人是在床上,她骤然惊醒,可身边竟还睡了个男人!一地的衣裳,不是吧!被算计了!?她立刻朝自己身上看去……一惊! ------------ 第21章 :想不想报复回来? 随后她立即反应过来,这跟前世完全不一样,之前,她特意嘱咐了人盯着秦云薇,人是盯着了,事情却发生了变化,竟然是她被算计了,而身边那人,正是朝霞宫内的侍卫! 这丑事若传出去,她这辈子是彻底毁了,比被别人退婚更为不堪! 原来就算重生了,也并不代表万能,前世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能制止别人,却忍不防让自己也入了局! 那侍卫见她醒来,脸上划过一丝愧疚,却低声道:“秦小姐,抱歉,卑职也是不得已。” 秦云歌身上只着中衣,身子酸软,想要起身却被他拽住了手,她反手拔下簪子抵在脖间,冷声道:“你敢拦我,我立即自杀,旁人会以为是你要侮辱我,我才自尽,不仅你死,你的家人也会跟着陪葬!” 那侍卫还真就松开了手,秦云歌下了软榻,颤抖着手将衣服捡起来一件件穿上,她盯着门外,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若带人过来,不就正好? “就算穿好了衣物也没用,任由谁看都觉得我们是在这幽会,秦小姐的名声会受损,我一个小小侍卫,要么死,要么娶你,而我若死了,小姐这辈子也嫁不出了,就算您父亲是安宁侯,为了掩人耳目,也会放过我,让我娶你,小姐,你放心,我虽只是个九品带刀侍卫,却身家清白,我会娶你。” 听他说完,秦云歌冷笑一声,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又是个花言巧语的人,这样的手笔实在是太熟悉,是阮氏,还是秦云薇?又或者是那个仙女般的好二妹? 她拿着那尖锐的簪子逼近,在他诧异的眼神之后,将簪子抵在了他的脖间,他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好似在说,像她这样的娇弱女子,是不敢杀人的。 “秦小姐,奉劝你还是多想想,我是武官,想对付你轻而易举,我不想伤你,你听,脚步声渐近,已经有人来了。” 她眼底暗芒划过,心一狠,竟真的朝他颈部之处刺去! 过后不久,德妃与其他宫妃以及一干众夫人站在门外,她的神色十分复杂,一旁有个宫女一脸急切道:“娘娘,奴婢看着秦大小姐朝这来了,之前不是又听到了惊叫声吗?秦大小姐肯定出事了,快进去看看吧。” 其他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以担忧为名假意一定要开门看看,德妃冷瞥了那宫女一眼,冷声道:“你既然听到惊叫声,可以唤宫女太监来,为何一定要将我们请过来,你又是安了什么心思?” 那名宫女被训斥的有些难堪,也知她若得罪德妃下场定会很惨,却咬了咬牙,手抵在门上,突然一推,将门给推开了,而里面,空无一人! 德妃神色微缓,冷哼一声道:“不是说云歌在这吗?人呢?” “应该在这的啊,怎么会不见了呢?娘娘,赶紧派人四处查查,奴婢怕秦大小姐真的出事了。” 德妃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本宫自然会查,不过,就为你一句话,惊动了这么多位夫人,你该当何罪?” 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厢房之中,秦云歌满眼戾气,手指中沾染了鲜血,那名侍卫被丢在了地上,手捂着颈脖,血不断的渗出来,身子不停的抽搐着,眼看着是活不长了。 “没想到,秦小姐这么果决,就算我不出现,这人也会被你所杀,伤不到你半分。”楚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淡声道。 秦云歌冷笑一声:“晋王何必说这些风凉话?杀了他,落的一个杀人的名声,晋王救了我,我自然感激万分。” 楚琰受用的勾了勾唇角,低声问:“想不想报复回来?” 秦云歌脸上划过一丝阴冷,一年的受辱与折磨,磨练了她的心性,口不能语,身不能动,被人用针刺用火烫,什么折磨的法子都在她身上用过,却求死不能! 她怎么会不恨?早恨不得嗜其血肉,将那些人挫骨扬灰!可是重生并不是万能,甚至因为改变了一件事,而会影响所有事情的走向,前世,没有惊马,更没有差点被人算计与侍卫苟合!所以,她每一步走的艰难而小心。 “想!”一个字便暴露了她的不甘。 楚琰的嘴角微勾着,能狠心敢用金钗伤马杀人的女人,是有几分胆识与果敢,也不枉费他出手帮她。 “这侍卫是云喜宫的。” 秦云歌一听,眼色越发冷厉,云喜宫的云妃与赵王妃是亲姐妹,一旦被撞破,她与这侍卫苟合,那么不说安宁候府颜面尽失,她也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我知道了,谢谢晋王相救,我不能消失太久,先回去了。” 她朝他福了福身之后,看了一眼那还在抽搐的侍卫,蹲在了他面前,那金钗还插在他的颈喉处,他眼神惊恐的看着她,她温柔的笑着,一字一句对他道: “你主子想用你来毁了我是吗?可惜要赔上你的命,实在是太遗憾,等你死后,我会让人将你的尸体给烧了,让你……尸骨无存。” 在那侍卫惊恐的眼色中,她抓着那金钗狠狠的又刺进去了不少,彻底了断了他的生机,又一把将那钗子拔了出来,在他身上擦了擦,直到那血迹被擦干净之后,才又戴在了头上。 “劳烦晋王帮忙处理下这人的尸体。” 她转过身淡声道,并朝楚琰福了福身,面容精致而温婉,看着十分无害,楚琰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嘴角轻抿着,说出颇有深意的一句话: “放心,本王一定让他,尸骨无存。” 秦云歌眉头微皱着,他救了她,之后还要帮她善后,欠下恩情是要还的,故此,她低声道: “这一次的恩情,云歌记下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楚琰抿唇笑着,这女人只说记下,可没说偿还的事,好狡猾的女人,瞥了地上的尸体,淡声吩咐了一句: “暗影,将尸体处理了,记得要连渣都不能剩。” “是。” 暗中传来了回应,楚琰也抬脚走了出去,夜色昏暗,宫内却是灯火绚烂,那女人能这么干脆利落的将侍卫杀了,而且丝毫都没顾忌他,倒是个有趣的女人,不知她到底会怎么报复回来? ------------ 第22章 :演戏,逼的无话可 让人将那宫女拉下去之后,德妃面上如常的继续招呼着,心下却十分担忧,后宫不乏那些勾心斗角倾轧害人龌龊事,之前就有人想利用秦云薇算计修儿! 而如今,又谋算到了秦云歌的头上! 对一旁的刘官女耳语了几声,让她暗中派宫人去找,那云妃突然当着众人的面,扬声问: “姐姐,怎不见你那位外甥女?之前瞧着甚是清丽可人,真是可惜,她本来要成我姐姐家媳妇的呢。” 她这么一提话茬,别人自然想到两家退婚之事,安宁侯上朝奏请,大骂赵王一顿,圣上许二家解除婚约,可这一退婚,对女子声誉有损。 德妃眼色一闪,面上含着笑,声音却冷了下来: “圣上已下旨解除两家婚约,妹妹旧事重提这又是为何?” 云妃嗤笑一声,娇笑着说:“瞧姐姐说的,妹妹也只是感慨而已,世初才入翰林院不久,也甚是操劳,我这当姨母的着实心疼呢,对了,你那外甥女听闻身子不好?女人家的,得好生养着,否则,以后若嫁人了,不能生养可如何是好?当然,本宫这可不是说她。” 这意思分明是说她不能生养!德妃想着刘姑姑之前跟她禀告那媒婆肆意诬蔑云歌之事,若非云歌提前有所准备,或许就被她们得逞了,所谓赵王府竟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而如今这个云妃更是堂而皇之的提起这事,当着众夫人的面有意诬蔑,若不好好解释,恐怕,所有人还真以为她不能生养,这对一个女人是多么莫大侮辱! “妹妹说话可真是口无遮拦,妹妹可还记得赵王府家请去了林媒婆?她因诬蔑之罪已送入了大牢,而妹妹是宫妃,更得注意分寸,要知道,圣上最不喜搬弄是非之人。” “你!” 云妃被气的脸色都变了,那娇艳的脸上划过一丝愤怒,可随即又笑了起来,擦了丹蔻的手挽了挽云鬓,冷笑着说: “说起来,那位秦小姐这么久了都没出现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妹妹真担心,这秦小姐步了前朝永乐郡主的后尘,趁着宫宴之时,竟与男子苟合,丢尽了脸,最后三尺白绫羞愧自尽而死了。” 德妃啪的一声,一旁的杯子都被她摔到了地上,冷眼盯着云妃,眯着眼寒声道:“云妃,你不要太过分了!” 云妃笑的越发无辜:“姐姐,妹妹我只是说笑而已,你又何必动怒?” 云妃地位虽比不上德妃,可也算是受宠的,不过像这么明着扛上还是初次,其他宫妃,位分低的没说话余地,位分高的,又只顾在一旁看戏,德妃太过受宠,又有四皇子这个倚仗,娘家又是镇国将军,风头极盛,谁不眼红?掐起来才好! 秦云秀与阮氏静坐在远处,冷眼旁观着,恨不得说的越过分越好,云妃的话,对秦云歌来说,无异于是辱没了她的名声,一旦传出去,谁还敢要她?! 而那些个官眷贵夫人也暗自琢磨着云妃话中的意思,看来这秦大小姐品性不佳,实在难为佳妇,又是个退过婚的,纵然有德妃娘娘这个靠山,去也未必是良配。 “云歌只是在御花园迷了路,竟引来云妃娘娘诸多猜测与关注,真是三生有幸。” 秦云歌缓缓而来,眉目精致,气质温婉,脚步不慌不忙翩若惊鸿,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云妃脸上浮现一丝诧异,她不是……怎么会…… 她走了过来,朝着德妃行了个礼,看了那云妃一眼,淡声道:“只是,圣上曾言明,不许任何人提及前朝之事,娘娘此番言论,实在不妥,云歌乃清白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娘娘,竟让您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您若是不喜欢云歌,直说便是,又何必要如此?” 说着眼眶都红了,眼角瞥着外面一眼,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哽咽道:“娘娘维护您的外甥,也不必用这种诬蔑的手段,不仅散播谣言,让云歌声誉蒙羞,更羞辱于我,云歌命薄,实在担不起与人私通苟且的罪名,云歌愿以我这条命以证清白!” 说着,便要朝一旁的柱子上撞!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怎么就要自尽了?要真闹出人命来,那可不得了! 秦云歌势头看着挺猛,实则自己控制着力度,就在她要撞上去的一刹那,身子被人拉住了,随即很快松开,好似又怕她寻死就又站在那,只是从这个角度,自然便看到了她捂脸之下,那微勾起的唇角,她演戏倒是不错。 秦沛山立即走了过来,扶着云歌,脸色极为难看,低吼道:“云歌你这是干什么,是谁害我女儿,竟逼的她要寻死!” 到底是安宁候,当年那么惊才绝艳的人,虽沉寂许久,可一旦爆发,任是云妃也觉得心惊胆颤,被看的手脚都软了。 皇上脸色也不好看,好好的宫宴,竟出现了这等事,要真出了人命,那还得了?况且那人还是安宁候的嫡女,他冷哼一声呵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待云妃说话,德妃也扑通一声跪下了,眼底含泪哽咽道:“皇上,臣妾就这么个外甥女竟被逼着撞柱,求皇上做主啊。” 云妃也不是个傻的,一听她这话,是故意要闹大,不对,从那秦云歌要撞柱,她就是故意要闹大! 她也跪了下来,一脸委屈道:“皇上,臣妾冤枉啊,只是说几句玩笑话而已,谁知道秦小姐竟当真了,还闹着要自尽,臣妾真是比窦娥还冤。” 秦云歌眼底划过一丝冷芒,竟想就这么遮掩过去?想的倒美!她自己将把柄送到别人面前,若不利用一番,那她还如真的撞死得了! 她扯了扯秦沛山的衣袖,脸色惨白道:“爹爹,女儿不孝,不知怎么得罪了娘娘,如今,恐怕所有人都以为女儿不仅不能生养,还是个水性杨花之人,人言可畏,与其活着拖累爹爹,给秦家抹黑,还不如死的了好。” 她的话让不少人恻然,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却因为别人几句戏言的而毁了终生,这也太惨了些,德妃心下了然,面露悲戚之色道: ------------ 第23章 :最大的受益者 “皇上,云妃身为宫妃,竟因一己恩怨而肆意糟践云歌,若云歌真命丧于此,云妃,你的手中便多了一条人命!午夜梦回,难道就不怕冤鬼来索命吗?红口白牙的污蔑也就算了,竟还提及前朝,云妃,你到底是何居心!皇上,臣妾就这么一个亲外甥女,竟被人这么侮辱,臣妾实在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妹妹,她若有事,臣妾也不活了。” 德妃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言辞深切,秦云歌心底涌起些许感动,姨母是宠着她的,只是前世被蒙住了眼,看不清罢了。 秦沛山双眼赤红,死死的盯着云妃看了半响,冷声道: “云妃娘娘,小女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的,你直说便是,何必要用这种手段?” 皇上脸色十分阴沉,怒声训斥:“云妃,你身为宫妃,不严律守己也就罢了,竟如此不懂规矩,为难安宁候的爱女,实在可恶!回你的云喜宫待着,没朕的旨意,不许出来!” 云妃大惊失色,这是要禁足?她连忙跪倒在地,哀求了起来:“皇上,臣妾只是一时口误,实在不是有心,请皇上宽恕。” “一时口误,竟逼得人去死,云妃娘娘若有心要对付,是不是要灭我秦家满门!” 秦沛山冷声道,眼底的狠戾让人打了个寒颤,皇上眼底暗光微动,心底叹气,看来安宁候这次是真动怒了,就连灭门的话都说了出来,于是有加了一句: “云妃,你乃四妃之一,却难为宫妃之表率,现降为从一品,回宫好好呆着去。” 这云妃原本为正一品,如今却贬为从一品,惩戒已十分严厉,云妃哪里料到皇上会如此大怒,脸色惨白,看起来楚楚可怜。 皇上又看了眼秦云歌,见她以手掩面,一副悲伤的模样,想着她的遭遇,心下怜惜,沉声道:“安宁候,你这位女儿十分有气节,跟你倒有几分相似,这样吧,就封为荣华郡主,正四品,可受俸禄。” 秦沛山拉着秦云歌赶紧拜倒谢恩,她这一跪倒是跪的心甘情愿,只是做场戏,不仅让降了云妃的品阶,还能得个郡主的封号,这事倒十分划算。 “好了,安宁候,这下不委屈你女儿了吧?” 皇上调笑似的问,语气之中稍显亲近,众人见此,心下便又多了几分揣测,这安宁候手中不握实权,就连上朝都极少,如闲云野鹤一般云游,没想到这皇上竟如此看重,无形中,他这个安宁候的份量便重了不少。 秦沛山脸色缓和了下来,朗声道:“多谢皇上抬爱,臣替小女谢过圣上了。” “安宁候就别跟朕客套了,你这女儿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实属良配,也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 德妃一听,赶紧站起身来,笑着说:“皇上,你乃九五之尊,眼光自然独到,臣妾这个外甥女命苦,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竟被人污蔑,声誉有损,这议亲之事怕是难了。” 皇上哪里不知她这意思,他故意赐封郡主的封号,也是有补偿的意味,笑骂了一句:“德妃,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要是皇上愿意的话,以后云歌的亲事能否让臣妾做主?若真有良配,可奏请皇上赐婚,如何?” 秦云歌心底一窒,让皇上赐婚?这待遇恐怕只有公主才有了!在场的一些夫人也转了心思,这秦大小姐,被封了郡主不说,还能得皇上如此的夸赞与赐婚,那可是天大的恩赐,谁若能娶她,于家于室都有好处。 皇上神色未变,眼色却暗了几分,德妃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秦云歌这时开口,软声道: “娘娘,臣女此生已无所求,只愿能长伴父亲身边,圣上恩泽,万死难报其一。” 楚琰除了之前稍微出了手,便一直冷眼旁观着,看着那么清贵俊美的人,存在感却十分微弱,旁人好似并不在乎他的存在。 他面无表情,眼底却盛满笑意,真是只狡猾的狐狸,看似受了很大的委屈,却将扭转局面,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说听得实在舒服,皇上观其气质温婉,面若端庄,又有几分气节,也忍不住对她生了几分怜爱之心,便应下了。 “德妃所言,朕准了!” 这已经是极大的荣光了,云妃神色灰败,气的浑身颤抖,可一句话也不敢说,她已经被降了品阶又被禁足,若又惹怒了皇上,还不知还会有什么责罚! 她眼神阴毒的看着秦云歌与德妃,今日之耻,他日必定要双倍奉还! 阮氏脸色白了几分,这贱种得了郡主封号不说,还能让皇上赐婚?!那以后她还怎么拿捏她?侯爷真是偏心,为了那个贱女人留下的贱种,竟能做到如此地步,还有德妃,能求来如此皇恩,她气的心甘都疼了! 秦云秀冷着脸,眸色暗了几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云妃因受宠,性子飞扬跋扈了些,又因安宁候奏请皇上退婚,赵王是她的姐夫,也算是她的依仗,丢了这脸,自然想报复! 只是说了几句侮辱的话,秦云歌竟直接将事情闹大,还特意选在皇上进来之时,又有德妃与父亲替她说话,皇上就算有意庇护云妃,也不行! 经此一事,秦云歌便彻底走出了退婚阴影,被皇上称赞过的女人,谁不抢着来娶?而这更是打赵王府的脸!所以,这次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秦云歌! 好一个苦肉计,她有种预感,这女人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这事以云妃惨败而告终,宴会继续着,皇上安宁候以及那几位皇子官员去了别处,那些个宫妃夫人,一个个的都抢着上前嘘寒问暖,秦云歌淡然处之,进退得当,眼底却十分清冷,一时之间,她反而成了诸多夫人巴结的对象。 倒是将秦云秀冷落了下来,阮氏愤愤不平,低声暗骂着,秦云秀则显得十分冷静,低声提醒着:“娘,注意言行,你这个好嫡母得表现出你的气度来。” 阮氏后背一冷,差点就暴露了,点了点头,也赶紧亲切的迎了上去,一副于荣有焉的模样,跟那些个夫人客套着。 ------------ 第24章 :别逼我毁了你 秦云秀坐着没动,脑子却还想着之前那一幕,晋王为何会突然出手救她?别人没怎么察觉,她却注意到了,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惊慌?! 她暗中观察他那么久,看似温润,实则冷漠之极,又怎会出手救人?他与秦云歌何时认识?一想到他对她的异样,她的心就像被毒蛇撕咬着,难受的厉害,秦云歌,别逼我毁了你! 云歌应付了众夫人之后,寻了个由头便跟着刘姑姑去了后面的寝殿之后,刘姑姑是宫里老人,是德妃的心腹,此时,面色有些紧张,低声道: “郡主,您的庶妹这会正被关着,劳烦你去看看。” “好,表哥呢,他怎么样了?”云歌问,之前她预先有所准备,秦云薇才没得逞,不过怎么处理她是个问题,她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一年的羞辱与折磨,这账得慢慢算! “四皇子没事,被下的药也差不多该解了,奴婢替娘娘谢过郡主了。” 云歌笑着说:“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她随刘姑姑进了一间较为偏僻的厢房,秦云微躺在床上手脚被捆绑着,嘴里塞着东西,见云歌进来,呜呜的叫了起来,一脸的惊慌与怨怒。 “姑姑,劳烦你找个侍卫来,最后是那种身份低贱,身材肥壮,性格暴戾的那种,我的好妹妹既然那么想爬上人床,我这当姐姐的自然得成全她。” 刘姑姑心底惊诧,却依着她所言,下去办事了,这荣华郡主以前看着懦弱温顺,被阮氏拿捏着,如今竟有如此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这女人胆敢算计到四皇子身上,就是娘娘也饶不了她! 秦云薇这时挣扎的更厉害了,满眼惊恐,她到底想干什么?! 云歌慢慢走了过去,将她嘴里的东西扯开,精致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却看到人后背生凉,尖锐的手指划过她的脸,满眼戾气! 她想起了前世,她这个好妹妹也是这么的抚着她的脸,拿着那被火烫红的铁板子硬生生烙在了她的胸前! 而她竟连哀嚎都不能!谁知道她那骨瘦如柴下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伤痕累累了? 她动作如此温柔,可眼神却阴冷之极,她的手慢慢下滑至颈部,慢慢的捏紧,脸上划过一丝杀意,她凑近,对着她一字一句道: “妹妹,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疼你,你要男人,我给你找来,你想要荣华,我也给你。” 她的声音如此温柔,可神色却像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秦云薇窒息着,连呜呜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像看鬼似的瞪着她,怎么突然之间她变得这么可怕?! “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还会让你享受那种极乐。” 说着她松开了手,从袖口中拿出一包药来,撒入那香炉之中,一股甜腻的香味飘散开来,在她幽怨眼神的注视之下,她缓步走了出去,秦云薇怨恨之下又有几分害怕,这贱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刘姑姑很快将人找了过来,秦云歌瞧了一眼,并未说话,刘姑姑冷着一张脸道:“辛奴,里面的是安宁侯府的秦三小姐,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 “奴才知道,谢刘姑姑抬举。” 辛奴巴结道,那谄媚的样子,看着另人有些反胃,弓着身子,人长得凶神恶煞,当侍卫的,身上肯定不能有缺陷,不过,这个样子已经足够。 他走了进去,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一些声响,秦云歌勾起了唇角,很可惜不能看到她惨叫的模样,多美妙啊。 “刘姑姑,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奴婢一定办好了,她胆敢算计四皇子,老奴也不会饶了她。” 云歌笑了笑,转身便走了,这件事,定不能掺和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声惊叫,划破了一切平和,宫女的尖叫引来不少人注意,秦云秀与阮氏对视了一眼,好戏上演了! 阮氏故意叫唤了起来:“赶紧去看看,也不知到底出什么事了。” 众人怀着看热闹的心思,便连忙赶往这偏殿,门大开着,有宫女掩面而出,羞红着脸,阮氏拦着她问:“里面到底怎么了?” “秦……秦小姐跟……跟一个男人在床上!” 她说着满脸羞色,阮氏眼底一喜,面上却装出担忧之色,大叫了起来:“诶哟,我那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做出这等事,这不是给安宁侯抹黑嘛。” 她这么一说,其她人便七嘴八舌的叫囔开了: “就是之前那个闹着要撞柱子的秦大小姐?她不是力证清白吗,这会竟做出这等羞耻之事?” “那要真这么说的话,云妃娘娘根本就没说错,可怜的云妃娘娘了。” “别说了,我们赶紧进去看看,若要真是秦大小姐,也好跟皇上禀告。” 那跟腔的几乎都是跟赵王府以及云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云妃若一失势,她们的夫家也会受到影响,如今有这机会,自然是恨不得踩上一脚! 众人赶紧进去,阮氏冲在前面,里面还弥漫着甜腻的味道,地上被丢了一地的衣服,阮氏开口嚎叫着: “女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你……云薇?!” 阮氏变了脸色,诧异的看着床上露出脸的女人,那根本就不是秦云歌,而是秦云薇! 秦云秀脸色未变,嘴角泛着一丝冷笑,秦云歌还不值得她出手,她要对付的是…… 突然她的脸色剧变,那男人是谁?!怎么不是楚修?! 众目睽睽之下,秦云薇不知羞耻的往那男人身上贴,口中还说着一些不堪入目的话,实在是丢脸,而那男人长的凶神恶煞,不少人都偏过了脸去。 那男人反应极快,滚落下床,忙声称两人情投意合,跪下来便要求娶,德妃皱着眉头,让宫人将秦云薇带了下去。 安宁侯那边也派人去通知了一声,不过他来看了一眼,便拂袖而去,任由德妃一人处置,而秦云薇恢复神智之后,便哭着就要撞墙,不过被人拉住了。 阮氏身为嫡母,自然也有她说话的余地,只是她觉得失望之极,怎么不是秦云歌那个贱种?不过能将这个妾生的女儿嫁出去也不错,表面上却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 第25章 :我是被人算计的 秦云薇自然死都不承认两人情投意合,非闹着说他强迫的,可若真是强迫的,之前那么多人看着,是她自己不要脸的贴上去。 她又哭诉自己被人下了药,可请来太医说除了身子虚了些,没有任何问题,她哭闹着是被人算计了,还口口声声说是秦云歌算计了她,也是她找来这个侍卫。 总之闹的十分没脸,德妃面上一片温和,心下却恨不得弄死这人,她的修儿差点就被她毁了,只是找个男人毁了她声誉算轻的! 如今想将矛头对准了秦云歌,意图要将她拉下水,秦云歌缓步而入,面色温婉,微扬着头疑声问:“怎么回事?” 秦云薇像疯子似的要向她冲去,却被一人拦住了,正是四皇子楚琰,冷声道:“你想对表妹干什么?” 她一见他,脸色惨白,若不是中途出了岔子,她应该能嫁给他的!心底怨念更深,下意识拽着他的袍子,哭的楚楚可怜: “四皇子,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求你救救我,一切都是秦云歌算计的,她想毁了我啊,是她找来那个侍卫,也是她对我下了药,姐姐,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因为爱慕四皇子,便容不得我?我与四皇子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德妃气的都坐不住了,想抽她个大嘴巴子,她莫不是疯了不成,竟这么说! 秦云歌脸上一冷,这女人算有点小聪明,不甘心声誉这么被毁,也不愿嫁个小侍卫,所以要故意这么说,将表哥拉下水不说,还要拉她下水! 楚修一脚踹开了她,看她就像是看臭虫似的,觉得恶心之极,冷冷开口: “跟本皇子情投意合?你配吗?” 一句话就让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德妃也冷然出声: “秦云薇,云歌好心带你入宫,你却做出如此羞人之事,还想赖上四皇子,实在是不知羞耻!这辈子,本宫都不许你再入宫,赶紧滚出去,别脏了本宫的地儿!” 德妃向来温柔大方,这会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把所有人都吓着了,不过这秦云薇不自重,还想赖上四皇子,她这个当母妃的发火也是理所应当。 秦云歌这时也淡声开口:“妹妹,你若再闹下去,我们安宁侯府的脸就要被丢尽了,德妃娘娘仁慈,没问你罪已是法外开恩,若你还有那么点羞耻之心,就识趣的赶紧出宫,你的婚事,母亲会帮你操办的,不会委屈了你。” 这话说的,十分大体而识趣,德妃连连点头,秦云秀这会也说话了: “姐姐,三妹也是受打击过大,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凭心而论,那侍卫貌不惊人,出身卑贱,三妹到底是侯府之女,又怎么会看上他?其中定有蹊跷,或许她是真的被人算计。” 云歌眼色幽深的看了她一眼,现在来当好人,替秦云薇说话了?她可不信她有这么好心,秦云秀看着如嫡仙似的,心底可没那么善良,前世,她贵为皇贵妃,对她这个姐姐,表面上施恩于她,暗地却任由其他人取笑,每次被召入宫,被赏赐点小玩意,还得让她感恩载德,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而秦云薇入她府陪她之事,也是她授意,为表亲厚,还请了太医入府替她调理身子,却故意将她身体的情况隐瞒了下来!若说秦云薇是刽子手,那么秦云秀便是那幕后操纵者! “被人算计?妹妹,你这话莫不是在指责德妃娘娘?她身为侯府庶女,谁会算计她?难道妹妹是怀疑我吗?她自个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来,已是给侯府抹黑,而她是我带进来的,所以她丢人,我也得跟着丢人,难不成,我竟为了陷害她连自己脸面都不要了?” 这一声声逼问,倒让人心底的疑惑去了大半,虽说这事蹊跷了些,不过她之前那般表现,已让人觉得她这是狗急跳墙。 “再者说,我与三妹向来情深,她身上几件首饰也是我赠与她,我又怎会害她?二妹,我们都是安宁侯府之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为侯府嫡女,断不会这么拎不清状况,做出这等事来。” 这话说的实在是在情又在理,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也没人再质问,秦云秀被压制的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要是再质问下来,便显得她太过不知好歹,有意抹黑侯府了。 秦云薇这下彻底懵了,想再说什么,却已有宫人拉着她,她剧烈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秦云歌,就是你害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她被拉了下去,秦云歌眼色微红,向德妃福了福身道:“娘娘,是云歌的错,不该带她来,弄出这么多的事,云歌自知无颜面对娘娘,请许我先行离开。” 德妃面带怜惜的看着她说:“你不必自责,这事跟你无关,到底是庶女,一点规矩也不懂,实在丢人。” 众夫人纷纷赞同,嫡庶之间本就是天壤之别,对于家内那些妾生子,都是恨的咬牙切齿,而朝廷法制对其也有十分严格的规定,嫡庶有别。 阮氏脸色不怎么好看,她是继室,嫁给安宁侯这么多年,都未曾有封号,在旁人面前,总低人一等,比那些妾好上不少,却终究不如那些正室,实在恼人! 脸上无光,便不愿再呆下去,低声道: “德妃娘娘,是妾身教导无方,妾身也先告退了。” 秦云秀也跟着告辞,德妃微微颔首,面色十分冷淡,两人走出去之后,阮氏气的跺脚,口中暗骂了一句: “真是晦气,竟没算计到那贱种!” “娘,莫急,她蹦跶不了多久。” 秦云秀淡声道,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丝阴狠,阮氏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问:“女儿,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了吗,怎么最后倒霉的是秦云薇?” “想要算计秦云歌的人是云妃娘娘,不过被她逃掉了,而这次……” 后半句她并未说出口的,面色有些难看,事没办成,回去了该怎么交代? 阮氏愤愤不平的跺了跺脚,实在是浪费了这么个好机会!秦云秀没多说什么,直接便回去复命了。 ------------ 第26章 :救命之恩要以身相 出宫之时,是刘姑姑亲自送她,神色恭敬,秦云歌则对她嘱咐道: “娘娘在宫内,明枪暗箭甚多,包括这一次也是,还刘姑姑多加提防着。” “老奴会的,郡主也不请小心些。” “我知道,多谢的姑姑提醒。” 到了宫门口,她看了看,怎没发现秦府的马车?正狐疑着,一辆马车向她驶来,停在了她的面前,车帘被撩开,楚琰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低声命令: “上来。” 秦云歌皱了皱眉头,四处看了看,却也不扭捏,还真的抬脚上了马车,楚琰有几分诧异,问: “这么听话?” “王爷有命,不敢不听。” 她淡声回应,就坐在他对面,眉目淡然,气质温婉,极具欺骗性,楚琰忍不住想到她威胁人的阴冷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眸子幽深,低声问: “不想对本王说什么?” “那要看晋王想听什么。” 她抬眼看他,眸光暗动,似有水光划过,凤眼轻眯着,她的脸说不上多精致,那双眼眼却幽深之极,楚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如说说,你一个深闺女子,怎会敢杀人?” 秦云歌脸上划过一丝嘲讽,冷笑一声道:“若不反抗,那我就等着被人按上与人苟且的罪名,要么嫁给那个侍卫,要么自尽而死,这两个结局都不是我想要的,那就是他死了。” 话语中戾气甚重,楚琰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明明口中说着这么凶狠的话,为何,他反而觉得那么顺眼呢? “撞柱自尽的戏码也是你故意的?若不是我拉着你,难道你的打算撞过去?” 他又问,眸中暗光浮动,那俊美之极的脸上竟显得有几分蛊惑,秦云歌避开了他的眼神,淡声道: “怎么可能,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没有你拉着,也会有宫女来拦着,只是被你抢先了而已。” 楚琰忍不住失笑:“你的意思,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不是,王爷的救命之恩,云歌心底一直记着。”她态度不软不硬,不算疏远,却也没显得多热络,就这么清清淡淡的,反而挠人心肝。 楚琰嘴角微勾着,凑近了一些问:“仅仅是记着而已?没打算还?” 秦云歌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警惕的模样问:“你想要我怎么还?” “一般来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云歌面色一僵,心底有些发慌,以身相许?日后他会登上帝王之位!前世的她跟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何,现在他会对她说这种轻薄的话? 他娶的应该是姜容,登基之后没多久,便又纳了第一美人秦云秀为妃,后宫充盈,从不缺女人,杀伐成性,成为最大的赢家! “晋王莫说笑了,我怎么能配的上晋王?” 楚琰笑了起来,眼底却无半丝笑意,嘴抿着显得有几分薄情,眼神锐利,淡声问:“配不配的上,并不由你说的算。” “云歌已经心有所属,所以,还请晋王自重。” 她立即反声回应,样子十分认真,看不出半点虚假,楚琰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冷声逼问: “谁?” “这事貌似与晋王并无关系吧。”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秦云歌后背贴着车璧,手心忍不住冒汗,这可是那个以铁血手段出名的帝王,她这么说,会不会惹怒他? 只是让她低头,那是万万不能的,那几句不过是玩笑话,却也是试探,他天性多情,后宫那么多妃子,只是对她有点兴趣而已,可她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不想当他那后宫之一,所以,该撇清的一定要撇的干干净净! 从宫门到秦府并不算远,秦云歌低着头,大概算着路程,楚琰冷着脸,时不时的看她几眼,气势冷冽,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 秦云歌硬是从头到尾都没抬起过头,到了秦府门外,说了一句,我到了,便撩起了车帘朝外走,楚琰冷眼旁观没拦着,只是在她抬脚要下去的时候,说了一句: “你欠我一条命,得还。” 云歌身子一僵,依旧直接跳车下去了,背脊挺立着,如青林之竹,看着倒有几分气节,车缓缓行走,秦云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额头上冒了一些虚汗,这位可不是善茬,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思? 刚回到院中,那秦云薇却在她院内发疯似的砸东西,几个丫鬟都跟本劝不住,绿萼左脸上还有一块鲜红的巴掌印记,一地的残渣碎片,一看她来,白芍忙迎了上来,红着眼道: “小姐,三小姐要将屋内的东西全砸了,我们根本拦不住。” 秦云薇一看她来,狠狠的将手中的那青花瓶子给摔了,啪嗒一声直接摔成了碎片,眼色阴毒,好像恨不得要咬下她一块肉来。 “白芍,算下她到底砸了多少东西,一共值多少钱,全都报到夫人跟父亲面前去,三妹,继续砸,我屋内还有不少。” 秦云歌气定神闲道,脸色清冷,似是一点都不在意那满地的碎片,秦云薇冷笑出声: “你以为搬出夫人跟爹来,我就会害怕吗?你毁了我,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说着她已经朝她冲来,手中拿着那碎裂的瓷片,看着十分尖锐,白芍看着就要冲上来替她挡,秦云歌却将她推开了,她手中的瓷片刺向她的颈部,而与此同时,一根金钗则抵在了她的腹部! “同归于尽是吗?你重一分我便重一分,你可以试试。” 她的声音微淡,却透着让人心惊的寒意,云薇脸色煞白,手颤抖着,却怎么也不敢下手,她怕死! “不敢么?不是说要同归于尽?云薇,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报仇,用我的命赔你的命。” 她每说一句,秦云薇的脸色便白上几分,手一松,那瓷片掉落在地,她捂着脸哭了起来:“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毁了我!” 秦云歌慢条斯理的将那金钗收了起来,在一旁凳子上坐下,白芍以及那几个丫头吓的都不敢动了,她眼角扫过那几人,淡声吩咐:“你们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 第27章 :谁给你出的主意 白芍担忧的说了一声:“大小姐……” “出去” 她声音极冷,白芍心底一颤,便什么都没说,转身下去了,还将门给关上,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秦云薇,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 她问,秦云薇抬眼看她,不知为何竟多了几分恐惧,在她面前似乎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从前这个蠢货一直是被她踩在脚底,任由她玩弄,如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了? 秦云歌冷冷的笑着,一字一句道:“你想攀上四皇子,想逼他娶你,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秦云秀还是云妃娘娘?” 秦云薇脸色顿时惨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气势也软了下来,云歌也不逼问,就那么静静的等着,她咬了咬唇,低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是个蠢货,别人将你往死路上逼,你还想瞒着?就算你得逞了,你以为德妃娘娘会容你?一个安宁侯府的庶女而已,又是用这种手段,别说正妃了,恐怕连个侧妃的位置都不可能,只能当个侍妾而已。” 秦云薇深色闪烁,看来像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而实际上,她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四皇子深的皇上宠爱,就算为侍妾,以后若入后宫,也是后妃,总比被阮氏随便嫁了强。 “可惜,你算盘打的好,却不过是沦为别人的棋子,若今日躺着你身边的是四皇子,皇上龙颜大怒,四皇子失势,你以为你这个小小庶女还有活命的可能?” 秦云歌淡声提醒,却像一记闷棍敲在了她的头上,秦云薇面色惨白,颤抖着唇问:“你肯定是在骗我,是害了我,那个侍卫那么低贱,我死也不会嫁给他,你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 “说不说随你,反正我大概也能猜到,阮氏手没那么长,云妃忙着对付我,所以也不会关注到你,况且你也未必会听她的话,最大的可能便是秦云秀,不过依着她的性子,最多只是随意点拨几句,若出事了也可以撇的一清二楚,不过肯定有人帮你暗中成事,比如在四皇子的酒中下药。” 她每说一句,秦云薇的面色就白一分,身子颤抖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云歌冷冷一笑,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若没有内应,怎么能算计到她表哥?她前世是瞎了眼,被人蒙蔽,但并不代表她蠢,等她回过神来之时,一切已成定局,她也无力回天! “就算你不说,德妃娘娘也会将内应揪出来,秦云薇,我跟你说这些话,只是想让你明白一点,你现在在我的手掌心,是生是死看我的心情。” 秦云薇自然不信,冷笑一声:“我不信,你没那么大的本事,我若真不嫁,谁能强迫的了我?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的,爹爹不会那么无情的。” 她打的倒是好主意,前世她算得手了,不过楚修厌恶她,直到最后也没娶她,三年之后,她却反而嫁给了文云浩!甚至是以郡主的身份,不过,这应该是秦云秀的手笔而已。 秦云歌笑了笑,低头看着她的指甲,白指纤纤,十分秀致,指甲纤长而尖锐,上面染了一层淡淡的凤仙汁。 她淡声道:“对于一个与侍卫苟且的姑娘家来说,或许三尺白绫是最好的归宿。” “你要杀了我?!”秦云薇惊叫出声,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方法。 “妹妹多心了,杀人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不过我不做,会有其他人做,比如我们那个好继母,又或者差点被你算计四皇子,这么想来,妹妹处境似乎很危险呢。” 语调听来温柔之极,可对秦云薇来说,却勾起她所有的惧怕,一旦性命被威胁,便会惶惶不安起来!她一个小小庶女,想要她死,容易之极。 “你,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她屈服了,秦云歌温柔的笑了笑说: “很简单,就问你一个问题,给你出这主意的人是谁?”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吐露出一个名字来,秦云歌满意的笑了,她站了起来,看着那满地狼藉,开口道: “砸的这些东西,你要你原封不动的给我补回来,想必,你也应该不想闹到阮氏与爹爹那去吧,对了,妹妹身子如今定是有了亏损,我会让白芍送点补品到你那去,还得提醒一句,你的婚事得尽早操办的好,否则到时若是大了肚子,那就难看了。” 她一说完,秦云薇便气的将桌子上茶杯都给摔了,愤怒尖叫了起来:“你说了不会为难我,会帮我的,你出尔反尔!” “帮你?好妹妹,我只是说保住你的命,况且,你的消息对我来说,用处不大,就算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到了。” “你这个贱女人!” 秦云薇都快被她弄疯了,神色狰狞,看着像是要杀了她似的,秦云歌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冷哼了一声:“我一手设计了你,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你若要是不甘,想蹦跶的话,随你,不过提醒你一句,越挣扎越惨,秦云薇,对你,我可一点都不会顾念姐妹之情,好好的等着做新娘子。” 她说完这话,便让白芍进来,将人请了出去,地上的狼藉也清理了,白芍小心翼翼的问:“大小姐,三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不用理会她,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她似乎能闻到身上那浓烈的血腥味,仇恨让她重生,可这鲜血并未让她的心好过多少。 只是,复仇之路才刚开始,阮氏,秦云秀,文云浩,这一个个所有欺辱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雨声渐渐,秦云歌惊而坐起,一抹头,虚汗连连,她又做噩梦了,自重生之后,每一夜都被噩梦惊醒,前世的种种会在梦境之中被不断的重复,她被秦云薇灌哑药,被采莲用针刺,瘫软在床上那种无力感,充斥着所有的梦境! 而这一次,她却梦见了见到文云浩的那一幕,她被退婚又与德妃生了嫌隙之后,郁郁寡欢,阮氏便提出带她去文音寺礼佛,却遇到了文云浩,他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所以她才对他心生爱慕,一个月之后的七夕会中,竟在街上又巧遇,这才留了定情信物。 ------------ 第28章 :秦云薇暗藏心思 之后屡次书香传情,而传信的人自然是采莲,之后私定终身的事却被爹爹知晓,得知那人竟是商贾之子,家境也十分一般,只是人长的俊秀点,稍微读了点书而已,秦沛山大怒,她却执拗非嫁不可。 而阮氏这时帮了她,让她继续与文云浩私会,并故意传出她已非清白之身的传言来,名声已彻底臭了,秦沛山没办法,这才同意了。 可文云浩又哪里是良配,开始还好,顾忌着她是侯府嫡女,之后却借着她不能有孕的借口,纳妾不说,还装出一副情深似海并不甘愿的模样,却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他,最后又求到了秦沛山面前,给他谋了一官半职,后又借着侯府姑爷的身份,步步高升,最后成了四品官员! 她恨阮氏恨秦云薇,但最恨的却还是文云浩,以爱的名义欺骗她,却不断的践踏她的真心,又跟秦云薇勾搭在了一起,那时得意而鄙夷的嘴脸,如今想来都要吐! 雨夜中,她突然笑了起来,闪电划过,照亮了她的脸,这一世,她要让他对她摇尾乞怜,将他的尊严踩到地上,永不翻身! 秦府三小姐在寿宴上与一侍卫苟合之事,终究还是被传了出去,也不知是谁传的,总归是不怎么好听,不过却被秦大小姐被封为荣华郡主的消息渐渐给盖住了。 原本与赵王府退亲之事闹的沸沸扬扬,本该毁了清誉,却得皇上封号荣耀,便有不少人夸赞其貌美如花,知书达理,并暗贬赵王府,云妃失势,赵王又被圣上骂了一顿,风头已弱了不少,赵王也不似之前那般嚣张跋扈,安静了许多,不过,这也只是表面而已。 文音寺内,老残树下,一袭白衣的楚琰正与智善法师对弈,地上铺满了落叶,楚琰手持白子显得心不在焉,智善法师则摸了摸他那光溜溜的头,眯着眼笑成了一条缝。 “老衲再下一子,晋王可就输了。” “大师棋力精湛,本王佩服。” 楚琰懒得再下,只将那黑子丢于一旁,智善法师哈哈一笑,将棋局打乱,又一粒粒的捡了起来,笑道: “晋王看来是有心事。” “本王只是一闲散王爷而已,整日纵情于山水,何来心事?” 楚琰神色冷淡回应,智善法师却了然一笑:“晋王乃心怀天下之人,老衲只是个吃斋念经的和尚,也不过问世事,不过有一事得提醒晋王,镜花水月,情深不寿,切记。” 他口中说着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楚琰沉吟片刻之后,倒没怎么放在心上,这和尚最喜欢说这种没用的话。 眼神突然一凝,嘴角微微勾起,之后却慢慢冷了下来,她说的心上的人就是那个? 一如前世,阮氏以到文音寺上香为由,带上了秦云薇与秦云歌以及十二岁的秦云珠,秦沛山纳过两个侍妾,而除了阮氏生下一子之外,那两个侍妾便只生下了女儿,之后身子亏损的厉害,皆再无所出。 朝拜之后,阮氏便以接灵泉之水为由将云歌支开了,她由白芍陪着,被引至后山,入了桃花林,那领路的小师父便不见了人影。 白芍嘀咕了起来:“小姐,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秦云歌笑了笑,淡声道:“随处逛逛便是。” “那夫人说的圣泉?” “一方池水而已,算不上什么圣水。” 她与白芍便在这桃林之中转悠了起来,脚突然一踩空,整个人差点摔到了地上,闷哼了一声,暗吸了一口凉气,手背上却是一紧,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秦云歌抬头看他,身子一僵,眼神幽暗之极,文允浩,果然是他,一副书生样子的装扮,面色俊秀文质彬彬,他扶着她,看着温柔关切的样子。 “没事,谢谢公子。” 她不动声色的甩开了他的手,静立在一旁,白芍赶紧上前扶着她,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公子。 “在下文云浩,来这文音寺礼佛,不知这个小姐是?” 秦云歌温婉一笑,也不说话,这时却从暗处走来一人,一袭粉色连襟长裙,神色艳丽,娇声道:“姐姐,你怎么到这来了?” 她抬眼看了文云浩一眼,神色微亮,低声问:“这位公子是?” “在下文云浩,刚路径此地。”他施了一礼,温文尔雅的笑了笑,看秦云薇之时,眼色略有暗光划过,秦云薇长相艳丽,又好打扮,看着并不比云歌差,她有时也自持美貌,脸上笑意越发深切了起来。 秦云歌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嘴角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为何上辈子竟一点都没察觉文允浩的花心薄情? “夫人吩咐让我去弄些圣水来,先走了。” 她淡声道,随即转身便走了,白芍扶着她,身形有些颠簸,不过看起来也只是稍微有一点而已。 秦云薇全部心思却在文允浩身上,她哪里肯甘心嫁给那个卑贱的侍卫,可这些日子,处处被秦云歌那个贱女人压制着,恨得她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这次出来祠庙,看到了文云浩,她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他看着温文尔雅,又是书生装扮,穿着也显贵气,便借机跟他攀谈起来。 文云浩则旁敲侧击她的身份,他的目标是秦家大小姐的,侯府嫡女,若是娶了他,好处自然不少,况且又有人许了他好处,所以,务必要将人给勾到手! 秦云薇则暗藏了心思,见他器宇不凡,出口成章心底极为满意,故意给他暗示,她就是那秦大小姐!这两人倒是一拍即合,眸色含春。 文允浩也算个人物,舌灿如花,对于家境之事,却隐瞒了起来,只说自家乃书香门第,秦云薇虽然有些嫌弃,不过想到她这处境,尽早脱身才好,于是人显得越发娇媚了起来,两人甚至交换了定情信物。 而秦云歌走出那桃花林不久,便在一旁石凳上坐着歇了歇,脚踝扭了,疼的要命,脸上尤带着几分寒意,就连白芍看了也显得惴惴不安了起来。 “小姐,那三小姐……” ------------ 第29章 :晋王心眼很小 “不许多事,白芍,你去取灵水,我在这等你。” “大小姐,你一人行吗?”白芍担忧的问,秦云歌点了点头说: “放心吧,这里偏僻没什么人会过来,你速去速回。” 白芍这才去了,她低头伸手按了按脚踝,那处传来钻心的疼,她故意走开,便是为了给那两人创造机会,细想起来,所谓的偶遇不过是一场算计而已,这个局早就铺好,等着她去钻,上辈子她就这么被套牢,毁了她一生。 不过,在她的安排中,秦云薇必须要嫁给侍卫辛奴,两人可勾搭在一块,想成事?呵呵,怎么可能! 正想着,脚背却是一凉,一条蛇从脚上爬过,那冰凉的触感,惊的她差点尖叫出声,看那通身青绿,定是有毒的! 那青蛇似是贪恋着她脚上的温度,竟没急着走,反而是盘在一旁,蛇嘴上一圈黑,若是她敢动,恐怕会咬上她! 她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若非心性磨练了出来,这会应该已经尖叫出声,被蛇咬上一口了。 脚踝疼的一打颤,那蛇竟张开了嘴,要咬过来,突然听到咻的一声,利器划破空中,直接贯穿了蛇头,秦云歌猛的一跳开,却疼的闷哼了一声,直呲牙。 楚琰就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她,也没过来搀扶她,淡声道: “秦小姐,真是巧,在这都能碰上你。” “见过晋王,多谢晋王出手相救。” 楚琰冷笑一声道:“举手之劳而已,本王心善,若是见到什么阿猫阿狗有危险,也会相救。” 这是将她比作阿猫阿狗?秦云歌顿时气闷了起来,果然是暴君,心眼这么小,当初不欢而散,这次就打算打击报复了? 不过想到刚刚,确实是他救了她,也就忍下了脾气。 “之前瞧你跟一书生说话,他不会就是你的心上人吧?” 他问,神色倨傲,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而已,秦云歌被那‘心上人’恶心到了,冷哼一声道:“晋王误会了,只是偶尔碰上的。” “是吗,本王也看过一些才子佳人的话本,什么桃花林偶遇,便是一见倾心,之后又私相授受,私定终身,不过一般结局都不怎么好。” 他这是拐弯抹角在提醒她?秦云歌想到她上辈子的凄惨结局,自嘲的冷笑一声道: “没想到晋王也会看那些无聊的话本。” 楚琰神色微冷,淡声道:“提醒你一句而已。” 随手又从袖口中将一物什丢给了她,秦云歌接过一看,竟是一药瓶,还带着体温,刚想问,他却转身就走,只撂下一句话: “不用谢我。” 她……也没想着谢他啊……口中嘟囔着一句,将那瓶盖揭开,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物,这应该是治外伤的药,虽说他嘴里的话听着挺气人,不过,他却三番几次帮她,想到这,忍不住叹气,这未来君王的债,她要怎么偿还? 不久,白芍便取了泉水来,看着十分清澈,滋味甘甜,所谓灵泉之水,被人传的神乎其神,包治百病什么的,只不过是瞎糊弄人而已,这后山是僧人把守着,能进来并不容易的。 取好之后,便回了寺庙之中,此次来礼佛,阮氏添了不少香油钱,参拜完之后,秦云薇这才回来,面色潮红,看起来心情不错。 云歌心下了然,那文云浩极会哄骗女人,恐怕这秦云薇已被骗的昏头转向,况且她如今又是这么个处境,就更想要抓住这么个机会! 不过秦云歌倒是乐的看热闹,她若是多蹦跶些也好,否则不是太无趣了吗? “去哪了?这么没规矩,回去之后好好呆着,过了这月七夕,就得准备出嫁了。” 阮氏训斥了秦云薇一声,端着的是主母的架子,秦云薇不敢顶嘴,只低声应下了,神色间却显得有些愤愤不平,阮氏又拉过云歌的手,笑着说: “这次,云歌你也算是光耀明楣了,这次可要好好拜拜佛祖。” “是的,母亲。” 秦云歌温声道,显得温婉而顺从,阮氏眼色一闪,面上笑语盈盈,因这文音寺离京城较远,需留宿一夜,下人便去安排了住宿,不过这边香客众多,并且都是些京城贵客,客房安排有些紧张,三个姑娘便挤在了一屋。 才到了院中,秦云珠便怯生生的跟在身后,进了房中,她自个上前收拾被褥,跟在她身边的叫彩蝶,年方二十了,却摆出一副主子的面孔,高声道: “四小姐,东西得收拾齐整了。” 秦云歌微眯着眼,这位四妹妹才十二岁,身段还没长成,小小一人,平常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不敢大声,被阮氏拿捏的极狠,而她才及笙之后,便被阮氏嫁给人一侯爷当妾,不出半年就死了。 前世跟她并不算亲近,这位四妹妹被教的十分胆小,就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所以才会被丫鬟骑在头上,云歌看着她,便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她比她又好上多少? 这又是阮氏的手段!教养的她们懦弱怕事,看着像是娇养着,让人寻不出一点错来,实则狠在了暗处,就连丫鬟都能压着,之前她身边不是有个采莲吗? 她看了那彩蝶一眼,眼色微冷,向前走了几步,那采莲一转身便撞上了她,这时一根玉簪啪嗒一声便掉在了地上,云歌暗中给白芍递了个眼色,她顿时惊呼了起来: “大小姐,你没事吧?呀,这根玉簪子怎么断了,这可是大小姐你最喜欢的簪子呢。” 那彩霞一直作威作福贯了,一点也不慌张,只是微微福了福身道:“对不起,大小姐,奴婢没有看见你。” 白芍怒声训斥了起来:“你这奴婢,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采莲不甘示弱的辩驳:“奴婢又不是故意的,况且大小姐都没说什么,你也同样是奴婢,凭什么训斥我?” 她这么一说,白芍这回是真被气着了,还真是嚣张! 秦云珠吓的面无人色,颤抖着声音说:“大……大姐。” 秦云薇则幸灾乐祸的在旁看戏,她恨秦云歌入骨,谁能踩她,她都十分兴奋,这彩霞是夫人的人,秦云珠房里的事便由她一手掌管着,十分得意。 ------------ 第30章 :明目张胆的打脸 云歌眼角扫了她一眼,淡声吩咐:“白芍,掌嘴。” 白芍一听,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一巴掌便重重的打了过去,彩霞的左脸瞬间便红了,她被打懵了捂着嘴尖叫了起来: “为什么打我?” “身为奴婢,敢大呼小叫,还敢以‘我’自称,一点规矩都没有,白芍,继续打!” 白芍立即又反手打了一巴掌过去,彩霞毕竟是奴婢,只是被纵的太过无法无天了而已,被白芍打了,却又不敢还手,毕竟白芍的主子如今可是荣华郡主,就连夫人如今都得客气着! 她扑通一声跪下了,口中喊着:“大小姐,请高抬贵手,奴婢眼拙冲撞了您,是奴婢的不是,你看在四小姐的面上,就放过奴婢吧。” 说着还可怜巴巴的看了秦云珠一眼,秦云珠脸色煞白,没料到会有如此变故,已失了方寸,嘴张了张说:“大姐……” 秦云歌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四妹,身为奴婢,竟敢指使着你亲手做事,这种恶奴,姐姐就帮你教训一番,舍得她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这时,秦云薇却开口了,状似十分担忧道:“大姐,这彩霞再怎么说,也是夫人安排给四妹妹的,你打了她,不就是跟夫人作对吗?” 秦云歌慢条斯理的在一旁坐下,冷声道:“借着夫人的名号作威作福,更是罪加一等,白芍,继续打。” “是,小姐。” 白芍应下,抬手便一个巴掌接着又一个巴掌甩到她脸上,跟在秦云歌身边这些日子,被她着重调教了一番,手段狠了几分,也有了一些气势,对付彩霞这种恶奴来,是绰绰有余了。 十几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脸上红痕交错,肿胀如猪,彩霞这会才知道怕的,也不敢再乱叫,而这时,阮氏突然走了进来,沉下脸来问: “怎么回事?” 彩霞想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口中大声喊着:“夫人,救救奴婢啊。” 秦云薇抓住机会,立即告状:“夫人,姐姐在教训四妹妹的奴婢呢,这彩霞不长眼冲撞了大姐,她便让白芍掌嘴,瞧瞧采莲的脸,都肿胀的不能看了,真是可怜。” “云歌,采莲是你妹妹房里的人,就算冲撞了你,看在你四妹妹的面子上,难道不能忍忍?你这样,让你四妹妹怎么做人?” 阮氏训斥了一声,看似圆滑,实则是指责她不该越俎代庖! 秦云歌起身朝阮氏行了个礼,沉声道:“母亲,她冲撞了我倒没什么,却弄断了我的簪子,那可是夫人赐给我的,云歌一直珍藏着,这刁奴犯下如此打错,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出口顶撞,实在忍无可忍!这样的奴婢怎么能放在四妹妹身边?四妹妹性子软,身边有这样的奴婢,恐怕还被她拿捏着。” 她这么一说,阮氏的面色有些挂不住了,彩霞是她安排过去的,她这不是在暗指着她拿捏着四丫头? “我看着彩霞平日行事挺稳妥,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母亲这是不信云歌了?” 她疑声质问,神色冷了下来,她如今圣上亲封的荣华郡主,而不是那个任由人欺负的软包子,已经有了几分底气,阮氏如今对她也要小心几分! 一是有秦沛山还在府中,她得顾念几分,二是她的婚事如今轮不到她做主,也就没了拿捏她的借口,所以她得小心翼翼着,就算装,也得将那慈母的面孔装下去! 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笑说:“瞧你这话说的,我又怎会不信你?” 转身便立即训斥采莲:“冲撞了大小姐,摔碎了玉簪子还敢叫冤,容秋,回府之后便打她二十大板,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容秋是她身边的一等丫鬟,连声应下,秦云歌又道: “母亲,彩霞受了板子也不好立即伺候四妹妹,还得安排个妥帖可心的人伺候着才行,我看她身边的轻水就不错。” 她的意思是将那轻水提拔成为一等丫鬟,轻水一直都是四丫头身边的二等丫鬟,被采莲压的死死的,平常看着沉默寡言,就算提了她,也没什么。 想到这,阮氏也就顺手推舟的应了下来,不过来进香,三位小姐身边也只是带了一位侍女,轻水还在府中,所以现在暂时伺候的依旧是彩霞,她一听竟然提拔了另外一个小丫头,心底头极不舒服,不过她被打怕了,倒是不敢说什么。 秦云珠一直是怯怯的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总之她们说什么就应什么,被阮氏拿捏极死,她那位姨娘是个病秧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秦沛山不怎么过问院中的事,所以整个后宅都被她一人把持着,倒是秦云薇的生母朱姨娘身份有些不同,阮氏对这一房才稍微松懈一些。 而秦云歌帮她,一是出于姐妹情分,二是想瓦解阮氏的势力,三则是为了轻水,这丫头平常看着少话,随秦云珠陪嫁到侯府,云珠被折磨而死,她这个当丫鬟的却发狠捅死了那个侯爷最喜欢爱妾,也捅了那侯爷一刀,最后自尽而亡,死无全尸! 她也是后面才知道这些事情的,心底不禁有些唏嘘,这丫头会点拳脚,还很忠义,她不忍四妹妹重蹈覆辙,就该为她铺路。 秦云薇倒不是个傻子,待人散去之后,冷哼一声道:“大姐,你为了个给四妹妹出头,连夫人也不放在眼底了。” “三妹,你这话可说错了,奴婢本就该教训,否则要是被踩到头上了,那岂不是打我们当主子的脸?” “谁知道你心底打着什么鬼主意,那个叫轻水的是你的人吧,否则别的奴婢不挑,偏挑她,四妹妹,你可别被她骗了,身边养着一只白眼狼呢。” 秦云珠此时也稍微回了神,看着还是怯生生的样子,小心的看了秦云歌一眼道:“大姐不会害我的。”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连我都害,怎么可能不害你。” 她冷哼着,看起来的愤愤不平的样子,极尽挑拨之能事,秦云歌看着她蹦跶,含笑不语,猎物倘若一下就弄死了,就不好玩了,况且……总得让她临死之前,多蹦跶两脚,否则,又怎么折磨?那些恨,不千刀万剐了,又怎么能消除? ------------ 第31章 :被土匪绑票了 “不……不会的,大姐不会害我。” 秦云珠一直摇头,身子看起来娇弱,秦云歌上前几步拉过她的手,轻声道:“四妹妹,晚上跟我睡。” “好的,姐姐。” 因同病相怜的缘故,两人之前还算交好,她才十二,云歌对她总多了几分怜惜,秦云薇不屑白了几眼,那四丫头这么蠢,被秦云歌那个狠心的卖了都不知道! 丫鬟们睡在外间,天气有些闷热,外面却有了声响,秦云歌十分警醒,似乎闻到了一点甜腻的香,立即掏出丝帛捂着鼻子,那丝帛里染了点药,能让人保持清醒! 她听着外间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大哥,都是些女眷,这几个丫头看着就很漂亮,里面的小姐一定更美。” “闭嘴,就挑几个漂亮的绑到山上去,其余的全杀了。” 秦云歌悚然而惊,土匪还是强盗?他们除了要绑人,还要杀人?! “大哥,这些女人都长的这么娇滴滴,我可舍不得杀,要不然全带走吧。” 说话的人已经走进了内间,掀开被褥看了看,其中一人便叫了起来: “大哥,有一个太小,另外两个倒是挺漂亮的。” “好,叫兄弟们将这两个背走,这个小点的,就跟那些丫鬟扔在一起,一把火全烧了。” 秦云歌闭眼装睡,心底却焦急万分,前世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这文音寺是大寺,来往的都是贵人,怎么会出土匪?而且还用了香料!要是真如这几个土匪所说,杀了那么多人,恐怕整个京城都得乱套! 因为据她所知,整个文音寺除了安宁侯府之外,还有其他的贵人,所以就连她们也不得不避让,而且寺庙守卫森严,又怎么会让这些土匪闯了进来? 她被人给拖了出去,拖出去的时候,她却注意到那个人手腕上描绘着一块青色花纹,这花纹看着还十分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 她装作昏迷,发现人并不多,他们是用了迷香,如今又是深夜,所以才这么是肆无忌惮!被拖出来的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她眼尖,看到了十几个贵女,都是昏迷着,而其中一张脸让她尤为震惊! 九公主,竟然是最被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九公主!她若出事,恐怕皇上会惊怒,天子一怒,恐怕连整个京城的天都变了,可是九公主在这,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由她多想,后厢中的一些贵女尽数被脱了出来,而她察觉到那些人都轻手轻脚,这边是后厢,与前面那些僧人住在的前厢,相离较远,所以这边的一些动静并没有引起那边的主意,而这边所有的厢房都被下了药! 秦云歌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悄悄的挪了挪身子,将那丝帛朝另外几个贵女的鼻子上捂了捂,上面涂抹的药效有奇效,她上辈子吃过亏,所以身上总准备着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那几个贵女幽幽转醒,瞧着自己竟躺在地上,旁边还有几个蒙面大汉,都忍不住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 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黑夜,前厢顿时就有人听到了,被惊醒之后,便连忙朝后厢房赶来! 这些女人一叫,那十几个绑匪就慌了,都下了迷药的,这些女人怎么会醒?忙将刀架在了那些女人的脖子上,冷声威胁:“不要叫,不然我杀了你!” 被刀威胁着,有些人自然是不敢叫的,不过时机已经够了,那边听到声音自然会赶过来,这些人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觉得仅凭着一些迷药就能将这么多贵女给绑走?这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大哥,那群和尚还有侍卫快赶过来了,我们怎么办?还是赶紧撤退了吧!” 其中一人惊慌的说,而他口中的大哥貌似是个光头,当机立断,直接下令: “不管,全杀了,然后撤!” 杀了?!他竟然下这样的狠心,九公主是被秦云歌第一个给弄醒的,尖声大呵斥了起来:“我乃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九公主,你们敢!” 这声厉喝有几分威力,那欲下手的人有几分迟疑,可那光头老大眼底泛过一丝冷芒,低喝道:“快动手!赶紧撤退!” 那边亮了起来,并传来了脚步声,文音寺的和尚不仅会念经,有些还是武僧以及侍卫,若被拖住了,这十几个人未必能走! 那十几个人将刀举了起来,看似要将刀横劈而下,这些人完全是要下杀手! 就连秦云歌面前也站着一人,只要他刀起,恐怕她的小命就要玩完了!危难时分,突然一石子破空而来,射入了秦云歌身边的蒙面人的眉心,那人骤然倒地! 变故突生,光头老大一看那人竟是被一粒小石子给射穿眉心,便知那下手之人是个高手!当机立断,抽刀直接朝九公主砍去,秦云歌站的最近,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突然将她推开,那刀便在她的手臂上划过! 而与此同时,一粒石子向那光头老大投射而去,力道十分猛烈,他匆匆才避开,那石子却划过了他的耳! 寺庙的武僧与侍卫此时已匆匆赶到,光头老大见此事已无力回天,咬了咬牙,朝他的那些手下打了一个手势,这些人便朝着一个方向窜逃而去! 而援救的人赶了过来,分了一些人马去追捕,剩余的人则留下来看守,察觉到有些人中了迷香,便赶紧拿街要来,其实这迷药并不算太高级,普通解药就行。 一时之间忙的不可开交,之前醒来的几个,都吓的哭了起来,之后被救醒的,也后怕的不行,在后厢房外发现死了几个侍卫,内部也发现死了几个侍女,一刀毙命惨不忍睹! 现场乱成一团,而侍卫首领也吓的身上冒冷汗,顶着被砍头的危险,派人将这事回京上传,京兆赵志成又赶紧上报,皇上被惊醒当即震怒,立命京兆率御林军赶去,并彻查此事! 秦云歌手臂受伤,伤口颇深,不过已被妥善处理,一些贵女醒来之后,吓的不轻只会哭,侍女们也跟着哭,呜呜嘤嘤,吵的人头疼,九公主眉心一蹙,厉声呵斥: ------------ 第32章 :你是在怀疑我吗? “都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一会御林军就来了,要是看到你们这副样子,成什么样子?” 她的话倒还是起了一些作用,哭的声音渐渐小了,只敢低声抽噎着,九公主走到秦云歌面前,神色缓和了许多,低声道:“你没事吧,你是哪个府上的?” “姐姐是安宁府的,云薇见过公主。” 她走了过来,朝九公主福了福神,又摆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守在云歌身边,切声道: “姐姐,你还好吧?” 秦云歌默不作声,脸色苍白,没什么力气说话的,九公主见状便嘱咐了一句:“你好好照顾你姐姐,这次她救了本宫,功劳甚大,本宫会禀明父皇。” “那云薇就替姐姐谢过九公主了。” 她那句姐姐说的十分悦耳,实则恨不得她去死!秦云歌冷冷的看着,也没戳穿她,就算戳穿了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在外人面前徒增笑话而已,这样并不可取。 御林军到的时候,除了京兆之外,还有几个皇子,大皇子楚元,二皇子楚庆,三皇子楚琰与四皇子楚修都悉数到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过来,九公主迎了上去。 “皇兄,你们终于来了。” “九妹,到底怎么回事?”二皇子急切的问,他一派清朗温文尔雅,与九公主一母同胞,两人感情深切,大皇子面目稍显普通了一些,只是那双眼却透着阴冷。 九公主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这时,那追歹人去的人已经回来,为首的是七品带刀侍卫郭平,跪倒在地上。 “卑职有罪,并未追到那些歹人。” “废物!这么多人,连公主还有那些贵女都保护不了,让他们钻了空子,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连个人都没抓到,要你们何用!” 楚元一脚便踢在了郭平的胸口,他口吐一口鲜血,却一句话都不敢说,二皇子面露不赞同之色,劝道:“皇兄,事出突然,也不能全怪他们,还是先将情况弄清楚再说。” “是吗?二皇弟倒是挺会为他们找想,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人一个个都逃不了责罚。” 所有的侍卫个个白了脸,传言中,大皇子十分严厉为人苛刻,看来倒是真的,楚修上前一步,沉声道: “还是先查清楚,十几个人,总会留下什么线索,这后厢房内的人都被下了迷药,九皇妹,你是怎么清醒的?” “怎么,四皇兄是怀疑我吗?” 九公主皱眉反问,火药味十足,皇子之间明争暗斗不断,九公主自然是帮着她的嫡亲哥哥,对楚修一直抱有戒心,应该说,对其他的皇子都抱有戒心。 “九皇妹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清楚情况而已。” 九公主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想了想,这才说:“我记得是闻到一股药味,好像是有人将帕子放在我鼻尖,对了,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贵女也是清醒的。” 又问了几个清醒的人也都这么说,而询问之后的结果却将矛头指向了手臂受伤的秦云歌! 那时候天比较黑,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没让那些黑衣人发现,不过并不代表那几个贵女没看见,秦云歌被请了出来,她脸色苍白,眸子却十分深幽。 走出来的时候,她朝楚琰看了一眼,他来之后就一句话都没说,仿佛局外人一般。 “表妹,你怎么受伤了,重不重?” 楚修上前切声询问,九公主眼底划过一丝错愕,这才想起这位秦小姐与楚修的关系,心绪有些复杂了起来。 “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轻伤,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小姐,请问是不是你暗中弄醒了那几位小姐?” 楚庆轻声问,听来倒是有些怜香惜玉的味道,秦云歌愣了片刻,随意点了点头,淡声道:“是,我用的是这个帕子,里面浸染了一味叫做茴香的药草,可让人保持冷静。” 二皇子接了过去,嗅了嗅,又交给了大皇子与四皇子,几人眼色晦暗不明,秦云薇突然惊叫了一声: “姐姐,难道你一早便知道有歹人要来,所以才会备着吗?” 这话用心十分险恶,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就连被她救了的九公主也狐疑的看着她,楚修则怒斥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表妹跟歹人串谋了吗?” “四皇子息怒,臣女也只是说出心底的疑惑而已。” 楚修冷哼一声,楚琰则淡声说了一句:“一般来说,身上备有清神醒脑的药并没有错,出门在外,总得要小心,若不是秦小姐清醒了,恐怕这后厢房内的贵女都要被掳走了。” “晋王说的对,若是不会听到了尖叫声,我们都不会赶到这来。” 郭平也开口解释,秦云薇还是有些不甘心,嘟囔了一句: “可为什么她准备的药能解迷药?” “因为这些只是普通迷药,很容易解。”郭平解释了一声,毕竟解药是他吩咐弄的,所以他再清楚不过了。 如此这般,秦云歌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楚修冷哼一声道:“秦三小姐,你是不是巴不得别人怀疑我表妹?这次她是有功之人,你却将脏水都泼到她身上,又是何居心?不守妇德也就算了,还如此搬弄是非,实在让人倒胃口。” 秦云薇的脸色顿时惨白,对楚修,她是有几分爱慕之心,被心上人这么说,无异于剐她的心,赶紧闭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暗自横了云歌一眼,这个贱女人! 楚衍神色微淡,又开口道:“那些人明显是有预谋,后厢紧靠后山,出入之处,也只有一扇门,由侍卫把守着,地势险要,想进来并不容易,而他们的举动也甚是怪异,先是将各位小姐给迷晕,想悄无声息的绑走,还杀了一些侍女,之后见事情败露,就想杀人灭口,恐怕,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歹人,而是想弄的朝廷震荡!” 他一般不轻易说话,冷漠寡言,可一旦说话,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静听着,就连大皇子与二皇子亦是,若非这个三弟生母太过卑贱又去世的早,他们早就将他视为心腹大患!不过,皇上对他实在不喜,所以,他的威胁十分小。 ------------ 第33章 :心机女的算计 “三哥说的不错,那些人竟然想杀了这么多位官宦小姐,意图险恶。” 九公主这时候也开口了: “那些人似乎对我的公主身份并不在乎,对了,还有人暗中相助,死的那两个人,就是被那暗中之人杀死的。” 她的话,让整个事情显得越发扑朔迷离,这些人到底什么身份,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那暗中之人又是谁?皇上已大怒要彻查,整个京城恐怕一时之间要牵连甚广了。 秦云歌因受了伤,便先下去休息了,只是走之前,她却看了楚琰一眼,她记得白天的时候他就在这文音寺,现在却是跟着别人一起过来。所以他想证明他之前,那么为什么要隐瞒呢? 秦云珠以及白芍都吓坏了,尤其是云珠,吓的浑身发抖,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阮氏也吓的不轻,只是故作镇定,口中直念着阿弥陀佛,死了好几个人,都想着明日赶紧离开。 而此时,搜查整个寺庙的时候,却揪出了一个可疑的人,被审讯之后,他嘴里吐出的一个名字,让其他人都有些诧异。 秦云歌这次又被请了出去,去的却是一间较大的禅院,除此之外,她厢房内的一些人也被叫了过去,包括阮氏。 禅院内,四位皇子以及九公主,京兆府伊赵志成皆在,而地上跪着的却是一个她极为熟悉的人,文云浩! 他一见她,便惊叫了起来:“秦小姐,你快救救我,他们非说我是什么刺客歹人,你快帮我解释。” 秦云歌眸色微深,这……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局? “秦大小姐,你认不认是这个人?” 大皇子问,神色冷峻,眼底带着一丝寒气,这件事非得要查个清楚,给皇上一个交代,皇上正大怒,若查清楚了,大功一件,若查不清楚,却会被怪罪! 而这件事,是皇上亲自委任的他,所以他必须要查个明白!不会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 秦云歌看了他半响,摇了摇头,淡声道 “不认识。” “秦小姐,你怎么能这样?你扭伤了脚,是我扶着你,我们相谈甚欢,一见钟情,你还给了我定情信物,你怎么转头就说不认识我呢?” 这时阮氏也开口了:“女儿,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跟这男人私定终身了?这事要传出去可如何是好,这才刚出来一趟就出了这样的事,让我怎么跟侯爷交代?!” 这每一句看似关切,为其心忧,实则每一句都在暗指她水性杨花,跟人私定终身!而若真是确定了,那么就算她有荣华郡主的封号,也没用。 “姐姐,你就别否认了,若是你不承认,文公子就会被当做劫匪给定罪,你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的,对吧。” 秦云薇也赶紧开腔,实则将她踩的更狠,文云浩算是她的一条退路,以她现在的情况,想高嫁已是不可能,拜秦云歌所赐,她的名声已经是彻底毁了,可是让她嫁给那个卑贱的侍卫,她又实在不甘心,所以只有另找出路,不过这次若是利用文云浩将秦云歌拉下水,扣她个水性杨花,与人私通的帽子,那才更好! “定情信物?我怎么不知道,文公子可以拿出来让大家瞧瞧。” 她淡声道,脸色依旧苍白,神色间却有着让人不敢侵犯的凌厉感,文云浩咬了咬牙,从怀中将一锦帕拿了出来,颜色是素白的,上面绣了朵红梅,而除此之外,上面还绣了个歌字。 他将这帕子呈了上去说:“这个手帕就是秦小姐亲手交给我的。” 这种实则属于私事,不该这么公之于众,不过这男人身份还不清楚,又是在寺庙的柴房才找到的,所以才会将这人押上来审讯,又牵涉到了秦云歌,所以才会有这一幕。 大皇子皱了皱眉头,冷声问:“秦大小姐你有什么话说?” “这手帕不是我的。” “姐姐,你就别狡辩了,你的帕子向来喜欢绣上你的名字,府中的人都知道的,就是你将那帕子交给这位文公子的吧。” 秦云薇恨不得借着这一次机会将她踩到泥里去,不过她这话说的却是事实,秦云歌冷笑一声道:“三妹,你怎么知道他姓文?可没有一个人说过他名字,难道你认识他?” 她这么一说,秦云薇就有些慌了,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过来,镇定道:“姐姐,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跟文公子幽会之后,便告知于我,你有了心上人,还说他文质彬彬,十分儒雅,对了,文公子给了你一个玉佩,被你藏在了床头柜中,我偷偷看到的,我现在就去拿来。” 说着就朝外走,秦云歌的却拦住了她,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三妹,你想欲盖弥彰?栽赃诬陷?玉佩就在你身上吧。” “姐姐,你自己不干净,为何要诬陷我?!” 说完,咬了咬牙,又说了一句:“姐姐,本来我想给你留点面子,如今看来是不必了,在后山,你跟文公子私会的事我已经看到了,你们除了交换信物之外,还……还搂搂抱抱!甚至差点……你做出这么败坏门风的事,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秦云歌盯着她,眼神阴冷似淬了毒,很好,看来她蹦跶的很欢,甚至想将自己朝死里蹦跶,她就成全了她! 阮氏这时也假惺惺的以锦帕掩面,叹气道:“云歌,你竟然做了这么伤风败德的事,实在让人痛心,这事我一定会禀告侯爷,让他好好管教你。” 她这心底实则早就乐开了花,文云浩是她找的,商贾之子,有一副好皮囊,又惯会哄骗女人,不过家中其实十分普通,商为末,出身算是低贱了,找他来就是为了吸引秦云歌,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这事若传出去,那就是打皇家的脸,毕竟她是皇上亲封的荣华郡主,又得皇上金口可为其赐婚,出了这事,皇家容不了她,小命能不能保住还另说! “妹妹信誓旦旦,为了抹黑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一件事,妹妹为何要为一个乱党开脱呢?” 秦云歌的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让所有人都惊住了,就连文云浩都愣住了,他什么时候成乱党了? ------------ 第34章 :神一般的转折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这才慢声道:“其实有件事,我刚刚才想起来,其中一个绑匪的手臂上似乎有个特别印记,青色花纹,我爹跟我说过,前朝曾有乱党余孽,名为风教门,教众身上都会纹着这种花纹,这事很多人不知道,这位公子,我并不认识你,不过听你们说他鬼鬼祟祟的藏在柴房,还试图拖我下水,实在很有嫌疑,要是我没料错的话,你身上应该也有那种花纹。” 她神色冷凝,语气笃定,倒叫人少了几分轻视之心,她这么一说,文云浩的脸色突然之间就变得苍白! 云歌看着他冷冷的笑了,说来也巧,她跟文云浩做过几年的夫妻,是知道他身上有这种标记的,她还问过,他说小时候就有,像是家族中遗传下来,一出生就得纹上,位置却不固定,算是一种传承。 之前那绑匪拖她出去的时候,她便瞄见了,那时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而一看文云浩的时候,她顿时就想起来了!他身上就有这样的记号!不过……不同的是,他本人其实不怎么清楚,不过,这便给了她可乘之机,无辜?呵,她一定要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况且他自己未必那么清白,上辈子爹爹将他捧上了四品之级,而之后却行迹似乎有了些异样,府中偶尔会出入一些陌生人,只是之后她就被算计,瘫痪在了床上,直到她死都不知道出什么事情。 众人神色皆是一怔,九公主与四皇子楚修倒是都没听过,大皇子与二皇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在朝中办事,对于这种隐秘的事多少听过一些,不过了解并不多,而楚琰则依旧一派清冷的模样,只是眸色暗沉了些。 “来人,将他押下去,好好检查一遍!” 大皇子下令,侍卫便走上前来,将他拖了下去,秦云薇此时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方,咬了咬牙,暗恨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多,秦云歌看着她笑了笑,却笑的她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女人想干什么? 云歌朝那几个福了福身,恭声道: “还有,那个帕子不是我的,我虽然会在帕子上绣个歌子,可丝线内里却会用金丝。” 说着,便将她惯常用的帕子拿了出去,京兆府伊上前一步,又将那锦帕拿来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说:“不错,里面是用金丝,针脚十分细密,外人一般都难以分辨。” 四皇子楚修这时候开口了:“看来这所谓的定情信物,全是谎言!表妹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贼人竟想陷害她,实在可恶!” 秦云薇突然大叫了起来,指控她道: “不,我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如果他真是贼人,那姐姐你不也是?所以你才会准备解药,姐姐,你的心好狠,竟勾结贼人,意图置九公主于死地!” 这女人果然见缝插针,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秦云歌嘲讽似的笑了笑:“别忘记了,九公主也是我救的,我要是真有歹心,为何要救她?” “是,秦小姐还为了本宫受伤。”九公主说了一句公道话,那时候情况危急,她确实差一点命丧刀下,所以纵然阵营不同,对秦云歌的所为,她是领情的。 “谁知道呢,有可能这又是她的阴谋。”秦云薇故意抹黑,总之只要能将她踩到地下,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楚琰骤然开口,他的一句话,却将她打入了地狱。 “意图用所谓的定情信物来污蔑秦大小姐,并因此转移视线,说明与那个贼人勾结的人便是秦符的人。” “三哥说的有道理。” 楚修赞同的点了点头,他话虽少,可每句都说道了关键点上,这点让他尤为佩服,他可比大哥二哥厉害多了。 而这时候,负责给文云浩验身的人将他压了上来,并禀告在他肩膀处确有青色花纹刺青,与此同时,在那死去的两个劫匪身上也发现了!以此证明,这文云浩的确与劫匪勾结! 这一结论,就相当于定了他死罪!这次死了这么多人,事态如此严重,查到了他的身上,就算不死,也会让他脱层皮! 大皇子一拍桌子,神色阴冷,显得十分震怒,大呵道:“大胆贼子,快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文云浩面如死灰,他来这,只是为了想勾个宦家小姐,从此飞黄腾达而已,却不料竟卷进了这样的事情里!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不,我不是贼子,我没有同伙,真的,秦大小姐你救救我,看在我们也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他拼命的磕起头来,半点形象也无,秦云歌看着他,面上无喜无悲,心底却用上一股快慰,上辈子,不管是认识之初的故作潇洒,还是结婚之后嘴脸,都虚伪之极,故作清高,如今看他撕破了嘴脸,就这么跪在地上,拼命求饶,多想再踩上一脚! 她可记得,她瘫软之后,那人看他的神色,不屑而厌恶,仿佛她是臭虫,就连看都懒得看! “文公子,你求错人了,该求的人应该是安排你进来,还有给你我的帕子的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阮氏跟秦云薇的脸色都变了,文云浩转过头看了那两人一眼,张了张嘴巴,没发出声音,阮氏心底恼怒之极,人是她找过来的,帕子也是她给的,这若是追究到她身上,那岂不是跟乱党勾结? 她开口一脸郑重道: “文公子,你可得好好说话,别乱污蔑人,连累无辜就不好。” 文云浩心一冷,那‘无辜’两个字咬的那么紧,她是在警告他! 秦云歌自然看出来了,冷笑道: “文公子,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就算你不说,大皇子与二皇子也能查的出来,倒时候你死的不要紧,怕是还得连累家人。” 旁人没听出什么端倪来,楚琰眼底却划过一丝暗芒,她对这人貌似挺熟? 他的脸色苍白,在这种情况下,不说不是不可能的,一发狠,终于开口子: “是……是……秦三小姐。” 秦云薇立即尖叫着反驳:“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我都不认识你!” ------------ 第35章 :必须将人拖下水 文云浩也不是傻子,一旦被确定为乱党,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他必须将人拖下水! “怎么会不认识呢?秦三小姐不是仰慕在下的文采吗?还说,要让上门提亲呢。” “你撒谎,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秦云薇极力的想撇清楚关系,不过文云浩却咬的更死了,他说: “是因为你,我才没离去,宁愿住在柴房之中,只为了能再见你一面。” 文云浩说起谎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之前说的煞有其事,如今又说的跟真的似的,秦云薇则尖声道: “你之前不是说跟秦大小姐一见钟情吗?怎么现在扯上我?” “这还不是你?我因为爱慕你,所以才按照你的意思说,我还以为你就是秦大小姐呢,闹了半天,原来你不是,白浪费我时间了。” 他那虚伪的嘴脸暴露无遗,两人狗咬狗闹的是不可开交,大皇子也懒得再听下去,冷哼一声道: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所欲为何,总之你有乱党嫌疑,必须要押回去审问,还有你,秦三小姐,既然你跟这位乱党认识,恐怕连你也得押走。” 秦云薇吓的花容失色,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口中直喊冤枉,不过大皇子有心要彻查立功,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不过秦云薇到底是安宁侯的人,要将人抓走,总得要说一声。 “秦夫人,劳烦你回去跟侯爷说一声,若是查出并不关秦三小姐的事,人自会放回来。” 阮氏此时腿也有些软了,心虚的只会嗯嗯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若说宅斗还行,可真要是涉及了这些东西,她就是惊慌失措的份了。 “大皇兄,要不然还是先派人跟安宁侯说一声。” 二皇子温声建议道,大皇子冷眼一扫,有点针锋相对的意味: “若是二弟怜香惜玉的话,不如你派人去?丑话说说在前面,这次的事闹的这么大,九皇妹差点被杀,这事谁也负责不了!” 说完拂袖而去,并将人给押走了,二皇子摇了摇头随即跟着上去,九公主也被护送回宫,而剩下的那些惊魂未定的小姐们,则由御林军守卫着,楚琰与楚修则留了下来,安排阮氏白着脸被人送回了房,要不是有人搀扶着,连腿都软了,只是想安排个人勾着秦云歌,却没料到会惹出这样的事端来!可千万别扯上她,否则她这个侯府夫人就真做到头了! 因有侍卫来禀明,后山似乎有什么发现,楚修便带着人急急忙忙赶过去了,禅房内便剩下楚琰与秦云歌,她福了福身想走出去,却被他一手拽住了,门关着,外面有人把手,可里面若是有什么动静,外面还是会知道的。 秦云歌大惊了起来,他这是要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那人身上的刺青?” 他低声问,眼底似有寒光,秦云歌心底一冷,脸上却装的十分淡定,冷声道:“他跟那些劫匪是一伙的,那些人身上有,他身上自然也有。” “这话你骗骗别人可以,不过你别想瞒着我,死的两个劫匪中,除了一个手腕有刺青之外,另外一个查遍全身,只在脚底发现了,而你只是看到了一个人手上有,那刺青的花纹并不特别,难道你就那么笃定其他人身上也有,还在其他地方?” 他问的十分尖锐,找的漏洞也十分明显,秦云歌后背生出一丝凉意,怪不得这人能笑到最后,他的洞察力不分惊人! “还有,你虽身为侯府嫡女,安宁侯为何要跟你说起前朝的事?还是如此隐秘的事?而且,你那时又为何如此笃定那人身上一定有?一旦出错,恐怕你就有危险了。” “直觉。”她给出了她的解释。 楚琰冷笑一声道:“今日,看似是你赢了,可实则,你却犯了几个致命的错误,若旁人察觉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秦云歌苍白着脸,这次太险,事发突然,而且她有了想将这两人全弄死的念头!所以才铤而走险,事实上,她成功了,进了诏狱被审讯,不脱层皮是出不来的! “赢了就是赢了,重要的是结果,况且就算是审讯,这件事也一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神色十分笃定,倒让楚琰有些侧目,这女人胆子倒是挺大,他靠近,她后退了几步,背抵在柱子上,他俯身看她,眸色幽暗,叫人屏息。 “你说的对,赢了就是赢了,对于那些想害你,置你于死地的人,就不该留手。” 他靠的十分近,近到她都能看到他眼底,她的倒影,她有些愣住了,又听他说:“你放心,你想消失的人,我会让他消失,想陷害你的人,我也会让她得到惩罚,不过,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秦云歌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却皱起了眉头,她似乎不需要他这么做,更不想欠下人情,下意识就想说不,他的眼神却一冷,指腹抚上了她的唇,一字一句道: “本王就想让你欠着恩情,想跟本王撇清关系?做梦。” 这是威胁,绝对的威胁!秦云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传言中杀伐成性的暴戾君王竟想让她欠着恩情,这算什么?他对她产生了兴趣? “晋王,丑话说在前头,就算欠着你恩情,我也没打算还的,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楚琰伸手勾着她的下巴,她偏过了脸去,他也没在意,放开了她,淡声道:“就算想要对付人,也要做的聪明一些,别被人抓到把柄,这次的事我会替你善后。” 她心底一动,却压低声音问:“其实,我倒想问晋王一句话,暗中杀了那两个劫匪人,是不是你?” 楚琰眉眼微挑了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倒让她也不敢确定了,只是,能用一小石子杀人的人,功力得十分高!而他…… “回去吧,好生待着,手臂上的药,今个给你的药也能用。” 她点了点头便慢慢的走了出去,后背总感觉一丝凉意,回到房中,白芍与秦云珠迎了上来,关切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很好,我没事,天色晚了,好好休息吧。” 秦云珠怯生生的问:“姐姐,我……能不能跟你睡?” ------------ 第36章 :是不是你搞得鬼 她被今天的事给吓坏了,秦云歌没有拒绝,这两人也不敢问秦云微为什么没回来,之前阮氏就是被扶着进来的,整个后厢都人心惶惶,房门紧锁着,谁也不敢再睡。 差点就要悄声无息的死去,或者被抓走了,谁都惜命。 说睡,实则只是搂在一起而已,也不敢睡,就这么睁眼到了卯时,后厢房中的人都相继起了身,装点好行李驾车相伴离去,这时候走也有禁卫军护送着。 上车之后,云歌注意到阮氏的面色十分不好,恐怕她还挂心着那文云浩会将她给抖落出来,云歌凑近了些,面带忧色问: “母亲,云歌很担心三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听说,进了诏狱,会被动用酷刑。三妹那么娇滴滴,怕是撑不住,要不然母亲找人打点一番,将三妹救出来吧。” 阮氏心底也正担忧着,听她这么一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她跟乱党勾结,别让她连累了侯府就好。” “可她毕竟是三妹啊,要不然让二妹跟太后求情?”她故意这么说了一句,阮氏立即发火了: “你二妹好不容易才得了太后的信任,你想害死她吗?跟你说了,这祸是她闯下的,就让她一人顶着,况且你都要害你了,你还替她说什么话,真是个蠢的” 秦云歌低下了头没再说话,嘴角却勾了起来,在阮氏眼底,秦云薇只不过是她散养着的走狗,用的时候,喂点吃的,没了利用价值,就踢到一边,前世,恐怕,只是用她才对付她而已! 一路上,还算顺利,到了侯府之时,秦沛山亲自在门口迎接,阮氏脸上一喜,笑着迎了上去,他眼角扫了她一眼,也没说话,秦云歌朝他福了福身,他将她虚扶了起来,关切的问: “听传话的人说,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谢爹爹关心,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不碍事的,况且四妹妹也吓着了。” 秦沛山依旧不放心的说:“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女儿家的身上留伤口不好,白芍,扶你小姐进去,好生照顾她。” “是。” 云歌被扶了进去,秦云珠也行个礼,秦沛山恩了一声,嘱咐了一句:“云珠也受惊了,回房好好休息,让下人给你炖点滋补的汤。” 秦云珠受宠若惊了,轻语应了一声便进去了。 阮氏站在那,脸色有些难看,他对那个贱种那么关怀备至,却将她这个正室内丢在一旁,不管不问!心底的不甘越发强烈。 “侯爷,若是没什么事,妾身就先回房了。” “有,你跟我到书房来。” 秦沛山的神色有些冷,径自朝里面走了去,阮氏就算不愿,也不敢拂了他的意,就跟他去了书房。 一进去,他的脸色便冷了下来,厉声呵斥: “跪下!” 阮氏一惊,白着脸,却疑声质问: “敢问侯爷,妾身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去了三个丫头,怎么只回来了两个?” 他指的是秦云薇,阮氏的心这才定了定,神色镇定道: “她涉嫌与乱党勾结,被大皇子给带走了,说是审讯之后,若无嫌疑就会送过来。” 啪的一声,他将桌上的杯子直接一挥,给摔倒了地上! “你是不是当本侯是傻的?跟乱党勾结,她有那样的本事?她是有些不安分,可也只是不甘庶女的身份,又被人给蛊惑了,所以上次在宫内才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敢说这事跟你这个好嫡母一点关系都没有?” 阮氏吓的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忙解释: “冤枉啊,妾身怎么会害三丫头?是她自己不学好,怎么能怪到妾身的头上,柳姨娘还是她生母呢,要管教也该她来才对。” “柳姨娘缠绵于病榻,你让她怎么管教?院中只有两位姨娘,可生了孩子之后,身子就都有了亏损,阮氏,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宁侯勃然大怒了起来,这两个小妾都是在续弦之后纳的,之后,他厌倦了京城朝堂,便总是出去云游,一年难得回来一趟,这后院的事便交予了阮氏,在某些程度上算是容忍了她,却不料她越来越过分。 阮氏冷笑了一声,辩驳了起来: “侯爷这是怪妾身了?侯爷天性潇洒,一年难得有几日在家,家中的吃穿用度都要妾身操持着,养着两个药罐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妾身还得负责教养那几个丫头,妾身也苦啊,侯爷又何时体贴过妾身?” 她这么质问,确有几分道理,只是秦沛山娶她之时就已心灰意冷,若不是被强迫着,又怎会同意续弦? “我为何娶你,你自个心底不清楚?不是你耍的手段,你以为你能进的了侯府的门?” 他这么一说,阮氏的脸色惨白了起来,他到现在还在怨她,怨她用了手段,他至今依旧心不甘情不愿,所以才那么厌恶待在京城! “我将家交予你,并不是随你乱折腾的,你若无用,我随时可剥夺你的管家大权,阮氏,我只问你一句,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搞鬼?” 他厉声质问,阮氏咬了咬牙摇着头否认: “不是,这件事跟妾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姓文的乱党呢,他到底怎么进的寺庙?” “妾身怎么会知道?” 秦沛山眼底划过寒光,却没继续逼问,沉默了半响,便让她退下了,阮氏出书房门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心底却狐疑了,为何侯爷会突然怀疑她?到底是谁跟他说了什么,难道是秦云歌那个贱种? 她走出之后,房内出现了一个黑影,恭敬的对秦沛山道: “侯爷,已查明,那姓文的书生是被一小丫鬟引入寺庙之中,不过那小丫鬟已死,她是……三小姐身边的人。” “没查到跟阮氏有关?” “目前没有,还有,那姓文的身上虽有青色纹身,可身世十分普通,似乎很清白,不是什么乱党。” 秦沛山俊朗的脸微沉了下来,冷声问:“那他家人呢?” “已经消失两天,大皇子的人也寻了过去,都没找到。” “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第37章 :矛头对准了赵王 “是的,侯爷!” 秦云歌回到自个院落中,便回了床上好好补眠,脑子觉得有些疼,秦云薇不会被弄死,这事实则跟她没多大关系,况且,再怎么的,大皇子也得给她爹一个面子,不可能将她给弄死了。 可那文允浩就未必了,若是劫匪寻不到踪迹,总得拿人交差,而他则是最好的人选!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京城这几日戒严了,也显得有些人心惶惶,甚至抓了不少人,尤其是身上有刺青的人的。 倒也抓了几个有嫌疑的人,一番严刑拷打之后,却不知为何,矛头竟对准了赵王! 嫌疑犯一口咬紧了赵王之后,大皇子便带着御林军闯入了赵王府,将其翻了个底朝天,搜出了不少证据,一切都顺利成章,不可一世的赵王被扣上了勾结乱党的帽子! 锒铛入狱不说,被剥夺了军权,就连家都被抄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叫人完全没反应过来,赵王手握兵权,权势滔天,一度是京城众贵胄巴结的对象,却不曾料到,一朝竟覆灭了! 还是以勾结乱党的名头,以往与赵王府走的近些的官员全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也会受牵连! 秦云歌捧着画册子侧躺在贵妃椅上,听着绿萼打听来的消息,神色略显深沉了些,半响之后,才道: “竟查到赵王府去了,那三妹呢?” “不清楚,不管是外面,还是府内,都没有任何关于三小姐的消息。” “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是。” 白芍站在一旁,上前一步低声问:“小姐,这事……”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四妹妹那边怎么样了?” “夫人让人打了彩霞一顿板子,轻水也被提携成了一等丫头,小姐,奴婢能多嘴问一句,为什么要抬举轻水吗?” 秦云歌揉了揉微疼的眉心,嘴唇勾了起来:“那丫头看着顺眼。” “小姐难道不怕她是另一个彩霞吗?” 她摇了摇头道:“她不是,四妹妹身边要有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她很合适,倘若她生出了异心,想个法子除了便是。” 白芍心一窒,忍不住生出一丝凉意来,小姐受了打击之后,果然变了不少,心狠了许多,不过在这后宅之中,若不心狠,恐怕就要被人糟践! 秦云歌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异常,神色微缓的看着她道:“白芍,你跟了我多久?” “回小姐的话,六年。” “很好,你如今是我最信任的丫头,我会将你当做妹妹看待,以后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送你出嫁。” 白芍一听,不喜反惊,扑通一声跪下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小姐,白芍这辈子别的不求,只愿能长伴小姐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小姐,你千万别赶我走。” 秦云歌笑了起来,手摸了摸她的头,叹息一声,眼底一片湿意,她还记得她上辈子死之时的惨状,被采莲陷害,被阮氏杖毙,她心下实则是不信的,可还是只能看着她惨死,之后更是生生病了一个月,夜夜做噩梦,那甚至差点成了她的梦魇! 如今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她极想弥补。 “傻瓜,我怎么会赶你走,你要是想,就在我身边待着,等我嫁了,再给你寻个好点的,一定不会委屈了你。” 白芍受宠若惊之下,心底又觉得十分温暖,何其有幸,她能有碰上这么个主子,当奴婢的,若是运气差,恐怕就算死了,也就是凉席一卷了事! 秦云歌躺在贵妃椅上看着话本,慢慢的便有了倦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芍退了下去,将门关上了,房内点了清雅的香。 她似乎做了个很悠长的梦,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很多人的脸闪过,她似乎看到了文允浩对她说着虚伪的情话,下一秒却又跟秦云薇滚上了一张床,辱骂她欺辱她,她口不能言,遍体鳞伤却没有人能救她,那种无助而又绝望的感觉,将她推入了深渊! 骤然醒来之时,刺眼灯光让她眯着眼,直到她适应了这种亮光,她才发现贵妃椅上多了一人!他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有暗光划过。 “你竟然不尖叫?”他说,声音低沉,透着一种磨砂的质感,秦云歌冷冷看着他道:“晋王夜闯女子闺房,所欲为何?不会是想学那些采花贼吧。” 他笑了起来,俊美的五官向来冷漠惯了,突然笑起来,倒如那皑皑白雪融化,有着奇异的美感。 “你哪里是娇花,刺球才差不多,本王若是采了你,只怕会刺的满手血。” 秦云歌也笑了起来,眉目精致而温婉,笑起来却别有风情,楚琰眼色闪了闪,伸手把玩起她那绸缎似的一缕秀发来,别有深意道: “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夜探香闺实则也是为了秦小姐。” 秦云歌毫不客气的一抬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将他手中的那缕头发给割断了!一刀划过,毫不拖泥带水! 她冷笑着说:“我厌恶这种调情的手段,晋王有事就说,没事就请离开。” “啧啧,真是无情,说到底,本王屡次出手帮你,你却这般无情,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些?” “我说过,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晋王还是别出手帮我的好。” 她是打定主意,要离他远些,不说别的,就以他将来要登基为帝这事,她万万不想跟他有丝毫牵扯!上辈子,一个秦云薇就弄的她如此惨烈的下场,纵然重生心性有了很大的变化,心狠了不少,可除此之外,她不会觉得自己就无所不能了。 楚琰的脸色冷了几分,他性子是有几分倨傲与冷漠,初时觉得这秦云歌有趣,之后却发现她的性子有几分狠厉与刚烈,算是对了他的胃口,比起那些个柔弱娇贵女子,他倒喜欢这种扎手的刺球。 不过,这女人不仅扎手,还喜欢冷嘲热讽,冷漠无情的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王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文允浩被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全身胫骨尽断,各种酷刑在他身上都使了一遍,这人多半是活不成了,至于你那三妹,由你父亲出面,算是保下她的命,不过被稍微吓了吓,精神已有些错乱,已被接回了府。” ------------ 第38章 :你在试探我? 秦云歌面色有刹那的呆愣,活不成了?胫骨尽断么,她竟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连楚琰也没顾忌,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她多想看看那场景,听着那人的惨叫声! 她竟如此恨他,恨他的虚伪与薄情寡义! “若他死了,劳烦晋王将他的尸体喂狗,不知可否?” 楚琰深看了她几眼,半响才道:“为何本王要替你做事?” “抱歉,是云歌失言,那个人的尸体,我自有我的法子得到,多谢晋王特意跑一趟。” 楚琰突然凑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你觉得本王亲自跑这一趟,只是来传消息的?” 秦云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身子朝后仰,尽量保持跟他之间的距离,她镇定道:“那你想要什么。” “你说呢?”他笑得邪气,秦云歌沉默半响,盯着他的眼说:“听说这次查到了赵王的头上,云歌斗胆问一句,此次乱党事件,到底是一场阴谋,还是有人故意借此生事?” 她很聪明的选择了转移话题,不再继续与他暗自交锋,身为女子,她一定处于弱势,况且这个楚琰绝对不是善茬,若争执,她讨不了半点好处,所以她选了迂回的方式。 楚琰淡声一笑,倒没继续逼视,而是又揪着她另一缕头发,之前的那一缕则被收入的袖口之中。 秦云歌不可能再用匕首将这缕发丝也给割断了,否则,若被人看出什么端倪也不好解释,索性就当没看见,任由他把玩着,看着青丝在他手指间缠绕,倒有几种宿命之感。 “你猜是哪种?”楚琰发问,神色间多了几分晦暗。 “两者皆有,赵王手握兵权嚣张跋扈,已惹皇上不满,如今乱党之事查到他身上,便有了夺他兵权抄他家的借口,且不论他是不是乱党,他也一定会被定罪。” 楚琰眼底划过一丝激赏,笑道:“聪明,赵王府覆灭,你是不是很高兴?” 秦云歌也一点都没掩饰自己的情绪,淡声回应:“当然,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不过,这次算来,应是大皇子立了功劳,皇上势必会嘉奖一番,这份奖励可就没你的份了,谁也不知道,杀那两个劫匪的人是你,救下九公主的人也是你,晋王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楚琰突然伸手一勾她下巴,眼睛一眯,显得有些危险: “你在试探我?” “不敢,只是询问而已。”她偏过了脸,样子云淡风轻,可凤眼却透着一丝凌厉,楚琰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秦云歌,本王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撂下这么一句略有深意的话之后,一阵风过,他已消失在原地,而门此时已被推开,白芍走了进来,一见她醒了,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 “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您已经睡上四个时辰,也该饿了。” 秦云歌唇角勾了勾:“好。” 次日,她抽空去了趟秦云薇的院中,院外有护院守着,竟连她都进不去,并且对外的说辞是,她染病需要静养,是秦沛山下的命令,不管是谁都不许进去探望。 她便回了自个的院中,也懒的再去问爹爹,这事牵连甚广,秦云薇能保命已经不错了,其中也是秦沛山出了几分力,她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不会看着她死。 秦云歌心底有几分遗憾,这次没能弄死她,楚琰说她似乎精神出现了问题? 对于这一点她是不信的,对她,她实在太过了解,在阮氏故意暗中摧残之下,四妹妹胆小懦弱如傀儡一般,就连彩霞都能踩到她头上,可见她被威逼欺压的多厉害,而同样是生母病缠床榻,秦云薇却是另一个极端! 她依附于阮氏而活,费尽心力的讨好她,而在她面前也不断的演戏,这人比四妹妹要强上百倍,就算被她算计,要嫁给那个轻贱的侍卫,她也并不甘心,一直暗中寻找其他出路,就算名声尽毁也罢,她也不放弃任何一丝陷害她的机会! 所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疯?不过又是另外一种手段而已,也罢,游戏尚未结束,她,等着她的新的花招呢。 回到院中之后,她去了采莲的厢房,不过才过一个月而已,她已经变的骨瘦如柴,身下无一处好肉,全是些针孔,丫鬟小云正给她喂着人参,吊着她的命。 看到她的时候,采莲的脸上浮现极度的惊恐!脸色灰白,浮现少许的死意,小云福了福身,身子有些微颤,接了这个活之后,她心底十分惧怕,可她若是不照做,又怕自己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所以就算害怕,她也得做。 “小云,你出去。” 秦云歌温声道,将她的恐怕看在了眼底,待解决了采莲之后,她会将她送走,这丫鬟心善,帮她做了这样的事恐怕吓坏了,她可以给她一个好的归宿。 她在床榻前坐了下来,看着那浑身散发着一丝臭味,张了张嘴想拼命说什么的采莲,温柔的笑了,她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吗?” 采莲已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要是她能开口说话,恐怕她甚至求她给她一个痛快! “我这人啊,最讨厌背叛与吃里扒外,你帮着阮氏做的那些事,要不要我给你好好数数?” 她伸手将那参汤拿了过来,眉目温婉,低声说了起来: “我八岁的时候,掉进过池塘,是你从背后推的我吧,我没死成,恰逢爹爹回了府邸,勃然大怒便要清查,你们推了个小丫头出来顶包,如今细想来,那时候,你就离我不远处,下手的人就是你了,你那时,才十二吧,真狠的心。” “十一岁的时候,我身边那个叫秋痕的小侍女,被杖毙,听说是偷汉子,可实则偷汉子的人是你,况且那时,你自持是我身边一等丫鬟,架子摆的比我还大,我便怀疑并厌恶了你,想让秋痕当我的一等丫鬟,你便生出了这般毒计。” ------------ 第39章 :指认叛党首领 她每说一句,采莲的脸色便白了几分,跟鬼似的,似乎只挂着一口气似的,秦云歌温柔的笑着,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 “更重要的是,你如今受的,便是上辈子你对我做过的,你折磨了我整整一年!所以采莲,我对你还算好的,只折磨你一个月,你该感谢我才是。” 采莲瞪大了眼,看她就像是看个疯子似的,可是她不能说话,喊也不能喊,只能死死的盯着她,眼底血丝密布,阴毒的让人遍体生寒。 秦云歌浑然不在意,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就算是阴魂她也不怕,复仇的姿态实在太过甜美,她甚至已将心供奉给了恶魔,恐怕今生都会沉沦。 “放心,不会让你轻易死的,至少,得让你死的有点价值对不对。” 她抿着唇笑了笑,将那碗人参搁置在一旁,唤了小云进来,低声吩咐道:“还像之前那样,记着,谁若要是借故来看她,你只看着便是。” “到时候再来禀告于我,要是做的好,我会有重赏。” “是的,小姐,奴婢知道了。”小云恭敬的福了福身,只是神色之间还有些害怕,不过秦云歌了解她的性子,这人虽然看着胆小懦弱,但实际上却懂得守口如瓶,况且她也不是阮氏那边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用她。 采莲只是个小喽啰而已,又是个下人,对付她来时再容易不过了,秦云薇暂时也不成气候,只是那个阮氏,老奸巨猾,实在难抓住她的把柄,对于这个嫡母,她得想想有什么万全之法才能治得了她。 一直阴沉着的天终于晴了起来,京城戒严了几日,要搜索了许久,乱党倒是抓了几个,其中还包括那个光头的头领,而对于涉及其中的赵王府已经查封,皇上亲自下令要问罪,诛杀乱党,三日后,午时正门斩首,而赵王府被抄家之后,其亲眷家属节被流放。 不可一世的赵王府就这么败了,只是那抄家的时候,赵王世子却不见了踪影,查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找到人,那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光头首领被抓的时候,还唤了秦云歌去指认。 阴冷诏狱内,就连气味都带着血腥味,秦云歌由白芍搀扶着,面上遮了面纱,露出那双清冷的凤眼,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被押了上来,大皇子好声好气道:“秦小姐可前面看看,这人是不是乱党首领。” “是。” 她应了一声,上前了几步仔细看了几眼,是光头,脸上血色脏污,那双眼却透着一丝凶狠,她沉默了半响,大皇子这时道: “秦小姐不必顾虑,若是你能指认,那这案子差不多就该结了。” 他的潜台词是让她确定他就是?大皇子急着邀功,身为长子,原本按照长幼有序的身份来说,他的确该被立伟储君。 可当今皇上并未立他,原本皇上有个极为看重的五皇子,是先皇后之子,极得他喜爱,甚至一度想册立为太子,只是福薄命浅,六岁的时候就早夭了,先皇后伤心过度也随之而去,立储之事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 之后,他也并未多踏及后宫,子嗣也并不多,不过,这明争暗斗之事却少不了,二皇子有强大的母族支撑着,算起来风头还要盖过他一头,所以,这次的事他这才急功近利了些。 “臣女只记得那个头领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脸,是光头,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这人到底是不是,我也不能确定。” 她这话说的谨慎,实则是的可能性要略低一些,从身形上看,要更消瘦一些,可她怎么能说?一旦说不是,那可又是一阵腥风血雨,被下狱的人更多。 大皇子较为满意她识时务,淡声道: “劳烦秦小姐走这一趟了,来人,送她出去。” 人送出去之后,他的心腹便凑在他耳边问:“大皇子,这事……会不会有些不妥当?” 大皇子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不妥当的?九皇妹不是也没认出来吗?本皇子说他,他就是,这件事闹得这么大,父皇勒令我尽早彻查乱党,而现在,乱党头目已经抓住了,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王安,办好这事。” “是的,大皇子。” 秦云歌从那出来,白芍的双腿都有些发软,她哆嗦着说了一句:“小姐,去那样的地方,你怎么也不怕?” “怕什么?”云歌淡声问,她穿着一袭白衣,看着飘飘欲仙的样子,面上又蒙着白纱,倒引得过路的人多看了几眼。 纯白之色,倒是能遮掩些她心底的阴暗,所以她固执的偏爱白,这实在是再嘲讽不过的事。 “听说进了这诏狱的人,十有八九是死了,剩下的一二离死也不远了。” 白芍心有余悸的说,秦云歌含笑不语,看了看远处,眼底多了几分暖意,她说:“别急着回府,去街上逛逛。” “可大小姐,就我们两个,会不会有点危险?” “大白天的,怕什么危险?不要朝偏僻的地方走就是了,醉仙楼的脆皮鸭不错,还有红香阁的胭脂水粉,以及那金缕坊的衣裳与碎玉阁的首饰。” 白芍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她这是铁了心要逛了,又拦不住也只好随她。 京城这几日戒严,才恢复,所以显得热闹了些,秦云歌如闲庭散步似的,也没表现的多兴奋,对吃的东西却有兴趣的多,让白芍打包了几分,又先去了红香阁看了看,女子爱美,本就是本性。 前世,她并不懂得梳妆打扮,后采莲有心误导,原本有七分的颜,也被弄成了四分,嫁给文云浩之后,大概懂了一些,可皮肤已被糟践了,比不上秦云薇光鲜靓丽,到底还是被厌弃了。 这辈子,她却是想在她最美的时候,好好打扮,谁说女人只是为悦己者容呢? 见她进去,老板忙热情的招呼起来: “这位小姐,是想要胭脂水粉吗?这些都是新进的货,什么种类都有,你看看。” 她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的确都是些新兴的,看着十分漂亮,她淡声问:“都是花草制成的吗?” “是的,小姐,不过像这一种新到的,能让肌肤更白皙细腻,叫芙蓉膏,宫里的娘娘都用着呢,价格也不贵,你看看。” ------------ 第40章 :为了水粉起争执 秦云歌接过来,眼底闪过一丝异光,看着透明状的水粉,唇角勾了勾,这东西,在这个时候就有了? “老板,这芙蓉膏多少钱到?” 老板一听她这么问,便知有戏赶紧说:“还是姑娘识货,这水粉十两银子。” 白芍惊叫了起来:“老板,你这是明抢吧,我可从来没听过胭脂水粉要这么贵的。” 老板赶紧解释:“你可别不信,不是我唬人,这东西是从异国传入的,听说有奇效,我这里才进了几盒,就剩下这么一盒了。” 白芍看了一眼秦云歌,她凑近了嗅了嗅,脸上浮现少许讥讽之色,口中却说:“白芍,付钱。” 小姐既然说了要,她这当奴婢也不能说什么,正要付钱,从旁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将那芙蓉膏给夺了去,甚是嚣张道: “这东西我要了。” 老板脸色一变,赶紧上前巴结着说:“原来是林小姐,好的,我立即给小姐打包。”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东西明明是我们小姐先要的,就打算付钱了,你怎么能转身就卖给了别人?” 白芍愤愤不平道,贵重是一回事,可就这么被人抢走了那不是打脸吗?好歹小姐也是安宁侯府的大小姐的,可不能失了这面子。 老板面露苦色,为商者肯定是利为重,可也不能得罪人,这位小姐不常来,可看着衣裳风度,便也知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他也不想得罪,便笑着说: “小店小本生意,这样吧,价高者得,谁出嫁最高,这芙蓉膏我就卖给谁。” 他话刚落下,那林小姐便嗤笑一声道:“秦姐姐,你遮着脸干什么,怕人看么?这芙蓉膏,你不如让我吧,以你这姿色,就算打扮了也无用。” 秦云歌细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她的身份来,林家,三大世家旁系小姐,本朝的三大世家,除了姜家之外,便是杭家与林家,世家根系太深,就连皇上也多敬重三分,朝廷之上的一些文臣也多出于世家,另外则是皇族贵胄以及贫民寒窗苦读考上来的,所以朝中也大致分为三个派系。 这个林莹只是旁系嫡女,却也如此嚣张,秦云歌一看她的脸便想起来了她的身份,在女学院校之中,她喜欢找她茬,还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嫣然一笑,将那面纱给摘了,淡声道: “原来是林妹妹,可是,这芙蓉膏是我先看上的,我可没打算不要,还有,老板,你行事可真不厚道,价高者得,你平白得这便宜是吗?你这店到底还想不要想开下去了?!” 她声音微冷,气势更甚,她不怕这个林莹,也不想让人从中得利的,想算计她?门的没有! 这老板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一听她这么说,生怕惹上不得了的人物,到时候真砸了这铺子,可没地方哭去! 林莹见她似乎有些不同,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手抓紧了这盒子,嚣张道:“这芙蓉膏,我要了。” “妹妹想要,我自然是要给,只是我这人不喜欢别人从我的手中将东西夺走,要让人知道我你们林家小姐都这么傲慢无礼,不知礼数,也实在不怎么好,对吧。” 听她这么绕了半天,林莹十分不耐烦的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东西我先买下,你可以从我这购买,不过……要双倍的价格。” 林莹一听她这话,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嘲笑了起来:“秦云歌,你是不是被人退婚之后,这脑子都成问题了?我为什么要出的双倍价格来买?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安宁侯府又怎么比得上我们林家?奉劝你识相点,就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给你没脸。” 秦云歌不怒反笑了起来:“侯府比不上林家?这话听着倒是新鲜,白芍,记着回去将这事跟侯爷禀告一番,对了,爹爹是不是又入宫了?那就等他回来再跟他说。” “秦云歌,你这什么意思!” 林莹这会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了,她不是那种无脑之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世家再大,也打不过皇权,听闻安宁候颇受皇上看重,屡次出入奉召入宫,若秦云歌真告状了,往小的说只是女人间的争锋,可要往大的说,那就是世家与王侯之间的纷争了! “林妹妹自然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要么,你出两倍价格来买,要么……你懂的。” “二妹,答应她的要求。” 一道清朗之声传来,门口处走进一位身穿书生长袍的俊秀男子,手中拿着折扇,看着一派斯文的模样,秦云歌看着他,眼睛微眯了起来,这人……以后会是个人物。 世家与皇权目前只是保持着所谓表现平衡而已,暗底却暗流涌动,新君上位之后,才过一年,便终于对世家下手,三大家族竟完全覆灭!而这位,却以世家之子的身份成为了宁伯候,成为新君的心腹! 这或许便是重生的好处,至少知道,有什么人不可得罪,不过此人目前的状况算不上好。 “你只是个妾生子,爹只是让你跟着我,保护我而已,我的事才不要你管,你给我滚开。” 林莹对他的态度简直可以称的上恶劣,林寒生脸上浮现少许的尴尬,她冷哼一声,拿着那芙蓉膏带着侍女就走了出去。 就连白芍都瞪大了眼,诧异道:“小姐,那位林小姐就这么把东西拿走了,连钱都没付呢。” 老板一拍大腿,赶紧谄媚道:“秦小姐,你看……” “东西是她拿走的,你问我干什么?怎么,你还想让我付账?” 老板一听,的确是这个理,转头又向林寒生道:“林公子,这钱是不是该你付?” 林寒生看着眉目清秀,似乎好脾气似的,摊了摊手,状似无辜说:“东西是林二小姐拿的,这账,你到林家府上去要。” 秦云歌笑了起来,她就说,能当楚琰心腹的人,怎么可能如他表面上看着那么无害? 老板一听,这心拔凉拔凉的,到林府去要债,要不要的到还另说,就怕这账要不到,还被打一顿可怎么办?以前林小姐也来过几次,也没见这么刁蛮无赖啊。 ------------ 第41章 :这不是作假吗? 戏看够了,秦云歌也就不再逗留,走了出去,白芍紧跟其后,林寒生后面却追了上来的,朗声道:“秦小姐,请等等。” 云歌停下了,低声问:“你有事?” “在下替舍妹跟秦小姐道歉。” 云歌对他的态度倒好上不少,眯着美丽的凤眼笑着说:“你不必道歉,这跟你什么关系。” “还是秦小姐善解人意。”他也笑了笑,一派温和的模样。 秦云歌却突然想到了前世那林莹的结局,脸上笑意也越发浓了些,她说:“不过经此一次,恐怕坊间会流传林小姐好抢人东西,蛮横无理,对兄长无状,怕是没什么好名声了,貌似等到女学结业之后,她也差不多该议亲了,这样的名声,可结不了什么好亲事,林公子,我说的对吗” 林寒声依旧笑的无害,可眸子却划过一丝暗光,他淡声道:“秦小姐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林公子一直对妹妹多容忍,实在是难得的好兄长,虽说嫡庶有别,不过若有本事,谁说庶子就不能出头呢,况且林公子文韬武略皆擅,可比那些浪荡子好太多了。” 她这话明显是带了几分恭维之意,不过云歌自个心底清楚,她这话还真不是恭维,世家对嫡庶分明看的十分重,一般来说,像他这种庶出的,到时能富贵一生就不错了,可想出头着实比较难,所以林莹才那么肆无忌惮,不过依她了解,这林莹也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这会儿在店中这样,或许之前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这么不顾形象? 林寒生脸上笑意更浓了些,折扇一收道:“那就借小姐吉言了。” 秦云歌点了点头,便与白芍朝另一边走去,白芍多看了那人几眼,低声道:“那位林公子看着长得俊秀,人也挺好,真是可惜,那盒芙膏被人给那位林小姐给买走了,小姐这么漂亮,若打扮起来,肯定更好看。” 云歌讥讽似的笑了笑说:“你真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可是老板说从外番弄来的,要十两银子,让肌肤白皙细滑呢。” “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而已,日子久了,脸也就毁的差不多了。” 白芍惊的脸都白了,连忙问:“不会吧,奴婢可从来没听过这胭脂水粉还能让人的脸毁了的。” 云歌面色清冷,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酒楼,浅笑道:“去醉仙楼,听说那脆皮鸭是一绝,银子可带够了?” “小姐放心吧,够着呢。” “恩,那上去。” 小二迎了上来,上的是二楼靠窗的位置,她那面纱已经摘了,面容精致,看着温婉可人,点了杯龙井,再叫了几个菜,白芍只敢站着没敢坐下。 秦云哥一扯,直接将她按着坐了下来,白芍惊着就要站起来的,她显得浑不在意:“让你坐,你就坐着,这不是在府中,没那么多规矩,带你出来,也是为了让你好好玩。” 她心底那种尊卑有别的观念已经淡了,就像她,那一年活的比最卑贱的奴婢还不如,人哪里有什么贵贱之分,不过是得势与失势的区别而已。 白芍不在然的坐着,半响之后,又忍不住轻声问:“小姐,那事你还没说完呢。” “总之,你记着,这芙蓉膏碰都不要去碰。” “所以小姐你才说以两倍的嫁给卖给她?” “我那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只是,那女人竟来这招,拿了东西就走了,有她后悔的。” “小姐,那东西真的有问题?”白芍不确定的又问,云歌并未再说话,而是低头喝了口茶,心底微叹,曾轰动一时芙蓉案,应该就发生在三个月之后,她又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候,芙蓉膏一出现,就受到了热捧,不少贵夫人,小姐甚至宫内的娘娘都争着用这芙蓉膏,那个时候,价格已飚升至一百两! 初时,效用着实不错,肌肤白皙而细滑,可依赖性甚大,一旦用了,就不能停,停了几日之后,那肌肤就会显得十分苍老,周而复始,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毁了不少女人脸,这事闹的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之后,所有的水粉胭脂铺全给查封了,任何涉及出售芙蓉膏的人都被抓了起来,那些个老板吃尽了苦头,还死了几个人。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表妹,你竟然出府了?” 楚修从楼梯口那走了过来,俊朗的脸上有几分差异,秦云歌的眼神却落在了他身后,一袭黑衣,整个人冰冷的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剑,眼神锐利,尤其朝她看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就觉得心惊肉跳,转身就想跑。 “表哥好。” 她站了起来,乖乖的叫了一声表哥,到底是自家人,之前又那么维护她,在秦云歌的心底,态度自然不一样。 又淡声叫了一句:“晋王。” 楚琰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看不出喜怒。 白芍赶紧站了起来,若是两人,可不讲规矩,对面对这两位,她这个当奴婢的还是本分些才好。 楚修毫不客气的就在那凳子上坐了下来,笑着问:“表妹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 “刚去了一趟诏狱,被大皇子问了话。” 楚琰眼角扫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端起杯子来喝了喝茶,楚修好奇的问:“大哥找你?” “恩,说是……首领抓住了。” 她压低了声音,说的有些谨慎,楼上没什么人,不过顾忌着这两位皇子身份,还是谨慎些才好。 “让你指认?是不是?” 楚修追问道,秦云歌张了张嘴,却顾忌的看了楚琰一眼,没说话的,而楚琰冷笑一声道:“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就是不是,她也不能说不是,我说的对吧,秦小姐?” 那秦小姐几个字咬的十分重,秦云歌打了个寒颤,面上却保持冷静,淡声道:“晋王倒是聪明。” 楚修此时也意识到的楚琰是什么意思,惊诧道:“三哥,你的意思是大哥想立功,所以抓人交差?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作假吗?父……父亲若知道了,肯定会发怒的。” 秦云歌眉头微皱了下,四皇子性子有些轻佻,并不沉稳,可对比而言,楚琰心机则要重多了,两人感情似乎十分要好,他的性子有残忍的一面,甚至传言称他弑父杀兄,她只记得她死的时候,楚修还活的好好的,夺帝之路上,或许也有他的助力吧,可是,若论起来,他比楚琰有资格多了!他身后站着的是德妃娘娘,以及她的娘家,而楚琰,虽有个淑妃娘娘,但到底是不抵事的。 ------------ 第42章 :我跟你不熟 “自有人着急,你急什么?四弟,你等着看戏就是。” 他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楚修一听眼神一亮,眯着眼笑着说:“三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吧。” 秦云歌嘴唇微扬了扬,楚琰看了她一眼:“秦小姐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歌摊了摊手表示无辜,这种权谋的事情,她还是装傻较好,前世根本没这茬,她一个闺阁中的小女人怎么也不像卷入这种事情。 他呵呵了两声,这个小狐狸,滑不溜秋的,对他避之不及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更是一副我跟他不熟,很不熟的样子,实在火大! “对了,表妹,你的伤好点了没有?我让人送进府内的药膏,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多谢表哥,药效十分不错,我正擦着呢。” “那就好,表妹,你是姑娘家,身上可千万不能留疤痕,母妃听到你受伤的消息之后,都的受惊了,要不是她不能随意出宫,怕是已经出宫来看你了。” 秦云歌心一热,声音柔了下来说:“替我谢过姨母,过几日,我会进宫内拜见她的 一会儿的功夫菜已经上齐了,有她最喜欢吃的脆皮烤鸭,还有蜜汁鸡,各种好菜是轮着番的上,楚修财大气粗,两人坐下之后又叫了几个菜,秦云歌吃相优雅,可速度并不慢,楚琰楚修自更不必说,三人都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顿饭倒是吃得宾主尽欢。 或许只是表面上而已,其实,波涛暗涌,楚修对这位表妹很有好感,他向来轻佻惯了,也会哄着女人,言辞之间,总会逗的她开心,秦云歌也有心亲近这位表哥,所以,两人算的上是相谈甚欢。 而楚琰不发一言,周声寒气甚重,眼色阴冷,给人压迫感甚重,就算不说话,秦云歌也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心下十分忐忑,面上却还要保持着云淡风清,这还真是不一般的累人! 楚修觉得表妹比之前可亲了不少,甚得他心,心下不禁起了别的心思,他差不多到了该娶妃的时候了,之前虽有几个红颜,也少不了会有才初事宫女,身为皇子,也断不会少了女人,可他的皇妃却定要寻个门当户对,又合他心意的。 若是之前,他一定不会考虑这个表妹,可慢慢的,却有了心悸的感觉,想到这,他的眼色柔了几分,一旁的楚修的脸色却冷了冷,瞥了她一眼,对着楚修,她态度倒是极好,难道只是因为表兄妹的关系在?又或许,她有别的心思,比如……嫁他为妃? 想到这,周身的气息更冷了一些,秦云歌反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理会他, 此时已过了响午,天气渐渐闷热起来,秦云歌也不好在外面久呆,用餐完之后,便与二人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楚修忍不住说了一声:“三哥,你说,我若是向母妃求娶表妹,你觉得她会不会同意? 楚琰沉默半响,冷声道:“不会。” “为什么?” 楚琰并未解释,只是呵呵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嘴角微勾,他看上的,会便宜别人? 除了点心之外,还有朱钗首饰没买,不过这一次用时并不久,一个时辰之后,她便回到了秦府。 而这时,秦沛山已经回来了,阮氏也在客厅之内,秦云歌一进去天,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娇声喊了一句:”爹,怎么啦?” “你奶奶要回来了,好好收拾一下,大概明日会到,但是除了你奶奶之外,还有你二叔一家人,夫人一人忙不过来,你要帮忙着些。” 秦云歌的表情有些微的僵硬,他记得,二叔为安宁知州,正五品的官,如今是要内调了吗? “是的,女儿知道了”她软声应下,却看了阮氏一眼,阮氏正也看着她,眼里似乎流露着什么算计,心里一冷,那个奶奶可从来没待见过她,二叔家的那几个堂妹妹也不是什么省事的,阮氏恐怕是要借着这个生事。 文云浩的事情没有查到身上,并不代表她没落下什么把柄,秦云薇被折腾的半死,走狗没了,秦沛山又在,明面上也就不能动她,而这次奶奶个二叔家的人回来了,情况就有了不一样。 “云歌这么懂事,一定可以帮我持家,侯爷你就放心吧。” 阮氏状似温婉大方的说,在秦沛山面前,她可从来没说过云歌的坏话,这也算是她的一贯伎俩,准备否则秦沛山这么多年怎么放心她?这是这段时间云歌变得聪明了,所以才屡次戳穿她的计谋! 秦沛山脸上划过一丝满意,他要的,是她操持好侯府,看顾着子女,实际上,阮氏对秦云歌一直是捧着的,衣食不缺,甚至是十分优待。 可教养的嬷嬷甚至是丫鬟都是她的人,养的懦弱不堪不说,半点心计也没有,就跟娇花似的,所以容易被摧残,就因为看透了,云歌对阮氏的恨意越深。 这事就算这么定下了,很快,次日响午之后秦老夫人与二叔一家才到,秦沛山率领众人在门口迎着,就连那一直在天鸿书院求学的秦行睿也恰巧回来了,这位秦家唯一的男丁,也是阮氏引以为豪的骄傲。 秦云歌自然也见了这个弟弟,遗传了她爹爹的相貌与风骨,年岁不大,也才十四而已,便像个大人似的, 脸色严肃文质彬彬,那脸却还有几分稚嫩,云歌看他的时候,神色间却有些恍惚,她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文家,秦云薇已与文云浩有了奸情,但是不知怎么的竟然被他撞破了,大骂了文云浩一顿不说,还为她抱不平。 那时候她已经口不能言,他闯入了文府,差点将她救出去,最后却是阮氏以及秦文云秀所派的人从中作梗,最后将他调离了京城, 所以这样算起来,其实他跟她亲弟弟也没什么两样,他就站在云歌的身后轻声叫了一声姐,耳根子微红,倒与他平常的模样有些不同,秦云歌心里微软,朝他点了点头,低声道: “我房里备着红枣糕,你若有时间片过来尝尝。” ------------ 第43章 :秦老夫人的偏见 这个故作稳重的少年,其实喜欢吃红枣糕以及一些甜的食物,也是因为红枣糕才算亲近起来,秦行睿的嘴角微勾了勾,点头应下了。 秦老夫人与二叔家的人,终于缓缓来迟,马车看着挺奢华的,老夫人被两个看起来娇媚可人的女子扶着下来,秦沛山上前一步,拱手道:“娘,您终于到了,一路奔波,辛苦了。” 老妇人头发发白,显得慈眉善目,扶起了陈沛山,软声道:“一点都不辛苦,终于看到我儿了” 二叔秦嵩山上前一步拱手作礼道:“大哥,许久不见,实在想念,此次前来,叨扰了。” 秦沛山恩了一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什么叨扰了,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院子已经备好了。” “那就多谢大哥了,佩蓉,快来见过大哥。” 站在他身后的华衣妇人走了过来,福了福身道:“见过大哥,芷晴,芷惜,行渊,快来见过大伯。” 那两个原本扶着老夫人的丫头走上前来,娇声叫了一声大伯,大一点的芷晴年岁看起来与云歌相差无几,小一点芷惜则跟秦云薇差不多,行渊则是最小的孩子,十三四的年纪,脸看着白胖的,有些拘谨,可眼珠子却乱转着。 “好好,都是好孩子,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屋吧。” 秦沛山说着,便将众人迎着进了屋,由他亲自搀扶着老夫人,由此可见的,他对老夫人还是极为尊敬的,之前因他常年不着家,老夫人发了脾气,便去了老二安宁县跟老二生活了几年。 一行人进了客厅,阮氏端着女主人的架子,给老夫人奉了茶,温婉大方的说:“娘,这次您与二叔一家回来,咱们一家人可算是团圆了,给您单独备着院子呢,暖香阁,朝阳的方位,您老不是有老寒腿吗?住那可亮堂着,院中还种着您最喜欢的桂花呢。” 她这一番话说的自然而又熨帖,老太太接过了茶水,笑着眯了眼,赞道:“老大媳妇就是贴心,好好,就听你的安排,行睿,我的好孙儿,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秦行睿走了过去,依旧肃着一张脸,端正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奶奶,老太太欢喜的笑了,拉着他的手,连说了几声好,又问:“云秀呢?我记得那孩子长的粉雕玉琢,看着就让人喜欢。” 阮氏的脸上多了几分喜意,笑着说:“云秀在宫里伺候太后,她现在算是太后跟前的女官了,听说您来,闹着要出宫,可您也知道宫内的规矩甚大,她要一个月才能出来一天,正巧,后日便是她沐休的日子,倒时候,便可以来跟你请安。” 老太太一听她是在太后跟前当差的,不禁又夸赞了几声她有出息,环顾了一周,这才看到那一直静立着的秦云歌,面上的神色淡了几分,淡声问:“云歌,见到奶奶了,怎么还不上前请安?一点规矩都不懂?” 秦沛山下意识就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老太太就是不喜欢云歌,对阮氏所生子女却喜欢的很,他看了看云歌,就怕她心底会有隔阂。 秦云歌面上挂着一丝笑意,上前一步,对着老太太行了个较为规矩的礼,轻声道:“云歌多年没见过奶奶,心底甚是想念,怕要是没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反而吓着奶奶。” 好话不嫌多,她也不嫌肉麻,眼眶还真红了,神色有些哽咽,老太太口中一大堆想训斥的话,此时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阮氏见势,便笑着说:“云歌也是十分有孝心的,还说要给奶奶祈福,朝那千字佛文呢,对吧,云歌?” 云歌眼色一暗,这算是下暗绊子?那千字佛文有一整本,密密麻麻的,就算是抄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抄完。 “哦?你竟这么有心?”老太太狐疑问,她本来就对云歌不喜,听了阮氏的话也只当她是开玩笑而已,想着,若她否认了,定要好好训她一番,云歌笑了笑,轻声道: “是的呢,听闻二妹为太后娘娘抄了一份千字佛文,还是用那金粉抄的,云歌想着,也该为奶奶抄一份才对,只是才起了个头,实在是怕奶奶笑话了。” 她这么一说,阮氏与老太太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用金粉给太后娘娘抄佛文,对自个亲奶奶却没任何表示,这算什么?老太太一听,心口都觉得闷的慌。 阮氏一瞧,这可不好,赶紧解释:“娘,您也知道太后娘娘信佛好经文,云秀在跟前伺候着,得投其所好才行,况且有大姑娘给您抄了,不也差不多吗?大姑娘,你可得抓紧些了。” 这么一绕,就又绕到她头上来了,她给挖了个坑,差点将秦云秀给弄进去了,所以现在拼命的想推她,在旁人看来,还以为她这个嫡母是为了让她在老太太面前争脸似的。 老二媳妇许佩蓉许氏笑着道:“大嫂对大姑娘真是好,有这么好的嫡母,大姑娘,这可是你的福气呢。” 秦云歌心底暗恨,面上却依旧笑的温婉:“二婶说的是,母亲对我十分照料,什么事都想着我。” “你能这么想就好,对了,四丫头也在,怎么不见三丫头,还有那两位姨娘?” 老夫人问,阮氏看了秦沛山一眼,这种事由他解释起来才比较好。 “三丫头身上出了痘不宜见客,那两位姨娘依旧病着,等娘你安顿好了,就那她们来拜见你。” 老太太不喜了,冷哼一声道:“还病着?都病了好几年了,府里的钱都快被败光了,沛山,你也是的,就这么容着?家里养着两个药罐子,又不能伺候你,实在是累赘,就连这风水都要被带坏了,要不然送到乡下庄园中养病算了。” 秦沛山脸色一僵,却没应下来,那两位姨娘给他生了女儿,若是因为病了就任由她们自生自灭,那会不会显得太残忍了? 阮氏心底一喜,便赶紧说:“娘,你也知道侯爷一向心善,他实在是不忍心,您就别逼他了。” 秦云歌嘲讽似的笑了,怎么可能就那么巧,两位姨娘生完孩子之后,身子便渐渐亏损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这其中怎么可能没她的手笔!可如今假装做好人的人,依旧是她,就算她演技过人,难道真当别人都是瞎子不成? ------------ 第44章 :老太太的厌恶已成 “算了,看在你媳妇的面上,我就不说了,不过这事还是想个妥善的法子才好,总不能一直养着。” 秦沛山是个孝顺的,只是应了几声,脸上的笑意却是淡了。 老太太也是个人精,察觉到这个大儿子心绪有了些许变化,也就没再挑刺,之后随便说了几句,便说才刚到,要收拾行李,老二一家也跟着下去了,安置了起来。 秦云歌住的地方,算是侯府院中最好的,这也是阮氏原先就特意安排的,这么做也是为了让秦沛山满意而已,老太太果然看到了,一下子又不开心了,冷哼道: “怎么你的落霞阁楼,倒是这府里最好的?沛山,你就这么宠着她?” 秦沛山神色如常道:“这原本就是她生母的院落,她住在这也无可厚非。” 一提到云歌的生母苏沁柔苏氏,老太太的脸色就更不好了,她看的出自个儿子对云歌的维护之意,也不好一来就跟他闹别扭,也就没什么,只是对阮氏越发亲近了些,夸她持家有道,顺便也将她的一双子女夸赞了一番。 秦云歌一点嫉妒的心思也没有,况且也没什么好嫉妒的,老太太厌恶她已成事实,那种恶感已经是根深蒂固,根本没办法扭转,便索性随她,只是注意着别在她这摔跟头便是了。 阮氏给二叔一家准备的院落倒也宽敞,他们一行人,加上管家嬷嬷丫鬟一起也才十四人,倒也安置的下,车夫什么的,则又是另外安置着,两位小姐身边各跟着一名丫鬟,秦行渊身边则只有一名随从,许氏与秦嵩山房内伺候着的还算少些的。 之前院落便已打扫干净,只需将物品放置好便可,芷晴与芷惜两位小姐用手帕虚掩着鼻子,阮氏几人已随着老太太去了那暖香阁,故此这院中便只是她们一家人。 “娘,地方这么小,叫我们怎么住嘛,还叫什么落雪楼,一点都不好听。” 芷惜嘟着嘴说,像是在耍什么小性子,许氏忙拉着她,朝外看了一眼,才训斥着她道:“芷惜,这又不是在安宁城,你嘴巴可给我严实点,别什么话都说,不然我让你爹将你送回安宁城。” 芷晴这时走上前来,娇声道:“妹妹也是初来这,不习惯而已,娘,您就别说她了,不过这地的确小了些,咱们一家人住着,倒是挤了一些,听说府内最好的院子是云歌姐姐的落霞阁,可惜,她在府内一直被娇宠着,也未必愿意让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芷惜立即就咋呼开了:“来者是客,怎么就不能让了?她一人住那么大的院子,好意思吗?娘,要不然你去说说?” 许氏摇了摇头说:“这又不是自己家,怎么能随便提意见?况且她生母早逝,你们大伯又十分怜惜她,就连你们大伯母不也得顺着她?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安分守己些,等你们爹爹入了职,再寻个宽旷些的住处便是了。” 芷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芷晴给拉着了,便只有惺惺作罢,两人回到房内后,芷惜四下打量一番之后,便再也不掩饰她的嫌弃: “姐姐,不是说大伯是侯爷吗?怎么屋子这么寒碜?连我们安宁城的房子都比不上。“ “不是比不上,只是有人没用心安置我们而已。” 芷晴淡声道,两人年岁相差不大,长相上却略有差别,芷惜长的精致漂亮些,打扮上也十分艳丽,芷晴则显得柔美纤弱一些,行事也更温婉大方。 “姐姐,你说的是大伯母?” “呵,什么大伯母,不过续弦而已,只是老夫人想捧着她,怎么说这秦家的后宅也是她做主,我们初来咋到,行事得低调一些,况且,她还有个女儿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着,听说长的貌似天仙,所以她才会有这般底气。” 芷惜有些不服气了,她也自持美貌,可从来没被夸赞成什么貌似天仙,芷晴看她这样,笑了笑说:“你也别不服气,在安宁城被人称几声第一美人,就飘飘然了,京城不比那地方,要见识的还多着呢。” “知道了,姐姐,对了,你有没有发现老夫人似乎很不喜欢那个大堂姐?” “看出来了,其中应该有些缘由,不过她生母早逝,却依旧能占着那落霞阁,大伯父私心偏宠着她,也算是有几分本事,芷惜,你收敛些你的脾气,情况没弄清楚之前,小心些。”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不过,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对了,姐姐,这次爹爹调任回去,是不是就不打算回去了?哼,那几个贱种最好就留在那,省得看着生气。” 她口中的贱种就是秦嵩山的那几个妾室所生,这次回调,定是带着正室与嫡子女回京,那几个庶子庶女则留在了那。 “等爹爹安定下来了,总归是要接过来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这话之后就别再提了。” 芷惜嘟了嘟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了。 秦云歌陪的差不多,没回自个的落霞阁,而是去了秦云薇的院落,有人看管着,想进去不易,不过云歌求了秦沛山开口,到底还是进去了。 院子被封了,里面除了最亲近伺候她的人侍女之外,其他人不在这院中,所以看起来略显得萧条了些。 一见她进来,侍女彩云忙走上前来行了个礼问:“大小姐好,您是来看三小姐的吗?” “恩,她在房内吗?” “在呢,不过大小姐进去的时候小心些,三小姐现在脑子有些……” 听她这么说,云歌反倒有些诧异了,只是进了诏狱一趟,便让她变成了这样? 推门进去,一个东西突然被丢了过来,白芍搀扶着她,赶紧朝旁边一闪,所幸没中招,白芍赶紧问: “小姐,你没事吧?” “无事。” 秦云薇从阴影里面走了出来,脸色苍白披头散发,身上的衣物似几天都没脱下了,散发着一种刺鼻的味道,她尖叫着:“你们都是要害我的,出去,快滚出去!” 彩云吓的都不敢进来,连话也不敢说半句,秦云歌神色微变,对白芍道:“你们先出去,我跟三妹好好聊聊。” ------------ 第45章 :姐姐,求你救我! “小姐,这怎么行,要出什么事了,可怎么办?” “无妨,三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们先出去。” 白芍看她这么坚持,也只好顺从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了,却守在了门外,里面要是有什么动静,也好冲进来。 “三妹,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也不必装疯卖傻了。” 秦云薇此时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依旧在尖叫着,看着很惊慌的模样:“你们都是坏人,都想要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滚,你们赶紧滚!” “看来,三妹真的是受什么刺激了,也是,被卷入了这种乱党纷争内,定是会被审问的,可是我可怜的三妹的确是不清楚,虽说你是侯府的人,总归也是个庶女而已,就算不动用私刑,可诏狱却有别的法子,折磨你,且还不在身上留下半点痕迹,我说对吗?” 秦云薇没继续尖叫,安静了下来,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好似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云歌慢条斯理的继续道:“三妹妹肯定在想,你受的这些苦本该是我受的,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难道三妹妹到现在都没看出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秦云歌,你别得意,你只是赢了这一次而已,下一次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狠声道,可见是对她恨到了极致,云歌浑不在意的笑了笑,这笑容中有少许的冷凝与不屑。 “等你能活到那么长时间再说,这一次你装疯卖是有些用,可惜,你能装的一时装不了一世,暗中只怕还有人盯着这。” 云歌每说一个字,云薇脸上便苍白一分,手指甲扣进了肉里面,惹得一身的骚腥不说,就连命都被人拿捏着,这让她如何甘心?难不成真要装疯卖傻一辈子? 想到这,她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咬着牙说:“姐姐,求你救我!” 云歌嗤笑一声道:“救你?为什么?你刚刚可还说着,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救一个想害我的人,我又不是疯了。” “你……难道你不想对付阮氏?你就甘愿看着她一人在这侯府中耀武扬威?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两个姨娘会一直病缠于塌?” “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奇怪,柳姨娘是你生母,若说她得病之事与阮氏有关,为何你要替阮氏办事?” 她一说这个,秦云薇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人也变得激动了起来:“我怎么可能替她办事!那个毒妇,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是她一直用我娘威胁我!” 云歌眉梢一挑,她倒是没料错,秦云薇是恨着阮氏的,否则她也不必走这遭,让她自个自生自灭便是了,上辈子,她沦落如此,秦云薇是刽子手,可阮氏秦云秀却是幕后操纵之人,所以这秦云薇还有些用处,况且狗咬狗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是吗,可是你屡次加害于我,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秦云薇咬了咬牙承认:“一半是,阮氏私心一直想收拾你,所以利用了我,我……我也看不惯你,为什么爹爹眼底只看得到你,就连阮氏都不得不忌惮着你!而我却得小心翼翼,像狗一样听阮氏的话,才能换的我跟我娘的一线生机,在这后宅之中,她要弄死我们,实在太容易,爹爹又常年不在家,谁又会在乎我们的生死?”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悲切,秦云歌眸色微暗,低声到底:“你犯不着将所有的错都推到阮氏头上去,我们之间的账另算,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如何?” “你想对付阮氏?呵,府内大多都是她的人,你怎么对付?” “老夫人跟二叔的人来了,人多了,很多事就乱了,到时候,这个后宅可不是她一人说的算来得,况且阮氏也并未那么难对付,只不过要布局精妙而已。” 秦云薇脸色苍白,实则心底略过许多年头,被阮氏压了这么久,自然想着能翻身,只是这秦云歌同样半点也不可信,不过,如今倒是可以利用她,先脱了现在的困境! “好!” 秦云歌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施施然起了身道:“那你再装个几天,记得装的像些。”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门外白芍与彩云都在外面候着,一见她出来,白芍忙上前,紧张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彩云,你好生伺候着你家小姐。” “是,大小姐。” 她低着头,别人也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秦云歌倒也没急着走,温声道:“你小姐如今神智有了问题,就靠着你照料了,你要多费些心,我跟爹爹说了,要请个大夫来替她看着。” 彩云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口中却说:“大小姐心善,奴婢替三小姐谢过了。” 秦云歌转过走了,白芍紧跟其上,直到出了院子之后走远了些,白芍才忍不住问:“小姐,三小姐这样算是咎由自取,你为什么还要帮她?” 文音寺庙的事,她是知道的,要不是小姐机灵,恐怕进诏狱的人就是她的,秦云歌眼底笑意更深,淡声道:“我不是帮她,我们永远都是敌人,不过,就算是敌人,也可以联盟,况且……” 她故意停顿了,白芍好奇的问:“况且什么?” “彩云是阮氏的人,借着她的口,让阮氏知道这事,想必,她也会有所行动,像她那样的人,心狠手辣,若不能利用便会想除去,就看我那好三妹怎么应对了。” 果不其然,阮氏很快便知道了,秦云歌去看望秦云薇之事,还说要给她请个大夫。 “夫人,那位大小姐自从被退婚之后,行事便有些不同,退婚之事没能坏了她的名声,在宫内,又被她逃了一次,而这次,更是凶险,竟连夫人你都差点卷入了这乱党之争了,对她,夫人不可不防啊。” 秋容殷切道,之前还有个李嬷嬷帮着办事,出谋划策,而如今,她身边就剩下这么个心腹了,想到这,阮氏心底也窝着一团火,一定要除了这贱种! 原本是想着,她性子懦弱,在婚事上拿捏着她,将她低嫁,到了娘家,没有侯爷的庇护,她也活不了多久,可如今,她性子变化这么大,如今又成了荣华郡主,想低嫁拿捏她也不成,再留着,恐怕要成祸害! ------------ 第46章 :她命硬,克夫! “柳姨娘那边的药量要加重些,反正也没什么用处了,死了也就死了。” 秋容惊诧到:“可若是这样,岂不是少了拿捏三姑娘的把柄吗?” “哼,她都没用什么用处,还顾忌着这个干什么?都是半疯了人了,到时候,朝乡下院落一丢,也没人知晓,况且侯府养那两个病秧子够久了,也该是时候彻底解决了。” 她的声色微冷,秋容也笑了起来,低声道:“是,奴婢知道了。” “不过,事得做的隐蔽,还得牵扯到那个贱种,你明白吗?” “是的,夫人的,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晚上家宴的时候,便是在那大厅,老夫人由阮氏搀扶着,二房一家的人也尽数落座,秦云歌与秦芷晴秦芷惜一处,秦行睿与秦行渊一处,老夫人看了那两个嫡孙,笑着说: “睿儿与渊儿两人年纪相仿,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相处,渊儿你可得听话些。” 行睿应了一声是,神色间与秦沛山像足了几分,老太太也十分满意,行渊年纪稍微少些,性子没那么沉稳,看着他,忍不住问:“奶奶,说的我好想一点都不听话似的,堂哥,这京城有什么好玩呢,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带我去玩?” 秦嵩山冷着脸训斥了一声:“怎么净想着玩?你堂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现在在天鸿书院念书,这可是京城最好的书院,他只比你大一岁,你也长进些,别整天只想着玩。” 秦行渊不敢辩驳,只是嘟囔了一声,神色有些愤愤,秦沛山淡声道:“二弟,小孩子贪玩也是正常,既然回了京城,倒也该想想他上书院的事,天鸿书院收学生的规矩有些严格,不过我瞧着行渊挺聪明的,想进去也不难,明日,我便带他去见见纪风学士。” 一听他这么说,秦嵩山面上流露少许感激之色,拱手朝他道:“多谢大哥,行渊,还不谢谢你大伯。” “谢谢大伯。”秦行渊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句,许氏笑着说:“大伯费心了,有您说话,那渊儿就能进这最好的书院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阮氏见状也说:“是啊,弟妹,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你这两个姑娘长的可真好,也不知以后会便宜了哪家人。” “大嫂,你就别笑话我了,这两丫头可一点都不省心,还得好好管教。” 芷惜不依的叫了一声:“娘,哪有你这么说自家闺女的?大伯母,云秀姐姐到底什么时候回家,我都想她了。” 阮氏笑的越发温柔了:“快了,就这两天,到时候可以一起玩了,不过,云歌不是还在吗?让她先陪着你们玩,也是一样的。” 芷惜一抿嘴,芷晴则笑着说:“大伯母说的极是,云歌妹妹,这几日便劳烦你领我们四处看看了。” 云歌也没推辞,好声好气道:“本该如此,不过女学那边的课程我已落下太多,还有半年就要结业了,明日就得回去,怕是陪不了了。” 阮氏本就不想让她去,她所在的华骊女学,是京城最好的,出类拔萃者,为世人所夸赞,不管是德妃淑妃还是贤妃,也皆曾是那顶尖的人物,况且,之前,不是她自个闹着不去的吗? 芷晴眼色划过一丝异色,笑道:“云歌妹妹原来是在华骊女学院吗?听说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了呢,妹妹真是厉害。” 云歌嘴抿了抿,淡声道:“也没什么厉害的,芷晴姐姐与芷惜妹妹若是赶上一个月后的考核,也能进的去。” 阮氏这时候状似担忧的开口了:“云歌,你请假了这么久,上次考核又垫底了,会不会被赶出来?” 云歌眼色一冷!唇角却勾了起来,她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果然秦沛山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云歌之前身子柔弱了些,又病了一场,所以成绩才不好,你这个当嫡母的怎么当众揭短?” 老太太一听就不乐意,沉着脸说:“自个不争气,怎么还能怪到别人头上?沛山,你就是太惯着她了,所以才将她惯的这般无法无天,别的不说,就单单退亲这事,实在有辱门风,还是让她就呆在府里,再随便给她找户人家嫁出去就是了。” 她话中的不待见十分明显,别说云歌了,在场所有人都听了出来,秦行睿板着脸上划过一丝怒意,这老太太才刚来,矛头就对准大姐,这算什么意思? 他冷然说了一声:“要没退婚,只怕就连秦家也会被牵连,谁不知道赵王府已被抄家了!” 老太太惊诧了,她只是个妇人,怎么会知道这种朝堂之事。 “抄家了?此事当真?” “家都抄了怎么可能还有假。” 阮氏赶紧扯了扯他袖口,低声呵斥:“这没你说话的份,赶紧闭嘴!” 秦行睿冷哼了一声,低着头不再说话了,阮氏心底十分恼怒,早知道,当初就该阻止他去找那个贱种玩,如今他大了,有了自个的主意,她的话是一句都听不下去,还总维护那个贱种,真是气死人了。 秦沛山这时候也开口了,老太太是他母亲,不能明着反驳,可云歌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自然会更维护些,他说: “娘,云歌向来孝顺乖巧,你别对她有偏见。” 秦老太太一听立即就火了,她骂道:“偏见?有什么偏见,她原本的未来夫家被抄家了,那说明她命硬,克夫!她出生没多久,就将自己的娘给克死了,沛山,你可得离她远些。” 秦沛山啪的一声,将那筷子一丢,直接就起了身,冷着脸,沉声道:“娘,你刚回来,我不想跟您争辩,可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就别说儿子不孝顺。” 他这么一说,明显是维护云歌,秦老太太就像是被打了脸,气的浑身颤抖,手一抖,直接将那碗都给砸了,哭骂了起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为娘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忤逆娘的?不过是说了她几句,你就要这么指责为娘,我还不如死了,去地下找你死去的爹去,也好过在这受你的气!” 秦沛山也是气着了,也没来哄,只是站在那,阮氏忙去哄:“娘,侯爷也是无心的,云歌娘死的早,所以他才格外怜惜云歌,您就多担待一些,别跟他计较。” ------------ 第47章 :拿皇上压她 言辞之间看似是劝,实则不过是想说句,在秦沛山心底,她这个娘,还不比秦云歌而已,老太太心底更气了! 秦嵩山也上前一步,对秦沛山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脾气,就顺着她些,她要骂谁就让她骂谁。” 说完,还转过头看了云歌一眼,沉声训斥:“云歌,还不快给奶奶请罪?” 云歌看着这一出戏码,只是觉得可笑,貌似,被辱骂的人是她吧?克夫?呵,这老太太还真是狠她,毁她名声比阮氏还厉害,恐怕她是巴望着她嫁不出去呢。 这老太太对她的厌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概缘由她心底也清楚,不过是迁怒而已,当年不喜她娘,现在不喜她,爹爹越是维护她,老太太心底就更不舒服,这完全已经是一种恶性循环! 她站起来,朝老太太行了个礼物说: “奶奶,我也不知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您,竟让你说说出这样的话来,克夫这样的名声我实在担待不起,奶奶若是不喜云歌,云歌以后断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我说苛刻你吗?沛山,你看看你这个好女儿,竟然还顶撞起我来,我就知道我不该来,还不如就在安宁城待着,也好过这样,还被个晚辈顶撞!” 老太太也不是一味的撒泼,她出身并不算高,可嫁的好,又生了几个好儿子,只不过她这个正室一直被压着,后来还是靠这个大儿子翻了身,她还算隐忍的,熬到了后面,那些妾生的子女,也没落到什么好的下场,不过,这些,秦沛山知道的并不清楚。 她这么说,也是为了给秦云歌安几条不好的名声,一是克夫,二是不孝长辈,总之,就是不让她好过! 秦沛山也气急,却又不能说什么,再说,又是他顶撞,只好拂袖而走,老太太见他走了,心底一喜,没了这个靠山,秦云歌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秦云歌面上却半点不见慌张,眼眶微红,抽噎着说: “奶奶,孙女又怎敢顶撞您?你若是看孙女不顺眼,直说便是,要打要罚随你。” 老太太一听,这不正合她意?反正秦沛山已经拂袖走了,这里就她说了算,冷着脸道: “顶撞长辈本就是忤逆,你还未出嫁,就胆敢这么放肆,要是嫁去了别人家,也是给我们秦家丢脸,既然你爹管教不了,那就我来管教,打你三十板子,让你长长记性!” 秦芷晴秦芷惜正看着热闹,以前老太太在安宁城的时候,也挺不好伺候的,可也没尖酸刻薄到这种程度,看来这位大堂姐要遭殃了。 阮氏忙安抚着老太太,还要装出慈母的模样来,对云歌道:“你快点的认个错,别让老太太生气了,要气坏了她的身份,那就是你的罪过了。” 云歌依旧站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委屈而无辜,她叹息一声道: “若是能挨那三十板子能让奶奶消气的话,我是愿意的。” 秦行睿喊了起来:“姐,你又没做错什么,要挨什么板子?” 秦沛山走了之后,行睿便是唯一替她说话的,阮氏正忙着落井下石,芷晴芷惜两个看戏,许氏也只是劝着老太太别生气,秦嵩山已离了席,不过行睿年少言轻,就算说了也没多大用处。 云歌朝他点了点头,又道:“可是……我既身为荣华郡主,又是皇上亲封的,若是挨了板子,这置皇上尊严于何地?若是奶奶觉得不解气,不如自个进了皇宫,让皇上将我的封号给除了,您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就算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她这话,明显就是威胁与讽刺!拿皇上压她,那最后一句,更是嘲讽!说顶撞,可她每一句都说的十分婉转,有顶撞的意思,可是又抓不到实处,若这事传出去,也着实难听! 打死了?老太太心底纵然厌恶,可真没胆子将她给弄死了,别说她如今是荣华郡主,就凭着秦沛山这般护着她,真将她打死了,恐怕他也要恨极了她这个母亲了。 被她这么几句话,老太太气的就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了,指着她,你了好几声,都没说出话来,云歌眼色极冷,面上却表现的十分担忧,上前一步道:“奶奶,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您若是生气,打我骂我都行。” 听她这么一说,老太太气更喘不过来了,就是这副装腔作势的嘴脸,跟她的母亲是一模一样! 阮氏看着,也生怕老太太会出什么好歹来,连忙说:“好了,都别围着,让老太太喘口气,秋容,快去熬碗参汤来。” 她这个好媳妇的样式倒是装的挺足,许氏也在旁伺候着,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毁了,阮氏又吩咐人将老太太送回了房间,这场家宴算是散了,芷晴站起了身来,朝云歌走去,低声道:“姐姐真是厉害,我十分佩服。” “妹妹一直坐着看戏,想必心底也挺欢喜吧。” 芷晴一愣,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连忙解释:“奶奶一发脾气,谁也不敢说话,我……” 云歌笑了,浅声道:“妹妹误会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们才刚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们也看到,奶奶不喜欢我,以后在奶奶面前尽孝这事就拜托你跟芷惜妹妹了,我还是少出现在奶奶面前的好,否则,又害的她发病就不好了。” 芷晴已经不知道怎么回嘴了,她是故意对她们说的?还是有意试探?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转身离去,秦芷惜有些好奇的问:“姐姐,你说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好了,戏已经散场了,还不回房休息?” 秦芷惜略感遗憾道:“姐,你说,秦云薇怎么就那么好命,成了荣华郡主呢?要是我也被封个郡主那就好了。” 秦芷晴嘲讽的笑了笑说:“因为你没有当娘娘的姨母,她的秦姨母可是德妃娘娘,听说若是她以后成婚,圣上还会亲自赐婚,这等荣宠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秦云歌回到落霞阁的时候,秦行睿也陪着一起来了,时间还尚早,他也不能久留,不过云歌还是请他吃了一盘红枣糕。 ------------ 第48章 :秦云歌,你给我小 就在院中,那棵桂花树下的石凳上,天上月亮高挂着,白芍绿萼两丫头在一旁伺候着。 “姐姐,我就说你这的红枣糕很好吃。” 秦行睿吃的满嘴都是,在她面前倒不显得那么稳重了,云歌看他的眼神柔和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是阮氏亲生,可跟阮氏,秦云秀一点都不像,他更像爹爹一些。 心中有丘壑,行事光明磊落,比她年纪小,却喜欢护着她,秦云秀很早就进了宫内,所以他更秦云秀之间的感情还要淡些,她还记得上辈子,他背着她想冲出文家的情景,那一刹那的温暖,能让她铭记一世。 “好吃就多吃些,这些都是绿萼做的。” 绿萼羞涩的低下了头,她长着两颗虎牙,看着十分可爱。 秦行睿吞下了一嘴的红枣糕才说: “姐,今晚的事,你别放在心上,还有我娘……我娘要是为难你,我会帮你的。” 他不是傻子,也看出了些许的端倪,不过明面上,阮氏做的并不算过分,所以也无从指责。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自个在书院要用功些,听说夫子很欣赏你?” “恩,夫子说我的文章做的不错,是个可造之才,不过,我其实不想考什么科举,我更想当武官,当兵打仗,可惜爹跟娘都不同意,说太危险了。” 云歌心底有些微酸,他的确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学问做的好,却对武艺更感兴趣些,只是秦府这一脉,只有他一根独苗,是断断不可能让他上沙场的,以后,恐怕也只是继承侯爵位罢了。 她摸了摸他的头说:“是挺危险,书院不是有教骑射武技这几行吗,你先好好学这个,等学成了之后,有本事了,你再跟爹爹提这事,没准他会同意。” “姐,你就别骗我了,无论我学的怎么好,爹爹也不会同意的。” 他苦着一张脸说,云歌摸了摸他的脑袋,叹声道:“有追求是好事,你还年轻,又是男子,有很大的可能,所以,若是你认定了,就坚持着,谁也没资格干预你的未来,知道吗?” 他听着,沉默了半响之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将整个碟子里的红枣糕点吃完了之后,这才走了出去。 夜色正美,她站在院中站了一会才进了屋去。 次日,一大早,便起了身赶往华骊女院,并不算远,不过还是乘坐着马车,下车之后,她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着那华骊女院,表情有些惆怅,她不算优秀的,琴棋书画都不算十分擅长,又因为体弱,总是缺课,所以,夫子们都并不怎么待见她,之后更因为出了丑闻,所以,连结业都没完成,又成了她一生的污点。 别的不说,这次,她是一定要完成结业的,也算是完成她的夙愿,以骄傲之姿立于世,而不是像上世一样,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最后沦为笑柄! 刚要走进去,身边却突然伸出了一只脚,似要绊她,她装作浑然不觉得样子,一脚……踩了上去! 那人尖叫了一声,大叫了起来:“秦云歌,你为什么要踩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这么大呼小叫,还真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在此朝之中,女人可入学,习琴棋书画,骑射曲医,早在开国之初便由皇后提倡,所以民风还算开放,也没有旧制对女子的压迫。 秦云歌甚是无辜道:“我好好走我的路,你将脚伸过来干什么?” 林莹气的脸都白了,本想让她出个丑,却不料自个脚却被踩的疼死了!她想大发一顿脾气,可这是女院,德行上定要注意些,否则被夫子们看到了,印象不佳,结业上恐怕会有困难了,若没个好成绩,就连亲事上都会有损! “林姐姐的,秦姐姐也不是故意的,这事就算了吧。” 她身后走来一人道,秦云歌看着她,眼色眯了起来,范芳菲,六品京府通判之女,在这一众贵女中,身份算低的了,却因长相纯美,对人和善,擅舞长袖,人缘算是极好,也颇得夫子女先生们的青睐。 而云歌对她印象深刻,则是因为她嫁给了楚修!虽只是侧妃,之后却因其正妃夭亡,取而代之其正妃之位!其心机手腕不得不让人心惊。 “看在范妹妹的面子上,这次我就放过你,秦云歌,你给我小心点。” 她撂下的一句狠话之后,才朝里走,云歌对于她的挑衅,甚至连话都懒的回,对于这种明着找茬的人,不足为惧,难防的实则是那些暗里捅刀子的人而已! 范芳菲朝她笑了笑说:“秦姐姐,林姐姐性子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听闻姐姐有些日子没来了,怕是有些课丢下了,我大概做了些记录,若是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给姐姐看看。” “多谢了,不过已有人帮我记下了。“ 范芳菲的脸色浮现少许的尴尬,却依旧浅笑一声道:“那最好不过了。” “有我赵璃在,还要你献什么殷勤?” 云歌一听这声音,心底一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转头便看见一英姿飒爽的美人走来,眉目间不见的有多精致,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璃儿,你也来了?” 范芳菲眼色微变,面上却越发显得柔弱,怯生生说了一句: “赵姐姐……” “别叫我姐姐,我嫌恶心,范芳菲,以前可没见你对云歌这么客气,怎么,一听人家现在是郡主了,所以上赶着来巴结?” “赵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家都同是一个学院的,秦姐姐许久没来,我才多问了几句,怎么就成了巴结?我知道,因为我爹是六品小官,比不上你爹是户部尚书,所以才一直瞧不起我,可你这般,未免也太过分了。” 她含泪指责着,也让一旁看戏的人心底生了不少恻隐之心,有些人甚至开腔训斥了起来: “赵璃,你不要太过分了。” “对啊,你爹不就是个户部尚书而已?有好什么了不起的,这里多的是比你身份高贵的。” “怪不得别人说户部的人铜臭味重,有这么个女儿,她爹的位置应该也坐不久了吧。” 赵璃脸一起冷,差点就要大骂出口了,衣角却被云歌扯了扯,示意她开口,在华骊女院中,贵女多的是,什么王公贵族嫡女一大堆,赵璃的身份还真不够看的。 ------------ 第49章 :一定要护她周全 而人多少会有些同情感,范芳菲将姿态摆的那么低,又会装腔作势扮可怜,所以赵璃才会被这么群起而攻之! “赵璃心直口快而已,她性子直,大家也是知道的,不过她除了嘴上说说,也没做过什么持强凌弱的事,范小姐,我们的确是不熟,我记得几个月前,我因功课不好,被夫子骂了一顿,想请教你,却被你一口回绝,并讥讽我是个绣花枕头的事,你说这话的时候,也有几个人听到的,赵璃是气不过,所以才出言讥讽,算起来,她也只是看不惯你装腔作势而已,对吧。” 她这一番话,不仅为赵璃解释了一番,还把火烧到了范芳菲的身上!不是喜欢扮可怜么?她让她装!她说的那件事是曾发生过的,也有见证人,还曾被人当做笑柄传过,所以就算范芳菲想抵赖也不行! 范芳菲急了,连忙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 赵璃直接打断她的话道:“是什么?你明明就是喜欢捧高踩低而已,云歌如今要不是郡主的话,你也不会凑上来吧,我就看不惯你左右逢源的样子,谁不知道,你只跟那些家势显赫的人交好?还装的一副无辜的样子,也就那些喜欢被人捧着人,才会被你巴结!” 她这话说的是事实,可也挺会拉仇恨的,围观的几个贵女脸色都有些变了,大概回忆了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想她一个六品小官之女,却能这么如鱼得水,还是因为她会做人,好捧人,女人都是虚荣的,被这么捧着,对她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被这么拆穿,范芳菲脸都涨红了,云歌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打着圆场说:“不好意思,马上要上课了,还是赶紧进去吧。” 赵璃冷哼了一声,被云歌拉着进去了,范芳菲眼色阴冷的盯着那两人的背影,心底恨极!其他人看着也没什么热闹看了,也就散开了,不过有心人却想着范芳菲平日的行事为人,心底倒多了几分介怀,毕竟身份的鸿沟在那,是不是该保持点距离? 一走进去,赵璃就拉着她的手亲密的说: “云歌,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刚刚那女人都气着那样,看着就解气!” 两人是有宿怨的,她性子直,又不知道女人心计间的弯弯道道,反而屡次被她这个小官之女踩在了她头上! 只是她极厌恶范芳菲,可却败在了她的手里,她就是楚修的正妃!户部尚书之女赵璃! “璃儿,我不得不说你一句了,就算你讨厌一个人,也别表现的这么明显,至少面上得装一番,也别让人拿住了把柄,况且你爹是户部尚书,她爹只是个六品小官,你跟她计较什么,前几次吃的亏还少吗?” 赵璃盯了她半响之后,才幽幽道:“云歌,我发现你很不一样了,你之前也总劝我忍,不过是因为怕惹出事来,可你现在却能让那女人吃亏,实在是爽。” 云歌拉着她走到了较为偏僻的地方,好声好气的说:“璃儿,你这性子得改改,否则容易吃暗亏,她是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每次都让她踩在你头上?每次你一找她碴,反而让你处境更为不利,你难道没听到外头传闻?说你持强凌弱,这还不是她在败坏你的名声,她反而在这女院内如鱼得水。” 赵璃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她越来越厌恶范芳菲的原因,她长的漂亮,又擅琴棋书画,还喜欢装腔作势,反而显得她是个恶人嘴脸,就连外面都有了不好的传言! “云歌,道理我懂,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脾气,看到那女人,就想撕下她虚伪的面具。” 云歌拉着她的手细声道:“没事,我不会让她蹦跶太久的,总之你要压抑自己的脾气,博得一个好名声,对女子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快要开课了,先进去吧。” 有她在,她也不许上辈子的事情再发生!赵璃上辈子是怎么的死的,她记得清清楚楚!她身子那么好,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对于这个一直维护她的挚友,她一定护她周全! 华骊女院的课程十分严格,请来的夫子女先生都是极有学问与才华的人,比如教琴的女教习顾凌霜,乃是云坊有名的坊主,才艺双绝,为京城那些贵公子所追捧的人,却冷艳孤傲。 只是这次,她倒显得没那么冷傲,随便点拨了几句,便让学员们自行琢磨,课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甚至离场,而等她回来之时候,却是陪伴在一男子左右! 云歌的眼色微缩,盯着那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愣了好一会,楚琰?他不是惯穿黑衣?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袭白衣衬得他整个人飘飘似上仙,与之前所见之冷厉浑然不同,五官显得越发俊朗,举手投足间带着谢逊的仙气! “晋王此次能来我们华骊学院,也是我们的荣幸,听闻晋王擅长笛,不知我们可有荣幸听您吹一曲子?” 顾凌霜较为客气道,她长的极美,只是年岁二十有四,却云英未嫁,身份又较为敏感,她为人孤傲,不为权贵所折腰,只沉醉于乐器之中,对楚琰的态度,却稍显殷勤了些。 “顾先生谬赞了,顾先生琴技冠绝天下,应该先聆听先生的才是。” 他说的是先生,以表尊敬,听他这一说,顾凌霜也不怎么推辞,当真就坐下抚琴一曲,高山流水,以酬知音! 一曲作罢,那些个自持才华的贵女不禁惭愧,技艺已极高,实在难以企及! “顾先生琴声缥缈,动听之极。” 顾凌霜微笑起来,本就是极艳的脸此时更是美丽动人,柔声道:“晋王,该您了。” 他身后一直被忽略的院长程长风此时才道:“顾先生,教骑射的郭先生腿伤了,晋王此次入院,是为了教诸位学员骑射的。” 此话一出,众贵女都哗然了,晋王入华骊是为了教她们骑射?简直太让人惊喜了!诸位皇子之中,晋王虽并不受宠,也没封亲王,只是个闲散王爷,可好歹也是个皇子,又生的俊美气质超群,比一般皇亲贵族不知好上多少倍! ------------ 第50章 :晋王好抢手 这样风采俊逸的人物,竟纡尊降贵教习骑射之术,怎会不让她们激动呢? 顾凌霜则感惋惜:“那今日是无缘听晋王吹奏了。” 楚琰却淡声道:“顾先生有意要听,本王自当听从,只是单吹笛略显寡淡了些,得用琴音来合奏才行,可否挑一学员来?” 此话一出,所有贵女都兴奋了起来,顾凌霜心底划过一丝失望,面上却还维持着笑意: “晋王想挑哪位?” 楚琰脸上浮现少许浅淡的笑意,他本就长的极为俊美,冷淡惯了,这么一笑,倒惹得不少女子春心荡漾了起来。 他眼神朝她们身上扫过,在秦云歌身上停顿久了些,嘴角微勾,秦云歌却皱起了眉头,他若是叫她的话,先不说她会成为众矢之的,就她那一手技艺,根本就拿不出手!就等着丢人现眼吧。 “那就请姜小姐吧。” 一干贵女中,姜蓉俏生生的站了气来,面容精致温婉,却自有一种书华气质,姿态娉婷的一福身,便朝前走去。 云歌盯着她看了看,若说华骊女院不缺贵女,那么姜蓉便是贵中之贵,三大世家中的姜家家主之嫡女,上头有三个哥哥,从小就被捧在手心中长大的,身上的每一件衣裳与首饰都十分贵重! 更别说,她之后甚至荣登为后,母仪天下,此时只是稍微从气质中看出点端倪来,云歌还记得那一场宫宴,楚琰已登基为帝,姜蓉一袭凤服,雍容华贵,堪称一国之母,而已为贵妃的秦云秀千娇百媚,妖艳之极,还有那些后宫佳丽三千,楚琰已成为最大赢家! 不过,此时,姜蓉看起来只是个显贵的淑女而已,她于琴前落座,手指微动,试了拭音,手袖一拂,一曲碧海生波曲流泻而出,音调先婉转,而后渐渐激昂了起来,之后又配着笛声,两个合作搭配,简直堪称天衣无缝,不少女子又嫉又妒的盯着姜蓉,恨不得替代她。 一曲作罢,院士郭长风拍了拍手掌,惊叹道:“精彩,实在是太精彩,简直堪称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四个字可是有两层意思,姜蓉听了,耳根子都发红,而楚琰神色如常,顾凌霜面色一冷,淡声道:“姜小姐技艺的确不错,只是指法还稍显稚嫩些,要多练习才行。” 这还是真是有点争风吃醋的味道了,云歌全程都在看戏,赵璃就坐在她旁边,悄声道:“我看呐,姜蓉跟顾先生都对晋王有意思。” “是吗……” “就是,你看,顾先生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了,还有那个姜蓉,平常眼光高的很,矜持金贵,这次弹琴卖力极了。” “嘘,别乱说话。” 赵璃撇了撇嘴低声说:“不过,就算是有意思也没用,晋王恐怕这辈子都只能当个闲散王爷罢了,姜家怎么肯能将嫡女嫁给他?至少得是大皇子或二皇子其中之一。”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云歌却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提醒她一声说:“璃儿,慎言。” 赵璃也知这些话轻易不能说出口,没再继续说了,之后,晋王没继续的呆下去,而是与郭行风院士一同离开,不过似乎大部分人都没了继续学习的心思,就连顾凌霜也一样。 不过,下午就有骑射课,思及此,众人的情绪才稍微好了一些。 午休之时,三两成群,范芳菲欲像之前那样,凑在姜蓉身边,却被其他人奚落了一番,身份差距本就是鸿沟,她本人算是优秀的,否则之前也不会得到别人认可,可是在认可的同时,也会受到妒忌与排挤,之前被秦云歌拆穿虚伪的一面,所以,理所应当的,她就被排挤了。 赵璃看了哈哈笑了起来,对云歌道:“你看她,真是可怜,处心积虑的想凑上前,却被人嫌弃了,啧啧,真是上不了台面。” 云歌手中正拿着一本书看着,对于她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眼色略微深沉了些,范芳菲不是那么容易就对付的人,否则,上辈子就不会那么容易就取代正妃的位置了,她的短板是身份,可女人却有其他利器可弥补。 她一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旁,林莹走上前去,俯身对她说了几句话,她摇了摇头,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朝云歌走了过来,低声道: “秦姐姐,之前是我的错,我像你道歉,还望你能谅解,也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能放过我。” “范小姐的话从未而说起?” 云歌神色冷淡的问,眼色一扫,一旁看戏的人不少,女人多了,便少不少纷争,她以这种受害者的姿态走过来,叫人不得不防备了。 “秦姐姐,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你故意说那些话,挑拨离间,让我被其他排挤,现在你已如愿了,是,我只是个小官之女,比不上你的郡主身份,可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边说着,雨带梨花的模样,看着楚楚可怜,云歌还未说话,却见几人走了进来,正是楚琰,站在他身边的是楚修,他本是跟着来凑热闹的,刚刚才过来,进来就看到一女子哭的可怜,可言辞中,却似在指责表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立即开口道: “我表妹做的什么事,让你觉得过分了?” 楚琰依旧一袭白衣,脸色清冷,看着那一幕,嘴角微勾着,倒似看好戏似的。 范芳菲一回头看到一华服少年,看到他的脸之时,心底一咯噔,却又涌起一丝狂喜,朝他福了福身道: “芳菲见过四皇子。” 脸色略显娇羞,她本就长的不错,似娇花一般容易惹人怜爱,楚修看了她一眼,冷声道: “原来是你,怎么,你跟我表妹有什么过节?” 范芳菲心一冷,脸色顿时白了起来,两人之前是见过的,他还曾英雄救美过,看他样子,也是认出她来了,可听他的话,却有点质问的意思,她突然想起来,这秦云歌正是他的表妹! 所以,他才这么冷淡? 她连忙解释了起来:“不,我与秦姐姐并无任何过节。” 一旁的赵璃嗤笑了起来:“你都在指责云歌欺负你了,怎么可能没过节,刚刚不是还装可怜吗?怎么一见四皇子来,就否认了?你还真会变脸。” ------------ 第51章 :打就打怕你啊! 楚修一听赵璃这么说,下意识就说:“赵璃,人家毕竟是女子,你这么说未免过分了些。” 两人是认识的,而且真论起来,还有些过节,赵璃火气蹭的一声就上来了,冷声道:“四皇子真是怜香惜玉,我就过分了怎么的,也对,四皇子出了名的多情,要不然,就将人家娶回家好好疼惜算了。” “赵璃,注意你的言辞!别以为你是女人,本皇子就该让着你!” 楚修气的脸都红了,赵璃直言回骂了回去:“谁要你让,手下败将而已,我才不怕你,有本事跟我过过招!” “打就打,你还真以为我怕你?” 说着还真摆出要打架的架势来,云歌赶紧来拉架,这两人还是一对冤家,见面就冷嘲热讽,上辈子成亲了也是闹的鸡飞狗跳,楚修就算因为种种算计,而没了称帝的可能,可到底也被封了亲王,赵璃成了他的王妃,不过,这一对欢喜冤家,果真是闹翻了天。 这时,楚琰开口了:“下午是骑射课,你们两个真要打,不如到时候比骑射吧。” 他这么一说,两人立即就同意了,说起来,赵璃虽是户部尚书之女,可外公却是赫赫有名将军周守,只是解甲归田了,可余威犹在,其三子依旧镇守边疆,所以,她琴棋书画并不精通,可武艺了得。 她哥哥赵尔申从小便是楚修的伴读,两人感情深厚,赵璃与他才相熟了起来,不过两人天生不对盘,实在让人头疼。 骑射课很快便开始了,楚修与赵璃第一个下场比试,内容很简单,骑在马背上射箭,谁中红心的次数多,谁就获胜,一干女学员都换上了骑射服,云歌这一身带来的是特制的,大红色束腰部,显得利落而干练,而大红色却又有些张扬,不失女子的英气,也显眼了许多。 楚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他察觉到,她一直都极少看他,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般,恨不得跟他撇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他嘴角勾了勾,朝她走了过去,凑近了些,淡声道: “秦小姐,你觉得那两人谁会赢?” 谁赢她哪知道,况且输赢也没什么相干的,她正想着,怎么让这两个冤家能好好相处呢,为了避免前世的悲剧,她正头疼呢,要么撮合两人,阻止范芳菲成为楚修的侧妃,要么索性就让两人一拍两散得了,不嫁给他,应该也就没那之后的破事了,正思量着呢,楚琰却来跟她说话了。 她扫了一眼四周,貌似个个都朝她飞眼刀子,要那眼刀子能伤人,只怕她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个磨人的祸水,招惹她干什么? 心底这么吐槽着,可面上却还不得不回答: “谁赢都行,两人不都是从小斗到到的吗?” “也是,不过,听说秦小姐骑技不错,稍后,不如来拼一场?” 她什么时候,骑技不错了?她怎么不知道? 不出意外,两人比拼骑技的结果是平局,谁也没让着谁,皆各种靶心三箭,技艺都算是顶好好的,对于这结果,赵璃十分的不服气,囔囔着要再比过。 楚修一脸嘲讽道:“还比什么?这次我还算让着你,没让你太多丢人了的,否则你真以为你能赢得了我?” “谁让谁还不一定呢,别吹牛说大话,要不然再比过,我一定赢你,将你踩在脚下!” 这两人眼见着要杠上了,楚琰则淡声道:“你们要比,去外围,课要开始了,各位小姐的骑技应该都还不错,所以,这次教的,是骑射技。” 他话音刚落,便引来不少骚动,顾凌霜也换了一身骑装来,姜蓉身穿浅红色束腰装,也显得大方英气。 顾凌霜道:“还请晋王先示范一番,我们也好边看边学着些。” 姜蓉也淡声道:“正是,听闻晋王射箭之术极好,也得先让我们开开眼界才行。” 云歌嘴角噙着笑意,姜蓉也是被众星捧月惯了的,顾先生也十分冷傲,没想到两人如今倒一点也不扭捏,其他女子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楚琰倒应下了,对着两大美人,他表情依旧清冷,却叫人牵来两匹马来,看着秦云歌,淡声道:“秦小姐,麻烦你与我一起为大家示范。” 他用的是我,不是本王,倒少了那一点疏离,秦云歌头皮有些发麻,怎么就盯上她了?不是说好装作互不认识的吗? 盯着众贵女的眼神压力,秦云歌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不……” “不什么?你不想为大家示范?” “其实……” “上马吧,不会还要我扶你吧?” 他屡次打断她的话,像是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气的她都胸闷了,他眉梢微挑着,不复之前的高冷,她已经能感觉那些眼刀子快要将她刺穿了,尤其是顾先生与姜大小姐的,一个是冠绝京城坊主,另一个则是第一世家的嫡女,她哪个都惹不起。 越发觉得他是在打击报复了,可就算知道他挖了坑,还得往下跳,因为她稍微一迟疑,就已经听到有人嘲讽了。 “秦小姐,赶紧上马啊,难道你真的还想要晋王扶你吗?” “是啊是啊,别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们还想看晋王的英姿呢。” 顾凌霜也冷冷开口:“秦云歌,你是我们华骊学院的学生,可别丢脸了。” 她是端着先生的架子,不过言辞之中,还是能感觉到一丝酸意。 云歌心知再扭捏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便一个翻身便上了马,她之前体弱多病不假,可她好生调养了个把月之后,又将屋内的熏香换了一圈之后,身子已经好上了不少! 骑射她会,毕竟之前跟赵璃待的久了,她也教会了一些,可要说达到她那种程度,那是不可能的。 楚琰甚至连马鞍也没用,脚一点便上了马,姿态潇洒,一干女子眼色发亮,差点就尖叫出声了! 楚修嘟囔了一声:“三哥肯定是故意的,按理说,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才应该更受欢迎才对。” 赵璃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得了吧,你怎么能跟晋王比?你有他长的好看?有他那么有才?有他武功高么?” ------------ 第52章 :惊马,有人谋害! 楚琰有些哑然了,他这个三哥,从十五岁初始便好游山玩水,在一干文人雅士之中赢得极高的赞誉,又以才华惊动世人,诗画双绝,就连当代大儒也推崇备至,他不似皇子,更像是个雅客,这么多年,也只今年才在京城呆的长些,就连他也不得不感慨,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恐怕他会更活的更潇洒肆意! 可听着赵璃这么夸赞三哥,他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不禁辩驳了起来: “我三哥是厉害,可我也不差,我……” “算了,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呢,红颜知己遍布,文不成武不就,还打不赢我,你怎么跟晋王比?” 楚修一听,脸都憋红了,身为男人,连她都打不过,的确是很羞耻的事情,这女人看着清秀可爱,实则是个暴力狂,还一点都不顾及他这个皇子的身份,打人忒疼了!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谁娶你谁倒霉。” “你……” 这两人在斗嘴,秦云歌与楚琰两人已策马而去,楚琰三箭其发,箭箭正中靶心,而秦云歌面前能骑的了马,可射箭的技术却差了点,一箭偏了,连靶子边都没摸到,她甚至都能听到那哄笑声! 上辈子被哄笑的太多,导致于她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眼色微冷,屏住了呼吸,下一次射箭之时,尽量保持甚至沉稳,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此时楚琰骑马已至她身旁,大叫了一声:“好!继续!” 马的速度并不慢,她只是能稍微保持一点时间,才刚喘了口气,身子有些支持不住,便忙握着了缰绳,才两箭而已,还有第三箭!楚琰之间的三箭其发已显示了他的功力,所以,此时他十分悠闲。 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边,则显得她压力更大,箭才上弓,骑射场中,不知为何,突然闯进了一匹疯马来,眼见着朝秦云歌与楚琰冲了过去。 离的远些的女学员们一阵惊呼!赵璃一愣,撒腿就要跑过去,她到底是练过武的,看到疯马朝秦云歌冲过去就急了,去被楚修一把拉住,厉声喊: “你冲过去干什么,有三哥在呢,表妹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在疯马冲过来之时,秦云歌也有些懵了,顾不得射箭,一手握着了缰绳,楚琰却骤然腾空而起,一个翻身直接坐在了她的马背上,低声道: “驾好马!” 同时将后背的箭拿了出来,对准了那正朝这狂奔而来的马,却不料,身下的马或许也是受惊了,也狂奔了起来,秦云歌紧紧的拉着缰绳,似是有些控制不住! 楚琰眯着眼,毫不犹豫对马射箭,直射入咽喉!马立即倒地,砰的一声,惹得尘土飞扬,他又随即,伸手向前勒住了缰绳! 腿夹住了马肚子,这才控制住了受惊的马! 秦云歌脸上血色全无,被楚琰扶着下马,她的手缩在袖口之中,赵璃冲上前来,想拉着她的手,却听见她呲了一声,手抬起来一看,全是血! 被缰绳磨的太厉害,看着血肉模糊的样子,赵璃惊叫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云歌苍白着脸笑了笑说:“没什么,等会去包扎下就好了。” 楚琰眼一冷,沉声道:“四弟,去查清楚为什么会惊马,秦小姐,我送你去医馆。” 云歌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了吧。” “是因为我的邀请,所以你才会受伤的,所以我责无旁贷,请务必不要推辞了。” 这时,顾凌霜开口了:“晋王,学院中是有大夫药庐的,我领你们去。” 楚琰点了点头,云歌的手疼的厉害,也没再推辞。 药庐是在较为偏僻的院落中,本来赵璃想跟着来,被云歌拒绝了,又不是什么重伤,弄的兴师动众的也不好,顾凌霜在前面领路,与楚琰走于一处,偶尔说着什么。 云歌手中有血迹滴落,可因穿着骑服,就连帕子都没带,手握成拳,低着头跟在后面,顾凌霜在说着什么,楚琰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朝后走了几步,低声问: “有帕子吗?” 她有些诧异,摇了摇头:“没有。” 他皱着眉头,直接撕下了那宽大的袖口,拿着她的手,用那布条给她绑着,云歌心微颤了颤,有些不自然的想抽回去,却被他抓的更紧,淡声道:“等到了药庐再好好医治。” 一旁的顾凌霜看着,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扯了扯嘴角道:“药庐就在前面了。” “恩,谢谢夫子。” 到了药庐,里面只有一个药童,却不见大夫,顾凌霜问童子:“胡大夫呢?” “师傅出去了,怕是要点时间才能回来。” “晋王,大夫不在,这如何是好?” 楚琰脸色微冷,依旧朝里走,问:“放药材以及工具的地方在哪?” 那童子也才十四五岁,一听顾先生喊他晋王,便慌了神,噗通跪下行了个礼,随即慌忙领着她朝里走。 “云歌,你受了伤,在这坐着吧。” “谢谢先生。” 她微福了福身,这位顾先生冷傲惯了,这么可客气的跟人说话还真是第一次,她又问:“云歌,你跟晋王很熟吗?” “顾先生误会了,只是因为表哥的关系见过几次面而已,谈不上熟。” 她这么说,其实也只是为了声明一点,她跟楚琰真的不熟啊!她哪里看不出这位顾先生心慕他,人家是她的先生,若是结业上给她打个低分什么怎么办? “原来是因为四皇子的缘故。”她嘴角勾了勾,心底稍微的放下心来,很快,楚琰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些药瓶与工具。 逐次将东西放好,才又让她将手伸出来,将上面血迹清洗干净之后,才上了药粉,又细细的包扎好。 动作十分轻柔,神色认真,顾凌霜在旁看着,心底微动,若受伤的是她就好了。 云歌面上依旧十分冷静,可心下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传闻与所见不符啊?他不是杀伐成性,性子暴虐,一怒之下伏尸百里? 这种温情脉脉实在让她心惊胆颤,不自然的瞥了一眼旁边的顾凌霜,察觉到她眼神里的妒羡,她不禁想长叹一句,其实他的这种温柔,她实在无福消受。 ------------ 第53章 :一定要彻查清楚 包扎好之后,又重回了骑场,因之前的惊马之事,骑射课已取消,只联射箭之术而已,秦云歌朝赵璃走了过去,距离没几步路,突然一箭朝她径自射了过来! 她手臂上一重力她一拉,才没被射到!这一惊魂也让她惊出了一声冷汗,随即脸上浮起一丝寒意,谁想杀她?! 楚琰的眼也冷了下来,要不是他一拉,秦云歌也极有可能被射到了,这些人学射箭并不是一日两日,而是有两三年了,怎么可能会犯误伤这种低级错误? 赵璃这个火爆脾气片刻也忍耐不了,跳脚骂了起来: “是谁,刚刚那箭到底是谁射出来的?” 众人皆面面相觑,楚琰上前几步将箭拿了起来,箭柄之上刻了字,骑射课中,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所有人的箭都只有十支,而且每一支上全都会刻上标记,以防弄错。 “顾先生,你来看看,这是谁的箭?”楚琰道,顾凌霜走上前去,细细看了看之后才道: “上面刻着莹字?林莹,箭是你射的吗?” 林莹慌的连那弓都掉在了地上,苍白着脸连忙争辩:“不,怎么可能是我!” “说谎,箭是你的,怎么可能不是你射的?你素日与云歌不和,所以才生出的歹心,想要借机想要射她,你怎么这么狠,这是蓄意谋杀!” 赵璃气急败坏的说,楚修也冷声道: “此事,我会奏请京兆来查,之前那疯马的马蹄之上有尖针,说明是有人蓄意让马发疯!没想到在这学院之中,竟有此等恶劣之事,一定要彻查清楚!”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虽然平常少不了勾心斗角,但只是女人之间的小争执而已,绝对不会涉及到人命,又不是后宫那种地方,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宫心计? 林莹吓的脸都白了,真要定罪,她这辈子就毁了,跪倒在地为自己辩解:“真得不是我,箭上有标记这事是人所共知的,就算我想害人,也不可能从用自己的箭啊?” “那么,箭,是不是你射的?”秦云歌问,眼神微冷的盯着她,林莹咬了咬下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 “是,箭是我射的。” “你自己都承认了,还说什么,快将她绑了,押去见官。”赵璃冷声道,楚修此时与她倒是十分默契,也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认罪了,那么就该去京兆一趟了。” 林莹忙摇了摇头说:“箭是我射的,可不是我本意,我本来是要射靶的,可在关键时候,有人故意推了我一把,所以才导致箭头偏了,我就算再不喜欢你,也不至于会想要谋害你性命。” 秦云歌沉吟片刻之后,才道:“表哥,晋王,我认为她的话有几分是真的,这事还要重新查才行。” “既然秦小姐这么说,那么这事就要再查查,骑射课到此为止,林小姐声称有人推了你,那么我们就查出这个推你的人是谁!” 女学员总共四十三人,尽数一个一个被带入屋子里面问话,而屋子内,除了楚琰顾凌霜与秦云歌之外,还有闻讯而来的郭院士,像是三堂会审一般,而与此同时,楚修则与赵璃暗自去查了惊马一事,所有马匹都是有专门的人照顾,马厩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华骊书院之所以能常立不倒,除了是因为由开国皇后一手创立,已成立上百年之久,更重要的,也是其管理制度十分严格,无关人等不能随意出入! 秦云歌坐于桌前,听着那些贵女进来之后,一个个的叙说着之前自己所处位置与在干什么,而她尤为注意姜蓉与范芳菲两人,因为姜蓉太镇定,而范芳菲则显得有些慌张。 尽数问完之后,事情却有些陷入僵局了,因为从所有人的口供中,无法推断出到底是谁推了林莹,而似乎也没人确定,是真的有人推了她。 “我认为,林莹或许在说谎。”顾凌霜道,她在华骊书院也待了近两年,享誉甚高,郭院士则也点了点头道: “顾先生说的是,我也觉得她是最有嫌疑的。” 楚琰没说话,而是看着云歌,沉声问:“你觉得呢?” “我们之间并无太大冲突,她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杀人是大罪,她说是有人推了她一把,所以才射偏了,可问过所有人,都说没看见,也没有一人承认是站在她身边的,若是她没说谎,那么就是其他人在说谎了。” 楚琰眼底划过一丝赞许,顾凌霜皱着眉头问:“可其四十多个人,你怎么能分辨的出到底谁说谎了?” 她浅笑一声,看了楚琰一眼,淡声道:“晋王应该有办法能分析的对吗?” “哦?这么信我? “晋王特意问所站方位,不正说明你已经胸有成竹了吗?” “秦小姐果然聪明。” 听着他的夸赞,秦云歌嘲讽似的笑了笑,聪明?前世就是因为蠢笨所以才被人害成那样,怎么会学不聪明?这次之事,明显着就是有人要害她,第一次的惊马,第二次的射箭,可细想起来,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秦云秀?她在宫内,手伸不了这么长,阮氏?她只是后宅之人,也没那么大的本事,细数起来,真正跟她有仇的……难道是赵王府的人? 云妃被打入冷宫,赵王府被抄家,赵王世子失踪,纠其原因是因为乱党之事受了牵连! 而被牵连到乱党,所持凭证则是那刺青!从赵王府的几个幕僚身上找到了刺青的样式一模一样,所以才顺藤摸瓜找到了光头首领,皇上大怒,这才命人抄了赵王府! 而所谓的刺青,是她说的,一是,乱党身上的确有,她有前世记忆,所以能确定是前朝余孽,二则,更是为了拖文云浩下水! 所以若真有人想谋害她,那会不会是赵王府的人? 楚琰眸子幽深的看着她,似乎能察觉到她心底的心绪波动,她不是个蠢笨的人,所以,应该也很容易就想通了。 “还是该分析到底是谁说了谎话吧。” 她说,对那些人的供词,稍作分析了下,心底大概有了底,可若说真要全部分析出来,她还没那个本事。 ------------ 第54章 :难道只是意外巧合 “好,那就以那些人所言,我来排个位置。” 边说着,边拿出了宣纸与毛笔来,寥寥数笔便将那个小围场给画了出来,并以序号为代表,将四十三人所在的位置全部标注了起来,联系之前那些人的对话,倒是十分的清晰明了。 “从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你看这,离林小姐站的最近位置上,并没有人,可是在不远处却出现了重合,也就是说,这两人之中一定有人在撒谎的。” 他指出的两人,便是那姜蓉与范芳菲,所有人一惊,没想到晋王竟有如此好的记忆,能将所有人的供词全都记下,如同抽丝剥茧一般,能将可疑之人找了出来。 更没想到,牵扯其中的还有那第一世家之嫡女,顾凌霜与郭院士脸色都不好看了。 “晋王,你看这?” “将这两个人再带进来问问话,旁敲侧击一番。” 他这么一说,其他两人也不敢说不,毕竟这的确像是有人要蓄意谋害,定是要彻查清楚些较好。 先问的是姜蓉,她显的十分落落大方,鉴于她的身份,定不能当中疑犯问,言辞间也婉转了些,不过姜蓉倒十分配合,倒让人疑心少了不少。 而等到范芳菲进来之时,她便直接跪倒在地上,满脸惊慌,哭着说:“碰林莹的人是我,可是我真的没有谋害人的意思,林莹射箭之术并不好,我怎知道,那么轻轻一碰,会射到秦小姐?她离得那么远,位置并不在射程范围之内,这真的只是一种意外的巧合。” 她虽哭着,不过言辞调理也十分清晰,若说意外,倒是有几分可信之处,毕竟原本秦云歌所站的位置,的确不是射程范围之内,要射箭的时候,就算被人碰了下,按理说也的确射不到秦云歌才对。 秦云歌冷冷一笑道:“我不信任何巧合,不过我很好奇,那箭射出来的力度,林莹的射技说不上好,我离得较远,为什么会那么精准的朝我射来?范小姐你也在骑射方面也并不是十分擅长,你那么轻轻一碰,也不会造成这种结果,还有,为什么之前不承认,才第二次召你过来,你就全招了呢?” 她的声声质问,逼的她有些慌了神了,忙说:“秦小姐,何苦要这么咄咄逼人?此事的确是我的过失,可我的确没害你之心,你也没受伤,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楚琰指腹摩挲着他那大拇指上白脂玉,温声道:“此案差点弄出人命,怎可一句大事化了了之?秦小姐是皇上亲封的荣华郡主,断不可草草了事。” 他这么一说,范芳菲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若真的要论罪,那岂不是要被抓进诏狱?女子一入诏狱,这辈子就算是完了,谁会娶一个进过那地方的人? “秦小姐,你真的打算这么死咬着不放吗?”她说,言辞之间似乎欲言又止,秦云歌心底一跳,心底有种感觉,她似乎有隐藏着什么,而若这事真的闹大了,对她对华骊学院,甚至对秦家的确不好。 不过,她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唇角微勾,冷笑道:“范小姐的意思,是让我息事宁人?就算你不是故意谋害,可也算是过失,心存歹意,就凭这,恐怕也为此负上责任,可不是一句大事化小能了结的。” 郭凌霜与郭院士的脸色很不好看,看样子,这个秦云歌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可华骊书院断不能有丑闻传出,那会坏了名声,郭院士连忙打着圆场: “秦小姐,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别着急给人定罪嘛,晋王,能否进一步说话?” 楚琰也没拒绝,与他进去了里间,范芳菲低声道:“秦云歌,此事就此作罢。” 云歌颇感好笑的勾了勾唇角道:“作罢?凭什么?我都差点死了,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我总不能放过我的仇人吧。” 范芳菲显得急切了起来:“秦云歌,我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仇,我要害你干什么,这只是个意外!” “对比意外的话,我更觉得像是蓄意,你的确跟我没什么仇,不过,或许是别人与我有仇,而你只是被推出来替罪羔羊是吗?” 她脸上一白,低声道:“秦云歌,你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对不对,你还等着结业呢,若不能顺利从华骊学院毕业的话,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耻辱,我只能告诉你,这事的确不是个巧合,可要害你的人不是我,还有,虽然你是荣华郡主,不过这也只是个虚名而已,还有一些身份比你高贵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她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秦云歌的眼色冷了下来,很快,晋王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如常,而郭院士的脸却不怎么好看,恐怕他是想对范芳菲稍作惩戒就算了,而楚琰并不同意。 秦云歌却突然出声道:“晋王,事关华骊书院的名声,与各位贵女的清誉,还是别太兴师动众了些。” 郭院士一喜,连忙道: “秦小姐果然明事理,晋王,您看呢?” 楚琰深看了她一眼,半响才道:“就按照她的意思办吧。” 顾凌霜眼色微动,似乎晋王对这个女子尤为关注,而这肯定不是她的错觉。 事虽没有闹大,可范芳菲并没有洗脱嫌疑,事情还需暗中进行调查,其他人则各自回去了,而关于这件事的传闻却没有传出去,仿佛是有人故意将消息止住了。 去查惊马事件的楚修与赵璃回来了,他们并未查出什么端倪来,楚修道: “问过马夫了,并未看到可疑的人。” “会不会是马夫本人有嫌疑?”云歌问,楚修与赵璃对视了一眼之后,才道:“不会,马夫在这干了七八年,又是院士的远亲,若是马伤了哪位小姐,都会是个大麻烦。” “又查不出来,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赵璃有些不服气道,云歌几个人都沉着脸,还是楚琰开口了: “要查,但要暗查,这事不会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也是这个意思,劳烦晋王了。” 她表现的甚是客气,而楚琰却不喜这种客气,怎不见她说劳烦四弟?不过是将他当做外人罢了。 这事暂先搁下了,不过也只是表面而已,楚琰本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回去的路上,楚修忍不住问:“三哥,对于这事你怎么看?是真的有人要害表妹吗?” ------------ 第55章 :会不会和乱党有关 “按理说,她只是个侯府嫡女,平日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会有人三番四次的要加害于她?而近期,她唯被牵扯进的便是文音寺乱党一事。” “三哥,你的意思是,这跟那些乱党有关?” 楚琰没说话,低头沉思着,乱党出现在文音寺本就显得有些古怪,赵王府覆灭,所找证据也略显太潦草了,只是抓了几个乱党,就灭了赵王府一家,怎么都透露出一丝古怪。 “说起乱党,大哥倒是风光,抓了首领立了功劳,父皇似乎要对他奖赏呢。” 楚琰冷淡的笑了笑,只是笑意并未达至眼底:“二哥怎会甘心?等着看戏吧。” 楚修原本还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等到次日,二皇子突然奏禀皇上,那所谓的头领是假的,且在牢狱之中已遭人灭口,情况突变,意在指责大皇子为立功而无所不用其极,行为恶劣,引得皇上大怒。 此时,楚琰正于一凉亭之处提笔作画,远远看去,甚是潇洒自在,楚修疾走而来,一脸兴奋:“三哥,你所料果然没错,父皇原本都想封大哥为亲王了,可被二哥这一闹,不仅亲王没的封,恐怕还要被父皇所嫌弃了,顶替立下功劳这事也亏得他想的出,父皇没治他的罪算好的了。” “你错了,未必就是他找人顶替,许是怕有人挖了坑,让他跳而已,毕竟抓到的乱党,身份体貌特征无一不像,御林军费了些力气才抓住的,否则,大哥又怎么会交上去邀功?” 楚修有些头疼了,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清楚,便问:“三哥,你的意思似乎二皇兄故意弄的?也对,现在看来是二皇兄受益了,怕是要借此扳倒二皇兄了。” 楚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手已搁了笔,宣纸之上,一幅山水风景图跃然于纸上! “三哥,外面都乱套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画画呢?” “越是乱,我们则越要稳,这水搅合的越浑,对你越有好处。” 楚修一听这话,便皱了眉头,沉声道:三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两败俱伤之下,对你不是最有利?你是父皇最喜欢的皇子,他日登基指日可待。” “三哥,切莫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的心性,当个闲散王爷便是,什么皇帝,我根本就不愿想。” 楚琰笑了笑说:“你不愿可不行,你的母妃可会甘愿?还有支持于你的那些谋臣可会甘愿?” 他脸上是笑着的,可眼底去泛着寒意,楚修心底一惊,不禁深吸了口凉气,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三哥你擅筹谋,平日虽寄情于山水,可你才是那个有能力有野心之人。” 楚琰眸色微冷,淡声道:“此时莫要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厌恶于我。” 似想到了什么,楚修抿了抿唇,不敢再提了,说厌恶或许还不只,只是涉及陈年旧事,如今也没人敢提,就连他母后也只说让他少跟他接触,只是少时从他救过他一次命之后,他便将他当做亲兄弟,无论谁说也没用。 “对了,三哥,今日无需去华骊书院吗?表妹的事还没解决,我真怕还有人对她不利呢。” “你那表妹聪明的很,她吃不了亏,况且她自己或许已经有了主意,怎么将人给引出来。” 其实他那话倒是说错了,秦云歌此时陷入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中,她被人堵了,堵她的是几个世家小姐,在她未重生之前,喜欢欺负她的人,不管在哪,都总会存在怎么一群欺善怕恶的一些人。 就算是在这群贵女中也一样。 “请了这么久的病假,才来学院,就得到晋王的青睐,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 说话的是王娇,兵部尚书之女,长得略显粗壮了些,也懂些武艺,耳根子软,很容易就被人煽动了。 “王姐姐,你可得小心些,人家如今可是郡主,皇上亲封的,她还有个四皇子表哥,小心她告状呢。” 这会煽风点火的则是兵部侍郎之女何清,长得秀气,却好搬弄是非,属于左右逢源的那种。 云歌抚了抚微疼的额头,淡声问:“何小姐说的不错,我都有靠山了,你们怎么还想着来堵我?一个兵部尚书之女,一个兵部侍郎之女,也敢这么嚣张? 她们未曾料到她还真敢这么说,原来的她纵然身为侯府嫡女,却是个懦弱不堪的性子,就算被欺辱了也不会说话,昨个有晋王与四皇子在,谁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今个才堵着她,也好解昨个晋王对她另眼相看的气。 王娇被她这么一说,心下踟蹰了起来,倒是那个何清开始煽风点火了:“王姐姐,你怕她做甚?只是顶着些虚名而已,何况她那未婚夫还是已被抄家赵世子,听说之前在宫内差点还闹出丑事起呢。” “何小姐,你这话说错了,不是未婚夫,是前未婚夫,还是皇上下旨让退婚,如今这赵王府的事还在风口浪尖之上,你故意提起,又是何居心?” 她这气势实在太盛,那何清被训斥的有些怕了,心底有些发毛,更多的却还是恼怒,可她不敢表露,只好教唆王娇,低声道: “王姐姐,你听听她这是说你别有居心,瞧不起你呢,昨个你也看到了,这女人为了吸引晋王,无所不用其极,还故意让自己受伤,让晋王怜惜,姐姐,这样不要脸的女子,可得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她这话明显是在鼓动王娇动手,云歌不禁觉得好笑,王娇还真朝她上前了一步,像是真的被她给鼓动了,她长的高壮了些,要真被她打,那简直丢人丢大发了,她也不用再继续在这呆了。 “王娇,你是不是太蠢笨了?被人随便这么一说,就要打人?你到底也是个尚书千金,若真动手了,我定让这事传的整哥京城都知道,尚书千金,愚钝不堪,又好动武,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 她这么一说,王娇还真就怕了,民风再开放,这名声也是十分要紧呐,她本来就长的不好看,若是又传出这种刁蛮暴力的名声,往后还真的是不用再嫁人了。 ------------ 第56章 :凶名在外的千金 “你说的对,我不打你,可是,你必须保证离晋王远些,否则,我不会绕过你的。” 云歌微笑道:“原来王小姐心慕晋王,可若真细纠起来,难道你不觉得,顾先生与姜小姐才是最接近晋王的人?对了,还有你身边这个喜欢给你出谋划策的好姐妹,我记得,昨个她也往晋王边上凑了几次。” 王娇一听,立即怒视何清,吓的她连忙摇头,赶紧为自己争辩:“姐姐,你可别听她挑拨,我知道姐姐喜欢晋王,又怎么敢有心思呢?” “这可不一定,你父亲在她父亲手下办事,所以你得巴结着,不过说句不好听的,王小姐,她比你长的好看些,被晋王看上的机会也要大些。” 她一针见血的就戳破了两人之间的这种微妙的关系,十分的不客气,王娇一听,气的脸都红了,何清尖叫了起来:“秦云歌,你实在太过分了,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秦云歌笑了笑说:“我还需要挑拨离间吗?王小姐,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有些小人,是不能太亲近的,否则被当了枪使,还不自知呢。” 说完,她悠悠然的离开了,王娇也没阻拦,其他几个都只是凑热闹,又或者想趁乱欺负人的,何清显得气极败坏了起来,不可抑制的尖声道: “王姐姐,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不是说要好好给她点颜色瞧瞧的吗?” 王娇盯着她看了半响才说:“是你说,而不是我说,你想教训她,自个去教训!” 说完,甩手就走了,何清跺了跺脚,心底暗恨,可面上又不敢表露什么,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秦云歌没走多远,顿住了脚,朝后看了看,心底微叹,说起来王娇欺负她并不多,顶多是语言威胁罢了,可恨的是那个何清,喜欢在人后煽动人,还装着无辜的样子,她之前讨厌来华骊学院便是这个原因。 况且王娇之后的结局并不算好,她凶名在外,并不好嫁人,王尚书便招了个上门女婿,不久之后,王尚书卷入了夺嫡之争中,大皇子彻底惨败,他这个尚书也便也的当到了头,铃铛入狱不说,家是彻底败了,而本为兵部侍郎的何清的爹爹反而坐上了这个位置,一朝得势,何清趁机则将王娇买来,当她的丫鬟,使劲的折腾,最后死无全尸! 因此,她才提醒了她几句,小心提防何清,不过人家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她的事了。 “秦小姐,若非刚刚听到你的一番言论,我尚不知,原来秦小姐也是个聪明之人。” 拐角处走出一人,端的是姿态优雅,面容精致,一举一动之都似乎力求完美,就连那嘴角的纹路都像是练过几百回似的。 “原来是姜小姐,姜小姐有偷听人说话的嗜好么?” “秦小姐果真是牙尖嘴利的不少。” 她笑了笑,姿态雍容,云歌想到这人以后成为一国之后,便多了几分客气。 “不敢,想来姜小姐应该不会悠闲到听人墙角,可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新谱了一首曲子,不知秦小姐可有兴趣听听?” 云歌心下狐疑,这姜小姐还算是纡尊降贵了,身为第一世家之嫡女,想巴结她的人多的是,她来找她听曲是何意思? 心下狐疑,但还是跟着她去了凉亭,地方甚是僻静,算是雅地,已有丫鬟将琴放好,就连茶都泡好了。 说是弹曲子,也不过是随意的弹了一曲,听着像是新曲,不过弹奏的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所以听来也只觉得一般。 云歌假意说了句,甚好,姜蓉抿了抿唇角,便让人将琴给拿了去,邀她喝茶,云歌心下戒备,饮茶之时,用袖子掩了掩口,实则只是轻抿了一口。 “其实,我请秦小姐来,是有些话想说。” “姜小姐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她说,姜蓉姿态雍容,叹气一声,软语道:“之前有人要暗害秦小姐,实在是过分,定要彻查才行。” “多谢姜小姐关心。” 之后几句话都是些客套的话,云歌更戒备了起来,突然有个丫头走了过来,对姜蓉耳语了几声,她站了起来,浅声道:“不好意思,突然有些事,看来今日不能与秦小姐多说话了,先告辞。” 云歌也站了起来,客气的说:“姜小姐既然有事,那就请便。” 姜蓉随即与她丫头一起走了,与她邀请云歌来时一样显得突兀,凉亭之上依旧放置着茶杯,云歌细看了看,并无什么差别,身上也没什么反应,想来或许无事,是她多心了。 只是走出凉亭,路过一花丛之时,闻到那一阵花香,身子一软,竟朝地上倒了下去,心底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被人算计了! 身子微疼,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可神智是清楚的,她已经暗自戒备了,可没想到还是中了招,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姜蓉会害她! 突然一个小丫鬟似的女人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娇小,力气却大,她完全是被她扛着走,朝树林深处走,在那高高的围墙处,竟有个紧闭的门,一打开,人已置身于小巷子中,而那处停了辆马车,她就这么被扶上了马车。 马车内,一男子静坐在那,墨发微挽,一袭蓝衣,面目俊秀,薄唇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云歌瞳孔一缩,竟然是他! 怪不得,之前的惊马与射箭事件,都是这人在幕后操控? “秦小姐,好久不见,可还记得我?” 云歌说不出话来,身子酸麻,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冷眼看着他,这个差点成为他相公的人。 “原本是想杀了你,可如今想来,你还有些用处,所以就改变主意绑了你,你不会介意吧?”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彬彬有礼,怎么说也算是京城的翩翩佳公子,当然只是表面而已,否则也不会任由赵王妃让人上门退亲了。 她不能说话,他自顾自的说了几句,便觉得索然无味,也就不再说了,待马车行驶的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在一处看起来十分普通庭院后门处停下,她被人抱下了马,进去之后,则被抱上了床,幸好抱她的人女子,否则她就要羞愤欲死了。 ------------ 第57章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赵世子半个时辰之后才到了她的房间,拿了个药瓶在她鼻尖,给她嗅了嗅之后,她的身体才稍微恢复了点力气,至少手指能动了。 嘴巴动了动,似乎能发出声音,她凝视着他,低声说了一句: “是你让姜蓉下手的?她竟会这么帮你。” 赵世子有些诧异,她竟一点都不慌张,还真是有意思,这样折辱起来才有意思。 “表妹十分同情于我,说起来,我赵王府受到如此冤屈,你也算是罪魁祸首了。” 果然,之前为了将文云浩拖下水,所以行事稍显急躁了些,前世没这场所谓的乱党,完全不按照原本的剧情走,又是从她口中说出乱党的事,赵王府覆灭,这账还真算到她身上了,还真没比这更糟心的! 姜蓉的确跟赵世子是表兄妹,不过因为姜家为第一世家,赵王府覆灭之事,只是满门被抄,亲属尽数入狱,而此事也只是涉及满门而已,并未波及其他,也是皇上的意思。 她只是没想到,这个姜蓉竟敢私下跟赵世子联系,若被查出来,就算她是姜家嫡女也没用! “所以,赵世子才想弄死我,可我命硬,没弄死,所以打算将我绑出来,弄死我?” 赵世子眯着眼笑,点了点头说:“你说错了,我如今改变主意了,弄死你,太便宜你了,况且我赵王府一家的血仇,得慢慢报!” “报仇?你当真知道仇人是谁?” 赵世子眼底划过一丝狠意,冷声道:“自然清楚,是大皇子!还有秦家,我要灭你秦家满门,若非你爹有意嫁祸,我赵王府怎么会出现什么乱党?你庶妹入了诏狱,怕连累你们秦家,你爹使了这奸计,算计了我赵王府!” 他的语气听来十分肯定,云歌这才意识到,这事她爹还真参合这事了,也许是为了秦云薇,也许是为了报复,人家就将这账算到秦家,所以才说要灭她满门来着! 她冷笑一声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爹只是个没实权的侯爷,我庶妹更是个没什么用处,怎么能陷害到你赵王府?这摆明是皇上的意思!你赵王府手掌兵权,权势太大,碍着皇上的眼,所以才想着这个办法要除掉你们赵王府,难道你到现在都没察觉我到这一点?” 如同惊雷一般劈在他头上,赵世子脸上竟然显得狰狞了起来,他一下子就捏上了她的颈部,狠声道: “你骗人!” “我骗你干什么?这明显是针对你赵王府制下的骗局,否则为什么,别的府邸不搜查,只搜查赵王府?你爹一死,兵权归谁?你好不容易逃了,就索性逃远些,可你还自作聪明的不走,真是不知死活。” “我看,是你不知死活,你就在我手里,生死由我掌控!” 云歌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惊慌,浅淡的笑了一声道:“是吗?不见得吧,你真以为我差点被人谋害了,会一点都不作准备?” 话音刚落,外面就已经传来了兵器交接的声音,门突然被推开,还是那个身材娇小,力气却甚大的女人,她进来慌声禀告:“世子,有人追查到这了,快走!” 赵世子咬紧了牙,手还放在她的颈部处,眼色一狠,想要掐死她!手劲更是锁紧了些,云歌脸憋的红了,却依旧没有一丝恐惧,正当他想彻底了结她之时,他的腹部一冷,一个冰凉的东西已抵着在他的腹部。 那是把匕首,正泛着寒光,他眼底一寒,突然一伸手擒住了她那只手腕,却不防,腹部一痛,似乎什么东西刺入了,他竟没发现,她的另一只手中竟拿着一黒木盒子似的东西,这是机关!可从里面射出银针,她手中怎会这种东西?” 再也顾不得要掐死她了,他后退了几步当机立断要撤,秦云歌此时半靠在床上,身上的力气还没恢复,外面打的震天响,她倒是一点都没受影响似的,低头把玩着这黒木盒子,这东西还是表哥送给她的,说是防身,只是……表哥平日只送些女子用的小玩意,又怎么突然想到送她这种护身的东西,若不是这个,想必她应该已经死在赵世子的手中了吧。 外面打斗声依旧,没过多久,一人从门口处走了进来,一身黑衣如出鞘的寒刀,有一种生人勿近之感,他眸色深幽,走进来之后,上下看了她一眼,像松了口气似的,他说: “还活着,还好,你还不至于太笨。” “晋王?你怎么来了?安排在我身边保护的人,不是表哥吗?” “恩,本王想凑个热闹,所以来了,不过……你是不是蠢?为什么要以身试险?” 秦云歌重生以来,还是初次被人骂蠢,不禁有些气闷,不服气的道:“我怎么蠢了?要不是这样,能将幕后黑手给引出来?赵世子抓了没?” “抓了,已押走了,就算要引人出来,也不至于自己犯险,还有其他方法,算了,跟你也说不通,那‘刺心’可好用?” 秦云歌诧异的将那精致小巧的黑子拿了出来,才不过方寸之大,却能射出银针,机关之精巧,实在让人惊诧,不过,他怎么知道这东西? “这东西是你让表哥给我的?” “总算不至于太笨,也没那么没心没肺。” 他冷哼说了一句,却突然凑近了些,盯着她的颈部处看了半响,眸色冷厉,低声道:“他弄的?” 云歌点了点头,有些不自然道:“恩,他想杀了我。” 他没说话,真是周身气势十分冷凝,那人留着是祸害,看样子得除了才好,又见她一直半躺着,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 “被下了药,力气还没恢复,起不来。” 楚琰想上前一步,她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大喝一声:“你不要过来,男女授受不亲,等我力气恢复了,我就能自己站起来了。” 楚琰没理会她,直接用那薄被一卷,将她整个人都包了起来,才抱起朝外走,云歌被吓着了,连忙道:“你干什么?赶紧放开我,这样成何体统?被人看到了,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你放心,你秦云歌从未来过这,只是在凉亭中歇息了久了,忘记了上课,顶多被罚抄而已,从始至终,从未参与过此事。” ------------ 第58章 :总有人跟她过不去 听他这么说,云歌也就闭嘴了,这样安排也好,至少撇干净,也比被捐进这种纷争要强的多。 她被他抱着上了马车,出院子的时候,她看到一院的人,可好像都跟瞎子似的,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人敢乱看,不过她连头都没露,也没人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就这么被他抱上了车,轻轻的放置着,马车十分宽敞,缓缓行驶着,他俯身看她,那张脸靠的很近,近到云歌甚至忍不住屏息,脑子突然浮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晋王长的可真好看,怪不得就算他如今只是个不受宠的闲散王爷,也有那么多女人喜欢,美色果然误人。 “你……为什么是你来,而不是表哥?”她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问,楚琰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淡声问:“怎么,不喜欢我出现?” “不……不是,只是觉的有些诧异罢了。” “呵,放心,这功劳我会让四弟领了。” 他突然说的这么一句,让云歌有些诧异,自己的功劳为何让别人领了?不过,随即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人如今在韬光养晦,让人以为他只是个闲散王爷,而实际上,手中却经营着各种势力,所以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如今,大皇子与二皇子正斗的酣畅,他不想惹人怀疑! 想到这,她忍不住叹息一句,果然越隐忍的人才能笑到最后,谁又能想到,这个看似十分潇洒的王爷,实则腹黑之极,手段又毒辣呢?谁又能猜到他的另一重身份?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着离他更远一些才好,有些人是一定不能招惹的,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到底是谁与赵世子里应外合算计了你?”他问,这人敏锐的很,自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端倪。 云歌被裹在薄被中,就跟毛毛虫似的,就露出一个头,丑的紧,身体知觉又恢复了一些,身子扭了扭,有些不甘心的说: “姜家嫡女,姜蓉。” “原来是她。” 云歌想到这女人以后可是他的皇后,到底忍住了,什么话也不多说,楚琰的神色却有些冷,淡声道:“用了什么手段?” “姜小姐请我听她新谱写的曲子,之后又请我喝了一杯茶,其实只是抿了抿,碰了点唇而已,都没喝下去,初时并无什么感觉,可闻到了一阵香甜的花香之后,才四肢无力,倒在了地上。” 楚琰沉默半响之后才道:“恩,只凭借你一人之词,想要定她的罪是不可能的,况且姜家根基极深,就算是皇上也不敢轻易动。” “所以,这次我只能自认倒霉?”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其实她自个心底十分清楚,无凭无据,根本就没一丝底气,不过她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楚琰笑了笑,如冰川之花,淡声道:“只不过是暂时隐忍而已,对付敌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要伤及七寸才行,让她不能翻身。” 云歌听着这话,心底隐隐有几分触动,经历过上世,她又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这事不算完! 她被送回了的凉亭之中,此时天色已晚,四处尽是寻她的声音,所幸,她的精力已经恢复,整理一番之后,才出声: “我在这呢。” 白芍听了她的声音,连忙小跑着过来,吓的眼圈都红了,关切的问:“小姐,你怎么在这?吓死奴婢了。” 此时早已过了下学的时间,白芍久等她没来,便去禀告了院士,院士也怕她出事,连忙来寻她。 院士此时也走了过来,半埋怨道:“你怎么在这?” “一时贪凉,竟睡了过去,以至误了时辰,实在是过意不去,对了,其实原本姜小姐也在的,我还欣赏了她弹琴,而后她有事先走了。” 院士原本想要训斥她的话,此时也吞回了肚子里,关切的嘱咐了一句便让她走了。 上了马车之后,白芍忍不住追问,云歌也不瞒她,大概说了一遍,白芍惊诧,十分担忧道:“小姐,这可怎么办才好?奴婢又不能贴身保护着你。” 婢女就算能进书院,所能去的地方有限,也不能一直陪伴在主子身边,不过有些人仿佛有些特权,比如姜蓉。 “不必担心,我有自保的能力,回去之后,对这事守口如瓶,只说我贪凉,忘了时辰而已。” 借口是找好了,可回到府邸之后,不巧老夫人还没歇着,撞上了,被狠狠训斥了一番,那老夫人正愁着的找不到她的错处,如今好不容易的抓着这个机会,哪里会不好好借题发挥? “身为女子,竟连时辰都误了,凭白让家中人担忧,实在是胡闹,一点规矩都没有,这事若传出去,对侯府名声不利,去小祠堂跪着去,明个也不用去学院了,省得丢人现眼。” 云歌面色温和,淡声道:“祖母要罚我,我无话可说,不过去学院的事,是爹爹决定的,这事还得由爹爹过问。” 老太太气的捂着胸口,大声训斥:“你这孽种,是要造反吗?” “您身为长辈,何苦要为何我这晚辈?孽种这话,是置爹爹于何地?纵然您不待见我,也得给爹爹留些颜面。” 她句句不离爹爹,就是为了警示她,不要太过得寸进尺了,老太太气的更狠了,冷哼一声,就让人将她押到小祠堂去了,不过没多久,秦沛山就回了府,一听这事,立即去了小祠堂将她带了出来,秦老夫人一听,气的摔了杯子,立即就让她身边的嬷嬷将他给请了过来。 秦沛山一进门,她一个茶杯子丢了过去,砰的一声,直砸到了秦沛山的头,立即就破了相,秦老太太也是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云歌惊呼一声,连忙道: “爹爹,你……你额头流血了?快请大夫!” 原本阮氏是想幸灾乐祸的看戏,这会也惊叫了起来,一时间乱成一团,大夫是被请了过来,将伤口好好包扎了之后,又开了些药方,抓好了药之后,这才离去。 秦老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却还是忍不住脾气,怒声道: “以前你是为了那个女人忤逆于我,如今又是为了这孽种,屡次三番与我作对,沛山,你可知什么叫纯孝?” ------------ 第59章 :偏心的老夫人 阮氏在旁假意的劝慰着:“娘,侯爷并不是有意忤逆,他不过是爱女心切罢了,您多担待着些。” 秦沛山冷哼一声道:“娘,云歌又犯了什么错,你要关她小祠堂?” “一点规矩也不懂,晚归不说,还顶撞于我,不该好好管教?也别让她去什么学院了,随便找个人家了事,省得看着生气。” 这老太太也是原本作威作福惯了,对云歌的厌恶一点都没掩饰,若是一般愚孝的人还好,可秦沛山就受不了了,他性子本就随性,否则也不会只当个闲散侯爷,也不会身为长子,却并不与老太太同住。 “云歌的亲事是由德妃与皇上做主,就连我这个爹爹也没资格。” 他回顶了一句回去,老太太一听就更气了,竟有这种殊荣,真是越看越生气的。 “也就你宠着她,就她这样的,哪里承受的了这等殊荣?我瞧着芷晴与芷惜都是好孩子,改明带入宫内,让德妃娘娘见见。” 她的意思的是想为老二的这两个丫头谋好前程,云歌在旁听着,心下冷笑,表情却怯生生的,眼圈微红,秦沛山一看,更是疼惜了几分,她母亲死的早,他又管的少,阮氏看着做事周全,实则暗地又喜欢弄些绊子,自从上次云歌外出惊马之事出了之后,只揪出了一个嬷嬷,他对阮氏就连一丝信任也无,对云歌也便更加疼惜了。 “德妃是什么人?她是云歌的姨母才疼惜她,宫内规矩多,随便冲撞个什么贵人,谁也救不了。” 气恼之下,他说话也不客气了,老二媳妇许氏在旁听着,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老太太有心抬举,若真入了宫,能得德妃娘娘待见,不也好些?不过这大伯似乎不乐意,想到他是侯爷,占了这个位置,却连老太太也极少侍奉着,那种不满的情绪就更甚了。 “老大,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故意跟为娘作对吗?早知你这样,我便待着安宁城好了,也好过来这受你的气!” 这秦老太太别的不会,撒泼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秦沛山气的头越发疼了,就来脸色也白了起来,云歌此时开口了: “奶奶莫气,爹爹也是为了芷晴芷惜好,不先学好规矩,进宫内也极容易犯错,如奶奶执意的话,不如就先请个宫内嬷嬷好生教导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进宫,况且母亲与一些贵人夫人多有私交,不乏一些私宴。” 她这么一说,许氏便反应过来,秦嵩山内调,她少不得要跟一些达官贵人的夫人打交道,大伯是个侯爷,却无实权,依仗不了,还得自个去经营,可借助阮氏。 阮氏心底一紧,这是将她扯了进去,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说:“老大媳妇,那你得帮衬着些,老二的这两个丫头,也差不多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你也好好上心。” 话题转移了,气氛也不像之前那般冷凝,老太太由许氏搀扶着走了,阮氏想留下来照料他,也被他支使开了,只留下秦云歌。 他的脸色不好看,神色也略显倦怠,他开口道:“云歌,委屈你了。” 云歌笑了笑,乖顺的回答:“不委屈,只是连累爹爹了,若非云歌,爹爹想必已云游去了,也不至于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与祖母争执。” 秦沛山眼色微暗,抬手抚了抚她的头,没想到她竟知道他心底所想,这么多年,他与老太太之间的母子之情甚是单薄,柔儿当初若非受了她的刁难,怎会七个月就早产?她原本就有些亏损的身子越发虚弱,导致一病不起,最后香消玉殒。 “在你出嫁之前,爹爹都不走,在这个侯府,爹爹就是你最大的靠山,谁也害不了你。” 云歌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无一丝作秀的成分,她知她爹爹是真疼她,上辈子也是,只是她执意要嫁给文云浩,也是为了她,他才故意扶持着文云浩,之后才去云游,只是没想到他是个狼心狗肺之人罢了。 “女儿知道,这世界上,爹爹对云歌最好了,祖母的事,您别放在心上,就算她再厌恶云歌,也无所谓,我避着就是了,倒是您,切莫再起来冲突了,否则,别人又得说您不孝。” 他顶着这个名头甚久,所幸他并不在朝中就职,否则还真是要被戳脊梁骨了,毕竟他是老大,原本老太太得他侍奉着才行。 “无妨,爹爹已经习惯了。” 又说了会话之后,云歌才回了自个的院子,脸色难看之极!白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只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低声道:“小姐是否还因老夫人的训斥而难过?” 云歌冷笑一声道:“一个老太太而已,也就那点手段,我又怎会因为她而难过?当初伺候我娘的一些老人呢?你可知道她们去了哪?” 白芍脸色一变,小声说:“据奴婢所知,有的莫名其妙的死的,有的被驱逐出府了,小姐,是想重新查当年之事?” “爹爹与老太太之间水火不容,大概也与我娘有些关系,爹爹并不是不孝之人,对二叔家也十分好,可对老夫人态度却有些冷,其中自然有些蹊跷。” 她是想重查此事,不会得暗查才行,可手中所用之人甚少,白芍是她贴身的丫鬟,离不开,也容易惹来人怀疑,她需要人手。 没过几日,她被德妃娘娘召入了宫内,也是楚修说漏了嘴,提及了书院遇险之事,把德妃给吓着了,云歌反而得好好安抚她一番,她那个表哥没事提及这个干什么? 不过,她也算是有惊无险,但潜在敌人也在,所以也不敢掉以轻心,楚修甚至还在她身边安排了暗卫,这份维护之情,她承了。 不过,德妃又谈及其他的事来。 “秦老太婆回来了是吧,云歌,你要警惕那个老太婆,当年她总是为难你娘,如今恐怕又要为难你了。” “多谢姨母提醒,我会警醒的。” “那就好,其实按照你这个年纪也该议亲了,你娘死的早,姨母不想你的亲事被那阮氏拿捏着,就做主帮你相看,只是不管如何,也得让你自个中意才是。” 云歌知晓她是为了她好,自然也不会拒绝,只是就算挑,时机也有些不对,她笑了笑说:“姨母,不如等我结业之后,再好好相看吧。” ------------ 第60章 :有人会借机生事 德妃想了想,她是想借着结业之上,大放异彩,好让旁人另眼相看?可一来,之前也没听说她有什么出色的技艺,二来,有荣华郡主的身份,还有她这个姨母,也算是有了依仗,想找个好一点的亲事并不难。 “好,就依你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宫中,就好好陪陪姨母。” 云歌软声应下了,陪着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她也有意想要弥补这段原本被她丢失的感情,对德妃也是越发情深意切了起来,而原先因云薇想算计楚修的事被她给制止了,德妃也越发将她当自个外甥女,亲近之意自不必说。 用过膳食之后,却见德妃让刘姑姑将一胭脂盒子拿了过来,云歌看着那有些熟悉纹路的盒子,心底一咯噔,眼色也冷了下来,德妃将那盒子打开,笑道: “最近得了一件好东西,这叫芙蓉膏,极是养颜,才用了几日,便觉得肌肤细腻了不少,给你留了一盒,你看看。” 云歌接了过来,打开细看,又嗅了嗅之后,将盒子盖上,沉声说了一句: “姨母,这东西,你用了多久?” “才几日,怎么了?” 德妃似乎感觉到了异样,诧异的问,云歌缓声道:“这东西不能再用了。” “为什么?它效用挺不错,宫里的一些娘娘也都用了不少。” “这东西初时养颜,可日子久了,却万万断不得,依赖性甚大,用久了若是断了的话,只怕……这张脸怕是要毁了。” 德妃一惊,脸色都变了,女子都爱美,尤其是这后宫的女子更是,哪个不是为了脸什么代价也愿意付?所以这种见效十分快的芙蓉膏,极受的宫内娘娘们的青睐。 “云歌,你说的是真的?不骗我?” “姨母,我骗你干什么,也幸好这东西你没用多久,否则的话,就糟了,这东西是谁送你的?” 德妃沉着脸说:“淑妃娘娘,不过我跟她一向交好,她也在用,还有贤妃丽妃也是。” “这事或许淑妃娘娘也是不知道的,毕竟这东西要一段时间,才会显现出它的依赖性,不过,姨母,这东西真的不能用,否则,真的会连整个一张脸都会烂掉。” 她说的也不算夸张,女人爱美,有时候会到达一种病态的地步,她就怕姨母受不来这种诱惑。 德妃也知她不会骗她,心底也多了几分警惕,云歌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她给她看了,否则这东西用久了,后果就更难预测了。 这事暂先搁下,不过云歌很清楚,因为它而掀起的风暴还没来,这事才只是个开端,所波及者甚多,有人甚至会借机生事! 不过一个个不速之客打乱了她想跟德妃细谈的心思,云歌看着那粉嫩团子,心喜之极,只是那小团子却绷着一张脸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我是找德妃娘娘玩的,不是来找你。” 德妃也掩嘴笑了,想起了上次寿宴上小六说的话,打趣的说:“云歌,人家可是老早就想着让你当媳妇呢,你带着他玩吧。” 小六嘟着嘴哼了一声,显然还生气呢,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跟父皇说想让她给他当媳妇,被她拒绝了,就算他人小,也是要面子的,他不喜欢这个姐姐了。 只是……当云歌让宫女在桌上摆放了几碟子精致的糕点,他两眼放光的盯着糕点,却还是扭过身不理她。 云歌也没哄,只是拿了个云枣糕,轻轻咬了一口,说了一句:“甜而不腻,真是好吃。” “哼,我宫内也有多好吃的,我才不上你的当,才不要被你引诱呢,三哥说的没错,你就是大骗子。” 哟,这小孩还会记仇,对楚琰说的话还记得清楚,她现在已经成大骗子,真是…… “你不想吃就算了,我在这呆不了多久就得走了,你还要继续生气,不打算跟我说话吗?” 她温柔的笑着说,眼底清澈,盯着他看,其实小孩子才是最敏感的,善意与恶意也容易分的出来,他也看了她半响,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这个姐姐。 “你能不能不走?在这陪我玩好不好?” 他凑近了一些,扯了扯她的衣袖说,包子似的脸,看着可怜巴巴的样子,云歌心底软成了一团,她蹲了下来,小声说:“我家不在这,所以不能在宫内久呆,还有,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宫内嬷嬷呢,怎么没人陪着,一个人在宫里很危险的。” 他摇了摇头说:“我不喜欢被人跟着,很不自在。” “再不自在也得找人跟着,要不然被欺负了怎么办?也不能太贪玩呢。”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还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身上很香,小团子愣住了,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嘟囔着说:“小六很聪明,不会让人欺负的,悄悄告诉你,小六身边有高手哦。” 云歌眼色一闪,高手?是暗位吗?不过她也没多问,有人保护就好,不容易让人害了。 “那就好,来,吃些糕点。” 小团子乖乖的坐在了那,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云歌不敢让他多吃,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十分疼惜,小小年纪,就没了生母,虽说有其他妃子照料着,可不是亲生的,到底会有不同。 “小六,一听云歌姐姐来了,你小子就跑这来了是不是?” 楚修笑着走了进来,小六哼了一声,直接就抱着云歌,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说:“四哥,云歌姐姐是我的,你不可以跟我抢。” “好好,不跟你抢,表妹,这小子腻人的很,你可得小心了。” 云歌笑了笑收货:“他很好,我很喜欢,表哥怎么进宫了?” “还不是乱党那些破事,都闹翻天了,这会也就三哥最悠闲了。” 他都嫉妒死了,母妃说,两方相争,他能从中得利,可他压根就不想争,还不如当个闲散王爷快活。 “对了,我听姨母的意思,也是时候该给你挑个正妃了,表哥有没有中意的?” 她问,楚修一听,耳根子微红了起来,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干笑着说了一声:“没……没有。” “既是正妃,也该是情投意合门当户对的好些,你若有喜欢的,我偷偷帮你留意,到时,姨母也好给议亲才是。” ------------ 第61章 :姐姐来当三嫂吧 楚修原本雀跃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这意思是,为他找?他……他心悦的人是…… 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云歌也知道自己这样算是多嘴了,只是想到上世赵璃的结局,就觉得十分难受,所以才不想这辈子也重蹈覆辙罢了。 之后,随口说了一句之后,便有宫人来唤他,便只剩下云歌与六皇子两人,她有些哄着他,又温柔之极,小团子纵然出身之后锦衣玉食,照料他的宫女太监嬷嬷甚多,可大多都只是照料而已,又因他受宠,稍有差池便会受罚,所以又有几个是真心疼爱他的? 就连看顾他的丽妃,也是别有图,而自从生了小公主之后,更是顾不得他了,所以,他还真未曾享受过这种温暖。 “姐姐,你能常常进宫陪我玩吗?” 小团子可怜兮兮的说,那包子似的小脸嘟着,让云歌忍不住抱着狠亲了两口,连被亲的红红的,他一点也不恼,恨不得多跟她腻着些,就算是最宠爱他的父皇,也难得这么亲近他。 “不能,不过我要是一进宫,就来找你玩好不好?” “不好,大人总喜欢骗人,你也在骗我对不对?” 眼底似有水光,云歌看着,心都疼了,忙哄着他说:“不会的,我骗你做什么?” 小团子没怎么信她,低着头,扭了扭手指头,半响之后才抬起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都亮了: “三哥最疼我了,要不然,你给三哥当媳妇,我就能多看到你了对不对?” 云歌一听都愣住了,这才多大点的人啊,他知道什么叫娶媳妇么?对了,他知道的,当初他还说让她当他媳妇来着,真是人小鬼大。 正想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小六,你这提议不错。” 云歌骤然回头,看着楚琰就站在不远处,嘴角微勾着的看着她,那神色……啧啧,还有他说的那句话,也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原来晋王这么喜欢偷听人说话。” “谁说我偷听的,我听得光明正大的很。” 小六一见他来,兴奋的跳了起来,直接飞奔入他的怀中,并囔囔道:“三哥,你也觉得我的提议不错对不对?那就让姐姐当你媳妇好了,我跟父皇说,让他给你赐婚好了。” 楚琰抚了抚他的小脑袋,勾唇笑着说:“不用,三哥自己能搞定。” 云歌皱着眉头,不赞同道:“晋王,你是开玩笑的吧?” “哦?为什么你为这么认为?” “晋王你若是娶妻,定要娶个门当户对,能给予你帮助的女子,我这个郡主虚的很,我爹也只是个闲散侯爷,实在配不上你。” 她生怕他真动了这个心思,赶紧很他挑明了,未登基之前除了姜蓉这个正妃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侧妃,来头依旧不小,像他这种无母妃的皇子,更需要外戚的支持,她?还真是不顶什么用。 楚琰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低声道:“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对,我真配不上你。” “难道你不是存了想嫁给四弟的心思?” 他说,云歌心底一寒,有些奇怪道:“他是我表哥,我嫁他干什么?” 说完之后,又觉得她没事跟他谈论终身大事干什么?她要嫁谁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楚琰唇角微勾着,意味不明的笑了,她没那心思就好,对她,他是有几分心思的,娶她也不无可能,至于她说的门当户对,一个侯府嫡女,配他,也算是够了。 小六边吃着云枣糕边听着,有些没听懂,有些听懂了,吃完了一块之后,吸了吸小指头,奶声奶气的说:“三哥,那你什么时候娶姐姐?我好去你府中玩。” “放心,很快的。” 云歌在旁听着,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嫁谁还不是她说的算的?就算他以后登基为帝,那也是以后的事而已,谁还管得了以后? 小六倒显得开心了些,又多吃了几块糕点。 出宫的时候,两人是一块的,不对,还带上了个小不点,小六闹着要出来,楚琰以前也曾他出宫过,倒是没什么,云歌本来打算直接回府,却被小六给缠着了,要她陪着,她对别人可以狠下心肠,可对小六不行,无奈的便应下了。 白芍与暗影一直跟着,白芍看了他一眼,对这个冷峻沉默男人印象十分深刻,不过也不是什么好印象,心下有些微的担忧,小姐跟着晋王走的这么近,会不会? 此时已近黄昏,大街上十分的热闹,小六人太小,怕他走散了,楚琰直接抱起了他,云歌走在一旁,小六被抱着还闹腾,囔着要吃这个,要玩那个。 楚琰并不是有求必应,怕他吃多了闹肚子,便甚少给买,云歌倒是显得大方,看他喜欢什么,便给他买了,让白芍付账,各种小零嘴全都买了,这还不算,还有各种小玩意,付钱的人全是……秦云歌! 不过这都是她自己愿意的,甚至甘之如饴,楚琰能感觉到她对小六是真的疼爱,那种慈母般的眼神不会骗人,可见鬼,她自个还是个黄花闺女,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小六都高兴疯了,他要什么东西都能得到,可姐姐给他买的不一样,他说什么,她都会笑着说好,甚至在他撒娇要抱抱的时候,也会很温柔的抱他,提的任何要求都会答应。 楚琰终于看不过眼了,叹了一句:“没你这么宠孩子的。” 云歌不在意的说:“孩子就是用来宠的,他还这么小呢,不过你对还是要求严些。” “恩,慈母严父。” 什么慈母严父?这男人又乱说话了,云歌假装什么听不懂的样子,看着已落下山的太阳,准备要告辞了,小六十分舍不得,不过云歌还是狠了狠心,转身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小六脸上还是那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楚琰看不过眼,淡声道:“好了,人都走了就别装了。” 小六揉了揉他的包子脸,扯了扯他的衣角说:“三哥,我就要这样的三嫂,你要是娶不到她,我就不要你这个三哥了。” 他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小下巴没好气的说:“你个没良心的,为了你的云歌姐姐,就这么把我给卖了?” ------------ 第62章 :三哥,小六要嫂子 小六眯着眼,露出他的八颗牙齿,笑的十分灿烂:“没有人再会像她一样,这么纵容我,对我好了,所以,三哥,赶紧将人娶回家!不然,我就求父皇,让他下旨让姐姐当我媳妇好了。” 楚琰眼一冷,顺势捏了捏他的小胖脸说:“做梦!” “嘤嘤嘤,三哥欺负人……” 楚琰眉目轻挑:“走吧,现在回宫。” 小六立马抱着他的腿卖萌:“三哥最好了,我最喜欢三哥了。” 云歌这边,乘着马车慢慢回去,白芍忍不住问:“小姐,你对六皇子真好。” “不过是买些好吃的而已,哪里就称的上好了?”她淡声道,眼底却有几分笑意,白芍忍不住感叹,小姐甚少像如今这般欢悦。 “回府了,一个字也不许提,若是问起来,就说刚从宫内回来。” “是的,小姐。” 时辰并不算晚,正好赶上了晚膳,家中无论是谁,都得要上桌,老夫人这次没刁难她,许是因为她砸了秦沛山,心底总归有些不安,这几日,他可没出书房一步,也没向她请过安,就算是她有意派身边的丫鬟去伺候着,也被轰了出来。 秦老夫人气闷之下,又有些无可奈何,秦嵩山还去当和事佬,不过一点用处也没有,他执拗起来的脾气,谁也劝不得。 而阮氏夹在中间也难做,哄着老太太不说,还要去哄侯爷,可惜她连门都进不了,除了大夫与云歌,他谁都不见。 而这会,秦云秀也回府了,在太后面前伺候良久,如今老夫人一来,也多求了几日,而她一回来,则像是众星捧月,不仅老夫人看着当心肝似的疼,就连许氏以及芷晴芷惜两姐妹都上赶着巴结。 晚膳的时候,秦云秀就坐在老夫人身边,偶尔伺候着她吃饭,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长的又极美,又是在太后跟前伺候着的,老夫人看她极为顺眼,脸上笑意都没消过。 眼色一扫那默不作声的秦云歌,那笑意就淡了,冷声道: “你爹这几日如何了?”问她,是因为毕竟只有她进去能见着秦沛山。 “回老祖宗的话,好多了。” “他还是不肯出来?” “爹的额头上伤还没好,不好见人。” 秦老夫人一拍桌子:“不好见人,还是不愿见人?不就砸破了点皮么,怎么就不能见人了?” “爹爹毕竟是个侯爷,头破相了怎好见人?况且之前爹爹日日被召进宫内陪圣上,伤没好之前,不敢再进宫。” 秦老夫人被她呛着脸都气红了,越发看她不顺眼,想随便将她嫁了,可婚事又不是她拿捏,就算她是诰命夫人,也大不过德妃去,便越发觉得气恼,看她这么蹦跶,心底不爽利极了! 许氏在旁嗯哼了一声,老夫人这才想起还有事,便按捺下火气,对她说: “华骊女院,你跟你们院长说几声,让你两个妹妹也进去。” 云歌将筷子搁置下了,用帕子擦了擦嘴,淡声道:“老祖宗,这怕是不行的,要入女院,就必须得经过考核,半年才有一次,距离下一次考核得还有几个月,况且一旦入学之后,需三年才能结业,结业之后方可议亲嫁人,两位妹妹的年纪怕是不适合了。” 这下不仅老夫人愣了,就连许氏也有些傻眼了,得要这么久?她是这几日才知道入华骊女院的好处来,整个京城顶尖的贵女都在那,声势极高,就算不出类拔萃,挂个名头,议亲的时候,也更好些。 她才刚回京,大女儿已到了议亲的年纪,想找个好点的亲家,也有些困难,毕竟她家老爷内调才没多久,也只是个六品的官,那个大伯虽是个侯爷,却也不是什么抵事的! 想结识个什么达官贵人,那阮氏却也一点也不上心,生怕她占了便宜似的,所以她才急了,正好又听到关于这华骊的传言,这才动了心思,却没想到是这样? “云歌,你可别诓骗二婶,真是这样?” “是,不信的话,二婶可去问问。” 许氏依旧不死心的问:“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让你爹爹跟院士说好话也不行?” 她的儿子秦行渊已进了天鸿书院,若是能学有所成,自不必说,而两个丫头的亲事,她得好好筹谋了。 云歌笑了笑温声道:“没有,当年我也是吃了不少苦才进的了,其实还得多谢母亲,若非她,想必我也未必能进的了。” 她的话中若有所指,阮氏脸上那虚伪的笑意一凝,三年之前,她要入华骊女院,那时候侯爷正好回来了,一听她说,便立即应下了,忙着给她安排,只是考核这事,并非安排就能进的,无论品性才学都得考量,才学她学的并不算精,阮氏之前并未给她故意请什么女先生,所以这方面其实算不上合格。 不过品性上却是不错,不过就在考核那日,阮氏让采莲给她下了药,整个人都昏沉不舒服,可她还是坚持去了,撑着完成了才艺的考核,而后昏迷了过去,高烧不退,原本是入不了的,不过得知她是拖着体病去考的,打动了当初的应试官,所以最终还是进了。 不过后来她表现一直不温不火,论才华不是什么拔尖的,又总被人欺负,她性子又懦弱,所以收到了不少嘲笑,若非重生,恐怕她就这么半途而退了。 听她这么说,秦云秀淡声开口:“姐姐,听说结业考核就只剩两三个月了,若是不及格,恐怕会沦为别人的笑柄,姐姐,是何打算?” 云歌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个眼高于顶的二妹妹,竟关心起她结业的事情来?只是这种事当众拿出来说,只怕让人以为她只是个绣花枕头十分不堪,她甚至能看到许氏以及芷晴芷惜两姐妹脸上那不屑的笑意。 芷惜状似好奇的问:“难道姐姐平常一直表现不佳,所以才有这般顾虑?我还以为云歌姐姐会跟云秀姐姐一般优秀呢。” 秦云秀反像是为她掩饰性道:“姐姐自然是优秀的,只是今年去的少了,落下的课程太多,怕是…… 芷惜噗呲一声笑了:“那刚刚是谁还一副自得的模样,看来是假装的啊。” ------------ 第63章 :柳姨娘出事了 芷晴咳咳了两声说:“妹妹,云歌毕竟是姐姐,给她留些面子吧。” 这话更像是落井下石一般,仿佛她真的成了一无是处的人,结业考核上一定会出大丑,这几个还真是一踩踩上瘾了? 她面上风淡云轻,被这么几个人说也一点都不恼怒,只是用帕子抿了抿嘴,淡笑一声道: “听云秀妹妹的意思,我还是不去的好?” “正是,毕竟你是侯府嫡女,代表着侯府的名声,下面几个妹妹都没嫁,若让人都以为我们秦后府的人,技艺不精,琴棋书画皆不擅长,那就不好了。” 她说话的姿态甚是倨傲,有一种高高在上之感,云歌噗嗤一声笑道: “妹妹怎的就这么肯定?若不战而屈,更是丢人吧,怕是爹爹知道了,也会责怪于我,况且我们秦侯府一门,只我一人入女院,多少人盯着呢?纵是为了侯府,我也得拼上一拼。” 这话说的十分大义凌然,都说是为了侯府,再劝,恐怕还会落下口实,秦云秀便也不说了,老太太今个没朝云歌发火,她也是顾忌着,秦沛山跟她闹了别扭,若再过分了,怕是会闹的更僵了。 晚膳之后,各自回了院子,芷惜扯着芷晴的袖子问:“姐姐,我算是看出来了,云秀姐姐对那个秦云歌可一点都不待见呢。” “又不同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有什么待见的?况且大伯偏心于秦云歌,云秀妹妹心底怎会甘心?不过她如今在太后跟前,听说太后十分宠信于她,所以交好于她,才更好些。” “姐姐说的极是,我也看那个秦云歌十分不顺眼,不就是要进那什么女院么,几番推诿,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看着就让人生气。” 芷晴拍了拍她的手说:“妹妹,慎言,毕竟我们才刚来。” “没事的姐姐,没看到老祖宗不待见她么?就算起了争执的,被骂的也一定是她,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云歌先去了书房,饭菜还放在那,一口没动,秦沛山拿着一本书看着,神色淡然,无悲无喜,可云歌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压抑之感。 “爹爹。” 她叫了一声,秦沛山将手上的书放下,对她点了点头说: “怎么眼都红了,是不是别人欺负你了?” 云歌鼻头有些酸了,走上前去,娇声道:“不是,有爹爹在,谁能欺负的了我,怎么没吃晚饭?” “没胃口。” “爹爹可还是生气?跟老祖宗有什么好气的,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你说了,还要看着我风风光光的出嫁呢。” 秦沛山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爹不是生气,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只是心疼你,你娘死的早,爹又没怎么管过你的,阮氏……不提她也罢。” 云歌乖巧着微笑道:“爹爹不用担心,我能照顾的好我自己,爹若是不想跟老夫人在一块,可以继续四处云游,逍遥自在,多好。” 听她这么说,秦沛山反而显得内疚了些,摇了摇头说:“不了,我要看着你出嫁,还得嫁个好人家,其实,之前皇上已跟我说,要赋予我官职,只是我一向散懒惯了,便推辞了。” 难道她爹竟起了要入朝廷之心?这可跟前世有所不同,也不知圣上给予的是什么官职?可不入朝廷还好,一旦入了,若是卷入了夺嫡之争的话,那爹岂不是更危险? 她本来还想问,不过秦沛山没再继续谈及这事,她也就没细问,不过看到他状况似乎好些了,她也就放心,也了解到,他并不是赌气才将自己关在书房,而是在深切考虑入朝堂之事。 是夜,一封密报被传入深宫之中,御书房内的皇上楚熹收到米宝之时,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安宁侯总算是想通了,当年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之后却因妻子早逝之事,而彻底失去了斗志,实在让人惋惜,三番几次的礼贤下士,没反应,这会儿,才答应了? “张伴伴,你说这安宁侯为何会答应?” 他问了问一旁总管太监张简,他弯着腰低声道:“奴婢不知。” “他的嫡女叫什么名字?”楚熹问。 “回禀皇上,大的叫秦云歌,您还亲封她为荣华郡主,他的续弦阮氏所生的叫秦云秀,正在太后跟前伺候着,似乎很受宠幸。” “秦云歌……”他沉吟着这个名字,以安宁侯对他以逝妻子的深情,恐怕,最宠爱的还是这个女儿,他突然改变主意,怕是与她有关系。 他揉了揉微疼的眉心,才说:“那两个还闹腾呢?” “圣上说的可是大皇子与二皇子?您一日不决断,两位皇子又怎么会消停呢?” “这两个小崽子,没一个消停的,朕还没死呢,就闹的这么凶!” 张简噗通一声跪下:“圣山息怒,万不可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哼,想朕死的人多着呢,就让那两个斗去!斗个两败俱伤才好,修儿呢?他帮谁?” “四皇子似乎两个都没帮。” 楚熹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沉声道:“总算还有个省心的,小六今晚没回宫?” “宫人来报,六皇子在晋王府歇下了。” “小六谁都不粘,就最粘老三,也罢,看在小六的份上,给老三赏赐些东西。” “是。”张简低着头称是,心下却十分明白,皇上对三皇子是极不待见的,就连封王也不过是象征性而已,封地与赏赐也少的可怜。 不过,纵然心底腹议,他也不敢说什么,生于冷宫,还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易,被封个王爷,衣食无忧已是侥幸。 楚熹提笔写着诏令,要人尽其用才好,安宁侯这枚棋子得放在最合适地方才好。 是夜,安宁侯府那偏僻的院落中传来一声尖叫,几声疾呼,打破了整个侯府的平静,云歌被惊醒了,披衣服坐了起来,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白芍点灯走了进来,外面狂风大风,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她进来禀告道:“小姐,柳姨娘出事了。” “哦?什么事?” 白芍咬了咬下唇,犹豫似的说:“柳姨娘……去了。” ------------ 第64章 :是阮氏下的手? 云歌似乎并不诧异,只是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看来阮氏还真是迫不及待。” 白芍惊诧,狐疑似的问:“小姐怀疑,是阮氏下的手?怎么可能?” “呵,怎么不可能,你以为那两位姨娘为何这么多年缠病于榻上?” “那……那我们。” “三妹妹被关了太久,也该出来了,我们看戏便是。” 柳姨娘的事惊动了全府的人,就连老夫人那也禀告了,不过她倒没露面,只说让阮氏好声安排后事便是,死人毕竟是个晦气的事,秦沛山倒是出了书房去看了一眼,吩咐将秦云薇放了出来。 秦云薇脸色极为苍白,身子也消瘦之极,一听她姨娘竟死了,像是受到了不少惊吓,不过倒不像是之前传言中的疯了。 跪在床前良久,阮氏假意安慰了几句,秦云薇却突然尖声道:“姨娘不是病死,她是中毒而死的,她嘴角流出血了,爹,请你为我姨娘做主!” 此时秦云歌也到了,正巧听着到了她的话,唇角微勾着,朝里走了去,秦沛山也在,眼色阴冷,上前看了看,便说: “传大夫过来细细检查。” 大夫过来了,细细察过之后,半响都不敢说话,秦沛山皱着眉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禀侯爷,柳姨娘不是病死,是被下了毒!” “下毒?什么毒?” “砒霜。” 砒霜乃毒药,不过一般用来毒老鼠什么的,而对人来说也是剧毒,秦云薇放声大哭,跪到在秦沛山面前哭道:“求爹爹为姨娘做主,找到凶手!” 秦沛山脸色极为难看,低声道:“可否查出,怎么中的毒?” “一般下在食物中。” 他让惯常伺候柳姨娘的侍女进来,冷声询问一番,那侍女吓的浑身都哆嗦,一被逼问立即就说了:“我,我不知道,平常姨娘的膳食都是奴婢去端来的。” “可还有剩余?” “有,奴婢去端来。” 剩下的饭菜端来之后,大夫细细察看之后,才说:“对,里面就是下了砒霜,看来是有人想置柳姨娘为死地。” “王大夫,这是诊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王大夫赶紧点,收了钱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后宅之中不乏这种阴损的事,他自然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夫走后,秦沛山大怒道;“查,给我查清楚了!我倒要知道,是谁这么歹心,竟谋害一个久病缠身的人! 厨中之人尽数问了,她的膳食是单独做的,所受牵连着三人,包括贴身伺候的柳姨娘身边的侍女小蝶,盘查一番之后,却没查出什么端倪来。 刘厨娘是掌勺的,她被召进来之后,立即跪倒在地:“奴婢冤枉,奴婢跟柳姨娘无冤无仇,又怎会加害于她?况且这些膳食,柳姨娘与白姨娘是一样的,为何柳姨娘出事了,白姨娘却没事?” 倒是个牙尖嘴利,第二个进来的,只是个帮厨的,是王厨娘的男人,哆哆嗦嗦道:“小人只是个帮厨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过?”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才说:“有……有的,那时候,白芍姑娘进了厨房。” 就连那个小蝶也说:“是的,奴婢记起来了,白芍还跟我了会话。” 云歌之前一直默不作声,可一听竟牵扯到白芍了,也有些诧异,难道,阮氏还打算利用柳姨娘的死嫁祸给她? 白芍被叫了进来,一听这事也有些慌,不过她看了云歌一眼,那种慌乱的情绪才勉强压抑着。 阮氏此时冷声质问道:“是不是你下的毒?你这个贱婢,为何要毒害柳姨娘?” “奴婢跟柳姨娘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害她?当时奴婢在厨房,只是为了小姐端一万碗莲子羹而已。” “贱婢,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承认,是不是要动用家法才行?!快将你如何毒害柳姨娘的赶紧说了,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云歌冷笑一声道:“母亲,无凭无据,你莫不是想屈打成招?有嫌疑的人的有四个,怎么就单单怀疑到我侍女身上来?柳姨娘病了这么久,我的侍女为何要毒害她?” 她话音刚落,那个叫小蝶突然抽噎道:“白芍姐姐,柳姨娘当初并未真心要将你的弟弟赶出去,谁叫他冲撞了柳姨娘,姨娘身子弱,落了水之后,便又病了。” 她这么一说,云歌这才想起这么一件旧事来,白芍是家生子,原本还有个小几岁的弟弟,当初柳姨娘就算身子弱,也还是能出来走走的,却不知为何,那才七岁的小童将她一推,直接推入水中,差点要了她半条命,那小童明着说是被送走了,实则……该是活不成了。 所以这小蝶的意思是,白芍记恨这柳姨娘害了她的弟弟,所以这才意图谋害了她。 白芍脸色一白,嘴上争辩道:“奴婢怎敢记恨?又怎敢下药?谋害主子可是要掉脑袋。” 阮氏冷声道:“原来是报复,侯爷,你也听到了,这样的奴婢还留着干什么,还不如乱棍打死了喂狗,我可怜的柳妹妹就这么被害死了,实在是太冤枉了,云薇,你说是不是?” 秦云薇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过一句话,脸上苍白之极,毕竟是死了生母,不过听到阮氏的话,她却没附和,而是用那空洞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幽怨之极! 她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这从头到尾,都只是场阴谋与算计?她又哪里不清楚,谋害她生母的人就是这个阮氏?!之前用柳姨娘操控着她,如今竟直接下毒手,这女人好歹毒的心肠! “母亲,就因为这就定了她的罪?若说有罪,那其他三个人都有罪!” 她话音刚落,那三个跪着人都吓的抬头,王厨娘满脸横肉,有些凶悍。她扯着脖子叫了起来:“大小姐,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老奴在秦家干了十几年了,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 云歌神色一冷,淡声道: “好人?不见得吧,柳姨娘与白姨娘平日的膳食都是由你们弄的,可据我所知,被克扣了不少,还有,王帮厨好赌,在外面欠下了许多赌债,你私自挪用了多少用度?” ------------ 第65章 :审问厨娘 王厨娘一听脸色都白了,不过像她这样的人,定也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认了的,梗着脖子道: “大小姐,你怎么能诬陷老奴呢?老奴平日手脚干净之极,可不会做出这种事!” 云歌也不跟她争辩,只冲着她诡异的笑了笑,前世柳姨娘与白姨娘的事并未被抖出来,不过她出嫁一年之后,那两位姨娘都死了,秦云薇大闹了一场,却也只是揪出了这两个来,倒没牵扯到阮氏身上! 她重活一世,又怎么会一点都没准备? 转身朝秦沛山道:“爹爹,劳烦请彻查这两个奴才的房间,定能找出证据来。” 王厨娘连喊冤枉,她男人吓的更是差点要尿裤子了,云歌嗤笑一声,找这样两个人做事,阮氏眼光真不怎么样! 秦沛山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只说了一句:“准了。” 王厨娘腿都有些软了,暗暗的看了阮氏一眼,被她眼底的阴毒给吓着了,顿时胆颤心惊了起来。 没过多久,下人便将从两人房内搜罗的东西给拿了过来,一支价值不菲的玉钗,一包约莫二十两的银子!还有一瓶药,谁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王厨娘,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你一个厨娘,一个月才一两银子,你相公又好赌,时时给他还赌债,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这是……这是我相公赌回来的!” 她一时情急之下便说出了这么个由头,并扯了扯王帮厨,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对,是我赢回来的。” “撒谎!膳房内的人都知道,你男人这几日又赌输了,被你打了一顿,被人笑话惧内,怎么可能是赢回来的?到底是谁给了你们钱,毒害柳姨娘?” 她冷声质问,阮氏诧异之极的看了她一眼,对于这两个卑贱奴仆的事,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她早就盯上了那两个人? 秦云薇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个人,如毒蛇一般,如真的是这两个人毒害了她的姨娘,她一定要弄着这两个贱奴隶! 王厨娘神色灰败,完全找不到话来辩驳,而她男人更是吓的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还是阮氏开口了: “都没找到剩余的砒霜,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云歌看了她一眼,眼底含着冷芒:“且不说这两人到底有没有毒害主子,就凭这两人胆大包天,就能乱棍打死,事到如今,母亲怎么如此心善,竟还想着维护他们?” 秦云薇此时已完全反应过来,怒声道:“只怕不是心善,而是背后指使的人就是你!” “云薇,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谋害妹妹,这么多年,可一直都是我安排人照料着她。” “你撒谎!我娘就是因为你安排的人照顾所以才会成这样,她身子怎么会越来越虚弱,甚至到了最后,竟连床都下不了?你还用我娘威胁我,让我事事听从你的,三番几次的要害姐姐,阮氏,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她只是完全跟阮氏扯破脸皮了,云歌看着,心底觉得爽快极了,掐,死命的掐才好,都不是什么好人,可狗咬着狗起来,效果不正好?利用秦云薇是对得,否则不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局面了吗? 阮氏一听,立即变了脸色,连忙对秦沛山解释:“侯爷,三姑娘果然是发疯了,竟然胡言乱语了起来,还请侯爷继续将她关起来。” 秦沛山此时脸色阴沉之极,冷笑一声道:“疯?我看三丫头此时清醒的很,查,全都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将大夫叫来,查查那几个罐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去这个侍女的房间,也给清查干净!” 他是下定决心要整治整个后宅了,之前纳了两个姨娘,不过是为了给阮氏添赌,不让她好过,只是阮氏手段厉害,他又不怎么在家,反而是害了那两位姨娘,病了这么久不说,柳姨娘更是被毒死,他又怎么还会继续坐视不理呢? 阮氏这才知道怕了,身子颤了颤,生怕事情查出来,会牵扯到她头上,正想着怎么让这几个人闭嘴,大夫又被请了过来,细细检查之后,才说: “这一瓶是些普通的药,没什么毒性。” 王厨娘松了口气,那阮氏也定了下心来,只要没搜到毒药就行,也不算有证据! 之后搜查小蝶房间的下人,倒是搜到了不少东西,有银子有首饰,除此之外,还有些香料。 阮氏借此机会连忙道:“侯爷,这三个人的房子的都搜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得搜白芍的?” 云歌心一咯噔,她这么一说,定是将那所谓的砒霜给放进她房间里了,一搜查肯定一个准,到时候,白芍就算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那几个的的结果或许是被重罚,可白芍就可能被乱棍打死了! 她的眼色落在了那一瓶搜出来的瓶子与香料上,心神一动,她怎么将最重要的事忘记了? 正当秦沛山打算也让下人去搜查的时候,云歌开口说话了! “爹爹,女儿曾听说过一件趣事,您要不要先听听?” 阮氏训斥道:“云歌,你是不是想包庇你的侍女,她若真有心毒害柳姨娘,你也包庇不了,还有,你跟云薇向来不和,怕是你也有份,你怎的如此心狠?” 她这事迫不及待的将这脏水朝她身上泼了,云歌也不恼,继续道: “听说有一种慢性毒药,是由两种东西混合了才会产生毒性的,王大夫,你看着,那罐子里药与那些香料放在一起,会不会产生毒性?” 王大夫一听,也生出了少许兴趣,还真的拿来试了试,只是一个看着像是普通伤药,一种是香,怎么试用?” 云歌笑着说:“很简单,找一只老鼠来,给它喂药,又将它关在很小的密闭空间内,让它闻着香味,量要大,过个把时辰就能看到效果了。” 对于他说的话,王大夫十分的感兴趣,只是要出效果还要那么长的时间,阮氏心底十分焦急,一旁伺候她的秋容对她点了点头,阮氏便上前一步又道: “侯爷,趁着这时间,不如去将搜查一番白芍贱婢的房间,她也有嫌疑,侯爷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 第66章 :这不是嫁祸是什么 秦沛山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定那丫鬟的罪?” 阮氏心一冷,连忙解释:“侯爷,妾身也是为了云歌好,有这么个居心叵测贱婢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 “母亲,白芍在我身边伺候这么久,忠心耿耿,不会做这样的事,若母亲非要去搜,那便让下人去搜吧,也好证明白芍的清白。” 阮氏心底一喜,便让人去了,云歌唇角微勾着,面上不见丝毫惊慌,不久之后,便有人来禀,阮氏问:“可是查出什么东西了?” 下人将找到的东西呈了上来,阮氏一看,正是一包白色的粉末,又让大夫分辨了一番,正是砒霜! 阮氏冷笑一声,厉声训斥:“贱婢,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芍一看,吓的跪倒在地,口中直喊着冤枉,阮氏立即就让人进来要将白芍押下去乱棍打死,云歌骤然出声:“慢着,怎么不听下人将事说清楚呢?” 那下人恭声道:“东西不是从白芍姑娘的房间搜出来的,而是从一个名为小梅身上搜到的,刚到白芍姑娘的房间,便看着这侍女鬼鬼祟祟的,甚至将这东西朝床上的枕头底下放。” 事情发展这叫个峰回路转,谁又会想到会在这当口,就有人将这砒霜朝那枕头下塞呢?这不是嫁祸是什么? 那小梅一被押进来,便跪着抓着阮氏的腿,哭着哀求:“夫人,夫人你一定要救奴婢啊,奴婢是按照您的吩咐才想要嫁祸白芍姐姐,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夫人,你要救救我。”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眼神都变了,原来是夫人想要嫁祸?可是为什么要对付一个小侍女,还要弄的这么麻烦呢? 云歌冷声问:“小梅,真是夫人吩咐你的?你可不要撒谎,否则会被乱棍打死的,夫人要嫁祸白芍干什么?” 小梅哭着回答:“夫人说,只要给白芍姐姐定了罪,就能牵扯到大小姐,谁都以为是大小姐吩咐白芍姐姐做的,三小姐也会因此憎恨大小姐,这叫一箭双雕。” 阮氏气的挥手打了她一巴掌,气急败坏道:“你这个贱婢,胡说些什么!” 小梅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奴婢不敢胡说,砒霜是剧毒,奴婢怎会私藏,又栽赃嫁祸给白芍姐姐?若非夫人以奴婢的家人要挟,奴婢又怎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阮氏气的浑身都颤抖了,贱婢!贱婢!她是她放在云歌院中的棋子,采莲不顶用了,所以才让她暗中监视着,而原本安排中,的确是让她栽赃白芍,可为什么会被抓个正着?又为何指证她?难道这贱婢一点都不在乎她家人的性命了吗? 她做事向来狠,让这个小梅替她做事,必是拿捏着她的软肋! 她竟连她家人都不顾了? 秦沛山此时的脸色已冷冽之极,却压抑着火气,决定了又彻查,那么就要将这些肮脏事全都查出来! 很快,那王大夫那边已有了结果,恭声道:“回侯爷的话,那两样东西放在一起果然是有毒的,老鼠已经死了,还是因为用量过多了,所以才看出来,死状一点都不恐怖,就跟睡过去似的。” 云歌淡声道:“再请王大夫好好检查柳姨娘的尸身,看看她身上是否也有这样的毒。” 王大夫当即应下,很快便有了结果,柳姨娘身上果真有这种毒!而且积累许久,虽然没要了她的命,可再过个几个月,她也会病发而亡! 秦沛山脸上划过一丝寒意,一脚踩在那个王帮厨身上,狠声问:“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秦云薇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双眼通红,恨声道:“整个后宅中,能指使他们的还能是谁?!” 阮氏脸色惨白,原本是要陷害秦云歌,怎么会反而牵扯到她头上?这其中又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那王帮厨被踩的毫无反抗之力,吓的浑身颤抖,竟尿了裤子,实在是扛不住了,哆嗦着开口: “是……是……” 王厨娘这时候厉喝了一声:“你闭嘴!” 这王帮厨是个惧内的,立即就闭嘴了,云歌冷笑道:“你是怕被那幕后之人报复吧,就凭着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么谋害主子,都得剁碎了喂狗!” 她话中的狠意让王厨娘脸上浮现一丝惧意,哪样都是死,到底说还是不说? 云歌看出了她的犹豫,此时又说了一声:“你要是说了,顶多算个从犯,或许侯爷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 王厨娘听她这么说,嘴巴动了动,才说了几个人:“是夫……” 突然一把尖刀从后背刺穿!她瞪大眼睛就这么不甘的倒了下去,死的透透的,云歌大惊,看到了出手的那人时,后背生起一丝凉意,是他! 秦云秀身边的护卫,名为冷刀,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那男人长相极普通,气势却冰冰冷,就像是秦云秀的一把尖刀,帮她办事,就算上世她成为贵妃之后,这人也依旧保护她,让她在后宫立于不败之地!与身为皇后的姜蓉分庭抗礼。 而他,刚刚杀了王厨娘!也彻底断了她刚刚指证阮氏的可能,已经算是功亏一篑了。 秦云秀缓缓走了过来,神色微冷道:“胆敢谋害主子,当杀,爹爹,你没事吧?” 秦沛山脸色并不好看,好不容易要问出点什么东西来,人竟被杀了,这算什么? “云秀,这人是谁,怎敢随便杀人?” “爹爹,这是太后赐给我的护卫,叫冷刀。” 她说的是太后赐的,就算是安宁侯也不好定他罪,他这么一动手,其他两个人吓的什么话都不敢说!更别说指证了。 阮氏像是找了主心骨似的,连忙迎了上去说:“女儿,你可算来了,你若再不来,娘就要被人冤死了。” 小梅也被吓的脸色苍白,秦云秀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娘,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的。” 云歌倒是一点都不慌张,反而笑语盈盈的样子,淡声道:“二妹来的可真及时,刚刚那王厨娘都要说出指使的人是谁,就这么被你打断了。” “哦?姐姐的意思是怪我咯?” “只是好奇为何二妹出现时机而已,此时兹事体大,侯府内不仅毒杀一位姨娘,甚至还有人暗中下了慢性毒药,恐怕就连白姨娘也是如此,否则怎么也病弱到这种程度?还是清查的好。” ------------ 第67章 :老太太要清理门户 云秀冷哼一声,她本就长的极美,就算是生气,样子也是极美的,她说:“清查什么?定是这几个奴才吃里扒外,况且,这两种东西单独没有事,一起用就有事,旁人想都想不到,姐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这幕后黑手就是你?想想也是,毕竟你跟云薇妹妹势如水火,想谋害人家姨娘也是理所当然。” 她一来,就将这脏水朝她身上泼,果然是以后要当上贵妃的人物,几句话就转移了视线! 云歌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之处却传里一声厉喝:“什么,你竟然谋害姨娘,这等狠辣用心之人怎么能留?沛山,还不快清理门户!” 连老夫人也来凑热闹了,一开口,便是要清理门户?云歌心底心底怒意更甚,想弄死她?呵呵,那就看看最后是谁弄死谁了! 秦云歌眼色一红,朝秦沛山看了看,委屈之色即显,秦沛山一听那几句话,积攒了许久的火气也差点要爆发了,脸色阴沉,冷声道:“云秀,老夫人是你请过来的?还不请她回去?这么晚了,就不让她折腾了。” 秦云秀上前一步,揽着老夫人的手,娇声道:“老祖宗来了,正好来主持公道,不然怕是那几个下人以下犯上,污蔑我娘,也怕爹爹失公允,包庇了旁人。” 这话里话外,是有几分挤兑人的意思,说实话,对于这个总出去云游的爹爹,她是有几分怨念,也有几分看不起的,况且她如今的地位都是自个挣来的,与他也没什么关系,她对自家母亲又一点都不好,所以,见老祖宗来了,自然用她来压他。 云歌听着,心底有些诧异,她竟然这么说?难道真的是有了依仗,就连自个亲爹也不放在眼底上了?她怎么一点也不想想,没了安宁侯爷,她又是什么身份?真以为太后的恩宠就能护她一辈子?那太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秦沛山怒极而笑:“好,很好,纵然自己的护卫杀人不说,还敢这么质自己亲爹了,秦云秀,你是好样的!阮氏,小梅指证你意图杀人并嫁祸,你认还是不认?” 阮氏看着他的神色,心底吓的有些发慌,却咬着牙否认:“不,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沛山,你是不是糊涂了,大媳妇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不是说是秦云歌这个贱种干的吗?” 老太太意图想谋害云歌的嘴脸十分清楚了,秦沛山深吸了口气,眼底泛起一丝寒意,很好,一个个全不当他是一家之主了!若不杀鸡儆猴,他这个侯爷也是做到头了! “小梅,指使你的人,是谁?” 小梅吓软了脚,却不敢不说:“是夫人!” “小蝶的,指使你下慢性毒药的人有是谁!” 小蝶畏畏缩缩,什么话也不敢说,王厨娘的尸体还在那,她怕她一说,就被人给刺成了窟窿,秦沛山全身寒意更,大喝一声:“来人,将王帮厨与小蝶给绑着,去牵两头恶狗来!” 他一发怒,就算是老夫人也不敢说话了,恶狗牵来之后,秦沛山也不说废话,冷声道:“不说是吧,就让你们被狗活活咬死!” 一声令下,就让人给那两个人身上倒香油,恶狗闻着香油味,立即就扑上去撕咬了起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听着就让人胆颤!就连老夫人看着,都是要立即晕过去的样子。 小蝶的腿骨都被咬断了,嘶叫起来:“我招,我招!” 话音刚落,秦云秀就朝冷刀使了个眼色,让他杀人灭口,可是他才刚要拔刀,一把剑却横在他的脖上,秦沛山眼底已有杀意:“怎么,你还想在我府邸杀人?真以为你是太后的人,本侯就不杀你吗?” 那把软剑之前似乎被他藏在了腰部! 冷刀反手想反抗,脖子上却是一冷,刺啦一声,划出了不少血来,冷刀能察觉到他的杀意,也不敢乱动了,秦云秀也急了,质问:“爹,你在干什么,难道你要杀了他了?你要是动了他,我怎么向太后交代?” 秦沛山笑了笑,冷的让人发颤,他一惯是漫不经心的,可而今,却像是一把极锋利的尖刀,让人心头极冷。 “是吗,那是自己该解决的事了。” 秦云秀还没挺清楚他什么意思,却却他手微一用力,那薄如蝉翼的刀就这么割破了那个冷刀的脖子!一点都没留手,而实际上,在意识到他的意图之时,冷刀是相反抗的,却根本反抗不了! 这冷刀可是大内高手!秦云秀惊骇的脸都白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下手,一点情面也不留,看她的眼神冰冷之极。 惨叫声还在继续,他手一挥,那两条恶狗被扯开了,两人的腿已被啃咬的差不多,算是差不多废了。 “说吧,幕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 到了这会,还有谁敢隐瞒? “夫人,是夫人啊,那些银子,还有药全是夫人给我们的,白姨娘那也是,都是夫人指使的,求侯爷饶恕了我们。” 很好,该问的已经问出来了,秦沛山面上一片冰冷,淡声吩咐:“将这两个拉下去,留他们个全尸。” 谋害主子是大罪,断没有饶恕的份,就算这两个奴才怎么求饶都没有用,很快人就被拉下去了,顿时谁也不敢说话,原本这侯府,是阮氏一人说了算的,秦沛山并不管事,所以这内宅之内,大部分的人都差点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而他这一次的雷霆手段,已提醒了所有人,谁才是整个侯府说一不二的人,阮氏此时吓的身子已经软了,若不是有秦云秀搀扶着,恐怕此时已经瘫软在地。 老夫人此时也不敢说话了,这个面色冰冷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倒是云歌嘴角微勾着,很好,爹爹终于知道什么叫立威,也不枉费她立下这局,也不知他会怎么对付阮氏,杀人之罪,可不小呢。 “阮氏,她们都已经承认了,是你派人杀了柳姨娘,之间又一直毒害白姨娘的,对不对?” 阮氏哪里敢说是,可不说,在这几个奴才的指认之下,谁信? 秦沛山的神色依旧冰冷:“你不说也不没关系,杀人的事不好宣传出去,你毕竟是侯府的人,也不能让人辱没了侯府的名声,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请去乡下的庄子,二是,本侯派人送你回阮府,你自己选吧。“ ------------ 第68章 :给你两个选择 阮氏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侯爷,你这是要休弃妾身吗?就算不看我为你操持多年侯府的份上,也要看在我为你生养了一双儿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秦云秀也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昂,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太后跟前的红人,爹爹至少会顾及这一点,却没想到他直接当着她的面,将冷刀给杀了!这是给她一个警告!也将她那点高傲的心思弄下了! “求爹爹饶了娘这一次吧。” 秦沛山根本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求我?不如你去求你太后娘娘。” 秦云秀心一冷,是她之前用太后压人的话触怒了他,就算她有太后娘娘为靠山又怎么样?她到底还是安宁侯府的人!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爹,是女儿错了,求你饶了娘吧。” “阮氏,回阮府,还是去乡下庄子,你自个选,现在滚回自个院子,明日就走!” 阮氏此时已面色发白,心知此事已无半点转机了,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小梅为何会反过来指证她?那个贱种又是怎么知道那两样东西放在一起会有毒?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中浮现,不过她自个很清楚,侯爷大怒,这一次是绝不会放过她了,难道她就这么败了吗?她不甘心啊! 瞥见一旁一脸震惊的老太太,她忙爬到她面前,哭着哀求道:“老夫人,你救救我啊,你救救我。” 老太太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主要是秦沛山对她的冲击力太大,竟没想到她这个大儿子会这么心狠手辣,雷厉风行! “沛山,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大媳妇呢,你不许赶她走,听到没有!” 她一开口的还是改不掉原本的专横的语气,秦沛山冷冷一笑:“娘,我在处理家事,你还是不管的好。” “你这什么意思,竟连娘的话也不听了吗?你敢!” “就是因为听了你话,我才娶了这样的毒妇,才害了别人性命,没要她的命已经是好的。” 他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压抑与愤怒,阮氏心一冷,忍不住问:“你一直后悔娶我?” “是你用了手段才迫使我娶你!” 云歌一直在旁看戏,直到听到这句话,才意识到,她母亲死后没几个月,她爹就另娶,这其中必是有隐情的,原来连娶她,都是被算计的吗? 老夫人蛮横惯了,此时又忍不住怒吼出声:“沛山,我不许你赶她走,听到没有,你要是不听我的,这辈子就不必认我这个娘了!” 秦沛山看了她一眼,眼底有浓浓的嘲讽之意,他说:“我会给二弟找个好点的宅子,以后你就跟二弟生活吧。” 老夫人一听愣住了,回过神来之后,暴跳如雷:“秦沛山,你什么意思,你是要赶我出去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孝顺的儿子!” 气急之下,她甚至拿起了一直杵着的拐杖朝他打了下去,秦沛山不闪不避,可要真被她那拐杖一敲脑袋,怕是要出事! 云歌身子一闪,伸手抓住了那拐杖,老太太一见她竟然抓住了,厉声大呵:“贱种,你滚开!” 贱种两个字刺激了秦沛山,妻子死后,他颓废度日,以前甚至亏待云歌,又怎么会让人这么辱骂她? 脸色一冷,也顺手抓住了那拐杖,眼色极冷:“娘,你骂她贱种,那我是什么?” “别叫我娘,我没那这样的儿子!” 老夫人都快被气死了,老脸阴沉,恨不得敲死那个贱种!都是因为她,她儿子才这么忤逆她! 这时候,秦嵩山才匆匆赶到,根本没想到,才一晚上就闹成了水火不容的样子!心惊之余,便问:“大哥,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沛山面色冷淡的松开了手,淡声道:“没什么,二弟,为兄已为物色好了院落,这几日你便跟娘搬过去吧。” 秦嵩山一听,心底顿时冷了下来,他这个大哥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怕世人说他不孝顺吗?可一看院落那一滩留下的血迹,还有大嫂跪在地上的样子,他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可现在又不是劝的时候! 老太太一听他竟然还这么说,心底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看那贱种那张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云歌此时已放开了手,老太太心一狠,竟触不及防的朝她的头狠狠打去!这是要打死她啊! 云歌来不及避让,情急之下,便用手护住了头,否则要被这么一打头,不死也要重伤了!而就在这紧急时刻,秦沛山紧紧拽住了拐杖,心底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一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实心的拐杖竟然碎裂了! 力气之大,让老太太整个人也朝后倒,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甚至半天都起不来,变故太快,甚至让人没反应过来。 老太太倒是没受什么伤,却丢了面子,一下子就撒泼起来,老二也有些不赞同的埋怨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云歌看到他手掌心被划开了好大一口子,像是刚刚捏碎那拐杖被划开的,心一紧,连忙拿出帕子给他包扎了起来。 秦沛山眼色阴冷之极,甚至差点想毁了所有一切,却被她的这个小动作抚慰了,冷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谁也不许多问多说,二弟,搬家之事,我会安排人手。” “大哥,你是打算连娘也不认,跟我们划清界限吗?”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随便你,阮氏,明日一早便离开,二丫头,你也不用再去太后那了,到了议的年纪就不用再去太后跟前伺候。” 秦云秀这时候已大惊失色了,阮氏若被送走,她唯一的依仗便是太后,如今爹爹竟不同意她再进宫了? “爹,女儿要是不进宫,太后会怪罪的。” “哼,宫内那么多人,少你一个不少,我让向皇上禀告,该说的我都说了,都散了。” 说完这席话之后,他已经拂袖而去,谁也没想到原本看着挺温和的安宁侯一旦爆发竟是这么可怕! 云歌此时也慢慢走了出去,该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爹爹甚至比她想的做的还好,秦云秀与阮氏一脸惨白,老夫人哭天喊地,秦嵩山在一旁哄着,不过这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毕竟,他才是秦府的侯爷! ------------ 第69章 :等着他们狗咬狗 白芍死里逃生,一路上都心有余悸,直到回了院子,入了房间之后,才颤着声音道:“小姐,吓死奴婢了,奴婢差点就真要被乱棍打死了。” 秦云歌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她,淡声道:“怕什么?阮氏这一次被赶出侯府就已成为定局,既然走了,我就不会让她回来。” 还有一句话没说,光是走了怎么行呢?几次三番的要她的命,她自然不会让她活着,她不会回阮府,那应该就是去那乡下偏远的庄子,到时候,想弄死她?容易之极,上辈子死的那么凄惨,这辈子回来,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白芍看着她的深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还是忍不住问:“小姐,为何那个小梅会指证夫人呢?” 她笑了笑,她不过是阮氏安插在她院中的棋子,若非她偷偷的去见采莲,她还发现不了呢,阮氏能利用她,她自然也能,阮氏拿捏人的手段无非那么几种,要么用钱,要么威胁,而这个就是被威胁的,只要将她的家人给救走,就可以让她答应任何条件。 更何况,她还答应放她出府,这次她算是帮凶,会被动用家法,但不会要了她的命,等她伤好了,送出府去便是。 她将其中缘由大概跟白芍解释了一遍,并说:“你是我身边的丫鬟,做事要机灵些,也切莫让人抓住把柄。” 白芍连忙点了点头,她是家生子,有个弟弟,却早死了,死的时候,她还太小,父母也早逝,早就成了孤儿,若非有人提起来,她竟都忘了她弟弟的死。 “多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奴婢以后的命就是小姐的了。” 云歌笑了笑说:“我能救你一回,却救不了你几回,所以,你自己小心着些,阮氏倒了之后,秦云秀还在呢,还有个老夫人。” 白芍诧异的问:“老夫人不是要与二老爷一家到另外院子去吗?” 云歌摇了摇头,低头抿了一口冷茶道:“凡事过犹不及,若老夫人真跟二叔去了别的宅院,只怕爹的脊梁骨都要被人给戳穿了,就算是我,也不能让爹爹背负这样的名声。” 只怕到时候,关于秦老夫人被自己亲子赶出家门的传闻肯定会传遍京城,她可舍不得让她爹爹背负这样的名声,今日之事,不过算是是为了敲打那个老太婆罢了! “那三小姐……”白芍其实想说,秦云薇之前那么针对她,如今因为柳姨娘的死,侯爷将她给放出来,她会不会还对云歌不利。 “不用担心她,阮氏被赶出去之后,秦云秀又不允许进宫,秦云薇被压了这么多年,就算想报复,也不会报复到我身上,等着看她跟秦云秀狗咬狗便是。” 白芍这才松了口气,赞声道:“还是小姐厉害,一下子就除去了阮氏,二小姐如今进不了宫,看她还怎么得意。” 云歌脸上也浮现少许的愉悦之色,说来也算是秦云秀自己作死,竟当着爹爹的面上杀人,这简直就是打他的脸,他好歹也算是个惊才绝艳的人,就算是皇上也对他客气三分,秦云秀又算什么? 如此一来,一切都会有所不同,不过,到底是一方府邸,不能无人打理,她还要继续去华骊女院,那么这打理的事……她断然不会让秦云秀或是秦云薇插手,那么就只有那一人了。 深夜,在另外一院中的书房内,楚琰正提笔写着什么,写好之后放入一竹筒内,一挪身下椅子,将之塞了进去,一拉东西便传下去了。 暗影敲门而入,半跪在面前,恭声道:“主子,安宁侯传了一道密报入宫内,可惜没拦截下来。” 楚琰微抬头,灯火之下,那张俊美之极的脸晦暗不明,嗤笑一声道:“看来安宁侯也要入这乱局了,老头子正缺人手,怕是会被重用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与安宁侯交好?” “不必,且看着就是,安宁侯府这几日可还有什么动静?” 暗影嘴角抽了抽,主子怕是想问那秦大小姐吧,想问就光明正大的问呗,心下虽腹议,面上却还是将今晚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看着挺木讷的一张脸,说出的话倒是一点都不枯燥,反而显得十分生动。 楚琰唇角微勾着:“她倒是一点也不消停,对起敌人来也一点都不留情。” 暗影低着头:这是夸还是损呢? “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再来禀告。” “是的,主子。” 人退去,楚琰却从怀中将那束当初被她自个割下的头发发愣,细嗅之下,似乎还能闻到一阵阵幽香,想到她在他面前,那种龇牙咧嘴的模样,楚琰忍不住轻笑出声,这野猫,得好好训才行,她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这野猫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次日,阮氏一大早便被催着离了侯府,身边只有秋容陪着,一辆马车还有一些她自个私物,便悄悄的走了,她心底纵然不甘心,可那又如何? 她亲眼看着侯爷大发雷霆,甚至杀了人,如是不走,恐怕连这条命都保不住!只是她又有如何甘心?想到秦云歌那个贱种,她就恨不得杀了她!这次是输了,不过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这贱种,且走着瞧! 老太太第二天便病了,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装病,秦嵩山对他这个大哥心底已有了芥蒂,不过,秦府的管家一大早便将庄院的地契给了他,他就算心底不愿意,可还是去看了院子,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算算价格,绝对不下上千两银子,出手算是大方的了,他心底不知为何,依旧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是老二,却要奉养着老夫人,老夫人脾气那么大,他也十分难忍受,世袭的侯爷之位却还是他,难道以为给他买了一套房子,这事就算这么揭过了? 人一旦不甘心,有了芥蒂,那么什么事都会朝坏的方面想。 秦云歌继续去女院,之前出了那事之后,女院中的守卫要严密多了,临近结业,所以课程安排上紧了许多,要求也严格了许多,秦云歌学的有些吃力,却咬着牙关硬挺着,有些需常年累积的技艺不会,可她嫁人之后,为了取悦文云浩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 第70章 :晋王,请自重 比如女红,她的刺绣之术还是跟当初一个绣娘大师学的,虽不能说学了所有的本事,但七八分还算是学到的,只是就算这刺绣学的再好也无用,绣好的香囊还没佩戴几日,便被他丢到一旁,熬了几夜绣好画被献了上去,他受到了封赏,却半句不提她的功劳,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想到这,恨意依旧难消。 只是,那人此时已经生不如死了吧,她是恨不得亲手将男人给剁了,只是那样会脏了他手,今生让他死无全尸也好。 正想着,手却在调香,因出了神,那香调的有些淡了些,却更显得清香淡雅,回味绵长,就连那烟雾都泛着些微的蓝。 赵璃凑近闻了闻,轻声道:“真香啊,云歌,你到底是怎么调的?” “很简单,这几份香料的次序与分量一定不能混了,还有时辰也不能差了……” 她细声给她解释着,一点也没藏私,旁的人也有默默听着的,她在这方面似乎有种超乎寻常的天赋,所调的香也十分的难得,不过幸好,她琴棋书画并不算突出,最多排中等,所以,也不足为惧。 倒是姜蓉与那个范芳菲拔尖些,这两人最近走的较近些,不过因之前云歌受伤的事,嫌疑最大的是她,故此,纵然她拔尖,倒时候结业上,先生夫子们也不会给她打高分,这是品性的问题。 姜蓉依旧众星捧月,高高在上,而对秦云歌也仿佛不认识一般,之前故意邀请她之事,就像是从没发生过,而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她心虚,她当初被赵世子抓去,就是她设下的套,之前看她毫发无损的回来,也丝毫不吃惊,说明这人的心机十分深切,她一直默默的观察着她。 吃了暗亏,不报复回来,那不是她的作风,不过,如今实力悬殊太大,她还没经营起自己的势力,勉强硬碰硬,简直是找死,所以,她不急,徐徐而图之! 这一次的骑射课上,楚琰又出现了,只不过,他倒没怎么注意到她,甚至故意跟她拉开了距离,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对于他的这种态度,云歌简直是喜闻乐见,恨不得他永远这样才好。 只是…… 为毛午休这么点时间,她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看书,都会遇见他? “晋王,你挡我光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书稿,又四处看了看,生怕会被人看到,这男人的杀伤力太大,女院中大多女子都爱慕他,个个穿的花枝招展,在他面前晃荡着,除此之外,准备的绢花也甚多,不管是偷偷给的,还是暗自送的,都不计其数了。 “秦小姐,你果真没心没肺,几日不见,你竟一点都不想我?” 秦云歌嘴角抽了抽,若是她有武功,她都想揍这男人一顿了,想?她想他离远一些才是真,相他前世后宫佳丽三千,皇后,贵妃,四大宫妃,八大昭仪,二十四位才人,更别提那些份位低的美人,所以这等孟浪的话,简直张嘴就来。 “晋王,你这算调戏吧。” “秦小姐竟然看出来了,也不愧我说这几句话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很荣幸?想让我继续?” 秦云歌施施然的站了起来,然后……走了。 还没走出几步,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已横在你了她的面前,姿态看着倒是文质彬彬,却行强盗之事。 “见了本王就要逃?” “晋王这般孟浪,这些话留着对其他女子说便是。”她心平气和道,神色之间也十分淡然,从表现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楚琰却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凑近朝她耳根子吹了口气,她慌的朝后退了好几步,警惕般的看着他,冷声道:“晋王,请自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声调有些低沉,如同羽毛一般划过心尖,让人心底一酥,秦云歌却感觉毛骨悚然,也顾不得什么虚以委蛇了,转身疾步而走,就像有鬼在追似的。 见惯了女子行走之时的婀娜之姿,骤然见到她这般仓皇而逃,楚琰不禁哑然失笑,噙着笑意问:“本王有这么可怕?” “主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是她不懂得欣赏。”暗影板着一张脸,却说出这么一番巴结的话来,楚琰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淡声道: “晋王府若有这么一位晋王妃的话,会不会更有意思些?” 暗影没回答,反而皱起了眉头,低声道:“主子……” “什么?” 暗影思虑片刻之后才道:“主子雄才伟略,自有打算,只是……据属下所知,大皇子与二皇子意图求娶姜小姐,明日乞巧宫宴之上,怕是会有所动作。” 姜蓉身为姜家之嫡女,娶她便可获得世家的支持,对夺嫡有莫大好处的,故此,大皇子与二皇子都还会尽力争取。 暗影见他没反应,便又多嘴说了一句:“大皇子已有正妃,原国舅之女,侧妃之位空置,二皇子有两位侧妃,正妃之位却空置着,待姜小姐结业之后,便要许配人家,两位皇子怕是都要争一争。” “就让那两个争去,姜家老儿是个聪明人,不会在现在摆明立场,你且看着便是。” 楚琰神色微冷,眸子极深,仿佛什么事都了然于胸口,原本暗影原本想多劝他几句,却在他的眼神压迫之下,倒是不敢再劝了。 响午过后的课程,是老夫子王遂授课,讲的是女诫,一些对女子行为举止上的要求,赵璃就坐在云歌旁边,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甚至趴在书案上假寐,那老夫子是个老讲究,甚至坚持前朝中的传统,宣传女子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言行之间,对女子的态度略显鄙夷。 他的这种观点,甚至得到了不少士大夫学子的推崇,六日之中,才教授一次课程,地位甚高。 见其他人都似认真的听着,心中十分得意,私心想着若是恢复前朝旧制才好,可惜开国帝后制定的规矩,女子可入馆习文,甚至可在宫内任职,六部之中,也设有一些女子职位,种种举措,似在有意推崇女子的地位,不过男权依旧是掌权者,而女子的自由度多了些,也总算不似前朝一般,被人奴役而已。 ------------ 第71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他正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却见赵璃正假寐着,声音大了些,训斥道:“你,站起来。” 好半天,被云歌提醒之后,赵璃才站了起来,一副为所谓的姿态,王遂勃然大怒道:“将老夫刚刚讲的,重叙一遍。” 那些个古字文言文生硬的很,赵璃根本不会背,被那老夫子盯着,云歌也不好给她提示,她背不出来,老夫子便找到机会,以一种痛心疾首的姿态训斥了她一番。 赵璃哪里是被人骂的主,反声辩驳道:“夫子,你这话说错了,什么叫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叫女子应以男为天?当初圣德皇后说过,女子应该自个顶起半边天,更不应视自己为男人的附属,女子可入朝为官,可上战场杀敌!” 云歌听着,心底有些许的异样,先帝在时,有一位入朝为官者的女子三十之后都未曾再嫁,行水利,编修书,最后甚至位立六部之首,不过,才三年光景便死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而另一位上阵杀敌的女子,跟赵璃有些关系,是她外公的小妹,以一敌百的骁勇善战之人,好谋略,十四岁便以男子的身份入了军,十年之后,便成为最年轻的将军,甚至连她的这个大哥,如今的镇国公也无她厉害,可惜回京之后,被捅破了身份,先帝惜其才,惊其貌,竟下旨欲娶其为妃! 她已有青梅竹马之恋人,可惜最后迫于其施压,入了宫,成为众妃之一,受宠一时,好景不长,不知犯了什么忌讳,被先帝冷落,一生无子,不过因有军功庇身,先帝死前下诏不让人陪葬,她便入了般若庵,青灯古佛长伴一生,晚景凄凉。 想到这些,云歌忍不住叹息,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女子,让人仰望般的存在,只是下场都不怎么好,此时离开国已有两百多年之久,圣德皇后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渐渐淡了,不过终有些女子,依旧不愿被禁锢,不愿成为男子的附属! 赵璃便是其一,上世,若非匆忙赐婚,成为皇子妃,卷入后宅之争中,被人算计,最后凄惨而死,恐怕,她也想上战场的!要知道,她最敬佩的人便是那位外祖母了。 老夫子被气的浑身颤抖,厉声训斥着:“混账!都是些妇人之见,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好好操持着家中事务,秉持着三从四德,安分守己,否则,便是不守妇道。” 赵璃一听,气的当场便顶撞了起来:“三从四德?就算是圣德皇后也都未必认同这什么三从四德,她立这华骊女院,便是让我们知晓,女子也可习文学武,甚至可以建功立业,你身为我们的夫子,却蔑视我们女子,又是何居心?” 这话,听起来简直是大逆不道!可云歌听着,心却被震动了,赵璃的话有些离经叛道,可却像是为她打开另一扇门! 前世的她,因被退婚,所以名誉尽毁,又被阮氏算计,眼瞎了看上了文云浩,之后嫁给了他,成为了商人之妇,恪守妇道,孝顺公婆,甚至用她那丰厚的嫁妆补贴家用,之后更是为了他的所谓仕途而委曲求全,求到了父亲面前,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因为所有人都说,嫁人了就该从夫,就该一心为相公一心为夫家,若连孩子都不能生,那更是罪大恶极,就算被打被骂也是活该,甚至还得主动为其纳妾,不能妒忌,不能有一丝埋怨之心! 她听了,也做了,可最后呢?还不是被踩到了泥里,任人践踏?!她一个侯府嫡女,为何最后会是这等下场?除了她蠢,识人不清之外,更多的是她自己自甘下贱!文云浩在婚后一年,便已暴露了他的真面目,他流连花巷,公婆更是冷脸相对,用着她的钱,却理所应当的辱骂于她,可她为何从未生出一丝离开之心!甚至连报复的心思都没有,直到最后被人用药,彻底成为了废人,苟延残喘的活了一年,活生生被气死了! 可是,她明明是有选择的,就算被阮氏算计,被秦云秀操控,被秦云薇欺辱,她还有个身为安宁侯的爹! 若是她将这些和盘托出,她爹一定会救她,还她公道,她又何必沦于此?还不是因为那所谓三从四德,她不敢,怕人言可畏,她惧怕,怕被休弃,所以,才会被欺辱于此! 那么这辈子呢?她斗的了秦云薇,害的了阮氏,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秦云秀的青云之路,所以欺辱过她的人,她都会欺辱回去! 复仇,已在她心底扎下了根,一日一日如荆棘一般刺的她心口疼,让她夜不成寐,可是……除此之外呢,若是有幸,她将所有的敌人都斗倒了,她要如何? 嫁人?伺候公婆,操持家事,一如前世一般?就算所嫁之人是良人,她或许会生下孩子,过的不会那么艰辛,可这又如何?除了不那么凄惨之外,又有何区别? 若夫君要纳妾,她让还是不让?若公婆刁难,她忍还是不忍? 她这么努力想要在结业考核之上一句成名,是为了给自己博个好名声,好出嫁?还是为了圆她一个夙愿? 心下剧震之下,两辈子加起来的所秉持信念尽数崩塌!而此时,赵璃与王遂之间已是针尖对麦芒,已是势入水火! “混账,你是不是不打算过结业考核了?”王遂气的甚至拿这个来威胁! 赵璃一点也不买账,冷声道:“夫子若是要公报私仇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她可一点都不怕,什么名声,她可不管这些,每日学这些无用东西,烦也烦死了,这老头更是让人厌恶,总喜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训人。 王遂也没见过这么顽固之人,气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你这样顽劣的学生,真是老夫之不幸。” “有你这样的先生,才是我的不幸,亏你还是夫子,实则跟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推崇前朝的人有什么区别?” “你……你,气死老夫了,若不赶你出女院,老夫就妄自为夫子!”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他的意思便是要将赵璃赶出学院!一般,只有犯了大错之人才会有这样的惩罚,而到目前为止,两百多年,被赶出学院者不超过五人! ------------ 第72章 :简直是犯了众怒 若是赶出去了,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赵璃冷哼一声,正好说话,却被云歌拦住了,她说:“夫子,赵璃并未触犯校规,您这般惩罚,是不是过重了?” 王遂瞥了她一眼:“怎么,难道你也想被赶出去?” 赵璃呵呵冷声:“王遂,这地方不是你一手遮天!你想赶谁出去就赶谁出去。” 王遂算是大儒,被一些人的所推崇就有些飘飘然了,之前她就算再大胆,也没有这般顶撞过,又想到她的身份,王遂也有几番顾忌,可都到了这份上,要是他退缩了,那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像你这样顽劣之人,就不该在华骊女院中,你给老夫滚出去。” 云歌也有了几分火气,嗤笑一声道:“呵,王夫子,据我所知,你并不是院长,没有开除人的权利,况且,根本校规,有重大过失者才会被赶出学院,赵璃之前最多的算是顶撞而已,你就让人滚出去,身为当世大儒,被人所推崇,怎可无一丝容人之心?” “看来,你也想被赶出去,好,就让院士来,老夫就看看,到底是谁倒霉。” 他被气的不清,自持院士不会因为这两个人而得罪他,所以分外得意! 郭院士被请了过来,与之同来的则有顾凌霜与晋王楚琰,王遂姿态端的甚高,沉声道: “院士,这两位当堂忤逆,大放厥词,行为之恶劣实在让人不能忍受,请院士将这两人驱逐出书院,否则,老夫则离开。” 郭院士一看赵璃与秦云歌,一个是兵部尚书之女,一个是侯爷嫡女,身份都不低,可这王遂,也算是德高望重,也有不少学生拜入其门下,好不容易才请来,这可如何是好? 赵璃愤而出声:“走就走,这地方我还不稀罕呆了” 说着还真作势要出去,云歌拉住她,不紧不慢道:“我们既无错,为何要走?若传出去,世人皆以为我们犯了什么大错,岂不是冤枉?” 听她这么一说,赵璃想想,倒也是,三人成虎,这地方她虽不愿意待,可若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她是万分不愿意的! 楚琰上前一步,冷声道:“到底出了何事?” 云歌将事情的经过细说了一遍,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在人听来,倒是显得王遂有些强词夺理,太过蛮横了,楚琰看了王遂一眼,淡声道: “王夫子,本王瞧着这两位的言辞的确有所不妥,可也不至于要被赶出去。” 面对晋王,王遂倒也不妄自称大,不过也半点不觉得自己的过分。 “目无尊长,顶撞先生,态度恶劣,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老夫不过是替她们的父母教训一番,这种人,实在不堪为人妇。” 那最后一句话,简直堪称恶毒,赵璃第一个就听不下去了,跳起来骂:“呸,你个糟老头,不就读了几年书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当什么夫子,你比我府邸那看门的老王都不如!” “你……你……” 云歌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此时也开口了:“王夫子,你可知你这几句话,会轻而易举的毁了我们的名声?不堪为人妇?你凭什么这么说?为人先生,教人明事理,习学识,可你却说出这般话来,你妄为夫子!” “你……” 不待他说话,云歌又继续道:“况且赵璃言辞虽说过激,却也没错,圣德皇后本已有言,女子可为官,可上战场,本院从开创之起,为的就是让女子能有学识,不再似前朝一般,只知三从四德,可依夫子所言,却只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与华骊女院所提倡的背道而驰,这有是何道理?华骊女院开办至今,已有二百多年,入院者甚多,可为何入朝廷者寥寥无几,甚至几十来都未曾再出几人,世人只当入院之贵女,品性德行,才艺出众,成了炫耀的资本,可也仅此而已,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此言一出,众贵女心底皆是一震,入女院,终究只是为了嫁个好人家而已,所谓才学与技艺,也为了取悦人的东西。 楚琰眼底波动暗动,心底生出一丝的悸动,就连王遂也有些语塞,不过他却并不想承认自己的狭隘,又道:“女子本就只该相夫教子,甘心成为男人的附庸,学那么多学识技艺,不过是为了取悦男子而已。” 这下不仅云歌赵璃怒了,就连顾凌霜也绷不住了,冷声道:“王夫子,你说这话是何意思?” “怎么,难道老夫说错了?顾先生如今二十有四却依旧未嫁人,才在这华骊书院,应该是准备孤老一生吧,也对,再怎么说,也是雅苑出来的,想嫁人,的确有些难度。” 顾凌霜气的浑身颤抖,眼圈都红了,雅苑并未妓院,也不用招待恩客,只是卖艺而已,颇受推崇,可被他这么一说,却像是十分低贱似的。 王遂他这简直是犯了重怒!顾凌霜还是十分被这些女学生所尊敬的,却被他这么说,对女子也十分的不尊重,这些女学生心底多少都有些不舒服了。 云歌嗤笑一声,王遂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我笑你自私狭隘,却还洋洋得意,笑你霸着所谓的夫子名头,却连那些贩夫走卒都不如,像你这样的人,还自称什么大儒,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之极,你根本不配不夫子,也不配待在华骊女院,应该滚出去的人是你!” 字字诛心,四下皆静,王遂被骂的满脸通红,扬起手来想打她,云歌不退反进,冷声道:“怎么,被我戳中痛处了?院士,你怎会请这样的人来?简直侮辱了华骊女院百年来清誉,当年圣德皇后创办华骊女院,本意是为了让女子能通过学习,自立于世,可这位王夫子,张口闭口,却是女子是男子的附属,什么都不必学,这不是背道而驰吗?” 她的这番话,让郭院士有些无言以对,王遂气的跳脚:“好厉的一张嘴,像你这样的女子,活该一辈子都没人要。” “呵,堂堂一夫子,只会说些粗鄙的话,甚至辱骂女人,你这夫子的名头赶紧摘下来,省的连累全天下的夫子与学士。” “你……” 他想回骂,云歌却已经不再给他机会了,转身看向那些贵女们,沉声道:“各位,你们是否还愿意这个所谓的大儒给你们授课?” ------------ 第73章 :为女儿撑腰 她们面面相觑,并未有一人说话,不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王遂又得意了起来,刚想说出,却见她又开口了。 “我记得校规之中,有一条,若学生不满夫子,是可以更换的,只要全部学生同意,我只问你们,是否愿意这个视女子为附属品,并随意辱骂女子的无耻之徒为先生?若是你们愿意,那么,我跟赵璃愿意离开。” 楚琰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她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那些贵女们还说愿意,只怕世人都瞧不起她们了!她几句话就已将别人的后路堵死,根本不留一丁点余地! 王娇第一个站了起来:“我要求王夫子离开华骊女院。” “我也要求。”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的站了起来,四十二人,一个不差,他已犯了众怒,又被云歌激将了一番,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王遂睁大了眼,似乎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老脸涨的通红,嘴巴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郭院士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甚至都有些慌了,学院开班至今,可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夫子竟被学生赶出去,这传出去,只怕会沦为天下之笑柄了。 他忍不住打起了圆场:“都安静下,你们只是学生,并未有这样的权利,夫子德高望重,更不能受到这种待遇。” “就因为德高望重,所以,才可以随意侮辱人吗?不说我跟赵璃,就连顾先生都被他辱骂了,世上有多少人尊崇顾先生,这事一传出去,只怕,他也会以成为众矢之的,院士,难道你打算罔顾我们这么多人,而留一个德行有失的人吗?华骊女院,百年多根基,可不能因一人毁,你若不能做主,那便请晋王奏请圣上,请朝廷文武百官来评一评!” 她在施压!用皇上,用众大臣,用华骊的颜面,郭院士就算有意包庇也不成了,真闹大了,他这个院士也不必做了,可是就这么随便开除一夫子,也找实难办。 “这事……” “此事,本王会上禀圣上。”楚琰淡声道,郭院士与王遂的脸一下子都白了起来,郭院士假笑了一声说:“晋王,这是华骊学院的事情,就不……” 楚琰的神色冷了下来吗:“郭院士,贵院是需要好好整顿一番,鱼龙混杂了,对贵院的声誉很有影响,郭院士才接管五年,经验不足,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小心点好,聘请的夫子也犹要注意一些才好。” 他这话什么意思,谁都听出来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便走了出去,郭院士紧跟了上去,似是还想说什么,王遂脸色难看之极,怨毒的眼神盯着云歌看了半响,恨不得嗜其血肉,云歌则淡然以对,如是她怕,就不说了。 他终于也走了出去,赵璃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云歌,你实在太厉害了,也教训了那老头一番。” 云歌坐了下来,默不作声,酣畅之后,心底多少也会觉得害怕,她不是那种不管不顾之人,甚至也不清楚自己所说的是对是错,此事一旦宣扬出去,对她是好,还是坏。 可她终究还是说了,将话说到这份上,若是王遂不走,那么该走的人是便是跟赵璃了,可她不悔,至少,这件事是她愿意的,况且她自个已明白了一个理,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属,她有资格对任何人说不! 她面色如常,可旁人看她的眼色已有几分不一样了,不得不说,她的话,对其他人也是冲击,她们进女院,习文学技艺,不是为了将来嫁个好人家!而是为了自己,对女子而言,人生除了嫁人之外,还有多种的可能! 四处皆静,所有人心底都受到了一定的撼动! 不出所料,华骊女院所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外面,秦云歌的名字,被一遍又一遍的提及,而关于她的行为,却又两派人对立了起来,尤其是文人雅士还是学者官员! 反对者,认为其太过离经叛道,不尊重师长,一点淑女之姿也无。 而拥护者,则认为其有圣德皇后之遗风,能为女子说话,有见识有魄力,华骊女院声望已不及百年之前,其效用已有了变化,所以应该要有所转变! 这件事所引起的热议,甚至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其造成的影响也是巨大的,甚至连皇上都惊动了! 早朝之事,楚琰便先禀告了这事,百官之前已有所耳闻,皇上也颇感兴趣,淡声问:“众卿家以为这事该如何解决?” “王夫子德高望重,怎能被开除离开书院?这实在于理不合。” “可他的确品性有些问题,哪有这样对待学生的?他甚至连顾凌霜顾先生都骂了,真是个老顽固。” “对对,这样的老顽固,的确不适合待在学院中,以免误人子弟。” 百官之中,七嘴八舌乱成了一团,不少人越说越激动,都快要打起来了。 天子终于说话了:“好了,安宁候,赵爱卿,事关你们两个的爱女,你们怎么看?” 赵刚皱了皱眉头,心底觉得自个女儿还真会惹事,小心翼翼的说:“微臣没有管教好自个的女儿,请圣上责罚。” 这是个安分守己的,惧内的名声由来已久远,自个也的确管不住他女儿,楚熹又问秦沛山:“安宁侯,你呢?” 秦沛山上前一步,朗声道:“臣以为,臣女并未有错,她做的很好的,这才是侯府嫡女应该有的风范,那王夫子算什么东西,竟胆敢辱骂我女儿,若臣在,必定要揍上一顿才好,华骊书院怎么什么人都有?这样的人哪里配的上当夫子,那个院士还是趁早换人的好,省的误人子弟!” 他这一番言辞忒的霸气外露,旁人总算是知道秦云歌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了,原来根在这呢,这位都淡出朝廷许多年了,没想到这次来,是特意为了他女儿而撑腰的。 “皇儿们,你们怎么看?” 他问的,自然是如今位列前面的几位皇子了,大皇子最先开口: “儿臣以为,王遂到底是夫子,代表着那些士大夫的颜面,不该惩罚,不过言辞过分,还是警告几句算了。” ------------ 第74章 :原谅?怎么可能 他刚说完,二皇子就反驳了,两人掐的正狠。 “不可,应当杀鸡儆猴,他一介夫子,德行却有很大的问题,这种人,若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 四皇子楚修一听他表妹受了委屈,二话不说立即摆明了态度:“肯定得惩罚,否则天下的女子如何自处?” 楚琰最后一个说话,只说了一句,还是发问:“若圣德皇后在世,会如何?只怕这种情况一定不会发生。”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淡声道:“华骊女院作为本朝女子学院,为众贵女习之所,不该出现这种狂徒,王遂身为夫子,品性败坏,不可堪大用,院士郭长风识人不清,有失圣恩,楚琰,听闻你已入了学院,代替骑射之职,不如就由你担任副院士之职,好好监督一番,如何?” 楚琰淡声应下,这事也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云歌知晓这消息之时,微微松了口气大,也不算太出乎意料,不过这也给了她信心,她这一生,未必要重蹈上世之路,她有意想为自己活一次! 不过,纵然心底激荡,面上却依旧没流露出分毫,正任由白芍打扮着,晚上宫内会有乞巧节,一般未出嫁的贵女都要去。 梳妆之手,秦云薇来了,并将之前从她这拿走的东西都尽数拿了回来,整整一个盒子,她面上发白,神色忧伤,就连原本的凌厉之意都少了不少。 “姐姐是要进宫吗?” 她问,秦云歌恩了一声,眼神扫了她几眼,她则开口了:“不知姐姐能不能带我进宫?” “不能。” 她拒绝的干脆利路,秦云薇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连忙说:“我保证不惹事,只是想去看看。” “你也是有了婚约的人了,又是庶女,不可参加。” 秦云薇脸色一白,这才想到,她还有那什么鬼婚约,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神色凄惨道:“姐姐,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今后再也不会跟你对着干,只求你放过我,别让我嫁给那个粗鄙的人。” 秦云歌半响没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色微眯着,心底那深埋的怨恨从未减退半点,她恨,恨之入骨,可恨之人也会有可悲之处,可,她半点怜悯也无,上辈子的折磨历历在目,原谅?怎么可能! “你不该求我,要求也是该求德妃娘娘去。” 秦云薇哭的更惨了些:“娘娘是姐姐的姨母,你若说什么话,娘娘一定会应的,姐姐,妹妹知错了,真的。” 言辞深切,一点也不见半点骄横的影子,可云歌深切的知道,这不过是假象,她也是个能忍之人,一旦有了翻本的可能,就会更加疯狂与狠毒! “这事我帮不了你,听说白姨娘已好了不少,等她真的好了,或许你的婚事得由她来操持着。” 秦云薇脸色一变,骤然站了起来,厉声道:“你为何这么狠毒,非要这么干净杀绝吗?我都求了,这样也不行?” “求?你这态度,还真的半点也没有求的意思,你若不想嫁,自己想办法啊。” “秦云歌,柳姨娘是因为你而死的,这仇我会记着!” 云歌淡一笑道:“你错了,是因为你,对阮氏而言,你无了用处,所以,阮氏才会对柳姨娘下手。” 秦云歌越发疯癫了,眼露阴毒之色道:“不,是你,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不对!” 秦云歌笑而不答,半响之后,便令人将她给请出去了,白芍有些愤愤不平道:“三小姐真是莫名其妙,小姐,你可得小心着点,她以前那么恨你,总是害你,奴婢怕她还会有别的恶毒计划。” “好。” 就怕她没有,若她不作死,她又怎么能名正言顺的弄死她?闹的越大才越好,她的血液之中充斥着复仇之血,她已将原先的自己抛弃了干净! 乞巧节,实则为七夕,对女子而言,对月而拜,祈求仙子能的给予一双巧手,所以才为乞巧,而之所以举办宫宴,实则,也是变相的相亲宴,女子争奇斗艳,并有一场笔试,而男子则是吟诗作画,好不热闹。 白芍有一双巧手,将云歌打扮的十分出挑,湖蓝色双襦裙,金丝蜀绣而成,那锦缎似有光华而过,行走起来婀娜多姿,脸上妆容艳丽一些,将那原本显得有些寡淡的脸,也精致了许多,气质十分温婉而沉静,幽黑的眼神中透着冷冷的光。 入了宫之后,先拜见的,则是德妃,被她拉着多看了好几眼,赞叹了几句,之后有有些担忧道:“云歌,京中如今关于你的传言甚多,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不过在诸多夫人看来,你的行为未免……姨母怕你亲事不好再议。” 她是真心为她考虑,云歌笑着淡声道:“无妨,姨母,你不必这么担心,若是嫁不出去才好,我便请旨入宫,当姨母身边的一个女官,时时陪伴在姨母身边,这样可好?” 德妃心一软,刮了刮她的脸,笑着说:“就你会说好话,我可舍不得,云歌,你放心,若是别人不要,姨母肯定是要的,有姨母在,一定会照拂你几分,决不让人欺了你去。” 云歌心微颤,还未细想她这是何意,一个小身影便跑了进来,一把便撞入了她的怀中,那小模样忒可怜了些,闷声闷气道:“姐姐,你进宫来,还是没来找我,哼哼,我不跟你玩了。” 口中说着不玩,可手却抱的死死的,生怕她会跑似的,云歌颇为好笑半蹲了下来:“看你都成花猫脸了,是不是又偷吃点心了?” “才没有,人家很乖哒。” “上次出宫吃的东西可,还觉得好吃?” 小六连忙点头:“好吃,可好吃的,那糖葫芦,还有那炒栗子,酱鸭,想的都流口水,姐姐,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吃?” 云歌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笑着说:“下次,不过你人小,可不能吃太多。” 她本来想带点来,可宫内对这种食物盘查的十分严格,又怕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被人给利用了,所以她才没带,不过宫内的糕点并不少,给他吃也是一样的。 ------------ 第75章 :缠人的小团子 吃着最喜欢的云枣糕,嘟着小嘴,跟松鼠似的,一点一点的吃着,时间还尚早,云歌就在这里陪着他,时不时的帮他擦去嘴边的残渣,小六吃的越发慢了,甚至撒娇似的想让她喂。 云歌对他堪称宠溺,任何要求都应了下来,将糕点一点一点的掰开给他吃,还让宫女泡点花蜜茶来,也不敢让他吃多。 小六眯着眼笑,吃的差不多了就腻着在她怀中,那叫一个腻味。 “六皇子与秦小姐真是投缘。” 身后传来一娇声,云歌一回头,便看见一宫装丽人就立在她身后,端庄而美丽,姿容甚好,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女太监,小六一看她,脸上并无什么欢喜之色,反而拽紧了云歌的袖子。 云歌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异光,身穿宫妃之装,又有这么多宫女跟着,朱钗首饰也甚是名贵,应该是个受宠的,这位想必就是丽妃了。 她福了福身:“见过丽妃娘娘。” “免礼,难得六皇子与你有缘,很少见他这么亲近人,看来秦小姐果真是个秒人。” “丽妃娘娘谬赞了。” 丽妃莞尔一笑,又客气了几番之后,才走了,而从始至终,小六都不发一言,十分安静,云歌有些诧异的低声问:“你怎么了?不喜欢丽妃娘娘?” “不是。”他闷闷的回了一身,还有点奶声奶气。 “那是为什么?” 小六没回答,只是嘟着个嘴,云歌轻挑了挑眉眼道:“她虐待你了?” “没有。” “打你,骂你了?” “不是。” 以他这种年纪,看着小了些,实则,却是个什么都知道的,云歌叹息一声道:“她如今好歹算你母妃,你已经是挂在她名下养的,切不可这般冷淡了,不然,她若是苛待你了,可如何是好?” “她才不敢,我若是跟父皇说了,就可以不认她当母妃。” 这话倒是真的,以楚熹对他的宠爱,丽妃算是沾了不少光,才有其恩宠,甚至之前还诞下一小公主,其受宠程度仅次于德妃罢了。 “我瞧着,她看着挺面善,不会苛刻于你。” “哼,她才不敢。” 他嘟囔了一声,云歌看着好笑,只当他是闹别扭罢了,刚要包装起她,便听他张口说了一句:“她只会当我是皇子。” 云歌心一阮,终于听出了一些异样,这丽妃,怕是对他没有几分亲近之意。他这么点大,却已分的出何为亲疏有别,所以,对这个所谓的母妃,也并不怎么亲近。 云歌微抱着他,长叹一声,到底不是亲生的,若不亲近,那丽妃与那些宫女嬷嬷又有何区别?可若要换,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别的暂先不说,也难找到真心的,怕是都以他为争宠的筹码而已! “你三哥对你好,这事跟他说过吗?” 云歌问,最起码以那男人的能力,应该能帮着解决,小六摇了摇头,扯着她衣角的模样,看着让认心疼死了,云歌蹙眉,越发担忧起来。 “小六,不是来见了姐姐吗?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楚琰缓步而入,一袭白衣,端的是翩若惊鸿,让人见之忘俗,五官极为精致而俊美,就连云歌也忍不住心底一窒,朝他行了习礼。 “晋王殿下。” 小六却窝着没动,手指依旧扯着云歌的袖口,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哼,才这么点时间,就找了过来,都不让他跟姐姐独处,坏人。 楚琰眼微眯着,小子,竟不老实?又装可怜了吧。 两人之间的争锋,云歌自然没看到,朝四周看了看,这是德妃娘娘殿中的后院,他倒是出入犹如无人之境地,只是,她那四哥怎的没来?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他沉声道:“四弟被一些的贵女们缠住了,一时过不来。” 云歌这才了然,从时间来说,她这个表哥也的确要娶妻了,乞巧节,正好也能借此相看着些,又看了他一眼,这一位是挂在淑妃名下的,可据她所知,淑妃分位并不算高,又是个吃斋念佛,性子冷淡,被皇上冷落,对争宠事宜也无兴趣,对他的亲事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就这么看了一眼,楚琰便像是了解他心思似的,又说:“放心,我的亲事,由我自个相看着。” 她放心?有什么好放心的,她避之而不及,好伐! 云歌假装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也不看他,一心只在小六身上,小六洋洋得意的瞄了楚琰几眼,有些炫耀的意思,看吧,看吧,姐姐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要是你不能拐回家,那就留给我。 楚琰二话不说,拎起他的领口朝后一丢,云歌惊诧的差点尖叫出声,却见小六已被暗影稳稳的接住,而后……朝外走去,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也不知训练过几回了,云歌哑然,他真是小团子的好三哥么? “你……” “跟你透露一个消息,德妃有意四弟娶你。” 哦……啊?秦云歌震惊似的看着他,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 “你怎么知道?” 楚琰眼底划过一丝幽光:“我自然有我的途径,告诉你,只是让你有个准备而已,若你不愿,我自有法子。” 云歌的表现变得严肃了起来,嫁给表哥……她从未想过有这种可能,可若是对比而言,嫁给表哥的话,并不太差! 姨母当她的婆婆,不会受到刁难,对表哥也算是知根知底,虽然玩心重了些,可对她还算好的,若是嫁了他,日子也不会难过。 正想着,下巴却是一紧,他倾身而下,紧紧的捏着,冷声道:“想都别想,秦云歌!” “我要嫁给谁,跟你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云歌横眉冷对着,气势半点也不弱。 楚琰周身气息有些变化,犹如实质般的冷凝,狠声道:“没关系?秦云歌,是本王对你太过放纵,所以,你才这般肆意?” 他在她面前,向来算的上是文质彬彬了,一旦露出真实性子,倒还真的令人有些胆颤心惊,就连云歌这种死过一回的人,也有些扛不住,脸色白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 第76章 :别挑战我的耐心 她拂过他的手,却被捉住了,禁锢着她的手,那漆黑的眼中,划过一丝强烈占有欲,霸道的让人窒息! “你知道我的意图,所以,云歌,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说完这话,他才放开了她,云歌忍着那强烈的不适感,将头偏了过去,皱着眉头,心底的怒火却差点压抑不住了,她才终于堪破,又怎会再入牢笼? 嫁他?她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呢!真以为随便几句威胁,就能让她就范?呵呵,她可不是几句话,就能糊弄的人! “晋王,你也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以你晋王的雄才伟略,会看上我这么个没半点用处的侯府嫡女?且不说别的,姜家的小姐,首辅之女,哪个不比我更有用处?难不成,晋王是想娶我为侧妃?” 楚琰的眼色略微深幽了些,以她安宁侯嫡女的身份,断不能为人妾室!而正妃之位…… 云歌察觉到了他的反应,嗤笑一声道:“你果然是让我为侧妃,实话告诉你,这辈子,我不会为妾!” 说完,她便起了身,拂袖而去,楚琰也没拦着,走出甚远之后,她才捂着胸口,粗喘着气,有种后怕之感,她刚刚对着的,可是日后的帝王!杀伐成性,暴虐难测的那种! 宫宴开始了,因无中宫,所以便由德妃贤妃以及惠妃三人所操持着,京中三品之上未出嫁,未定亲之贵女都可以参加。 地方设置在宇花园,地方宽阔,莺莺燕燕处处,也不乏俊美的少年公子,四眼相对中,总有几分暧昧滋生。 这些贵公子哥们中谈论最多的,除了那几个重臣之女,便是那几个样貌拔尖的人,比如秦云薇,而秦云歌的名字被谈及了几次,有十分推崇她者,也有一些鄙夷者,不过,她倒算是一举成名了。 乞巧节便是要考察女子的心灵手巧,所以,当云歌入坐中央之地的一角,看着案前那放置的红线,忍不住笑了笑。 赵璃就坐在她的左侧,悄声问:“云歌,这些红绳到底要怎么弄?” “不过是打个絡子罢了,不难的。” 说完,手指十分灵巧穿插着,以极快的速度打了个絡子,这种东西,她打过上百个,比她手中复杂更多,一般女红针线好的人,也会弄,只是精致与不精致的差别而已。 赵璃则完全懵了,弄刀弄枪,她是好手,可这种东西……呵呵,完全弄不来好么! 众目睽睽之下,云歌不好明着帮她作弊,却也不想她太丢人,便悄悄用剩下丝线,又打了个小的,而后偷偷的塞给了她,看着小而精致,应该不会太差,赵璃狂喜,差点就想上前抱她的。 德妃贤妃惠妃,三个宫妃坐在上头,时辰到了之后,便让人将这些东西呈了上去,以手法精细程度论好坏。 云歌的算是中上,赵璃的倒是上品,最显眼的便是那姜蓉与秦云秀的,三宫妃好好夸赞了一番,赵璃悄声问:“云歌,为什么你故意做的不好?” 的确,她是故意藏拙,她已不想锋芒毕露,被人肆意评论着,又有什么意思?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罢了。 只是…… 坐在她前面不远的秦云秀朝后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那笑中讽刺意味甚浓,她的神经被刺痛了!这种表情,上辈子,她经常看到,嘲讽鄙夷,还有着高高在上的蔑视! 所以,上辈子,她真的将她踩在了脚下,玩弄她的人生,最后甚至弄的她生不如死! 什么藏拙?她就该借着这个机会将她踩在脚下,就算是这一次,她也要将她踩在脚下! 刺绣,是考验女子重要技艺之一,看着那雪白的锦布与针线,云歌轻呼了一口气,手捏着绣针,穿针引线起来,凝神静气,将所有的一切都摒弃,眼底便只有她眼中看到的绢布,胸中自有丘壑。 “德妃妹妹,本宫瞧着,你那外甥女,也是个妙人呢。” 贤妃笑着说,只是这话里有话,叫人听了,总觉得有些刺耳,德妃温声道: “我这外甥女自是好的,说起来,那姜家小姐跟贤妃姐姐也是亲戚,本宫瞧着也是甚好。” 一提及这,贤妃表情有些微妙,不过得意居多,说是亲戚,也是嫡系,不过,还是比不上姜蓉千娇万宠的,只是,有这层关系在,想她所求之事,应该要容易些。 惠妃这时也开口了:“本宫瞧着,那秦二小姐长的极是出挑,又是太后面前伺候的,太后虽没来,不过去叫了嬷嬷来,还嘱咐着,让我们好生照看些呢。” 德妃与贤妃神色皆一动,不过所想却相差甚远,德妃因为云歌的关系,对阮氏以及她所生之女都甚为厌恶,可她是太后娘娘面前的红人,轻易不能得罪,而贤妃则想着,若是,若能求娶,至少又给二皇子增添了砝码! 不管上面的人怎么暗中思量,这些贵女们都卯劲的想要争锋,云歌下针最快,完成却是最慢,呈上去之后,三宫妃一个个点评起来。 “姜小姐雨后荷叶,栩栩如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已是不错了。” 这是贤妃评的,惠妃看了看手中那幅青松图,也赞叹了一句:“色调鲜明,针脚细密,也是难得了。” 德妃手中则拿着云歌的,左右看看,就画着一副牡丹,看着雍容华贵,色彩鲜明,也是栩栩如生,可也仅此而已,比之其他的画品也称不上多好,就算是你夸,也只能称中庸之作而已,可若是比比下去了,她又十分的不甘心。 贤妃嗤笑一声道:“德妃,你那位外甥女的绣工还真是一般。”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她也不掩饰这轻视之心了,惠妃也吃吃了笑了一声道:“不过,也称的上是心灵手巧,比一般绣娘要好些。” 竟拿云歌跟别的绣娘比,德妃气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云歌坐在下面,也知她们没看出玄机来,便朝刘姑姑招了招手,对她耳语几番,刘姑姑走到德妃身边,轻声道: “诸位娘娘,这幅绣品,其实另有玄机,请将它翻过看,便知分晓。” 德妃有些狐疑的,将那绢布翻了过来,骤然一惊!这反面竟是一芍药!不似牡丹雍容华贵,却别有风情,原本应该斑驳的背面,针脚尽数被藏了起来,这种双针,是许久都未曾见过的! ------------ 第77章 :女儿心思谁知? “好绣法!”德妃不吝啬般的赞叹道,其他两位娘娘,就算不甘心,也不好说什么,这等手艺,只怕是宫内顶级绣娘才有的,心思巧,这手也巧。 “这一轮,秦云歌第一,两位姐姐没意见吧?” “自然没什么意见。” 此等绣品,自是要给那些夫人们传看一番,所有人都对这一副绣品赞叹,不过人家是侯府嫡女,就算是有心想要,也不敢说。 这边的情况,男厢那边是知晓的,一听那秦云歌有此等技艺,有些人更是推崇备至,而有些人则是分外鄙夷,不过是女子之技,难登大雅之堂,两派人中,一边想推崇开国之制,这可不仅仅是为女子行方便,更多的是为寒门子弟提供机会,而这算的上是个契机,而另一边,则是想维持现状而已,世家观念根深蒂固! 云歌哪里知道那边的暗流涌动?所谓的比巧到了最后一关,其实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制作纸花灯,将之放置于水中,祈愿,不必提名,这纸花灯若被哪个人捡着,甚至能够认出来,这也是一种缘分,若女子承认了,而男子又愿意的话,皇上甚至会为其赐婚。 只是,这水流甚急,许多花灯到了水上便湿透而沉了,又因隔着很远,花色什么的,完全是随机,所以捡到的机会,还真是微乎其微了。 “云歌,你想谁捡着?”赵璃好奇的问,她女红不行,制作花灯的技艺却是极好,就连云歌都是照着她的方法弄的。 “不必谁捡着,若能顺流飘去,流入外河之中便最好了。” 赵璃多看了她几眼,似乎有些诧异,云歌已经将那纸张给糊了上去,低声反问着:“那你呢?” “我嘛?”赵璃难得的红了脸,笑着说:“其实,谁捡了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喜欢的人,我是要去边疆的,才不想嫁人。” “你想效仿你那外祖母?” 赵璃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是的,就算爹爹不同意,我也要去,我跟的表哥们都说好了,要是我爹逼我的话,就让我那几个表哥随便其中一个娶我就好了。” 云歌诧异的抬头盯着她,心中甚是震撼,她竟然有这种想法?京城于她而言,便如那牢笼一般嘛? “随……随便?” “开玩笑啦,反正我是不愿意待在这京城,多闷呐,你看,今日若不是你帮忙,我只怕又要出丑,你瞧那些人,都只会争奇斗艳,比女红,比琴棋书画什么的,多累,为什么女人一定要学这些?为什么就不能做自个想做的呢?” 她的问题,云歌没办法回答,甚至也有些迷茫了,对啊,为什么一定要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过活?因为旁人的一句话,便疯癫成狂,欲生欲死的那种,这个世界对女子的桎梏太重,就像是戴着镣铐跳舞,看着美,实则,显得分外可悲。 赵璃看着她,眼色清亮,她握着她的手,笑着说:“云歌,以前我觉得又乏闷,又太懦弱了些,看你被你那后娘欺负成那样了,有些恼你,不过现在好了,你总算变得厉害了,也跟旁人有些不同了,我当你是朋友,也希望你这辈子能过的自在一些。” 秦云歌点了点头,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自在些,也随心些,除了复仇之外,还有旁的事让她去做,人生因能重来,所以才要更加珍惜些才对。 纸灯做好了之后,都是一起放的,有些在半路上就沉了,不过能到公子那边的倒也不少,水流的有些急了,也未必人人能捞的起来,就算捞起来了,也未必能认出是谁的字迹。 也有一路飘着过去的,云歌倒是希望谁也别捡着,就这么飘过去算了,之后就显得有些趣味了,有拿着花灯的公子们仔细辨认着,不管认不认的出来,都得上前说个名字,若有女子承认,那便是天赐良缘,这便算是答应了。 十几个公子都捡着了花灯,上前说出名字,不过,有意思的是,说秦云秀与姜蓉的人倒多,这两人到底是拔尖的人,可惜这两人矜持的很,没一个认的,而也有说其他贵女的,倒是有那么一两个认下的,倒还真是成就一番姻缘了,不过这也是之前就看上的,门当户对,家人不会说什么。 四位皇子也在,不过自持身份,谁也没去捡花灯,之后便是让这些人各自玩去了,也不乏一些吟诗作对,弹琴画画的,女子多是怀春,男子们也看花了眼,瞪大眼瞧着,细细对比一番,好为自个找个良配。 而大皇子与二皇子也表现出了对姜蓉的兴趣来,她弹琴的时候,十分捧场,说了几句赞美之词,姜蓉依旧显得甚是清高,而至于秦云秀,身边围着的贵公子也甚多,毕竟是京城第一美人,就冲着那张脸,也迷倒了不少男子,让人生出求娶之心了。 而秦云歌一点都不想凑这热闹,与赵璃躲了去,也好过被当做精致物似的,被人瞧看着,倒时还得应付着。 只是,还没走几步,楚修就追了上来问“表妹,你去哪?” “嫌这太闷,想到旁的地方走走。” 楚修脸色有些发红,他生的十分俊朗,又是个皇子,在旁人看来,他是顶好的良配了,今个是乞巧节,他也起了几分心思,想说什么,一旁的赵璃却讥讽出声:“你拦着我们干什么?这个时候,你该陪着那些个贵女才对。” 楚修急了,没好气的说:“我跟我表妹说话,碍着你什么事,到一边去,别打搅我们说话。” 赵璃冷哼一声,一把抓着云歌的肩膀道:“云歌是我的好姐妹,我可不许一些狂蜂浪蝶来招惹她,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她这话算是很不客气了,楚修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拿眼瞪她,就跟要吃了她似的,赵璃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差点想要挽起袖子,云歌看着,颇觉的头疼,这两人还真是,一见面就吵,水火不容似的,怪不得上辈子两人闹得那么凶,还被范芳菲钻了空子,这辈子还是别绑在一起的好,也省得再闹的鸡飞狗跳了。 正想劝劝,却见一位宫人走来,说是德妃请她过去,这宫人的确是的德妃宫内的,她见过,所以就跟着过去了,可却越走越偏,云歌心生戒备,站住了,朝那宫人厉声呵斥: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 ------------ 第78章 :我们是天赐良缘 那宫女长的挺清秀,对她笑了笑,并温声道:“秦小姐不用怕,是主子让我将你引过来的。” 说完这话,她便走了,而这时,她肩膀上一重,一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凑近她耳边道:“云歌,想跟你说话,真是不容易。” 她耳根子一痒,身子顿时十分僵硬,人朝着前面迈了几步,转身一看果然是他!顿时脑中铃声大作,刚刚那宫女是他的人,那是不是说明,这男人在姨母的身边埋下棋子,监视着朝霞宫的一举一动? 楚琰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神闪了闪,淡声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确在朝霞宫内放了人,应该说,不仅是朝霞宫,不管是贤妃惠妃淑妃那边,甚至皇上那,我都有眼线。” 云歌悚然而惊,不知他为什么跟她说这种话,可她清楚一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跟她说这种话,又到底是何居心呢? 看着她这么戒备的模样,楚琰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从身后拿出一个纸灯来,灯的颜色是纯白色,上面却什么也没写,一片空白,云歌心一窒,这灯是她的,他怎么给捡着了? “是你的吧。” “不是。”云歌立即否认,楚衍不置可否的挑眉,却将纸灯给了她,并说:“按照规矩,我捡了你的灯,也算是天赐良缘。” 云歌下意识的反驳:“我又没承认!” 楚琰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说:“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况且我很肯定这东西是你的,所以这依旧是天赐良缘,所以,你今生就只能嫁给我了。” 云歌呵呵两声,只当他自说自话罢了,嫁给他?她是嫌自己是死的不够快么? 楚琰见她这种反应也不恼,而是上前几步,她下意识便紧跟着退后了几步,然后,身子抵在了那假山之上,尖锐的石头膈着有些疼,却是退无可退了! 她抿着嘴不说话,这种情况下,若是大叫,就算被别人看到了,只怕吃亏的依旧是她罢了,可她又不愿吃了暗亏,眼神凶狠的看着他,低声道: “晋王,你是王爷,行事怎可如此孟浪,失了分寸?” 他凑近她,嗅了嗅她脖间的香,沁人心脾,身下一紧,差点失控了,她长相算不得绝美,五官却十分精致,肌肤雪白,还透着一股幽香,身段长的甚妖娆,胸前鼓鼓的,怎么看,都他移不开眼。 她被逼的退无可退,又见他凑了过来,将头偏了过去,紧咬着牙,心绪繁乱,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可她不敢,像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主,若得罪了,结果一定很惨,她好不容易才有重活一次的机会,惜命的很。 楚琰沉溺在温香软玉中,他心底向来有分寸,在男女之事上,他也不算太热衷,女色对他而言,更是可有可无,可对这秦家的大娘子,倒是起了几份心思,尤其是看她倔强却又强忍着的模样,总觉得心头酥软,忍不住想逗弄她。 所幸,他只是逗弄着,并未真的对她做什么,后退了几步,神色又恢复了冷漠,淡声道:“好好等到结业,到时候,我会让人上门求亲。”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走了,云歌眼圈一红,忍不住暗骂了他几句!混账,求亲?她才不要嫁他,就他这种后宫佳丽三千,又十分爱好美色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真心?不过是将她当作玩意,戏弄一番而已,说是要娶她,不过是诓人的,对他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将眼光抹去之后,便朝来处走去,姜蓉弹奏一曲,技艺十分高超,受到众多人的追捧,而秦云秀则赋诗一首,也是让人赞叹不已,这两人算是抢尽了风头,不过,一个是姜家嫡女,一个是太后宠爱的人,此等身份,不是谁都能求娶的,而那几个皇子则不一样了,一个是可作极大助力,另一个则貌似天仙,娶哪个都不吃亏。 云歌缓缓走到角落边坐下,却并未有上前争锋的心思,不过,她有心低调,却有人看不惯她如此,秦云秀远远朝她看来,笑了笑扬声道:“姐姐,你怎么躲在角落中?如此良辰美景,也该好好出来热闹些才行。” 许多人朝她看来,对于她这个侯府嫡女,名声倒是大的很,先是与赵王府退婚之事闹的人尽共知,原本有些失了颜面,却得皇宠被封了荣华郡主,之后又因与夫子的争辩之言,而一战成名,所以,她就算是想低调也不成了。 许多人只听其声,却并未见过真人,如今一看,倒也是个温婉秀美的女子,只见她缓缓走了过去,姿态婀娜,肌肤如凝脂,那一双凤眼顾盼生辉,风姿卓然,淡若秋华,安之若素,叫人心底一窒,竟不觉得她比她那妹妹差多少。 秦云秀察觉到那些贵公子们看她的眼神,心底不禁有些恼怒,她自负美貌,向来都是惊艳四座,被人捧着,就算是姜蓉,她也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家世而已,这是完全不能比的,可旁人,哪一个比得过她? “姐姐,不知你打算表演什么,也好让我们开开眼呢?” 她笑的温柔,对她,她十分了解,琴棋书画没什么拿得出手,旁的也不见她厉害,她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丢脸。 秦云歌看了她一眼,对她心底的算计十分清楚,叹息一声,这人是不会看着她好过的,想看她出丑而言,那种时时想压她一头的心思。 她笑了一声道:“既然是妹妹的邀请,我也没什么好推辞的,就写一副字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秦云秀忍不住嗤笑一声,就她那字能看吗?写出来也是丢人现眼,而这时候,姜蓉忍不住嗤笑一声道:“云歌妹妹,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字可是被夫子批过,无精气神,软趴趴,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别写了吧,不然,若是丢脸了,多尴尬呢。” 这算不算是两人一起对付她一个,想到前世两人势如水火的样子,秦云歌便忍不住想发笑,真是难得,竟让这两人起了对付她的心思。 ------------ 第79章 :双笔提字 “多谢姜小姐提醒,不过,我有自知之明。” “既然云歌妹妹坚持,那就算了,反正我言尽于此。” 她摇了摇头,一副为她考虑的样子。 “这儿竟这么热闹,本宫竟差点错过了。” 九公主缓缓而来淡声道,妆容雍容华贵,看着便知是受到过极好教养的,她是皇上最喜欢的公主,众人皆向她行了行礼。 “九公主,正说到让我姐姐表演呢,赶巧你正好碰了,正好可以的观摩一番。”秦云秀笑着说,言辞之间,倒是对她有几分忌惮了。 “如此,正好。”九公主神色稍显矜贵而冷淡。 “姐姐,你真是有福,能让九公主观摩,姐姐,你可得好好表现才行。” 她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她是那种卖艺供人观赏似的,也算是另一重不清不淡的羞辱了。 秦云歌深看了她一眼,吩咐宫人拿了纸笔墨砚来,将宣纸展开,手却持着两笔,旁人惊呼一声:“难不成是要双笔提字?” 她下笔,一手游走蛇龙,挥墨潇洒肆意,另一手则规矩端正,明明是一个人,却有两种笔法,所提之字却也不一样! 未会牵牛意若何,须邀织女弄金梭,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刚搁下笔,便听到几声叫好之声,旁的不说,单就是她那一手,两手提字的技艺就让人瞠目结舌了,待宫人将之摆起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那小楷十分周正,算不上多惊人,可另外两句狂草,似那龙飞凤舞,每一划都透着一股豪情,叫人根本想不到,这竟是出自一女子之手。 秦云歌暗自扭了扭微疼的手腕,这算不上什么绝技,她习这个,说来也不过是因为她母亲留下的字帖,看过这种笔法,不过因为教习先生说女子,只可写小楷而已,便起了暗自学习这种字的心思,而一心两用,则是嫁人之后才学的,所因,不过是因为文云浩纳过一妾,是个能断文习字,还会两手同写的女子,被他好好宠爱过一段时间,后来却不知怎么,竟香消玉殒了,让他好生伤心了一段时间,还因此怪罪过她。 为了争那么一口气才暗学的,她甚至还被他骂过愚笨,觉得她配不上他,配不上?呵呵,如今他只怕就连一口气都不剩了,一想到这,她便觉得通体舒畅不已。 四下赞叹声渐起,毕竟她这一手的确惊人,甚至赋予了才女的称号,又有人重提她在华骊学院中舌战夫子的事,有人甚至赞扬她有圣德皇后之德! 云歌听了,却觉得似是有人暗中在推波助澜,想将她推到那种位置上去,扫了一眼之后,倒是让她看见了林寒生,说起来,他是妾生子,本该没资格进皇宫的,可他是个有名的才子,今年科举,中榜的可能性极高,算是有本事的,也被他的父亲器重,便带着入了宫。 他见她朝他可能了过来,眯着眼笑了笑,微微点头示意,甚是清俊。 秦云秀脸色甚是难看,本以为她会出丑,却没料到她竟有这等本事,还真是小瞧了他,想到这,她的眼底划过一丝狠光。 “没想到你这个姐姐有点本事,平日真是小瞧她了。” 姜蓉站在她身边淡声说了一句,能这么评价于她而言已算是难得了。 秦云秀冷着脸没说话,看着人群中那淡然而立的女子,心下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仅此一次之后,旁人看她的眼色就分外有些不同,被那些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倒显得十分淡定,九公主深看了她一眼,上前对她道: “没想到云歌你不仅胆色出众,还是个有才的,真叫人意外呢。” “九公主谬赞了,此等雅技实难登大雅之堂,倒是让九公主见笑了。” 她说的谦虚,九公主笑了笑,对她的态度却亲近了不少。 “何必这么客气,你对本宫有救命之恩,都没好好感谢你。” “九公主客气了。” 她笑了笑说,神色之间甚是淡然,这位九公主与二皇子一母同胞,皆是贤妃所生,想前世,二皇子与大皇子相争,闹的满城风雨,甚至涉及一场宫变!不知死了多少人! 九公主也是个人物,就算之后,是楚琰登上了皇位,可对于这位皇妹,倒没怎么收拾,还是那尊荣十足的九公主! 这对于一个睚眦必报的帝王来说,是相当罕见的,所以这就是九公主的本事了。 她纡尊降贵的跟云歌说着话,她不似一般贵女,只会阿谀奉承,心底微喜,对她,她是有几分打算的,这样的女子比她那位倾国倾城的妹妹秦云秀要好些,可堪配她的哥哥,不过可惜了,正妃之位,她还不够资格,侧妃位上又有人了,实在有些难办。 云歌倘若知道她的这个想法,怕是要呵呵了,真当她是萝卜白菜呢?可以任由旁人挑挑拣拣? 这边各有心思,另外那边,德妃对她这个外甥女是越来越满意了,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她儿子,况且楚修身份是皇子,只待再出息呢,就能被封个亲王。 只是,她爹安宁侯到底是个不顶事的,怕是对修儿没什么助力,处在这个位置,若说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四处看着花团锦簇,甚至热闹,却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一女子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穿着宫装,跟疯子似的,一边跑还一边叫唤着: “皇上,皇上你在哪啊,你看看臣妾,看我好不好看?” 她跑的飞快,也不知那些御林军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的,竟没拦住她,不过就在她快要到看台前,被人制住了! 皇上也吓了一大跳,面上却不显,冷声道:“来者是谁,竟敢这么大胆!” 有侍卫将她的头发掀开,却露出那一张看着十分苍老的脸,可从眉目之间却依稀能看到昔日的美貌。 “回禀皇上,是云妃娘娘!” 皇上大惊失色,凑近了些看了看,竟真的是云妃!怎么会这样?前段时间看着还好好的,这脸怎的就毁了呢? 云歌离的不远,也看到了她那暴露在外的脸,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她……她这明显是用了过量的胭脂膏! ------------ 第80章 :芙蓉膏又叫美人毒 之前就曾听说,云妃复宠了,皇上去过她宫内,赵王府的事并未影响到她,毕竟她又不是赵王府的人,没受到牵连,只是被禁足了而已,她若复宠,起码还能护着些她的家人。 皇上似乎更疼爱了她些,还赏赐了不少礼物,风头正劲来着,怎的,突然就毁容了? 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蹊跷的! “云妃,你怎么了?” 皇上关切的问,到底是宠过的,原本千娇百媚的美人成了这般模样,他自个心底也有几分疼惜,而这个云妃似受了很大刺激,口中反复着几句话,不断的挣扎着,看着像是已经疯了,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皇上,臣妾看着云妃妹妹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不如让太医来看看吧。” 德妃提议道,皇上点了点头,就唤胡太医过来了,太医诊脉之后,又看了看她的脸,这才道: “皇上,经微臣诊断,云妃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脑子似乎出了点问题,导致精神错乱,还有就是这脸。” “这脸怎么了?” “这脸看样子是用了什么含有毒素的东西,导致被毁容了。” “查,给朕好好查清楚!”皇上震怒了,毕竟是宠妃,才刚复宠竟然被毁容了,还是在宫内,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不发怒才怪呢。 云妃宫内的一些东西,尤其是那些胭脂水粉尽数被查了个遍,毕竟能让脸中毒的,便只这些东西。 太医一个个的去查,可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云歌隔的并不远,朝那看了看,脸毁成这样子,定是用了那芙蓉膏,而且用的十分狠,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只是这种东西,未必那么容易能查出来,毕竟说起来也不算毒。 查了一遍之后,太医摇了摇头说:“回禀皇上,微臣无能,实在没查的那下毒之物。” 这时候,秦云秀站了出来,柔声道:“禀皇上,臣女认为,那东西定是云妃娘娘常用在脸上的,不如将她身边的贴身侍女找来,问个究竟。” “此主意甚好,准奏。” 云妃的贴身宫女很快便被找了过来,长相清秀,可脸却是惨白,一跪下之后,身子抖了厉害。 “奴婢巧翠叩见皇上。” “巧翠,朕问你,云妃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说来,要是敢隐瞒,朕活刮了你!” 巧翠忙道:“奴婢绝不敢有任何欺瞒,芙蓉膏,娘娘这些日子用的就是芙蓉膏!” “芙蓉膏?太医,再查查这芙蓉膏。” 胡太医一听,忙又细查了一遍,用银针试过了,却一点都没变黑,说明是无毒的,可若是无毒,那为何云妃娘娘的脸会伤成这样,并得了失心疯? “废物,怎么可能无毒!你们这群太医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毒都验不好,是不是不要脑袋了!” 这时,秦云秀上前了一步,开口道:“皇上息怒,臣女倒是听说这个芙蓉膏的,不久前才传入宫内,因其效果不错,能让的人肌肤变得更美些,所以不少娘娘都用了,巧翠,云妃娘娘的这瓶芙蓉膏,是谁送的?” “是……是贤妃娘娘。” 贤妃一听,连忙就跪下了,连忙说:“臣妾冤枉,并无任何害人之心,还望皇上明察。” “既然宫内的娘娘都用了,那为何就云妃的脸成了这样?其他人的脸都好好的?” 皇上冷声问,看样子是想要彻查到底了,德妃嘴动了动,下意识的朝云歌看了一眼,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这情形,看着像是有人要下套,云歌可以断定,秦云秀一定参合其中,上辈子,就因为这芙蓉膏的事,秦云秀立了功劳,被嘉奖了一番,而这事查到了贤妃的头上! 说来,也是因为,这芙蓉膏入宫,是贤妃的人弄的,并借此狠狠大赚了一笔,贤妃自个也用,不过她还算谨慎,用的并不算多,所以这脸算是保住了。 此时,一个不怎么起眼太医跪倒在下,扬声禀告道:“禀告皇上,这芙蓉膏,微臣曾在外番见过,不过那儿不叫芙蓉膏,叫美人毒!初用之下,能让女人的脸光滑白皙吹弹可破,可若是分量用多了,次数要久了,却能让脸给毁了!若是几次还好,可次数多了,那就回天乏术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这芙蓉膏竟这么诡异?! 不管是娘娘,还是那些贵女们,或多或少都用过,都心惊胆颤惊叫了起来,女人最爱的便是这么一张脸,若是毁了,可怎么是好?男人喜欢的,自然也是这么一张脸,若是自个女人的脸毁了,那…… “世上竟有这种恶毒的东西,给朕好好查查,这东西是怎么流入宫内,查清楚了,朕绝不轻饶。” 皇上下了重令,各宫的娘娘们都慌忙的掏出镜子来看脸,贤妃的脸色惨白,倒是那惠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很快便掩饰去了,云歌眼神锐利的扫过那几个人,这个刚蹦出来太医姓李,前世的时候,几年的时间,竟成了院判,并深受已为贵妃的秦云秀的信赖,也是她一手提拔的。 那么,也就是说,这两人,这个时候,就已经沆瀣一气了?她们要对付的人,……是贤妃? 贤妃是二皇子的生母,也就是说对付的是二皇子,那么此时,她已经站到了大皇子的阵营了?可是,她喜欢的人不是楚琰么,又或者她这么做,是楚琰授意的? 结果自然是查出来了,那将芙蓉膏弄进来的置办太监总管被提了过来,立即就跪倒到地,吓的浑身都抖了起来,跟摊软泥似的趴在那! “你这个阉货,是谁给了你这样的狗胆?还不快快招来?” 皇上怒声质问道,那太监吓的哆哆嗦嗦道:“是……是奴才一个人的主意,奴才见钱眼开,看京中这玩意那么好,才弄到宫里来的,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此时秦云秀已经退到一边不说话了,她也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稍后有可能就是后宫之争,怎么也不可能将自个牵扯进去。 惠妃这时候开口了,一脸愤怒说:“皇上,这狗奴才嘴里没一句实话,不过他一人不可能弄这么多的芙蓉膏进来,何况,宫内的好多姐妹都用了,这脸不都好好的?” ------------ 第81章 :原来两个人有私情 众多宫妃都附议,大部分都用了,只是分量不算多,所以没有云妃那么夸张,不过,这脸还是受到了一定的伤,这敷了胭脂白粉暂时没看出来,可脱了妆之后,隔个两日,那就明显了! 皇上一想到太医刚刚所说,气的火冒三丈,后宫三千,若是这脸都没法看了,岂不是糟心? 便侍卫将涉案的一干人等押了下去,好好审问一番,撬开嘴巴,总算是问出了点东西来,所有人的供词都指向了贤妃,就连那置办局的太监总管都开了口,说是这东西人了宫,大部分的银子都进了贤妃的口袋里! 贤妃噗通一声跪下,连忙喊冤:“臣妾怎会有害各位姐姐妹妹之心?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况且臣妾也用了,若是知道这东西是害人的东西,臣妾又怎会用呢?” “冤枉不冤枉,还得让皇上彻查才知道。” 贤妃嗤笑一声道,有点落井下石的意味,不过,这两人,一个生了大皇子,一个生了二皇子,不斗起来才怪! “贤妃,本以为你是个通透的,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让朕痛心。” 皇上冷声道,言语之间已是生厌,二皇子连忙为他求情: “父皇息怒,此事再好好彻查才是,母妃怕是被奸人所利用了。” 大皇子嗤笑一声道:“二弟,那银子进了谁的荷包就不用多说了吧,谁陷害的她?自个手脚不干净,还害的其他娘娘,真是罪大恶极,请父皇明察。” “皇兄!这事还没查清楚,怎么能就这么断定了?父皇,还请再彻查清楚,还我的母妃公道。” 两位皇子原本就因为乱党的事斗的厉害,大皇子原本要立大功,却被二皇子横插一杠子,甚至差点被问罪,本就怀恨在心,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借口,能扳倒贤妃,又怎会不抓住机会? 而一旦贤妃倒了,便能打压二皇子一头!想到这,他便又开口了: “父皇,贤妃能买通那置办局的太监,将这种害人的东西弄进来,怕是还有别的居心,毕竟,父皇用的东西,很多也是经过置办局,这若是起了歹心,父皇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再者,这美人毒是外番引入的,外番那边又蠢蠢欲动,怕是早有不轨之心。” 他这意思,简直就是要将贤妃往死路上逼了!贪点银子没关系,可若是牵扯到有歹心,对皇上不利,甚至与外番勾结,那问题就大了! 贤妃吓的花容失色连忙道:“皇上,给臣妾天大的胆子,臣妾也不敢这么做啊,那置办局的太监,臣妾的确是认识,可那东西,却不是臣妾弄进宫来的,在未传入宫内之前,整个京城,贩卖这种东西的不少,定是有人想故意谋害京城的一些贵女,与皇宫内的娘娘们,臣妾只不过是替罪羊,应是有心人想借此生事,大发横财的!” 这贤妃果然不是没脑子的,几句话倒是起了点作用,皇上的神色也不如之前那么难看了,大皇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他挥了挥手冷声道:“今个是乞巧节,不能扫了诸位的性子,贤妃,你先回宫,没朕的旨意暂时就先别出来了。” 这意思是要禁足了,不过,听皇上的意思,这种禁足并不算严惩,说明,他还没定她的罪,说明事情还是有很大转机的。 贤妃很识相的走了,惠妃与大皇子十分的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如何,一切只能看皇上的意思,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二皇子与九公主心下松了口气,禁足而已,这样还有转圜的余地,他们倒要查清楚,到底是谁下了这样的套! 云妃也被送了回去,虽然刚复宠不久,不过皇上宠她,多半喜欢她那张脸,正新鲜着,后来出了赵王府那件事,他也没迁怒,不过这脸毁成这样,又得了失心疯,只怕之后的结局,便是老死在冷宫罢了。 虽说宫宴继续,可大部分人都没了兴致,尤其是一些用了芙蓉膏的女子,恨不得赶紧回去看看脸,是不是也出现了问题,总之算是人心惶惶了。 云歌清楚,这事牵扯到两位皇子的内斗,之后相关入诏狱的人并不少,京城又要一阵血雨腥风了。 只是这天色尚早,这宫宴才开到一半,皇上与诸位娘娘没走,就不会那么快就结束了。 云歌还在想着刚刚那事,却见秦云秀朝一旁走去,她走后没多久,二皇子也紧跟着她离去的方向走了去,她心下狐疑,忍不住跟了上去,跟的远了些,因天色黑沉着,并不容易被发现。 “云秀,你说,你是不是联合大哥来骗我,你是怎么知道这芙蓉膏的事?”偏僻的假山之后,二皇子一把搂住了秦云秀的腰,将她压在假山之上,面色凶狠,看起来是动怒了,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她似乎也牵扯其中,难道她站到了大皇子那边? “大皇子,你就这么看我的吗?你也知我现在的处境,爹爹宠爱姐姐,甚至为她不惜将我娘送走,将我禁足了,好不容易趁着这机会进了宫,若不想办法在皇上面前露脸,又怎么能留在宫内?” 她声音微冷,一双妙眼却横了他一眼,如秋波暗转,似嗔非怒,勾人的紧。 她本就长的极美,二皇子被勾的心痒痒,甚至有点保持不住了,低声道: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露脸?依着太后对你宠信,定能保你,让你留在宫内。” “太后近日身子不适,皇上与太后又不甚亲厚,我爹爹又偏心,太后那边已经回绝了,我就算想的回也回不去了。” 秦云秀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又道:“还有,那东西是你送给我的,你瞧瞧我这张脸,是不是毁了?” “怎么会,你可是京城最美的女人了,谁都没你美。” 二皇子忙哄着,说完便要亲上去,秦云秀避开了,并低声问:“这是宫内,不许动手动脚,若是被旁人看到了,那样岂不是羞死人了?” “怕什么,反正你迟早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会娶你。” 说着,便搂着她,将嘴凑在她的脖间,说着什么听不见了,此时秦云歌半趴在暗处,将两人之间的话听了个大概,忍不住心惊!这两人原来竟有了私情?! ------------ 第82章 :九公主的针对 她瞧着,这二皇子已被秦云秀给迷神魂颠倒了,自个母妃都被禁足了,他还有心思在玩女人?那秦云秀也是有几分手段,几句话就让他不怀疑,可按照之前来看,这女人明明是帮着大皇子! 旁处突然有了点动静,这两人立即分开了,二皇子离开了,秦云秀却没动,秦云歌也没动,她伏在暗处,只听到脚步声逼近,却又是一把就搂住了她的腰部! “他真信了你的话?” 秦云歌一听没那声音,头皮有些发麻,她记得这个声音!上次姨母寿辰之时,也是在暗处,那声音,男子正是这大皇子!而那女人……倒不是秦云秀。 秦云秀没推开他,声音却放柔了些:“信了一半吧,这次,你可算是赢了。” “这还得多谢你,要不是你,我又怎会知道那芙蓉膏,竟是害人的东西,只是可惜,父皇偏心,还想包庇贤妃那个贱女人,否则一定叫能压下他们。” 秦云秀低声跟他说了几句,云歌听得不甚清楚,之后,两人似乎亲热了一番,云歌是嫁过人的,自然知道一些男女之事,倒不会羞燥的难以自已。 不过,这两人也不敢太过分,很快就分开了,大皇子先走了,秦云秀修整了一下仪容之后才出去。 云歌倒是挺佩服这女人了,能在这两人中游刃有余,她不仅有张漂亮的脸,还有心机,上辈子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是她活该没用,只是,这辈子,她不会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况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冲着她刚跟二皇子亲热完之后,便跟大皇子,也不过是被当做玩物而已,她倒是挺奇怪,上辈子,她定也是这样,可她最终成了楚琰的贵妃,那么……他岂不是成了乌龟?还将她千娇万宠的…… 想到这,心底顿时呕心了起来,一定要离那男的远远的,再不济,要不赶紧将自个给嫁了,表哥……倒是不错。 正想着呢,后背一凉,一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吓的她差点惊叫出声,回头一看,竟是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顺着找过来的,怎么,你心底有鬼?躲在这种角落里?” 他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的沙哑,撩人心弦,云歌冷哼了一声说:“我簪子掉了,正找着呢。” “是吗,要本王帮忙吗?” “不必,丢了就丢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要是晋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匆匆忙的就朝外走去,避之而唯恐不及的样子,或许是走的急了,真的用东西掉了下来,不过,她自个不知道,楚琰上前几步将东西捡了起来,是块手帕,凑近嗅了嗅,上面还有她身上的幽香,他握紧了些,将之放入了怀中。 之后,又朝不远处看了一眼,嘴角微勾着,低声说了一句:“暗影,吩咐红姑,让我们的人立即隐在暗处,此时正是风口浪尖,不能露面,芙蓉膏的事将会牵扯甚大,让那两人狗咬狗便是。” “是的,主子。” 秦云秀缓缓重回宴会,抚了抚她稍显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眼底划过一丝恨意,在宫内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能保持完璧之身?况且又长了这么一张脸,只是,她不甘心沦为玩物,所以拼命的讨好太后,有了依账,别的不说,婚嫁之事断然不会差的,只是,她心底却另有打算,她要的,可不仅仅如此,她要良配,还要荣华与权势! 这般想着,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人,一袭白衣,似要乘风而去,飘然欲仙,神色淡漠,她心一窒,忍不住朝他走去,脸色微红,摆出最美的姿态来,忐忑的打了一声招呼: “晋王。” 楚琰扫了她一眼,淡声道:“何事?” 听着这声音,秦云秀心如擂鼓,他与那两位皇子皆不同,对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可除了不被皇上所喜之外,他比那几个皇子好多了。 她含羞带怯的看了她一眼,她很清楚自个的美貌,只要是男人看到,没有不神魂颠倒的,可他见她半响没说话,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冷声道:“若没事,就请让让。” 秦云秀何时被下过面子?心下有些不甘了起来,娇羞的说了一声:“奴家有些话想跟晋王说。” 他眉梢微挑,眼底划过一丝厌恶,这时,九公主飘然而至,讥讽道:“呵,你能有什么话跟三皇兄说?” 秦云秀脸色一白,被她挤兑了一声,心底暗恨,面上却显得有些委屈,她说:“云秀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九公主?” 九公主嗤笑一声道:“收起你那狐媚样,你委屈个什么劲?三哥仙人之姿,惯不愿跟你们这样的所谓的贵女说话。” 秦云秀被奚落面上无光,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若是继续争执下去,丢脸的是她,她委委屈屈的不敢说话,扭头就走了,楚琰依旧一副与他无关的淡然模样,连话都没说一句。 倒是九公主说了一句:“三哥,你看,我又帮了你一次,你准备怎么谢我?” “九皇妹,你可说错了,三哥哪里需要你帮,对于女人,他最拿手了,是吧,三哥。” 楚修突然冒了出来,笑嘻嘻的说,跟在他身边的是云歌,她从那出来,两人正巧碰上了。 她倒不知道原来九公主对秦云秀那么不待见呢,九公主看了一眼楚修以及站在他身边的秦云歌,神色晦涩难辨,轻笑了一句道:“三哥,你跟云歌感情真好,应该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 楚修难见的脸色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九皇妹,乱说些什么呢,她是我表妹,自然得多照拂着些了。” “三皇兄的表妹可不仅仅是这一位呢,苏家那几个表妹,怎不见你理?不过想想也是,三皇兄你也到了差不多该娶亲的时候,云歌自是不错的人选,又有表兄妹的情分在,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径自说着这话,偷偷看了一旁的楚琰一眼,她这位三哥,情绪十分内敛,丝毫看不出什么变化来,难道所得消息有误?在华骊女院中,他不是对秦云歌有些不同? ------------ 第83章 :谁在算计? 秦云歌开口了:“九公主慎言,倘若被别的贵女听到了,误了表哥的良缘,岂不是罪过了?” 楚修脸上划过一丝失望,表妹对她难道真的没半点心思?楚琰嘴角微勾了勾,只是一闪即逝,旁人并未察觉,九公主则又深看了她一眼。 这边每人都各怀心思,姜蓉一身华裳缓缓而至,福神轻笑道:“见过晋王,四皇子,九公主。” 她自持身份,生于第一世家,别的不说,就是那吃穿用度,比公主还要金贵,不过就算再金贵,也只是暗里的,这明面上,依旧得老老实实的行礼。 “原来是姜小姐,那一曲琴声技艺精湛,余音绕梁。” 九公主不吝啬赞叹之语,姜蓉矜持笑了笑说:“九公主谬赞了。” “怎么会是谬赞,谁不知姜小姐琴技无双?就连父皇也是称赞过的。”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皇子也称赞了一句,那言辞,倒真是将人给捧到天上去,姜蓉适时的低了低头,作羞涩状,软声道:“见过不大皇子。” 秦云歌左右看了看,三位皇子,一位公主,一位第一世家嫡女,都是些身份贵重之人,她站在这倒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可若是骤然离去,又显得不识好歹,还不如就这么旁观着,毕竟这种情况,是十分少见的,毕竟,姜蓉对这几个皇子而言,都算是个香饽饽了。 云歌暗自看了楚琰一眼,他倒是显得淡定的很,也没说话,就跟一仙人似的,这演技是真好,上辈子,可是他将那位世家嫡女给娶了,成了最后赢家,今世按理说,应该更上辈子相差不远。 况且,她察觉到姜蓉朝楚琰偷瞄了一眼,含羞带怯的,似春心萌动,不过这一眼显得有些隐晦,旁人并未察觉到,云歌心底了然,之前在女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位姜小姐,对楚琰是有几分心思,也不知看上他什么,难道就是那副皮囊? “原来云歌妹妹也在,妹妹的那双手提字的技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要被摘下了。” 这评价甚高,不过云歌知道,她这事她当靶子呢,第一才女的名号可不是那么好得的,于她而言,根本是惹祸上身! “姜姐姐这不是在笑话我嘛,我也就会写几个字,琴棋画什么,都不怎么擅长,这第一才女给了我,才是真正的笑话呢。” 她自谦了一番,姜蓉听她这么说,唇角勾了勾,还算是自知之明,这女人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的,她的赵世子表哥让她帮了忙,没想到,这女人没弄死,反倒把他自个给赔进去了。 而这女人吃了那么大的暗亏,也不吭声,就算见了她,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是个有心计的,不过,她是不担心她能算计她。 云歌按捺下心底所有的情绪,面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平静如水,谁也不知她心底隐藏着什么。 这边谈笑宴宴,好像挺融洽似的,那边却又是一阵骚动,惊动了他们,有宫人来禀: “兵部尚书之女赵小姐,将人推下水了!” 赵璃?云歌一惊,立即要赶过去,可有一人比她速度还快,楚修急忙的就朝那走去,云歌心底微凉,表哥那一脸的急切是骗不了人的,所以,他对赵璃是有情的?只是他自个还不自知罢了? 想到这,她抿了抿唇,原本的小心思也消了,表哥是良配,不过,不是她的,前世两人之间,只是多了范芳菲,所以赵璃才会突然病死,只要钳制住范芳菲就行,杀人的事不是没做过,不过前提是范芳菲不安分,非要耍手段嫁给表哥。 说起来,她对楚修并无儿女之情,经过前世之事,对所谓真情,已没有任何幻想,况且她的眼界开阔了不少,也不会认为,女人只能嫁人,还有旁的事能做,况且她的母亲给她留下了不少嫁妆,不管嫁给谁,她的日子都不会太差。 片刻之间,已是百转千回,匆匆赶到了那,人已经被救了起来,云歌一看,倒是个熟人,林家小姐林莹,人已昏厥,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而赵璃也是一脸的惊慌,想要解释,口中喃喃道;“不是我推的,不是。” “还说不是,我们都看见了,是你亲手将人推入湖中,赵璃,你竟然胆敢在宫内杀人。” 说话的是范芳菲!以她一介小官之女的身份,根本没资格进来,那么到底是谁带她进来的? 赵璃神色慌张了起来,连忙解释:“不,我真的没有推她!” 楚修与云歌走到她身边,一左一右,云歌拉了拉她的手,淡声道:“清者自清,你不必解释,等人醒了之再说。” “是啊,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赵璃看了他一眼,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平常总是看他不顺眼,可关键时刻,他能维护她,这已经很难得了。 的确,现在解释,只会让人觉得她心底有鬼,就算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况且,所谓谋杀,要人死了,才算谋杀。 一群人围着,也看不清楚状况,她的庶兄赶了过来,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救治手段,压了压肚子,连续几次,总算是将那水给逼出来了,人咳嗽了几下,吐出了脏水,人也总算是被救了回来。 太医也赶了过来,把脉之后,便断定她已无大碍,只是人还是虚弱,身上一片脏污,被人扶着下去换上了套衣物。 毕竟是落了水,又是有人指控是故意的,所以这事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林莹换了套衣服之后,便又被搀扶了上来,云歌细瞧了瞧她,面色苍白,人显得孱弱,可那双眼甚亮,人也显得分外有些不同,可若说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德妃淑妃惠妃已听说了这事,原本这后宫之事是德妃惠妃与贤妃共同操持着,不过贤妃如今因为犯错被禁足,所以出了事,自然由德妃慧妃二人来定夺了。 “究竟出了何事?” 德妃问,范芳菲立即跪倒在地上,恭声道:“启禀德妃娘娘,惠妃娘娘,臣女亲眼看见赵璃将林小姐推入水中,还请娘娘明察。” 她这算是先下手为强了?赵璃不服气,立即跪地辩驳道:“臣女冤枉,从不曾做过这种事情,原本只是大伙一起赏花灯放花灯,可人太多了,也不知谁推了我一下,站在我身边的林小姐便掉入了水中。” ------------ 第84章 :到底谁才是黑手 她还算镇定,之前被云歌安抚过,也知道惊慌于事无补。 德妃与惠妃对视了一眼,一个是林家小姐,三大世家之嫡女,一个是兵部尚书之女,这事有些不好办。 况且,在德妃看来,赵璃之兄,赵远与修儿交好,都算是一条线上的。 她看着先前说话的范芳菲问:“你是何人?” “臣女乃国子监守丞范冲之女范芳菲,叩见德妃娘娘。” “你是说,你看到了是赵小姐推的林小姐?” 范芳菲点了点头道:“是的,臣女亲眼所见。” 秦云歌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淡声道:“怎不见旁的人说话,就你一人看见了?况且这黑灯瞎火,若非站在几步之遥,否则又怎能看到是谁,也就是说,她被推下水的时候,你也就站在一旁吧,那是不是可以说,有可能是你推下去,只不过,贼喊捉贼,反倒是诬赖到别人头上?” 范芳菲连声否认:“不,不是,我亲眼看见,是赵璃推的!” 楚修冷嗤一声,这个女人他见过几次,初次相见的时候,印象还不错,是个可人儿,可为何屡次三番的跟赵璃还有表妹作对? 原本的一点怜惜此时也消失殆尽了,看了一眼原本也挤在一旁的那几个贵女,冷声问:“你们也看到了?” 范芳菲只不过是个七品小官之女,无足轻重的,不过她是姜蓉带进来的,怎么站队是个问题,所以面面相觑之后,都说天太黑,什么都没看清楚。 “也就是说,无人给你作证,你的那些话并不足以为信。” 云歌断言道,姜蓉笑了笑道:“秦妹妹与赵妹妹姐妹情深,想要维护她的心,我们是能体谅的,不过,到底是差点出了人命,得好好查清楚些才行,林小姐已经醒了,还不如问她比较好,林妹妹,你可知道是谁推了你?” 姜蓉好声好气的问,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似在算计着什么。 楚琰站在一旁,清冷之极的模样,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人群中的某一人几眼。 范芳菲得意的笑了笑,只要她说是,就彻底落实了赵璃的罪名,就算想抵赖都不行,范芳菲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被问罪的样子了,不就是仗着她的身份,一直暗踩着她吗?她倒要看看她拿什么狂! 林莹想了想,看了一眼四周,显得迷茫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范芳菲急了,她怎么会不记得?按照计划,应该要说是啊! “林莹,你再好好想想啊。”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 云歌见此心下微定,虽然不知道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不过这么一来,范芳菲的指认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她淡声道:“看来,到底是谁推的并不清楚了,德妃娘娘,惠妃娘娘,此时有待继续追查,若说赵璃有嫌疑,那么范小姐同样有嫌疑。” 她的话掷地有声,听着也似乎挺有道理,赵璃对云歌笑了笑,还好有她在,否则她还指不定被泼什么样的脏水呢! 范芳菲的样子十分难看,阴冷的盯着云歌看了一眼,真是个碍事的,本来出了这事,赵璃就算不会问罪,言行有损,她就失去了当皇子妃的资格了! 姜蓉反倒一脸淡然,很显然,这事已没什么转机了,赵璃的身份毕竟敏感,身为户部尚书之女,外祖父又是镇国将军,且一门三子,所生的皆是儿子,并无女儿,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的极为宠爱,谁能娶到她,都是莫大的助力! 可惜大皇子已有正妃,二皇子正妃之位虚置,三四皇子都未曾娶亲,所以她成为皇子妃的可能性极大! 而这对世家不利,世家与皇权之间只是保持了个表面上的平衡而已,她身为姜家嫡女,被父亲委以重任,不管如何,如今的皇子们的混战,对世家来说都是极好,那样,才能动摇其根基,就算之后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她运筹帷幄,楚琰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冷冷的笑了,世家之人,爪子伸的实在太长了,他朝那群贵女中又看了一眼。 一女子弱弱的说了一句:“臣……臣女看到了,其实,是范小姐将林小姐给挤下去的。” 还真是大逆转,都僵持在这个时候了,竟出现有人指认范芳菲,云歌朝那说话的人看去,眼神一凝!也不是她长的多漂亮什么,而是她记得,这女子在选秀之后便成了后妃,曾受宠一时! 说起来,这位女子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父亲正四品,在京城,不算大也不算小,不过,她也是母亲早逝,在继母手下过活,舅舅这边也没人给她诚邀,日子过的并不好,不过她长的倒是娇媚可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让人垂怜不已。 “虞怜,你别乱说话!” 范芳菲恨恨的说了一句,像是在威胁她,虞怜身子颤了颤,像是很害怕的样子,略委屈道:“我……我只是将我看到的说出来而已,怎么能是乱说话呢?” 惠妃此时开口了:“你的意思是,真是她将林小姐推下去的?” 虞怜咬了咬嘴唇道:“或许她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人多,臣女只是瞧见,林小姐掉下水的时候,范小姐离的更近一些,至于到底是不是她推入的,臣女并没有看到。” 这话说的甚是巧妙,推没推并不清楚,可这算是将赵璃的嫌疑洗脱了,不过,这虞怜为何要帮她?要知道,一个日后能成为宠妃之人,并不简单! 范芳菲连忙跪倒在地上:“请娘娘明察,臣女真的并未做过这种事,只是看着赵小姐伸出了手,林小姐便掉了下去,当时人多,看的不真切,求饶恕臣女太过心急看错了。” 这是看着情况不对劲,想要更改说辞了,那虞怜说话是留了一线的,并没有明确指认是她,所以情况还有所好转,不过,仅此而已,诸位娘娘对她的印象是差了。 “德妃,妹妹,这事也说不出个究竟来,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惠妃打着圆场道,德妃冷哼一声道: “身为女子,却如长舌妇一番,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回去好好将《女戒》《妇德》抄个百遍。” ------------ 第85章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 范芳菲脸色顿时惨白,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几个耳刮子,这不是在说她德行有失吗?这种名声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况且德妃还是四皇子的母妃,这下,别的不说,恐怕就算是侧妃也轮不到她了! 姜蓉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毕竟她是她带进来的,她丢面子,她也丢脸,本以为她是个机灵的,没想到半点用处也没有,瞪了她一眼,若不是看上她知道她一些事的份上,怎会提携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废物! 云歌心底则暗喜,这样一来,范芳菲想要插入楚修与赵璃之间就难了,真是现在赵璃似乎没那心思,这两个冤家,恐怕自个心底也不明白呢。 正想着,那虞怜却走上前来,抿嘴笑着说:“一直听说姐姐呢,现在才有缘得见。” 看着像是示好似的,赵璃对她印象甚好,毕竟她也算帮了她,于是开口道:“多谢你。” “不用谢,我知道赵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不过是被小人暗算了罢了。” 一提到这,赵璃就气不打一处来,暗骂道:“没想到范芳菲那人这么阴险,差点就被她阴了,不过那林莹有些奇怪,她怎么说不记得呢?” 云歌皱起了眉头,看了林莹一眼,她安静的坐在一处,看着瘦弱,脸上也没有曾经的骄横,她一直与姜蓉交好,而范芳菲经过上次射箭之事后,也似乎进入了姜蓉的圈子,所以这一次的落水之事,看起来就像是圈套,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莹坐在角落,看了看四周,觉得挺稀罕,她之前不是上课吗?怎么突然到这地方,还穿着古代的衣服,旁边的人也都是这样,还听到了什么娘娘,公主什么的称呼,难不成……她穿越了?! 原主看样子之前是落了水,所以刚刚才会被请出来,可是她哪里知道,所以便当做什么都不记得,她在现代好歹也是大学生,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不过能进宫中,大概身份不低,还是个千金小姐,那不是吃香喝辣的?想到这,忍不住欣喜起来,眼珠子四处瞄了瞄,突然眼神一窒,天哪,世界上竟有如此倾城绝艳的……男人! 就算是安静的坐在那,也似明月之皓辉,旁的人根本不及分毫,她看着看着,竟渐渐的痴了,她相信,她穿越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难道就是为了遇见他? 貌似她这个身子也叫林莹?那有可能是她的前世,或许她穿越而来,是为了与那绝世美男,再续前缘的? 想到了这,她便忍不住朝他走了过去,娇怯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你好,我……” 楚琰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冷意,直接起身朝外走去,林莹恨恨的一跺脚,怎么帅哥就走了呢?忍不住追了上去! 云歌注意到了那一幕,眉梢微挑着,那林莹看起来的确是有所不同了,赵璃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调侃道:“怎么,你不会是喜欢晋王吧?我看林莹追上去了,恐怕她也是爱慕他的,正巧又是七夕,谁直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你想多了。” 她十分不淑女的抛了个白眼给她,赵璃可不信,只当她犟鸭子嘴硬呢,毕竟之前在女院,晋王对她的维护有目共睹。 虞怜就站在一旁,笑着说:“晋王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实乃良配,秦姐姐眼光真好。” 云歌多看了她几眼,算起来,之前都是没什么交集的,为什么这次会帮忙呢,若不是因为她的一席话,赵璃不可能这么全身而退,范芳菲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惩戒了。 “虞妹妹看着有些眼生,是初次进宫吗?” 虞怜露齿一笑道:“是的,其实算起来,还得多谢晋王,进宫门的时候,分发的牌子被我弄丢了,若不是晋王,我怕是也进不来。” 她言语中似乎在透露着什么,云歌心底一紧,突然想到,这位后来的宠妃,似乎……先皇驾崩之后,并未被拉去殉葬,反而是成了太妃,虽处深宫,可日子并不难过,与已被尊为太后的淑妃也十分交好。 不过也有坊间传闻,这位太妃其实是当了楚琰的妃子,毕竟是旧宫秘事,旁人也不清楚。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女人很厉害,而与楚琰之间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刚刚她的挺身而出,是为什么呢? 心下已转过的许多的念头,面上却不显,淡声道:“晋王为人和善。” 虞怜笑的意味深长,也仔细的打量她几眼,若不是受了晋王的命令,她又怎么会出手?只是没想到那个看着清冷实则狠心的人,会在意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倒是想看看这女子有什么不同。 这边正说着话,夜色慢慢深沉,差不多也离席之时,却不料又出了事,而这事……说不上好。 范芳菲被皇上看上了,白布一裹,侍寝去了! 说来,也是巧,也不知她是怎么入了那池塘荷叶之上,扮娇戴俏,正巧被皇上给看到了,她芳龄正妙,少女之姿,赤足入水,一下子就搅动了皇上的心,也不待宴席结束,直接抱着她回了宫,临幸了她! 德妃惠妃淑妃等人一听到这消息,脸色都不好看,恨得直咬牙,真是个狐媚,竟弄出这样的花样来,皇上也真是的,大好的日子,竟会弄出这种事来,看上了一个小官之女,还将之直接宠幸了! 德妃是最气的,毕竟她才惩罚她,让她去抄《女戒》《妇德》,可转头这个狐媚的玩意儿竟爬上了龙床,鲜嫩的很! 云歌受到的冲击挺大,上世,范芳菲成了楚修的侧妃,害了赵璃,颇有手段,而这世,先是攀上了姜蓉,这会,竟爬上了龙床! 若皇上只是随便玩玩,那也就罢了,不会有太大影响,可被那女人用点手段迷上了,成了宠妃,这情况便不一样了,恐怕以后见了,还得对她行礼,而以她那种小户心态,一旦得势,那是将人往死里踩。 想到这,她便觉得有些头疼,这辈子跟前辈子有了太多的不同,可到底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不过,至少,对赵璃与表哥来说,应该是好的,只是……少了个范芳菲,或许还有李芳菲,赵芳菲,这两人欢喜冤家还有的缠。 ------------ 第86章 :竟然威胁她? 晚宴结束后,便散席要回去了,秦云秀被太后派人留了下来,而秦云歌则也被德妃留了下来,秉烛夜谈的一番,德妃主要是问了她有没有看上哪位世子,想试探她的口风。 秦云歌摇了摇头,她的确没有看上的,说凡事等到结业考核之后再说,关于楚修的婚事,她也似开玩笑的跟她说了说,不过云歌透露了点撮合他跟赵璃,德妃自个对赵璃是满意的,只是她那性子不够沉稳,容易冲动了些,与楚修又有不对头似的,所以也很难下决心。 云歌便劝她再相看些时日,毕竟要楚修自个喜欢才行。 经过几次推心置腹般的谈心,德妃对云歌越发的亲近的,毕竟是姐妹留下的血脉,如今又懂事了不少,还能为她解忧,她自个又没个女儿,所以,她有点将她看做女儿的意思。 可惜她对修儿没儿女之情,否则,她定是想让楚修娶了她,这样,也算解决了一桩心事了。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林莹却不怎么好过,本是追着那绝世美男出来的,可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这古代的皇宫又不熟,一下子便迷了路,越走越偏,也不知到了哪里,她是个胆小的,后似又听到了哭声,循声找去,竟看到无头白影飘过,吓到她直接晕了过去! 楚琰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倒地的女人,眼底划过一丝厌恶,暗影出现在他身后,只听见她吩咐了一声:“将人丢到旁人可以看见的地方去。” “是的,主子。” 一道影子划过,地上已经没了人,他缓步慢慢走出,一女子拦在他面前,微躬着身子,恭敬道:“晋王。” “你今天做的很好。” “谢晋王殿下夸赞,虞怜这条命都是晋王殿下给的,所以晋王无论让虞怜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这话听着倒挺深情,楚琰依旧面无表情,冷声道:“好,本王想让你进宫,成为皇上的宠妃,你愿不愿意?” 虞怜诧异的抬头,盯着他看了半响之后,才愣声道:“虞……虞怜愿意。” “两个月后便是秀女大选,本王会安排,这些日子,会有人教导你相关事宜。” “可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她说的艰难之极,她被人糟蹋了,若不是晋王,恐怕她此时已寻死了。 “无妨。” 宫内的老人自然有些秘法,能让她完璧如初,她会成为他安置在皇上身份最好的棋子。 虞怜点了点头,又似想到了什么,张口道:“晋王殿下,能冒昧的问一句,秦大小姐与您……” “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做,本王可以安排你嫁个好人家。” 虞怜忙摇了摇头,低头跪了下来:“虞怜的命是晋王救的,殿下就是虞怜的主子,一切任凭殿下吩咐。” “很好,你的弟弟身上的毒,本王已让人解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虞怜激动极了,她弟弟真的没事了?一想到府邸的那个毒妇,她就恨得牙痒痒,楚琰又道:“你想让她死,本王有多种方法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去,不过,得由你自个来做,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日后进了宫,除了争宠之外,还要懂得如何除掉敌人,这些,自然会有人教你。” 虞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等她再抬头之时候,楚琰身影已淡去,虞怜眼底才敢露出一丝迷恋,随即苦涩的笑了笑,那样的人,她已不奢望了,不过,能助他成就大事,她是心甘情愿的! 次日,云歌才醒便听到了范芳菲被封才人的消息,这算是定了她的名分,旁的人面上会说她狐媚惑主,不过也有羡慕嫉妒恨得。 云歌是知道当今皇上活不了几年了,到时候,无子的嫔妃都得陪葬,范芳菲能否得宠另说,就算得宠了,是否能生下皇子或者公主,避免殉葬,还得另说。 所以,她还有的折腾,她目前也不用担心,这女人踩到她头上来,在宫内也没逗留多久,她便出了宫,马车已在候着,她看了车夫一眼,便上去了,只是一撩帘子,腰上一紧,便被人拥入怀中。 她大惊,下意识手肘一顶,却被握住了,整个人被钳制,她惊慌的想要打叫,身后之人,却在她耳边道:“车夫是我的人,你叫也没用。” 是楚琰授意的? 楚琰?! 这车夫是在秦府干了有些年头了,忠厚老实的很,怎会成了他的人? 她呜呜了几声,马车已经缓缓驶出,她整个人都被抱着,怎么都挣脱不了,心底恨极,这个表面上云淡风轻看着像是嫡仙一般的人物,怎么跟个采花贼似的? 他在她的脖间吹了口气,调笑似的道:“你就那么喜欢装不认识本王?整个宴会中,可不见你瞧上我一眼,倒是一直看四弟,你很喜欢他?” 这语气,听着像是争风吃醋似的,云歌身子一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挣扎了,他却没放开她,只是松开了捂着她的嘴,眉梢微挑着,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中透着些许的邪魅。 “喜欢。” 她回答了这两个字,楚琰眼色一冷,将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搂着她的腰部的手紧了紧,隔着薄衫咬了一口,云歌疼的闷哼了一声。 双手被禁锢着,丝毫办法也没有,怄死了,只得用眼狠狠的瞪他,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忍不住开口嘲讽:“你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有意思么?我喜欢谁,心慕谁,又与你有什么干系?再说了,我的确喜欢我表哥,奉劝你,自重些。” 云歌气的口不择言,顺势用楚修当自个的护身符,她是看出来了,这男人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看着跟假仙似的,实则……心底黑暗危险着呢! 他嗤笑一声,反而……在她白皙如瓷的脖子上又咬了一口,嗅着她身上的幽香,甚至咬出了血! 云歌啊了一声,忍不住怒骂:“你是狗么?怎么喜欢咬人?” “呵,敢骂本王是狗,你就不怕被我丢进乱葬岗去?” 声音森冷,让云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竟然威胁她?云歌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 第87章 :果然是你神经病 他冷笑了一声,放开了她,慵懒的坐在一旁,挑眉看着她道:“你知道,我舍不得杀你的。” 云歌瞪着他,摸了摸脖子,上面还残留着血丝,肯定留下印子了,不过所幸,是咬在后面,被头发遮掩着,旁人也看不出来,否则,她得羞死了。 “晋王真会说话,你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只是弱女子,就算被欺辱了,最多三尺白绫自尽了事。” 她说的自个可怜兮兮,可表情却甚是嘲讽,楚琰盯着她看了半响,之后才道:“不过是咬了一口,你便要自尽?一个连人都敢杀的人,会连这点都承不住?” 他倒是看透了她的性子,的确,重生了一回,她还嫌活的不够呢,旁的不说,就算是遭遇了更过分的事,她也不可能找死,这话不过是说给他听的,可惜这人油盐不进。 “晋王,你到底为何揪着我不放?你若想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犯不着总用这种手段。” 楚琰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血色,面色俊美之极,可周身的气势却有了变化,凌厉的让人胆寒,云歌抿了抿嘴,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越发警惕的看着他。 他伸手,拂过她的发丝,一点一点捋着,眼底波光微动,他说:“秦云歌,知道我为什么看上你了吗?” 云歌皱眉:谁知道你个神经病为什么会看上她? “你杀人的样子,很美。” 云歌:果然是你神经病…… 她身子微微后退,楚琰手指一点,她的身子便僵住了,动也动不了,他的手指便落在了她的脸上,肤入凝脂,指腹摩挲着,让人忍不住战栗着。 “这张脸算不上绝美,性子也说不上柔弱,还十分的狼心狗肺,不管救了你多少次,你依旧对本王避之唯恐不及,又总想跟我撇清楚关系,就跟白眼狼似的,不过,本王就喜欢你这样子,就连这没心没肝的样子都喜欢,怎么办呢?” 云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变态的人,想法真的不一样,到底那些诸如姜蓉秦云秀几人到底是不是瞎了眼才看上他的? 他的手指摸在眼角处,轻触着她的眼,云歌的一双眼生的极美,凤眼轻挑,眼角狭长,波光潋滟似流光划过,使整张脸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云歌,你这双眼生的不错,本王就爱你这么看着我,这心口像被挠过似的,痒的很。” 云歌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略显不悦的捏着她的肩膀,有些生疼,他说:“这种行为太不雅,不可以再做了,懂吗?” 她不应,肩膀上力气大了一些,抿着唇继续不说话,肩膀更疼了,这人在威胁她? 云歌冷笑一声,想用这种方法让她臣服?真是做梦,想她前世被折磨的那么惨,早就习惯了! 她的肩膀应该快要废了,楚琰终于还是放开了,冷着脸,将她衣裳褪了一点,露出了左肩,已青紫了一片,一碰,就疼的厉害,他冷笑一声道:“就这么倔?连哼都不知道哼一声?” 云歌紧咬着下唇,依旧不说话,楚琰从袖口中将药膏拿了出来,擦在那淤痕上,药效十分不错,清凉的很,很快便缓解了疼痛感。 擦好药之后,他还算君子,没趁机非礼她,而是将衣裳给她穿上了,神色缓和了些,将穴道解开,云歌心下恼怒之极,可依旧没动,也不敢甩他巴掌,只是下唇被她自个咬出了血来。 “瞧着是个烈性子,别想着以为攀上四弟便能甩开我,你信不信,本王立即能安排他成亲?” “你想干什么?”云歌急忙逼问道,她的反应在楚琰看来,便又惹得他极为不悦了,眼色甚是阴冷: “别将四弟看作你的靠山,他很快就要成亲了。” 说完这话之时,他已下了车,云歌甚至都来不及问,等她撩开帘子,人已不见了,他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姨母连人选都没选好,又怎会轻易让他成婚?除非是楚琰暗中想搞鬼?又或者只是威胁警示而已? 满腹疑问之下,云歌的脸色更难看了,车到了府邸,她下车之时,看了那车夫一眼,依旧是一脸的忠厚老实的样子,谁又能想到,这人已被收买了? 回到府邸,白姨娘迎了出来,她比那柳姨娘要聪明些,早就断了那慢性毒药,只是假装虚弱而已,阮氏被送走之后,秦沛山便将主持事宜交给了她,接手了几日,也没出什么大的岔子。 不过,秦府之前是由阮氏把持着,有些人都是听命于阮氏,如今树倒猢狲散,那些下人惯会识时务,只是,现在听话,并不代表暗地不会有别的心思,况且白姨娘只是姨娘身份,由她操持着秦府并不像样。 “云歌回来了,进宫可还顺利?” 白姨娘温声问,神色显得有些热情,她女儿秦云珠是个懦弱不成事的,而她不过是个妾室,老夫人与二房还在秦府,侯爷虽说要分家,可目前还未有动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她势单力薄,便只有寻求帮手,而秦云歌便是很好人选。 “嗯,四妹妹呢?” 她问,对白姨娘的主动示好也没怎么排斥,上辈子,她被阮氏给弄死了,没能熬到最后,况且她只是个妾室,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云珠跟云薇在一块呢,说是要学刺绣。” 听到云薇的名字,云歌皱了皱眉头,姨娘没死多久,她就有心思刺绣了? 朝后院中快步走了过去,路上却碰见了芷晴芷惜两姐妹,一见她,便亲热的迎了上来,芷晴柔声道:“云姐姐,你是刚从宫中回来吗?” 云歌点了点头,一旁的芷惜也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 “昨晚宫内是不是放了很大的烟花?我们都看见了,真的很漂亮,云歌姐姐,你也真是,有这样的好事,怎么不带我们进宫见识见识呢?我还听说,皇上还临幸了一个六品小官之女,那女子真是走运,一下子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娘娘呢。” 她的语气听着像是羡慕嫉妒似的,好像恨不得那个爬上龙床的是她,云歌面无表情道:“真是封了才人而已,还算不得娘娘。” ------------ 第88章 :老太太的打算 芷惜嘲笑道:“听说之前她还跟云歌姐姐你起了冲突,对吧?这可怎么办是好,若是她以后受宠,云歌姐姐会不会被刁难呢?” 芷晴打着圆场道:“这倒不至于,毕竟云歌姐姐还有个当德妃的姨母呢。”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挺好,云歌也不恼,倒是挺好奇这两人拦着她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没什么反应,芷晴眼底划过一丝暗光,笑了笑说:“姐姐,我瞧着,这几日大伯都没回府,老祖宗也病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她老人家?” 原来目的是为了这?她听说父亲都将一座院子的地契给了二叔,意思很明显了,不过老夫人这几日一直病着,府中内外都没提搬家的事,或许是另有打算。 沉吟片刻之后,她便应下了,一起去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软榻上躺着,身边四五个丫鬟伺候着,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好不惬意,一点病容也无,云歌这下是明白了,赶情,这老太太在装病呢,在她面前是一点都不掩饰着。 老夫人眼皮一抬,瞧了她一眼,鄙夷嫌弃完全不掩饰,不过到底没恶语相向,她那大儿子已经离府多日未归,甚至还赠了一院子给了老二,说明他已下定决心了,非要将她赶出去不可。 没想到这个大儿子为了他那个女儿,竟做到这份上了,老夫人愤怒之下,又觉得惊慌,她这儿子并不是愚孝之人,当年因为他那原配之事忤逆了她一次,放弃了大好前程,只要了个侯爷爵位而已,人便四处云游去了,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而已,她随老二下放到了安宁县城后,日子过的并不算差,可对比京城来说,那就差太远了。 这次回来,本就是打定主意,跟大儿子一起住的,毕竟他是侯爷,还是世袭,家财可比二儿子雄厚多了,难道就不该孝敬她,让她享享清福? 只是,还没来得及作威作福,就闹了这么一出,若真的跟老二生活,那日子定是清贫,她又怎会愿意?所以,不得已,便将云歌找了过来。 “云歌丫头,这次进宫,可曾见了你爹?” 云歌心下了然,面上却端着,淡声道:“见了。” “你爹就没说什么?” “爹爹说,他要在明叔父家住个几日。” 她一板一眼的回答着,老夫人怒声道:“混账,自个有家不回,却到别人家住,这是什么道理?还不快派人将人寻回来?白姨娘呢?这会是她管家,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你爹也真是糊涂,竟让一个姨娘管家,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 一旁的许氏心底一动,一个念头闪过,姨娘不可当家,阮氏又被送到了乡下,那么,她不是就有机会了?只要不分家,若是让她操持着,那不是更好?这么多年过的都是清贫日子,她已经受够了,有这么个机会摆在眼前,可得好好把握才行! 想到到,她便柔声道:“娘,大哥怕是还生气呢,您呐,也别生气,我这就派府中的人,将大哥给找回来,你好好跟他说说,毕竟是一家人,我们又刚回来,这若是闹开了,实在不好,您说是吧。” 这话有几句是说给云歌听的,阮氏这么容易就被送到的乡下的庄子去了,还不是这位的手笔?秦沛山对老夫人避而不见,甚至要将她送走,依旧是因为这位大小姐,可见她的手腕,毕竟家中看着更出色的其实是秦云秀。 云歌不置可否,这位婶娘看来也是个不省心的,若是留在侯府,怕是看上了那后宅掌权的位置,可若是她掌权,人都有私心,只怕情况会更糟,到时候二房的人就得压大房上面,吃穿用度怕是会少很多!到时候,又有个老夫人压着,这日子不用过了。 不过她此时并未表露分毫,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有劳婶娘了。” 意思表明了,老夫人就不愿意她在面前待着,便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云歌出了院子,眼底划过一丝冷芒,阮氏决计没有回来的可能,白姨娘……身份低了些,以姨娘的身份操持着家事,的确不合时宜,除了,将她的身份抬起来了,说起来,她身家也算清白,只是小家小户,家中有个哥哥在礼部,官阶甚微。 只是,云歌对她本人也不甚太知晓,得先试探一番再说,毕竟,若刀子不利,用起来也没什么用。 云珠在云薇的院中学的刺绣,她进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 “三姐姐,你真厉害,这花绣的好极了,栩栩如生呢。” “你喜欢就好,我们四姐妹,两位姐姐都入了宫,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伴了。” 秦云珠细声道:“我也想去宫里头看看,可是不敢跟大姐姐说。” “你个傻子,你以为你说想,大姐便会带你去?她是嫡女,你是庶女,你真以为她待你好?” “不,大姐对我很好,还替我出头,若不是她,我的日子不会如现在好过的。” 她声音有些轻,不过语气笃定,云歌嘴角勾了勾,还算有点良心,不至于为了别人的只言片语,就会受影响,也不枉费她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 她推门而入,淡声道:“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秦云珠呀的一声,连忙走了过来,羞怯的拉着云歌的手,笑着说:“大姐,你来了,快来看看这绣品绣的如何?” “好。” 她轻声应着走了进去,秦云薇见她,也不觉得心虚,只是叫了一声:“大姐,怎么有空来这?” “来看看四妹妹,三妹妹怎么在这?” 秦云薇笑了笑说:“在院中闷的慌,便来找四妹妹,大姐才从宫内回来,宫内好玩吗?可有什么趣事?” 她说的倒是随意,云歌的眼色却冷了下来,面上神色未减,淡声道:“也就那样,对了,德妃娘娘过问了你的婚事,说是也该选个良辰吉日,安排你出嫁才好,毕竟这事若是拖久了,对府内其他姑娘名声有所的不好。” 秦云薇脸色苍白,咬了咬唇道:“大姐,是德妃娘娘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 第89章 :只怕会委屈你 看着挺委屈似的,一点都不像之前那般嚣张。 “阮氏被送到了别庄,你婚嫁的事得由白姨娘来操办了,你好生准备着嫁衣便是。” 秦云薇气的直咬牙,抿着嘴恨恨的走了,秦云珠担忧道:“大姐,三姐姐会不会怀恨在心?” 云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放心,你不必管她,改明儿,得请绣娘教你刺绣才行,不然就找不到好的婆家了。” 秦云珠羞涩抿着嘴笑了,蹭了蹭她的手,似是十分依赖她。 秦云薇回院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当然,她不敢摔东西,只是狠狠的打了她的侍女彩云一顿,用那种看不出来的手法,有指甲掐,用针刺,彩云痛的想叫,嘴里却被塞了东西,叫也叫不出声来。 “你这个贱婢,当初奉阮氏的命令一直监视我,如今,阮氏走了,你也没了靠山,看我不折磨死你!” “呜呜呜……” 彩云脸色惊恐,可双手被绑着,嘴巴里也被塞了东西,只得忍受着,秦云薇在她身上发泄着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怒火,不过理智尚存,还不至于将她给弄死了。 一顿发泄之后,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冷眼瞧着她,狠声道:“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小心你这条贱命,懂吗?” 彩云跪着在那,瑟瑟发抖连忙点头,自从阮氏出了府,三小姐死了姨娘,没人压制之后,就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到她的身上,被衣服遮掩的看不到的地方,已经伤痕累累,可她什么也不敢说,若是被人知道,恐怕未必能活着下去了! 秦云薇看她识趣,也就作罢了,让她滚了下去,只是心底的积郁越深,可恶!那贱女人还想让她嫁给那个下贱的侍卫,她怎么可能甘心?若是不能避免,那么是时候,下定决定将人给除去了! 云歌正在院中泡茶,茶器置于竹桌之上,举止之中透着优雅之姿,茶水被甘泉之水浸泡着,碧绿之色,茶叶如一叶扁舟,荡漾在其上,茶香沁鼻。 白芍站在几步之遥外,有侍女上前对白芍耳语了几声之后才退下,白芍上前轻声道:“小姐,三小姐又虐待彩云了。” 云歌眉眼冷淡,手中动作丝毫不停,她将那杯茶递给了她:“新鲜的龙井,尝尝滋味可好。” 白芍有些受宠入惊起来,连忙道:“这东西太贵,奴婢不敢受。” “有何不敢的,若你不喝,那就倒了。” 她这么一说,白芍这才赶紧接了过来,喝了一小口,赞叹道:“好茶,小姐的手艺越发精湛了。” 云歌自个端了起来,抿了一小口,淡声道:“才彩云是阮氏的人,她又是那么个性子,自然不会容她。” 白芍略显疑惑的问:“恕奴婢直言,当初三小姐被关了起来,小姐你为何去看她?侯爷将她放出来,也是小姐求情的吧,三小姐性子如此,怕会对你不利啊。” 云歌嗤笑一声说:“怕什么,我还怕她学乖了,没胆子再干些别的呢。” 白芍疑惑不解,云歌也没继续解释,之前他就算是以疯之名被关了起来,以她爹的性子,还是会怜惜她,怕是会想办法,给她找个好婆家,悄悄的将她嫁了,她已得知,爹爹已派人去查了那侍卫,若是知其不堪,定不会容许。 之前故意在她面前说了那番话,便是要刺激她,以她的性子,定会自个作死。 白芍看她神色不敢再细问了,不一会,便有人来通报,侯爷回来了,正朝院中走来,云歌站起了身,迎了上去,面上挂着娇俏的笑意:“爹爹,你回来了,正巧,女儿正习泡茶,要不要尝尝?” “好好,我正渴的很。” 他大步向前,在那竹凳下坐着,云歌淡定坐下,姿势优雅,如行云流水一般,给他泡了一杯,滚烫的甘泉之水,将整个茶叶都浸染着,一种茶香袅袅散发而出,让人心头一荡。 秦沛山喝了一口,顺着咽喉流下,余香满口,忍不住点头赞叹:“不错,这茶泡的甚好!” 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云歌并不是愚钝之人,只是前世懦弱了些,该学的都学了,只是不曾那么用心罢了,如今,经历的事多了,便断不能亏欠自个半分,吃穿用度都是最精细的。 “爹爹若是喜欢,云歌便常给爹爹泡。” 秦沛山笑了笑,慈爱的说:“还是云歌懂事,这几日爹爹没在府内,可有人为难了你?” 云歌唇角微勾道:“没有,有爹爹疼爱,又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来为难我?” 看着这个面容与气度都跟原配相似的脸,秦沛山忍不住叹了一声,她越乖巧懂事,他心下反而越愧疚,原本以为阮氏不管如何,也不至于亏待了她,可知道她胆敢毒害了那两房妻妾之后,便能猜到,她对云歌也是用了手段的,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好,所以他才没察觉罢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是爹爹忽略了你,以后不会了,断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了你。” 云歌心底涌上一股暖意,为何上辈子对这么疼爱她的父亲视而不见呢?人总是自作聪明,所以会忽略真心待自己的人,爹爹这么待她,她又怎的舍得他背上不孝之名? “没有,爹爹,我不会让人欺负的,对了,今个老祖宗找我去问话,老祖宗年纪大了,又才刚跟二叔回来,自是不好离了府,去别处,还是让老祖宗留下吧。” 秦沛山也是因为气急之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实则心底也有些后悔,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只是他跟老夫人之间积怨颇深,老夫人对云歌又太苛刻,所以,才会如此气愤,冷静之后,又觉得愧疚,这几日才一直避而不见罢了。 “只是怕委屈云歌了。” “不委屈,孝顺老夫人是应该的,不过爹爹之前就已经给了二叔另一宅子的地契,二叔也入了礼部,等入秋之后,便正好搬过去,也免了旁人说闲话,毕竟当初二叔成婚之时,已分了家,就算他们去那别院住,也无人敢说什么。” 云歌细细说来,侧着脸,秦沛山有些许的恍惚,似乎看到了多年前,柔儿也是这么轻柔的跟他说话,眼眶忍不住悄悄的红了。 ------------ 第90章 :将白姨娘扶为平妻 “爹爹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说的对,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做。” 云歌想了想又说:“家中的事务暂且由白姨娘打理,不过她到底是姨娘,身份怕是低了些,阮氏毕竟还占据着正室之位,若爹爹愿意的话,不如将白姨娘扶为平妻?” 她一提白姨娘,秦沛山想了半响之后,才想起她的样子,是个美丽的女子,只是柔儿死之后,他对旁的女子都没了兴致,也不记得长什么样子,那两个姨娘,也是为了压制阮氏而已,后却不知竟都被阮氏害成了这样,柳氏还丢了性命,对白氏便存了几分补偿的心思。 “好,我去看看她。” 说完,便朝白姨娘的院子去了,云歌眼色微暖,若那白姨娘能立起来就更好,她性子不似阮氏那般歹毒,瞧着温柔解语,爹爹也已寂寞了这么久,也该有个可心的人。 白姨娘得知侯爷去了云歌的院子后,竟朝她这来,欣喜若狂之下,便忙问一旁服侍的侍女巧儿:“我的脸怎么样,是不是老了?妆容呢,是不是太寡淡?” 惊慌失措的像是怀春的少女,也不怪她,秦沛山本就对旁的女子太过冷淡了,她是运气好,只是服侍了几夜便怀了身孕,之后,便极难再看到侯爷,病了之后,怕过了病气,更是极少见了。 巧儿连忙说:“不,姨娘好看的紧的,侯爷看了,定会喜欢的。” 正说着,秦沛山已走了进来,白姨娘看着那伟岸的身影,竟怔住了,忍不住落下泪来,又慌忙的拭去,显得有些无措:“侯爷来了,妾身……妾身见过侯爷。” “不必如此多礼,我只是来看看你,身子可好些了?” 他淡声问,纵然已是近四十的人了,看着却依旧儒雅俊朗,白姨娘红着脸,激动的甚至难以自持,忙点了点头说:“好多了,谢侯爷关心。” 她不是嘴笨的人,可在他面前,却笨拙之极,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底又急又慌,秦沛山也不是多话之人,多看了她几眼,他都忘了她年轻的模样了,或许是常年病弱的关系,气色很不好,眼角也多了几条皱纹,心底多少有些些许的愧疚,到底是他负了她。 “你好生修养着,缺什么,开口便是,过几日,选个日子,我会将你扶为平妻,也会上奏朝廷。” 白姨娘惊呆似的看着他,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巧儿欢喜的扯了扯她的袖口,才让她有所反应,对他福了福身,声音哽咽道:“多谢侯爷,只是妾身愚钝,怕是不堪……” 秦沛山摆了摆手道:“你是府中仅有的姨娘,需要你操持着,你自个性子太过温顺,要刚强些,管住府中的那些下人。” “是,妾身定不负所望。” “还有云歌,其实这事是她跟我提的,你多照顾着些她。” 白姨娘连忙点头,再抬头,他已经走了出去,她痴痴的看了许久,一旁的巧儿喜极而泣,说是苦尽甘来了,白姨娘神色渐渐变得坚毅起来,他说要她刚强,她便做给他看,至少这样,他会多看着她些吧? 晚膳是一起吃的,老夫人也来了,对着神色冷淡的秦沛山,也不敢像以前那般拿乔,秦嵩山也是小心翼翼,他在安宁县城说的上话,可回京之后,却发现他只个微不足道的小官,甚是气闷。 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同僚对他也还算客气,不过是看在他哥哥的份上,而不是因为他那侯爷的身份,而是因为他虽无官职,却自由出入皇宫,似受皇上宠信,这才有几分薄面。 所以,对于这位大哥,他还是毕恭毕敬的,恐怕他的仕途还要靠他呢。 老夫人也不拿乔了,找了个由头开了话腔,算是打破了僵局,秦沛山的脸色也不那么冷淡,看着倒是其乐融融的样子,用完膳之后,秦沛山请了秦嵩山去了书房详谈,大概一个时辰之后,秦嵩山一脸喜意出来了。 回了房里,许氏忙拉着他问:“老爷,大哥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谈了些公事,我跟你说,以后你可得敬着大哥些,他是侯爷,又得皇上青眼。” 许氏翻了个白眼道:“他是侯爷,你又不是,当初分家,我们二房又没得多少东西,也就那几间铺子而已,大哥却得到了世袭的侯爷位置,老爷你还被下放到了一个小县城,这一离开便是十年,如今才回来,他却要赶你出去,这算什么大哥?” 这一听就是有很大的怨气,听她这么说,秦嵩山原本的喜意也被冲散了不少,脸色也沉了下来:“谁叫他是长子。” “是长子,就该什么都是他的吗?这么多年,白占着侯爷的位置,什么都不作为,而老爷你清政为民,十年了才得以回京,却还是个六品小官,妾身是替你不值。”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话,秦嵩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许氏也不敢再继续多埋怨了,又问:“大哥找你去,不会是想将我们赶出去吧。” “倒没说这事,他只是说,已跟皇上提了我一句,我只管在礼部待着,干上一年之后,若是办事得力,会有上提的机会。” 许氏哼了一声道:“哼,若是要提,怎的不现在提?我看呐,他定是在唬你,我们才刚来,他便想着要将我们赶出去呢,就算买了一宅子又如何,还不是心底有鬼,就连娘也不顾了呢。” “别说了。”秦嵩山训斥了一声。 许氏赶紧住了嘴,不过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服气,便又说了:“老爷,你别怪妾身多嘴,那阮氏被送走了,如今却由一姨娘管事,这是何道理?你也知道芷晴芷惜都大了,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得要准备嫁妆,老爷甚是清廉,家中支出甚大,怕是……” 秦嵩山被她说的越发沉默了,冷声道:“那夫人的意思呢?” “这不是最好时机吗?咱门就在这侯府,我再想办法说动老夫人,能管上这后宅,那就好了。” “好,就依夫人所言。” 夜色渐渐深了,云歌的日子却不好过,秦行睿回来了,晚膳之后突然回来的,也没去拜见秦沛山,反而进了她的院子。 ------------ 第91章 :晋王夜探香闺 敲了她的房门,一脸沉默的站在门外,外面下起了小雨,他身上简直要湿透了,云歌赶紧要拉他进来,却被他推开了,脸已不显得那么稚嫩了,盯着她,冷冷的问:“我娘被送走了?” 云歌暗叹一声,脸色也冷凝下来,走了出去,陪着他站着,看着他的字眼一字一句道:“是。” “有人告诉我,是你算计的,是吗?” “不是,是她自作自受,毒是她下。” 她表现的很镇定,并没有要说服他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秦行睿咬了咬牙问:“我不信。” “你还太小,不知道人心的丑陋,在你认为,你娘很照顾你,是个很好的人,但也只是在你面前而已,你不知道的是,暗地做了多少肮脏事,还记得你身边跟着那个爱笑的小书童小安吗?” “记得,他死了,娘说他自己掉下池塘淹死了。” “不,他是被乱棍打死了,他带着溜出去玩,害的你生了病,你娘容不得他,所以将他打死了,还有那个你挺喜欢的一个侍女,叫静秋是吧,你是不是已经很久没见过她?” 秦行睿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他十三岁,不过已经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已经明辨是非了,他不想去相信,可他知道,或许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娘怕她吸引了你,所以卖到勾栏院中去了,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吧。” 秦行睿攥紧了手:“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只是你娘的确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她有如此下场,还算是便宜了她,柳姨娘的命是她害的,府内还有一些下人命也是,你不必想着求爹爹让她回来,别说爹爹不许,就是我,也不会允许的。” 秦行睿盯着她看了几眼,似乎想不通,之前那个虽然有些懦弱却很温柔的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秦云歌陪着他在雨里站着,一刻钟之后,他转身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云歌身子晃了晃,白芍赶紧上前来扶着她,急切道:“小姐,还是赶紧回房吧,你身上都淋湿了。” 她点了点头,回了房,白芍给她换了件衣裳,她冻直打哆嗦,脸色发白,白芍又赶紧去煮了碗姜汤来给她暖身子。 云歌眼底像是浓墨一般,阴郁的化不开,让人看着有些心颤,喝了点姜汤之后,便睡下了。 只是半夜突然发起烧来,口中说着胡话,把白芍吓了一跳,赶紧去禀告秦沛山,请了大夫来,折腾了一晚上,又是把脉又是喂药,这才将烧给退了下去。 秦沛山一直在旁守着,听着她嘴里的说着胡话,反反复复念着行睿爹爹,神色极为不安,也不知她梦见了什么。 云歌做了个十分幽长的梦,她回到了前世,一切如白驹过隙,可她已经死了,她看到了赶回来之后,对着牌位痛哭流涕的爹爹,他要彻查她的死因,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她的棺木给掀开了,还让人验了尸体,查出她死于非命,并查出她的死与秦云薇文云浩脱不了关系! 秦行睿也赶了回来,将一切都禀明,爹爹一气之下,将文云浩给杀了,又将秦云薇刺成了重伤,他没被问罪,只是失了侯爷的封号,散尽了家财,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之后更是病缠床榻,半年之后就死了。 她像是游魂一般,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云薇重伤之后,虽被救了回来,却落下了残疾,文云浩死了,树倒猢狲散,文家一下子就败了,她的下场也没好到哪去,没活多久就死了。 秦云秀这个贵妃倒是风光了些日子,只是一直无子,纵然得宠,却一直被身为皇后的姜蓉压着一头,而后年老色衰,渐渐的有更美丽的女子入宫,她便失了恩宠,就算空有贵妃的名头,也没半点用处,之后老死宫中,一代宠妃就这么死了。 而皇后姜蓉生下一子,却意图谋逆,颠覆江山,被楚琰诛杀了九族,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梦中的楚琰跟前世的楚琰一模一样,冷酷弑杀,对敌人从不手下留情,不过,他还算是个明君,励精图治,修水利,驱鞑奴,创下盛世,不过他也有许多暴戾的一面,弑杀成性,尤其是晚年,疑神疑鬼,杀了姜蓉生下了太子,又立了太子,后又因其结党营私便又废了。 他最后是心力竭而死,死的时候,云歌就在一旁看着,都六十多了,不过依旧不难看,他那群后妃们哭的甚惨,好像很不舍似的,她倒是挺高兴。 云歌第二天晚上才醒,醒来的时候,嘴干涩之极,喊了几声口渴,一杯水被送到了她面前,她也没看是谁,就这么闭着眼喝下了。 “白芍,几时了?” “已经子时了,你睡了一天一夜。” 竟是一道男声!云歌骤然抬起了头,是他! 难道她还在梦里?不然怎么会看见他,可若真的在梦里,他应该已经死了吧,她记得她还看见他被下葬呢,那皇陵她还去看了,修造的极其宏伟,殉葬的宫妃甚多,金银财宝也数不胜数,让人眼红的很。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他的脸,喃喃自语了一句:“看来我还在做梦呢,你说你怎么讨厌,还在我的梦里,我才不愿见你呢。” 楚琰不动,任由她这么捏着,半响之后才道:“捏完了吗?” 云歌被这句话吓的顿时清醒了过来,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她赶紧缩回了手,摆出一副再正经不过的神色,沉声道:“晋王怎么这么喜欢夜探别人香闺吗?” 楚琰微挑了挑眉毛,嗤笑一声道:“若是本王没听错的话,刚刚听到你在梦中叫着我名字。” “不,你听错了,你一定是听错了。” “本王甚是好奇,在梦中,你到底梦到我什么?” 楚琰凑近了一些,年轻的面孔看着无任何瑕疵,如仙人一般,足以勾魂摄魄,云歌屏息着,抿着嘴不说话,要是她一时冲动说梦见他死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一巴掌给劈死了? “不说?” 尾音微扬,他俯身,手抚摸着她的脸,神色微挑,手渐渐向下滑去,云歌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咬了咬牙说:“我说,我梦见你登基为帝了!” ------------ 第92章 :本王的女人 他的神色划过一丝诧异,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半响才道:“哦?那你是不是梦见自己成为皇后了?” 他说这话也不知是不是逗她,云歌立即摇头,轻声道:“你的皇后是姜家小姐,你的贵妃……是我的妹妹,秦云秀!” 他盯着她看了半响,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她的表情有些害怕,可是却是再认真不过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我会娶姜蓉?” 云歌点了点头:“是的,姜蓉身为姜家嫡女,你若是娶了她,对你有莫大的助力,况且,依我看来,她似乎心慕于你,若是你求娶,她一定会同意的。” 楚琰嗤笑一声,俯身手指摩挲着的她的脸,一寸一寸,像是在挑逗,云歌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想要将他的手拂开,他却越来越过分了,将头凑近了她香肩,嗅了一口,轻声道:“说的这么笃定,好像恨不得本王立即将她给娶了,你这个小狐狸,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云歌脖子一痒,却不敢乱动,又听见他说:“父皇对世家这么忌惮,谁娶了她,有什么心思,完全一目了然,真以为我不懂这其中关窍?” 他的话让云歌惊诧之极,竟还有这缘由?可前世……是了,他娶姜蓉的时间还要推后一年左右,那时候,大皇子与大皇子全都败落,只剩他一人,皇上身子也出了点问题,他那时权势已滔天,无人能挡! 想到这,云歌干笑一声:“你就当我胡说的。” “胡说?不,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不会无缘无故说着这样的话,你是想为你的表哥铺路?”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你懂的,云歌,女子不能太聪明了,否则男人会不喜欢的,悄悄告诉你一声,本王为你的好表哥安排了一场好姻缘,你一定……会感激我的。” 云歌心中警铃大作,忍不住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表哥可是你的弟弟,你不会对他不利吧?” 楚琰冷笑一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力道有些重,她疼的眼底泛起了泪光,楚琰看着她的模样,手劲便又松开了些。 “放心,不过是让你死心罢了。” 他虽然这么说,云歌却半点都不放心,这人喜怒无常,她始终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跟这人扯上关系了?要是因为她,而害了表哥姻缘,那她心底一定会十分愧疚! “怎么不说话?又在想你表哥?本王的女人可不许想着别人,看来,还是尽早将你娶回去,才好些。” “哼,晋王是个有大抱负的人,娶我有什么用处?对你根本没半点助力,我这人又醋的紧,若是嫁了,是不会让自个的夫君纳妾的。” 她故意说这话刺激他,看了他一眼,便又说:“还有,我的夫君除了不纳妾之外,事事得以我为先,得宠着我,什么顶好的都得捧到我面前,你做的到吗,晋王?” 楚琰翻身压在她身上,听着她的伶牙俐齿中说的这几句话,觉得不可思议,可她的表情却告诉他,她是认真的。 见他不说话,云歌嗤笑一声说:“晋王是个要做大事的人,等日后,你若成了最尊贵的那人,别说不纳妾了,恐怕后宫三千还不够呢,到时候什么美人没有?妖媚的,清纯脱俗的,冰肌雪骨的,要什么美人就有什么美人。” 她的话极尽蛊惑,不过说的也算是事实,想他前世后宫三千,梦里,她甚至将那些美人都看了一遍,简直是将天下最美的女子,都搜罗在内。 而这人十分的喜新厌旧,大多宠过一段时间之后,便丢在一旁,可见其薄情,她应该算的上是看过他一生的人,人有劣根性呢,他不可能专情于一人。 楚琰眸色幽深,透着些许的寒,云歌冷然以对,总之不想在他面前败下阵来,他手指抚摸着她的唇,一字一句:“你似乎……很了解我?” “不敢,我只是猜测而已。” “你觉得我会娶姜蓉,纳秦云秀为妃?” “不,只是梦见了而已,对了,我想提醒你一句,我妹妹跟大皇子与二皇子关系颇为复杂,晋王如此英明,还是查清楚底细比较好。” 上辈子秦云秀是贵妃,这辈子断断不能了,她这么提醒,楚琰这么聪明,一定会弄明白,他应该不会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先从根上断了这可能,再慢慢的收拾,秦云秀是个很厉害的女人,阮氏被赶走了,她被禁足,就连原来的侍卫也被爹爹杀了,所以她借着这一次进宫的机会,便找到了借口不再回来。 这账她一定会清算的,只是还没到时机而已,尤其想到宴会之中,那秦云秀看她的眼神,就让她不寒而栗,她会放过她?才怪! 只是,在家,有爹爹护着,在宫内,有德妃娘娘护着,所以,没有完全把握之前,她不会轻易动手,经过上辈子,云歌已经知晓了这女人的可怕,不过,她也无惧便是了。 “呵,看来,你很不喜欢你这个妹妹。” “当然,若是晋王喜欢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她美如天仙,是男人都会喜欢她那张脸的。” 楚琰轻笑了一声,眸色中水光潋滟,俊美之极,云歌心底一颤,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楚衍也不恼,反而多了几分兴味:“本王就喜欢你这模样。” “像我这般模样的女子,多的是,不信你去大街上走一圈,晋王,能否请你起身,你压的我难受死了。”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半点羞涩也无,其实……在梦中,云歌甚至连他临幸后妃都看了,所以,哪里还有什么害羞之意?他都被她看光了好么! “真是个有趣人儿,本王会随时来看你的。” 他终于起了身,对她依旧十分有兴趣,云歌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压着火气,浅笑一声道:“所以,晋王能否走了么?我想睡了。” “没事,你睡你的,本王看着。” “哦,好,那你看着吧。” 说完,她翻身朝里面睡了,背对着他,并暗自翻了几个白眼,既然反抗无用,那就消极面对好了,若是他对她有兴趣,是因为她之前诸多拒绝的话,那她就不拒绝好了,反正……若离不远,那就不如视而不见,只是……嫁人的主意泡汤了,她要怎么办才好? ------------ 第93章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 以这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看上谁,想嫁给谁,那是不是就连累了谁? 想着,头就闷疼了起来,鼻尖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那种夹杂着冷香的味,让她紧张的浑身都不舒坦。 楚琰就坐在床边,坐了许久,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外面夜色深沉,云歌紧张了许久,终于还是沉沉睡去,听着那呼吸声,楚琰眼底有异光划过。 自嘲似的笑了笑,怎么就看上了她?像个傻子似的在这坐着,他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人,初始不过是兴趣而已,而今,却是半点委屈都舍不得让她受着。 不纳妾?宠着她? 后面那个倒是容易,而前面那个……若真登上了那个位置,是否能空置后宫,只为她一人而设? 他似乎真的在考虑这其中的可行性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悚然而惊,竟被她影响至此?他骤然起了身离去,云歌这时睁开了眼,翻了个身,随即终于真的沉沉睡去,瘟神走了,她终于能好好的睡一个好觉了。 次日,她身子好了些便起了身,得知行睿前日连夜回来之后,也生病了,病的不轻,到如今还卧床着,云歌连忙去看了,却被挡在了门外,他的书童若风跟块木头似的杵在那,动也不动,硬邦邦的说: “少爷吩咐了,除了大夫,谁也不见。” “我呢,我也不见吗?”云歌冷声道。 “不见。” “白芍,拦着他,我就不信了!” 她朝里面冲,白芍拉着若风,那孩子跟秦行睿一般大的年纪,力气却甚大,幸好他还懂得要怜惜女子,倒没跟白芍动手,才让云歌给闯了进去。 房间内,一股子药味冲鼻的很,窗户紧关着,床上躺着一人,被子捂着头,云歌走了上去,冷声道:“不想见人,是准备将自个闷死在这里吗?” 没有回应。 “你要是恨我,直说便是,要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也行,反正我们不同娘生的,你想划清界限,我不会拦着你。” 被子突然就被掀开了,秦行睿扯着嗓子囔开了:“是你不想认我对不对!你恨我娘,所以也不喜欢我了。” 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把云歌都给心疼了,她想起了他上辈子,英年早逝,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就心疼之极,他跟阮氏一点都不像,他更像爹。 她在床边坐下,手抚着他的脑袋,红着眼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以前若不是你经常给我撑腰,别人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我呢,我啊,最喜欢行睿了,以后还等着你有大出息。” “真的吗?” 秦行睿抬头看她,眼睛湛亮,像是闪着光。 “恩,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赶紧好起来,然后继续去念书的,可不能再偷懒了,若是……你想念你娘,还是可以去庄子看她的。” 一提到阮氏,秦行睿却摇了摇头,冷声道:“不去,她……她罪有应得。” 阮氏对他并不坏,毕竟是自个的亲生儿子,怎么会亏待?只是,管制的太过厉害,手段也太狠毒了些,一旦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控制,便会压制,只要任何一人,她认为会带坏他,便会用手段,要么弄出府,要么打杀了,这女人手中的人命可不少!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在乡下庄子中度过下半生了。 “好了,你什么也别想,大夫开的药吃了吗?” “不吃,太苦了。” “怎么能不吃,良药苦口,让若风再熬一碗来,姐姐看着你喝下去。” 她这么说,秦行睿也不敢不听,云歌想到了什么,又说:“对了,你姐姐又入宫了,之前,她在家的时候,你可见了?” 秦行睿怔住了,半响之后摇了摇头说:“没有,二姐跟我不亲,就算回来了,也甚少跟我说话,而且她很不喜欢我跟你亲近。” 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秦行睿一直维护她的原因,秦云秀一直在宫内生活,跟她这个亲弟十分疏远,之后反而责怪他是个白眼狼。 云歌摸了摸他的头没作什么评价,他是大人了,什么事情自个看的清楚,不需要外人说什么,感情淡了些才好。 药熬好了,云歌在一旁看着他一口喝下,苦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用帕子给她拭去嘴角的汁,手掌一松开,秦行睿的眼顿时亮了起来,是甜枣! “来,赶紧吃了,压压嘴里的苦味。” 秦行睿连忙接了过去,嚼了几口,总算是将那味道给去了,对着她笑的露出了白牙,云歌心底微软,又摸了摸他的头,这辈子断不能让他那么早就死了,他其实是死在了战场上,他天资聪颖,可却又喜欢武艺,性子又倔强的很,爹爹不同意他习武,他自个偷偷学的,可是学艺不算精,混了几年,只是当个了先锋,所以这才在一次大战中死了。 她首先想的是打消他这个年头,只是他倔强的很,未必会听,所以,若真的不能阻止,起码让他拜个极厉害的师傅,至少这样能自保。 这般想着,便渐渐有些愣神了,秦行睿叫了几声,嘟囔着说:“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家行睿才学好,以后怕是要当考个状元呢。” “状元有什么好的,要当就要当武状元,上疆土杀敌人,多肆意?!” 云歌叹息一声,果然,他这性子还是没改,怕是找师傅的事要尽早安排了。 跟他聊了几句之后,嘱咐若风好生照顾他。 才刚要回院中,老夫人却派人来请她了,是说有事要她过去一趟,云歌想了想,跟着去了,一进屋子,秦沛山与白姨娘以及二叔二婶也在,老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看,她冷哼一声道: “你想将白姨娘扶成平妻?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不打算让阮氏回来了吗?” “家中事务需要人操持着,离不得人,阮氏一时半会不能回来,白姨娘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她出身也不差,又为我诞下一女,将她扶成平妻并不算过分。” 秦沛山淡声道,比之前都了几分从容,像是他只是来通知一声而已,并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老夫人又气炸,怒声道:“你什么意思!秦府就算阮氏不在,不是还有二媳妇吗?一个家竟让一个姨娘掌家是什么道理,难道你真打算将我们全赶出去,你真的要这么狼心狗肺吗?” ------------ 第94章 :无妄之灾 老夫人骂起来就是什么也不顾,十分的过分,秦沛山也不恼怒,只说了一句:“不管娘答应不答应,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已经将谍文交上去了,以后,秦府就由她掌家。” “可阮家若是知道了,怕是要闹了。” “怕什么,到时候,直说便是,我倒不信,阮家的人敢说半个不字,就这样。”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旁人根本没机会提出异议,白姨娘,现在该改称为白氏了,她怕会被刁难,便也跟着走了,云歌看着老夫人还有二叔二婶三人脸色不对,也想走,去被叫住了: “你,你怎么还是半点规矩也不懂?你爹为什么突然要将白姨娘抬为平妻,是不是你蛊惑的?” 云歌一副茫然而无辜的样子解释道:“怎么会?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况且,依着爹爹的性子,又怎么是会被别人影响的?” 这时候,许氏说了一句:“侯爷旁人的话不会听,可你的话怕是会听的,否则也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将阮氏送到乡下庄子去了,可怜大嫂,养尊处优惯了,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这是在上眼药了?云歌嘴角微扬,柔声道:“婶娘说笑了,阮氏指使下人毒害姨娘性命,证据确凿,此等狠毒妇人怎能再留在府内?还有,云歌可不是红口白牙污蔑人,有人证又有物证,有理有据,婶娘可不要乱说。” 许氏这才发现她的牙尖嘴利,心下有些恼怒,却找不到话来顶,气闷的很,老夫人这时开口了: “你去劝劝你爹,怎么能让姨娘管家,实在是不成体统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执拗没规矩。” “这我可劝不住,老夫人若是没什么吩咐,云歌就先退下了。” “站住,谁让你退的?叫你来,是有事,你两位妹妹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也不认识什么贵人,你这个当姐姐的,不得帮衬些?听说七天之后,九公主会举办个品花宴,你就带芷晴芷惜两个丫头去吧。”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不愿意?” 老夫人脸沉了下来,大有一种她若不答应便让她好看的意思,云歌笑了笑说:“也不是不行,我是收了请帖,可就算要带,最多也只能带一个,那我该带谁好呢?” 许氏连忙说:“芷晴,你带芷晴去好了,芷惜那边我去说。” 毕竟是九公主举办的宴会,若是能借此攀上九公主那就更好了,芷晴那丫头聪明,定会有收获。 “可我怕云薇与云珠还有芷惜妹妹有意见了,都是姐妹,也不好因此生了嫌隙。” “无妨,那三个丫头都是识大体之人,你只管带芷晴去便是,听说你曾救过九公主,你要好好跟九公主打好关系。” 就差说让她多巴结了,云歌应了一声是,老夫人也没再难为她,就让她退下了,许氏有些不死心的说:“娘,你就真任由大哥胡来吗?这事要传了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还有,大哥怕是真的想将我们赶出去了,我跟嵩山倒是没什么,就怕苦了你,你怎么说也是诰命夫人,本就该在侯府享清福呢。” 老夫人被说的心中也有几分火气,没好气的说:“你让我怎么办?老大根本不听我的话,连那个贱种都能我面前耀武扬威!” 许氏给秦嵩山使了个眼色,他神色一动,说了一句:“娘,大哥跟我说了,过不久,我们就要搬离这个宅子,那地方我看过了,还算不错,当然,跟秦侯府是没得比了。” “他……他真这么跟你说了,连我也一起赶出去?” 老夫人气的拐杖敲的笃笃作响,明显是真的被气着了,秦嵩山点了点头,实际上,秦沛山只是说,让他们搬走,不包括老夫人,实际上,本来就已经分了家,搬走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入了这秦侯府,习惯了这么多婢女下人伺候着,比在安宁城好太多了。 本就是一个娘生的,不过是一个早几年,一个晚几年罢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好在老夫人这么多年一直跟他们生活在一处,这心也偏了些。 “娘,你说该怎么办才好?你是诰命夫人,是皇上亲封的,大哥这么做太不孝顺了,我记得,娘认识宫中的太妃娘娘,不如递个牌子入宫,跟太妃娘娘说道说道?” “家里的事还闹到宫中去,那不是家丑吗?” 老夫人有些迟疑了,许氏则更显得殷勤了,又出着注意道:“太妃娘娘算起来,还是您的表姐呢,您只是需要在她面前提上那么几句就行,毕竟大哥的确是做的太过分了。” 老夫人这么被蛊惑了一句,终于点了点头,许氏与秦嵩山对视了一眼,许氏心底暗笑了一声,这才是你第一步而已,他在世子位置上毫无作为,不过是占了长房之位而已,凭什么要占着这所有的荣华?而她们二房就得累死累活往上爬? 让太妃知道他不孝,也就是让皇上知道了,不就是一些恩宠吗?一个连基本礼义廉耻孝都不懂的人,凭什么占着世袭世子的位置?! 云歌回了院中,如常的调制起了香来,结业考核没剩下多少日子了,一些不擅长的,就算现在想要苦练也没可能了,所以只好专攻她擅长的,比如的调香,比如刺绣。 调香除了香料的选择之外,还有便是凝神,净手焚香,全身心凝于那一截小香之中,分量比重都调制好了,拿捏极准,等焚的时候,香味一点点蔓延开来,那烟雾却似笼罩着一层薄纱,是青色的,还浮现了些许异像,似山水水墨画。 白芍立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忍不住赞叹:“小姐,这香烟真好看,香的味道也好闻,比花香要浓一些,比檀香却又要淡一些。” “恩,这种香,叫女儿香,适合未出阁的女儿家。” 还有一点她没说,这种香,旁人闻了,会让人下意识的放下心防,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不会有人察觉,若是用于夫妻之间,也算是一种闺房之乐了。 “真的吗?小姐真厉害。” 云歌将那香给掐断了,淡声说了一句:“待你出嫁时,我再亲自给你调上一些,包管你香喷喷的出嫁,让你未来夫君心愉之。” ------------ 第95章 :我要杀了那女人! 白芍羞红了脸说:“奴婢不出嫁,只想陪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云歌眼底微暖,含笑而不语,这事自是等她出嫁之后再好好帮她打算,对于忠诚待她之人,她断然不会辜负。 深夜,云歌的闺房之内,出现了一人,云歌神色如常,披衣坐着,静静的打量了他一番,低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 “幽九。”声音冰冷,面容俊朗,整个人如一把刀一样,泛着冷光。 “我爹爹可曾对你说了什么?” “侯爷让我跟着你,任凭差遣。” 他没以属下自居,有着十分的傲骨,这也是云歌向爹爹要他的原因,她手中目前能用的人不多,有些事,还是需要别人帮她去办。 “那我爹爹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侯爷说,以后我所效忠的人只有你一人。” 声调微平,没有丝毫的起伏,云歌上下打量着他,甚是满意的点点头,他是爹爹最信任的人,她只是提了一句,却没想到他便将他派遣懂到她身边来,只是……还有件事得要确定,他是否真的只效忠她一人! “很好,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许其他人知道。” “小姐请吩咐。” 她低声耳语了几番,幽九面上无丝毫动容,点头应下之后,便消失在了窗外 窗外,狂风骤起,云歌看着那摇曳的烛火,嘴角勾了勾,冷笑了起来。 距离皇城几十里外的郊外,阮氏怒气冲冲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怒声道:“你说,侯爷抬了白姨娘为平妻?” “是,老夫人不同意,可侯爷一意孤行。”秋容回答道,府邸里还有她们的人,想知道府内的消息并不难。” “贱女人,早知道当初就该弄死她!” 阮氏脸色狰狞,恨不得冲回府邸将白姨娘给杀了! “夫人息怒,你现在要沉住气,不能乱了阵脚,您还有少爷跟小姐呢。” “云秀跟行睿这两人现在如何了,侯爷有没有迁怒?”阮氏冷声问。 “小姐原本被禁足,不过如今已回了宫,又到太后跟前伺候去了,少爷回来了一趟,闹了一场,现在似乎病了。” “还算他有良心,趁着他病了,再跟侯爷说说情,或许我还有回去的可能。” 秋容皱了皱眉头,心下微凉,夫人的性子再凉薄不过了,对自个的子女也未必多看重,说起来,在她看来,看的最重的便是这侯府夫人的位置了。 “夫人说的是,不过,侯爷这次是动了真怒,又想抬白姨娘,怕是……” 阮氏眼底划过一丝狠意,手一扫,将桌上的那些东西全都给摔了,怒声道:“我要杀了那女人!” 秋容忙劝阻:“夫人,这女人不足为患,真正难对付的是大小姐,若非她,夫人也不会沦落到此境地。” “那个贱种!早知道就不该留她的性命!”阮氏恨得咬牙切齿,可她人又不在,又如何能对付的了? 秋容趁机进言道:“其实夫人此时不在府内,倒是下手的好时机,这样夫人也没了嫌疑,还可以嫁祸给白姨娘甚至二房的人。” 阮氏一听,眼底划过一丝狠意,冷声道:“你说的不错,你去安排,务必将那贱种给除了!” 幽九将他所偷听到的一切全都说给了云歌听,云歌神色如常,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是否该将这事告知侯爷?” “不必,你再替我办一件事,听说,京城这几日有不少难民进来,甚至附近不少的庄院都遭了殃?” 幽九不知他提这个为什么,点了点头,应声道:“是的,如此处理这些难民,就算是京兆府也十分头疼。” “你说,如果上百个流民闯入阮氏所在的院子会如何?” 幽九眼色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洞悉了她的意图,沉声道:“小姐想做什么吩咐便是。” “你会告密吗?”她问,眼神冰冷的盯着他看,似是要看到他心底去。 幽九没有回答,只是微低着头,云歌看着他,笑了笑说: “就算你告密也无妨,反正你也是从犯,爹爹纵然是知道了,要处置的人也是你,当然你也可以不做,我可以让你回到爹爹身边,不过……对于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还是不留的好,我就说你对我有企图之心,意图非礼我,不知爹爹会不会杀了你呢?” 幽九面瘫似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的裂痕,似乎在衡量她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传言中,温婉可人的大小姐,竟有如此狠毒的心思? 他终于有了反应,单膝跪地道: “小姐让幽九做什么,幽九就会做什么,就算让我自杀,幽九也会毫不犹豫,立即自刎,更何况是杀人呢。” 云歌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似昙花一般,稍纵即逝,却甚美。 “很好,那去做吧,记得要做的不露痕迹一些,别让人查出来。” “是。” 他退了下去,云歌则端着早已经冷掉茶水喝了一口,她不想再陷入被动的局面,阮氏还想回来,想杀她?她怎么可能再给她机会! 这几日,秦沛山去了几趟皇宫,楚熹那人这么多年依旧是喜欢物尽其用,一股脑的交代了他好些事,事事艰难,早知就不该跳入那坑,只是…… 他手抚摸着拢在袖口中暖玉,有了这,也算是有了底气,只是皇上出的第一个难题便是这几日窜入皇城的流民,该如何安置的问题,按理说这该是京城兆尹头疼的问题才对。 出了皇宫,他没回府,而是去了一不起眼的庄院,进去之后,里面别有洞天,又有谁知道,这地方是整个皇权的中枢,就算是锦衣卫,也要受其桎梏? 凰令队,直属于皇上,探测文武百官出入行所有之事,原本的直接领导者为皇上,而如今,他将权利交给了他! 见了几个头领之后,便也算是正式走马上任了,只是从那里出来,他还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侯爷罢了。 才入府,便有人急急忙忙的来通报,说是陪着阮氏去别院的秋容回来了,一身伤痕累累,似受了无尽的折磨似的,被人搀扶着跪倒在地上,凄厉的哭诉: “侯爷,救命啊。” ------------ 第96章 :阮氏死于非命 老夫人以及许氏也被惊动了,走了出来,一看秋容这幅模样,便也吓了一跳,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流民,一群流民闯入了我们的庄院,强抢一空不说,还……夫人……可怜的夫人呐!” 老夫人吓脸都发白了,连声问:“你快说,她怎么了!” “夫人竟被那群流民杀了,奴婢该死,没能保护夫人,留着这条贱命就是为了来报信,还请侯爷为夫人做主,杀了那群贱民!” 许氏惊呼了起来:“那些流民竟然这么猖狂?天哪,” 老夫人也觉得惊骇,不过死的是阮氏,心底多少也没什么感触,装作悲痛的嚎了一嗓子,对秦沛山道:“沛山,你得好好查清楚才行,还得跟阮家交代,快让人将尸体给运回来吧。” 秦沛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毕竟这阮氏是他的续弦,被流民杀了,也是打他的脸,冷声道:“这事没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管好自己嘴,不可多说一句!” 法不责众,何况流民猖獗的事不绝于耳,就连皇上也觉得头疼,若说驱赶,可这近乎万人,若是都驱赶了,怕是会说皇上不仁,可若是要安置,整个京城怕是都会有动乱,毕竟流民抢夺的财物的事也越发猖獗了。 “侯爷,那……那我们夫人。” 秋容哆哆嗦嗦的问,秦沛山冷着脸道:“你可知道是那些流民?他们劫财杀人之后去了何处?” “这……奴……奴婢不知道。” 秋容都吓死了,还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命,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尤其那群流民都是蓬头盖面,看着都是一样的,哪里还认得出谁是谁? “秋容,你身为奴婢,却不救主,贪生怕死,甚至还将主子的尸体丢弃在哪,实在罪无可恕,等夫人安葬之后,你就守着她的牌位吧!还有,夫人是突发疾病暴毙,都管好自己的嘴,若是让本侯听到了别的什么,可别怪本侯心狠了。” 其他人都连声应下,谁也不敢说什么,不出半日的功夫,尸体便被运回来了,可明眼人一瞧,身上盖着衣裳,可去两个人都战战兢兢,一脸灰色,他们很清楚,那盖着的衣裳之下,衣服破烂被撕扯了大半,尸体上斑斑点点,像是…… 谁也没惊动,直接抬了偏院,秦沛山去看了一眼,脸色也是铁青,那两人噗通一声跪到在地,忙磕头求饶:“侯爷,我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秦沛山眼一冷,划过些许杀意,刀一出鞘,直指两人的眼睛,那两人吓的动也不敢动,只要再近一些,这眼珠子怕是要被废了! “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挖了你们的眼珠子,割了你们的舌头。”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 死里逃生两个人忙谢罪,慌忙的退下了,秋容受了伤,不过秦沛山还是将她召来了,阮氏入殓的事便交由秋容一人处理,她看着阮氏的尸身被糟蹋成了这样,心下惊骇,也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的命还悬着呢。 “做好你分内之事,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秦沛山冷声道,秋容忙恭声回应:“奴婢知道,夫人是得了心疾,暴毙而亡。” 她哪里还敢说是流民,伤了性命也就罢了,可连人都糟蹋了,这若是传出去,会给秦侯府蒙羞! 秦沛山转身走了出去,到了书房却唤来了暗卫,吩咐道:“查清楚那些流民动向,找到是谁动的手,尽数诛杀!” “是!” 下了这条密令之后,他便又拟写了一封密信送入了宫。 楚熹正处理走奏折,接到了这封密信,笑了笑,便将京兆府尹与御林军统领都叫了进来,密谈了一番。 不出一日的时间,京城墙外搭起了大棚,施粥发放米食,收纳流民,而另一方面,出动了御林军与守城军,一旦发现有流民抢者,皆抓了起来,用之火刑,入奴籍,压入矿山场当苦工,而若是谋害人命,格杀勿认! 定下这几条血律之后,被强制执行了,一时间,也处决了一些人,不过也达到了威慑的效果,而对于整治流民,起到了很好的效用。 而此时,云歌还在女院,正是午时,收到消息的时候,眯着眼笑了笑,看了看眼前的幽九,淡声道:“做的很好,没留下痕迹吧。” “没有,冲入庄院的都是真正的流民,中间出了些纰漏,我安排的人没来得及动手,那女人一直尖叫,触怒了他们,所以就被……” 他说的隐晦,不过云歌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这样也算是死相凄惨了。 “你做的很好,需要什么奖赏,直说便是。” “不必。” “觉得我心狠手辣?”她问,表情似笑非笑,幽九摇了摇头:“没有,小姐行事自有你的道理。” “很好,记的这一点,下去吧。” 她不会怀疑他会背叛她,他算的上是秦家的死士,死士要遵循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忠诚与服从。 只要他能帮忙做事就行,至于他心底会怎么想她,那不在她思考范围之内。 幽九才退下,楚琰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甚至把云歌都吓了一跳,她特意选在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这处一般不会有人过来,他是怎么找到这的? 难道以幽九的功力也没发现他? “本王收到消息,秦府的夫人在郊外庄院中暴毙,阮家的人也找上了门去。” “是嘛,晋王的消息真是灵通,这点小事都瞒不住你。” 秦云歌神色如常,半点也不见心虚,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当做掩饰,捧在手里看着。 “不过,据本王的探子来报,是一群流民袭击了那庄子,只是,那些人为何会选择那庄子?四周不乏有钱的田主,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借此算计呢?” “就算是,貌似这也是秦家府宅的家务事,晋王怎么也这么感兴趣?” 云歌暗呛了他一声,楚琰嘴角勾了勾,上前一步,淡笑道:“因为事关云歌,故此本王便多关心了些,不过听说这人对你不怎么好,死了也就死了,对了,我这还有个消息,不知道云歌你想不想知道呢?” ------------ 第97章 :有人发出挑战 “你想说就说。“ 云歌懒得跟他兜圈子,直言道,楚琰笑了笑说:“你爹如今为父皇办事了,准确来说,他如今成了最受父皇信任的人,这事想必大皇兄与二皇兄都会知道,势必都会想要拉拢他,而你,怕是也要被注意到了。” 他一说这,云歌甚是惊诧,怎么也没想到爹爹会被皇上重用,虽然上辈子,他也是极受皇上信任,却从不卷入朝廷纷争之中,这次怎么会? “我知道了,谢谢晋王告知。” “怎么,就一句谢谢而已?没别的话?” 他挑了挑眉,每次他都会告诉她一些事,算起来也都是秘闻,他对她根本谈不上信任,就算让她知道,或许也是估量着,就算知道了也无妨。 “我……” 云歌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楚琰眼一凝,手捡起一石头朝角落中投射而去,只听见啊的一声,从草丛中滚出一人,抱着膝盖痛呼出声。 “林小姐,你躲在那干什么?” 林莹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看了楚琰一眼,只见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见丝毫波动,心底隐隐有些失望,小说中,所有的男主不是一见女主就会扑过来吗?怎么到了她这,他会如此冷淡呢? 不过,她是女主,男主就算现在不喜欢她,以后也会哭着喊着爱上她的,所以她要坚持不懈,在他的面前展露她优秀,比如,吟诗赋词,或是唱情歌,或许,这样他就能爱上她了? “我……我只是迷路了而已,对了,你们在这干什么?” 她瞪着云歌,她肯定就是小说中的女配了,哼,长的一副狐媚样,还暗中吸引她看中的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想到这,她狠狠的瞪了云歌一眼。 原本林莹就跟她有些不对头,之前那次没趁机落井下石她还纳闷来着,如今看到那熟悉的眼神,才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是她习惯的林莹。 “没什么。” “孤男寡女会没什么?” 云歌:这嘲讽的神色……啧啧。 楚琰扫了她一眼,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对云歌道: “以后再找你说话,别太早回去。”径自就走开了,林莹又是一阵气塞,遇到这么几次,可他却一句话都跟她说,实在是让人郁闷,听说他还是晋王,身份这么高,以后嫁给他,当个王妃也不错呢,不过现在得先将这个小狐狸给干掉! 楚琰前脚刚走,林莹就将云歌给拦住了,气焰嚣张道:“你慢着,我告诉你,刚刚那男人我看上了,你不许缠着他。” “其实你缠着他也没用,因为他注定是我的,不过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最好不要挡道,不然吃亏的一定是你。”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因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其实她倒挺期待的,这女人这么自信,不知道能不能斗的过楚琰的那些后宫三千? 林莹冷哼一声,小说中一切阻止男女主在一起的人,下场都很惨,所以她提醒她一句也是为了她好。 骑射课,六天才会有一次,不过因为有楚琰这个活招牌在,所以,一到这时,那些贵女就十分的激动,只是这一次,楚琰开始就说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教骑射。 众人依依不舍,芳星碎了一地,又因为以后都不能这么近距离接近他,不少贵女纷纷起了心思,不管如何,能表达爱慕之心也好! 给帕子或者递香囊都已不能表达她们的爱慕之情了,更有甚者,对其念起了情诗!当然这都算是含蓄的,就连身为穿越者的林莹都吓了一跳,古代竟然这么开放了? 虽然这个朝代,并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朝代,可是看着装扮,也是古代,不是说,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 还有,为什么她的情敌这么多,竟有这么多的女子对晋王告白,还念情诗,那什么心悦君之,君不知,还有那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些诗词难道这里原本就有了?那她怎么以诗倾天下? 云歌在一旁看戏,不禁感叹,原来仅凭借一张脸,这位晋王就让这么多女子倾心了,想她在梦中看到的那些后宫三千,也就不足为奇了,男子爱美色,女子又何尝不是呢?所以……还是离这个妖孽远点吧。 姜蓉没凑这热闹,只是在最后上前跟他说了几句话,只是眼底那浓浓的爱慕还是没瞒过人,楚琰对她也略显客气些,甚至还弹奏了一场凤求凰赠之。 不过在旁人看来,这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毕竟这么多贵女都表明的好感,只不过是身份略显贵重一些,不过这在有心人看来,却不一样了,大皇子与二皇子收到这消息的时候,都皱紧了眉头,断不能让老三把人给抢了,或许该是让母妃去说媒的时候了。 再说这边,对于这些女子,楚琰姿态超然,十分的淡定,看着像是谦谦君子之风,哪有一点在云歌面前的无耻? 怪不得他能成大事,这两副面孔转化起来完全没压力嘛,林莹深深被其所诱惑,恨不得扒开那些人,让他只看得到她一人,不过,她也很清楚,要是想要脱颖而出,就要与众不同,可诗词都被人说了,那她该以什么方法才想得到他的注意力? 正想着,还未行动,却见他已经飘然远去,那潇洒之姿态,让人心驰神往。 云歌看了看那群一脸花痴相的贵女们,忍不住扶额,果然,这男人深切知道该如何蛊惑一众女子。 不过,没他在女院,也少了很多事,省得这些贵女们一个个春心暗动,离结业也没多少日子了,还是平静点的好。 这日,她回去的晚了些,才刚回府,便被叫到老夫人院中去了,一进去,便看见那秦云秀与秦行睿两个都回来了,一身素裹,阮氏死了,可丧事不可能大办,是秦沛山的意思。 秦云秀一脸的阴沉,死死的盯了秦云歌一眼,暴毙?怎么可能,才到了庄子,没几天就暴毙了,这肯定有鬼,她一定要查出来,若是让她知道跟的秦云歌有关系的话,那么……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白姨娘,阮氏的丧事就交给你办了,不过这么大的事,你一人办怕是有些吃力,就让老二媳妇帮你好了。” ------------ 第98章 :那个女人不配守孝 白姨娘根基不够,手腕也差了不少,否则当初就不会被阮氏折腾的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不过,她还算知道什么叫韬光养晦,装傻充愣。 柔声说了句:“是,就依老夫人的意思,有劳弟妹了。” 她现在被抬成了平妻,称许氏一句的弟妹也不过分,不过,许氏就不乐意了,不过是个妾室,被抬了身份也是妾,笑了笑道: “娘,人家如今可不是姨娘呢,大嫂死的惨,留下一双儿女,得劳累你好生照料着了。” 云秀冷哼了一声:“谁要她照料?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别以嫡母自居,我怕丢人。” 她的话有些尖锐,也有些过分,不过老夫人跟许氏都幸灾乐祸的看着,也没帮她说一句,云歌冷眼瞧着,她想看看她如何回击。 “二小姐说的对,我自然当不的你的嫡母,只是大姐死了,你们的事情还得让人操办着。” 云秀脸一冷,她这事在威胁她?她的亲事定是太后做主,可行睿呢?她真成了主母,总得要顾忌着这点,不过,真以为她会威胁吗? 她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云歌也没说话,心底却倒有些暗喜,总算不至于让她失望,也对得起她让爹爹将她扶上这个位置,不过这府内还有老夫人与许氏两个,那许氏一看便知是个不安分的,想必,她不会那么容易出府另住,怕是要从中使绊子。 “云歌,你嫡母的丧期这些日子都不用出府,女院也不必去了,守孝之事,你们小辈得上点心。” 云歌眼一冷,这是何意?不让她去女院了?而守孝期一般为三年,难道她要三年都不能出府了吗?更重要的是,她已及笄,应要议亲,三年之后,她已十八,那时已经是老姑娘了,到时想要议亲就难了! 而秦云秀比她小一岁,又有太后撑腰,没多少影响,所以,这老太婆想在亲事上毁了她?还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秦沛山连夜就去了老夫人的房中,脸色难看道:“阮氏并不是她的生母,不必守孝,阮氏自个犯下大错,死不足惜,不配人为她守孝。” 老夫人拐杖敲的笃笃做响,怒声说:“你糊涂啊,名义上嫡母,就得守孝,别说是她了,府内那几个丫头还有行睿都得守,不能让旁人看我们府内的笑话。” “就算守孝,一年便是了,何必要三年,我不同意。” “话我已经说出去,别府的人也已经知晓,以后大丫头就在家,那什么女院也不必去了,不然会被人说闲话。” “什么闲话,有我在,谁敢说闲话,娘,以后云歌的事你不必管了,只管着颐养天年便是。” 老夫人气的大骂:“你什么意思,为了那个贱种,屡次三番的顶撞我?你是不是真的要气死我才甘心!” 秦沛山静盯着她的脸,嘲讽似的说:“娘,这么多年,你又何曾让我顺心过?当初柔儿怎么死的,还要我继续说一遍?明知道她怀云歌的时候,身子不好,你却硬要找她的错处,给她立规矩,才导致她早产,之后,她的身子一直不好,你还不放过她,她的死,你也要付责任!” “你……你还在想着那个贱女人,她有什么好?让你这么维护着,为了她,你连你老娘都不要了?” 老夫人怒叫着,实在气不过,这本来就是卡在两人中间的刺,秦沛山又冷声道:“还有阮氏,她怎么进门的?要不是那杯被放了药的茶,我又怎么会娶她?那茶水是谁安排的,娘,你还要我明说吗?” 老夫人的脸色胀成了红色,愤愤不平道:“我事事为你,难道这也错了?阮氏的家世又不差,况且跟我们秦家又是远亲,亲上加亲又有什么不好,她还为你生下了子嗣。” “一个心底歹毒的女人而已,有什么好的?若不是看在云秀与行睿的份上,我根本不会容忍她!你知道她做了多少恶毒的事?死在流民的手中已经算是便宜了她,你还想让云歌给她守孝!那个女人根本不配!” 他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老夫人也被吓着了,这么多年,她跟他早就生了嫌隙,一年见不到几次,可她还记得他以前是多么的温顺听话,就是因为那个贱女人,所以,他才成了这样! “沛山,是不是娘说什么,你都不听了?” “娘,若你还想好好的在侯府当你的老夫人,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该管的不要管,那么,你还会是受人敬重的老夫人,还有,不要再针对云歌,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不会容忍谁为难她。” 说完这话,他便拂袖而去,老夫人又被气着了,将一旁名贵的紫砂壶都给摔了,又是这贱种,为了她,他已经数次忤逆她! 贱种,跟那个贱女人一模一样! 一直服侍着她的苏嬷嬷忍不住劝慰了起来:“老夫人,你别生气,这么多年了,侯爷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当年,因为大夫人的事,您跟侯爷已经闹僵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回来,您又屡次为难大小姐,这不是戳侯爷的心吗?” 老夫人这会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劝,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早知道的话,这侯爵的位置让给老二就好了,老二听话,什么事都能依着我,如今这侯府被姨娘当家,我这个老夫人根本就是当摆设的!” “老夫人,可别这么说,侯爷还是很敬重你的,只是时间久了,有些生份了,再说,大小姐也没做错什么,她若是真的守孝三年,到时候要嫁人就难了。” “哼,难了才好,看到那个贱种,我就生气。” 苏嬷嬷见此也知道再劝无益,便不再说了,只是心底已有了些许的隐忧,这侯府想必以后都不会太平了。 因要办丧事的原因,府内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喧哗,这侯府的天变了,曾不可一世的阮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如今府内主事的是白氏,到底会有什么变化,谁也知道。 云歌回到院中之后,便让白芍打了水来,好生沐浴了一番,洗去了周身的疲意,洗净之后,披了件外衣,漆黑的墨发就这么随意披散着,这会,白芍来禀告,说是白姨娘来了。 ------------ 第99章 :秦云薇背后的小动 云歌让她将人给请了进来,白姨娘看她这身妆扮便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真是过意不去。” “无妨,我也闲着无事,夫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白姨娘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对于老夫人今个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听说侯爷已经过去了,应该不会让你为了那阮氏守孝的。” “我知道,要我守孝,那女人还不配,倒是夫人你如今刚接手侯府,怕是会棘手些。” 白氏知道她什么意思,面上也浮现了少许忧色,低声道:“别的倒还好,只是老夫人让许氏一起擦手操持着的府中事宜,怕是……” “你怕什么,要不了多久,二叔一家便会出府另过,总归是早就分了家,夫人你如今已被抬为了正室,切记要强硬些才好,以后,你就是这秦侯府的夫人。” 白氏是个聪明人,见此便朝她感激似的笑了笑说:“多谢你提点,以后在府内,怕还是要你多帮忙些。” 云歌也不客气的应下了,在未出嫁前,还得在家中住个几年,就算是为了自个,她也会帮持着。 白氏走后,她便上了软榻,只是那一头的墨发还未干,便摊在一旁晾干,白芍见此,蹲坐在一旁,给慢慢的理着那一头的秀发。 “小姐,侯爷刚去了老夫人的房间内,出来的时候,怒气冲冲,怕又是不欢而散了,要说这老夫人也真是,怎么总针对小姐呢?要真守孝三年,那姑娘定亲的事怕要耽搁了。” 云歌揉了揉微疼的眉心,这一点是她没想好,不过,她倒不后悔对阮氏出手,老夫人……她眼底划过一丝暗芒,那老太太蹦跶的太久,冷不丁的还会被咬上那么一口,不仅有些疼,还让人心底不舒服。 “三小姐呢,最近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一直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呢,就连侯爷都夸她性子变温婉了许多。” 云歌嗤笑一声,她会转性?根本不可能!以她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出了那档子事,要她嫁给那个卑贱的侍卫,就跟糟践她似的,能忍受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她之前因为文云浩的事被牵连了,才刚装疯卖傻,死里逃生过一回,所以才暂时按捺住了,如今怕是忍不住了吧。 将白芍打发出去之后,云歌将幽九给唤了出来,淡声道:“给我办个事,派人去盯着个两个人。” 待问清楚那人是谁之后,他便话也不多说半句的便去办了,有了幽九之后,云歌觉得分外舒心,指使人办事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 她跟他说话,向来十分简干脆,他的身份是死士,平常就跟隐形人似的呆在她身边,只有她唤他,或是危险的时候,才会现身,做事干脆利落,用的十分顺手。 总算知道,为何秦云秀有了那冷刀之后,为何气焰如此嚣张了,幽九似乎也习惯了她这么指使着,反正他连为她杀人的事都干过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她所料没差,秦云薇是有意想要将那卑贱的侍卫给弄死了,如今阮氏死了,也没人能拿捏她的婚事,有老太太在,倒时候哄着她,便让她给做主。 而如今离那事都这么久了,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也淡了下来,这个时候,若那侍卫自个死了,自然也查不到她的头上来!况且……她如今也有了靠山,还怕这些不成? 想到这,她恨恨的咬了咬牙,还不是因为秦云歌那个贱种,所以才将她害成了这样,只是那贱种正春风得意呢,她如今还动不得,不过,如今只要巴结好老太太,也总能让她吃苦头,若是再碰上个机会,她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她! 这般想着,心底才好受些,看了看夜色,她将烛火给吹熄了,暗自却换了一身衣物,悄悄的出了院落,摸到了一个偏僻的墙角位置,那被杂草掩埋着,里面却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洞来! 幽九朝她禀告的时候,云歌差不多要睡下了,房间骤然出现一个男人,是挺惊悚的,不过云歌很快便适应了过来。 披着衣服坐了起来:“你说,她半夜出去了?去见了谁?” “派去盯着她的人,不敢靠太近,她见的人似乎身份不低,身边也有暗卫。” 云歌沉默半响之后才说:“我知道了,继续让人盯着,还有,多派几个人去保护我之前说那个人,别让他死了。” “是。” 不管秦云薇是找到了奸夫还是靠山,这都表示,这女人怕是想要借此翻身,而她第一件要做的,便是杀了那侍卫! 她其实倒想让秦云薇悄无声息的死了,可一则,她毕竟是秦府的三小姐,她若贸然下手,爹爹若是知道了,只怕会寒心,所以,与其如此,不如借刀杀人,让她自个作死,她想,只要查处她见的人是谁,那么一切都会好办了。 秦云秀还是头一次好好的跟她的弟弟秦行睿说话,这些年,她一直在深宫太后跟前伺候着,连家都甚少回来,跟这个弟弟也生分了不少,如今看着像半个大人似的弟弟,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姐姐,你若没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 秦行睿说,折腾了一整天本就累了,况且亲娘死了,心下悲伤,他因为得知了阮氏原本的所作所为,心底想得复杂了些,所以这心就更累了。 如今看到家姐摆出一副想要跟他深谈的样子,下意识就抗拒了。 “站着,怎么,如今跟姐姐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你对秦云歌那个贱种倒是好的很,难道你忘了,是她陷害了娘,所以娘才会被赶到别庄,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暴毙吗?” 秦行睿皱了皱眉头,以他这么大早就能明辨是非了,他娘暴毙之事有内情,他是知道的,甚至因此还去问了爹爹,可爹爹不愿说,之后他便又去问了云歌,云歌含糊说了几个字,大概是跟流民有关。 想到最近流民肆虐,而后皇上下严旨整顿之事,他大概便也猜到了的,他也伤心,毕竟是自个亲娘,却不曾想,亲姐竟将这事迁怒到云歌的身上去,便忍不住反驳道: “不,这跟大姐没有关系。” ------------ 第100章 :和表哥订婚了? 秦云秀气的脸都白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没有关系?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替她说话?到底她是你姐姐,还是我你姐姐!” 秦行睿抿着嘴不说话,秦云秀看着他这样更气了,冷声道:“真是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娘的教养之恩,你全忘了是不是?娘死了,也不见你伤心,还总往那个贱种那跑,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这越骂越过分了,秦行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这么被骂,难堪不说,就连好不容易积累起来姐弟之情,也被消磨掉了些。 “姐姐,你别一口一个贱种,她也是我姐姐!” 他忍不住终于出声维护,秦云秀气的狠了,一巴掌扇了过去,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指印,那白嫩的肌肤,一下子显得那红痕就更明显了。 四周顿时寂静无声,秦行睿像是被打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秦云秀却半点也不觉得过分,厉声道:“身为子女,你竟然维护你的仇人,对自己的娘跟姐姐却如此冷漠,你还是人吗?你不相信是吧,好,我找知情的人来,你自个问,看你那个好大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不一会,秋容便被请了过来,行了个礼之后,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伤痕,哭着说:“两位小主人,千万要为夫人报仇啊,夫人死的好惨。” “秋容,你说,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秦云歌,若不是她,夫人不会被送到别庄,奴婢怀疑,那些流民也是她找来的,不然怎么就那么对夫人呢,夫人死的这么惨,可老爷却不闻不问,小主人,你们要夫人做主啊。” 她哭着凄惨,秦云秀恨声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一切只是她的猜测与片面之词而已,没有切实的证据,娘的死,我也很难过,可若真论起来,那群流民才是杀害娘的凶手,可流民那么多,难道全杀了?” 秦行睿十分理智的说,他大概知道有上百个流民冲进去,可到底是谁杀的并不清楚,他也生气,不过大姐却告诉他,爹爹不是不管,而是在调查,那一伙人全都抓了起来,肯定能审出来,只是这事关乎侯府的颜面,所以只能暗自进行而已。 “你……你竟然说出了这样话,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再叫我姐!” 秦云秀气的大吼,对他失望透顶,秦行睿默不作声,真的直接走出去了,秋容想要拦,可以她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拦着。 他走出去之后,秦云秀将一旁的杯子全扫到了地上,满脸的怒气:“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竟然那么维护那个贱种,太令人失望了。” 秋容连忙劝着她说:“小姐,不要生气,少爷只是一时没想通,被歹人迷惑了而已,以后再好好劝劝就是了,而如今,更重要的是替夫人报仇。” “你说的不错,只是,如今那贱种有爹维护着,要怎么下手?” “小姐莫急,这事自然不劳小姐动手,夫人在的时候,就嘱咐了我,说千万不能再留那个小贱种了,府内还有些人手,想办些事并不难,这次,一定要一击即中。” 秦云秀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的笑意:“还是你忠心。” 阮氏的葬礼办的十分低调,阮家的人不过是派了几个人来,之前原本打算闹的,却被秦沛山让人直接给打发了,那阮家只不过是近些年才发达了些,出了个二品修容娘娘而已,就敢嚣张了,可放在秦沛山眼底还真不够看的。 丧事办完之后,许氏趁机想要要权,就来老夫人也有几分意思,白氏也倒不是吃素的,软语硬刺了几句。 事就这么僵持着,白氏之前示弱惯了,如今刚硬了起来,倒是让人诧异不少,不过,这还不够,老夫人以立规矩为名头,为难了她好几次,请安伺候什么的,白氏忍过去了,可老夫人却越发的过分了。 眼看着白氏有些顶不住,过了几日之后,事却又了转机,老夫人病了,还是那种起不了身的那种,积食难消,肝火甚旺,请了大夫来,也是说着要好生调理着,开了方子,却没什么用处。 不见严重,却也不见好,原本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就这么病歪歪的倒下了,倒是吓到了不少人,尤其是二房,许氏可是靠着老夫人才能在侯府才能指手画脚的,老夫人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别的不说,只丁忧三年,就够秦嵩山出不了仕,这前途可就毁了。 所以她十分尽心的伺候着,白氏也甚是殷勤,表面功夫做的很好,并趁机揽权,甚至在云歌的建议之下,将府内的人大部分换了一批,阮氏留下的人,她也的确不敢用。 云歌缺了十来天的课,之后便又去华骊女院了,因为家里的特殊情况,夫子们也没说什么,她自个看着也是文静温婉的人,之前因与王夫子的事出了下名,之后却甚是收敛,功课不算顶好,却也称的上优秀,也有几样拿的出手技艺,毕竟她绣的女红,可是连宫内娘娘都夸赞过的,那双手妙笔青丹也叫人称赞,所以倒也没为难她。 只是,这几天没来,却出了几件稀罕事,一是原本功课十分一般的林莹,也不知是开窍了怎么的,倒做的一手好诗,流传到了外头,才女之名不胫而走。 二是,她对姜蓉冲撞了好几次了,这姜林两家同为世家,不过姜家为第一世家,自是压着林家一头,可表面上一直是维持的相当不错,毕竟这事关世家的颜面,姜蓉也矜贵惯了,一直被人捧着,又怎么就会轻易跟人起争端? 这三来嘛,则是大皇子与二皇子屡次出入华骊女院,意思似乎有些明显了,这两位一个是缺正妃,一个是缺侧妃,贵女们多少都起了点心思。 而楚琰不再教骑射之后,就未再踏入其中了。 而四皇子倒真出了件事,他定亲了,这定亲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赵璃,皇上金口玉言给赐婚了,只是婚期未定,可这也也引来不少人扼腕叹息,若论起来,这四皇子也是个良配啊,生母德妃受宠,自个也深受皇上喜欢,如今大皇子二皇子正相斗着,可最终这皇位落在谁的手上,谁也不知道,这四皇子也很有机会来着。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就连云歌都愣住了,突然想到了楚琰说的话来,这事是他搞的鬼? “嘤嘤嘤,我不想嫁给他啊,以前一见他就要跟他吵起来,这要成亲了,那不得闹翻天,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赵璃抱着云歌哭的肝肠寸断似的,看着委屈极了,云歌好声安慰了一番说:“好了,你也别哭了,表哥为人不错,你们又是从小一块长大,这以后知根知底的,不挺好?” “好什么啊,就他喜欢沾花惹草的性子,我才不喜欢,长的又跟个瘦弱书生似的,还打不过我,我想要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啊。” 赵璃哭的更伤心了,云歌忍不住笑了,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这嫌弃实在是表现的太明显了。 “说实话,你真不喜欢表哥吗?” 赵璃想了想,没摇头也没点头,云歌见此,便趁机说了:“你看,你自己也不确定,这说明什么,你对表哥还是有几分情义的,只是你自个可能不知道而已。” “你胡说什么呢,我才不喜欢他。”赵璃有些害羞了,不过羞涩中,又透着些许的茫然,云歌清楚,她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而已。 “好了,你也别乱想了,既然改变不了,那就试着接受,上次你出事,表哥是第一个冲过去,可见他对你的心了,其实你若仔细观察,便会知道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云歌故意这般提醒着,若是她不说,她怕是很难意识到这点,虽然那范芳菲进了宫,赵璃与表哥之间,也依旧有障碍,这辈子,她就劳累些,给这个不开窍的开导着。 赵璃一听她说,便忍不住红了脸,看这娇羞的模样,怕是离开窍也不远了。 不过两人到底为何就被赐婚了,赵璃还是没告诉她,想来其中也有什么隐情,想到了楚琰,她的头疼了起来,所幸,楚琰为表哥安排的是的赵璃,若是别人,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这些日子你不在,我都烦闷死了。” ------------ 第101章 :拿我威胁他? 赵璃抱怨着,摇晃着她的手臂,就跟被抛弃了似的,怨念泼颇深。 “你也知道我家中出了些事,所以这会才来。” 赵璃看了看四周,才压低了声音说:“那阮氏死了,不正好?” “慎言。”云歌提醒了一句,赵璃撇了撇嘴,她还不知道,那阮氏总是欺压云歌,不过这种话一般都是埋在肚子里不会说罢了。 “对了,我看那林莹变化真的很大,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那么骄横了,对其他贵女也都很好,看着怪异的很。” 赵璃嘟囔了一句,云歌听进去了,却浑不在意道:“人都会变的,怕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这话说的似有深意,赵璃也就没说什么了,不过林莹自个倒找上来了,她看着似乎真的变了不少,妆扮好看了些,就连气势也不再那么嚣张,只是眼神有些奇怪。 林莹没想到这古代也有学院,要学的东西很多,琴棋书画什么的,她根本不会,毕竟是在21世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哪里会这些老古董?不过,她还记得不少诗词,所以还是出了不少风头,甚至得了个才女的名声。 而且她的身份也不低,这心思就活络了起来,既然上天让她穿越到这,那么她就是女主角,她看了那么多的小说,都是女主穿越之后,怎么在古代大展拳脚,并让很多男人爱上她的。 所以,她对这些古代的女人,是不屑一顾的,除了要再这混的风生水起之外,她一定要将男主拿下! 至于男主是谁,这还用说吗?肯定是那个晋王,天人之姿,性子冷淡,却是个不受皇上重视的,可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以后肯定会逆袭,这妥妥就是小言的基本设定啊! 不过,现在晋王对她那么冷淡,反而貌似跟这个叫秦云歌女人有什么似的,她一定要将这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只有她才是晋王的真爱! 想到这,她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些,看着秦云歌,微笑道:“秦姐姐,真是抱歉,之前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 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天真善良,秦云歌不禁哑然失笑,之前让她离楚琰远一些,如今又跟她以姐妹相称,真当她是傻的,还是以为她跟软柿子一样好拿捏? 心下转过些许念头,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淡声道:“不会。” 林莹欢呼一声:“那就好,我还怕秦姐姐不会原谅我呢,这么多人中,我最喜欢秦姐姐了。” 赵璃嗤笑了一声,嘲讽似的说:“切,你说这话是为了恶心人的吧,谁不知道你以前最喜欢找云歌茬了。” 林莹脸色有些尴尬的僵硬了,这古代人最讨厌了,场面话都听不出来,还要戳穿,实在让人恼怒,不过,想到她如今跟那个叫姜蓉的正斗着呢,得拉几个同盟,面上便挤出少许笑意: “这不是以前不懂事嘛,秦姐姐你可不许记仇。” 她这撒娇扮痴的姿态,演的还真不错,云歌懒的被她缠着,态度不冷不淡的,林莹见她这副样子,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走了,赵璃十分不屑冷哼了一声:“真当别人是傻子呢,云歌,我看她是个不怀好意,你别上她的当。” “知道,我有分寸的,倒是你,不要像以前那么咋呼了。” 赵璃吐了吐舌头应下了,秦云歌看她这般活泼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希望这辈子不会再重复上辈子的覆辙了。 授琴课的时候,女先生顾凌霜显得十分的漫不经心,以她那精湛的琴技还错了几个音,之后更是索性让她们自个学着。 云歌在这一方面不是很擅长,大概只能称之为一般了,原本还有些想学好些,后来发现她根本不是这一方面的料,便就此作罢了。 她学东西向来用心,只是越接近结业考核,这心便不似之前那么稳了,等到上了马车,看到等在马车上的人,她都想要立即下马车的冲动。 “晋王似乎很喜欢这般不请自来?” 楚琰笑了笑,姿态优雅,淡声道:“看你的精神似乎不错,本王也就放心了。” 说的好像很关心她似的,云歌根本不相信他说的半个字,犹记得梦中上世他如何待他那些后妃的,宠的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可不宠的时候,就跟随手丢弃个玩意似的,一点情可都没有的。 见她离的远远的,也不说话,楚琰便直接伸手将她拉进了他的怀中,云歌不过是一介弱女子而已,在他面前全然无反手之力,所以云歌也懒的挣扎,只是脸色不善的瞪着他而已。 “几日不见,倒是水灵了不少。” 楚琰调笑着,指腹摩挲着她的脸,甚是柔情似的,云歌呵呵冷笑一笑说:“晋王似乎很喜欢做这等孟浪之事,若是让世人知晓了,只怕皆会说你虚伪呢。” 这算是不软不硬的威胁了,不过楚琰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指腹落在了她的樱唇上,如花瓣一般柔软,他低下头,在她惊诧的眼神中,落下了一吻,霸道而强势。 她将头撇了过去,却被他死死的按住了脑子,他再亲,却被她狠狠的咬上了一口,力道甚大,直到闻着那血腥味,她才松口。 楚琰眼底盛满了怒火,手依旧按着她的脑子,那凶狠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给吃了似的! “你很大胆。” 云歌嘲讽似的笑了,如玉般的脸,嘴唇上的红,如红花一般绽放着,她说:“我还能更胆大,所以,晋王,麻烦你将你的手松开。” “秦云歌,在本王面前,你没有抵抗之力,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乖乖的任你为所欲为?可惜,我这人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强取豪夺了。” 她的神色十分平静,就算他的一只手抚在她的心口之上,甚至有探其内的意思,她也不见丝毫羞涩惊吓之色,深幽的眼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似能看进人的心里去。 楚琰总算是放开了她,施施然的坐在一旁,仙人之姿,哪里还有半点登徒子的模样,云歌也微微修整了些仪容,端坐在一旁,仿佛刚刚那个被轻薄的人不是她。 这两个演技都俱佳,在云歌看来,她那幽长的梦中,就连他跟他那些后妃做那事都看到了,就算隔着衣衫都能大概勾勒出他的身形,约莫,是极好的,肩宽腰窄,肌肤甚好,身上无一丝赘肉,就算是步入了老年,也是俊美的,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女人趋之若鹜。 ------------ 第102章 :该死!有人想杀他 他盯着她看了半响才道:“四弟与赵家小姐被赐婚了,如今你可死心了?” 云歌眉梢微挑了挑:“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楚琰笑的如嫡仙似的,一字一句道:“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总之,也算是断了你念头了,以后切莫想着嫁给谁,否则,就是连累他人了。” 果真是强势的令人讨厌,云歌手掌紧了紧又松开,淡声说了句:“晋王好没道理,以你的手段与野心,怕是以后贵不可言,何必为难我这么个小女子?” “哦?贵不可言?你如此笃定?” 他如今的身份已经是尊贵了,更近一步,便只剩下那个位置了,他掩饰着他的野心,不过,这世间怕是没什么人,也不会认为他有那个机会。 “自然,晋王是个福厚之人,定会达成所愿,不仅如此,红颜佳人更是垂手可得。” 她口中说着这话,并无任何夸张之语,却让楚琰身为愉悦,像被搔到了痒处,说不出的畅快。 “果然是个可人儿,就是有时候,不讨喜了些。” 云歌呵呵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马车却骤然狂奔起来,云歌之前经过一次,一下就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手抓紧了车璧。 而楚琰则已撩帘出,马夫胸口中了一箭,已无声息,马车此时偏离了官道,进了一片树林,有刺客从天而降,朝他砍了过来!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云歌一撩帘,便看见四五个刺客围着楚琰酣战!该死,有人想杀他? 她本想缩身回去,可已有人看到了她,提刀向她袭来,不过,那刀只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那蒙面黑衣人低声呵斥:“不许乱动,否则杀了你!” 云歌果断不动了,只是拢在袖口中的手捏紧了一个东西,那黑衣人朝楚琰大叫了一声:“你的女人在我手中,不要抵抗了,否则我杀了她!” 楚琰身子一滞,下手却越发的狠辣,云歌这还是初次见他出手,快准狠,围攻他的人是高手,可依旧奈他不得,甚至被他找到空处,杀了一人! 挟持她的黑衣人见竟然用她威胁不了楚琰,眼底凶光微露,想要直接杀了她,云歌此时开口了:“你杀了我也没用,他还是会赢的,我不是他什么心上人,不过呢,却知道他一个弱点。” 黑衣人狐疑的看着她,看着像是半点也不信她,不过那刀倒没继续切下去,而云歌等的便是这个机会,手袖一动,几枚银针朝他的脸射去! 这种距离之下,他根本挡无可挡,啊的一声,刀一松手,下意识朝脸捂去,云歌厉喊出声:“幽九,杀了他!” 幽九如鬼魅般出现,只一刀,便将那人杀了,云歌难得的对他笑了笑。 幽九看了看那陷入围攻中的楚琰,低声问:“小姐,要不要帮他?” “不用,他自个就能搞定,在一旁看戏就行。” 对于她这边的情况,楚琰自然是知道的,就连她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气闷,下手就更狠了,一手刺入一人脖颈,以极快的速度,就将那几个杀手给解决了。 云歌拍了拍手掌,浅笑道:“晋王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解决了。” 听着像是赞美的话,可听在耳朵里却有种讽刺的意味,楚琰看了眼一旁的幽九,神色微冷:“安宁候给你的死士?” “对啊,我爹说了,幽九这么厉害,除了可以保护我之外,还能帮着驱逐些狂蜂浪蝶什么的。” 狂蜂浪蝶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不过之前在马车上她没囔囔,也只是因为,不想被人看见她的狼狈罢了,而如今幽九现身,除了解了她的危机之外,也是为了告诉他,她不是无抵抗之力。 楚琰笑了笑,那笑意中透着些许的冷意,淡声说了一句:“暗影,陪这位玩一玩。” 暗影现了身,话也不多说半句就朝幽九攻去,这两人身法极快,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谁会赢,不过他让暗影现身,意思很明显,就算幽九不现身,可他依旧能护的住她。 可惜云歌就算知道他的意思,也当做不知道,倒饶有趣味的看着斗的正酣的两人,一旁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可这一个,白衣飘飘如仙人,另外一个则温润如玉,恰似一双璧人,就这么站着,看着和谐又古怪。 最后还是暗影略胜了一筹,幽九原本冰冷的脸显得更冷了,云歌面色流露少许失望之色,真是可惜。 “好了,戏也看完了,该回去了。” “车夫没了,谁赶车?回了侯府,又如何交代?” “无妨,我自会再找个车夫来。” 于是乎,赢了的暗影成了车夫,幽九则被云歌也叫进车内坐着,有他在,楚琰也不会造次,幽九沉默着,时不时的看楚琰一眼,楚琰面色不显,可心底却有几分不喜。 差不多到侯府之时,楚琰下了马车,而她撩开帘子之时,却看见原本已死去的车夫竟就站在了一旁!饶是她胆子大,也被吓了一大跳。 “他……” “戴了人皮面具而已。” 楚琰淡声道,对于之前死了的那个并无任何怜悯之意,云歌这才点了点头,车夫上了马,将车朝前行了。 楚琰的脸色冷了下来:“查清楚,暗杀的这拨人是谁指使的。” “是!” 车内的云歌悄悄松了口气,看了眼一旁的幽九问:“要是你跟晋王打起来,你有几分把握能打赢他?” “属下无能,并无把握。”幽九的脸上浮现少许的惭色,身为死士,可以为主人而死,可他有他的骄傲,知道自个其实没那么强,心底有些别扭。 “这样啊……” 尾音微扬,幽九那一点好胜之心彻底被勾起来了,身为死士,打不赢人家,实在太丢脸了! “你好好练,就算打不赢楚琰,打的赢他的暗卫也是好的。” 听着挺宽慰的话,可幽九却感觉膝盖像中了一箭似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云歌抿着嘴笑了笑,有这么个暗卫挺好的,至少危机时刻能保命不是? 而对于之前差点被黑衣人砍了,楚琰没有因为她而被威胁这事,她半点也没放在心上,真以为他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就真当自个是他的心上人?男人嘴里可没半句实话,尤其对未来的帝王来说,不过……她袖中那暗算人的东西却十分好用,说明楚琰难得做了一件好事。 ------------ 第103章 :九公主的赏花宴 楚琰自然不知道云歌心底的这些弯弯道道,他的探子很快来了回应,没查出幕后黑手,不过,最有可能的,是那两位皇兄,或许是他最近露了些锋芒? 他嗤笑了几声,当真是将他当软柿子捏了? 眼底幽光划过,染上了少许冷意,下了几道命令下来,他的眼便触及到了书案上的香包,里面放了一缕女人的头发,想到她今日被人用刀横的样子,他都嫌将那几个五马分尸都轻了。 她那么聪明,身上又有他送的‘凤尾’自保自是没问题,只是,她是否会因此觉得他不重视?想到那人看着他清冷的脸,便忍不住觉得气闷,天下的女人,爱慕他者不计其数,偏偏就有人,对他如此冷淡,就算是被他轻薄了,也不见丝毫羞涩愤怒,平静如水,反而让他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九公主的赏花宴转眼便至,云歌妆扮齐整了之后,才出了房,迎面便碰上了秦云秀,穿着素净,姿态却甚是雍容,面如出水芙蓉,那张脸当真是生的极美,所以不仅勾的大皇子神魂颠倒,也让二皇子失了心魂。 “妹妹今日气色不错,看来,这身子是大好了。” 云歌开口道,之前得知阮氏的死讯,她便病了,府内之人皆称她十分孝顺,就连爹爹也派人宽慰了她几句。 “是好了,多谢姐姐关心。” 她神色不冷也不淡,也不见丝毫憎恨与愤怒,云歌却暗暗起了戒备之心,她是极有心计之人,不过如今的她不怕就是了! 秦云薇并没有资格去九公主的赏花宴,倒是之前云歌应允了老夫人要将秦芷晴带过去,秦芷晴妆扮的也十分合体,不张扬也不过分低调,模样不必云秀云歌,却也清秀可人,看着大方,故此,还能带的出去。 实则,当秦芷惜知道这次赏花宴,只能带她姐姐去,借着这由头闹了一场,毕竟被娇宠惯了,不过这次就算再闹也没用,所以她对她姐姐也甩了好几天的脸色。 上了马车,三人偶尔说着话,从面上看,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不过芷晴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自然知道秦云歌与秦云秀之间,已经是势如水火,不过这样也好,就算闹出什么来,她在一旁看戏便是。 九公主还未嫁人,自然也没有出宫建府,这赏花宴,便放在了极负盛名的百花院中,虽已入秋,可这花匠却捣鼓出了一些在春日绽放的花,不过,最好看的莫过于菊花了,灿烂明艳的开着,甚至还有那珍品绿菊,叫人叹为观止。 赏花,除了赏之外,还要赋诗作画,自然少不得比拼才艺,来的人中,除了不少京城贵女之外,还有些翩翩佳公子,别的不说,京城第一美人,才女,以及四大公子都到齐了。 第一美人自然是秦云秀,第一才女的名声原本是落在姜蓉身上,不过如今出了个秦云歌以及林莹,便有了些许争议,而至于四大才子,姜家的姜君,林家的林寒生以及兵部尚书之子王逸之,与大儒丰家长子丰瑞文。 姜君王逸之因前年高中,已入了翰林院,而林寒生与丰瑞文则于今年参加科举,不过才气十分出众,林寒生为庶子,可因才华的确出众,林家长房又只有这么个庶子,便挂在了正室的名下养着,在外的身份是嫡子。 不过,林家最受宠嫡女林莹却十分厌恶于他,所以上次才被的云歌看到了那一幕,不过林寒生的名声却是极好的,只是云歌想到,前世楚衍下手对付世家,林寒生却能独善其身,且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此人就相当的深不可测!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娶了九公主。 赏花宴正开着,云歌几人入场的时候,众人的眼神看了过来,十分的炙热,不得不说,秦云秀的脸太过艳丽,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站在她身边,容易被衬的黯淡无光,前世或许会因此自卑,不过如今的云歌是半点也没影响了,红粉骷髅而已,她见了秦云秀的宠冠后宫,也见了她于冷宫之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一生无子,还未到三十便已满头白发,十分苍白,又见了跟花骨朵似的女子如花般绽放承恩宠,到最后,要么失宠了,要么被人害死了,实在另人叹惋。 实际上,云歌自个也不明白,为何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却为何会那么清晰,简直如同幽灵一般,在那飘荡了几十年,记忆如此深刻,难不成,她上辈子死后,实则真的成了孤魂野鬼? 镜花水月,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揉了揉微疼的眉心,此时,已行至九公主面前行了个礼,九公主是如今最受宠的公主,不过,她倒一点都不骄横,反而进退有度,识大体,很受皇上宠爱。 “坐吧,云歌身子可大好了?” 九公主关切的问,她说的是她之前为她档剑之事,不过算起来,也过了一段时间,如今又提及,态度还这亲近,云歌心底警醒着,面上却恭敬道:“已经好全了,多谢九公主。” “秦夫人的事,本宫听说了,你们节哀。” 她说的你们,也包括秦云秀,两人头上都戴了小白花,穿着十分素静,这次来,是因为九公主,毕竟还在丧服之内,走个过场便要回去了。 九公主也注意到了跟在一旁的秦芷晴,便问:“这位是?” “臣女秦芷晴拜见九公主,九公主万福金安。” “原来是秦家的,长的真是可人,诸位姐妹们又多了个玩伴了。” 秦芷晴表现的十分大方,倒也讨喜,云歌没说什么,她很清楚这位堂妹,她很容易便会融入其中,可她那个骄横的妹妹好多了,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就算大方讨喜也不过是表面而已,实际上,内里捧高踩低,虚伪之极。 秦云秀并没有表现的多高调,毕竟一个刚刚丧母的人,应该是伤心难过的,不过,她不需要做什么,就有贵公子前仆后继的上来献殷勤,她矜持高贵的享受着这一切。 云歌表现的中规中矩,与诸位贵女说着话,也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冷淡,恰到好处的,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不合群,赋诗作画之时,倒也吟了一首诗,不算出彩,只是画的菊花图,倒让人另眼相看了些。 ------------ 第104章 :好霸道的小团子 “对了,姐姐不是善于女红吗?九公主的这幅百花图,如此精湛,不如绣成女红,赠于九公主,岂不是美事一桩?” 秦云秀看不得她得意,如此说道,九公主喝着手中的茶,并未说话,她给她出了个难题,若是绣的话,这么一副百花图,不知要绣多久,劳心又费力,可若是不绣,那么,就是不给她面子,怕是会得罪她,这不是她所希望的。 “怎么,不想?姐姐,你是不想绣呢,还是不会绣了?”秦云秀继续咄咄逼人,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听见一道稚嫩之声传来; “云歌姐姐!” 一个粉嫩的小团子飞似的跑了过来,一头撞入了云歌的怀中,亲近之情立显,九公主眼底划过划过一丝深意,半开玩笑似的说:“小六,你来了,竟不先叫皇姐,这是何道理?” 皇上生有六子十女,不过皇家子嗣有些多灾多难,死了一个皇子,外嫁了三位公主,死了一个,痴傻了一个,如今未出嫁的,便剩下五位,不过,这公主也分受宠与不受宠的,境遇自然不用。 至于皇子皇女之间的感情,那就更淡薄了,不过小六是个小人精,老老实实的给九公主行了个礼:“参见皇姐姐,不过皇姐,云歌姐姐是我先看上的,你可不许跟我抢,还有,我只许她给我绣花,不许给别人绣。” 真是好霸道的六皇子,这秦云歌运气真好,竟这么被六皇子喜欢,要知道,他可是最受皇上宠爱的,皇上对他简直是百依百顺了。 九公主面上笑意不减:“小六还是这么淘气呢,也罢,君子不夺人所好。” 云歌也轻笑着说是,心底松了口气,秦云秀却瞪着了她一眼,真是好命,竟得了六皇子的喜欢,不过……这不正好?她的心底不禁转过了一些心思。 “小六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护短着呢。” 楚琰缓步走了过来淡声道,一旁的贵女面带春色的看着他,九公主站了起来,叫了一声:“三皇兄好。” “九皇妹不必客气,是小六吵着要来的。” “小六谁都不搭理,就喜欢你这个三皇兄,我都嫉妒了呢。” 这话自然是有些调侃的意思,楚琰略显清冷的笑了,众贵女皆是心一窒,那叫个春情涌动,就连九公主眼色也是一闪,这般人物,却被父皇所不喜,也不知是为何,不过,这样也好,否则,若是多了这么个对手,皇兄未必对付的了。 小六缠着云歌到了别处,楚琰则去了男厢那边,这赏花宴虽是九公主办的,可还邀请了这么多有才华的贵公子,其心思可见一斑,二皇子自然是在的,对这位闲散晋王态度一般,一个被皇上厌恶的皇子,实在不是什么对手。 云歌被小六缠着,拽到了小花丛中,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个药瓶,低声说:“云歌姐姐,这从我从御药房内偷的,说是奇药,给你。” “不用,我的伤都好了,你赶紧还回去,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不要,给你了就是你的,就算被发现了,父皇也不会怪罪我的。” 说着就塞到了她的怀里,然后从袖子里拿出桂花糕吃了起来,还分了她一半,云歌看着觉得那掰扯成一半的桂花糕,还有他嘴角上屑,嘴角抽了抽,也没嫌弃,只是用袖子给他抹去了嘴角渣,轻声说:“你还小呢,不能吃太多,小心积食了,你看你这脸,比我上次见你又圆润了不少。” 其实就是胖,这小粉团子的脸跟面团似的,那手臂像是玉藕,一节一节的,就差横向发展了,不过,小孩子长的胖些也不算什么,只要后面控制些就成了。 小六虽然小,可也听得懂她的意思,是说他胖了么?嘤嘤嘤。 “好吧,那我不吃了。” 将那没吃完的又塞回了袖子里…… “这次又是偷溜出来的?” “不是,是三哥带我来的,父皇都同意了的,再说了,我都好久没见云歌姐姐了,好想你。” 云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香囊出来,上面绣着一个胖娃娃,看着大包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小六一看,眼都亮了:“云歌姐姐,这绣的真好看!” 那大大眼睛好像在说:“给我吧,给我吧。” 云歌忍不住笑了,将那香囊给他戴在了腰间,并嘱咐着说:“里面我放了些晒干的花草,会有香气,你人小,闻不其他乱七八糟的香,还有随身携带的东西,可别旁人经手了,身边的宫人,可都还可靠?” 不知不觉中,她真将他当个需要照拂与疼爱的小弟弟了,他虽有皇上宠着,可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仅仅有这个是不够的,所以,丽妃看着尽心照料着他,可她有了小公主,哪里还会有多少心思? 虽是最宠着的,可能多看几次,多赏赐些东西,便算是宠了,可就算如此,又有多少欢乐?不过,所幸,未来的帝王对他十分照拂,不……不对,她怎么记得,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就没再听说过关于这位六皇子的事,在梦境中,也没梦到过他,这又是为何?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一幕! 不,可能是她记错了,上辈子她被折磨了一年,消息闭塞,可,她能确定的是,小团子真的没活到楚琰登基之时! 想到这,她的心抽了抽,绝不能容忍那样事发生,这么可爱的粉嫩团子,就该平平安安的长大,而不是死在那暗无天日的后宫之中! “真好看,还是云歌姐姐好,是专门给我做的吗?” 这稚嫩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云歌越发疼惜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是啊,你喜不喜欢?” “好喜欢,旁人都没有呢,以后云歌姐姐专给我做好不好?” 小小年纪,这独占欲就这么强了,云歌轻笑了起来,小六拉着她欢喜朝外面跑去,并献宝似的说:“听说前面池子里有好多小金鱼呢,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云歌被他扯着朝那边走,小六人小,可力气却大的很,云歌怕他被摔着,所以紧跟着过去了,池塘中的水不浅,小金鱼却不少,小六只看着觉得不过瘾,便吩咐跟着一旁的小太监将去找渔网来。 ------------ 第105章 :当面做人工呼吸? 云歌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太监,看着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相清俊,就连身子都十分挺立,若不是小六叫他小全子,她都看不出他竟是个小太监。 小六子一副馋嘴样的说:“云歌姐姐,我们把这些金鱼捞起来烤来吃好不好?” “谁告诉你这种鱼能吃的?” “不能么?” 小六失望的问,云歌哑然失笑:“当然不能,这种养在小池子里的,只能观赏,又哪里能吃呢,不过,若是河里的,倒是可以。” “那我们去河里捕鱼吧!” 那兴奋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下次吧,现在要是走了,怕……” 话还没说话,她只感觉身上一重,整个人朝河里面栽下去,小六就在她前面,惯性之下,她是压着他下去的,噗通一声,直接掉入了水中! 只是,在那十分短暂的时间里,云歌还是护住了小团子,只是她并不是水性,一入水便咕咚咕咚的灌了很多水,她一手抱着小团子,另一只手却拼命的朝上爬,可不知为何,脚却像是被什么给抓住了,怎么上不去! 焦急之下,又被呛住了,这种感觉痛苦之极,可这对她不算什么,她手中还有小团子!她不能跟他死在这,绝对不能! 低头朝着小团子的口中渡了一口气,脚死蹬着,可怎么也挣扎不开,反而被缠的更紧了,感觉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想也不想,拼命的想怀中的小团子朝他推了过去! 那人一手抓着小团子,一手抓着她,想朝上浮,却发现她怎么也浮不起来,云歌使劲的推了几下,示意他赶紧将人给救上去,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思,松开了她,抱着小团子上去了。 云歌此时已经窒息了,胸口闷疼的快要爆炸,看着头顶上的光,她想她快要死了,她很不甘心,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又怎么会死在这?早就料到会有人不会放过她,又为何做万全的防备呢? 只是,再不甘心,她也感觉她快要死了,被水呛死,死后的样子应该很难看吧,只是可惜了,该报的仇还没来得及报,或许这是对她自大的惩罚,这辈子,或许她又是白活了。 可就在这时,一人靠近了她,那人的面目在水中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在濒临死亡的一刹那,她却在想,不管他是谁,若他救了她,那么她今生今世都会感谢他,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楚琰抱着她的腰部朝上,发现了脚下的桎梏,一转身,朝她脚下划去,用刀割开了那缠着她的水草!而他发现,那水草被人结成了环状,一旦缠着了,死也挣扎不开!是有人故意要害她! 用刀将水草割断,将人给抱着救了上去,刚上岸,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人,小六就在一旁,幽九就在他身边,做着急救的措施,小六呛水不多,按了按腹部,那积水就被冲出来了,哇了一张,那积水便被吐出来了! 而对比来说,云歌的情况就更糟糕了,脸色惨白之极,就算怎么按,也没有丝毫反应,楚琰面上极为阴冷!可依旧没有任何放弃的姿态。 “晋王,荣华郡主已经去了,你……你就不要折磨她的身子了。” 说话的是九公主,秦云秀红着眼,看似十分难过的说:“是啊,晋王,你就让我姐姐走的安稳些吧。” 楚琰充耳不闻,只是不不断的按压着她的腹部,人群中的林莹有些看不过眼,虽然不喜欢这个秦云歌,可到底是一条人命,想了想,她还是走了出来,鼓足勇气的说: “晋王,不如让我试试我的法子吧。” “你能救她?” 楚琰冷看着她,眼底有着红丝,看着十分渗人,林莹被看着头皮有些发麻,却强自镇定的说:“我不敢保证,可是,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楚琰让开了,林莹走上面前去,用她在现世学的急救措施,挤压敲打着她的胸口,将她的嘴巴张开,朝里面吹气,只是她的动作看着有些慢,力道也有些不够。 楚琰推开了她,话也不多说半句,按照她的方法,却做的更加精准,一阵敲打挤压之后,她终于有了反应,咳嗽了几声,嘴角吐出了水来。 一旁围观的人却受到了不少的惊吓,刚刚……刚刚晋王是当着所有的人亲秦云歌?这……这简直是……太便宜那女人了,若死了还好,可若活了,那岂不是得娶她? 一想到这,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尤其林莹,她好歹也是看过N本穿越小说的人好嘛,亲一下就得负责什么的,难道不是男女猪脚的专利?早知道,她就不救了! 秦云歌终于是被救了回来,看了看一旁似乎已经没事的小团子,她松了口气,还好,他没事,不过,她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身上湿透了,楚琰将他外褂子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遮掩了一道道不善的目光。 楚琰的眼色极冷,低头对云歌道:“让侍女先扶你下去歇着,再唤大夫来,这件事,本王会帮你查清楚。” 秦云歌此时身上湿透了,人也还是懵的,身子也十分虚弱,轻点了点头,他自个则一把抱起了小六,冷眼扫过周围所有人:“这件事本王就调查到底,在没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离开这里,九皇妹,麻烦你将整个百花园给封锁了,还有任何靠近过这的人都必须要接受盘问。” 或许是他表现的太过强势,就算是九公主也忍住应了下来,不过就算他不吩咐,她也会这么做,一个荣华郡主也就算了,可这事还牵涉到了六皇子,定是不能善了了! 幽九眼色一闪,一脚踩着一人的身上,指着他说说:“是这小厮推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原本就趴在那的小厮,看着挺普通来着,会是他推的? “你是何人,为何会推入六皇子与荣华郡主入水?” 那人脸色惨白,支吾着不敢说话,楚琰将小六交给了一旁一直低头站着的小全子,淡声道:“将他的脚骨弄断。” 幽九的眉头微扬,这人还真是理所应当的支使着他,不过,他已经现身,自然不能说自己是云歌的人,所以,假装是楚琰的下人倒也可行。 脚尖一用力,只听见咔擦一声,那人惨叫了起来,楚琰皱了皱眉头说:“喊的太大声了,将他的嘴巴堵着,你看着他,将这人的四肢都弄断了,反正要问出消息,真需要一张嘴就行,若是问不出,就将他千刀万剐了,记得用人参吊着,别弄死了。” ------------ 第106章 :那个女人竟然没死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真是……想着他一个嫡仙般的人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 那小厮吓的魂不附体,连忙说:“我招,我全招了,是一个黑衣人迫使奴才这么做的,真的,若我不这么做,奴才就会死,奴才真的不想死啊!” 黑衣人?呵呵,一句黑衣人就想全部掩埋过去?! “将这人带下去,若是说不出什么有用,千刀万剐了喂鱼吧。” 说完,便又抱着小六向厢房去了,其他人都惊了,谁也不敢说话,也不敢擅自离开,谁也没料到原本温润无害的晋王,发怒起来,是这等模样,这杀生伐怒的气势,怕是大皇子与二皇子都不曾有的! 秦云秀面色苍白,指尖微颤,已做好了完全之策,她并不担心会查到她身上来,她惊异于楚琰的剧变,可为什么,竟是为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眼底划过一丝冷然,那女人怎么这么好运,竟然没死!早知道,早知道这计划就该更周详一些! 云歌在侧厢内歇着,也请了太医来,呛水过度导致身子虚弱,脾肾受到了些许损伤,不过,状况还算可以,开几服药静养便可,小六则要严重些,虽然他呛水的时间短,但毕竟是个孩子,所以浑身发起热来,召来的大夫不敢轻易开方子,便派人请了御医来。 小六落水的事没瞒过皇上,有人禀告了他,皇上惊怒之下,要彻查此事,于是,任何参加这次百花宴的人,都不许离开,就连御林军将整个百花园给包围了。 楚琰成了主事的人,这次的行事风格比他平日的手段,要严厉残酷许多,抓了一干奴婢下人,其他贵女公子倒是说继续自行赏花,只是限制了不能出去而已。 只是发生了这种恶意伤害的事,哪里还有人会想着什么上赏花?九公主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这不是生生打她的脸么?二皇子也在,倒是任由楚琰如此行事,并没有阻止。 云歌身子虚,但还没到不能起床的地步,她换好了衣物之后,便到了小六的身边,小全子在照料着他,小六精神不济,昏昏沉沉,可看见她来的时候,还是叫了一声云歌姐姐。 云歌心底酸楚,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细声道:“别说话,你好好休息,御医等会就来了,你会没事的。” 小六眼底的有水光,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御医很快来了,查看了之后,便连忙开了个方子,派小全子跟着煎药去了,药煎好之后,端了过去,喂他喝下了,陪了一会见他睡下了,便让小全子好好照料着,才走了出去。 她让幽九带她去见了那个推人的小厮,楚琰也在,黑暗中屋子里面,全是血腥味,楚琰也在,依旧白衣似雪,高洁出尘,叫人移不开眼。 “你怎么过来了,身子还没好,别乱跑。“ “我没事,只是来看看,审问出来了吗?” 她走了进去,对眼前血腥的一幕似乎并无任何感觉,楚琰淡声道:“这人嘴巴倒是硬,一直不肯说,只说受到了黑衣人的威胁。” 云歌那鹅蛋似的脸上,浮现一丝十分温柔的笑意,她说:“谋害皇子是诛杀九族的大罪罚,查了他的身份没有?家人呢?朋友呢?若他还不肯说,那便一个个杀了吧,反正都是要死的。” 她说起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楚琰眼神一顿,赞同似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暗影,去将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人全都带进来。” 那受尽折磨的小厮此时嘶喊了起来:“不,这跟他们没关系,是奴才,奴才被人胁迫的!” 云歌嗤笑一声道:“胁迫?那么那个黑衣人是让你杀我还是六皇子呢?那池塘下的水结又是谁绑的?” 那小厮双手双脚都断了,可还留了他几口下,就算是想死也不可能,语气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云歌朝他走了过去,眼底一片冰冷:“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你做出这样的事,死是避免不了的,若是你说,你的家人不至于尽数陪葬,若你不说,就让他们死在你的面前好了。” 语气轻描淡写的跟杀鸡杀狗没什么区别,那小厮面上一片恐惧,他实在想不到这女人会这么心狠,还不等他说话,云歌又说:“你没时间考虑了,就一句话,说还是不说。” “奴才……奴才。” 他神色闪烁,还是没下定决心,云歌转过了身,对楚琰道:“晋王,人抓来了吗?” 暗影敲了敲门,恭敬道:“都带来了,这位小厮是位养花匠,家中有七十岁的老母亲,与一位七岁稚童,都已经带来了。” 云歌脸上并无半点波动,淡声道:“将小的杀的当花肥吧,至于那老的,一把骨头了,杀了喂狗便是。” 此话一出,就连那暗影都诧异了,皱着眉头看着她,或是在想,她怎么会这么狠毒?迟疑之下,楚琰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做?” 他那表情似笑非笑,暗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下去,那小厮喊的撕心裂肺似的,连忙哀求了起来:“我说,是个叫红姑的侍女找到了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还保证将我的家人全都护送走,我见四下无人,便做了这样的蠢事,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 楚琰这时十分干脆利落的下了命令:“去,将那个叫红姑的侍女找来。” “那……那我的家人呢?你们放了他们好不好?” 云歌嗤笑着说:“你真的以为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将你的家人给弄来吗?不过是为了吓唬你罢了,不过,若是我猜测没错的话,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那什么将人护送走,不过哄骗人的蠢话罢了。” 一直跟着演戏的暗影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出了一些的冷汗,这位秦小姐还真是聪明,竟然知道他们一直都只在假装。 楚琰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云歌,看来,我们的确是良配,心有灵犀一点通。“ 鬼才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云歌不甚文雅的白了他一眼,这位花匠小厮被拖了下去,至于是被杀被刮,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派去找叫红姑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结果却叫出乎意外,那女人死了在了自个房里,上吊自杀。 ------------ 第107章 :到底是谁布的局 楚琰一听这才施施然起了身:“呵,畏罪自杀?本王可半点不信,这百花园是二皇兄的吧,找他过来。 那是个下人住的低等房,看着只是个做粗活的下等人,十分简陋不说,还有一股说不清的霉味。 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眼瞪的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似的,云歌走上前去,一点也不惧怕,甚至蹲了下来,细看了一下,才站了起来说:“让仵作来吧,她看着不像是自杀的,脖子上有两条细痕,一条细些,颜色也更深些,另外一条印记则要浅些,是那上吊的白绫留下的,这人一定不是自杀。” 二皇子这时才抬脚而入,身后还跟九公主,有些诧异道:“秦小姐也懂这仵作之事?” “不懂,只是凭着一些常理而已,何况她的指甲里还有一些东西,看着像是血丝,应该是有人杀她的时候,被她抓伤了,二皇子殿下,这是您的园子,连续出了这样的命案,六皇子殿下如今又昏迷了,这事怕是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中了。” 二皇子的脸色极难看了起来,死个奴婢什么,那倒没什么,可小六差点被溺死了,这事断不能就这么罢休了,到底是谁要害他! “三弟,是否查出了什么?这摆明是有人要陷害我,你可要查清楚这事,父皇那也好有交代。” 楚琰点了点头:“我知道,吩咐下去,来的宾客中,带来的侍女小厮全都带到后院,一个个彻查,看看身上是否有什么新的伤痕。” 他这么一说,九公主便皱着眉头说:“三皇兄,这样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楚琰冷笑一声道:“兴师动众?那依着皇妹的意思是,不查了?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那就有劳你们承担便是。” 他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了,九公主的面色难看了起来,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毫不留情,这与他平日的作风很不同,是因为他一贯宠爱的小六,还是因为这位秦小姐? 二皇子忙打着圆场:“三弟,这事你全权处理,若是查到什么,千万别顾忌。” “很好,那就按照我刚刚说的去做吧。”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去回话了,结果倒出乎旁人的意料,身上有伤者,有五人。 楚琰与秦云歌对视了一眼,云歌沉默半响道:“都是抓伤吗?部位在哪?” “是,有两个在手上,另外三个,要么是在后背,要么是在不怎么显眼的位置上。” 暗影恭声回应,云歌想了想说:“最有嫌疑的是那两个抓伤在手上的,将人带过来吧。” 暗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琰,他说:“按照荣华郡主说的,将人带来。” 人被带过来了,一进来便跪到了,楚琰冷声问:“你们都是那个府的?” 其中一人道:“奴才是……” “钱二?”二皇子惊叫了一声,很显然这位小厮他认识,应该是他的人,另外一个有些慌忙的说:“奴婢是秦侯府的彩珠。” 云歌眼色一冷,这个人是秦云秀身边的侍女彩珠,呵,若说是秦云秀布的局,怎会这么不小心?露出这样的破绽来? 她毫不怀疑秦云秀对她的敌意,只是牵扯到了六皇子,她敢下这样的狠手?又或者,她其实是想要一石二鸟? 不过这事,表面上看来,最有可能的是,陷害二皇子,毕竟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可这说不通,害六皇子,以及她这么一个荣华郡主对他根本没什么好处,又或者! 是有人想害她,顺便打击二皇子,如今斗的正狠的,不就是大皇子吗? 情况想来是有些复杂,却未必不是无迹可寻,至少她心底已有了大概,再看一眼,楚琰,想必他自个也清楚,只是,他要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了,毕竟要是再捅一刀二皇子,也不是不行。 仵作此时也来了,他一个小小仵作,都不敢说什么,不过,一听到秦云歌的判断,便立即赞同,反正不管对与错,到时候,负担责任的是秦云歌就是了。 又查看了那两个人的手,更是不敢乱说什么。 “看不出什么?那要你这个仵作干什么?” 楚琰淡声说了这么一句,那仵作连忙跪了下来求饶命,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的,看着倒胃口,楚琰让人将他拉了下去,并吩咐那仵作之事他也不必再做了。 云歌暗自看了看,这才道:“伤痕看着都是新弄出来,都是怎么弄的?” 彩珠说她手背上的伤是被自个抓的,钱二则说是被自个媳妇抓的,这两人看着都十分惊恐的样子,秦云秀也被请了过来,依旧是美人姿态,只是神色间多了一丝焦躁,上来便道: “这事情跟她绝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一个介奴婢,如何敢做杀人的事,况且我们才来没多久” 这是在尽量撇清自个的关系,在外看来,她并未任何动机,倒是那个叫钱二的嫌疑多些,楚琰安抚着说:“秦二小姐不必着急,此事还需要调查,若是查出了什么,定会告知于你的。” “那就好,还是晋王通情达理,不过,请恕我直言,此事发生在百花园,我们都不过是些外人,要杀一位侍女,若不是这里的人,旁人又怎么能轻易做到?” 她倒是聪明,楚琰让人请他出去了,二皇子与九公主对视了一眼,这事绝对不能闹大,如今事事指向他,定是有人暗中算计,那么就该将这事给压下来! 他上前了一步,对楚琰道:“三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楚琰扯了扯嘴角说:“好。” 云歌看着那两人朝内室走了去,大概猜到两人在商议什么,嘲讽似的笑了笑,这事可以就此罢休,不过,她不可能罢休,如今显现出来,不过是幕后之人想让他们看到的证据而已! 她的眼神落在了那个叫红姑的尸体上,杀一个人不难,可是杀的这么不露痕迹,这四周甚至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那就是高手下的手,看那两个小厮,都不像是会武功的人,所以…… 秦云秀身边不是没高手,这事怎么看都不简单,就是不知道二皇子会与楚琰达成什么协议,怎么将这事压下,毕竟她这个所谓的荣华郡主没什么,可六皇子的身份可就贵重了,如今可还昏睡着呢。 ------------ 第108章 :恭喜你被赐婚了 云歌朝外走了去,云秀就等在道上,见她过来,压低声音道: “是不是你故意陷害了我的婢女?” “这话从何说起,妹妹,我差点丢了性命,又怎会陷害你婢女?姐姐莫不是心虚了?” 秦云秀也只是一时心慌而已,冷静之下,便恢复了:“是妹妹一时糊涂,你身子可还好些了?” 云歌微笑而对,转身之时,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且不管是不是跟她有关系,都要将她卷进去!想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二皇子想自保,自然是要洗脱嫌疑,所以,将罪名全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也就是秦云秀的侍女,彩珠! 而彩珠供认不讳,这便是上位者的手段,说谁有罪,谁就是有罪的,只说是自己对秦云歌怀恨在心已久,所以才会借此机会,而红姑的死则被抹去了,谁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奴婢死了,只说是她指使那位花匠的。 这事到这算是水落石出了,而至于别人会怎么想,那就是不可控制的事了。 云歌什么话也没多问,随着秦芷晴一起回了秦府,一路上,秦芷晴一直欲言又止,云歌却表现的十分虚弱,一句话不说,到了府中,便回了房。 秦云秀被留下了,以九公主的名义,实际上,是二皇子要质问她,这事从哪都透着蹊跷,明显是有人陷害,而那陷害的人,怎么看,都像是秦云秀。 “云秀,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表现的十分无辜,艳丽的外表下,暗恨从中作梗的人,面上却装的十分可怜。 “我也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这件事要传出去,旁人会说是我要害秦云歌,我才冤枉啊。” 她哭着楚楚可怜,二皇子原本就倾心于她,看她这般模样,便起了疼惜之心,安慰道:“云秀,你也知道,我跟大哥如今已是势如水火了,就怕出什么岔子,所以,不管你那位侍女到底有没有嫌疑,这罪名她都必须担下来。” 秦云秀听到这,心才一松,只要他不怀疑她身上就行了,只是面上还装着十分难过的样子:“她是我的贴身侍女,伺候我许久,就这么死了,我……我很难受。” 二皇子忙将她揽入怀中,细声的安抚着她,还真是怜香惜玉,甚至两人竟渐渐的滚到了一张床上去了。 白芍服侍着云歌喝了点药之后,便退下了,云歌才又坐了起来,床前一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那,云歌口中尽是苦涩的味道,淡声问:“是你?幽九呢?” “暗影正陪他过过招呢,怎么样,身子可还好了?” “还好,就是有些虚弱,秦云秀与二皇子那边呢?可有什么进展了?” 楚琰上前几步,在她的软榻前坐下,轻声道:“有,让秦云秀身边的侍女顶罪了,不过,我已经暗查了,那死了叫红姑的奴婢,是被高手勒死的,此事的最终受益的人是大哥的人,所以,幕后黑手大概就是他了,至于秦云秀,她……” “她也有份,二皇子应该能看出端倪来才是,不过,若是他被美色所迷,被蒙蔽的话,怕也有可能,这仇我必须报。” “好,秦云秀现在还有些用,不弄死了便是。” 对付一个女人而已,那是极简单的事,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光,不管如何,那两人争斗,却将小六跟云歌身上,这便是触及了他的逆鳞,这怎么可能会忍?! “谢谢了。” 楚琰的神色浮现少许的温柔,甚至拉住了她的手。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这几日,你好生歇着便是。” 之后,他便没说什么,便走了,云歌脑子其实还有些昏沉,心底总有些怪异,可到底奇怪在哪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便不想了。 幽九与暗影这次打了个平手,都没下杀手,楚琰从云歌房间里出来之时,只吩咐了一句:“好生保护她,若出了什么差池,你也不必活了。” 幽九无端的打了个寒颤,咬了咬牙盯着他看,却见他转身已飘然远去,他心底涌起一丝气闷,打不过他,还被当做他的手下,实在郁闷之极! 次日,秦云歌还在昏睡,却被一阵十分急促的脚步声给吵醒了,不耐的睁开眼,白芍则一脸喜意的进来禀告: “小姐,今个皇上下了旨,为你跟晋王赐婚了。” “什么?!” 云歌惊的坐了起来,她不过是昏睡了一晚上,怎么突然之间就被赐婚了?还不等她多想,白芍又说: “是真的,侯爷已经接旨了,并已昭告天下,只是你还在孝期内,定亲之仪得要过些日子才办,不过,小姐你与晋王的事算是定了,小姐,你不高兴吗?” “我该高兴吗?”云歌幽幽的问,心底只有一种弱弱的无力感,重生之来,这还是第一次,只是……昨日,救她的人是他,或许这是苍天的安排,上辈子太苦了,所以这辈子安排她成为晋王妃,以后成为皇后? 想到个,她自个就先呵呵冷笑一声了,老天不可能对她这么好的,且不说以后的后妃三千,单论姜蓉这人,就是不弱的对手,怎一个烦字了得! 皇上赐婚的消息一传出去,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晋王就算不受皇上喜爱,可他是什么人?那一身仙人之姿,就算是那四大公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他! 纵然出身皇族,却被贵公子寒族学士都推崇备至,琴技无双,多少女子爱慕着,却便宜了那荣华郡主? 听说是因为荣华郡主掉下了水,被晋王救了,其救的过程香艳无比,还有些人旁观了,怕荣华郡主名节有损,所以才进宫求赐婚了! 要早知道这有用,不知有多少人排队跳入水中,等着他去救啊!真是失策,最后便宜了那个被退婚的人,呜呼哀哉! 姜蓉听到这消息,将房间内的东西砸了个干净,她想不明白,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要娶应该会娶她才对,怎么就因为那个女人的名节娶了她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可能对皇位没兴趣,否则,他不会暗中跟皇商有所合作,或许他不知道,皇商其实是她的人,等到大皇子与二皇子两败俱伤,最终受益的人便是他,若娶了她,动用世家之力,便能扶他上那个位置,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可为何要娶那么一个女人,爱慕?呵呵,她绝不相信! ------------ 第109章 :性子温软?开什么 秦云秀倒没摔东西,只是将自个关了一天,这一次若是计划再周祥些,她一定就死了,怎么可能会嫁给楚琰,楚琰又怎么会看上她,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差池!到底是为什么! 林莹整个人都懵了,不是说好了,男主不管如何,最后娶的一定是女主吗?怎么跟小说不一样呢,尤其当她知道,是因为他救了那个云歌,还是用她教的方式,所以才会去求赐婚,她整个人都是崩溃的,是她亲手将男主推开的,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又或者,她弄错了?其实男主不是他?可是,明明他才是最优秀的!或者,他就算娶了她,这只是两人之间的障碍而已,小说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吗? 等到他意识到他喜欢的人是她,那么他一定会休了那个秦云歌,然后跟她在一起的,想到这,她心底又有了斗志,她还有机会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云歌一天都没起来,反正她病了,那就该好好休息,秦沛山倒是来看了她,并将这消息亲口告诉了她,神色有些怅然若失,云歌怎么说都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突然被赐婚了,这心底自然五味杂陈。 “云歌,爹爹本想再好好给你挑门亲事,可是……晋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性子温软,待人和善,虽不受皇上待见,可好歹有王爷的头衔,有封号也有封地,到了你出嫁的时候,我再给你准备多些嫁妆,让你好好出嫁。” 云歌面色沉静,心底暗骂了楚琰几句,性子温软?待人和善?呵呵,这是在开玩笑吧! 杀人不眨眼,当初大皇子宫变,三万军队被他带人尽数诛杀,血流成河,后来有藩王发动叛变,失败后投降,藩王满门三百七十六人全被斩首,旗下的士兵则发配到了边境,之后全都死绝了! 待人和善?整个朝廷,谁不怕他?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有功勋,杀贪官,掌立制度,铁血政策,不过这不能掩盖他的一些过失。 想到之后的半辈子得跟他过,以后或许还得守着他那三千后妃,头皮都要发麻了,只是……她能说不吗? 不可能,且不说已经赐婚了,就以楚琰那样的性子,她要悔婚,他都敢灭了秦府满门! 暗地叹了口气,云歌轻声说了一句:“女儿知道了,就依着父亲的意思吧,不过,好歹我也是在孝期,就算是成亲,也要三年之后才行。” 秦沛山笑了起来:“这个行,爹爹也不想你嫁的太早,就三年之后,反正,你那时候也不大,我这就让人跟晋王说去。” 秦云歌这才松了口气,没料错的话,三年之后,那位差不多就该登基了,她对他没什么助力,到时候,他未必想娶她,只是她的处境可能比较尴尬些,若是娶了,那就认命吧,反正当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再看着那些个莺莺燕燕的你争我斗,那也不错。 至于情爱之事?呵,她的心早就丢了,给自己三年时间,也不错,至少,这段时间,她是自由,等到做完她该做的事。 楚琰又是半夜来访,幽九则继续跟暗影切磋去了,楚琰目前是打不过,可暗影跟他势均力敌,不过这一次,他似乎赢了一招半式。 秦云歌已褪了外衫,身姿窈窕,只是她将自个缩在了被褥里,楚琰看着,眼底已有了几分笑意: “你也不必躲了,反正以后是我的人。” “那我爹爹有没有跟你说,要三年之后才成亲?” “说了,三年而已,你现在身量也还小了些,不算完全长成,太早的成亲对你也不好。” 他倒是不在意这一点,只是又十分随意的坐在了她的床榻前,云歌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才说:“既然你同意就好了,小六呢,他好点了吗?” “恩,好多了,我派了人好生照料他,你放心,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了了的。” 云歌犹豫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 “为什么你要让皇上赐婚?” “恩?你不知道吗?我救你的时候,碰了你这。” 他点了点她唇的位置,云歌的脸骤然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问:“为什么亲我?” “为了救你,你呛水太久,差点就救不过来,还是那位林家小姐教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这般轻薄了你,若是不负责,那你怎么办?” 秦云歌攥紧了手,该死的!怪不得爹爹会那么容易就同意了,就连德妃娘娘那也没有反应,原来是这个原因! 楚琰看出了她的心思,抚了抚她的脸,温声道:“你不必担忧,过几日,我便会安排人上门来提亲,三书六礼节一个都不会少,聘礼我已经着手让人去准备了。“ 他的声音甚柔,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和,话说,这人从一开始,就在她面前暴露了不好的一面,也是让她颇为忌惮,并且唯恐避让不及的,这会表现的这么的……咳咳,温柔,有事什么意思? “额,其实,聘礼什么的,不必花那么多心思,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我问过寒生了,他说,若是三书礼仪,一个都不能少,请的媒婆也是这京城最好,虽说我常年不怎么在府内,不过,倒也应该要翻修一番,总觉得你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心底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云歌:所以,这个碎碎念的男人,真是她认识晋王么?画风太不对了! 调整了下姿势,并状似不经意的将他的手拂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道:“怎么会,都赐婚了,我哪里还会有别的心思,不过,还是希望晋王以后稍微恪守礼节,毕竟我们是还未成婚,这样三更半夜的见面,不怎么好。” 楚琰的眼微眯着,那张脸近看之下,简直俊美的犹如天神,他说:“三年之期太长,还是一年吧,我跟安宁侯说说。” 云歌立即十分严肃道:“晋王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手段威胁?” “对你,就得用些手段,好了,你好生歇息着,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倾身而下,在她的侧脸上一吻,轻柔之极,等她回过神来,他已悄然远去,与夜色融为一体。 云歌的脸渐渐冷了下来,明知道前面会是万丈深渊,这跳得跳,不跳也得跳,完全不由的人选择! ------------ 第110章 :开始老化的脸 幽九随后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 “抱歉,小姐,属下依旧没能挡住他们。” “算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又打不过他。” 幽九沉默片刻之后才说:“其实,我现在能打的过暗影了。” 云歌倒起了点兴致了:“是吗,武功进步很多了,那楚琰呢?” 他的脸色又暗沉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还……还有些距离。” “哦,那继续努力吧,还有时间,你要变得更加厉害些,至少,以后我以后不怕被人欺负了。” 说着,便有了些睡意,云歌忍不住便睡了过去,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眼,问了最后一句话:“我让你做的事,你做了吗?” “恩,东西已经放进了里面,不过,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必知道,等着看便是,秦云秀得意不了多久了。” 反击,早就许久之间就开始了,她只是没料到,她自以为能自保,却还是被算计了,不过,上天既然让她没死,那么,她就不该再等了! 秦云秀一天都没出房门,贴身的侍女死了,秦云歌却没死,还被赐了婚,嫁给了她心慕的男子,这对她是个极大的打击! 看着铜镜里依旧貌美的脸,忍不住气闷了起来,为何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楚琰怎么会突然看上了她呢? 为何他就看不上她的这张脸?京城第一美人可不是虚名!手上的劲重了些,竟被扯出了几缕青丝来,她吓了一大跳,再一抓,又是一大把的头发掉了下来! 吓的她顿时就尖叫了起来,外面的侍女想要冲进来,却被她呵斥住了,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一定不能! 可这发丝为何会脱落的这般厉害?她又凑近看了看她的脸,脸洗干净之后,似乎……较之以往粗糙了些,甚至,眼角还出现了少许细纹!怎么回事! 那芙蓉膏她从未用过,平常用的全是精细的,本该是娇花,自是娇养着,她东西从来都是被照看的好好的,这张脸更是十分的看重,就怕出了一点的纰漏! 可到底还是出了岔子,发丝脱落不说,那脸之后越发不能看了,甚至不惜召来了御医,也没中毒,就是说不上,为什么,那脸就像开败的花似的,渐渐的凋零了起来,急的她半死!就算是御医也没法子,就看着那一张原本国色天香的脸,转眼之间成了老妪! 秦云秀吓的胆肝欲裂,却无计可施,她的脸毁成了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这边鸡飞狗跳,秦云歌倒是惬意的很,听着幽九禀告着这情况,姿态从容的调香,玉手纤纤,一根根像那玉石雕琢而成,美的惊人,温软的香,在手中袅袅而起,精致的眼在这种薄雾之中显得分外圣洁了起来,幽九这种一根经的人,都有些呆住了。 “挺好,你且随她,到了差不多的时间,便安排人上门吧,我那好妹妹最是看重那张脸了,怕是折了半数的寿命也是肯的。” “是,我这就去安排。” “去吧,小心些,做的不露痕迹一些。” 幽九点了点头出去了,可一转头便看见,她那全心全意扑在那香上的样子,心底一紧,总觉得她妖异的不成样子,是堕落成妖,还是魔? 秦云秀这般心惊胆颤了几日,总算是找到了救星,因怕人知道她这幅模样,躲在房间里,门都不出半步,贴身的侍女死了,房内不是没有其他侍女,可她一个都不信,倒是让秋容伺候着,这个毕竟是在阮氏房里伺候的老人了,对她自然也是真心实意的。 她这模样到底是没瞒着她,这秋容到底也是在内宅呆了许久的人,对有些手段还是知晓的,秦云秀变成了这副模样,定是有人从中作怪,只是怎么查都没查出什么端倪来。 好不容易才请来了一位号称是医仙的高人,长须白发,看着一副仙人道骨的样子,并断言,她这是中了毒,这毒下的隐蔽,要彻底清除并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医仙,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治的了我这张脸,就算付出什么我都甘愿。” 医仙慈悲的看着她,叹息一声这才缓声道:“以毒攻毒,这毒怪异的紧,若是拔除了,你这张脸怕是毁了,所以只能克制着,不过这克制的法子,就怕你承受不住。” “医仙,不管什么法子,我都能承受的了,求求你救救我。” 秦云秀已经陷入疯狂的境地,这位从小便顶着这么一张倾城的脸长大的女人,习惯旁人的爱慕,与欣羡的目光,一朝失去,那不是要了她的命? “好,我会将另一种毒引入你的体内,可以抵制这种毒,让你恢复美貌,只是……” “只是什么?” “那毒一旦引入你的体内,再想清除就难了,那是种慢性毒,不会要人性命,可每逢半月,全身犹如针扎,让人剧痛不已,每次毒发会持续大概一个时辰,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毒会让你的身子变得虚弱起来,你会活不过三十岁。” 秦云秀面上的热切终于冷了下来,痛,她还忍受的了,只是,寿命竟会变得这么短暂?那不是以命换脸吗? 秋容在旁忙劝阻道:“小姐,你可得仔细想好了,那可是命啊,断不能为了一张脸就置自己这条命而不顾。” 医仙也不催促她,只是将其中的利弊分析给她听,并不蛊惑,到叫人信服了几分,这位医仙,确有其人,只是行踪莫测,如今有这运气找着人了,他说的话,叫人不敢不信! 秦云秀向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沉默半响之后,便下了决心,咬了咬牙说:“好,我治,麻烦医仙了。” “小姐,你再好好想想,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不必了,若我脸毁了,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她已执意听不见半点旁人的话了,只是,她自个心底清楚,这事是有人害她,是谁?最有嫌疑的还不就是那个秦云歌,可她清楚,那贱种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对她下毒,那么,难道是楚琰? 因为她落水的事查到她身上,所以这次惩罚是为了给她出气? 越想,心底便越不甘,就跟有猫爪在挠似的,生疼,恼怒,却又夹着一些酸楚与无可奈何! ------------ 第111章 :对她产生好奇心 医仙的手艺十分不错,脸很快就恢复了,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惊喜万分,甚至以为或许情况不像是他说的那么糟糕,只是,等到半月之期毒发之时,她才知什么叫生不如死! 医仙受了诊金之后便飘然而去,离了秦府,医仙用手扯了扯那脸,露出了尊容,显得十分的稚气,看着倒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眼底水色潋滟,却有一股妖气,看着便知不是什么俗人。 “桃夭,多谢。”幽九一板一眼的说着感谢的话,面色冷峻,却透着的一股的硬气,桃夭眯着眼笑了笑,露出一丝邪气。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是那位小姐吩咐的?她这样做,就不怕侯爷知道?” 这位易容高手,说起来与幽九认识的颇有渊源,幽九是死士,在被派遣至云歌身边之时前,外派任务较多,几次都是九死一生,与桃夭相识,便是因为他差点死了,却被桃夭救了。 这位背景神秘,看似游侠一般的人,不仅会易容,还有一手的毒术,所以扮起神医来十分熟络,接了云歌的命令之后,他本想着找个什么大夫假装下,正巧桃夭来了京城,便叫他帮忙。 对幽九而言,这小夭倒是他人生中,极难得的朋友了。 “这事你就别多问了。” “好,我不问,只是听好奇哪位小姐。” 桃夭笑的邪气,他长相稍显的女气,年岁不大,也有几分雌雄莫变之感,就连这名字也取的十分邪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秦云歌十分喜欢下雨天,半躺在贵妃椅上,盖着薄褥,手捧着一本古书册,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之感,尤其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听着那雨打芭蕉之声,神色总有几分恍惚,仿佛如今的时光是偷来的。 白芍捧了一盅水来,身上沾染了些许水意,对她道:“小姐,可是要煮茶?” “先将那雨水煮沸了,过滤掉里面的土腥味,方可再用。” “是。” 白芍软声应下了,天气越冷,小姐便也越发慵懒,就来女院也不怎么爱去,这过几日便是那结业之期了,也不知她心底有几分把握,不过到时候有宫内的德妃娘娘在,总归不会太差便是。 云歌将手脚缩在薄褥中,她身子体寒,半点寒也受不得,门窗才开了一半,就为了听那雨声,看那雨景,只是,这点风花雪月的事才刚开了那个点头,这身子就冻的冰冷,实在是……算了,她还是当个熟人的好。 正要将门窗关上,那暗影突然出现,将一个盒子一般的东西的塞入了她的怀中,并说了一句:“主子给你了。” 然后就走了,倒是把云歌给惊着了,远远看去,上空的屋檐上,貌似有两个人影又打起来了,离的远了,也看不清,只是下雨天寒的,也不知那两人冷不冷? 暗影十分郁闷,每次来秦府,都给被一个疯子缠上,非要大战个三百回合才行,这也就算了,可对手原本被他压着打,后来反而慢慢的比他厉害了,这怎么能忍!更过分的是,这人吧,赢了也就算了,还非要算计在多少招内打赢他,身为暗卫,那点骄傲全都被压的没了,整一个怪物! 云歌细细的打量起那盒子来,外面雕刻的十分精细,打开一看,她的眼瞬间亮了起来,全是宝贝! 都是些稀罕玩意,拳头大的夜明珠,制作精巧的玉壶,以及那一整套的茶具,还有那暖手玉拢,以及的口脂,都是适合女儿家精细的玩意,花费了些心思的,云歌把玩了一会,倒是觉得那位是个有心思的,送东西也送的恰到好处,知道她需要些什么,比如那茶具与暖手玉拢,极合她的心意。 只是,就算收了这些个小玩意,云歌倒也没什么感觉,这位将来的帝王,是个慷慨,若是宠一个人,便会将人往死里宠,左右不过是赏些玩意罢了,只是若失了兴致,那便是翻脸无情,所以,深宫内才会有那么多的怨女,冷宫中也疯了十几个,渣的不是一点! 不过,纵然心底这般想着,可面上不得装着些?这如今也算有了名分,一直冷着,他心底原本就不多的情还会剩下多少?所以,这也是门学问,她总不能亏待了自个,多少,也要让自己过的好些。 唤白芍来,研磨并铺好宣纸,抬手写了一些字来,算是谢文了,只是那字迹与旁的有所不用,倒是她自个创的花体,纷繁无比,如那紧簇的繁花,辨认都需要些功夫,这是从古书中寻来的灵感,有些类似于字谜,一字之中藏着几个字,也算是一种情趣了。 写好了之后,卷成筒状,唤了一声,还在交战的两人立即分开,暗影拿了东西立即就走,幽九显得意犹未尽,云歌随口说了句:“怎么样?” 她问的自然是战况,幽九嘴角浮现少许的细纹:“二百招内,可败之!” “很好。” 一句很好,已经是极大的夸赞了,云歌觉得身边有这么个高手在,十分的有安全感。 楚琰收到回信的时候,正与人商量事宜,林寒生还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另外一位则比较咋呼些,神色间便可见其秉性了。 “寒生,这次科举,有几分把握?” “不多,八分。” 他一点都不谦虚,楚琰点了点头:“很好,子善,这几日,大皇兄那边可有什么动向?” 孙子善哼哼了几句说:“他卯劲想对付二皇子,不过,百花园之事没桶的太大,正郁闷着呢。” 楚琰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二皇兄已因小六的事被训斥了一番,正愁没机会对付老大,不如我们送他个把柄才是。” 一说这,那两人的眼色都亮了起来,这晋王的脾性可是一出手则已,一出手,那是要出大事的,只是他留了一半话没说。 倒是孙子善突然挤眉弄眼的问:“殿下,说起来,你是何时看中哪位秦小姐的?才一转眼,就赐婚了,我倒想看看,那位秦小姐到底是怎么的天香国色,让您这般倾心。” 楚琰没接这话茬,倒是林寒生嘴角微动,却什么话没说,此时,暗影已将那回信带到了,他立即便拆开看了起来,半响之后,脸上划过一丝的笑意,淡声道:“好了,你们该走了,从密道走。” ------------ 第112章 :保命的根本 孙子善有些不死心的问:“殿下,不会是你那位秦小姐写来的吧,写的啥?” 说着,那头都要凑过去了,被林寒生一把拉住了,瞪了他一眼,提醒他越矩了,有些不甘心的一起走了出去。 楚琰倒是饶有兴致的提笔玩起了猜字游戏,他没聊到他这位未婚妻有如此情趣,就算想表达什么,都有些隐晦,不过,这样着实有意思些。 喜欢便宠着,这是楚琰的性子,能得他喜欢的人可不多,目前也就两个,一个小六,一个她,总归以后是自个王妃,自是要多宠着。 只是她总略显冷淡些,十分抗拒,如今有了些进展,不冷不淡,却有了些许温度,倒撩人的很,不得不说,云歌对男人的心理拿捏的还算不错,若是热情了些,日子久了,怕又是觉得腻味了,可若是淡了,怕是又嫌太寡淡,毕竟他想宠着她,可她若总拒绝,像他这般骄傲的人,怕是很快就冷了下来。 况且,离成亲还有三年,这姿态若是拿捏的好,便可称为他心底的朱砂痣,求而不得,于岁月的无声折磨中,百转千回间,将人刻进了心底,这种滋味销魂着呢。 所以,不得不说,秦云歌总算是看的清,且说楚琰看了那封回信,便对这种猜字谜有了些许兴趣,倒花了不少时间,她那字也不错,透着温婉与灵秀,光看着,就能挠过心肝似的,上面还有些许的香,女儿香,勾的人总忍不住想多嗅。 这香是云歌故意撒上去的,可不是,她调的香,重则可杀人于无形之中,这种看似寡淡的香实则勾人的香,自是不在话下,至于她怎会知道这种东西? 这还是上辈子的事,她已嫁给了文云浩,因一年无子,文云浩便纳妾,那小妾是个有本事的,迷的他神魂颠倒,她惯会调香,只是随后那文云浩被一孤女缠上了,这两个都是不省事的,至于秦云歌,不过是个透明人而已,应付那难缠的公婆,不过文云浩还不至于太冷淡她,不过,那个时候,却出了一事,那孤女突然流产了,是那小妾调的香的缘故,文云浩立即变脸,要将之棍杀了,那小妾却是个硬气的,对文云浩也下了香,还是那种断人子孙的那种! 文云浩没杀她,毕竟被下了香,杀了话,怎么解?这一段时日,倒是云歌照料着她,那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半死,没了活下去的意志,便将这调香的方法教给她,也算是偿还了她最后给予她的那一丝温暖了。 妻与妾最后竟惺惺相惜,这也是奇闻了,可惜云歌还没习的精髓便叫秦云薇给害了。 这技艺如今成了她保命的根本,也成了她的利器,否则,那秦云秀又怎么会落的如今这地步?就算保了容颜又如何?只要有那香在,她依旧会苍老,所以要继续用那毒,寿命便越来越短,这不就是饮鸩止渴吗? 还得时时忍受着容颜尽毁与那死亡的恐惧,以后有限的人生惶惶而不可终日,这便是她的报复! 喝了喝口中的茶,才将那种浓烈而复杂的情绪压下了一些,不久之后,幽九则带给了她一个消息,秦云薇要嫁的那位侍卫死了! 她知道秦云薇迟早会按捺不住,没想到她倒是忍了些日子,终于还是将那人给弄死了。 “谁下的手?” “说是酒后失足,摔入池塘之中淹死了。” “德妃娘娘知道了吗?” “不清楚,不过,侯爷知晓了。” 云歌嗤笑了一声,她爹爹,她还不了解嘛,以他的性子,自是不愿意云薇嫁给那样的人,只是毕竟德妃开口了,他不好做什么,如今,人死了,明面上又是自杀,这不正如了意? 他怕是会想着,给云薇安排个亲事,远嫁了,这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她是想顾着爹爹,只是那满腔的怨恨如何了?彩莲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而秦云薇,她又怎么会容忍她那么快活! “知道了,秦云薇秘见的男人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是……大皇子。” 秦云歌倒没怎么诧异,随手把玩着那玛瑙珍珠,淡笑了一声道:“幽九,帮我做件事。” 每次一看到她这种表情,幽九便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不过,他如今身为云歌的暗卫,她说什么,他只有照做,绝无二话! 大皇子楚庆这几日还算春风得意,老二被父皇训斥了禁足了,兵部户部上也安插了不少他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关键位置,可迟早都会成为他的天下,就老二那样的脑子,怎么能跟他斗? 他此时正立在一院落凉亭内,隔壁便是秦侯府,等着佳人幽会,说起来,那女人滋味不错,父亲又是安宁侯秦沛山,如今颇受父皇宠信,不过,这女人玩玩可以,娶或者纳都不行,她一个已被破瓜,甚至于低贱侍卫苟合的女人,怎么能配他? 很快,秦云薇便从墙壁那冒了出来,满心欢喜的朝着楚庆走去,他搂着她,直接入了一间厢房,话也不多说半句,直接就颠鸾倒凤了起来,好不快活。 完事之后,秦云薇扶在他的胸前,手在他的胸口打着圈圈,娇声道:“大皇子殿下,你何时娶我进府呢?” 大皇子立即将她推开了,起身穿衣,冷声开口:“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卑贱的侍卫已经死了,大皇子难道不该向我爹爹求娶吗?” 他转过身,似笑非笑的说:“我不会娶你。” “殿下,你说什么,那你还……” 秦云薇的脸色苍白了起来,之前因为文云浩的事情被牵连,她入了诏狱,审她的人便是这位大皇子,之后虽然无罪,可却被他盯上,便半推半就的跟了他了,这几日,日日寻欢。 如今那位侍卫已经死了,只要大皇子娶了她,那么一切问题便解决了,她求的也只是侧妃的位置而已,可他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你错了,我不会娶你,我乃一介皇子,又怎么会娶一个名节有毁的人?那位侍卫已经死了,你还可以嫁人,此事到此为止。” 他推开她,抬腿便要走,秦云薇却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抱紧了他说:“大皇子,你就可怜可怜我,你不能不管我啊。” 楚庆十分不耐烦的将她给推开了,冷着脸便走了,她想要追出去,哪里又能追的上? ------------ 第113章 :你是心甘情愿的? 秦云薇感觉了绝望,这可怎么办才好! 死了个低贱的侍卫,这事本没什么,因秦云薇是侯府的庶女,自然也不会将这事给渲染出去,毕竟,这有关侯府脸面的问题。 秦沛山得知这事之后,沉默良久,并派人去查了查,以他如今的的手段,自然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皆指向大皇子,可为何他会杀了那人? 其原因自然不用想都知道,他向来都没怎么管教过,对这几个子女多少是有几分愧疚的,所以,他当初也有心将那侍卫给处理了,再将云薇外嫁,可如今牵扯上了大皇子,这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若是纳为侧妃,那就万事大吉,可若不是,依着他目前调查所知,两人已有了苟合之事,难道,大皇子就只是打算占这便宜?这不是打他安宁侯的脸么! 看来,他有必要跟大皇子谈谈了。 云歌被德妃召入了宫,由白芍与绿萼陪着,白芍是她的心腹,而绿萼多半是帮着,听吩咐行事,她做事还算细致,也少话,云歌对她虽不如白芍那般信任,不过也有心栽培提拔她,算是她身边的二等丫头了。 见到德妃娘娘的时候,她拉着她的手细看了许久,跟她说了不少的话,自然提到了她与楚琰定亲的事。 “晋王这人倒不错,人品好,相貌佳,跟修儿又要好,皇上已经赐婚了,姨母替你欢喜。” 这是真心实意的话,云歌自然承她的情,点了点头说:“谢谢姨母。” “这般客气干什么,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只是那阮氏死的忒不是时候了,还让你给她守孝,延了三年,才能成亲,委屈你了。” “不委屈,姨母,你如今不必为我担忧,倒是表哥,他与赵妹妹定亲了,婚期定在了何时?” “明年初春,是个好日子。” 德妃娘娘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云歌察觉了,却没说什么,也不知楚琰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或许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罢了。 “对了,听说那个侍卫死了?” “姨母说的是哪个?” “还有哪个,自然是那个跟秦云薇定亲的那个,说是醉酒跌入湖中死了,倒便宜了那女人。” 说起秦云薇来,德妃依旧满脸的怒容,她差点就毁了她的修儿,她怎么不愤怒?原本想着将那女人嫁给低贱的侍卫,可现在那侍卫死了,阮氏也死了,这岂不是便宜了她? 云歌含笑说了一句未必,德妃只当她是安慰着她呢,毕竟她是云歌的妹妹,感情再怎么不好,还有血肉亲情在。 “好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陪陪姨母,姨母这辈子算是困在这后宫中了,还是你好,以后成了晋王妃,若是晋王疼你,还可以多出去走走,也不至于像我,恐怕这辈子都会老死在宫内,你说当妃子又有什么好的。” 她的脸上浮现着浓浓的寂寥,看着外面那湛蓝的天空,表情十分的苦涩,云歌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安慰了几句。 德妃自个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掩饰性的说:“让你看笑话了,我也是一时感叹罢了,还是你有福气,以后有空就多来看看姨母。” “好。” 口中应了下来,眼色却沉寂了下来,瞥见一旁刘姑姑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心底有了几分了然。 德妃或许是真的寂寞了,拉着云歌说了好半天的话,只是有些都没深谈,之后还是她自个累了,云歌连忙扶着她去休息了,服侍着她躺下来待她睡了,她才走了出来。 偷偷拉着刘姑姑问:“怎么回事?娘娘今个心情怎么这般不好?” “还不是那个范婕妤,皇上正宠着呢,有好些日子都没来了,娘娘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用膳,身子也虚了些,请了太医来,说是郁结于胸。” 云歌这才确定了她心底的猜测,果然是跟那范芳菲有关,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封为婕妤了?看来还真是受宠,此时怕是正春风得意呢,皇上如今年纪也大了,自是喜欢那种娇娇嫩嫩的,她受宠也不奇怪。 “刘姑姑还是多开导下姨母,让她切莫气坏了身子。” “姑娘放心,奴婢知道的,姑娘多来陪陪她,娘娘就不会乱想了。” 云歌点了点头,她倒没急着走,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自然得多陪着,正想着,却见楚修朝这边走了过来,看见她,脚步略微停滞了些,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朝她走了过来。 “表妹进宫了?母妃呢?” “有些乏了,正睡着呢。” “哦哦。”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都不敢看她,云歌噗呲笑了一声:“还要恭喜表哥,赵璃是个极好的,你以后可要对她好些。” “你……你知道了?” 楚修的神色浮现少许的慌张,云歌越发觉得奇怪了,盯着他看了半响,他被她看着,表情就更奇怪了,一把拽着她的手朝偏僻的角落去。 云歌惊了下,闷不做声的跟着后面,等着他开口,手被拽的生疼,她抽了抽却被拽的更紧了些,他盯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云歌心底有了不详的预感,之后,他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口! “表妹,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 “我……我……” 那话说的支支吾吾的,云歌抚了抚眉心道:“在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听我说?你跟赵璃定亲了,明年初春便要成亲,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都成了事实,你们两个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有这种情分在,既然要成亲了,那就对她好些,可好?” 这一番话,便将他的话给堵了下去,他要怎么说?说他心慕的人是她?这置她又于何地?她跟赵璃的姐妹之情甚好,若真说了,怕是会让她觉得难做人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待她,倒是你,你跟三哥……你是真心想嫁给他妈?” 云歌心底越发的确定,他心底存了什么心思了,她点了点头,语气轻柔道:“是的,他对我很好。” “是不是只是因为那件事,你落水,他救了你,所以你才这么说的?表妹,你别勉强自己,若是你不喜欢,我跟父皇说,我……” “我愿意的,我心慕于他,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 第114章 :撒娇的小团子 她微笑着看着她,神色笃定的说了这番话,她清楚他什么意思,就算她不喜欢不乐意,也得说愿意,因为这是不可更改的,而她更不可能给楚修希望,一丁点也不能有! “那……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跟我母妃说一句。” 说完这话,他便像是受了很大打击似的,扭头便走了,云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总归也没什么影响。 虽然这么想,心口却还是有些闷,便朝外走了走,皇宫内甚大,一会的功夫,便有些迷路了,四处风景不错,花草甚美,可是总感觉呼吸都是浑浊的。 很难受,德妃有句话说的不错,若是一辈子都困在这高墙之内,这日子该有多难受?她看过楚琰的一生,也清楚他会有多风流,守着皇后的位置的一辈子,看着他与别人欢好,这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吗? 越想,心底越难受,不过,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等到该做的事做完了之后,再想这件事。 “哟,我还道这是谁,原来是秦姐姐呢,不,现在叫你秦姐姐,怕是你也受承受不住吧。” 一道娇声传来,却充斥着恶意,云歌转头看去,眼微眯了起来,范芳菲,不,现在应该叫范婕妤了,果然是得宠的,绫罗绸缎于一身,妆扮的十分贵气,她本来长的就不错,这般打扮之下,果然清丽可人,像个婕妤,只是那神色未免显得太过得意了些。 云歌站起身来,朝她行了个礼:“见过范婕妤。” 范婕妤盯着她看了半响,任由她就这么微俯着身子,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很累,不过云歌努力支撑着,不让自个出半点错,她虽然是婕妤,可就算是这样,也是后宫的娘娘,身份自然比她贵重,当然,前提是她得宠的。 “一段时日不见,秦小姐倒是长的漂亮了不少,对了,听说皇上赐婚了,晋王是个极难得的人,你真是有福气的。” “婕妤缪赞了。” “起了吧,昨个皇上还跟我说来着,赐婚了本该定下婚期,不过,天可怜见的,你的嫡母死了,就得守孝三年,延了婚期,真是可惜了,晋王一表人才,爱慕他的人甚多,也不知道等不等的到,不过,就算提前纳妾,或者是娶了侧妃,你怎么着也是正妃,对吧。”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显,这明嘲暗讽的,真当她傻,听不懂吗?嗤笑了一声道 “四皇子的婚期不是定在了明年开春?婕妤娘娘到时能好好喝上一杯。” 范婕妤顿时变了脸色,她爱慕四皇子,如今却成了婕妤,身份尊贵了,可心里到底过不去那个坎,就算是皇上,也差不多是要年过半百的人了,她才多大?女子不都是想要嫁给一个跟自个年岁相当的人吗? 虽然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可终究有些不甘,所以,她迁怒,甚至嫉妒眼前这个女人! 她低声说着这话,神色间无丝毫慌张之色,倒是范芳菲的手被她抓着,力道渐渐重了,疼的她大喊:“放肆,快放手!” 那一旁伺候着的宫人赶紧上前来,云歌终于放开了手,身子朝后退了几步,并冷声道:“范婕妤,德妃娘娘正在找我呢,先行一步。” 她转过身缓声朝外走,范婕妤面上划过一丝愤懑,可终究没下任何命令,只是咬了咬牙,这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她不是傻子,不可为了泄愤而将自个陷入危险之中! 走远了些,云歌才轻缓了口气,这后宫果然是是非之地,转了几圈之后,终于给转出去了,只是,再一看宫门,竟是被她转到了丽妃娘娘居住的碎玉轩中,心底也挂念着小团子,不知他好没好,便冒昧上门了。 终是被请了进去,丽妃面带微笑的迎了她,客气的道:“秦小姐,可是来看六皇子的?” “是的,娘娘,他的身子可曾好些了?” “好多了,正闹着要出去呢,本宫都快要拦不住了,你去看看吧。” 秦云歌被宫人带入宫殿内,门一推,里面有一股的药味,刺鼻的紧,啪的一声传来脆裂的声音。 “出去,都出去,我不要喝药!” 听着,像是发了好大的脾气,丽妃朝云歌尴尬的笑了笑说:“本宫还是不进去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了,云歌的眉头蹙了起来,推门进去了,宫奴跪在地上收拾,小六紧绷着一张俊脸,气哼哼的,大声呵斥:“说了不喝药,以后不准将药端进来。” 宫奴吓的怕了,连声称是,云歌向前走了几步,小六听着声音,朝她看了过来,原本愤怒的脸色愣住了,半响,眼底竟浮起少许的水意,低低的喊了一句:“云歌姐姐……” 她的心顿时软成了一团,连忙上前几步,朝他走了过去,柔声道:“怎么回事?” “你都不来看我,药好苦,我……” 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看着十分委屈的样子,云歌抱着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声安慰着:“乖,这不是来看了嘛,你病还没好呢,快缩进被褥里,别冻着了,药也得喝,小全子,快去再熬一碗来。” 小全子赶紧应下,带着小宫女出去了,房内的就剩下两人,云歌看了看四周,装饰的倒是奢华,只是颇显得冷清了。 被她这么抱着,小团子倒是没再说不喝了,乖乖靠在她胸前,闷闷的说:“姐姐的病可好了?” “早好了呢,这都几天了,身子怎么还不好?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云歌低声絮絮叨叨的跟他说着话,小团子丝毫不觉得她啰嗦,反而仔细的听着,半响才道:“没有,就是闷,好多不相干的人来看我,吵死了。” “小团子不喜欢别人来吗?” “不喜欢,谁要她们假好心。” 云歌心底一软,就算是孩子,在这深宫内,已不似平常人家那般稚嫩,就算是皇子又如何?没了母妃的庇护,还不是一样? “皇上,可曾来看了?” “看了,赏赐了好多东西,又让太医多来看着,不过他又不能总陪着我。” 这还是受宠的皇子,若是不受宠的,怕是连面都难得一见罢了。 “丽妃娘娘也很关心你。”云歌只有这么安慰着,小团子哼了一声,闷声道:“她才不呢,天天盯着她的小公主,昨天我生气发了火,她就没再来看过我了。” ------------ 第115章 :你个无赖 面上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心底还是十分介意,说起来,他在这才呆一年,感情也不深,他如今又渐渐懂事了,也敏感了起来,丽妃如今有小公主,怕是顾不上这,一旦冷落了,小团子怕是会记仇呢。 “你体谅她些,她……” 小团子松开了手,哼了一句:“不许说别人好话,反正我就知道,除了三哥,谁都不会真的对我好,我也不要他们。” 那表情看着像是要哭似的,可把云歌给吓着了,忙搂着他,好声安慰了起来:“好,不说别人了,快缩进被褥里面去,瞧你这小手都冷了,宫婢照料的可还精细?” “都是三哥安排的,还行。” 能随便在他身边安插人,楚琰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怕是她的侯府,也有他的人。 “那就好。” 药煎好了,小全子送了过来,看着黑乎乎的,闻着那药味便知极苦,小团子的脸皱成了一团,将头朝被褥里面一缩,囔囔开了:“不喝药,我就不喝药,死都不喝药。” 瞧着,还真是怕了那苦味,小全子求救似的看着云歌,期盼着她能有什么法子,云歌伸手将他从被褥里面捞了出来,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说:“喝药了,才能好,难道你真想一直在床上躺着?” “不喝。” “小六,听话,姐姐亲手喂你好不好?让小全子给你备好甜食,大红枣好不好?” 小团子想了想,没摇头也没点头,看样子是在认真思考着,云歌一看有戏,便将那药接了过来,尝了一口,温度适中,一边柔声道: “乖,等下捏着的鼻子,一口气喝干净好不好?这样就不会觉得苦了。” “真的么?” 小团子被说的有些意动了,云歌又哄了几句,小团子终于点了点头,端过了碗,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深吸了几口气,小全子将大红枣子都准备好了,小心翼翼的看着,要哄的这个祖宗喝药忒不容易了! 最后,他一扬头,还真咕咚咕咚一口给喝干净了,云歌忙示意将那大红枣塞入他嘴里,倒是将那苦味压下去了不少。 “小六真厉害!” 云歌夸赞了一句,还亲了亲他的脸颊,小六顿时一点都不苦了,嘿嘿的笑了起来,云歌心头微软,就算身份再珍贵,都还只是个孩子,随便几句夸赞的话,就能让他这么开心,心疼死她了。 “来,再吃一个红枣,这几日可好好用膳了?” “吃不下。” 他窝着她怀里说,双手搂着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小孩子其实对善意与恶意更能分辨,他喜欢粘着她,也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又那么温柔,看着他的时候,是真的疼爱,眼神就跟三哥似的。 “你还小,可不能不吃,小全子,你吩咐御膳房,熬些清淡些的粥来,要精细些,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吃了。” “奴才遵命。” 小全子赶紧应下了,这位秦大小姐,不,是未来的晋王妃,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小团子一听她会陪他用膳,高兴极了,抱着她的手嘟囔着说:“云歌姐姐,那你晚上陪我睡好不好?” “这个不成,姐姐还要出宫呢。” “姐姐就不能不要出宫吗?” “乖,以后我还是会多来看你的。” 小团子闷声闷气的恩了一声,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姐姐不是要嫁给三哥了吗?以后就是我三嫂了,到时候,就能随时找你玩了,我要是去三哥府的话,什么时候都成。” 瞧那高兴的样子,好像成为他三嫂有多好似的,云歌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倒是门口处传来一道清朗之声:“说的不错,小六真聪明。” “三哥,你来了!” 说着便兴奋的要起身,被云歌给按住了,又给他裹的严实了些。 楚琰走了过来,靠近了些,云歌似乎朝旁边坐了坐,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也在软榻上坐下了,盯着他看了半响道:“看来是好些了,之前可是又闹别扭了?” “没呢,小六乖着呢,对吧,云歌姐姐?” 云歌顺着他的意思恩了一声,小团子似乎心情不错,活泼了不少,缠着两人,还闹着要下床,只是,这天气有些冷,楚琰没让,小团子十分听从他的话。 用膳的时候,小全子膳食准备多了些,云歌在旁哄着小团子多吃了一些,样子温婉之极。 楚琰话不多,时不时的看她一眼,神色专注,云歌勉强保持面上的冷静,偶尔也回他一个温柔的笑意,在旁人看来,倒是情意绵绵似的,小团子十分喜欢这种感觉,最后扯着楚琰的袖口道: “三哥,你什么时候娶云歌姐姐过门?” 楚琰看了一眼云歌,淡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想在宫中呆了,想去你府中,要是娶了云姐姐,她不就可以陪我了吗?” 他倒是想的好,他的确可以出宫,并在他府中多住着些日子,只是,楚琰事多,并不怎么有时间陪着他,若是有云歌在,那便不一样了。 “你安心在宫内呆着,成年之后,自可以出宫建府,若嫌闷了,三哥给你多安排些人进宫陪你可好?” “我不要。” “别任性,你不是想学武功?我给你找个师傅来教你。” “真的吗,好呀,除了武功,我还想学别的本事。” 小团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变得兴奋了起来,早就将刚刚说的话给忘了,云歌看着他逗弄着小团子,神色微怔,他是真的宠着他,或许,这对小团子来说,倒真的是一种幸运。 好不容易哄的她睡下了,云歌便打算离开,刚要走,却被楚琰扯着手朝一旁的屏风后,将她压在了柱上,屏风后便是小团子,还能听到他小声打鼾的声音,外间有宫婢与太监在,云歌吓的头皮发麻,低声训斥:“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他附在她耳边说着这话,气息刺激着她的耳朵,耳根子立即便红了,身子紧贴着,云歌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下的反应,越发羞怒! “你……你放开我,要被别人看到,就羞死人了。” “放心,不会有人看到,况且这都是我的人,看到了又有什么相干的?云歌,难道你不想我?” ------------ 第116章 :楚琰你要尊重我 想?呸,她才不想呢,对着他这张脸,心跳乱了几拍,云歌稍微收敛了下所有情绪,状似娇羞的说了一句:“自然是……咳咳,不想的。” 在楚琰看来,这简直是欲迎还拒,被撩拨的心口都痒了些,云歌哪里料到他会这么大胆?一时禁受不住,便轻吟了一声,这就更刺激了他。 不过,好在他还算没太过分,就只是轻吻着她的耳垂,只是,那地方敏感的很,随便被拨弄了些,就能让人的身子有些发软,她一手抵在他的胸口处,低着头:“楚琰,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 她的声音有些冷,楚琰也知她的性子,要真继续,怕她会真的发怒,便就此作罢了,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亲了一口,压抑道:“这次就放过你,下次……” “不会有下次,楚琰,你要尊重我。” “你是我未婚妻。” 他嘴虽离了她的耳垂,手指依旧在摩挲着她的那如软玉般耳垂,她的耳朵生的极好,让他爱不释手,他将她视为他的所有物了。 “成亲还要三年,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就该尊重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她抬眼,十分的认真的说着这句话,手心却渗出了汗,不知道这人懂不懂她的意思,又会不会照做! “你不喜欢?” 云歌有些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这么可能会喜欢?这……这是轻薄,晋王,你不会是很喜欢这般轻薄别的女子吧?” 楚琰神色冷了下来,哼了一声:“世间女子,除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有谁有这荣幸让本王轻薄?你还不乐意?” 云歌都想翻个大白眼了,呵呵笑了一声说:“晋王,我……” “叫我楚琰。” 云歌挣扎了片刻,在他极具压迫的眼神下的,终于说出了那两个字:“楚琰。” 听着自个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楚琰明显被取悦了,依旧压着她,却没继续做什么不轨的行为,一派斯文,气质不染风尘,当然,前提是忽略他之前对云歌做的事。 “能麻烦你离远些么?” “什么?” 他的神色又凶狠了起来,仿佛她要是说错了的话,便要将她吞入腹中似的,云歌吞了吞口水,小心的措辞,咳咳了一声说:“我的意思是,你压的我有些难受,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好,哪里难受?胸口吗?” 说着,就要探手过来,直接被云歌给挡过去了,头上甚至冒出了些许的虚汗,她说: “我该走了,不然德妃娘娘该着急了。” 楚琰恩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却又伸手将她的手抓在手掌间把玩着,云歌想将手抽出,却被他抓的更紧了些,他说:“你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不会,怎么会呢?” 云歌连忙否认,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睚眦必报! 楚琰冷淡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抓着她的手,嘴角扯了扯,指腹摸索着她的手背,一寸一寸,让她有些毛骨悚然,貌似,他上辈子也没这习惯啊,那眼神……像是痴迷,又像是要将她给吞入腹中似的,叫她十分的不安。 “那就好,云歌,你若是敢躲着我,我就会把你锁在我身边,让你一步都不许离开我身边,懂吗?” 呵呵,不懂,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貌似对她有种变态的占有欲,近不得,也远不得,这人又聪明的很,倘若她的抗拒之意表现的明显,那么……惹上他,是她这辈子就愚蠢的事情! “晋……楚琰,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吗?” “过分?”他呵呵低笑了起来,又凑近了些,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对比来说,我的云歌做的事才过分呢。” “你什么意思?” 楚琰笑的愈发邪气,与他的外表十分的不符。 “阮氏是怎么死的?秦云薇又是如何会跟一个卑贱的侍卫苟合的?” 云歌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察觉到她的神色,楚琰反而兴奋了起来,在她耳根低声道:“你做的每件事,我都知道,你想要谁死,我也清楚,你对秦云秀也动了手脚吧,我本想替你收拾她,不过你既然自己动手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放心,你的事,我会守口如瓶。” 云歌默不作声,她闹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她做的这些脏事,那么,他这是什么态度? “这般看着我干什么?不会是感动了吧,你以后是要成为我王妃的,我定会护着你,就算手中染了些血,也无事,只是,你做事还欠妥当,容易被人抓着把柄,以后小心些。” 他细声嘱咐着,言辞之间皆是宠溺,云歌嘴唇动了动,忍不住的问:“你既然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还……还娶我?你不怕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傻姑娘,狠辣些也无妨,至少这样能保护自个,不会被人欺负,况且我的王妃,若没些手段,又怎么能行呢?” 敢情这人喜欢狠辣的女人?挂不得上辈子,他宠了秦云秀一段时间,于是乎,秦云歌的思绪又跑偏了,丝毫没觉得他这是……咳咳,表白。 不过楚琰表白心迹多次了,全被云歌给忽略过去了,因为他救了她,与赐婚的事,两人能懂啊这种地步已经很不错了,想再进一步?难的很! 楚琰最后总算将她放走了,心情略愉悦,调戏完自个媳妇之后,便要做正事了,唤来暗影,吩咐了几句之后,身子便极快的消失在了原地,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德妃娘娘正派人寻她,邀她一起用晚膳,今个是不能出宫了,不过德妃将厢房都收拾好了,之前楚修拉着她说话,她避开了白芍与绿萼,之后心情不好,又是自个溜达,也没带这两人,心下有几分愧疚,为了弥补两人,特意唤宫女去御膳房再弄了些精致吃食甜点来。 白芍跟着云歌也习惯了,也没怎么诚惶诚恐,倒是绿萼还有些不习惯,不过看着白芍的样子,便也默默的坐下吃了,还好这房门是关着的,主仆三人怎么的,旁人是不知晓的。 用完晚膳之后,也没什么可做的,她也没在陌生地方净身的习惯,便只是净了手与脚。 “小姐,天色晚了,要歇吗?” ------------ 第117章 :梦到儿时场景 “歇吧。” 云歌略显慵懒的将外衣给脱了,上了那床榻,只是一躺上去,便觉得有些不舒服,闭着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难受的紧。 白芍与绿萼就在外隔间守着,听着里面的动静便走了进来,白芍低声问:“小姐,怎么了?” “睡不着。” “许是到了别的地方,小姐便有些认床了,要不然,奴婢陪着说说话吧。” 云歌点了点头,神色依旧慵懒,昏暗的灯光下,肌肤依旧白莹如雪,白芍捡了些有趣的事说,云歌听着却没什么兴致,白芍便有几分惴惴不安起来:“小姐,是不是奴婢说的不好?” “不是,是我自个没什么兴致,绿萼,你可会说什么话本子?” 绿萼似受了惊,抬眼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又将头埋下了,低着声音道:“奴婢……奴婢不会。” “无妨,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云歌似发现了什么,饶有兴致道,绿萼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你走近些。” 绿萼只有走了近了些,却看见她啧啧一声道:“没想到,绿萼长的倒是不错,为何总是低着头呢?” 绿萼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小姐恕罪,奴婢……奴婢。” 受惊之下,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云歌不在意的勾了勾她的下巴,又细看了起来,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因为发饰的原因,额前的刘海将脸遮掩不少,脸又黑了些,所以旁人并未注意她的底子其实很好,只是,身为丫鬟,若是长的太漂亮了些,并不怎么好。 要么被男主子看上,要么被主母或者小姐妒忌,所以她这种做法是正确的。 “你不必慌张,这张脸以后也不必掩着,你是个懂规矩的,做好自个的本分就是了。” 绿萼连忙磕头称谢,察觉云歌嗓子有些哑了,便忙端了一杯茶水来,温度还算温的,云歌喝了下去,无意间瞥见了她的手,手背十分白皙,便又忍不住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手背白嫩,可手掌却多粗茧,粗糙不堪,倒是辜负了她这双手。 “以后奉茶的事交给你。”日日看着那般美的手,也是一种享受。 “是。” 说了几句话之后,还是没什么睡意,云歌索性披衣坐了起来,白芍与绿萼对视了一眼,小姐不睡,这可怎么是好? “你们也都别站着,怪累的,都坐下来吧。” 常人说,夜话长谈,要的便是那么一种气氛,这皇宫看着巍峨大气,可几百年了,也不少死了多少冤魂,所以,到了晚上,总显得阴森森的,灯火摇曳,倒是添了几分鬼气。 白芍绿萼两个都有几分害怕,倒是云歌反倒起了性子,叫白芍拿了甜点过来,吃了几一口道:“不如说些狐异话本?” 白芍惊了片刻,颤着声音问:“小姐,这大半夜的……” “正是因为大半夜才有意思,绿萼,你可听过什么狐异传说没有?” 绿萼低着头,半响才抬头:“有的,小姐要听吗?” “说吧。” 绿萼一开口,就连声音都变了,嘶哑深沉了些,听着有些渗人,白芍吓的,指甲扣着那床沿,身子朝里面缩。 故事说不上吓人,艳鬼与书生的故事,有几分香艳感,不过绿萼倒是说故事的高手,那声音,一惊一乍的,将白芍给吓着了,整个人朝被褥里躲,倒惹得云歌笑了起来。 绿萼说完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样,半点也看不出,刚刚那个绘声绘色的人是她,云歌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性子跟外表倒半点都不像了。 故事听够了,这才勉强有了些睡意,白芍服侍着她躺下来,之后才走到外间,不过看样子被吓着了,也不知能不能睡着。 云歌躺下之后,还在胡思乱想,慢慢的也就睡了过去,只是睡梦中,却又梦见了楚琰。 这次的梦境依旧如此清晰,仿佛曾经发生过一样,楚琰看起来似乎很年轻,七八岁的样子,好像是被人欺负了,头上摔了个大包,欺负他的人,只是个大臣宠爱的儿子,她看着他诱的那小孩发怒,却一头撞到了石头上,血流满地,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看着他露出残忍的笑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能说他坏,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连母妃都没有,又在冷宫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连奴才都能欺压,这日子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所以,那个大臣之子,才敢欺负他,他就算报复,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这手段残忍了些。 正想着,画面又是一转,她看到了她!对,幼时的她,才三四岁,至于她为什么这般笃定,因为她正被爹爹抱着呢,只是她贪玩,才刚放地上,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到花丛中去了,然后便遇见了他。 楚琰蹲在花丛中,头上有包,身上也还有血迹,可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看着怪可怜的,她小时候,倒长的粉嫩可爱,无意中碰见了他,扯着他的衣角叫哥哥。 人家还嫌弃,恶声恶语的让她走开,她也不哭,闹着跟他玩,楚琰坏心眼的捏她的脸,小嫩脸都捏红了,云歌看着生气,可她似乎只能看着,怎么也动不了。 就看自个还在那傻乎乎的笑呢,真是傻子,许是欺负的无味了,楚琰终于放过了她,陪着她玩了起来,终于有那么一点大哥哥的样了,不过,她很快被爹爹找到,被带走了。 之后,楚琰有时间,总会到这来,她也进宫了几次,都碰上了,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总是扯着她的脸,叫她小傻瓜,小蠢蛋,可眼神那么温柔,那块并不算大花丛,成了两人的秘密乐园,她总喜欢怯怯的扯着他的衣角叫他大哥哥。 只是,后来她却极少进宫了,爹爹云游去了,她被阮氏管着,就算姨母召她进来,阮氏也不许。 云歌看着那总会躲在花丛中的少年,不知为何,心底有了些许的酸楚,这是梦吧,三岁小孩怎么会有记忆呢? 怕是连楚琰自个也未必记得了。 幽幽转醒之时,天已大亮,她想到了那个背景寂寥的少年,与如今那个看似飘然若仙,实则满肚子坏水的楚琰重叠…… 整个人突然就不好了,简直是幻灭,先不说那时候的蠢样了,少年楚琰温柔的时候,简直…… ------------ 第118章 :大皇子出事了 哪里像现在,光看着就觉得怕,伪装极好,善威胁人,这人的变化怎么就那么大呢?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到底……楚琰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小蠢蛋’?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却似乎有了动静,不久,白芍小跑着进来了,神色显得严肃,凑到云歌面前,小声道: “小姐,宫内出事了。” “出事?什么事?” “听说是大皇子,大皇子昨晚进宫之后,就没出宫,今个发现他睡在了清菀中。” “清菀?那住着谁?” “是清嫔。” 云歌骤然一惊,睡了皇上的妃子?这可是重罪!她是听说大皇子在女色方面有些不检点,但应该不至于到这种不知轻重的地步,这事一传出去,别说皇位了,就连性命也未必能保住! “白芍,别去打听了,这会宫内肯定乱着呢,我们就安安分分的待在这,跟绿萼也说一声。” “是。” 起了床,德妃便派人来召,德妃也才刚起,正梳妆打扮着,云歌上前几步,忍不住低声道:“姨母,今个我似乎听到关于大皇子……” 德妃摆了摆手说:“这事你就当不知道,那边正乱着呢,稍后我还得过去,你在寝宫内,不要乱走,知道吗?” “知道了,姨母。” 多事之秋,最好便是安分守己,否则怎么牵扯上麻烦的都不知道,只是,多少会显得有些心浮气躁,云歌倒是直觉认为,这事肯定跟楚琰脱不了关系! 事实上,大皇子这次很是倒了血霉了,之前因为小六的事,将二皇子牵扯了进去,皇上对其失望,对他这个大皇子便多了几分重视,已着手安排他参与朝廷政务,怕是再过些时候,父皇便能将他封为储君了。 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便不免多喝了几杯酒,可他记得,他是歇在了惠妃寝宫内,竟何时到了清嫔的这? 清嫔住在惠妃的锦绣宫的侧殿内,离主殿是有些距离的,他跟清嫔多少有些私情,可一直小心谨慎,就连他母妃都没看出端倪来,之前也是在她这喝了几杯酒,云雨了一番,便回了他母妃的寝殿,打算歇上片刻便出宫,没料想,竟出了这事? 就算被发现也就算了,还有母妃在,能遮掩一二,可谁知,皇上竟来了,清嫔曾受宠过一段时间,之后犯了错,皇上便不怎么来她这了,善画,听说是今个皇上无意间看到清嫔画的一副红梅傲雪图,便想起她来,这才来看看。 只是奴才吓了的半死,神色惊慌,皇上心知有异,为了脸面,便他身边的太监总管高顺去看,回禀的消息,让他惊怒万分!叫内卫绑了他到殿内,这会还没出来! 而至于惠妃,那也是吓的魂飞魄散,这几日,贤妃因芙蓉膏的事失了势被禁足,大皇子风头正劲,她这个当母妃的,自然是于有荣焉,得意不少! 只是,却没想到,还是在她的主宫内,竟出了这档子事,还是被皇上亲自……她慌慌张张的就跑到御书房外,被内官拦着不肯进,便跪在那,一脸的凄凄切切,头都磕破了求皇上饶恕! 只是,这种丑事,皇上又怎会容忍?大皇子直接被圈禁了,清嫔暴毙,至于惠妃……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主宫被封了,严禁其他人出入,大皇子败了,败的毫无预兆,从最有可能成为储君,沦为阶下囚,或许一辈子,就这么被圈禁至死。 而宫内下了禁口令,一旦查到有人非议这事,乱棍打死,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上次宫妃下至宫奴太监,没有一个人敢提半句,而秦云歌则被德妃早早的送出了宫外。 所以,这些消息,还是云歌让幽九暗中探查来的。 听完之后,秦云歌面上倒没什么表情,若这真是楚琰的手段,那他未免也太可怕了,只一招,便将大皇子打入如此境地,想要翻身,实在太难! 更可怕的是,旁人只会以为这是二皇子的手段,谁又曾想到,这背后的操控者是楚琰? 接下来,这皇位之争,明面上便剩下二皇子与四皇子了,她叹了口气,只怕姨母与表哥就算不想争也得要争了,四皇子有赵家与德妃的支撑,而大皇子自不必说,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大皇子失势,二皇子就该得意了,这夺嫡争斗,怕是一刻也不会停歇。 不过,目前,这事跟她没半点干系了。 “秦云薇呢?她日前,可有什么动向?” “不曾,她似乎并不知道这消息。” “安排人将这消息透露给她,我倒想知道,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倒了,她有什么反应。” 而最先上火的是秦云秀!她虽恢复了原来的美貌,可身体内也种下了毒,医仙断定她活不过三十岁,满头的墨发,之前落下了那么多,如今怎么都恢复不了,她是最重容貌的,受了此打击,一时没恢复过来。 却没想到,骤然听到这消息,心底越发失望恼怒也有几分报复之后的窃喜! 她七八岁便进了宫,在太后跟前伺候着,虽得宠信,又长的极美,可等她年岁大了些,对于宫内那几个皇子来说,就跟一块肥肉似乎的。 等她才来葵水之后,那大皇子便迫不及待的给她开了苞,她逃不开,便只好承着,虚一委蛇,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而二皇子,是她自愿吸引的,将这两位皇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她内心,爱慕的却只有那个似嫡仙一般的人!可那人,对她从来都是连看都不看一眼,话更是甚少说,如今大皇子失了势,那么最可能登上皇位的人,就是二皇子! 既然,她所渴求得不到,那么她便抓住权势!二皇子那么喜欢她,一直说要娶她,正妃之位,非她莫属! 秦云薇原本只是觉得少了个靠山,虽说有些失望遗憾,但不至于伤心什么的,可是…… 几天之后,当她察觉到月事过了半个月都没来,这才惊慌失措起来,她的月事向来是极准的,跟大皇子也有一些日子了,之前满心以为攀上他就成了,却没想到…… 若真的有孕了,被旁人知晓了,那是要被浸猪笼的! 所以,冷静下来之后,她决定出府一趟,掩饰身份去看大夫! 出府并不困难,白氏当家,表面上勉强算是掌握了整个侯府,实际上,所以还是有很多空挡,她是溜出府的,连个丫鬟都没带。 穿了下人的衣服,找了个不怎么显眼的医馆,让那的大夫给她把脉,结果……虽说月分不算大,可的确是怀孕了。 大夫还嘱咐要让她小心注意着身子,胎相不算稳,秦云薇想也不想,紧接着问:“那,能不能开个方子,将孩子打掉?大夫,求求你,我是个低贱的婢女,倘若要是让主母知道我怀了孩子,一定会把我打死的。” 她的演技不说,将自个情况说的凄凄惨惨,倒能让旁人多几分同情,大夫看她一副丫鬟的打扮,又说的那么惨,便忍不住可怜了她,还真给她开了一副滑胎的药,嘱咐着要慎用。 她给了些银子,道了声谢之后,便走了,走远了一些,却跟一位穿着华丽的公子撞上了,那男人扶了扶她,语气轻柔的说了一句:“你没事吧?” 秦云薇抬头看他,眸色闪了闪,这人……生的真好!而更令她在意的,是他的身份,大儒丰家长子丰瑞文! 四大公子之一,她远远的看过一眼,所以,记得他的身份,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她! 故作娇羞避让开了,娇声道了一声谢,她虽比不得秦云秀那般貌似天仙,可也漂亮,肌肤雪白,神色间有一股媚态,否则,大皇子也不会看上她。 “姑娘,可撞疼了?”丰瑞文问了一句,秦云薇摇了摇头道: “不,不曾。” “那就好。” 秦云薇作势要走,可走了几步之后,脚一拐,啊的一声闷叫,却是扭了,身子一歪,差点要摔过去,正巧被人拉着了,拉着她的人自然是丰瑞文,手略软,身子温软如玉一般,丰瑞文心底一荡,生出些许漪念来。 脚扭伤了,正好给了两人相处的机会,丰瑞文看她虽然一副婢女装扮,可谈吐不俗,问起身份来,她只说自个是秦府三小姐身边的丫鬟,丰瑞文心底顿时觉得有些遗憾,这般的美人,只是个丫鬟…… 秦府内,云歌正做着刺绣,神色温婉,手中动作极快,幽九正低声向她禀告着,嘴角抿了抿,似笑非笑道: “哦?避人耳目去了医馆吧?派去的人可打听出什么消息来了?” ------------ 第119章 :珠胎暗结 “开始,那大夫不肯说,威胁之后,便招了,他说,三小姐有孕了,还要了一份打胎的药。” 说这话的时候,幽九脸上浮现些许厌恶之意,行为不捡,与人苟合,竟还珠胎暗结,若是一般女子,怕是早无颜苟活于世了! 云歌冷笑一声,多有意思,也不枉费她留她到现在,要她的命,甚至折磨她并不难,可那有几分风险,她爹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若是被他查出什么的,怕冷了他的心,所以,这种铤而走险的事,她不会做。 只是,她不可能放过秦云薇,她所经历过,必定要百倍奉还! “还有,回府的路上,她撞见了丰家长子,丰瑞文,她扭伤了脚,是被他送回府的。” 幽九面上的厌恶之色更加明显,这都有孕了,却还勾搭其他男子,用水性杨花来形容她,还算是客气的了。 秦云歌的眼微眯了起来,这女人是个不安分的,若是攀上个什么靠山,便会像蔓藤似的缠上去! “倒是盘算的好,派人盯着她,若是她想将她腹中胎儿流掉的话,就将她弄晕,制止她。” “是的,小姐。” 幽九从不问她为什么,挺知趣的。 秦云薇想将孩子流掉?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她不是想攀龙附凤,她得成全她。 大皇子成亲几年,正妃侧妃以及小妾不少,可至今为止,子息甚弱,只有一个一岁的女儿乃正妃所出,之后便再无动静。 若是被人大皇子以及惠妃知道她有了身孕,那么,会有什么后果?呵呵,那就有的看了,大皇子已失势,绝无再起的可能,他都被圈禁了,他身边的女人又会是什么下场? “想办法,将这消息透露给大皇子与惠妃知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付一个侯府的庶女,自是不必说,至于爹爹那,找个契机让他知晓便是了。 进了大皇子的府邸,是生是死,那就难说了,只是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侯府,爹爹也不会再多管,就算她作死,那也只是她的事了。 幽九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图,却恪守暗卫的本分,只听从命令而已,从他为她做的第一件事开始,就已经奉她为主,就算是侯爷也不能再支使于他。 或许开始是迫于她的威胁,而渐渐的却成了一种惯性,他认她为主,终身不可背叛。 骊山女院的结业考核终于来临,云歌缺了一段时间的课程,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影响,这次考核算是大事,除了宫内的娘娘来评定之外,若出众者,可博得美名,于姻缘有益! 大皇子失势之事,导致京城朝堂有一段时间内,人心惶惶,皇上以其结党营私之罪,有一洗朝堂之沉珂之举措,这雨也下了半月,南方洪灾便至,一时之间,阴霾重重。 故此,这一次的结业考核,倒是稍微能缓解一下这种十分紧张的气氛,就连皇上也过问了,所以,结业考公开举行,文人雅士,王公贵族都十分有兴致的前来围观。 这一日,就算是姜蓉,也有几分紧张,林莹原本是十分兴奋,身为穿越女主,唱歌跳舞这些都是小意思,一群古人而已,要让他们惊艳什么,实在太简单那了。 可当她了解到考核的规则之后,简直要跪了,女红?作文章?琴棋书画?这些到底是什么鬼? 作诗,她可以,唐诗宋词三百首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可女红,琴棋书画什么的,根本不会! 若是称病不参加的话,那就更不行,就连这具身体的父亲也找她谈过,甚至寄予厚望,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本以为穿越到古代,只要吃香的喝辣的就行,享受荣华富贵,再抱上个粗大腿,又或者遭遇几个十分帅气厉害的男配,可现实却打了她一巴掌! 心慕的男神被赐婚了,男人见了几个,却都恪守着男女大防,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大部分是在骊山女院度过,比高三狗还要惨! 而且,她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似乎有穿越者的痕迹,男女大防不算太严重,女子并不是无才便是德,尤其是有身份的贵女,要求就更严格了,什么琴棋书画不仅要精通之外,还得有绝技,才多不压身什么的! 她简直痛苦死了,哪里还有半点穿越女的风光? 今个是考核之日,比她当年高考还要紧张,作诗什么的,那完全不在话下,可……画画?弹琴?女红?呵呵,老天你这是玩我么! 不过,就算再不愿意,还得被逼着露面了,诺大的露天场地,天气晴朗,鸟语花香,考核分为两天进行,过程十分严谨,惠妃被禁足了,贤妃反而解了禁,所以出席的宫妃,除了德妃贤妃之外,还有淑妃。 也就是说,淑妃代替了惠妃的位置,这位淑妃算的上是晋王的母妃了,出了冷宫之后,晋王就是放在她名下养着的,性子寡淡,不善言辞。 贤妃如今才解了禁足,行事谨慎了不少,倒是显得德妃说话的分量重了些。 而除此之外,还多了个受皇上特许看热闹的人,范婕妤,她的分位还不够资格评判,不过她也坐在了娘娘的位置上,说的话也有些分量罢了。 先考的是女红,女子当要为自个绣一副手帕,鸳鸯戏水也罢,红梅傲雪也行,绣的最好的,能得‘惠心巧手’的名声,这对这些贵女来说,可都算是极博名声的事了。 姜蓉身为第一世家的嫡女,各方面都是专门训练过的,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她也未必事事都是顶尖的,比如这女红,上次乞巧节的时候,便是输给了秦云歌! 想到这,她偷偷看了一眼她,这么多人看着,她倒是淡定,一袭淡蓝连襟长儒裙,温婉如玉,肌肤雪白,白莹似有光,神采飞扬,另人见之忘俗! 她扭了扭手腕,坐于绣架之前,神色淡然,而看在姜蓉眼底,却十分的刺眼,这个女人,竟那么幸运能与晋王有了婚约,平日,就算在女院中,也是个不怎么让人注意的女人,先前还有些懦弱,叫人意外的一次,便是与夫子争辩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变的不一样了,乞巧节之时,绣技十分出众,而得到称赞,之后便又沉寂了下来,甚至多日都不曾来女院,被赐婚之后,也依旧没半点变化! ------------ 第120章 :巧夺天工 可在姜蓉看来,这女人实在太可怕,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了晋王? 竟让晋王不顾一切的救她,甚至不顾大防,以口渡气,最后求的赐婚,这一步步像是算好了似的,怎么不让人感觉害怕? 她,一定不能败在她的手中,这是她身为姜家第一嫡女的自尊! 云歌当然不知道将姜蓉心底所想,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会觉得诧异,毕竟像她那样的天之娇女,又怎么会嫉妒她? 她蹙着眉头,看着那丝帛,心底却在构思,到底该如何开始,上次的双针绣,算是出其不意了,却不能用两次,该拿出点真本事才好。 还要算计好时间,将配色弄好之后,穿针引线,只是她穿了两枚针,深吸一口气之后,手指翻弄了起来,速度之快,叫旁人仿佛只看得到残影,她甚至根本不需要先绘,心底自有丘壑。 渐渐,便吸引了很多的人的眼光,看着十分有艺术感,尤其是那双保养的十分好的手,白洁如玉,指节修长如竹笋,叫人看着,忍不住屏息。 认真的女人身上似乎有圣洁的光,看台上,楚修抓紧了身下的影子,喃喃道了一句:“表妹这样真美。” “是,她的确很美。” 楚琰应了一声,楚修这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便觉得尴尬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三哥,我不是……我……” “不必多言,静看便是。” 旁边的人那么多,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楚修压抑下心底的情绪,心底微微泛酸,他喜欢的表妹,要嫁给他一向敬重的三哥了,还有比这更虐了吗? 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他将眼神移开,扫过那个绯红色的身影,眼皮跳了跳,赵璃那个笨蛋,她在那干什么! 赵璃这个惯会拿刀耍剑的人,拿个绣花针都拿不稳,掉了不说,还刺痛了手指头,她最不喜欢做女红,光是这穿针引线就够呛,人家花都绣好了,她还在……穿针。 人家蝴蝶也绣好了,她还是……在穿针。 最后,赵璃索性就不穿针了,光坐着那,百无聊赖的发呆,反正她不绣了,爱咋的咋地! 这下不仅楚修傻眼,就连德妃面色也不好看了,不管她满不满意,赵璃始终是她的儿媳妇,她若是什么都不绣,那就有失颜面了,可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着急。 德妃心底忍不住叹息,要是没那档子事,让云歌当她媳妇就好了,对于这个喜欢舞刀弄枪的未来儿媳妇,她真谈不上多喜欢,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与赵璃同样无奈的,便是林莹了,一个穿越女,才穿过来没多久,最多会个十字绣,这个?呵呵,能穿个针都不错了,可她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绣,就光着坐一个时辰吧? 没办法,她只有忍着头皮绣了下去,不管如何,还有个什么绣的人垫底,这样一想,心底就平衡了。 再说回云歌,女红是她最为得意的技艺,所以,一旦陷进去,那完全是专心致志,旁的人与事根本打扰不了她半分,神色认真,手速逆天,此时的她是极吸引人的,毕竟将一件事做到极致,自然而言,便有了光辉,很多人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来看。 这些贵女坐一个时辰,有些身子弱些的,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头上冒着虚汗,看台之上,渐渐的也喧闹了起来,毕竟就这么干看上一个时辰,那得多腻? 他们不仅要看,还会评,这评可是半点不客气! 当然,话语之间都不会太过分,因为是不点名的,而且只说局部,不至于让这些贵女们下不来台来,可是人呢,总容易受到影响,一旦听到别人评论,就有些受不了,心境自然有了变化。 “瞧瞧这蝴蝶,那细纹绣的一团糟。” “还有那郁郁葱葱的山,线条实在太差,一地都不好看。” 只说什么蝴蝶,什么山,以此为绣的人多着呢,可心理承受力不好的,总以为是说自个,就更慌张了。 所以,林莹总觉得很奇怪,这个朝代,说开放吧,可还遵从着男子为尊的法则,可是在细处,却有了几分不同,比如,女子不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的,对才女美女十分推崇,朝中也有女子为官,女子也同样有继承权,女子也有休夫的能力。 有些理念,跟现世是一样的,可也只是有些,到底还是男子为尊一些,女子多了一些的自由,这在古代,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像这样,被许多人看着,展示技艺什么的,就算是她也是头一遭,所幸,她还算冷静,不至于出了大丑。 云歌是第一个先完成的,抹了抹头上的虚汗,微微按住了有些发颤的手,用力过大,好像有些虚脱了。 还差点时间,她在那静坐着,等着接下来的评判,不过,旁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隔的不算远,所以能看清楚,都瞪大了眼睛,半响没说说话。 那是一副山水图,泼墨般的山水画,色调其实并不单调。 墨画,颜色看似只有一种,可浓淡不一,浓如墨,淡显褐,都是极有讲究的。 何况这山水画,论布局构造都极好,那丝帛不算大,可从其中却能窥探一方之山水,甚至,就连那波面都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感觉,叫人忍不住屏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绣好,绣技果然厉害! 之后,旁的贵女渐渐都绣好了,就放在那绣架之上,各位娘娘以及专业绣娘都起了声来查看起来,每一项都会请一位十分专业的人来评判,这次请的便是请的第一绣娘巧娘。 各位评官们逐次慢慢的来查看,并一一点评,分为优差良各几种,不过,都是些贵女,个个都是拔尖的人,自然不会太差,当然,赵璃与穿过来的林莹是意外。 姜蓉绣的极好,绣的是牡丹,花开倾城之色,从配色绣技以及布局来看,都可以称的上完美,大部分贵人都极喜欢这种风雅之物,所以,各位娘娘们与评官都给了个优,而范芳菲更是对其推崇备至,恨不得夸出个花来,甚至言下之意,都差点想将这所谓这一届的第一绣娘的称呼冠到姜蓉的头上! 不过,她与姜蓉本就交好,自个父亲官阶低微,就算是想要求皇上提着些,也得循序渐进,不敢太冒进,所以,她故意跟姜蓉走的更近了些。 对于她的话,其他几个娘娘,只是随便应付着,都是在后宫斗了这么多年的人,早就成精了,对于这种一时的宠妃,谁也不会捧着,偶尔压着罢了,如今,自个都算是年老色衰了,靠的不过是帝王仅存的一些情分罢了,为的还不是自个的儿子? ------------ 第121章 :差点出了事 帝王宠太过虚幻,还不如靠自己的儿子来的踏实。 范芳菲见无人应答,有些尴尬,便用笑意来掩饰这种不堪,她是宠妃,不是当初那个随便谁都能踩的小官之女,人都是有种通病的,一旦得势,便有些飘飘然,对于自个的身份与处境都看不清了,反正如今皇上宠着她,就算放肆得意一些又何妨呢? 赵璃的绣架之上,自是一片空白,德妃娘娘的面上不好看,其他几个娘娘,口中说着安慰的话,心底笑开了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连女红都不会,这未来的四皇子妃,还真是……啧啧。 林莹此时正经历着她最尴尬的时候,这些评官们正朝她走了过去,看了半响,各自交换了个神色,贤妃正要说着什么,却听见林莹闷哼了一声,面露痛苦之色。 细看之下,才发下,她的手被划伤了一个口子,流了不少血,那绣架之上,有尖锐的刺,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是被弄伤了,所以这绣技才这么不堪,情有可原,这评分自然不会太低了。 待这些人转到别的人面前,林莹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过了这一关,不然就丢脸丢死了,怎么说她也是穿越的好么,不说惊艳天下,也不能混的太差。 最后才到了云歌这,远看的就已经觉的十分震撼了,近看之下,更是,也幸好配色齐全,否则,想要出这种水墨画一样的结果,还真的不容易。 巧娘伸手摸了摸,半响之后才说:“技艺之精湛,就连我也未必能及。” 德妃也笑了起来:“的确是,云歌的绣技是越来越好了。” 淑妃也点了点头,她如今算是楚琰的母妃,云歌怎么说也是她未来的儿媳妇,自是护着点,况且她这副绣品,的确是难得的珍品! “好是好,可跟姜小姐的比起来,还差了些,姜小姐的绣品色泽饱满,又十分喜庆,若是要评第一的话,姜小姐的才有这资格。” 德妃冷笑了一声:“范婕妤你这话可说错了,绣品的好坏,可不仅仅的是看色泽,还要看针线的密度以及布局各方面的,本宫属意云歌这一副。” 范芳菲娇笑了起来:“娘娘,您这么说,会让人觉得你有失公允呢。” 她一个婕妤,倒直接顶撞起她来,德妃不怒反笑了起来:“是吗,不如让贤妃娘娘淑妃娘娘评评,到底孰优孰劣。” 贤妃打起了圆场:“这其实也没什么好争论的,咱们也都算是外行,到底哪个更好,得让巧娘来看看。 巧娘也十分为难了起来,这要她怎么说?一个是姜家,一个是秦家,论绣品,自是云歌的好一些,可好的也不是特别明显,而姜家又…… 云歌朝着各位娘娘一俯身,淡声道:“其实,这副绣品,需要再横着看。” 横着看?这倒是新鲜,吩咐了两位宫人过来,将这绣品横着放了起来,众人眼神皆凝,这是……天哪! 竟是雨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似的,有雨! 竟真的像是有雨,这雨又是从哪里来? “这……这雨是绣上去的?” 云娘激动的问,云歌点了点头,因为针脚太过细密,所以才没让人看见罢了!而且隐藏的有些深,若不是这么横放着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这技法该称之为“雨针’,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就算是我也未必绣的出来,秦小姐,第一绣娘的称号,当之无愧。” 她都这么说了,就算范芳菲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说什么,虽然心底有些愤懑,不过,这才刚开始,后面有的是能寻出错来! 云歌淡然一笑,擅长的做到最好便可,至于其他的,尽力就行。 之后,便是琴艺,姜蓉自然是第一,旁的人根本比不上,云歌勉强得了个良,赵璃这方面倒不算差,也是良,而林莹则因受伤的缘故并未参与。 整一日,就如同一场又一场的试炼,看的人倒是情绪激昂,可真正参与其中的人却苦不堪言,神经稍微弱一些的,都快有些支撑不住了,而这一日的最后一场则是骑射。 这个朝代,并不讲究要求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才有了女将军,当今皇上重武,所以,这些贵女们,骑术都十分的好! 云歌骑马之术一般,射箭倒是慢慢的好了,骑上马时,那种豪气顿生,十人一组,场地也是换了,而且都换上了便于骑射服装,一个个英姿煞爽。 赵璃显得尤为突出,身穿一袭大红色骑射装,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 骑射之术,可不仅仅是射靶心,靶子在密林之中会不断的变化,各自的箭都会做好标记,评判的标准,则是谁中靶最多为标准了。 云歌骑上马之后便出发了,她与林莹一组,入了密林,这密林之中,范围并不大,且外围已经被保护好的,一般不会轻易出现什么意外。 可到底还是出事了,这次出事的是林莹,她才穿越几个月,学的也不算精,她是个不怎么会吃苦,之前嫌磨的太疼了,所以有些偷懒了。 可谁知林中是设计了有些陷阱的,所以,当一道缰绳冒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掠过去,马受惊了,她身子不稳,朝旁边一歪,整个人差点摔下来,这脚还被缰绳给勾着了! 云歌正巧就在她后面,她那样子实在太凶险,人是倒挂在那,脸朝下,面都要擦到地上去了! 这要这么拖下去,这命怕是要没了,云歌在后面叫了起来;“稳住!不要慌,千万不要慌!” 那马受惊之后,有些慌不折路,云歌驾着马并驾其驱,一伸手,终于拉住了那匹马的缰绳,脚一瞪,还真越了过去,这动作其实挺凶险的,以她上辈子那小身板是绝对做不到的! 她控制住了缰绳,再一伸手,拉住了林莹的手臂,用劲一扯,没扯上来,这林莹都已经吓傻了,她连忙喊:“你使劲啊!不然真的要摔死!” 或许是被她那一声呵斥给吓着了,林莹总算回过神来,借着她的力,一个翻身,总算是将自己给翻到了马背上,马停了,她的脚却钻心的疼,应该是受伤了。 “你慢慢的骑马回去,不用射了。” 云歌这般劝道,林莹咬了咬牙说:“我不能就这么认输,不能太丢人。” “好吧,那随你,不过你自己小心一些,时间已经不多了。” ------------ 第122章 :王爷过来拉仇恨 这么一折磨,恐怕还剩下不到一半的时间了,只是她一扭头,发现自个马去哪了都不知道,这下,她傻眼了。 林莹也不是傻子,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她的马,便说:“这样吧,我们骑同一匹,我更擅射箭,将你的箭也给我,到时候,成绩分一人一半好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所幸林莹射箭之术的确不错,这女人偷懒不练骑马,可射箭练的不错,是下了苦功夫的。 最后从密林出来,两人还是同坐一匹马,倒引来了不少人注意,赵璃奔了过来,细声问了起来:“怎么回事?你怎么跟她坐同一匹马?你的马呢?” “中间出了一些差错,现在先不说了,接来下就轮到你了,加油。” 这一次的考核成绩肯定不会好,不过,无所谓了,她倒是淡定。 林莹还是心有余悸,脸色苍白之极,下了马之后,腿还是有些发软,又因为腿疼,都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样,没事吧?” 一道清冷之声传来,林莹一看,顿时红了脸,晋王,她心底认定的男主,一袭白衣衬得整个人温润如玉,他缓缓而来,神色温和,眼神落在了……云歌的身上! 顿时,一颗芳心碎裂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了,这是为什么?他看到的人不是她? 她不美吗?不善良吗?不足有吸引人吗?她一直是你按照穿越女的路线走的啊,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才一愣神,他人已走到了云歌的身边。 云歌面色冷静,只是旁边看向她的目光十分的刺眼,刺的她觉得都要被万箭穿心了。 “瞧你,满脸都是汗,累着吧?” 温柔的简直……咳咳,云歌咬了咬牙,半点也不觉的他温柔,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温柔,就跟毒药似的,拉仇恨呢! “不会,你怎么过来了?这是内场。” “看你跟别人同骑一匹马回来,我很担心,是什么人使坏吗?” 他说使坏的时候,看了林莹一眼,那一眼就跟冰似的,弄的她打了一个哆嗦,生怕这人一个咔擦就要弄死她似的,话说,这位画风有些不对劲啊! 看着挺温和的,其实是走腹黑路线?想到这,她稍微离远了一些,据她这么多年看小言的经验,一般这种男主,心狠手辣,对女主之外的人都狠,有时候,对女主也狠,相爱相杀什么的,不要太多! 所以,这盘貌似很可能是别人菜的男主,她还要不要?要不然……换人吧? 旁人自是不知道她心底的脑补。 云歌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赶紧解释:“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那就最好了,差不多该结束了,我接你回家。” 云歌呵呵了两声说:“不……不用了吧。” “你不喜欢?” 尾音稍微上扬了一些,眼眯了起来,他一眯眼,她就觉得心凉。 “不会。” “那就好。” 说完,他就站在那,丝毫没顾忌,云歌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多人朝她这边瞧,倒没指指点点什么,但她潜意识总觉得那些眼神尤为不善,真是,这个楚琰没事离她这么近干什么? 过了没多久,总算是结束了,结果出来了,赵璃拔得头筹,姜蓉紧随其后,这个姜家大小姐果真是厉害,文韬武略都行,怪不得上辈子她是一国之母! 她得了个次,她听了没什么反应,楚琰周身的气息却冷了下来,他凑在她耳边淡声道:“你还说没出什么事?我亲手教的,你什么水平,我是知道的,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这时候说不方便,回去说吧。” 她声音软了一些,楚琰的表情才好了起来,未等结束就带着她离开了,径自上了马车。 这一幕自然是被一些人看到了,心下皆是微叹,就算晋王只是个闲散王爷,可冲着那般风化,想嫁给他的人多的事,可偏偏却让秦云歌捡了个便宜,他还如此温柔体贴,羡煞旁人也,多少人恨的都快咬断牙根了! 姜蓉才骑马回来,便看到了楚琰与云歌离开的那一幕,面上并无任何表情,可手却攥紧了缰绳,这辈子,她向来高高在上,什么都有,可仅有这么一次,那么嫉妒一个人,嫉妒的甚至……恨不得她死了,秦云歌那样的人,并不难对付,只是多了个楚琰,不过,就算是他,也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她有的是机会! 上了马车,云歌老老实实的在最里面的地方坐着,显得十分的端正,楚琰坐的离她很近,微挑着眉眼,淡声道:“说吧,怎么回事?” 云歌见这事不嫩就这么揭过去了,便将事说了一遍,尽量简单。 “所以,你救了她?” 他又凑近了些,只是面色有些冷,看她神色显得十分的阴沉,他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云歌怒目而视,这么说她什么意思! 他冷笑了一声,抓住了她的手,并将之翻了过来,手掌上被缰绳磨出了皮,他说:“就为了救那么个蠢货,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说你是不是蠢?” “一条人命,我总不能看着她死吧。” “要是我没记错,那女人更你有仇,跟你有过节,你什么时候这么烂好心了?” 气讥讽,他是看过她阴狠的一面,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有些奇怪。 云歌自嘲的笑了起来:“我不是好人,欺辱我者,杀之,害我者,杀之,可我看不得一个无辜的人死在我面前,林莹现在变了很多,虽然有时候看着挺怪异的。” 楚琰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 “人,至少得保持一丁点的纯善之心,否则,在黑暗中待太久了,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我有想对付的人,也有想保护的人,就像你,不管你有多少野心,又有多少手段,杀过多少人,至少,无论如何,你都会护着小六,对不对?” 她声音有些轻,却让楚琰的心微微动了起来,他说:“你就这么笃定?” “眼神骗不了人的,你对小六很好,你一定会护着他。” “我也会护着你。” 他的眼神有些炙热,说出的话,好像是有几分真心的,可云歌低下了头去,她不看他,楚琰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却依旧抓着她的手,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瓶子来。 ------------ 第123章 :我也会护着你 “女孩子家,怎能让自个受伤,若是留下疤痕了就不好看了。” “在手掌,没人看见的。” 她笑着说,倒也没将手掌抽回。 “别人看不见,我会看见的,以后,你身上的任何地方,我都能看见。” 云歌的脸骤然红了起来,这算是……在轻薄么? “你……你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跟你都不能说么?” 他凑的更近了些,近到她能看到他的瞳孔,幽暗之极,可偏偏又映出了她的样子,她怔住了,这样的楚琰,是极容易让人动心的。 在她躁的头都快要低到地上去的时候,他将那白色的药膏擦到了她的手掌上,冰冰凉凉的,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这药,对外伤有极大的好处,你且用了,你肌肤极好,可不能留下什么伤痕了。” 他边说着,边帮她擦药,一点一点的磨开来,掌心有些痒,就连心都开始痒了起来,他擦的很慢,可是又很认真的感觉,云歌慌忙的将手抽走,掩饰性的说:“差……差不多就行了,你别……” “别什么?” 云歌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别占我便宜。” “云歌,你是我的人。” “错,我们只是有了婚约,又不是成亲了,还要三年呢。” 楚琰倾身过去,捏着她的下巴,那双眼又眯了起来,看着十分的锐利,他说:“三年的时间太长了,云歌,我后悔了。” “你都跟我爹爹说好了,不会反悔吧?” 云歌急了,若是提前成亲,那不是半点变数都没了?她才不依! 楚琰笑了笑,捏的力道轻了许多,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轻声道:“若是我反悔,你又能如何?” “我……” “放心,我承诺的事,自然不会更改,三年而已,我等的起。” 他这么说,云歌才放下心来,还好,他没反悔,否则,她倒不知道怎么办了,对于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人,实在太难掌控了。 车慢悠悠的走的,太慢了,楚琰其实话也不多,可存在感太强,他坐在她身边的时候,总喜欢看着她,或者抓着她的手,玩着手指头,一寸一寸,说来也不算过分,可总有种差点被他吞入腹中感觉! “晋王……” “叫我楚琰。” 他打断了她,手已抓到了她的手腕处,温度甚高,云歌顺从了他的意思:“楚琰,能不能麻烦你坐远一些,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好。” “你抓我的手,太疼了。” “我抓的是你的手腕。” 云歌: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麻烦你,不要亲我手背好么,男女授受不亲!” 楚琰勾唇一笑,就跟那冰川融化,万物重生似的,叫人忍不住屏息,他说:“怎么,你不喜欢我亲近你吗?” 他一用这种语气,就表示他在生气,笑的忒渗人了些,云歌十分没出息的又一次顺从了,不同意能怎么办?这男人……疯起来不是人,太危险了! 她闭上了眼,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就这样吧,爱咋的咋的,就算被亲了也不会少块肉。 就这么默念着,她回到了家,下马车之后,走的非常快,就像是后面有什么追她似的,楚衍的眼冷了下来。 车夫那戴着人皮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腿哆嗦了下,主子这神色忒吓人了。 云歌回了府,天还没暗下来,一进府,老夫人就派人叫了她去,这老夫人如今闲的没事就喜欢找她茬,可每次都被她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偏偏还乐此不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去了那,二房的那几个都在,白氏小心在旁伺候着,她日子过的不算好,又要操持着府里的事,还要接受老夫人的刁难,这许氏又总喜欢参一脚,能好才怪。 不过,这白氏也不是个吃素的,到底是能在阮氏那种手段下能活下的人,看着挺软,可手段也多,许氏一直想从她手中揽权,可愣是没得逞,倒是老夫人这,怎么的都得伺候着。 毕竟,秦沛山唯一完全维护的人,就只有秦云歌而已。 老太太一见她进来,就冷哼了一声:“跪下!” 秦云歌倒真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你可知错?” “不知云歌又犯了什么错,惹得老祖宗生气了?” “之前我是怎么说的,孝期留在家中,不许出去,你今个怎么又出去了?” 秦云歌面色不变,淡声道:“今日是女院考核之日,爹爹也应下的,况且,就算依着我朝的历代律法,也没有任何一条说,孝期之内不允许外出。” “还敢顶嘴,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爹爹应下了,你就如此胆大妄为,不将我放在眼底了,是不是!” 这老太太气得又是拍桌子的,云歌看了一眼那红木桌子,不知道以为这样的力道打上去会不会疼? “老祖宗,这是说什么话?这些日子来,我是日日来请安,可没落下一天,与旁的姐妹都是一样,只是老祖宗不喜我,直说便是,这也没什么,云歌是个苦命的,亲生的娘那么早便死了,如今又不得老祖宗喜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祖宗可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骨便不好了,若老祖宗实在嫌我烦,不如打我一顿,云歌绝无半点怨言!” 听听这话,说的自个委屈之极,她都这么说了,老夫人又怎么可能真打的下手?完全不占理啊! 老夫人愤怒的瞪着她,这小贱种,半点都不留错处,在府内,连院子门都少出,到她这恭恭敬敬的请安,也不多说半句,瞧着就叫人生气! “你……你!” “谁敢打你?” 秦沛山走了进来,眼神扫视了老太太一眼,她顿时就没了脾气,云歌红着眼看他,掩饰性的说:“爹爹,你听差了,老祖宗是教我规矩呢。” “娘,云歌从小体弱,学不得什么规矩,况且她性子向来都极好,行事也没什么错处,听说,今个还得了第一绣娘的名声,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老太太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哼了一声,可也没说什么,许氏这会上赶着巴结着说:“那真是可喜可贺,秦家的女儿个个都是顶尖的,云歌,你绣工这么好,有时间多教教芷晴芷惜才是。” 云歌淡声道:“两位妹妹自然也都是好的,哪里还用的着我教?” ------------ 第124章 :姐妹总想弄死她 芷晴笑了笑说吧:“哪里能跟大姐比呢?自是要多跟你学学才行。” 芷惜嘟囔了一句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哪里值得这般炫耀。” 声音不大,却叫所有人都听到了,秦沛山最受不得自个女儿被人说闲话,难得开口说道:“弟妹,孩子大了,得多教教,否则,若以后出嫁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了祸,连累的还是秦家的脸面。” 芷惜顿时觉得十分不堪了起来,可她哪里敢说什么,秦沛山是一家之主,就连许氏都不敢说什么的,只有低头称是。 这便是大房与二房的区别,就算现在再不甘心,也知得忍受着,毕竟秦沛山如今依旧深受皇上宠信,并许以了官职,听说就算是一些重臣都给礼让三分! 他们一家还得指望着他,这也让她坚定了,一定不能离开秦侯府,至少,芷晴芷惜两个丫头的婚事,还得靠着秦侯府的势! 秦云秀也在,只是一直冷眼旁观着,话也不多说半句,对老太太她是看不上的,一个老婆子,也就这么点手段,半点用处也没用,那个许氏,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蠢货,都不是秦云歌的对手。 秦云薇如今消停了不少,在院子里待着,甚少出门,也是个不济事的,而秦云歌,如今成了未来晋王妃,在秦府又得爹爹宠爱,实在让人嫉妒,恨不得撕了她那张脸! 她嫉妒她,甚至想要弄死她! 可这人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高手,她身边的人,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 所以,这事不急,慢慢来,总归是有机会的,毕竟,要折磨一个人,尤其是像她这样的,不得一步一步,慢慢着来? 只是终究是嫉妒的,她一个人似乎占尽了所有的美好,爹爹,晋王! 为什么,那人会看上她?百般的维护,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落得这个地步,还不全都是因为她!她恨,恨不得吃了她肉,可就算再恨,暂时都得忍着,必须忍着!终有寻得机会的一天!有爹爹护着,老夫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又不是傻的,哪里会一直跟他对着干?况且在这侯府之中,吃穿用度比在那个小县城好太多,她又怎么可能放弃这到手的荣华富贵? “好了,我也没说她什么,犯得着这么护着?疼闺女也别太过了,别忘了云秀云薇都是你闺女,别太厚此薄彼了。” 秦沛山点了点头,倒没说什么,秦云秀嘲讽似的笑了,这心早就偏了,她入宫早,跟爹爹的感情一般,对他也是有几分怨言的,娘死了之后,就更是。 因为孝期,她连宫也不入了,困在这侯府内,从天之娇女变成了可有可无之人,这心态早就不平衡了。 “老祖宗说笑了,大姐最得爹爹欢心,怎么是我这几个姐妹能及的?况且大姐如今已与晋王有了婚约,是将来的晋王妃,这以后,自然得恭敬着些呢” 她说这话,听着像是十分真情实意似的,芷惜恨恨的看了云歌一眼,虽然没看到晋王,可听说是个十分俊美的人物,又被早早就封了王爷,这种身份的人,竟与云歌有了婚约,怎么不让人嫉妒? 而芷晴是见过楚琰的,那日,她亲眼看见楚琰跳入水中将云歌救了起来,那种急切与关心,如此明显,仿佛是心尖上的人,不顾一切的要救回她!她从未知道,会有一个这样的男子,会如此在乎一个人,而且这男子,还是如此尊贵身份的人,她忍不住在想,若她是云歌,怕是死了的也甘愿了。 又怎么会不嫉妒呢?对女子而言,得遇良人,便是一生最大的幸运了,只是,上天似乎只眷顾着她罢了。 老夫人一听,脸色不好看了起来,这贱种都要成晋王妃了,能好看吗?若嫁给晋王的是芷晴,芷惜,又或者是云秀,那就好了! 这个贱种,就算是嫁的再好,她瞧着也觉得闹心! “好了,云歌明日还有几场考核,她累了,就让她去歇着,娘,你也好生歇着吧。” 说完,便携着云歌走了出去,老夫人心下厌烦,手一挥,让其他人全都退下了,只是留下了许氏。 许氏扭着手帕凑到老夫人跟前,给捶了捶腿,半埋怨道:“娘,我瞧着,要照这么发展下去,这秦侯府怕是没有我这一房的容身之地了,那白氏也不是个姨娘,还不是任由娘你拿捏的,可你看她,去端着主母的样子,瞧着就让人生气。” 老夫人跟二房在一起久了,感情自然深些,这心也是偏的没边了,怒声道:“我何尝不想让你接管,可你看老大的样子,这事根本没的商量!” 许氏嗤笑一声,心底起了个念头,眼底泛过一丝狠意,在老夫人面前却表现的温顺之极,她说: “我也是不想看着娘受委屈,毕竟,若这侯府当家的是娘的话,这吃穿用度怕是会好一些,其他的人还不得拼命来巴结于您?您是没看到这下人们的嘴脸,一个个的,都上赶着去巴结白氏,她一个妾室,却比正室还要风光似的,我就怕跌了这秦府的面啊。”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说:“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日子好过的。” 许氏这才笑了起来,又想到了一事,叹了一声道:“娘,你说云歌那丫头的命怎么就那么好?要是芷晴芷惜也能嫁个好人家,我们这脸上也有光啊。” 老夫人冷哼道:“哼,再好,也不过是个王妃,受皇上宠信的是二皇子跟四皇子。” 许氏眼色顿时亮了起来:“娘,那你的意思是……” “二皇子正妃还没娶,芷晴芷惜这两个丫头也是懂事的,尤其是芷晴,缺的不过些机会而已,咱门得多想想法子,让这两个丫头,多见见世面。” 许氏神色一喜,越发巴结了起来:“还是娘想的周到,就按照您的意思来。” “让那两个丫头,多去跟云歌接触,她如今身份到底是不同的,以后用的着她的地方多着呢。” “知道了,媳妇明白的。” 云歌自是不知道有人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不过,就算知道了,怕也是觉得无所谓的。 一整天这么考核下来,骨头都要散架了,秦沛山疼惜她,吩咐熬了些参汤过来,百年老参的那种,滋补的很,云歌知他疼她,心底感动之余,便叫白芍再多熬一碗给他送去了,这年岁大了,更是要多补些。 ------------ 第125章 :偷偷送走 秦沛山看着那参汤,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是越来越懂事了,人都是偏心的,他忽略了她这么久,可心底总归是最疼爱,如今云歌对他好不容易亲近了些,心底的内疚自然更甚。 而至于其他几个,心思就淡了一些,不过,也吩咐白氏对那几个多照料着些,吃穿用度上,用些心,切莫要短缺了。 白氏温顺的点了点头,他没歇在她房里,在这坐了会便又去了书房,白氏心底自是有些失望,只是,这么多年,这府内也没再添什么新人,怕是对那方面已经淡了,她不贪心,只要能看着就行。 秦沛山回了书房内,角落处一人走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道:“禀告侯爷,查清楚了,那名侍卫是大皇子下的手,还有……” “还有什么,说!” 秦沛山的脸色极为难看,不怒自威,叫人看着就觉得有些害怕! “惠妃娘娘传出消息说,有事要与侯爷相商,就在今夜,这是她给的信物。” “呵,一个被禁足的人,竟胆敢说有事与我相商?” 口中说着这话,却将那信物接了过来,是一块玉,玉上还刻了个名字, 他眸色神色微变,冷笑了一声说:“也罢,且去看看。” 深夜,晦暗入深,宫外一密林中的凉亭中,秦沛山刚到,一道白影便飘然而至,身披着大红色的披风,近了之后,再细看,可不就是惠妃? 她年轻时,也是极美的人,曾宠冠一时,所生的大皇子也曾是皇上最宠爱的,不过,君王多薄情,再宠爱的人,慢慢也冷淡了下来,她身份不高,没有强势些的娘家为靠山,随着后面的皇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这种宠爱就更淡了。 不过,她如今看着,倒依旧还是那般美丽,手提着的灯笼,披着红色披风,衬着那张依旧可以称之美艳的脸,如同林中精魅。 “侯爷果然准时。” “娘娘叫本侯来,有什么事?” “侯爷何必这么冷淡,再怎么说,当年,我与柔儿也是十分交好,未出阁之时,她总跟我提及侯爷的事呢。” 她一提及他的亡妻,秦沛山的神色倒不似之前那般冷淡了,半响之后才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侯爷真是个重情之人,柔儿泉下有知,怕也该瞑目了,我很羡慕她,就算死了,也有怎么个人,一直记挂着她,不像我,就算活着,也没几个在意了。” 秦沛山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眼色微凉。 “抱歉,人老了,总会变得絮叨了些,这次找你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我如今被禁足了,私自出宫也甚难,我就长话短说了,你的三丫头,秦云薇与我儿有了私情,而且肚子里怕是有了孩子。” 秦沛山的脸上终于变了神色,他诧异道:“你说什么?” 惠妃叹息一声:“说来也怪庆儿,他这辈子怕是栽在女色之上了,如今皇上厌恶他,这辈子想再翻身已无望,我已没什么可求的,只想给他留个血脉,能否请侯爷通融?让她入了大皇子府?”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惠妃点了点头说:“是了,庆儿如今是个不济事的,或许以后一辈子只能困在大皇子府,也没什么出息,不过,侯爷,求你看在柔儿的面上,让我的庆儿留个血脉。” “若是我不让呢?” 他的声音微冷,跟大皇子再扯上关系,会将秦侯府陷入危险境地,他得为整个侯府负责! 惠妃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果然,惠妃娘娘早就跟多年之前的慧儿不一样了,云薇自己作孽,我也不想护着她了,你若是真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就切莫让她入大皇子府。” 惠妃心底一喜:“那侯爷的意思是……” “她做出了这样的丑事,实在是不适合再在侯府留下去,我会安排好她。” “如此,那就多谢侯爷了。” “不必谢我,以后,也不必再见面,关于柔儿的一切,你都忘了吧。” 他走了,一会之后,便什么也看不见,惠妃站在凉亭之上,冷风朝身上吹,吹的人骨头都冷了起来,她怔怔的笑了起来,柔儿,你看,我终于后悔了,当初就该听你的话,不要入宫,找个良人多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在宫内终老! 秦沛山回府之后,便吩咐暗卫将云薇给擒了来,已是深夜,没惊动旁人,书房内的烛光摇曳了起来,叫人心底有些发凉。 秦云薇满脸惊恐,被点了哑穴,否则她已经惊叫出声了! 而当她被丢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到秦沛山的时候,更是觉得害怕,她这些日子过的难受的紧,之前得知自己竟是有孕了,买了打胎的药,却不知怎的,那药竟找不到了,想再出府,却是不让了,这会,又突然被黑衣人擒到爹爹面前,她心底顿时冷了下来,爹爹不会是知道了她的事了吧? “云薇,我一直有些护你,却没想到你竟一步步犯错!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暗卫上前一步,将她的哑穴给解了,她哭着说: “爹爹,女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给你把把脉!” 秦云薇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咬着下唇,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所以,你是真的有身孕了是吗?孩子是谁的?” “女儿……女儿……” “别想着骗我,你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侯府是容不得你的。” 秦云薇吓了一跳,跪在那,忙磕头,哭泣着说:“爹爹,云薇知道错了,云薇也是被逼的,是大皇子,是他逼迫的,我一个女儿家又怎么能抵抗?” “他逼你的?这些日子,你甚少出府,那么他又是如何逼迫你的?” 云薇说不出话来了,难道让她说,是她夜夜不知羞耻出府去与他苟合? “爹爹,云薇是无辜的,请你原谅了我这次吧,大夫说了,这月份还小,可以喝下红花,这样别人都不会知道,女儿也能再嫁人了,爹爹,女儿没求过你什么,就求你这次帮帮我,好不好?” 秦沛山眼色沉痛的看着她,这么多年,他疏忽了没好好管教,所以她才做出这般丑事来,如今还想着用这种方式遮拦,若真随了她的意,以后是害了秦府!更别说,惠妃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也是有几分手段的,否则她这还在禁足中,却还能自由出入后宫,只怕,已在云薇身边安排的人。 ------------ 第126章 :不安分的妹妹 “不行,明日,我便以生病为由,将你送人安华庵去,在那养着身子,待孩子生下来,便在那戴发修行,了却残生。” 秦云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安排,顿时便哭了出来: “爹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要毁了我一生!” “毁了你的人是你自己!” “不,我不是自愿的,我不想嫁给的那个卑贱的侍卫,爹爹,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要是大姐做出这样的事,你绝对不会这么对她对不对!你这么做,是逼的我去死啊!” 秦沛山看着眼前面露阴狠之色的人,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德妃寿宴的时候,你算计了四皇子,德妃没跟你计较已经算是仁德了,华音寺中,暗算云歌的人又是你,如今你自作孽,怀了身孕,若大皇子没被圈禁的话,你是不是要来求我将你嫁给他?” 几句话便戳穿了她的心思,秦云薇脸色惨白,却半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她骤然站起了身,大叫了起来:“是又怎么样,我有什么错,不过是想要自己嫁的好一些,可是秦云歌那个贱女人偏偏总是跟我作对!” “住口,不许你这么说你姐!” 秦云薇的神色变得凶狠怨毒了起来,她厉声道:“我就要说,她就是个贱种!凭什么所有的好都给她占了,该承受这些的人是她,爹爹你这么宠她,可我呢,你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姨娘死了,死了也好,反正她活着也是拖累我,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最后那点毒是我下的,为的就是对付阮氏,对了,阮氏最后也死了,哪里是什么流民下的手,分明是秦云歌暗中作梗!你那个好女儿也不是什么东西!” 秦沛山脸色阴冷的可怕,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变得有些疯癫的女儿,他不明白,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呵,我宁愿死也不会去那个庵里的,我不想一辈子就当个尼姑,就算是死,我也不去!” “如果不去庵里,那就进大皇子府吧,惠妃娘娘已经安排好了。” 秦云薇顿时愣住了,进大皇子府?若说几日之前,她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她怎么可能再入那地方?若是被圈禁一生怎么办,那会生不如死!可真要去当个尼姑,她更不愿意,一生常伴青灯古佛,那不是更惨? “不,爹爹,你救救我好不好?只要将这孽种打掉就行了,我不用再跟大皇子有什么牵扯,你再给我安排个婚事,爹爹,你疼疼我好不好?” 秦沛山转过了身,挥挥手让人将她给带了下去,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吩咐人看着她,明日就将她送入庵庙中去,严加看管,不管如何,先将孩子生下来,惠妃那边也有了交代,之后,再好作安排,抹去侯府庶女的身份,再给她找个婆家也不难,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秦云歌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了,秦云薇被送走了,悄无声息,众人似乎都没察觉,对外说的是,身子未好,需送入庵内静养。 秦云歌笑了笑,爹爹对她还是留了几分情面的,她若入了大皇子府,早晚死在那,可若送入庵庙中,日子苦闷些而已,这条命能保住了,之后,若是用个什么障眼法,死遁什么的,给她准备一份嫁妆,还不是能嫁人? 她冷笑着,就这么便宜了她?怎么可能!秦云薇是个不安分的,她也不会认为爹爹会有那样的好心,给她安排,所以这女人,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也对,她该推波助澜一些,让她自个找死才对! 白芍此时正帮她梳头,挑选簪子的时候,原本是拿了那支镶了红宝石流苏簪,云歌给换了支白玉兰簪子,淡声道:“今个的衣裳挑的素淡,简单一些。” “可今日还要继续考核呢,那么多人看着,小姐您好歹也是侯府嫡小姐,总归是穿着好看些才行。” “脂粉的颜色浓一些就行,将那件月花色袍子拿来。” 绿萼给拿了过来,她如今稍微整理了仪容,将原本漂亮的脸给露了出来,只是整个人依旧沉默寡言,并不喜欢说话。 “你看,你这样好看多了,绿萼,你当初怎么卖身入侯府的?”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孤儿,大饥荒的时候,差点饿死了,得亏侯爷顺手救了奴婢,奴婢之后就留在了侯府伺候着,如今也十二个年头了。” “原来是这样。” 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再细看了这张脸,果然精致,这张脸配上这丫鬟的身份的确不符,怪不得她会将脸藏起来。 出了府,要上马车的时候,芷晴与芷惜都走了过来,芷晴笑着说:“大姐,我们可否一同前去,这样的盛事,实在很难见到。” 芷惜的表情有些傲慢,看着还一脸的不情愿似的,云歌点了点头:“上来吧。” 在车上,白芍陪着出来了,云歌手中还拿着一本书,芷惜嘲讽似的道:“都快要考了,这个时候还拿书来看,会不会太晚了?还听别人说你是什么才女,这才女之名原来是这样来的? “芷惜,别乱说话。” 云歌抬头懒懒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道:“不过是些话本而已,况且,才女的名头我可从来没听过,你别乱喊,省得惹别人笑话。” 芷惜不服气了:“这京城的人也真奇怪,随便阿猫阿狗的,都能出名,要我说,我姐姐这样的人物才算的上是才女呢。” 敢情就是想为了那一点名声?云歌笑了笑:“是吗,正巧,考核的时候,一些大儒夫子都在,芷晴若愿意的话,倒可叫人考考你,或许倒能博个美名。” “真的吗?姐姐,你听到没有,只要获得认可,你就能出名了,可比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好多了。” 这个自命不凡说的是谁,不用想也知道,芷晴却扯了扯她衣角,冷声道:“芷惜,不要乱说话,你真以为这事这么简单?那些贵女在女院学了几年,才能获得认可,若是谁冒冒失失的提出这么个要求,只要是自取其辱!” 她看了一眼云歌,云歌神色未变,的确是自取其辱,几百年女院威严,是谁能随便打破的?三年才一度的考核,除了给诸位贵女以美名,也是为了给华骊女院扬名,谁若不知好歹,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了。 芷惜有些不服气,又嘟囔了一声:“原来大姐是想看姐姐你出丑,才说出这样的话呢,太过分了。” ------------ 第127章 :考核真的很要命 云歌淡然的看着她,眼底有冷光划过,她说:“芷惜,要是你不懂什么叫做闭嘴的话,那么请你从这车上滚下去,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在我耳边嗡嗡的乱叫,那会影响我的心情。” 芷惜似乎并未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就怒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太过分了,我要告诉老祖宗去!” “想用老祖宗压我?呵,你觉得我会吃你这一套吗?要上马车的人是你,想找茬的人也是你,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什么事都要懂得适可而止,既然想靠我想去认识那些贵人,就安分一些,学学你姐姐,聪明一点,别像个傻子一样!” 芷惜被吓住了,还想再说什么,被芷晴拉住了,只见她摇了摇说:“不要说了,大姐姐说的对。” 云歌神色冷淡的从她脸上划过,她刚刚发难,不过是为了提醒这两个人一件事,那就是别拿她当傻子,想借用她的面子,却还踩着她,真当她是泥捏的? 上一次,故意说只能带一个人,是想着这两个姐妹闹出来,她知道这个芷惜的性子,最吃不得亏,又骄纵的很,不过,她低估了芷晴,这女人能时时的安抚她这骄纵的妹妹,也是个有点手段的。 而今,她不想忍耐,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想踩着她上位,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事实上,她这么一发作,效果还不错,至少,芷惜知道怕了,芷晴也越发谨慎,到了华骊女院,人已来的差不多,都是些王公贵族,文人雅士,深闺贵女。 芷晴与芷惜都忍不住沉默了起来,她们今个是特意好生装扮来的,可就算是穿上最好看的衣裳,戴上最好的首饰,却依旧显得俗气,低人一等! 眼神,那些贵女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 芷晴暗中观察道,有许多人来跟云歌打招呼,看着像是交好的样子,两人跟在她身后,却没一人过问,其实在京城这个圈内,消息是十分灵敏的,都知道安宁侯的二弟调回了京,任职不高,属于并不怎么起眼,这便是长子与次子的区别,况且之前就算是安宁侯,自个都是常年在外,不问世事的人。 若是换在以前,根本不会有人关注这个次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安宁侯是谁?当初赵王府还没出事的时候,就因为退婚的事,安宁侯就敢闹上朝廷,将当初势入冲天的赵王大骂一顿,如今又受重用,没看到,现在就连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吗? 所以,对于他这个回京任职的弟弟自然多了几分关注,而芷晴芷惜的身份,大多也是心知肚明。 只是,大概也就这样了,这两个该够不上贵女的自个,秦侯府也就秦云歌与秦云秀能入众人眼而已! “云歌,你总算来了,我都等及了。” 赵璃迎了上来,性子依旧有些跳脱,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几声。 “这两位就是你那两位堂妹?” “是的。” 芷晴与芷惜忙上前打个招呼,跟着她过来,不就是想要认识一些贵女吗? “她是赵璃。” 云歌介绍了一句,芷晴笑着说:“原来是赵姐姐,我是芷晴,这是我妹妹,芷惜。” 赵璃点了点头,态度不算太好,也不算热情,不过芷晴却清楚这人的身份,兵部尚书之女,未来的四皇子妃,这种身份自然够分量,她想多交好些。 “我这边要准备了,你们去看台吧。” 云歌淡声说了一句,芷晴是个有眼色的,便带芷惜到了别处,赵璃忍不住问:“你怎么带这两个人过来?” “老夫人的意思,说要带着见见世面。” “哼,你们家老夫人可真有意思,让你带着见世面,企图心太明显了,不过,我瞧着,那大的还好一些,小的,可真有点上不了台面,太不会察言观色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 赵璃点了点头又说: “今个的考核难的很,光就舞这一环,就让人头疼,反正我耍一套剑法就行,倒是你,你身子以前那么弱,能行吗?” 云歌笑了笑,没说话,林莹慢慢的走了过来,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脸还是红的,她说:“关于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不必,反正是顺手的事。” “可因为我,连累到你了,我……我心底有些过意不去。” 云歌微笑着安抚她说:“我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好了,不要再想了,准备好今日的考核。” 赵璃重重的点了点头,昨个她那么丢脸了,若不再努力些,她这身子的父亲都不会轻易饶了她,当个娇小姐也没那么好,除了衣食无忧之外,还得应付各种人! 尤其她还是林家的嫡女,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她那个便宜爹爹,小妾多的很,就算在林家这么几个月,她都被算计好几回了,那几个庶姐庶妹的,看着美丽可爱,可好像一个个巴不得的她去死似的,也幸好她有个好嫡母能护着她,这日子,还真是精彩纷呈,一言难尽啊! 而眼前这个秦云歌,则是她穿来几个月中,对她最好的人,她救了她。 “我知道,谢谢你,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她满含着期待的问,云歌笑了笑说:“能的,好好考吧。” 林莹心满意足的走了,赵璃则凑到云歌耳边道:“这林莹真的是变了性子,你真当她是朋友?不怕她害你?” “我又不是傻子,日久见人心,她是真心还是假意,难道我会看不出来么?” 赵璃见她心底有底,也就做罢。 舞! 讲究的是身形之美感,女人天生适合跳舞的,那优美的身形,那柔软的腰肢,无一不说明这一点,舞衣也会特意准备着,女子天生爱美故此,对此尤为热衷。 各自换上了舞衣,云歌选的淡蓝色,穿在身上翩若惊鸿,尤为衬肤色,其他人多选白与红,白色显倾城,红色则似那火,也着实容易出彩。 至于跳什么舞,都是自个选编的,所以,也没有所谓的重复,林莹对此也不禁感叹,当个贵女真是不容易,看着吧,学这五花八门的东西也就算了,还得要精,学个舞,还要自个会编舞,还能不能当贵女了? 不是说好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当心当个米虫,而后出嫁什么的吗? 这次考核真的快要她的命了,身为一个肢体不怎么协调,连个广场都不会跳的人,这几个月劈叉都劈的生不如死了,嘤嘤嘤,妈妈,我要回家! ------------ 第128章 :帐要好好算算 看台上的人都十分兴致盎然,这可比看绣花有意思多了,能欣赏到众贵女的美貌不说,还有那窈窕的身姿! 舞蹈自然需要配乐,丝竹管乐之声渐起,众人安静了下来,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姜蓉,那张脸虽比不上秦云秀的国色天香,可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一袭白衣,衬得整个人都飘然若仙,她本就是冰清玉洁,如高冷之花,叫人心生敬慕之心,却又不敢亵渎,所以,她舞的时候,大多人屏息着静看,都不敢呼吸! 旋转,那宽长的袖子散开,如同流水一般,身子柔软的后仰着,那白袖似有生命力的荡开,每一步都是一个高难度,她的舞技十分娴熟!看她的舞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震撼! 就连最后退下了,也叫人忍不住拍手称好,果然是第一世家的嫡女,有此珠玉在前,对接下来的人也造成了不少影响,因为看客们还没从这种震撼中回过神来! 而云歌就是那个倒霉的,若真论舞技,那根本不用比,她直接下场就好了,所以,要想博个出彩,莫过于要出其不意! 这舞台子就设在水榭之上,一旁是个湖,当所有人翘首以盼看着那台上的时候,却空无一人,其他人则议论开了,正当所有人惊疑之时,却有人惊呼一声:“看那!” 秦云歌踏水而来,一袭蓝衣,墨发之上横着一支白莲,那般清香淡雅的味道慢慢荡漾开来,眉目清冷,仿若水中之灵,她走的飞快,裙角飞扬了起来,看着真如翩若惊鸿。 也就那么一点的时间,她脚步一点,借着这力纵身到了台上,行家一看,便知她这用的是巧劲,看着好看而已。 这一开始就先声夺人了,丝竹声变调,飘然悠然,如水波一层层荡开,柔软的腰肢似随风摇摆着,娇怯而不受力,之后,却又恰似那空谷幽莲,身上的衣裳,突然一层层铺开,瑰丽之极! 赢的满堂喝彩,这段舞取的就是个巧,若真论起精湛来,是比不上姜蓉的,不过,看客们依旧觉得叹为观止,自是觉得优美之极,纵不能排第一,也能排个二三了。 她下了台,姜蓉走了过来,淡声道:“你这算是投机取巧,玷污了舞。” “舞,随心而生,并非需要太精湛,若能让人感觉心情愉悦,并因此而沉迷其中,就已经足够了,当然,姜小姐的舞技十分精湛,这是有目共睹,我也十分钦佩。” 姜蓉却半点没听进去,只冷声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跳舞,真正的舞者不应该是你这样的人。” 云歌嗤笑一声道:“怕就算是曾经天下第一舞师蝶小姐也未必敢说这样的话,姜小姐,恕我直言,你还没这种资格。” 姜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从未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秦云歌,你不要太放肆了。” “更放肆的,你还没见过,姜小姐,我们之间还有账没清算呢,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算算, 眼瞧着这两个起了争执,一旁的贵女们都围了上来,都兴奋的很,开玩笑,这种真的掐架多难得啊,尤其其中之一还是姜蓉!这位可是天子娇女,旁的人怎么敢得罪? 不过……现在秦云歌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别的不说,单是那未来晋王妃的身份,就让许多人羡慕嫉妒恨了! 众贵女一想到楚琰,都会陷入花痴状,这样人物……怎么就便宜了那女人呢?瞧瞧那张脸,多看那么一会,都会觉得呼吸不过来,如嫡仙般的人,怎就堕落了凡尘呢? “要算是吗,很好,这一次若是你输了,你要向我下跪,你敢不敢!” 云歌嗤笑一声:“敢,怎么不敢,要是你输了呢?” “我姜蓉这辈子,都不会再跳舞。” “呵,这样的赌注,对我来说,岂不是太亏了,我也要你跪在我面前,说你姜蓉不如我,如何?!” 被她这么一激,姜蓉二话不说应了下来,结果还没出来,可姜蓉有那本自信,她一定不会输! 别的不说,就只论评官,三位娘娘,范婕妤以及舞师蝶姑娘,她都能略胜一筹,云歌输定了! 这边的事很快传到了那些娘娘耳朵里去了,姜蓉与云歌皆被召唤了去,说是大概结果已经出来,德妃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云歌这次怎么这么莽撞?明显着赢不了! 而在要宣布结果之时,云歌突然开口了:“禀娘娘,臣女刚刚与姜小姐已打赌,为了公平,不如将这裁判权交给那些看客们,如何?” 范婕妤第一个反对了起来:“不行,那么多人,要怎么评?秦小姐,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你是怕自己会输吧。” 云歌不慌不忙道:“结果并未公布,臣女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赢的,我既然敢打这个赌,又怎么会怕呢?” “可是,这么多人,太花时间了,这天色已不早了,我们可等不了到这么多时间。” 云歌淡声回应:“其实很简单,每人只有一次机会,选谁,便将身上所携带一枚铜钱丢至在名字下的箱内,很快便能出结果了。” 范婕妤还想要说些什么,德妃冷哼一声道;“范婕妤,若本宫没记错的话,皇上只准你来看热闹,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她一发怒,范婕妤就不敢说话了,她又不是傻的,真顶撞了她,以后没好日子过,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姜蓉也没反对,她是骄傲的,就算是这样,她也未必会输! 这一消息散布出去,那些看客们都激动了起来,真有意思,还能决定谁输谁赢,一窝蜂的去投铜钱去了,有的身子还丢影子,不过,每人只能丢一个,花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 楚琰一直在最高的雅座上看着,楚修就坐在对面,低声问:“表妹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这万一输了……” “输不了。” “恩?你怎么这么确定?” 楚琰勾唇笑了笑说:“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以她的性子,你不觉得跟人正面起冲突,还这么赌,会让自己输?” “听说,赌注是跪地磕头什么的,赌的的确挺大,都是名门贵女,谁若是输了,这要传了出去,怕是以后都没法子见人了。” 楚琰抿了一口清茶,瞧着那涌动的人群,虽然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手段,不过,他相信她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他可记得,云歌差点被赵世子给挟持了,而帮凶,应该就是那位姜小姐吧。 ------------ 第129章 :她就是个记仇的 没过多久,总算将那些铜钱都清算出来了,来禀告的人战战兢兢,几位娘娘都很关心的问:“怎么样?” “姜小姐的铜钱是四百六十四个。”姜蓉的面色有些难看了,据她估计,这围观的人,差不多上千了!竟然没有过百! “那秦小姐呢?” “五百……零一个!” 姜蓉的脸色彻底惨白,输了,怎么会输? 范婕妤尖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是不是数错了?再去输一遍!” 那人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哆嗦着说:“都……都数了三遍了,奴才……” “滚!你这个奴才怎么办事的,赶紧滚下去!” 范婕妤怒声道,不过,她的不悦表现的太明显,淑妃眉头皱了皱,这范婕妤太嚣张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德妃冷笑了一声,也没呵斥她,越得意忘形越好,她倒想看看她这样的女人能后宫嚣张到几时! 云歌转过身看着姜蓉,淡声道:“姜小姐,结果已经出来吗,那么你是不是该跪下来,跟我道歉,并宣告天下,你姜蓉这辈子都不会再跳舞呢?” 她的神色看着倒没怎么得意,嘴角微勾着,嘲讽之极,她是记仇的,这女人算计了她,被赵世子给挟持了,可姜蓉什么身份?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一点纰漏! 这会,她来找茬,更是再好不过,她如今的身份也不怕什么! “我若跪了,我怕你受不起。” “你跪,我就受的起,姜小姐不会是反悔了吧,这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若是反悔,这事传出去,您的名声可就难听了,君子一诺,值千金呢。” 姜蓉恨的咬牙切齿,可也没法子,赌约定下了,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她小看了这女人!到现在她都不相信自己输了,那些人的眼睛都瞎了吗?她比她好上千万倍! “这要是再耽搁下去,天都快要黑了,姜小姐,麻烦你快点。” 云歌淡声催促了一声,姜蓉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四周,很多人都盯着,这若是真跪下了,那么她的面子可就……全毁了! 德妃这时出言说了一声:“云歌,说起来只是一场戏言,那就……” 姜家到底不是好惹的,要是逼得太过分了,以后怕是…… 云歌神色微变,柔声道:“这不是一场戏言,愿赌就要服输,上至君王,下至于百姓,皆是如此,若是输的那个人是我,想必姜小姐,也不会就此作罢吧。” 姜蓉被逼的无可奈何,话是她说出的,若这次不依着,只怕她的名声也毁了,这是两难的局面,也是这女人挖下的坑! 半响之后,她真的跪了下来,只是膝盖还未碰到地,云歌突然出手扶住了她,眼底有暗光浮动:“开个玩笑,我又怎么会如此咄咄逼人呢?你已经认输了,姜小姐千金之体,我怎么会真的让你下跪呢?” 她口中说着这样的话,嘴角却勾着冷冷,嘲讽似的笑意,在旁人看来,这算是皆大欢喜了,不管如何,认输归认输,也没让她真跪下,那些看客们,或许还得赞她一句,大度能容人呢,毕竟她也没让姜蓉真下跪。 姜蓉可半点没领她的情面,冷哼了一声将她推开,拂袖而去,半点的表面功夫也不做,她这会是真的将她记恨上了! 此事,以云歌全赢而告终,赵璃迎了上来,抹了抹虚汗说:“吓死我了,你真够坏的,这么逗人家,那个大小姐怕是恨透你了。” “恨就恨呗,我还怕她不恨呢。” “你啊,真是胆大,好了,这次考核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你算是博得美名而归了。” 云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所谓的名声倒不在意,能将姜蓉踩在脚下,这才痛快,果然,她就是个记仇的! 一切落下了帷幕,整个京城因为此事谈论了许久,两大贵女之间的争斗啊!输的还是那位姜大小姐,甚至还差点跪下了,这是多少年没出现过的趣事了! 当然,也有批评的,说秦云歌不该咄咄逼人,可人家最后也没让人下跪啊,也有说不成体统的,怎么能将一件原本严肃的考核变成所谓争锋呢?这种结果到底公不公正? 不过这样的言辞一出现,就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尤其是那些文人雅士,好不容易成为那评官,质疑这次的结果,不就是质疑他们吗? 这会儿,有众多改革派想要恢复旧制,崇尚言辞自由,而这种声势也渐渐的大了起来,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导火索,许多读书人,提出了要言语自由的号召!且有越来越大之势!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云歌能预料的! 回去的马车上,芷惜也不敢冷嘲热讽了,她又不是傻的,若真惹怒了她,以后,还怎么认识那些身份更高贵的人?云歌还是有些价值的,所以,看在这份上,她姑且就忍忍。 “大姐真厉害,大姐已经名声鹊起了呢,就连那几位娘娘都赞不绝口。” 芷晴也温柔的笑了笑说:“是啊,芷惜说的不错。” 云歌面色温和,随声应付着她们,进了府,她直接回房歇息了,晚膳也是让白芍端了些吃食过来,借口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睡下了,谁也不让打扰。 实则,二更时分,她出了府邸,去了一趟秦云薇所在的俺庙。 秦云薇身边伺候的人是惠妃娘娘派来的嬷嬷,还有人守着,除了庵庙,哪里也不许去,秦云薇是何等不安分的人,她怎么可能忍的了? 一天就足够她要疯了! 发怒似的将里面砸了一通,可都是最简单不过的,就算砸了也能用,那嬷嬷更是一脸的凶狠的样子,她也不敢朝她发脾气,此时,她已觉得人生十分的绝望! 秦云歌进了寺庙,也没人拦着,之前幽九已经打点好了,想来见秦云薇并不难。 她一见云歌,先是一惊,而后便连忙朝她走了过来,神色急切的问:“是不是爹爹让你来的,他后悔了是不是?” “不是。” 云薇一听,声音立即尖细了起来:“不是,那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秦云歌,是不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 “你想多了,跟大皇子有了苟合,而且怀了身孕的人可不是我。” “你知道?你竟然都知道!是爹爹告诉你的?” 云歌微微一笑说:“不是,准确来说,这事还是我告诉爹爹的,你弄来的那包藏红花也是让人给藏起来的。” ------------ 第130章 :这样了你还学不乖 “你这个贱女人!”云薇尖叫的朝她冲了过来,脸色狰狞,像是吃了她似的,云歌朝后一退,幽九立即上前拦在了她的面前,一出手,便点了她的穴道。 云歌欣赏似的看着她的脸,眼底却含了几分癫狂,她说: “真是个蠢笨的,都这样了,还学不的乖?难道你没发现,你怎么也斗不过我吗?” “这些都是你做的?你……你恨我?”秦云薇稍微冷静了一些,察觉到了她眼底的寒意! “现在发现了吗?呵,总算还不至于蠢的太离谱,我当然恨你,从小到大,你对我做过什么呢?我得好好想想,以前我但凡有什么好的,你都会夺去,欺辱我身边的小丫鬟,这些都只是小事,我不跟你计较,你甚至……会因为爹爹难道回来一趟来看了我,差点要了毁了我的容,对吧。” “哼,那是你自己蠢,你有什么时候,不过是一张脸,爹爹以前很少在家,可是回来之后,最关心的人还是你,我不甘心,二姐我争不过,可你算什么东西,我就是想要你死!” 说着说着,她整个人都变得癫狂了起来,满眼的恨意,云歌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温婉,却又半点温度都没有。 果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想要她死。 “其实,我也想要你死的,很想很想,所以,三妹妹,我该怎么折磨你呢?” 她这句话近乎耳语,却透着一种寒意,她凑近了一些,手指抚摸着她的脸,一寸一寸,叫人毛骨悚然,她说; “我费尽心思,就是想让你离了侯府,跟侯府再无半点干系,这样,就算你死了,爹爹也不会难过,你一步步按照我所安排的走了,你知道大皇子为何看上你了吗?除了他好色的本性之外,我还在你的身上用了香,那香不仅促人欢好,还会让人容易有孕。” 大皇子不可能成事的,上辈子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败了,也是楚琰动的手,用的是同样的手段,可为的……不是她,这一世出现了偏差,可总体方向是没变的,所以她下了这么一盘棋! “是你……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可是你怎么?” 秦云薇惊恐了,不,她没这么厉害,她怎么可能会预料到大皇子会倒台,会被圈禁? 云歌依旧笑着,尖锐的指甲从她娇嫩的脸上划过,她说:“现在多好,你被困在了这,什么都做不了,你肚子的孩子,害了你,可也保了你,所以你不会死,不过……” 她冷笑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刺眼的光!她慢条斯理的从袖口中将一颗药丸拿了出来,捏着她的下巴塞入她嘴巴里去了,逼迫着她嚼碎吃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毒药而已,放心,对你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坏处,只不过折磨你罢了,这种慢性毒药,每隔一个月会疼上一回,八九个月之后才会彻底毒发,就算是太医也差不多什么端倪来,到时候,你也差不多该死了,当然这种毒,无药可解。” 秦云薇彻底惊慌了起来,她没料到,她竟然这么狠毒!真的对她下手,逼迫她这种程度,是她一直小看了她,才落到这种地步! “到时候,就算你死了,在旁人看来,大约也以为是生孩子的原因,亏了身子,你会死的悄无声息,旁人也不会知道任何一点,关于秦家三小姐的事,三妹妹,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恶魔!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死于非命!” 她极力的嘶喊着,声音凄厉,云歌微皱了皱眉,对幽九道:“她的声音很难听,给她灌哑药,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她说话。” 幽九点了点头,从袖口中拿出一药丸来,融在了清水中,捏着她的下巴给灌了下去,药效很好,她张了张口,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看,你成了这样,还能怎么报仇呢?云薇,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才多给你几个月的寿命,你就慢慢的等死吧。” 说完这话之后,她才走了出去,幽九给她解了穴,她想朝外冲,幽九却极快的将门给锁上了,这女人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走出了庵门不久,云歌就站在那静静的看着,眼底有许多情绪在蔓延着,终于……解决了一个! 前世的一切,她从未忘记过,那种痛,没日没夜在折磨着她,从未消失过,采莲,秦云薇,文云浩,这三个人都会受尽折磨而死,复仇的快意,从骨血之中透了出来! 她忍到了现在,一步步的部署着,那药,是她让幽九找来,痛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骨血,让人痛不欲生,可想死却也死不了,有人看着她,她想寻死,怎么可能呢? 死,多么的容易,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才是最痛苦的,她承受过的,自然要加倍奉还! 她脸色淡漠的转过了身,随即上了车,夜色很黑,里面也看不清什么,她撩开车帘上去的时候,身子一怔,半响才道:“晋王这么有空?这么晚了,还喜欢跟踪人?” 黑暗中响起了他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在?” “气味,晋王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味,我能闻到。” 她顺着车壁坐了下来,而外面,幽九与暗影又战在了一处,那两人不用见面,一感觉到彼此的气息,就开始斗了起来,不过,幽九进步极快,暗影被他压着根本没招架之力。 “过来。” 楚琰淡淡说了一句,气势压迫甚强,云歌眉头微皱:“不必了吧?我坐在这就好。” “我说,过来。” 云歌心一颤,还真就慢慢挪了过来,黑暗中,也根本看不到人,他手一揽,却揽着她的腰,她直接就坐到他腿上去了,身子重重的朝他一撞,胸口却是一疼,貌似……撞他脸了! “你……你别太过分了!”云歌惊叫了起来,哪有半点之前在云薇面前阴狠的模样? 楚琰轻笑了一声:“好了,本王是无心的,这次过来,你可解气了?” “你偷听了我们说话?” “本王是正大光明听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那个暗卫安排的这么顺利?照顾秦云薇的嬷嬷,我已经让人易容假扮了,放心吧,不会让她日子好过。” 云歌沉默了半响,又被他知道了,总感觉在他面前,好像已经没了秘密似的,实在有些不习惯。 ------------ 第131章 :秦云歌你是不是没 “现在你知道了,我不是什么好女子,心狠手辣,又记仇,而且报复心强,娶我这样的女子,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楚琰紧了紧搂着她的腰的手,轻笑一声说:“你不知道,我当初看上的,就是你的狠辣吗?” 云歌嗤笑了一声说:“骗人,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了,男人爱权势,爱美色,等有了权势之后,便拥有了美色,等你左拥右抱的时候,只怕你那时,早厌倦了我,到时,你定会怪我不够温柔不够善良,我这人,容不得一点沙子,定会与你有了争执,只怕结局一定悲惨。” 她说的十分认真,这种结果甚至是早预见的,男人会喜欢狠毒的女人?怎么可能! 她若真的信了,将真心托付,等到以后,他身边有了新欢,她受不了,做的过分了些,怕是会被冷落,怕是下场凄惨吧,这人天性凉薄,说的话,半个字也是不可信的! 楚琰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真是这么想的?” “自然是,楚琰,其实我觉得,与其成为夫妻,以后成为怨偶,还不如当合作者,等你真的能登基为帝,你娶一个能配的皇后,而我,离开京城也好,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绝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可好?” 见他不说话,云歌又说了:“你现在可以借助我爹爹的势力,我也会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放过我,还有我爹,怎么样?” 等了许久,楚琰才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听着挺渗人的,他说: “秦云歌,你是不是没心的?” “我……”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都看不到是不是?就算我们有了婚约,你也想离开我,你真的以为,我稀罕你爹的势力?我楚琰,需要借用别人的势力才能得到我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极冷,云歌无端了打了寒颤,糟糕,惹怒他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气氛尴尬了起来,云歌抚着微疼的头,不说话,马车就停在山林之间,外头传来乌鸦的叫声,好不渗人,偏偏楚琰还不说话,云歌的心更是七上八下。 “天黑了,劳烦晋王送我回去。” “本王要是不送呢?” 云歌冷笑一声,撩开车帘叫了一声:“幽九!” 幽九跟暗影斗的正酣,一听他的声音便立即分开了,立即出现在了车旁,恭敬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驾车,我们回府。” “好的,小姐。” 她得意的回头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她不是随便任由他拿捏的! 楚琰冷哼了一声:“暗影,风戽,杀了幽九!” 暗影一个人杀不了,可两个要杀他还是很容易的,除了暗影之外,立即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朝着幽九袭了过来,用的全是杀招,稍不留神就会死于非命! 云歌冷汗都快要下来了,他这是警告! “你让他们停下来。” 楚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天空中挂着银月,大概还是能看的清轮廓的。 “你觉得,就凭一个奴才,在我面前就有底气了吗?” 他是故意的!故意警告她一番,要好好听话,否则,他能随时杀了她身边的人,或许是他在她面前一直很温和,所以让她忘记了这个人真正的性子! 她忽然觉得连骨头都冷了起来,忽然听到闷哼一声,那是幽九的声音! “你放了他,是我错了,你别让人杀了他!” “呵,对一个奴才都这么在意?就算他死了,本王也可以给你找十个八个比他厉害的人保护你。“ “你找来的,效忠的对象只是你,而不是我,楚琰,我不是你的禁脔,我有我的自由,你可以杀了他,可是这会让我惧怕你,甚至讨厌你,这是你想要的吗?” 楚琰的声音更冷了一些:“为了一个男人,讨厌我?云歌,你这是在逼我非除了他不可。” 很显然,他已经动了杀意!女人可以宠着,可若是不乖了,他得好好调教一番才好,否则忘了自个的男人是谁。 云歌没料到他态度这么坚决,真是说翻脸就翻脸,眼底泛过一丝冷光,直接朝他扑了过去,狠狠的朝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像是泄愤似的说: “你好歹也是个王爷,竟因为一个暗卫吃醋,有意思?他比的上你吗?我一个弱女子,平常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给暗算了,好不容易有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保护着,难道你真的就这么忍心杀了他?” 语气微嗔,含娇带怯,倒格外的勾人,她在他面前可是罕见的示弱呢,楚琰压下心底的愉悦,淡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饶他一命。” 暗影与风戽立即住了手,两人围攻之下的幽九有些惨,身上中了几剑,胸口又中了一掌,将那心头血给压了下去。 知道那两人停了手,幽九的命总算保住了,楚琰一手搂着她的腰,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这种姿势,的确暧昧,只是云歌心底一点都不舒服,实力差距太大,她可以对付云薇云秀采莲这几个人,可是对付楚琰? 呵呵,这辈子都不用想了! 想反抗?更是不可能,她原本还天真的认为,等到他以后真的为帝,坐拥天下,或许他就对她腻了,她便有希望能逃,现在想来,实在是天真! 有这一纸婚约,怎么能逃? 成为他的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放她走,何况,还有秦府一家人,她也不可能逃,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什么? 就只有嫁给他,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等他日后为帝之后,坐稳皇后的位置! 可是一想到这个,她心底却抽痛的很,被困着那皇宫内,就算当个皇后,也没多大意思。 几个呼吸之间,已转过的千百个念头,腰间一紧,他凑在她耳边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旧事罢了。” 他却轻咬了她嘴唇一口,疼的她闷哼了一声:“你属小狗的?怎么尽咬人呢?” “你敢骂本王是小狗?” 往腰间狠狠一掐,疼的她都快要哭了,这人下手真狠! “楚琰,你还说疼呢,欺负我才差不多,三更半夜,不让我回家也就算了,还欺负我,这样的浪荡子弟,我才不嫁,明日我就让爹爹上朝奏明圣上退婚!” 这半是试探半撒气的话,倒让楚琰在意了几本,磨着牙在她耳旁道:“胆敢想退婚?你这辈想都不要想!” ------------ 第132章 :我不会欺负你 这会儿,云歌的胆子倒大了一些,冷哼了一声说:“谁叫你欺负我,若嫁了你,还不得被你欺负死?” 楚琰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口微热,轻笑一声道:“心思倒挺多,我不会欺负你。” 云歌想趁机要他承诺,便说:“这可说不定,那些话本上多的是喜新厌旧的人,你别拿话哄我。” “本王像是会说假话之人吗?” “可是,像晋王这么雄心壮志之人,更不会搁于男女情爱之中,只是,不管日后,你是否能成就霸业,请尊我为妻,不求宠爱,但求有一本尊重,如何?” 半响之后,楚琰才微叹一声:“好。”她不信他。 云歌听了之后,反而高兴了起来:“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你该送我回府了吧,困死我了。” 楚琰察觉到她的疲惫,还真叫车夫驱赶了车,马车内,楚琰一直紧抱着她不撒手,挣也挣脱不开,说什么更是无用,跟他谈男女授受不亲?他半点不理,想发火?对着他,她还没这个胆子,于是云歌也就随他,就当多个软靠垫的算了。 马车不算平稳,摇摇晃晃的,她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头顺势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黑暗之中,鼻息之间,甚是亲近。 楚琰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恨不得她身上全都染上他的气息,将她揉进身体里去! 云歌回府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外衣脱了,全是他的味,闻着难受,她对楚琰惧怕,却又掺杂着些许的复杂,这种滋味,实在难言! 一夜昏沉,次日的时候,早早的便醒了,可结业考核已经结束了,她也不必再去女院,可怎么也入睡不了,精神有些的不济,有些不舒服。 强撑着起了塌,吃了点糕点,白芍在旁伺候着道:“小姐,车马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要出发?” “出发?去哪?” “千里湖啊,小姐跟赵小姐已经约好的,说要一起去赏湖,还有林小姐,差不多到时辰了。” 云歌想着既无事,那便去吧,这考核完了之后,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下来,反倒懒散,不舒服了起来。 出门的时候,碰上了秦云秀,她打扮的十分美丽,一袭白衣,眉目精致,无一处不美,就连那金钗玉手镯都是顶好的。 “二妹妹这是急着去哪?” 秦云秀淡声道:“九公主邀约。” “原来如此,不过,我也需要出府。” 府中的马车统共也没几辆,云歌之前因为要去女院,专门备了一辆,而秦云秀要坐的便是她这辆。 秦云秀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再叫下人准备一辆。” 云歌淡笑一声道:“二妹妹,这是我的专属马车,就算要再叫,也是你才对。” 秦云秀向来自认为高人一等,姿态极美,一惯是被人捧着的,又怎么会忍受这些? 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不让了?” “不让。” “那好,冷剑,将这马杀了,谁也不许坐!” 言辞之间煞气甚重,云歌轻笑了起来:“幽九,拦着。” 一旁,冷剑与幽九战在了一处,万里挑一的暗卫,武功自是不会弱,秦云秀没料到她也有暗卫,心底暗恨,讥讽道:“你这是故意跟我做对了?” “怎么会,只是二妹妹太过无礼了些,我实在是奇怪,妹妹在太后跟前伺候着,怎会连这规矩都不懂?也不知这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本事从哪来的?” 这算是讽刺了,在云歌的印象中,她这位二妹妹是个城府颇深的人,情绪根本不会这么外露,难道是因为阮氏死了,受刺激了? 冷剑败了,受了点轻伤,秦云秀自知理亏也就没再坚持,冷哼道:“算你厉害,这次我就不跟你抢了。” 她换了另外一匹马,云歌有些疑惑,不过,看着这时日,的确是有些晚了些,秦云秀带着她的暗卫走了之后,幽九才有些支撑不住,半跪在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云歌吓了一大跳:“幽九,你怎么了?” 幽九有些虚弱道:“受了点小伤,无事。” “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你留在府邸养伤,不用跟着去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都伤成这样,还有什么可是的?” 既然是她的命令,幽九只有应下,云歌正要上马车,却见秦芷晴与秦芷惜走了出来,芷惜一脸讨好的对秦云秀道:“二姐,我们也要出府,能不能上你的马车?” “你们去哪?” “千里湖,听说那里的鲤鱼十分好看,我想跟姐姐一起去看看。” 云歌眯了眯眼,这两人应该是知道她要去那,却要跟着秦云秀一起去?而不跟她,这又是为什么? 上了马车,缓缓的行驶了起来,而没驶出多久,路过暗巷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大概停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便朝千里湖的方向而去,可惜没多久,马狂奔了起来,又突然爆裂开来!又恰巧是悬崖边上,整个马车都掉了下去,里面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秦云秀一直派人看着,收到消息的时候,嘴角微勾笑了起来,那种情况下,应该是死了。 秦芷晴与秦芷惜就坐在一旁,听到这消息之后,脸色都是一喜,不过也没表现的太明显,芷晴一脸关切道:“还是将消息传回府吧,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实在太不幸了。” 秦云秀点了点头派人去秦侯府禀告去了,自个也让马车行了回去,一到府邸便装出了悲伤的样子来,大堂之中,老夫人与二房的人都在,就连秦沛山也派人送了消息去。 秦沛山一脸的阴沉,质问那送消息的小厮,冷声问:“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侯爷,奴才亲眼看见那马车裂开,掉下了悬崖,车上的小姐,怕……怕是凶多吉少了。” 许氏装模作样哭了起来:“真是可怜呐,我可怜的云歌,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呢?” 老太太有些幸灾乐祸,死了才好,不过在秦沛的面前也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秦云秀用帕子拭泪,哭的也甚是伤心:“原本该是我坐那辆马车的,可姐姐非要与我争,我只好让了,我倒情愿坐那马车的人是我,这样,姐姐也不至于惨死了。 芷晴忙劝着说:“二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各有命,怕是大姐命中有此一劫。” ------------ 第133章 :死了不正好? 秦沛山的脸色难看之极,他甚至打算亲自去寻,被老夫人给拦住了,她说:“落下那么深的悬崖,尸体能不能找到还是一回事,还是想想晋王那里怎么交代。” 秦沛山眼神冷的可怕:“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丫头死了,婚事自然要作罢,对侯府不利,到时你便跟晋王说,再挑个姑娘嫁过去,我瞧着二丫头就不错。” 秦沛山气的手都颤了颤,他咬着牙道:“云歌是生是死并不清楚,娘你就想着让人代替云歌嫁给晋王,你这样,是不是太薄情了!” 老夫人不高兴了,冷声道:“我不是为了你着想?人死了,好好的亲事结不成,对你也不好,还会惹怒晋王,还不如换个人,云秀丫头长的国色天香,性子又好,比大丫头不知好上多少,将她嫁过去再合适不过了,晋王若是见了云秀,怕也是会满意的,这事就这样定了。” 秦云秀心底暗喜欢,面上却表现的十分忧伤的样子,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悲切道:“老祖宗,你切莫这么说,还是先找到姐姐的尸身,晋王与姐姐情投意合,我断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老太太不在意道:“什么情投意合,还不是那么回事,晋王奏请赐婚,也是迫不得已,云秀,此事关乎侯府,你不许推辞。” 许氏此时也不甘寂寞了,她凑近道:“老祖宗,这事还有待商榷,要是云秀不愿意,还有芷晴与芷惜呢,这年岁都差不多的,她们两个相貌性子也不错,晋王若是见了,定也会喜欢的。” 芷晴与芷惜面上皆是一喜,晋王妃的身份贵重的很,若真嫁了,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更何况,那晋王乃是人中龙凤,若成了他的王妃子,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秦云秀眼色暗了暗,这些人竟敢动了这样的心思,真是胆大!等处理完了这事之后,看她怎么对付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人! 秦沛山听着那些说的话,眼底盛满了怒意!好,真是好啊! 他的女儿还未确定生死,这些人就算计上了,这就是所谓的亲人?!这些人心底想的只有那泼天的富贵! “够了!收起你们的心思来,我的云歌没有死,也不会死!谁要敢再说半个字,全都给我滚出侯府去!” 才一个时辰之后,关于秦云歌坠崖而死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似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似的。 晋王府也派人到秦侯府询问,事情甚至都传到宫内去了,德妃也派了人来。 派去悬崖底下查找的人,皆是无功而返,除了马车的一些残骸之外,根本没查到任何其他的踪迹!尸身也没找到! 而京城的传言去越来越诡异,先是说马车坠崖死了,而后又说是遇到了贼匪,被劫杀了,到了最后,甚至变成了,遇到了贼匪,被先奸后杀了! 像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想要彻底败坏她的名声似的,这种传言不绝于耳。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侯府也不安宁,许氏想着趁着这机会,想将芷晴嫁给晋王,才不能让秦云秀占了这个便宜,晋王亲自过来的时候,立即让芷晴去奉茶,主动去接近他。 芷晴还是如此近距离接近晋王,各种羞涩自不必说,而据她观察,对于秦云歌的死,他也不见多悲伤,心底一喜,伺候的越发殷勤了。 只是,还未等她多待,秦云秀便来了,软语宽慰了几声,楚琰没多久便走了,被太后召入了宫内。 太后久不问世事,却在这一日召了楚琰进宫,屏退了众人之后,只淡声道:“侯府那丫头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琰儿,你是这些皇子中最有能力的,你的王妃要千挑万选才行,那丫头死了,你的未婚妻得换个人选。” 楚琰脸色如常,神色却微冷:“那依太后的意思呢?” “娶秦云秀,等这事过了之后,哀家便替你跟皇上说,皇上想必会体谅,而秦侯爷也不会拒绝,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楚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眼色微冷:“还没找到尸体,也就是说,不能确定,人到底死还是没死,皇祖母不必这么急着张罗婚事。” 太后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还不愿意?云秀这孩子从小在哀家跟前长大的,容貌品性是一等一的好,难不成你还嫌弃?” “琰儿不敢。” “不敢就好,就依哀家的意思,等这事完了之后,哀家就着手帮你办这事,皇上年纪慢慢大了,今后还得靠你们。” 她话中似乎有话,楚琰状似疑惑道:“二哥与四弟受宠,琰儿今生只愿当个闲散王爷便是了。” 太后嘲讽的说:“没出息,论出身,你的养母淑妃又比谁差了?皇祖母自小便疼着你,你有皇祖母撑腰,还怕谁?只要你听哀家的话,以后自有你的好处。” “是,谨遵皇祖母旨意。” 待他出去之后,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便上前来,低声道:“太后,奴婢瞧着晋王似乎不是那么好拿捏呢。” “不过是个没权势的闲散王爷而已,又没什么靠山,哪里不好拿捏了?哀家的娘家方氏一族被打压的狠了,皇上薄情,这么多年了,怎还记得当年若不是我们方家,哪里能推他上皇位!” 说到这,太后怨气似乎很重,那桂嬷嬷忙劝慰道:“太后,皇上平日也多敬着您,方家虽无以前的风光,可总归也是世家,皇上也会给几分薄面的。” 太后神色微冷:“云秀那丫头若嫁了楚琰,也算能拿捏的住他,只是,还得多看看才行。” “太后说的极是,云秀姑娘貌似天仙,别的不说,大皇子与那二皇子不就被迷的神魂颠倒?那秦大姑娘死的正是时候,否则,还得多花些的功夫。” 太后微微一笑,手中转着佛珠,那看着慈眉善目的脸此时有些许的狰狞。 楚琰出了宫,站在宫门半响,眼神幽暗,冷冽之极! 暗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旁,他冷声道:“人呢,可找到下落了?” “回主子的话,找着了,就在乌衣巷中。” 楚琰嘴角勾了勾,看着十分危险:“立即去乌衣巷!” 乌衣巷,九曲十八弯,多为商贾之人居住,暗巷甚多,人要入了这,就算是想找自个的家门,都得仔细着些,一不小心就转错了。 楚琰行至一小门前,也不敲门,直接翻身而入! 院中落了一地的枯叶,踩上去咯吱作响,里面的房门开了,白芍垂手而立,低眉顺眼道:“王爷来了,小姐正在里面等着。” ------------ 第134章 :好好回敬她 看她的样子像是一点都不诧异他的到来,楚琰恩了一声走了进去,里面有一股甜腻的香在蔓延,她正伏于案前挑香,这香闻着好闻,却叫人有些昏昏欲睡,她这是调什么香? “外面因为你的事闹翻了天,你倒是悠闲的很。” 云歌长发未挽,披散在腰间,着一件银色连襟长裙,眉眼处有些许清冷,淡声道:“晋王看着也一点都不烦心呢,听说太后都召您入宫了,怕是在跟你商量着婚事吧。” 听着似乎还有几分调侃的意思,楚琰上前几步,一手揽上她那一缕青丝,放在手间把玩着,白芍站在一旁有些紧张的看着,虽说已经定了亲,可若是晋王要轻薄小姐,那可如何是好? “你故意的?” “我怎会是故意的?只是借着这事,有所图谋罢了。” 楚琰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云歌心疼她这头发,对上了他的眼,心底一窒,便叫白芍下去了。 门关上之后,楚琰便又贴的更近了一些,揽上了她的腰肢,凑近她耳边道:“你有何图谋?” “你猜。” “你要对付谁?” 云歌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淡声道:“这不明摆着吗?谁在算计我,我自然要对付谁,有人想要我的命呢,像我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你猜,我该怎么回敬她?” “原来如此,亏本王还为你担心了,你这是连我都一同算计去了吧。” 楚琰说着这话,吻了上来,云歌心一窒,将头偏了过去,却被他双手抵住了。 “晋王,能麻烦你离远一些么?” “不能。” “哦……” 哦一声之后,他却感觉心口的位置一凉,云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支金钗,就这么抵在他的胸口,慢条斯理道:“我觉得你还是离的远一些的好。” 楚琰嘴角勾了勾,手掌微微一翻转,那金钗便又落入到了他的手掌心!他擒着她的手,眼底似有幽光: “真是狠心,你是打算谋杀亲夫么?” “我哪里敢谋杀亲夫,只是提醒一下你不要那么过分罢了,况且,你也还不是我的夫呢。” “原来云歌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三年时间太长,不如待这事过了之后,我们便成亲如何?” 他的样子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吞入腹中似的,云歌暗骂他一声无耻,可是,打又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人如今又在他怀里,就跟砧板上的肉似的,得随便他处置了。 “不好,我还想在侯府多留几年,当闺女是被娇宠着,嫁作人妇,却得服侍人,这亏本的事,我可不干。” 说的话半真半假,倒让楚琰生出了几分怜惜之心,将那簪子横插在了她的发髻之上,柔声道:“难道本王不会娇宠你?晋王府上无长辈压着,你若嫁过来,全府便由听你一人使唤,包括本王,如何?” 情话说的十分好听,可惜……云歌半个字也不信,淡笑一声:“三年之后也不迟,王爷怎可出尔反尔呢?” 楚琰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果然是个吃不得亏的,怎么,还怕我亏待了你不成?” “亏不亏待另说,只是,劳烦王爷配合与我演一场戏罢了,宫中那位,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秦云秀许配给你吧。“ 他嘴角眯了眯:“你料到了?” “怎么会料不到?我二妹妹国色天香,温婉端庄,又一直在她跟前伺候着,连大内高手都派了几个在她身边,甚至故意用她来牵制那两位皇子,这位胭脂美人可有用多了,若是嫁给了你,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若你想要那个位置,这般助力不是最好不过?” 楚琰神色未变,可眼色却冷了下来:“继续说。” “可惜,我占了那位置,自然碍了别人的眼,太后若是真想扶持你,怕是容不得我,想一想,以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她倒没那么傻,直接说不愿意嫁他,楚琰是何等骄傲之人,她要真那么说的话,也太过不知好歹,甚至与他生分了,实际上,倘若真能接着这时机,取消婚约,那也不错,可惜楚琰太聪明了,直接就找到了她藏身的地方,这计划也就胎死腹中了。 楚琰抚摸着她柔软的小手,眼神十分温柔:“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太后的支持,你不打算要了?” 楚琰冷笑:“我不需要,你还真当她是以前的太后?不过是个在深宫之内待太久的老太婆而已,翻不起什么浪,你到现在还不出现,是为了对付你那位二妹妹?” “自然,她下了狠手,我也不必对她客气,车被动了手脚,车夫也换了人,我已让幽九去查了,我爹那,得让人去传些消息才行。” 楚琰手一扣,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淡声道:“不打算借用我的手?” “这种问题都解决不了,我又怎么能配的上王爷你?” 这话听着有些顺耳,楚琰也就不计较她原本的隐瞒了,嗅着她身上的芳香,眼色却眯了起来,秦云秀么…… 秦沛山派人搜了三天!三天都没有找到人,就连残骸都找不到,整个人都十分暴戾!没见到尸体,他根本不相信他女儿会死! 而当他再返府邸之时,却看见府内竟挂起来白布,看着像是办丧事的样子,额头上的青筋鼓了起来,他脸色极为阴沉的走了进去! “谁,是谁弄这些东西的,撤掉,全都给我撤掉!” 他暴怒的发着脾气,一手就将那些白绫全都扯了下来,秦老夫人被许氏搀扶着走了出来,一见他这模样,好声好气的劝了起来:“沛山,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 “谁说云歌死了,她没死!不许设灵位。” 许氏连忙说:“大哥,人已经死了,你就让侄女好好去吧,现在要紧的是要处理她的身后事。” 老夫人像是十分有底气似的,杵着拐杖敲着青石板闷声作响:“沛山,你是一家之主,怎么这么拎不清?将丧事赶紧办了,再将晋王请来。” 秦沛山脸色极为难看:“将晋王请来干什么?” “沛山,你莫不是糊涂了?云歌死了,这婚约自然不作数了,为了侯府着想,若是有其他丫头被晋王看上更好,也不至于毁了两家的姻亲,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秦侯府好,云秀,芷晴芷惜这几个丫头都不错,晋王看了,定会满意的。” ------------ 第135章 :摆灵堂侯爷大怒 她看起来还是一副为侯府打算的样子,许氏也紧接着说是,秦沛山骤然大笑了起来,手掌一打,便将堂中那灵位直接给牌烂了,他曾算三大公子之一,一身的武艺不怎么展露过,那犹如惊涛拍浪似的气势将人都给吓着了! 他双眼满是血丝,怒声道:“好,好一个为侯府着想,谁要敢在我面前提我女儿死了,我杀了他!将这些白绫全给拆了,否则,我连这个侯府都给毁了!” 他这暴怒的一面的确是将人给吓着了,尤其是老夫人跟许氏,捂着胸口,一口气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谁能料想到,这安宁侯竟这般重视他这个嫡女,甚至都差点疯魔了,就这样,谁敢在他面前说一句? 白绫很快撤下了,就算是老夫人也不敢提半句,可总归是不甘心,秦云秀秦芷晴秦芷惜三人一听惊怒之下又气的半死,云歌都死了,瞧着那晋王也没什么表示,想必其实也没多少感情,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将人请到家里来,若是能看上了,不是更好? 秦云秀暗恨的差点连锦帕都要绞破了,那贱种死定了,可恨爹爹那么疼爱那贱种,都不知道要为她打算,太后应该已经暗示了晋王,怎的还不见他有动作? 正想着,房内的灯一暗了下来,窗户突然啪啪作响,她精神忍不住紧绷了起来,忽然,一个白影飘了过去,吓的她惊叫了一声!到底是个小姑娘,就算心底有再多的算计,也是会害怕的。 突然,一张血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她面前!她吓的差点晕过去了,再一看,眼前又什么都没有了,门口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二小姐,侯爷来看你了。” 秦云秀惊魂未定,脸色也极为难看,手脚发软竟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秦沛山走了进来,一脸的阴沉,让侍女退了下去,烛光已经点了起来,无风而动,在摇曳着,看着像是鬼影重重。 她强撑着,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 “爹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女儿都快要睡下了。” “那辆马车本是你要坐的?就连马夫也是你重新挑的?” 秦云秀心底一惊,面上却表现出一丝委屈来:“爹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女儿动的手脚?” “那个马夫,我已经找到了。” “找……找到了?”秦云秀有些惊慌了,找到了,怎么会呢,她不是已经让人杀了他吗?! 秦沛山紧盯着她的脸,眼底有着渗人的光:“他还活着,就被押在我书房,他说是有人指使他故意将马车给弄坏,甚至故意将马车驱赶到悬崖边上的,你可知指使的人是谁?!” 秦云秀之前被那出现的‘鬼’吓着了,如今又听到了这样的事,忍不住出了一声冷汗。 “女儿不知。” 秦沛山盯着她看,一字一句道:“他受了重伤,正昏迷着,不过大夫已经看过了,明日就该醒了,我来,就问你一句话,你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爹爹明察,我跟姐姐是亲姐妹,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那人一定在欺骗您,姐姐现在生死未卜,所以就有人想要借机生事了,爹爹,你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说着,她便跪倒在地,半响之后,秦沛山才将她拉了起来,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也知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车夫有嫌疑,又受了重伤,胡言乱语也是有可能的,我已经让人将他送入客房内,等他再清醒之后,好生拷问,你好生休息吧。”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秦云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将冷剑召了出来,劈头便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脸色狰狞道:“不是让你灭口了吗,那车夫怎么还活着?” “属下是将那车夫给杀了,应该没了气息才对,属下稍后会去一探虚实。” 秦云秀此时就生怕会出了纰漏,一再嘱咐他不要再留下活口了! 于是,冷剑于三更时分,夜探了那客房,看到床上似是有人,想也不想,直接横劈了下去,却像是砍到了棉絮上,暗道一声,不好,中计了! 想退出去,外面的人却已经冲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秦沛山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已有几分了然,只淡声说了一句: “将人拿下,将他的武功废了!” 冷剑是大内高手,可秦沛山的手下,原本却是专为皇上办事的人,哪里比的上?一拥而上,直接就拿下了,捏碎了他的琵琶骨。 秦云秀才刚入睡,就被人给吵醒了,还没来及发脾气,门一把被推开,冷剑被提到了她面前,秦沛山走了进来,眼底泛着冷光与血腥,他说:“云秀,果真是你做的。” 云秀心底大喊糟糕,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身上还来不及披上外衣,就这么滚落在了地上,哭着说:“爹爹,你听我解释,这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还敢说没有关系?若我不设下这个陷阱,怎么会引出你身边的暗卫,而后迫不及待的要去杀人灭口?根本就没什么车夫,我竟不知道你如此狠毒,对你亲姐姐也敢下这样的杀手!” “我……我……” 秦沛山此时俨然已是恨到了极处!他一开始便觉得这事有蹊跷,可怎么也差不多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还是有人禀告,说是十几里外找到了车夫的尸体,明显是被人给杀了! 马车坠崖了,可车夫的尸体又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还是被人一刀割喉,这其中明显是猫腻的,只是用个小计谋,便将她的人引出来,不是心虚是什么? “你不用说了,对自己的亲姐姐也敢下这样的狠手,留你在世上还有何用!” 眼底一寒,明显是动了杀念!他从腰间取出剑来,一剑便刺向了她,秦云秀哪里避的过,只是下意识下侧身挡了,剑便朝她的手臂之下横刺了过去,她惨叫一声,血流如注! 可依旧是没刺到要害,而窗户突然大开,一个身影掠了进来,一手夹了秦云秀,一手撒了迷烟,从窗户那跳了出去!人被救走了。 这一夜,暗流涌动,秦云秀在秦府消失,而次日,关于秦云秀指使车夫意图谋害家姐秦云歌的消息,便闹的人尽皆知! 甚至就连秦沛山也放言不再认这个恶毒的女儿,就当她死了。 原本的京城第一美人就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就算长的再美又如何?心肠如此歹毒,别说娶了,就算是太后再宠着,以后也不敢出来见人了。 ------------ 第136章 :惊天大逆转 而关于秦云歌坠崖身亡这事,众多人都表示十分可惜,这位秦大小姐也真是命运多舛,之前与赵王府退婚之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声誉也受了些影响,之后幸得皇上垂怜,被封了荣华郡主,而后又被赐了婚,想着也该是否极泰来才对。 谁又曾料想,将被自己的亲妹妹给陷害设计,弄的坠落山崖的下场,最后,竟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命也太苦了一些,而安宁侯似乎悲伤过度,都过了三四日了,还在派人寻找,可见对这个女儿是极为宠爱的,真是可惜了。 而身为未婚夫的晋王,一直以来,也有所行动,不仅派人一起寻找,就连他自己也多次前往悬崖边上,一脸的悲痛,叫人忍不住唏嘘,甚至在第四日撂下话来,若是秦云歌死了,他定会终身不娶! 多少人听了这话,都感动于他的痴情?又有多少女子暗恨,晋王怎就偏偏看上那女人,甚至情深至此呢?可偏偏,这位秦大小姐是个没福分的,此事,就连皇上也过问了。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差不多也该办丧事了,却突然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谁也没想到,那秦小姐竟活了! 除了身上受了轻伤之外,人倒是个好的! 秦沛山与楚琰带人赶到了那深山老林的竹屋之中,费了些功夫,竹屋门外站着一位神仙风骨的老人,眼皮一抬,扫了他们一眼,淡声道:“吾知你们所谓何来,人在里面,受了伤,需静养。” 楚琰细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高等易容之术,也不知从哪寻来的高手,倒也能唬得住人。 秦沛山一脸急切,忙冲了进去,一看那竹床之上躺着的不正是秦云歌嘛! 只是满屋子的药味,而她额头上包裹着白头巾,上面还有血渗出,脸色极白,看着挺渗人的,秦沛山一下子就红了眼。 楚琰看了看,嘴角抽了抽,这女人……演的还真像!猛的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云歌,你听得到爹说话吗?” 秦沛山叫了好几声,云歌才睁开眼,一看他,眼就红了,眼泪流了出来,那种样子,看着极让人感觉酸楚,秦沛山上前抱住了她,爱女之情溢于言表。 楚琰的眼神却冷了下来,他的女人,就算是未来岳父抱着,都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所幸,秦沛山没失态多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低声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被外面的那位老人家救了吗?” 云歌点了点头,虚弱道:“是,本来是驾着马车去千里湖,可谁知道马行驶到悬崖边上的时候,竟然散架了,马也疯了似的,竟朝悬崖边上跑,我也就掉了下去,幸好被树给挡着了,在树上挂了两天,上不去也下不来,身上又受了伤,我以为我死定了,却没想到遇到了贵人,被一位老前辈给救了,白芍是跟我一起掉下来的,老前辈先救的她,也正是因为白芍指引,老前辈才能找的到我,否则,我怕是就死在那了。” 她说的情深意切,叫人忍不住唏嘘,白芍此时从外面端了一碗药过来,脸上脖子上都有划伤的痕迹,脚也有些跛,一看便知吃了一些苦,那悬崖比较高,可是下面树木茂盛,没摔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何况还有个貌似有个医术高明的老者,旁人自然便多信了几分。 秦沛山拱手朝那名老者道谢,想要拿酬金,被推辞了,那人一脸高深莫测的对秦沛山道:“此女命中有一劫,如今算是过了,之后一生顺畅,贵不可言,不过,若嫁应宜早不宜迟,你们快快出山去吧。” 楚琰嘴角含笑,满意扫了那老者几眼,云歌在房内听了这话,忍不住想抓着那个人,楚琰找的什么人?来扮演高人也就算了,还说些什么奇怪的话,什么叫宜早不宜迟?就说楚琰最靠不住了! 心底虽暗骂着,面上却还得表现出极虚弱的样子,伤痕也是做了特殊处理的,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会认为她受了重伤罢了,因为伤的又是头部,那高人也特意嘱咐了一声,务必要多加小心,生怕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一路被小心护送回了府邸,在秦沛山面前,楚琰没表现的多殷勤,只是关切之情尽显,所以,他对这个女婿是十分满意的。 回到了秦府,一下子便炸开了锅,谁也不曾料到,这秦云歌竟然没死!只是受了伤,这下子,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尤其是二房那几个与老太太。 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去说什么风凉话,秦沛山之前可是震怒过的,想他如今的身份,谁敢再得罪? 楚琰在秦府,也没人敢朝他身上贴了,秦云歌没死,这晋王妃的位置,怎么也空不出来了。 云歌被送回了自个房间,也请了大夫来,说是气血甚亏,伤势还有些严重,需要静养,谁也不要多打扰。 秦沛山这一直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他立即又派人去查幽九的下落了,身为暗卫,竟不能保护主子,如今连人影都不见了,自然得好好清查一番。 白日,楚琰明着回了自己府邸,而半夜,他又轻车熟路的暗自潜回了。 秦云歌睡的浅,听到了动静便醒了,一看到是他,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气血虚又是怎么回事?” 云歌轻笑一声道:“幽九给我吃了药,会出现这种状况,头部的伤是假的,那大夫我已收买,不会有人怀疑。” 楚琰眼色含着几分笑意:“你倒是想的周全,那你的侍卫呢?我可听到消息,你爹爹已经去查他了,这是整件事唯一的漏洞。” 云歌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暂时派他去做了别的事情,离开了京城。” “秦云秀如今声名狼藉,你也算是报仇了。” 她冷冷一笑:“只是损了名声,又没死,怎么能算是报仇,楚琰,你能帮我查下她的下落吗?” 楚琰抓着她的手,眼底有暗光划过:“这个人,我帮你解决,你的身边必须有人保护,我会安排人过来,你不会担心。” 云歌淡声道:“目前看来,秦云秀最有可能躲进皇宫,毕竟是栽培了这么多年,这么好的棋子,太后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才对,若是如此,她的事再徐徐图之,总之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陪着演这场戏。” ------------ 第137章 :挖了好大一坑 楚琰眉目间微暖,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对我,你都不必说谢,好生歇着吧。” 这次他倒算老实,次日之时,她身边多了一名侍女,应该? “你是?” “我叫桃夭,男,十三,楚琰是我的师兄,他让我贴身保护你。” 云歌看着他那眉清目秀白净的一张脸,以及身上那套女装,所以,这就是所谓的贴身保护? 这少年看着就跟行睿差不多大,能有多大本事?还有,就算身穿女裙,难不成还来伺候她?他愿意,她都不愿意呢。 “桃夭是吧,那个你……” “放心吧,小姐,我文能给你当枪手,武能单挑十个壮汉,善医术,会使毒,成名暗器为金针,所以,有我保护你,你完全不用担心!” 桃夭眯着他那双桃花眼,笑的十分灿然,他穿着女装,不说话就是个娇俏的女子,一说话……咳咳。 “其实你可以暗中保护的。” “暗中保护有什么意思,完全不符合我的身份,师兄说了,只让我保护你一段时间,过不久,他就能将你娶进门,到时候,这活就轮不到我来干了。” 所以,楚琰到底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显然,楚衍的确是另有所图的,第二日,他便进了侯府,与秦沛山进行了一番深谈,而深谈的结果便是,秦沛山决定,于年前将婚事给办了! 本来,楚琰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可考虑着,多少要顾及着流言,各中礼数还是要遵守,所以时间就定在了年前腊月初! 云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诧的都差点想亲自去质问楚琰了,这个混蛋,竟背着她挖了这么坑给她跳! 而当秦沛山来看她之时,这事已经盖棺定论,甚至都传出去了,谁都歇了心思。 “爹爹,不是说好了三年之后吗?再说女儿还要守孝呢。” “阮氏做出那样的事,就算死了也没生命可惜的,你守哪门子孝?云歌,你出事,爹爹很自责,是我没照顾好你,晋王是个知冷暖的,也重情义,你出了事,这些日子,他也一直跟进跟出,看的出,对你十分上心,爹想过了,他是个良配,你嫁他不亏,就趁着年关之前将事办了,也省得别的人乱动心思!”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微冷,云歌大概知道他说的别人是谁,绿萼已经跟她说了,二房的人与老太太行事实在太明目张胆,也太难看了一些,一听说她死了,就将主意打到晋王妃的位置上去了。 若是旁的也就算了,想踩着她头上位,想都不要想! 楚衍不管如何,以后也会是帝王,嫁给了他,那不就是皇后了吗?若是让二房里的姑娘爬上去了,就以她们的性子,怕是她也没活路了! “云歌,你好好养伤,这事就这么定了,三书彩礼什么的,都交由爹爹来办,你就安心筹备嫁妆便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就算不同意,也没什么用了,所以,她温顺的应了下来,并十分小心的提及了秦云秀,秦沛山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别跟我提她,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手,我没这样的女儿,以后她再也不是我秦家的人。” 这已经算是表明断绝父女关系了,云歌这才放下心来,如此也不枉费她演了这么久的戏了,她被逐出秦府,对太后来说,这枚棋子,已失了大半的用处,担着这个恶名,想光明正大的嫁人已是奢望,唯一有用的,便就是她那张脸了。 而至于太后会怎么利用她……那就是她的事了,不过,她也不急于一时除掉她,一个没了娘家支撑,又活不过三十,甚至月月承受蚀骨之痛的女人,想拿捏,想折磨,得看她心情。 秦沛山跟她说了会话之后,嘱咐着她要多休息,之后他便走了,云歌没事了,有些事就该清算了,比如,那个早就分了家,却死赖在府内不走的二房! 原本秦沛山总归还念着一些情义,可二房人薄情的嘴脸实在太难看,所以,他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当夜,秦沛山便将秦嵩山叫入了书房内,谈了半夜之后,秦嵩山一回房,便叫许氏一早就收拾东西要搬出去,许氏自然不同意,住在侯府,好处多多,吃穿用度更是比之前好上不少,别更说还有别的好处,可秦嵩山已是下定决心,撂下狠话来,她若不搬,就一辈子留在这,他走! 女子以夫为天,断没有他走,她这个当媳妇的留下的道理,许氏见他一脸坚决,便只好乖乖听话,次日,便收拾了东西,并告知芷晴芷惜两人。 芷惜哪里肯,立即闹了起来,她身上的绫罗绸缎,大部分都是用侯府的钱,甚至还认识了些贵女,这种生活比以前可不知好了多少,这若是离了侯府,哪里还有这等风光? 她不依不饶的闹到了秦老夫人面前,可惜这次,老夫人也不敢说什么了,秦沛山已先撂下话来,若她想跟着二房生活,他也会乐意成全,享了各种富贵的人,又怎会再愿意走? 当初,跟着二房外放,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更不会放弃到手的富贵,秦沛山对他这娘有怨言,本来,就凭着这侯府老夫人的头衔,别的不说,诰命夫人的名头也可争来,可当初老侯爷在世的时候,没给她争,秦沛山继承了侯爷之位,也没有,可见这位老夫人多不受到待见了。 芷晴芷惜纵然再不甘愿,也得离开侯府,临去之前,芷晴去看了看云歌,为了掩人耳目,她还在床上躺着呢,脸色苍白,看着挺虚弱的。 “大姐,你没事就好了,我这次来,是向你来告别的。” 云歌有气无力道:“我身子不好,不能送你,若得空了,便来府里玩。” 芷晴嘲讽似的笑了笑说:“大姐就别说这种客气话了,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姐姐心底想必是一清二楚的,我就直说了吧,我嫉妒你,十分的嫉妒,你比我们命好,有个那么疼爱你的父亲,你运气也好,能得晋王垂青。” 云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如今倒也诚实了,其实我挺想问件事的,马车的事,你知不知情?” 芷晴面色有刹那的微怔,却没有说话,云歌淡声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芷晴嘴巴动了动,突然惊声叫了起来:“这一切其实是你算计好的对不对!马车被动了的手脚,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却将计就计,造成你已经坠落悬崖的假象,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大伯暴怒,查到了秦云秀的身上,将她赶了出去,而老夫人与我娘因为将注意打到晋王的身上,所以被大伯记恨,我们二房才被赶出侯府,而你是唯一的胜者!” ------------ 第138章 :才逃出狼圈又虎口 “分析的不错,你是个聪明人,可惜不该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若你安分些,还有些姐妹情义,若不能,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芷晴听后若有所思,之后便走了。 二房一家人搬去了秦沛山之前就准备好的房子,他对他这位弟弟并不差,至少,这地方甚好,可惜,人心总是不能被满足的! 略去这般不谈,德妃那边派了人过来看望云歌,还送来宫内一些补身子的药来,赵璃甚至上门来,那两眼红肿着,一看便知是哭了许久的,她还真以为云歌死了,伤心了许久。 一进门,便又红了眼,云歌心底甚软,这位挚友对她倒是真心一片。 “云歌,身子可好些了?” “无妨,已经好多了。” “你那个妹妹真是狠心,竟对你下这样的狠手,幸好被赶出了侯府,那样狠毒的女人,就该被千刀万剐了。” 云歌笑了笑,她这性子还是这么的直爽。 “你跟我表哥可还好?” 赵璃有些哀怨道:“好什么啊,还不是一样吵,你这次差点出了事,他可急坏了,跟着晋王找了好几日呢,我可从未见他如此急切过。” 云歌怕她误会,连忙解释:“应该是我姨母的意思。” 赵璃噗呲一声笑了:“你担心我会吃醋?你出事了,楚修担心你是应该的,我吃哪门子醋?再说了,我哪里不知道他,这么多年,身边多的是莺莺燕燕,风流的很,我是被迫才跟他有了婚约,他武功那么烂,怎么会配的上我?” 云歌突然无言以对了,没想到,被嫌弃的竟然是楚修。 “你说的对。” “对了,听说,你跟晋王的婚期也提前了,是年前吧,没几个月了,这下是你比我早呢,晋王的确是个良配,这次你出事,他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他的言辞之中,似乎对楚琰极为推崇,她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是知道她没出事,之前的一切都在演戏好么! 赵璃坐了些时候便走了,云歌身子的确是有些虚,所以便睡下了,府内的一切的确是按照她所设想的在进行着,不过,她并没有感觉有多高兴。 才逃出狼圈又虎口而已,嫁给楚琰,她是万般不愿,却偏偏无法拒绝的事情,这人睚眦必报,都到这个地步了,不管使什么手段,都必须一步步的走下去,她要嫁,还得风风光光的嫁,嫁给他之后,别的不说,一定要坐稳正王妃的位置! 云歌这病,一养,便是两个月,多半是懒的,之前忙着对付那几个人,又忙着结业考核的事,府邸内二房的人走了之后,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而她的神经则松懈了不少,所以,就借着养伤借口歇着,有空看看书,绣绣花,种点花草什么的,日子过的飞快,也不管外面是非了。 骨子里,她是个温婉持家的女人,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惜上辈子总有人不放过她,将她害的那么惨,这辈子才疯狂的报复,甚至就连杀人,也半点都不惧怕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若能一辈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下去也不错,可惜上天看不得她好,之后,入了晋王府,成了晋王妃,所要面对的女人,比云薇阮氏这些人难对付多了! 楚琰会是未来的帝王,她想着那场梦里,她窥探过他的一生,他的新欢,他的旧爱,后宫三千,恍若一梦! 她其实也想好了,她嫁给他之后,要的,只是正室这个位置,至于什么情爱,什么争宠,是半点也不想的,以后,就看着那些小妖精争宠,爱怎么争怎么争,她只需立好规矩就行,对了,再生个嫡子,巩固地位,貌似……也不是很难? 想想,倒也不错,想通了之后,这心胸便开阔了许多,离他登基还早着呢,先过好眼下,她生辰就在这几日呢。 秦沛山最近颇忙,被皇上重用,干的又是不能摆上台面的事,怎会不忙?不过所幸,府内清净了不少,最疼爱的女儿身子也渐渐恢复了,生辰也快到了,得好生准备好贺礼才行。 入了宫,见了皇上,被留下陪着下棋,见皇上神色有些喜色,便问: “皇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可不是,范婕妤有喜了,想不到朕都这把年纪了,竟还能有子,怎会不喜欢?” 一阵冷风袭来,她打了一个寒颤,却见他又反手将自己的披风取下,给她披上了,还顺手给她系上了,温声道:“以后,你身上只许戴我送的东西,听到吗?” 秦沛山忙贺道:“恭喜圣上了,愿圣上喜得龙子。” “好好,承你吉言了,对了,你那闺女与三皇子的婚期也差不多近了吧。” “多谢皇上关心,快了,就在下个月初九。” 秦沛山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楚熹见他如此高兴,忍不住打趣道:“你如此疼爱你女儿,若非为了她,也不会接差事,朕会多多赏赐,老三性子不错,会好好待她,这辈子,也是富贵一生,不会让你那宝贝女儿吃苦的。” 秦沛山心底一凛,大概知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如今朝堂之上,关于立储的声音不绝于耳,呼声最高的是二皇子,不过皇上一直没表露什么。 大皇子被圈禁,可还有三皇子与四皇子,四皇子受宠,在皇上心底也是有几分分量的,而至于三皇子…… 听他的意思,怕是一辈子就当个闲散王爷了,秦沛山并不失望,相反,反而松了口气,卷入夺嫡的争斗之中有什么好?胜了也就罢了,若输了,最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当个王爷,一生富贵,也没什么不好打,待过几年,若还能保着这条命,就将手中权利交还,颐养天年便是了。 “是,圣上说的不错,臣也盼着女儿能好好过日子,将来给臣生个小外孙就是了。” “你倒想的美,先给朕办好差事,别想着偷懒,听说最近又有前朝余孽作祟,好好追查一番,若是真有,格杀勿论,知道吗?” “是,臣遵旨!” 云歌还是入宫之后,才知晓范芳菲有孕之事,这女人运气倒是不错,竟还有孕了,她果然是个变数,不过,只要她不犯到她面前来,那就互不相干。 这次入宫,自然是来见德妃的,她病了,而且还挺严重,连床也起不来,算算时间,也确实是这个时间,德妃病了,之后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竟香消玉殒了。 ------------ 第139章 :德妃病了 楚修没被云薇设计,而被皇上厌恶,却没想到,德妃却还是病了,云歌十分担忧,还带了些许补品进来。 见寝殿内见德妃之时,便见她果真憔悴了不少,就连精气神也差了许多,楚修就在一旁服侍着,他是孝子,对这个母妃十分亲厚。 见了云歌点了点头,德妃醒来之后,便跟云歌说了会话,人病了,情绪也会稍微激动一些,她口中絮絮叨叨的跟云歌说着一些话,比如从前跟她娘的时光。 她精神不好,说着渐渐的便又睡下了,云歌看着,鼻头有些发紧,帮她掖了掖被褥,便与楚修走了出来,到了后院,外面渐渐下起了小雪,地上很快便铺了厚厚的一层。 云歌穿的衣物并不算多,冷的打了个哆嗦,楚修见状,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云歌推脱着不要,却拗不过他。 “对表哥还这么客气,难不成现在就要跟我生分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云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哪里是想生分,只是大概知道他的心思,就想着避嫌而已,只是,他这个表哥,对她还是十分护着的,之前传出她身坠悬崖的事,他也带人去找了,这份情她承了。 “母妃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可父皇……父皇耽于美色,只来看了一回而已。” 说到这,他的脸上已有几分郁色,自古君王多薄情,可这话,她怎么跟他说?只能软声劝慰着:“许是有什么别的的事情绊住了,他是帝王,自然有许多事忙着。” “哼,哪里有什么忙的,不过是忙着迎接他的第七子罢了,母妃虽然不说,可我很清楚,她一直盼着他来,她病了这么久,他却只来了一回,母妃渐渐的也死心了,病越来越重,太医就算不说,我也清楚,母妃如今是拖着一日便是一日了。” 说到这,他都红了眼,可见是气着了,云歌觉得心酸不已,想找话宽慰他,可说的话连她自个也不信,新的妃子有了身孕,便连半点恩亲也不顾了吗? 这么多年的情义,怕是都喂狗了么? “表哥,不管别的,你好生照料着姨母,旁人薄情就算了,你这个当儿子,尽孝道,无愧于天地便是,姨母是个明白人,她自个心底清楚。” 楚修怔怔的看着她,突然一把抱住了她,低声道:“表妹,若是你嫁我该多好。” 云歌根本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吓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厉喝传来:“你们在那干什么!” 云歌闻声看去,连忙推开了楚修,他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 楚琰疾步走了过来,脸上十分阴沉,又重复问了一声:“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三哥,你不要误会,是我一时受了刺激,跟表妹没关系,你千万不要怪罪她。“ 楚修一脸急切的解释了一番,楚琰似笑非笑的说:“一时受了刺激,所以才情不自禁了?四弟,你该清楚她是我的未婚妻吧。” “是,我清楚,是我的错,三哥,你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听他这么说,楚琰反而没怪罪他,温声道:“三哥知道,因为德妃娘娘的事,你很难过,三哥怎么会怪你。” “真的吗,那就好,我先去母妃那呢,你们先聊,不过,三哥,你真的不好怪罪表妹。” 楚修走了,云歌整个人处于极为紧张的状态,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男人,表面上越温和,说明心中的怒意甚大!他又记仇又善妒,还记得上辈子,他的一个妃子跟侍卫有染,他千刀万剐了那侍卫,还将那割下来的肉,逼着的那宫妃吃了! 所以才会有了残暴的名声,刚刚被他撞见,楚修抱了她,那她会不会也会被千刀万剐了?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本王,是不是说过,你是本王的人?” “是。” “那为什么要让他抱你。” “太突然,我挣不开。” 她的回答,已经纯属于下意识,实际上,她整个人极为紧张,眼角瞄了瞄四周,没看见人,要是这人一时控制不住,将她杀了,就地掩埋了怎么办? 他向前了一步,刚一伸手,她急急后退,唯恐避之不及的那种,楚琰的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怎么,你怕我?” “不,怎么会呢,我……” 我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果真是怕了,楚琰一把抓住了她身上的披风,手一扯,将那披风给解开了。 “可……” “可什么,你还不服气了?” 云歌吓的摇了摇头,她真是没出息,声音稍微一大怎么就怕了?她怎么就怕了这人?不就是个暴君么,不就是喜怒无常么,不就是狂躁起来心狠手辣了么,怎么就怕了呢? 心里在咆哮,面上还得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就连云歌自个也佩服自己,他又伸手碰了碰她的脸,神色缓和了起来:“你要乖,知道吗?” 云歌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六,要那么乖干什么。” “你要是小六就好了,我也不必为你花那么多心思,都是要当新娘的人了,怎的半点也不知避嫌?” “他是我表哥,有什么好避嫌的?” 楚琰冷笑了一声,当他眼瞎,看不出楚修对她的情意?她多聪明一人,会不清楚?只是没挑破而已,一想到刚刚两人拥抱的画面,楚琰都想将楚修的手给剁了,忍着脾气,才没发怒,对她也只是稍微警告了一番,可她呢?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该好好罚她才是! “对了,那位范婕妤有喜了,皇上正宝贝着呢,你安排的那位美人,到现在可都没动静呢。” 她说的是虞怜,上辈子楚熹最后的宠妃,楚琰登基之后,还成了太妃,传言中,与楚琰有一腿的那位,她记得十分清楚的,那位受宠的程度,跟现在的范芳菲也差不多了。 “不急,不过才怀上而已,能怀多久还不一定呢。” 他微笑着,在这冰雪之中,俊美到极致,一夕白衣,肩膀上与那墨发之上渐渐便有了雪,云歌盯着那雪看了看,总有种想给他拂去冲动,她一直有这方面的习惯,若是房间里不干净了,非要让侍女收拾干净了,才会进屋,也不知什么毛病。 “你要对她动手?” “想对她动手的人多了,哪里轮得到我,不过,若是那女人想找你麻烦,你别凑到跟前去,省得惹祸上身,知道吗?” ------------ 第140章 :小六出事了 他都这么提醒了,若是云歌再不懂,那就是笨蛋了,乖乖的应承了下来。 “好了,外面天冷,赶紧进屋去,你怕冷,就少待在外面,我让桃夭又给你送去了些玩意还有些字画,都是真迹。” 在这方面,他的确是不吝啬的,云歌点了点头,想了想,从袖口中掏出一香囊给了他,状似不经意道:“这东西……里面是我新配的香,有凝神的功效,你要不嫌弃,就给你。” 楚琰接了过来,细看了看问:“这上面绣的是猪?” “你属猪啊,不是你闹着说要送你香囊来着?你爱要不要,不要就给还我。” 说着,作势要抢过来,楚琰手一拢,便将东西给收进了袖子里了,轻咳了一声道:“既然你非要给,那我勉为其难的就收了,嫁衣可准备好了?” 云歌暗自白了他一眼,别的不问,就问嫁衣算怎么回事?往日英明的晋王,这是变傻了么?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傻,楚琰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少许的尴尬,又含糊了说了几句,便走了,云歌笑了起来,看来,他性子也没那么坏,至少没怀疑他红杏出墙,然后将她千刀万剐的了不是? 云歌在宫里呆了三天,就在床榻前伺候,哪也不去,就连小六来找她,也是稍微说了些话,陪了他一会而已。 小六嘟着嘴走了,云歌还想着要不然找个时间去丽妃宫内去寻他,哄哄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出了事! 云歌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这次进宫来,带的是桃夭,宫内陷阱太多,桃夭又是女装打扮,若有什么事,也好照应着。 听说小六出了事,便赶紧寻了过去,到的时候,这冰天雪地,小六跪在地上,身旁也没个人扶着,那脸甚是被冻的青紫色! 雪连下了几天,所以积的有些厚了,她上前去,不管不顾的就要将他给扶起来,一旁的太监却假模假样的呵斥着:“六皇子犯下大错,皇上正惩罚着,下令没有皇上的旨意,便让他跪着,不许起来。” 云歌气的脸都红了,怒声道:“他才多大,就让他在这冰雪中跪着,要是跪出个什么好歹,你担当的起么!” 这气势惊人的很!就连这太监,也有些被惊住了,不过他到底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的,虽然不是太监总管,可大小也是个内官。 “这是皇上的旨意,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 云歌清楚皇命大于天,却心疼小六,悄悄在他耳边道:“小团子,别怕,你晕过去,有云歌姐姐呢。” 小六似乎有了反应,两眼一翻,还真的晕过去了,云歌一手抱住了他,朝那太监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禀告,就说六皇子晕了!” 毕竟是小孩子,这冰天雪地的跪着,的确怕出什么事,小太监赶紧去禀告了,云歌将披风拿了下来裹住了他,他的身体已经冻的冷冰冰的,云歌心底暗恨,该死的,不是说最疼吗,竟然这么对自己儿子,果真是个薄情的! 半响之后,那太监才走了出来,装模作样道:“皇上有令,六皇子年幼,既然晕倒了,就抬回去医治,等稍微好了,再去问罪。” 所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良心,云歌二话不说,抱着小六就走,不过,这冰天雪地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了,还是桃夭扶着了,低声道:“小姐,让我来抱吧。” 云歌心知自己几斤几两,便将人交到了他手中,并道:“你小心着些,别摔了他。” 人被带回了德妃的寝宫,她现在住着的屋内,小六脸上还是冻的青紫,之前云歌一直以为他装晕呢,可现在一看,这明明又是真晕!急死她了! “小姐,请回避下,我需将他身上的衣物的脱下来,用雪搓身体,让他回血,否则,这身子真冻坏了,可就救不回来了。” 云歌当机立断:“好,我去弄雪,很快的,你等着!” 雪弄回来了,桃夭将他身上的衣物全都除去了,然后他便用那雪使劲的搓着小六的身子,云歌生怕慢了一些,便连忙帮忙,那身上都已经冻的青紫色了,他闭着眼,看上去挺吓人的。 搓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总算有了点反应,那身上不再是青紫色了,桃夭又吩咐: “已经回血了,快让丫鬟去弄点姜水来,赶紧的!” 云歌已经顾不得其他,赶紧去了,姜水好煮,弄好了之后,便连忙端了过来,此时桃夭身上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被褥,也穿了里衣,唤了宫女来伺候着,云歌亲自给小六喂下了姜茶,开始喂不进去,后来硬逼着,才喂进去那么一点。 云歌也知要慢慢来,最重要的是要帮他暖身子,差不多喂上小半碗之后,他身体的问题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而这个时候,楚琰也赶了过来,脸色极为难看,就连云歌看了,也暗自觉得心惊,他薄唇轻抿着,这是他盛怒的表现,这人向来喜怒不行于色,极少会表露出来,可见,真的是气的狠了些。 “六皇子身子目前没有大碍了,不过,就怕伤了身子,毕竟年纪太小,在冰天雪地跪上这么久,身子经受不住,怕是会落下病根,稍后还要注意,会不会发热,若是的话,那就麻烦了。” 桃夭神色显现出忧色,云歌一听,立即红了眼,怎么就被罚了呢,这中间出了什么纰漏? “我知道了,桃夭,你就在这照料小六,云歌,也麻烦你多看顾着些。” 云歌点了点头,在他要出去的时候,出声问了一句:“是否要通知太医?皇上不是疼惜小六么,他受了这么大的罪,也该让那位知道吧。” 楚琰冷冷一笑,那笑意中含着些许渗骨的冷,他说:“的确该让那位知道,毕竟是疼惜过的,就去请太医吧。” 云歌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脸色一白,转身吩咐下去了,楚琰出去了,不久,德妃身边的刘姑姑也赶了过来,瞧了瞧小六之后,将云歌拉到一边道: “德妃娘娘听说了,便派遣奴婢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云歌将她所知道的事,大概跟刘姑姑说了一遍,刘姑姑也是个聪明的,悄声:“是范婕妤小产了,有宫女指证是六皇子推搡所至。” “小六推的?我不信,他虽然年纪小,却是个知轻重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推人,犯下这样的错?” 刘姑姑见她气的狠了,轻声道:“姑娘还是小点声,事情如何,还需要去查,不是还有三皇子吗?您就好生照料着六皇子,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我知道,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你跟姨母回话,叫她宽心。” 刘姑姑点了点头,退下去了,而没多久,丽妃娘娘却又来了,外面下着雪,她身上却半点雪花没有,一进来,反而表现的十分急促的样子:“六皇子怎么样了?” 云歌深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之前被皇上罚了,在雪地里跪了大半个时辰,人都冻僵了,刚去请了太医。” ------------ 第141章 :虚伪的嘴脸 丽妃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会发这么大的怒呢?” 云歌嘲讽的笑了笑,张口想说什么,见太医来了,便将那话咽了下去。 胡太医给小六把了脉,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又连忙开了个方子,让药童去取药,见丽妃在这,心下有些狐疑,怎么六皇子冻伤了,竟朝这边送? 不过,就算心底有再多的疑虑,面上也绝不会露出分豪,在宫内,生活的越久,便知道,很多事做好本分便可,其他的,不能多问一句。 “回禀丽妃娘娘,秦大小姐,真是万幸啊,被冻了这么久,血脉本该阻遏,有性命之忧,幸得秦大小姐及时施救,才捡回来一条命,不过六皇子伤了根子,怕是要好好养段时间了,不过性命已无大碍,微臣开了个方子,记得要喂他喝下。” 云歌点了点头,丽妃嘴角勾了勾,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便叫宫女送太医出去了,并对云歌道:“这是德妃娘娘的寝宫,六皇子怎么能在这养伤了,本宫这就叫人挪了他去。” 这意思是要想将他挪到她的寝宫去?!云歌气的浑身打颤,冷笑道:“丽妃娘娘,人人都当你对六皇子亲厚和善,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嘛,六皇子如今这样子,怎么受的了寒?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负责吗?” 丽妃哪里料到她会这么直接,脸立即就沉了下来:“本宫做事,哪里何须你置喙?太医都说了没事,怎么,难道你是在质疑太医?” “丽妃娘娘说笑了,臣女怎么敢的质疑太医,只是,娘娘想要带他走是万万不能了!”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小心本宫撕烂你的嘴!” 她的面上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后宫女人真是可怕,还披着一张伪善的皮! “臣女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是有我在,你休想将六皇子带走,皇上命你照顾着六皇子,可他被皇上责罚的时候,你不出现,跪了大半的时辰,你还是不出现,如今才来抢人算什么?若非臣女及时将他抱走救治,他怕是挺不过去了!就算闹到皇上那,臣女也会这么说,你这样的人,怎可配当人家母妃!” 这一字字句句诛心呐!丽妃哪里受到这种奚落,脸色一冷,抬手便要打她,却被云歌紧抓了手,眼底似有幽火,渗人的紧! “这是落霞宫,我是德妃娘娘的外侄女,怎么,丽妃娘娘还想打我?也罢,你打了,最好闹到皇上那去,让他知道你的嘴脸!” 丽妃一听,纵然怒火冲天,却也冷静了下来,此事,是她有些无礼了,若争执下去,她反而会落的下乘,被皇上知道了,也会不喜,虽说皇上如今厌弃了六皇子,可也许只是在气头上,不能这么快闹翻脸的。 “本宫看在德妃娘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撂下这句话之后,便走了,云歌知晓她话中的意思,德妃病危,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入宫,便没人护着她了,只是,真以为她会怕吗?大不了将天捅破了! 药熬好了,端了过去,是桃夭亲自去熬制的,他本就精通医术,在这方面,就连太医也不比不上他,召太医来,是要借太医的手,将六皇子生病之事传到皇上那去,总该让那人知晓,因为他的震怒,小六差点救不回来了。 有云歌跟桃夭在旁守着,小六半夜总算没发热,只是依旧留下了病根,以后大病小病什么的是免不了了,桃夭是个医者,开了个长期养身的方子,并嘱咐,以后得精心伺候着,万不能再受了凉。 云歌总算明白,果然,神医什么的,好用多了,他易容术极好,看着就是个秀气些的小丫头而已,半点也引不了怀疑,就连这声音,也是娇脆动听的紧。 虽然他才十三四岁,总归是个男子,云歌用的虽然顺手,却不好跟进跟出,待这事完了之后,打算跟楚琰提下,只是,还未等到她提,楚琰便将桃夭给调走了,给她另派了个女子贴身伺候着,女子叫桃花,跟桃夭是龙凤胎,长的倒是一模一样,只是,她擅长的,是杀人。 云歌一看她的眼,便有一种被蛇盯着的错觉,一眼之后,她身上的气息便收敛了。 楚琰来这,行迹隐蔽,毕竟是夜半三更了,虽已经订婚了,可这样算半夜私会了,要被人知道了,总归不好。 “小六好些了吗?” 楚琰问,眼底隐有血丝,身上的血腥味还没褪去,云歌嗅了嗅道:“你杀人了?” “一臭虫而已,不值一提。” “那事情查清楚了吗,究竟怎么回事,范婕妤小产,怎么跟小六扯上了关系,皇上还如此大怒,惩罚了他。” 楚琰眼底泛着幽暗的冷意,看了软榻上的小六一眼,低声道:“有人利用了小六,将这事推到他身上去。” “什么?可小六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怎么会这么残忍?” “正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更好利用,宫内子嗣不多,范婕妤小产,小六受到责罚,在冰天雪地跪上大半个时辰,身子若再差些的,能将整条命都给跪没了,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楚琰冷笑了几声,在一旁坐下了,云歌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因为天冷,手中握着暖炉,他身上却是积雪渐消,渗透到了衣衫内。 云歌看不过眼,便取了帕子递给了他:“先擦擦身上,这大冷天的,若是你病倒了,谁给小六撑腰?” 楚琰点了点头,取过帕子,上下擦拭了一番直接拢进了袖口,云歌惊诧的瞪了他一眼,他都没什么反应,便只好作罢。 “皇上怎会连查都不查,就惩罚了小六?” “因为他一赶过来,便正好看见范婕妤在地上哀叫,小六就在一旁,又有宫女指证是他推的,所以皇上才大怒。” “小六的性子,我知道,他虽顽皮些,可这种事是不会做的,定是有人暗中设计,可查清楚了?” “有的,范婕妤摔倒的地方,被人撒了油。” 云歌悚然一惊,连忙问:“那这事有没有跟皇上禀告?” “油是小六身边的奴仆撒的,他好玩,听说菜籽油可以用来引虫,便取了些来。” ------------ 第142章 :受到教训 “荒谬,是哪个说的,我可从来没听过,那些奴仆呢?” “被皇上下令全都拖下去了,严刑逼供,他身边,大多是我安排的人手。” 楚琰声音听着来有些冷,寒意入骨,云歌这才知道,折损的是他的人,之后小六前途难揣,皇上震怒,想恢复从前的宠爱是不可能,宫内捧高踩低的那么多,若没楚琰护着,又没皇上宠着,能活多久还真不好说。 一想到这,云歌觉得浑身都冷了起来,她问:“那皇上的意思呢?有没有要重罚小六?” “下手的人做的不露痕迹,而且皇上认定了,就算说破天也没用,不过,小六年纪小,已经算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皇上也知道,就不会再惩罚。” 云歌点了点头,想到了今日丽妃来的事,便将事情的大概都跟他说了一遍,楚琰手拿着茶杯,轻轻一放,那茶杯已被捏碎了,他冷笑道: “原来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见着没用了,就想撇的干净,好你个丽妃!” “我看她不像是会对小六好的,德妃还病着,小六在这也不是个事,可要是送到丽妃那去,我也不放心,他这身子,得精心照料着。” 楚琰见她一副担心的样子,点了点头,神色的缓了缓,温声道:“放心,这事我会处理,你照顾了一夜,也该歇着了。” “我没事,倒是你,多注意些,小六可全指望着你,不要给人抓到小辫子,你要出了事,小六怎么办?” “那你呢?” 他问,神色认真,外面还在下雪,内里却温暖之极,在诸多算计之下,他竟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云歌心一窒,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如蚊子: “自然也是希望你好好的。” 仅仅一句话,便能一扫他心头的阴霾,纵然人心险恶,充斥着尔虞我诈,可总算有一人真心待他,甚至待他身边的人,这种感觉貌似不错。 要是云歌知道他心底这么想的话,只怕要嘲笑他想多了,她关心小六,半点都不是因为他好么! 楚琰走了,云歌便在里间睡下了,不过,小六不久之后醒了,身子有些不舒服,还有些发烫,幸好有桃夭这个医者在,总算是控制了,到了次日,烧退了,人也清醒了起来。 只是原本好好一人,只是这么被折腾了之后,看着没什么精神,似乎受了很大打击,半句话也不肯说了,云歌着急,怎么哄,他也没开口,那双跟楚琰相似的眼,幽暗的很,看着就叫人心口有些闷的慌。 丽妃没来闹,听说查出了,是她的人教唆小六端的油,推了个小丫头出来顶罪,可皇上哪里肯信,看在小公主的份上,降了她的位份,也惹得皇上生了厌。 至于小六,皇上心底多少是有些愧疚,丽妃那不能再待了,也没个合适的嫔妃养着,楚琰便凑请,接六皇子去他府邸养伤,原本两兄弟感情就深,楚琰又说,已请了杨神医来府中做客,宫中是非多,去他晋王府便也正好了。 皇上准奏了,这一次的滑胎事件,就此告一段落,最受宠的范婕妤滑胎,丽妃又被降了位份,六皇子落下了病根,能不能平安长大还难说着呢,德妃又病重!倒让原本不显山露水的贤妃得势了! 一时之间,二皇子府邸人流涌动,门客众多,朝堂之中,关于立二皇子为储君的谏言不绝于耳,而皇上却半点也没透出意思来。 云歌还在宫内,日夜伺候着德妃,她对药理不通,可架不住有个医术厉害的桃夭,与桃花还是个孪生兄妹,就算偷偷换了人,旁人也不知晓,德妃平日的药,也被他看过的,熬药的时候,添了点药材下去,身子倒慢慢好了一些。 也幸好有桃夭弄的些药,云歌才不不至于累倒,人却清减了些,之后,德妃看在眼底,心底便越发觉得亲近了一些。 “云歌,你是个懂事的,这次多亏了你。” “姨母何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姨母要保重身子。” 德妃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少许怒意:“本宫知道,病了这些日子,本宫哪里没看透,人情冷暖,一旦没了势,还不是如泥般让人拿捏?” 云歌心知她怨怒,便小心着问:“姨母可是因为皇上不曾来而伤心?” “帝王恩情薄,早就不奢望了。” 这话半点没透露,可云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也是宠了这么多年的,若是病重了,怕过了病气,也总该派人来过问,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在宫内住了近十日,宫女太监看着相安无事,那不是过因为有刘姑姑管制着,倒还没敢表露什么,她总归也是侯府的人,不好多问,不过,如今瞧着德妃眼底隐隐的湿意,便忍不住问: “姨母,云歌斗胆问一句,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姨母很好,修儿初春才能成亲,我总该要撑着那个时候,否则婚期得推辞三年了。” 她口中说着楚修的婚事,眼底幽光暗动,总叫人感觉有些不详,就算是云歌也不知她心底藏着什么。 “姨母放心,你这病已好上了不少,再调养些时日,定能痊愈了。” 德妃扯了扯唇角笑了笑:“多亏云歌照料了,不过,这宫内你也不能多待,过了今日便出宫去吧。” “可是姨母的身子还未大好。” “无妨,还有刘姑姑照料着,凶险的已经过了,还怕什么呢?三皇子是个良配,他府邸内只是几个通房,性子也是个好的,你嫁给他,也算是个有了个好归宿。” 云歌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好了,我乏了,你出去吧。” 说完之后,便睡下了,云歌看了刘姑姑一眼,这才出了门,没走多远,便听到刘姑姑叫住了她。 “姑娘,可否跟老奴说说话?” “好,去房里吧。” 刘姑姑点了点头,跟着云歌回了她所暂住的寝宫,门一关,云歌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想必姑娘也看出了,娘娘是旧疾发作,又郁结难消,天一冷,便病的有些凶猛了些,实际上,娘娘也是因为皇上,多年来,皇上对娘娘总算是宠爱的,前些日子,范婕妤与娘娘有了些争执,说了不敬的话,皇上处事不公,偏袒了范婕妤。” ------------ 第143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过是个新宠而已,姨母在后宫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因为这么个没根基的乱了阵脚吧?” 刘姑姑赞赏似的看了她一眼:“确实如姑娘所说,娘娘也只是气闷,不算太在意,只是,那范婕妤似是巴结上了贤妃,倒像是有了依仗,越发放肆了起来,娘娘身边本来有个贴身侍女名叫环儿,却犯到了范婕妤的手中,被生生打死了,娘娘如何气的过,叫她来立规矩,在外面跪了大半个时辰,人晕了过去,却被诊出有了身孕,太医说已有了小产的迹象,皇上大发雷霆,狠狠惩罚了娘娘一番,后来,你身死的事传到宫内来,娘娘受惊吓过度,旧疾便发作!之后越来越严重,所以才到了今日这种局面了。” 云歌听后,半响才出声:“原来是这个缘故,怪不得。” “娘娘对皇上也是一片真心,却不料,小人太猖狂,皇上如今正宠着那人,对娘娘全然无半点情分,娘娘自个怕是还没想通,还望,姑娘能劝上一劝。” “我知道了,姑姑一直陪在姨母身旁,多照顾些才行,我瞧着宫内的确是冷清了不少。” 刘姑姑冷笑着说:“那帮奴才,捧高踩低,姑娘放心,奴婢自有法子应付着。” 这边听刘姑姑说清楚了,云歌心底方才有了些底,到了晚膳之时,云歌半哄着她吃了点清淡的东西,之后,德妃拉着她的手,感慨似的道:“云歌,其实我曾动过想让你当我儿媳妇心思的,只是,修儿没这福气,又有赵家孩子有了……所以,这种心思我便放下了。” 她话说的隐晦,可云歌不是个傻子,倒也听出了一些端倪来,楚琰真是好手段,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多半是些不好的事了。 “表哥与赵璃青梅竹马,也算是天作之合了,姨母疼我,我知道,以后自然会进宫多陪陪姨母,所以,姨母得早点好起来。” 德妃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吩咐刘姑姑将锦盒拿了过来,打开之后,云歌眼角扫了一眼,心底惊诧,全是银票与地契房契,厚厚的一叠,也不知有多少呢。 “你也是快出嫁了,姨母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你这些东西,将来纵然出了什么变故,也能用来傍身,女儿家,嫁妆丰厚一些,也多有些底气。” 云歌连忙推辞:“爹爹已经帮我备好嫁妆了,这些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怎么不能要?我在宫内又用不着,也不想便宜了旁人。” “不是还有苏家的姐姐妹妹……” 她说的苏家,自然就是她母亲的娘家,她的外祖父家,德妃眼底划过一丝幽冷,嗤笑一声说:“她们从我这讨的好处多着呢,如今见我病的重的,却没半个来的,都是些白眼狼。” 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苏家虽出了个在宫内德妃的,可耐不住家里实在太乱了,原本镇宁侯生有三子,可这三子没一个成气候的,庶子庶女一大堆,还养着外室,镇宁伯爷死之后,一个庶女出生的老太太当家,只会宅内的一些阴私手段,管的乱七八糟。 原本有个德妃娘娘,皇上还想提携着,却都是提不起来的纨绔子弟,便也歇下了心思,只要不出大错便是了,德妃多少也会帮衬着,只是,人心皆自私,还嫌德妃手腕不够,硬塞了两个姑娘进宫来! 把德妃气的个够呛,连带着对娘家的事也不爱管了。 云歌对外祖家没多少印象,只是近来外祖家总派人请她去,推诿了几次,进宫之前还送了请帖来,说是要参加苏老太太的寿宴,也就这几日了。 德妃还病着,这镇宁侯竟还有心思给老太太办寿宴,实在是…… 这一荣一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不懂,还真是…… “你拿着,这些东西给了你,便是你的,好好收好。” 云歌点头接下了,心底十分感动,这世上,怕是除了爹爹之外,就姨母对她好了。 “姨母老了,只是不放心你们,修儿性子还不稳,他又是皇子,我生怕他卷入这夺嫡之中,我这身子也不知能撑多久……” 说着说着,德妃的眼便渐渐红了,云歌觉得心酸,小心的劝着:“所以姨母要赶紧好起来,旁的人不可信,只有姨母才会帮他计深远。” 她是知道事情大概发展的,就算是从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无事才对,可这辈子与上辈子已有了许多不同,所以,也不敢十分笃定了,而对于表哥,只要不卷入夺嫡之中,应该便不会出事吧。 德妃点了点头,说了一会话之后,便觉得倦了,云歌扶着她躺下,陪了好一会,才出来,外面还在下着雪,寒风冷冽,云歌觉得有些冷了,桃夭陪着她,他与桃花长得一样,可云歌总能分辨的出,谁是谁,淡声道: “你怎么过来了?” “我回了趟药谷,寻了些药来,德妃娘娘的病,是好不了,可也能拖个一两年,你将这药给她,能保住她一年寿命。” 云歌接了,拿在手中却并没有打开看,而是静静的看着桃夭: “你是楚琰的人的师弟?你为他做事?” 桃夭面色看起来十分秀气,稍微易容之后脸,与女子无异,他点了点头:“是,小姐可是不信我?” 云歌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捏紧了药瓶,楚琰是个极有野心的人,四皇子也是有资格争取皇位的人,德妃若死了,对楚琰是有好处的,不过如今坐大的是二皇子,四皇子应该算是他的盟友,所以,应该不会下手才对。 思虑许久之后,云歌才道:“替我谢过你师兄。” 桃夭咧嘴笑了笑:“我知道了。” 出宫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放晴,只是面上积雪还未曾融化,不出意外的,上马车之后,楚琰已在马车上,这似乎已经成了常态了。 “去王府。” 他说,云歌诧异的看着他,惊叫:“你疯了,未成婚之前,我去你王府做什么?” “你不想看小六了?” “我……我不是……” “放心,我会安排好,不会有什么有损你清誉的事,是小六,小六出事了。” 这下云歌有些急了:“他出什么事了?快带我去看他!” 云歌被带入了王府,行踪自然是隐蔽的,她心底记挂着小六,也就没什么心思看王府内的风景,一路直闯内室,却一个丫鬟都不曾见,入了内室,原本以为会看见一脸惨白样子的小六,却没想到…… ------------ 第144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小六正抓着猪肘子啃着呢!不是说病了么?还有力气啃猪肘子? 小六一见云歌也愣住了,好半天回过神来,楚琰就站在离云歌不远的地方,眼神一扫,他就大概他这亲哥是什么意思了,十分镇定的,将手中猪肘子给放下,又朝他身上那价值不菲的苏锦衣裳上抹了抹,站了起来,小眼一红,小声的叫了一声:“姐姐……” 云歌是个心软的,她怎会不知道自己是被楚琰给骗了,骗了也就算了,还这么理所应当,半点羞涩也无,就连她看他时,也是温和之极,半点羞涩也是没有的。 “身子好了就好,不过这天凉,怎么不多穿点?” 小六是知道她照顾他的,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想要拉着她的手蹭,却被云歌反手抓住了,掏出手帕来,给他擦了擦,就连那指缝夹也擦的干净,还有那小嘴。 到晋王府也修养了些日子,性子较之之前又有了些变化,话也少了些,问起吃食来,便说是这些日子一直养病馋的,便偷偷叫了侍女给弄来的。 云歌本还想多问,楚琰已不由分说的,叫嬷嬷带他去歇了,两人坐在外面,身旁一个伺候的也没留,不过四周也妹妹软榻,便只有那四方桌,以及上面还没啃完的猪肘子…… “你是故意将我骗来的?”云歌斜眼看他,这般问道。 楚琰恩了一声,给自个斟了一杯茶,只是茶已经冷透了,他连喝都没喝上一口,就搁置在了一旁。 云歌冷哼了一声:“晋王真是好手段,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对我的清誉有损?” “不会有旁人知道,若哪个不长眼的看到了,就废了那人招子。” 他还真是,在她面前半点也不掩饰那戾气,云歌抬眼看他,半响之后,才幽幽说了一句:“好吧,那你骗我来,所为何事?” “想你了,见见你而已。” 口中说着这么……轻薄的话,面上却一点都情绪不显,让人不敢相信这话从他嘴里说来的。 云歌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上辈子,这位未来帝王也没这毛病来着,后宫佳丽三千,争宠的女人手段那叫个精彩,基本上,他只需要看戏,而后,享受着妃子的柔情蜜意就是了! 而他就算再宠着谁,也基本不说什么情话,所以,云歌十分怀疑,难道这位晋王壳子里难道换了个人? 楚琰静静的端详着他的未来小王妃,只是皱着眉头,不厌恶,也没什么高兴的情绪,好像微微有些诧异罢了。 “这样啊,那你不是看了我么,现在能送我回府吗?” 楚琰眼色微眯着,用不识趣来形容她,简直是抬举她了,他抬手将她拢在袖口中的手抓了过来,手摩挲着她的指尖,一点点,动作轻缓,却叫她心一跳,那种酥麻的感觉油然而生,慢慢渗透到了心底去!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云歌就算再不识趣,也知他是恼了,暗骂了自己一声,不是说了要好好哄着他来着?嫁给他是板上钉钉的事,这要是真将他得罪了,以后这日子就难过了。 “府里看着冷冷清清的,那些伺候的下人呢?” 楚琰眼皮一抬,淡声道:“我不喜多人伺候着,不过已经打发人去多买了些奴婢来,等你嫁过来,可以派来伺候着你。” “我也用不着那么多,还有些陪嫁的呢。” 她是嫁给他当王妃的,别的不说,宫内也是要赐人的。 两人就这么随意的说了几句话,云歌总算不那么紧张了,忍不住疑声问:“对了,王爷找到了我那二妹的下落了吗?” 她派遣的人,怎么也找不到踪迹,所以她急了,那个女人可不是个省心的主,都将她逼出秦侯府,就连名声也毁了,她本想着趁她病要她命!人却消失了,这叫她如何不恼? “恩。” 他恩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云歌就这么眼巴巴的等着!可半点都没有反应了,这算什么,勾着她啊? “人在哪?” 她终于耐不住问,楚琰眼角一勾着,盯着她看了半响,嗤笑一声说:“想知道的话,求求本王。” 云歌顿时变了脸色,要她求他?开什么玩笑!她的自尊曾被人践踏了,所以,现在对这方面十分敏感,可在这人眼神逼视下,还得想着要婉转一些,不断的告诉自己,态度要好点,不能撕破人。 “王爷,你就别逗我了,你要是真不想说的话,也无妨,大不了我自个去查便是了。” “她都入了别人的内宅,你怎么查的到?” “内宅?谁的?她嫁人了?” 云歌连声逼问,不过,楚琰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在说,想知道的话,求他啊! “算了,王爷既然不想说,又何必来逗我?算了,我就不在这碍着王爷脸了,云歌告辞。” 说着就要起身,楚琰也没拦她,只是淡声说了句:“王府内奴仆不算少,若是你现在出去,被人撞见了,若是之后嫁过来,被人看着你的脸,该怎么办?” 危险,他这是威胁她!云歌气的脸都白了,那脚也有些迈不出去了,这男人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脚步顿住了,却没坐下,就这么僵持的站在那,半响之后,终于站着有些腿酸,慢慢的坐了下来,只是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咬了咬牙,忍不住问: “她到底在谁的后宅内?” “你猜?” 云歌:好想将这人咬死! “救走她的人,应该是太后的人马,也就是说,就算要入旁人的后宅,大约,那人的身份也必须十分尊贵,所以不是亲王就是皇子,难道是……二皇子?” 楚琰眼底含笑,眸光温柔:“果然不笨。” 不笨的云歌半点也不喜悦,这可真是不好的消息,就算最后登上皇位的是眼前的,可如今风头最劲的是二皇子,这种风光怕还得持续大概一年左右的时间! 而秦云秀入了二皇子的后宅,应是成了他的妾,那太后也是舍得下血本了,妾室的名声不好听,可若是受宠了,地位自然不一样! 而且秦云秀成了二皇子的人了,她就不好动了,她一个后宅的女人,手段也就那么点,就算重生了,大概也就知晓一些大致的方向,真跟二皇子斗起来?她算个老几? “看来,目前我是动不了她了。”云歌十分失望道。 楚琰轻笑了起来,似乎十分喜欢看她这般模样,甚至还伸手勾了勾她的小下巴,入手之处,柔腻之极。 ------------ 第145章 :一出好戏 “你怕了?”他问,漆黑的眸色透着幽幽的光。 “谁怕?我怎么可能会怕,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云歌冷嗤了一声,想将头避过去,却被他捏紧了,半点也动弹不得,要是再甩,反而会被捏的更紧,她的肌肤娇嫩,容易留下痕迹,所以也就不动了。 楚琰十分满意她的顺从,靠的更近了一些:“是有些麻烦,听说二皇兄很宠爱她,现在动她不是时候,容易打草惊蛇。” 云歌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正韬光养晦呢,自然不能跟二皇子对仗起来,这点眼色,她还是有的,只是她跟秦云秀肯定不死不休!以后,少不得要应付她了。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本王送你回去。” 他施施然起身,并将她搀扶着起来,云歌心底暗骂,面上却不敢显露,随着他站了起来。 他叫人取来了外袍,银白色如月之光华,他伸手给她披上,并系着,打了个好看的结,云歌身子僵硬,却也没拒绝。 外面下着雪,楚琰撑着伞,将她拥在身下,慢慢的走着,地上积雪甚多,一深一浅的踩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四处好像静寂无声,云歌被他抱着,心悬在了半空,偷瞄了他几眼,果然是如嫡仙般的人,在这冰雪地中,更似要乘风而去似的,只是这样的人物竟拥着她,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出了外门,上了马车,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扶着上去,车帘一放,便什么都没看到了。 只是,也有人看到了这一幕,谁不知晋王清贵?这么多年,房里头就几个太后赐过来的通房而已,如今却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女子,还从王府出来?这说明什么,那女人怕是王爷红颜知己呢! 而这又是在大婚之前! 于是乎,传言四起,说是晋王有个红颜知己,十分疼爱呢,并打算大婚之前给纳进房内,这话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真容不得别人不信,都说他那红颜长的倾国倾城,乃是绝色美人! 还有的说,这晋王已经金屋藏娇了,总之,听来都十分香艳,旁人都有些同情起秦家那位大小姐来了,大婚之前传出这样的事来,的确是有点打她脸,别的不说,这准岳父秦沛山第一怒了! 秦沛山找楚琰这个好女婿好好深谈的一番,还是在秦侯府的书房内,从下午谈到了深夜,云歌打发婢女去试探,许久之后,绿萼回来禀告:“小姐,侯爷跟王爷喝醉了。” “喝醉了?” 不说是问罪的吗?怎么喝醉了?这老爹也不靠谱。 “让下人去好生伺候着,让小斯将王爷扶到客房去休息,还有老爷,让夫人将她扶回房吧。” “是,小姐。” 云歌夜半总睡不着,披衣坐了起来,半响之后,才道:“桃花,去客房看看王爷。” “是。” 声音刚落,人已远去,可还没过久,那门突然被推开了,白芍闯了进来,一脸煞白,惊声道:“小姐,王爷……王爷那出事了。” 出事?他会出事? 疑惑一下,手却不慢,将外衫穿好之后,忙跟着白芍去看了,外面已经有人了,却没有人敢闯进去,云歌头微痛着,推门走了进去,塌下,衣衫尽褪,显得有些凌乱,床上一个光裸着上半身,只着肚兜的女人掩脸哭泣着。 就算掩着脸,云歌也认的她,她的四妹,秦云珠。 而楚琰此时正站在床榻旁,身上酒味甚浓,脸上面无表情,可那眼冷的跟冰似的!他已穿好了外衣,云歌进去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之中,透着一股子寒! 云歌原本盛怒的心,被他这么一看,那火骤然就歇了。 “四妹,你怎么会在这?” 秦云珠没说话,只是在哭,看着十分可怜的样子,可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她可能跟楚琰有了什么,就算没发生,在旁人眼底也是有了什么,一个女人没了清白,这事若传出去,的确十分难看! 门被打开,白氏走了进来,一看这情况,面色煞白,惊慌失措道:“天哪,这事怎么回事?珠儿,你怎么会在这?” 秦云珠捂着脸小声的哭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白氏一脸难看,低声开口:“云歌,此事有关珠儿的清白,你看……” 云歌看也没看她,反而是看向了楚琰:“王爷,此事还是等我爹爹醒了再定夺,请你先回避好吗?” 楚琰深看了她一眼,行至窗前,声音极冷:“这事的确是该有个交代,本王倒不知道侯府内,规矩竟这么差了,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能爬主子的床,若是在晋王府,这种人就该拖下去乱棍打死!” 说完,他身子一动,便消失在了窗前! 人家果真规避了个彻底,说的话更是半点情面也没留,白氏与秦云珠的脸色瞬间煞白,倒是云歌的面色稍微镇定些,她转过身,细细盯着秦云珠看了半响,之后,才幽幽道: “我竟不知道四妹你有如此心计,就算你对王爷有意,也不该做出这般行径,你难道就不怕被耻笑吗?” 门关着,外面虽然有不少奴仆,可也没人敢进来,秦沛山醉的睡下了,如今这侯府内主事的是白氏与秦云歌。 秦云珠白着脸,咬了咬牙道:“姐姐当初不也是因为入水了,与王爷有了肌肤之亲,才嫁给他的吗?姐姐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云歌骤然笑了起来:“好,你真是好!这么小,就有如此心计,我倒是小看你了,明日,待爹爹醒了,你便自去跟爹爹说清楚这事。” 说完这话,她便拂袖而去! 秦云珠这时候才怯生生抬头,看了白氏一眼,刚想要说话,脸上却是一痛,白氏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厉声骂道:“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我心慕王爷,我想嫁给他。” 白氏被气的脸色发白,恨不得再打她一巴掌:“嫁?!你以为你什么身份,能嫁给他?你姐姐才会是他的王妃,而你,就算用了这种手段,最多也是个妾,贱妾!你知道什么是妾吗?若是主母想要杀了你,打卖了你,也是一句话的事,云歌对你我算是极好的,你却做出这种事情,你对的起她妈?” ------------ 第146章 :一步错步步错 秦云珠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冷冷的看着她一眼,泄愤似的说:“别说的那么好听,她也是利用我们罢了,反正我已经做了,就算是为妾,我也甘愿,只要让我入了晋王府就行,以后,是生是死,就全由我自己。” 她这么说,已经算是下定了决心,在她做出这种事的时候,已经没了回旋的可能! “好,你放着好好的四小姐不当,偏要做出这种情,我就由着你,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你别后悔,我是个没本事的,到时候也管不了你,不管有什么结果,都是你一个人去承担!” 秦云珠那还略显稚嫩的脸显出决绝来:“我绝不后悔!” 云歌回了自个房间,绿萼与白芍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却见她面色如常,也没半点伤心,难道是伤心过了头? 白芍想了想,上前一步,小声的劝慰了起来:“小姐,你……你别难过,依奴婢看,就算出了这事,你跟王爷之间的婚事也不会受到影响,就算王爷娶她,顶多是个侧妃。” 云歌坐了下来,淡声道:“侧妃的位置还轮不到她,最多是个姨娘罢了,你们不必担心,我没事,只是没想到,我竟看走了眼,我那个好四妹原来有这样的心思。” 白芍也鄙夷了起来,暗骂着:“谁说不是呢,都没及笄,竟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王爷那是喝醉了,脱光了朝他床上爬,就算是最卑贱的丫头,也做出这种行径。” 她的主子是云歌,自然为她抱不平,对秦云珠也越发的不屑,就连不怎么说话的绿萼也皱起了眉头。 “好了,不必再说什么了,这事等到明日,自会有爹爹定夺,我要歇着了。” 白芍与绿萼服侍着她躺下,便恭身下去了,云歌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那床头点的烛光,半响之后,才尅口:“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桃花如鬼魅似的出现在软榻前,板着脸一字一句道:“我去的时候,四小姐已经出现在了王爷的软榻上了,若是小姐觉得气不过,想要杀了她,属下可以代劳。” “不必,你先下去吧。” “是。” 云歌睁眼看着床帏,心绪十分平静,一点愤怒都没有,她很清醒,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秦云珠会做出这种事呢,以她看来,楚琰着实不是个善茬,更不喜欢被人算计,白氏如今成了爹爹的平妻,算不上什么妾了,而秦云珠也就不是庶女,依着如今侯府家的权势,想高嫁不成问题,秦云珠不是个傻的,怎么还做出这种事? 她也是个傻,千算万算竟没算出来,她这个不出声的四妹妹这么有心计,倒叫她惊诧了。 至于什么难过,失望的情绪,那还真没有,顶多是觉得麻烦罢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秦沛山大发雷霆,甚至说要拿秦云珠去沉塘了,云歌走进书房的时候,只听到秦沛山在痛骂她: “你真是我的好女儿,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你才多大,就学会爬人床榻了?我秦沛山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秦云珠跪在地上,满脸的泪水,哭诉道:“爹爹,求求你成全我罢,就让女儿任性这一回,女儿不求什么,只让我嫁了王爷就成,当初阮氏在的时候,万般欺辱女儿,连娘也差点死在她手中,好不容易才活了命,如今,女儿只有这么个要求,爹爹就不能成全了我吗?” 白氏也跪在一旁,哭泣着却不做声,秦沛山冷眼看着她:“白氏,你说!你也想求我是不是?” “不,老爷,妾什么都不敢说,妾教出这样的女儿,是妾身的错,妾自甘下堂。” 她倒是聪明,知道将自己撇干净,不过,云歌半点也不信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从秦云珠所住的地方,到那客房有段距离,那时间虽然有些晚了,可还是有下人巡视着。 而楚琰也不是个蠢材,被人近了身也不知道,她进屋的时候,只看见秦云珠脱了衣服在哭,而楚琰却穿戴整齐,只是身上还有一些的褶皱,这说明什么,已经很清楚了,他连衣服都没脱,怎么可能碰她? 她这个好四妹,还真是自导自演了一部好戏呢。 “求侯爷垂怜,四丫头还不懂事,所以才会犯下如此大错,妾只求侯爷能饶了她这一次,云歌都快要嫁给晋王了,求侯爷大发慈悲,跟晋王能说一声,只求让云珠入了晋王府,为奴为婢都行。” 白氏的姿态放的很低,当然,她所谓的为奴为婢只是场面话,堂堂侯府的庶女,怎么可能沦为奴婢?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降低秦沛山心中的怒火罢了。 秦云珠此时就那么跪在那,也不说话,稍显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秦沛山锐利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半响,随即开口:“你真是这么想的?一定要入晋王府?” 他说的是入晋王府,而不是‘嫁’,一字之差,却有很大的区别,娶,是侧妃才拥有的资格,而入,只怕,大概也就是个姨娘罢了,秦云歌神色微缓,爹爹总归是向着她的。 白氏的脸色顿时有些惨白,她哪里不知道秦沛山的意思,这下是彻底打消了她的打算了,若是侧妃的话,还有一争之力,可一个姨娘,就跟玩意似的,如今又得罪了云歌,以后云珠就算入了王府,这日子也难熬了。 秦云珠显然也意识到了他的意思,咬着下唇,执拗道:“是的,爹爹,我已经与晋王有了肌肤之亲,这辈子就是晋王的人了。” 秦沛山的眼色更冷了下来:“就算是当个姨娘?” “爹爹,为何不跟晋王求求情?我也是你女儿,姐姐既嫁给晋王当王妃,女儿不敢肖想着这位置,可也该当个侧妃。” 秦沛山冷笑了起来:“侧妃?还想让我去求情?你做出这种丑事本该沉塘,还敢肖想其他?你真当晋王被你算计了,会认了你?” “爹爹没问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爹爹好生偏心,姐姐当初被人退婚了,王爷不也没嫌弃吗?你不问,又怎么知道呢?” 她这时才显现出了她的牙尖嘴利来,秦云歌淡声道:“爹爹,四妹妹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为了避免说你偏心,不如爹爹就跟晋王提一提。” 秦沛山眼色十分愧疚的看了云歌一眼,这件事,最该伤心的人应该是她了,自己的妹妹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还在这闹着,搁谁,谁不糟心? ------------ 第147章 :我看起来有那么蠢 “好,我就舍下我这脸皮去说,至于什么结果,那就要看晋王是什么意思了。” 从书房出来,秦云歌在前面走着,脸色如常,倒是秦云珠表现出一丝心虚来,犹豫再三之后,终于忍不住追了上去,脸色羞怯,低声道:“姐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云歌缓住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她:“我不该生气?” “姐姐,对不起,都是妹妹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好啊。”她说。 秦云珠脸色微怔,顿时又狂喜了起来,忙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原谅我的。” 可秦云歌转身就走,半点也不像是原谅她的样子,秦云珠快走了几步,直接拦在了她的面前,一脸委屈的样子:“姐姐,你不是说,原谅我吗?” “是原谅了。” “可你怎么还……姐姐,你若气我,怎么打我骂我都没关系的。” 她摆出了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云歌笑了起来:“云珠,我果然小看了你,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这次你已经达到目的,能不能入王府,是你的事,跟我无关,不过,若是你还将我当傻子,那你是不是太蠢了?” “姐姐……” 她红着眼,看起来十分的楚楚可怜,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云歌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等她走远了,秦云珠的脸色才收敛了,白氏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还故意去惹她干什么?” “好了,你别来说我了,赶紧去跟爹爹再说说好话,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入晋王府!” 楚琰又一次来秦侯府的时候,是正大光明走进来,并先去见了云歌,她正窝在房间内作画,画的是雪景图,正在调色,见他进来也丝毫不诧异,倒叫白芍给他上了一杯热茶。 “上好的毛尖,滋味还不错。”他说,漆黑的眼看着她,云歌搁下了笔,眉目显得清冷,白芍也给她倒了一杯,手贴着那白瓷之上。 “外面下着雪,王爷怎么来了?” “看你。” 云歌嗤笑了一声,眼底可半点笑意也无,淡声道:“看我是假,看新人才是真吧,我那个四妹妹,容貌秀丽,虽说身量小了些,可若是再长长,需个二三年,倒也是个倾城佳人,王爷,你说呢?” 她话里有些嘲弄的意思,秦云珠年岁的确是小了些,楚琰眸色深沉的盯着她看了半响,才道:“这事我会处理。” “好,那我就等着。” 他起身走了出去,白芍不知为何,有些惧怕这位晋王,见他出去之后,才轻缓了口气,走到云歌身边,小声开口:“小姐,王爷这是何意?” “王爷是个聪明人,不会让我难堪,放心吧。” 白芍叹了口气,恨声道:“这事弄到这个地步,要怪就怪四小姐,竟这么不知羞,小姐可得好好整治她。” 云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抬手画起了她的雪景图了。 秦沛山与楚琰在书房内谈论了良久,出来之后,便回了王府,白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问,秦沛山沉默良久,才道: “云珠可以入王府,不过,是待大婚之后,进府内当个姨娘。” 白氏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便忍不住问:“侯爷,云珠到底也是你的女儿,你看……” 秦沛山冷哼了一声,神色冷冽:“我倒不知道,你的胆子越发大了,不过是个平妻,如今也敢动这样的念头!若不是云歌,你以为你会有今日?纵然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丑事,还敢诸多要求,你真以为本侯爷非要你这个白夫人不可?!” 白氏吓的脸色惨白,普通一声跪下了,秦沛山却懒得再看她,神色阴冷:“嫁妆的事你不必管了,府内的事物,本侯会请人来管理,你还当你的白夫人,不过,也仅此而已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拂袖而去,白氏身子瘫软在地,她并未料想,秦沛山会如此大怒,剥夺了她管家的权利,也就是说她就算空有白夫人的名声,却不再是这里的主母了!这算什么? 秦云歌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爹爹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出了白氏的野心,不管她藏的有多深,她是她扶上去的,却在背后插她一刀,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脱不了干系。 秦沛山也来找她深谈过,不过云歌表现的十分大方,好像并不怎么伤心,便也放下了心,而秦云珠则被勒令禁足在房内,不许出房门一步。 云歌嫁妆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十分厚重,秦沛山对她这个女儿这么看重,嫁妆自然不会少,不过,这可惹了别人的眼,比如秦老夫人,盯着那一箱又一箱贵重的嫁妆,不眼红才怪。 趁着这个时候,她纡尊降贵的去了她院中,云歌吩咐绿萼来奉茶了,老夫人饮了一口之后,便开了口: “府内的姑娘,如今也就剩下你与云珠,云珠有幸也得晋王青眼,能与你一起嫁入晋王,也是你们的福气,既然为亲姐妹,那就该相互扶持着,云歌,你身为姐姐,自然要多照应着云珠。” 这是故意来刺她?云歌好脾气的应了一声是,老夫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不过,这样更好拿捏了。 眼皮子一抬,招了招收,身边的桂嬷嬷便唤了四个貌美的丫鬟进来,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年岁还算小,在伺候人上怕是经验不足,等你嫁了过去,就让这几个丫鬟帮着你伺候,她们是从侯府出去的,自然是你的人,到时候,你就将她们抬个姨娘也是好的,对你来说也是助力,到时候生下个一儿半女,记在你名下,你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不说云歌了,就连白芍绿萼这两个,面上都露出了怒蓉,这是故意来给她添堵?竟有祖母给自个孙女送通房丫头的?这是仇人才会干的事吧! 云歌笑了起来:“王府的规矩,云歌还不清楚,不过,祖母既然有此美意,孙女怎敢不从?这几个丫头就留下吧。” 老夫人看她这么听话,便觉得她是怕了,也满意了起来,又多了几句教训的话,最后绕到嫁妆上,并以理所当然的口吻道:“嫁妆的事,祖母我先帮你操持着,你年纪小,有些礼数还不懂,得需要人指点才行。” 原本还挺好说话的云歌此时眼色冷了下来:“这个不必了,爹爹已叫人帮忙置办好了。” ------------ 第148章 :晋王大婚 她这是故意搬出了秦沛山来,老夫人如今在府内,最怕的还是她这个大儿子,虽然眼红她那么多嫁妆,可真想伸手也不可能,不过她之前的目的已经达成,总算不那么糟心了。 老夫人走了,那四个丫头却留下了,云歌喝着茶,眼神从那四个人身上扫过,淡声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紫月。” “奴婢叫紫云。” “奴婢叫紫风。” “奴婢叫紫雾。” “名字不错,白芍,稍后去老夫人那将这四个人的卖身契给拿来。” 白芍应下了,云歌挥挥手让这几人退下了,绿萼十分难得的主动开口问:“小姐,为何要将这几个丫鬟留下,难道小姐真的要让这几个人当王爷的通房?” 云歌嗤笑了一声道:“不过是多了几个干粗重苦力的,怕什么,老夫人要送,收着便是。” 绿萼愣了下,片刻之后才反应了过来,试探性的问:“那小姐就不怕这几个人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们吗?我嫁过去,你们自然是陪着一起过去的,以后,用你们的地方多着呢,你们要学着聪明一些,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 云歌笑了起来,老夫人还真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恶心到她?她是主,那些丫鬟是仆,拿捏起来容易得很,至于云珠…… 就算进了,也只是个姨娘而已,她这步棋走的险,楚琰那样的人最厌恶旁人的算计,允她入王府,怕是折磨的可能性更多一些,不过,她从不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腊月,近年关,秦侯府张灯结彩,一片喧闹。 云歌一大早便被叫醒,坐在梳妆台上,被捣鼓了一个时辰,身子都麻了,再一看那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白,嘴上红脂又重…… 头上的金饰凤冠又重,压的这脖子都快断了,想着还得撑个几个时辰,便觉得暗无天日。 白氏这些日子不算好过,手中没了掌家的实权,上面有老夫人拿捏着她,下面也有奴才阳奉阴违,人一旦尝到了权的好,一朝落空了,这日子自然是难熬了。 趁着迎亲的还没来,她来见了云歌,说了几句话,多半是想让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照看些云珠,她年纪小,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请云歌包涵些。 话说的诚恳漂亮,云歌只是意味不明的恩了一声,白氏心知她这根本不是应下,而是敷衍了,可又哪里敢说什么,这一步棋,她跟云珠都走错了,旁的不说,这嫁妆上,对比之下,就连四分之一都不到!人家入府为正妃,而云珠,也是当个姨娘,而且还是大婚之后的三天,才用小轿给抬进去。 她早就后悔了,劝了不知几次,可云珠却执拗之极,非要一条路走到黑,谁说都没用,她也没法子了。 她出去了之后,白芍暗吐了口唾,冷哼了一声说:“这会倒来装好人了,要不是小姐,她哪里有今日的风光,又怎会抬为平妻?小姐,你可别心软。” 云歌用手扶了扶那凤冠,淡声开口:“风光?呵,如今内宅中掌权的可不是她,爹爹也厌弃了她,之后,她的日子也未必好过,爹爹对她本就没多少情分,原本想着让她管家便是,也懒得让老夫人与二房乱折腾,如今二房分了出去,这白氏又不知好歹,爹爹已让管家忠叔与齐嬷嬷暂管着,这两个都是老人,也是爹爹最为看重的人,只要他一日不松口,谁也讨不去,就是老夫人也不成。” 白芍这才转过念头来,原来小姐已料好,怪不得一直这么淡定呢,捂着嘴笑了起来。 迎亲的人来,上了花轿,一路锣鼓喧嚣,整条街的人都看着热闹,这十里红妆,百抬嫁妆,让人瞧着眼红。 入了晋王府,拜了堂算是礼成了,便由喜娘搀扶着进了新房,坐在了床榻上,等着新郎来掀盖头。 约莫干坐了半个时辰,楚琰才走了进来,房外有人嬉笑着说要闹洞房,却被拦住了,说了些什么云歌也听不清,反正声音渐渐淡去了。 楚琰将她的喜帕给挑了起来,眼色盈盈,颇有喜意,这嫡仙般的人,穿着一身的新郎袍,端的是坠入红尘,看的一屋子的丫鬟喜娘们目瞪口呆。 喜娘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喝完交杯酒之后,其余的人都出去了,外面很热闹,里面却十分安静,楚琰盯着她看了半响,却问了这么一句: “饿了吗?” 云歌笑着点了点头,楚琰已吩咐下人煮了碗面端了进来,味道有些淡,不过,这对于已经饿的胃疼的人来说,半点都不顾及了。 吃了面,才感觉好多了,白芍与绿萼两个丫头在外面守着,云歌看楚琰一直盯着她看,摸了摸脸问:“这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你觉得好看?” 楚琰那半腔欢喜的心思都被她给弄淡了,果真没半点新娘子的娇羞,她站了起来,先将甚重的凤冠给取下了,扭了扭脖子,疼的都快断掉了,成亲果然是受罪,早知道,应该弄个镂空的,也省得这么受罪。 云歌将白芍唤了进来,将脸上的红妆给抹去了,又将外面的霞帔给换掉,披上件较为轻便的外衣,弄好了之后,白芍便自觉的退下了。 “果然是这种不施脂粉的样子,看着顺眼些。” 他说,手已经不安分的抚上了她的脸,手触之下,香软之极,白皙细腻,两人此时已腻在了床上,云歌此时不合时宜的想到他以后后宫三千,心底有些腻味,甚至觉得反胃,脸色苍白了起来。 僵硬着身子,掩饰性的问:“王爷可是要沐浴?” “不必。” “那王爷是否要用些吃食?” “晚上不用,会积食。” 他已靠近了些,身上有股幽香,云歌脸色更白了一些,在他贴过来的时候,一把推开了他,朝床边吐了起来,楚琰脸色铁青,叫唤了一声: “来人!” 白芍与绿萼赶紧推门走了进来,一见这情景,吓的脸都白了,赶紧上前来收拾,那种酸臭味蔓延,楚琰冷着脸,下了床榻走了出去,他是个有洁癖的人,自然十分嫌弃。 弄干净了之后,也不见楚琰回来,白芍十分担忧了起来,低声问:“小姐,要不要去找王爷?” ------------ 第149章 :太后赏的美人 “不必了。” 云歌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种心理的反应,她自个也无法控制,是有些过分了,就算她再怎么说服自己,身体上还是会抵触,这不是个好现象。 尤其是洞房之夜,倘若旁人知道,他连房都不回的话,她这个正妃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 “将窗子打开,再熏些香。” 绿萼听了吩咐,熏的香是云歌特制的,清香冷冽,总算是将那些味道冲淡了,等了半响也没见人来,云歌叹了一声,让白芍与绿萼出去,她自顾自的上了床榻。 闻着这香,倒入眠的快些,半睡半醒之中,却感觉到了有人靠近,骤然睁开了眼,却看到楚琰就站在床榻旁,身姿挺拔,眼神清亮,身上还有些酒味。 “你……” 她开了个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楚琰已上了床榻,也没靠近她,自顾自的睡在外侧,十分规矩,也没动她。 就这么合衣而睡,云歌心底藏着事,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起,若他生气也就罢了,可他这么不声不响的,倒叫人摸不着头脑,也揣摩不了他的意思。 一夜浅眠,云歌睡的不好,一晚上都规规矩矩的,连动都也动一下。 楚琰的睡相也十分规矩,次日起的甚早,也不耐烦有人伺候着,府内并没有什么长辈,需要她惊诧,不过还得去趟宫内,拜见太后皇上与淑妃。 所以云歌也起来的甚早,白芍与绿萼伺候着,脸色不好,便多了层胭脂,看着精气神便好了不少。 如今是王妃了,这衣裳服饰规制便有了不同,随着楚琰进了宫,皇上下了朝便在书房,也无空得见,便去拜见了太后,太后对着云歌嘱咐了几声为妻之德,也没怎么为难她。 这倒出了云歌的意料,在她看来,这位太后可不是真正的吃斋念佛,上辈子夺嫡便牵扯其中,不过她支持的是楚琰,所以,也算是得了善终,而这辈子,却说不定了,毕竟她最看重的棋子秦云秀,如今是入了二皇子的府邸,也侧面说明了她的态度。 淑妃那,倒是挺好应付,楚琰与她不算亲近,只是挂养在她名下,淑妃无子,常年礼佛,性子冷淡,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所以,对云歌的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坏。 最后,皇上还是未曾召见,由此可见,那位对楚琰还真是不待见,从淑妃那出来,就直接回了王府,只是这边才刚到,那边却传来了消息,太后赏赐了四位美人进了晋王府。 太后赏赐的人可不是随便打发,她总不能也弄去做粗活吧,不仅不能使唤,还得好生供着,当然,这事自然不是她拿主意,她先请示了楚琰。 楚琰正跟她待一块呢,听到下人禀告,嘴角勾了勾,朝云歌看了一眼,淡声问:“你看,该怎么处置?” 这是问她的意思?云歌也闹不清他的用意,便小心揣测着道:“既然是太后赐的,那就先安置着,若是王爷有兴致,便唤来瞧瞧。” 楚琰似笑非笑的说:“好,那就依着王妃的意思,唤来瞧瞧。” 人被召来了,这四位美人,可比秦老夫人赐的美貌丫鬟漂亮多了,身份也高上不少,云歌扫了一眼之后,也没说话,拿眼看了看楚琰,他神色看起来有些冷,叫人看不出喜怒来。 这两位正主不说话,这底下四个人便也有些尴尬了,闹不清该拿出什么姿态来,其中一个穿粉色衣裳的娇俏女子,上前一步朝楚琰笑了笑道:“妾身明枝,见过王爷王妃。” 这位是礼部侍郎的庶女,家境一般,并无什么特别的,可也算是生于官宦之家,除了长相娇俏之外,人看起来也显的活泼可爱,尤其是那双眼,生的十分生动。 一个人开了头,另外三个自然也不会落后了,一个个上了前: “妾身金蟾”户部侍郎之庶女。 “妾身柳落”刑部侍郎之庶女。 “妾身崔烟。”六品女官,太后跟前伺候的。 这几个身份都不算低,可又是庶女,并不是嫡女,这其中的区别可就是千差万别了,太后对楚琰上心,可也不是十分看重,而他对这几个人的态度,也会表示他对太后有几分尊重。 这几人之中,柳落的姿色最美,连云歌看了都有些愣神了。 “明管家,这几位美人就交由明嬷嬷去安置。” 楚琰淡声道,云歌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中年男人,长相并不出彩,可从楚琰的话语中,大概能猜到这人的身份,还有他口中的嬷嬷……明嬷嬷?! 云歌骤然一惊,这个明嬷嬷好像是楚琰的奶娘,楚琰生母死于冷宫,他自个也在冷宫,就一直由这位明嬷嬷照料着,感情极深,楚琰登基为帝之后,这位明嬷嬷便被封为明夫人,甚至死后,还被追封谥号! 而这位明管家……倒没什么名声,至少对于养在后宅的云歌来说,并不清楚。 四位美人被带下去了,也没说定个名份什么的,云歌想着,她如今到底是王妃了,也总归有所表示,所以,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王爷,这几个美人是太后送的,是否要……” “不必管,先搁置在那,太后送这几个人来,不过是为了安抚试探而已。” 云歌思量着他话中的意思,还没想清楚,便听他温声道:“府中的女人都归你管制,你自己看着办,你身为王妃,自得要立着规矩,若是有人坏了规矩,不必顾忌其他,你记着,这是晋王府,而你,是晋王妃。” 云歌笑了起来,有了这句话,她行事便方便多了。 “我记得你雪景画的甚好,可还有兴致?” 他突然问,云歌嘴角的笑略显僵硬了起来:“妾身画技不佳,怕是……” “无妨,如今无事,这天色又甚好,可作画,小安子,去取笔墨来。” 他口中的小安子自是一直伺候他的小太监,云歌也知道他,以后的太监总管安德全,甚得他的宠信,现在也只是个办事利落灵巧的太监。 笔墨很快便取来了,云歌没多少心思,那些嫁妆还没归置,陪嫁的丫鬟与府内的丫鬟还没分工,这些没做完,她总觉得不安,她如今有个毛病,事情若没归置安排好,就觉得不安定。 不过,楚琰有这雅致,她也不能扫了他的兴,取了笔墨来,对着窗外的雪景,画了起来,楚琰就坐在那看着,也没说话,只是,才一盏茶的功夫,那画便画好了。 ------------ 第150章 :王妃画技一般 楚琰站起了身,朝她走了过去,凑近看了看,云歌身子僵硬,那种感觉又涌了上来,强自压了下去,楚琰却察觉到她的异常,眸色深了深,气息也变的冷冽的不少,扫了一眼,便又重又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淡声道: “画技果然一般。” 云歌气闷,既然嫌弃一般,那干什么还让她画? “王爷这么说,那定是十分擅长了,不知妾身是否有眼福?” 这是想要他画一幅的意思了,楚琰神色微冷道:“等你的画技到了能入眼的程度,本王再答应你的要求。” 这定是推辞!云歌立即判断,她哪里不知道他的画技天下无双,他就是天之骄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更为世人所赞美,只是,他极少现于人前罢了,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 她那次做了个悠长的梦,甚至差不多看遍了他整个人生,所以,对于他的了解深入骨髓,对此,她也十分奇怪,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的命运才跟他绑在了一起,今生才成为了他的王妃,命运,果然玄之又玄。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了,白芍上了茶,楚琰喝了一口,便不肯再喝,云歌想着,这人如今是她的夫,也是她该讨好的对象,对的,是讨好,她从根本上,还是将他当做上辈子的那个喜怒无常的帝王。 “茶冷了,不如妾身为王爷泡一杯?” “好。” 云歌唤白芍将那一套紫砂壶茶具拿了出来,外面的天色渐渐有些暗沉了,点上了灯,屋内半开着窗,烧着炉火。 茶具用水烫过一遍,唤了白芍去接了些雪来,置于炉火之中,将之烧开,再将那极品大红袍撒了那么一点于茶壶之中,第一遍烫了之后,便倒掉了。 直至第三遍,才给他盛了一杯,七分满,茶香四溢,闻着便叫人沉醉,楚琰抿了一口,神色略微有些舒展。 “还算不错,能拿得出手。” 这对于挑剔的晋王来说,已经算是盛赞了,云歌也给自个倒了一杯,这等风雅之事,做起来十分的繁琐,不过,也算有点成效,至少,能拿得出手。 对雪品茶,也算是一等乐事了,两人却都不算是多话的人,末了,便叫人上了晚膳,都是些清淡的。 云歌怕冷,所以还特意吩咐膳房弄了些汤来,喝着身子也暖和了一些,楚衍用膳分量也少,吃的精细而素淡。 菜色不算多,楚琰也不让她布菜,吃好之后,他便回了梅林,也就是他的书房内,之后,便派人传话,不必等他,他在那边睡下了。 大婚才第二日,便不同房,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云歌唯有苦笑,洞房花烛夜时候,她的反应,他已经看到了,之后虽没说什么,可心底定是留下了刺,他娶她是挺急迫,也表现的甚为在乎她,可这并不代表什么,他的容忍度没那么高。 白芍急了,低声道:“小姐,王爷晚上不来这歇着,可怎么办才好?” 云歌冷下了脸,淡声说:“慌什么,王爷在哪歇着,那是他的事,做好本分便是,去打点水来。” 白芍却打了水,绿萼在旁伺候着,她的面容有种妩媚之感,却一直十分沉默,也不轻易说话。 水打了过来,云歌泡了泡脚之后,便上了软榻歇着了,因为烧了地龙,外面虽然有些冷,可这软榻上倒暖的很。 没有楚琰在侧,她睡的十分踏实,一夜无梦,次日,算是醒的早些的,起了身,问起楚琰,说是上朝去了,他如今还真是担了个虚职,公务不多,可总得要去露面。 起了身之后,绿萼便来禀告,说是明嬷嬷来了,对于这个人,她耳闻许久,如今总算是见着了。 明嬷嬷撩帘进来了,便瞧见了正堂之上坐着的云歌,一身气派,姿容不算绝美,可眉目精致,通身有种气派,温婉大方,观之可亲,让人容易心生好感来。 “老奴见过王妃。” 明嬷嬷朝她行了个礼,云歌虚扶了下,淡声道:“嬷嬷不必多礼,你是王爷乳母,不必这么客气。” 她这话算是尊敬了,明嬷嬷对她笑了笑,也站直了身子,见她的确没摆架子,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显现,并将一盒子拿了出来,呈上之后道:“这是府内的钥匙,以及各项账目,以后这府内的事物,还请王妃操心些了。” 云歌接了过去,左右翻了翻了,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知道了,以后还请嬷嬷多提醒着。” “这是自然的。” 大概交代了一下之后,明嬷嬷便唤来八个丫鬟,容貌都算不错。 她开口解释:“这八个都是平常照顾王爷的,各司其职,王妃看该怎么安排?” 她虽然是问怎么安排,可口中已经说了这那个都是各司其职,也就是说,这些人不好调动,也不能被遣走。 云歌看了她一眼之后,淡声道:“不需要特意安排,照旧便是了。” “王妃说的是,雪景,雪柔,雪绒,雪温这四个丫头都是贴身伺候王爷的,就先不变动了,昨个,王爷在梅林歇着,也是这几个照料着,若是王爷今晚还在那歇着话,那还是由这四个照顾,王妃以为如何?” 这话已经十分不客气了,云歌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带那几个丫头下去吧。” 明嬷嬷退了下去,白芍眼色愤怒的盯着她的背影,不服气的开口:“小姐,这老嬷嬷就是来给下马威的。” “何必生气,本就是那几个人照顾着的,况且,谁照顾王爷有什么干系?” 白芍听她这么说,越发担忧了,上前一步,低声道:“小姐糊涂啊,你看那几个丫鬟,个个美貌,你听那明嬷嬷的意思,像是告诫你不可动那几个丫鬟,就差说这几个是王爷的房中人了,还有太后赐下的那四位美人,也是动不得的,王爷昨晚没在小姐房里歇着,就来给你下马威了,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云歌被她逗笑了,白芍看她笑了起来,忍不住跺起了脚:“奴婢为小姐如此担忧,小姐却半点也不当回事,奴婢白担心了。” 绿萼也难得的开了口:“小姐,白芍说的不错,府中这么多女人,那明嬷嬷看着也不像个善茬,听说她还有个女儿,在王府内就跟小姐似的教养着,不能不防。” ------------ 第151章 :哄小六开心 云歌渐渐止了笑,这位当小姐养的,她也知道,叫明宝珠,上辈子还也成了楚琰的妃子,因为明嬷嬷的关系,十分受到优待,虽不算最宠的,可也是照拂了几分,位列四妃之一。 至于太后送来的那几个……她就不清楚了。 所以,楚琰从来都不缺少女人,若她真的提防这个,提防那个,那她这辈子,什么也不必做,抱醋狂饮便是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放心吧,我有分寸。” 她虽这么说,可白芍与绿萼依旧忐忑,说这么说,其实,就想让她赶紧去将王爷哄回来,至少,让他到房内歇着。 身为贴身侍女,有些事多少是知晓一些的,比如洞房花烛夜,床榻干净,连点褶皱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而且,在王爷王妃进宫去之后,有嬷嬷说奉着太后之命来床榻前查看的,看出什么还需要说吗? 两人根本就没洞房!这事传出去,难堪的是谁?还不是小姐,府内女人这么多,小姐若不趁机巩固位置,之后的处境岂不是更艰难? 想想都觉得头疼,可小姐却根本没当回事,还神色如常召了陪嫁的丫鬟进来。 “你们几个都是陪嫁进来的,以后便是我房内人,规矩就不用我多说,白芍与绿萼是我身边的一等丫头,而一等丫头的位置还缺两个,暂时先不定,看你们表现再说。” “是。” 众丫头应下了,陪嫁的除了白芍绿萼之外,安排了十二个人,云歌大概点了四个可入内室伺候着,另外八个,皆属于三等丫头,负责宅院的相关事宜。 那四个内室伺候的,云歌也都赐了名:红梅,紫衫,银莲,苍兰 以花的颜色为名,也算是好记了。 云歌扫了一眼过去,淡声道:“你们四个虽入了内院,可是能当一等丫鬟的只有两个,当我的婢女,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忠心,若是有什么吃里扒外,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是。”四女连忙应下。 云歌慵懒问一旁的绿萼:“你觉得这四个性子如何?哪个可堪用,哪个,又是另有心思? 绿萼心知小姐这事故意在考验她,想了想之后,才说:“红梅紫衫两个年纪稍微长一些,言行举止之间也极有规矩,银莲与苍兰稍微年少些,规矩也差了一些,奴婢暂时只能看出这些来。” “恩,还算不错,那四个,你们两个都好好盯着,还有,我的那些嫁妆都收入库中了,清单上的东西一个个对好了,可不许出什么纰漏,首饰盒就归绿萼看着。” “是。” 绿萼应承下了,这也说明,王妃这是将她当成了心腹,她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不少。 “还有,这些陪嫁的人中,一定有老太太跟白氏安排的人,目前不清楚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有几个,甚至可能在那四个人中,也有她们安排的人,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们两个,所以,你们帮我盯着,知道吗?” 白芍与绿萼神色一凛,应了下来,这么看来,小姐的处境果然堪忧,内忧外患,都不省心,所以,最重要的一点,赶紧将王爷拉回来! 云歌倒不知道她这两个丫头心底头想的,她这么点出来,就是故意给两个提个醒,情况虽然不算好,可也不算太坏,至少,这府内她是你王妃,有话语权,也没什么长辈,要立规矩什么的,虽然有个明嬷嬷,可从名义上来说,她也只是个奴婢,也拿捏不到她。 所以,这日子不会难过,至于楚琰……一想到他,她就觉得有些头疼了,洞房夜她的反胃,是她的过错,可这男人太记仇了,一回头就这么不给面子,难不成,还得让她去哄着? 正想着,门口却突然闯进来一小人,云歌惊诧看着他,忙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触手之下,责怪了一句:“怎么就这么跑过来了?手这么冷,也不知道加衣裳?” 说着,便将手炉递给了他,并拉着他到了火炉前暖手,小六紧绷着一张脸,似乎很有怨念的样子,云歌笑了起来:“怎么不说话?” “姐姐,你嫁过来了,都不来看我,你不喜欢我吗?” 小六说着这话,那眼都红了,好不可怜的样子,云歌连忙伸手抱住了他,小声的安慰了起来:“对不起,我本该主动去找你的,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的确是有很多借口,不过云歌觉得,疏忽了就是疏忽了,没什么好解释的,还不如承认错误的好。 所幸小六是个懂事的,而且在他的认知中,还真不会有大人向他认错,能做到这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那你以后,不许再忽略我!” “好,好,我保证。” 小六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抱住了她,撒娇着说:“姐姐总算来了,我在这呆的很闷,三哥总是有许多事忙,又不带我出去玩,那些下人跟宫里的奴才一个样。” 云歌本就对他十分纵然,听他这么说,更疼爱了些,便说:“乖,以后姐姐带你玩好不好?不过,你也得听话,天冷了,还下这么大的雪,不能乱跑,生病了可怎么办?” 小六朝她身上蹭了蹭,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听话的点了点头:“我会的,姐姐说的话,我都会听,以后我才不要去宫里,我就在王府里,跟三哥,姐姐一起生活,反正……除了你们,也没人喜欢小六了。” 听他说这话,感觉心底酸酸的,云歌知道他还记恨着皇上罚跪的事,她也觉得那人做的太过分了,口中说着疼爱,却差点要了小六的命,只是看着他小脸上的寂寥,心口就疼的厉害,连声安慰着: “皇上其实是疼小六的,只是一时气糊涂了。” “姐姐,你别安慰我了,反正他疼不疼无所谓。” 口中说着无所谓,可面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云歌还记得他那时候,不言不语的样子,这次的事怕是在他心底留下阴影了,暗叹一声,也就转了年头,不再提及这事,拿别的话哄着他。 左右才五六的人,却已知人世之冷暖,旁人不疼,她也要多疼些。 云歌陪了他一天,除了说话之外,还有教他认字以及讲故事,楚琰进屋的时候,正听见她给他讲故事,在门口听了半响,还是白芍从门外进来,看见他,惊叫了一声行礼,里面的声音才停了。 ------------ 第152章 :王妃贴身伺候 楚琰略显不喜的看了白芍一眼,那一眼的冷厉让白芍都打了个寒颤,话都不敢多说半句。 他抬脚走了进去,屋内烧着地龙,暖的很,那外间横放着软塌,上面搁置着矮桌子,放了些果碟,云歌跟小六都坐在那上面,喝着茶,吃着碟果,小六还听着她讲些话本。 一见他进来,云歌脸上的笑意便淡了,楚衍的眸色有些冷,淡声道:“怎么我一来,就停了?继续。” “都是乱编了,糊弄小六的呢。” 楚琰朝她看了一眼:“花心思糊弄他,怎么不见糊弄我?” 听着总有几分算账的意思,云歌脸上的笑彻底的淡了,起了身静立在那,一副听他教训的姿态。 小六也下来了,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角说:“三哥,是我缠着姐姐说故事的,今个她还教我习子了呢。” “你该叫她三嫂。”他说,神色晦暗。 “好,那我叫她三嫂,你就不会怪她了,对不对?” 楚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淡声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怪她了?” 小六开心的笑了起来:“不怪就好,我饿了,要吃饭,我们一起吃饭吧。” 楚衍朝云歌看了一眼,她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刚刚听声音,似乎很愉悦,可一见他,却如此冷淡,难道是因为婚期提前了所以气闷? 云歌其实心下有些忐忑,拿捏不清楚如今该在他面前摆什么姿态,按理说,应该巴结他才是,可是……她实在做不出卑谦之态,心态没调整好,又怕惹怒了他,所以……就只好什么表情也没表露了。 上了膳食,菜色还算丰富,由雪景布菜,规矩是极好的,挑的几样都是素食,楚琰的喜好并没表现的明显,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几个丫鬟都站的离远了一些。 云歌给小六夹了几样菜色,荤素都有,小六本是十分挑嘴的,不过,这次倒是都吃掉了,他人虽小,却有规矩,一顿饭吃起来都没怎么说话。 她吃了个八分饱,便没怎么动筷子了,之后便撤了下去,漱了漱口,因刚用了晚膳,便不好歇着,可外面下着雪,不好去走,便在屋没站着。 楚琰让小全子将小六带回房歇着,小六虽不乐意,却也应了下来,乖乖的跟云歌告别之后,便出了院子。 屋内,便剩下楚琰与云歌,她开始紧张了起来,按理说,她该主动一些来着,怎么也得将他留下来,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她就那么站在那,低着头不说话。 “你好生歇着吧。” 他说,转身便要走出去,云歌一急,便叫住了他:“王爷……” 楚琰脚步顿住了,转过身来看她,淡声问:“何事?” “妾身……我……你今晚还歇在梅林吗?” 她一说出口,脸色便有些红了,这不就是想请他留下来的意思?楚琰玩味道:“王妃的意思是,想请本王留下来是吗?” 该说是,还是不是? 云歌想了想,颇有些尴尬的解释:“从这到梅林有些距离,雪大路远,王爷不如……不如就在这歇着好了。” 楚琰看她面上的羞红,美艳而不可方物,眸色深了些,直看的她脸上那点红慢慢退去,才道:“既然是王妃的意思,那么本王依了你。” 好像还很勉强的样子,云歌气的直咬牙,可还得忍着气,到了他的院内,想拿乔是不行的,不管甘愿还是不甘愿,得借着他的势,坐稳王妃的位置! “那王爷上榻前,要不要泡泡脚?” 她温声道,看着倒的确像个贤惠的夫人,楚衍点了点头,云歌便唤来白芍弄些热水来,弄好之后,白芍与绿萼便站在一旁,她则坐在另一旁的软榻上,楚琰的神色便淡了几分,直接叫她们出去了。 “我不喜别人伺候。” 云歌诧异了,这跟上辈子不符啊!他这人穷奢极欲的很,那酒池肉林可是十分出名的很,伺候的宫女多的去了,这也是被言官诟病的地方,突然又改性子了? 有他这句话,白芍与绿萼朝云歌看了一眼,在她的示意之下,才下去了,水已经放好,还在冒着热气,他就坐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云歌就算有心要跟他拉近距离,也不会真的自降身份,去做帮人洗脚的事,所以,她也坐在那,动都没动。 本以为楚琰会发怒,却没想到他自顾自的泡了脚,取了帕子来擦拭着,云歌偷偷看着,这嫡仙般的人,应该煮雪弹琴,以鹤为友,突然看着这一幕,顿时便觉得这人终于接了些地气了。 “以后,这贴身伺候的事情,由你来做,不许假手于人。” 他淡声提醒了一句,云歌心底一颤,也不知该不该欢喜,他这么说,也就说明他不会去梅林,能在她房内待一段时日,她就算有了底气,之后管制整个王府,便不会费劲,再用些手段,之后,他要歇着哪,那可就无所谓了。 这么一想,心绪也就定了几分,上前几步,帮着解开了他衣服上的盘扣,楚琰身量较高,他一低头便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尖以及那如涂抹了胭脂的唇。 其实说来,云歌姿容不算绝美,至少比不上她那个京城第一美人的二妹,可却入了他的心,仅是这么看着,便觉得肌肤如雪,身上那幽幽香味沁入鼻端。 外衣脱了下来,他上了床榻,红纬生暖,无端的起了些暧昧,云歌则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的朱钗取下,褪去了外衣,露出那略显窈窕的身姿,楚琰的眸色变得深切了起来。 上了床榻,云歌睡在外侧,两人的睡姿都是十分规矩的,天色还不算晚,她将人留下,却半点不作为的话,貌似也不合规矩,可是……就这么紧靠着,云歌都觉得身子僵硬,怕还是那一场的缘故,她对他隐隐有了惧怕! 可饶是如此,当他的手贴上来,云歌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声音很小,就跟猫叫似的,楚琰却因此更受了刺激,直接覆了上来,那浓烈的男子气息冲入鼻中,心慌意乱之下,也有一股反胃之感! 她脸色苍白,身子僵硬,却要强忍着,若要在王府内扎根,这一回事避不了的,若这一次再吐了,楚琰怕是再不入她的房内! 那以后,纵然她再有心机有手段也是不成了,女子可无宠,可若是被夫君厌弃了,对于生于后宅的女子而言,并不是个好事。 ------------ 第153章 :我还没准备好 想到这,云歌心底涌入了一种悲哀之感,上辈子被囚于后宅,连爹爹也不曾得见,被人害成了那样,可今世,也得仰他人鼻息? 想着渐渐的便走了神,楚琰原本的一腔热血便就此消了去,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翻转了下去,面色清冷,不辨喜怒。 “王爷,妾身……” 云歌想着应该要解释着什么,可这又如何解释? “不必多想,睡吧。” 静寂无声中,她哪里睡的着,多少是有些惴惴不安,思绪更杂乱了起来,半响之后,才开了口: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那边并无回应,不过云歌知晓他是听见的,便又说:“嫁了你,我这一生便是你的妻子,会恪守妻子的本分,操持府内事物,所以,还请王爷能给我点时间。” 半响之后,她腰间一紧,是他的手搂了过来,耳际听着他开口:“睡吧。” 云歌心底微安,总算有了些进展了,这样总比洞房夜的时候,吐了比较好吧? 次日,楚琰很早便起了,云歌有所感觉,骤然之下,便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温声道:“时间还早,你先睡着。” “那王爷你起这么早,是要……” “我有晨起操练的习惯,你歇着吧。” 他穿戴好了之后,便推门出去了,云歌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抱着被枕愣了愣,王府内没个长辈立规矩什么的,所以她的确不需要早起,可若真偷睡的话,也有些不像话,还是起了算了。 白芍绿萼与红梅,紫衫,银莲,苍兰等人依次走了进来,洗脸梳妆伺候着穿衣,白芍手巧,拿着那琉璃簪问:“王妃今个想梳个什么发式?” “简单些的。” “那就流云鬓好了,简单而不失优雅,配上那件银白色锦甚是好。” 云歌恩了一声,懒的耗费什么心神。 口脂都逐一放在那,云歌挑了抹淡色,这些口脂都是花瓣秘制的,嗅着散发着一种香味,价格昂贵,涂抹唇间,十分好看。 梳妆之后,便有人进来禀告,太后赏赐的四个美人过来请安了,云歌私心想着,的确该立点规矩,便撑着点规矩到中堂去见了。 四位美人都进来了,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明枝娇俏,金蝉出尘,柳落妖艳,崔云温雅,这四位倒真是集了四种类型,单看着便觉得十分养眼,看来,太后是动了些心思的。 四人朝云歌福了福身:“妾身给王妃请安。” “有心了。” 云歌神色淡漠道,看不出喜怒来,明枝迫不及待的开口:“王妃,昨夜可歇的可好?” 明着问她,实际上问的是王爷,云歌当做不知,淡声回应:“尚可。” 她的高姿态,也让这几个人都有些拿捏不准她的心思了,这四人名分未定,连句姐姐也不敢叫的,又正是大婚刚过,王爷纵然是日日歇在这,也是无可厚非。 而她们入了这王府,便是晋王的人,除了争宠争名分,便别无他法,可她们只是被个嬷嬷安置在了院落之中,不缺少吃穿用度,可谁会甘心如此?这会儿来拜见,一是为了见见这位王妃,二则是,若有幸能碰见王爷,在他面前露个脸,也是极好的。 云歌抿了一口清水,扫了一眼那四人,淡声开口:“既然你们来了,那么本王妃也要说下王府中的规矩,你们是太后赏赐过来的,名分的事,由王爷看着办,切不可出现争分吃醋的事,若是闹出什么幺蛾子,可别怪本王妃不留情面了。” 此话一出,那四个人面色都冷了冷,她语气顿了顿,又道:“至于请安,鉴于你们也都刚入府,不需要太严苛,三日一次即可,时间无需太早,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跟明嬷嬷说。” 四人又称了一声是,她这番说辞,倒是让那几个有幸想试探她的歇了些心思,这个王妃不好糊弄,不过,也仅此而已,就算她现在能霸着王爷,可之后……却难说了,以后谁能得宠,那就看谁的手段了! “好了,都知晓了话,那就退下了吧。” 她都开了口,四人便都起了身,正要退下,却见楚琰从外面走了进来,外面已出了太阳,雪也在渐渐融化,楚琰着一袭白衣,墨发挽起,姿态高洁,面色冷淡,比那什么第一公子却要俊美几分,叫人一时都看呆了。 云歌站起了身来,见他脸上似有薄汗,便递了个帕子过去,他接了过来,眼色扫了那四人一眼,那四位美人,个个看着他都面红耳赤,娇羞不已,恨不得他能多看着自己。 不过,他扫了一眼之后,连提都没提一句,转身便入了内室,吩咐侍女取水来净手。 一贯服侍他的雪景与雪柔进了去,说是服侍,实则也只是打个水,将巾条什么的放置好而已,他的确不喜欢旁人贴身伺候着,就连近身也是不愿的。 楚琰进去了,那四美人还眼巴巴的看着,好似他会随时从房内出来似的,白芍见此咳嗽了一声:“王爷王妃要用膳了。” 这意思是,让她们离开了,四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行了个礼,便退了出来,只是各自都藏着心思,且看以后。 楚琰出来时,已上了早膳,一些糕点与熬制的红豆粥,用完膳之后,云歌试探性的问:“王爷,那几个该给什么名分的好?” “你看着办吧。” 他一句话便推脱了。 “妾身想着,王爷还未收她们入房,就先不给名分了,如何?” 楚琰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道:“怎么,王妃难道想我收她们入房?” “王爷说的什么话,左右都是太后赏赐给你的侍妾,妾身只是为了王爷着想而已。” “既然是为了本王着想,那几个就都别管,本王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要,更厌恶一些心怀叵测的。” 云歌心一颤,大概猜到他说的是谁,今个正好是秦云珠入府的日子,他同意将人抬了进来,可余怒未消!像他这种性子,没折辱她已经算好的了。 想到这,她对秦云珠的厌恶之心便淡了一些,且看着她以后,在府内会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云珠入了府,该安置在何处?” “荷花苑。” 云歌嘴角勾了勾:“是。” 这荷花苑地处偏僻,离主院更是远,看来,他果真对云珠厌恶之极,想来,当初她自褪衣衫,自荐枕席,只得了个侍妾的身份而已。 ------------ 第154章 :本王不是什么女人 之后,秦云珠果然由一抬小轿从偏门入了王府,她头已梳成了妇人状,可这脸却依旧十分稚嫩,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能成熟到哪里去?身段也就刚长成而已,怎么就有这个本事,故意脱了衣服,上了他人的床? “见过姐姐。” 她小声道,算是请安了,白芍立在一旁冷声道:“四小姐,你该称小姐为王妃。” “是,见过王妃。” 她倒挺识时务,面上也没有什么愤愤不平的表情,云歌看着她,心绪有些复杂,淡声说了一句:“起了吧,既然入了府,便是王爷的人,以后恪守本分便是了,来人,带云夫人入荷花苑。” 她称她为云夫人,云珠便知晓她的名分已定,以后就是云夫人了,心下微安,不管如何,她已经是晋王府的人,也是……他的女人,想到那一晚上,她浑身都觉得颤抖,也不知自己如何会有这样的勇气,做出那样的事来,她入了那厢房,将衣衫褪去,才朝他身边一躺,他却醒了! 身上弥漫着酒味,可那双眸子却极冷,直接将她推开,一双手却覆在了她的喉部!她真的以为她会死,正巧外面传来一声惊叫,有人将门推开了,他便自顾自的起了身! 可到底算是跟他有了关系,纵然大婚在即,也不得不要了她,只是……她将这个大姐彻底得罪了,不过,她是甘愿的,一眼便沦陷,不管如何,能当他的女人就成,就算不是侧妃也无妨,府内才一个正妃,还有两个侧妃的位置虚置着,她是有机会的。 云珠出去之后,白芍暗唾了一口:“真是下贱胚子,见到小姐,竟一点都不羞愧。” 她骂的果然狠,云歌抚了抚微疼的眉头:“白芍,这种话莫说了。” 屋内,红梅,紫衫,银莲,苍兰几个都站在那,云歌扫了一眼,白芍没好气的说:“小姐,奴婢只是气不过而已,不过那荷花苑地处偏僻,又是王爷亲口下令的,她住在那,也正好合适。” 云歌神色显得有几分慵懒,淡声道:“好了,我有些头疼,先去睡会,若是王爷回来了,再来告诉我一声。” 绿萼跟着进去了,服侍云歌躺了下来,低声在她耳际道:“小姐是故意在那几个丫鬟面前说那几句话吗?” “你果然聪明,你多看着些,有谁跟院子外头的人接触。” “奴婢明白。” 她退了出去,云歌按了按微疼的头,心底却想着,也不知她那个好四妹听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秦云珠到了荷花苑的时候就知道这情况了,地处偏僻,那脸立即就沉了下来,不同于秦云歌嫁入王府之后,陪了那么多的丫鬟,她一个侍妾,只允许带个两个丫鬟,红杏与秋嫣,都是自小便伺候她的,十分忠心。 秦沛山因为这事恼怒她,置办嫁妆的事便也没管了,白氏接手府内事宜不久,之前又只是姨娘,身上多少是有些银两,可也不多,便都都给了她,算是嫁妆了。 她人是明嬷嬷安置的,也分拨了四个丫鬟过来,还有个粗使的嬷嬷,原本在侯府,她是庶女,所使唤的丫鬟也就这些,所以,她倒没表露出什么来。 只是跟明嬷嬷说话的时候,将手腕中的玉镯子取了下来,露出羞涩的笑意:“嬷嬷,小小东西,不成敬意。” 明嬷嬷眼皮子一抬,笑了起来:“云夫人这个是干什么?老奴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 “明嬷嬷何必这么客气?您是王爷的奶娘,便是这王府中的半个主子,谁不敬重着您?以后还要仰仗着嬷嬷以后多多照顾了。” 明嬷嬷也没再客气,收了下来,言语之间倒显得亲近了几分,嘱咐了几声之后便走了,红杏有些好奇的问:“小姐,你怎么对这个明嬷嬷这么客气?” 秦云珠的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你懂什么,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位嬷嬷在王府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你真以为大姐才刚嫁过来就能只手遮天吗?红杏,你要记着,以后对这位明嬷嬷要敬着些,知道吗?” “奴婢知道。” 一旁的秋嫣插嘴说了一句:“可是,奴婢打听到的,这位明嬷嬷虽然颇受晋王敬重,可她膝下有一女,名换做明宝珠,是当做娇小姐养着的,对了,还有太后赐下四位美人。” 秦云珠眼底划过一丝狠辣,手掌紧握了握,冷声道:“该着急的人可不是我们,该是哪位王妃才对,我们好生在这住着。” 红杏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可这荷花苑……” “放心吧,就算在这,我们也能生活的好。” 在阮氏手下,她都能活这么久,在这也是一样,她走出了这一步,就不会后悔,就算现在情况不算,她也能将日子过下去,因为……她离楚琰更近了一步! 云歌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红梅与紫衫伺候着她起身,抹了把脸之后,云歌问:“王爷回府了吗?” 长着一张苹果脸,笑起来有个小酒窝的红梅软声应答:“回了,去了梅林,并未过来。” 云歌恩了一声,朝她看了几眼,躺了会,头疼的症状好些了,朝外看去,回廊之中已经点起了灯笼,雪化的差不多了,一股冷风吹来,云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这么睡了两三个时辰,一整天便睡过去,心底多少便觉得有些虚度光阴,困于后宅之中,便懒散了起来,实在愧对这逝去的时光。 深度唾弃了自己之后,便叫唤人准备晚膳,白芍问了一声:“要不要等王爷过来?” “不必,若王爷来了,再让膳房内准备一份。” 膳食摆上了之后,楚琰没来,不过,云歌派人去叫了小六,他一整天都没过来,楚琰给他请了先生,教他习文,这会才得空呢,一来,就对着她撒娇抱怨了起来: “姐姐,你看我手指头,疼。” 云歌忙拉过来瞧了瞧,果然有些青了,用手揉了起来,吩咐白芍去拿了热水给他泡泡,要加了些药材,那小嫩手看着才稍微好了一些。 “你才这么小,连笔都拿不住,怎么弄成这样?” “夫子教学,一整日便让我写字,有十个呢,我早就认得了,只是不会写,夫子让我每个抄写好多遍。” 云歌皱起了眉头,轻声道:“这事得跟你三哥说,你还小,这么写对手指有损害,小六这么聪明,认识那么多字就行了。” ------------ 第155章 :王爷受刺激了吗 “还是姐姐对我好。” 小六笑了起来,抱着她蹭了蹭,乖乖的坐在一边吃饭,云歌给他夹了些荤食,没有楚琰在,两人相处起来更温馨了些,用完膳之后,云歌甚至还拿出书来,给他说故事。 大多是精怪故事,只是舍去了情爱的部分,多了些趣味的地方,小六听的入迷,外面天冷,他则窝在云歌的怀中,在外间的软榻上,头搁在她的膝盖上,嗅着她身上的幽香,听着那温软的声音,小六的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竟渐渐的睡了,只是,手还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角。 楚琰进门之后,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她低头的样子十分温柔,恍若有光,只是看着,心底便觉得温暖了起来,生在帝王家,他与小六都不曾感受过这种温暖,这也是小六喜欢缠着她的原因吧。 过了许久,云歌才察觉到他的存在,惊了片刻,却起不来身,楚琰朝她示意让她不必起身,朝她走了过去,俯身将他抱了起来,交给了门口候着乳娘,淡声道:“好生照料着,切不可有任何疏忽。” “是,王爷,奴婢明白了。” 门被关了起来,云歌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他上了软榻,竟也学着小六的样子,将头枕在了她的膝盖上,云歌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又不能让他起身,觉得尴尬的很。 从他仰躺的角度的看着她,有一种明媚的美,身上的那股幽香更是渗入心脾。 “把你刚刚跟小六说的故事,也给我说一遍。” “什么?” 云歌有些没反应过来,貌似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别扭了。 “我要听故事。” 云歌哦了一声,已经不需要书册,也能将故事说了个大概,声音轻柔悦耳,楚琰甚至拉着她的手,将之搁置在了脑门处,又淡声说了一句:“头有些疼,替我按按。” 所以她成小丫鬟了?口中虽腹议着,可还是十分尽心的帮他按捏了起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力道拿捏的还算到位,夜色有些静,外面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也无人敢进来,云歌口中说着故事,手还得帮他揉捏! 半个时辰之后,她不仅口干舌燥,就连手也都酸软了,而楚琰闭上了眼,似是睡着了,云歌这才敢细细盯着他看了起来,他是个极俊美的人,这是她很早就知晓的,就算他老了也是,上辈子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煞气,女人仰慕他,却又害怕他。 原本上辈子遥不可及的人,今世却缠在了一起,他甚至还卧枕在了她的腿上,看着如此无害,叫人生出一种荒谬之感,她渐渐的也痴了,到底上辈子,是不是她的一场噩梦? 想到这,她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果然,人过的安逸了些,便胡思乱想了起来,怎么会是梦?那遍体鳞伤的身子,还有屈辱的一幕幕,她记得分明! 采莲死了,她终究熬不过那一夜夜的折磨,最后被拖去喂狗了,云薇如今在道观中,被下了慢性毒药,派了人看着,每一次的蚀骨之痛,会让她痛不欲生,可是想死,却也死不成! 因为她数次想跑,甚至尝试自杀,慧妃不胜其烦,便直接叫人弄断了她的脚筋,困于床榻之上,成了废人!就算是想自杀也不能了,她唯一的价值,便是生下大皇子的子嗣,而至于生下之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至于秦云秀,这辈子,她数次想要弄死她,似乎已成了不死不休,明面上看着像是云歌赢了,可实际上并不是,秦云秀入了二皇子的后宅中,成了他的侍妾之一,在楚琰未登基之前,他的处境都是危险! 这辈子已有很多的事发生了改变,也就是说,最后坐上皇位的人未必是他!想到这,云歌骇的手脚都凉了起来,她怎么能忘记了,上辈子,他娶了姜蓉,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侧妃,身后的娘家都极厉害! 就连云秀也成了他的女人,也就是说,云秀背后的太后是他的支持者,所以,一切都十分的顺利,可如今,他没娶姜蓉,两个侧妃更没影了,所以,离了这些助力之后,他还能成为帝王?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云歌吓了一跳,掩饰性的说:“没什么。” “你气息不稳,像是受了惊,难不成王府内还有人给起你气受?” “没有。” 楚琰坐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软声问:“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别忘记了,我是你的夫君。” 云歌有些不习惯,想要将头偏过去,可下巴被他捏了,竟也面红耳赤了起来,干笑了一声说:“我是王妃,哪里会有什么人敢给我气受?只是,想起了旁的事罢了,对了,云珠已入了府,已经安置在了荷花苑。” 楚琰面上划过一丝不喜:“说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到底是你的云夫人,也不算什么不相干的人。” 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他笑了起来,如冰雪初融,叫人心底生出些许涟漪。 “你在吃醋?” “王爷想多了,她到底是我的四妹,年岁又小,一时做了错事而已,可到底是一家人。” “怎么,你还怜惜她?” “谈不上怜惜,只是出于姐妹情谊而已,倘若我真不闻不问,甚至落井下石的话,想必王爷对于我,怕是也会觉得心寒吧。” 楚琰冷笑了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淡声道:“我可不信,你口中的姐妹之情,秦云秀如今什么下场?云歌,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狠毒也好,无情也罢,在我心底,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无需伪装,更不必掩饰,我要的,是你的坦诚,在我面前,你无需有什么秘密。” 这话初次听着,叫人感动,可是再细想,却有些细极思恐,他要她没有秘密?可人一旦没了秘密,将什么都交付了,怕是连自己都没了! “妾身知道了。” 她低着头,淡声应承下,楚琰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敷衍,没再说话,起了身对她道:“你先歇着,我回梅林。” 这会又去?云歌忍不住问:“王爷是准备歇在那吗?” 他没回应,直接就走了,云歌面上微怔了起来,这就走了?那刚刚的温情算什么?果然,喜怒无常的人最难伺候了,她也懒的去哄,索性直接上了软榻。 ------------ 第156章 :打脸 不过次日,楚琰还是陪了她回门,在马车上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像是休息不怎么好,云歌询问了一声,他说无碍。 到了侯府,下了马车,进了中堂,秦沛山已等候在那,云歌疾走了几步,却不再像未出阁一样撒娇,所以,脚步顿住了,红了眼叫了一句爹爹。 秦沛山神色也有些激动,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女儿,这嫁人了,一时之间倒有些不习惯了起来,毕竟是千宠万宠着的。 楚琰恭敬的称了一句:“拜见岳父大人。” 秦沛山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拉着他去了书房,两翁婿之间说了说话,而云歌则去拜见了老夫人,就算她不喜欢,礼数还需要有的。 老夫人房内,芷晴与芷惜都在,还有许氏,就在跟前伺候着呢,云歌进去的时候,她们都齐刷刷的朝她看了过去来,神色皆是一震! 若说云歌以前是那含苞待放的花,温婉有余,娇媚不足,平常穿戴也不显山露水,如今的,这换上了王妃宫制云裳,便越发奢华大气,举手投足之间,贵气逼人,叫人不敢直视,整个人也似有了极大的改变,雍容华贵! 别说芷晴芷惜二人妒忌,就连许氏心底也有酸水在翻滚着! 她头上凤钗,珍珠有龙眼那么大,奢贵之极,身上的衣裳饰物,无论那一样都精致,叫人看了挪不开眼,定力差些的,比如芷惜,眼神露骨,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衣裳饰物都扒下来,给自个穿戴上了。 来见老夫人,她如今已贵为王妃,自是这些人朝她行礼,许氏等人再不甘,也只得行礼,老夫人亦是,不过老夫人自仗身份,又原本就不喜她,所以坐着不动,一脸不屑的样子,倒像是等着她行礼似的。 云歌懒得理会她,那几个人恭身道了一句:“拜见王妃。” “免礼了,都起了吧。” 行了虚礼之后,芷惜便迫不及待,假装亲密的上前,抓着她的手,欣羡道:“姐姐好气派啊,当了王妃就是不一样,这衣裳也华贵了许多,还有这凤簪子,真好看。” 说着,便要抬手去拔,云歌没料到她会这么不识规矩,脚后退了一步,绿萼上前挡在她面前,冷声道:“芷惜小姐,这是王妃规制的东西,不可妄动,若是有了什么破损,那都是有罪的!” 芷惜手顿在了半空,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气恼的说:“大姐姐真小气的,不让看就不让看嘛,怎的还吓唬人呢?” 云歌不忙不乱道:“你若不信,可去问二叔,头上戴的这些,都是王妃规格宫制的,每一件都入了册,尤其是凤钗,旁人碰都碰不得。” 这话就跟打脸似的,芷惜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还是许氏上前来打着圆场:“王妃息怒,是芷惜丫头不懂事,你不会跟她计较的,对吧。” 云歌眼皮一抬,温声回应:“自家姐妹,自然不会,不过,还是守些规矩的好,否则,丢的可是秦家的脸,二婶也该好好管教才对,否则,若是什么时候撞见了什么贵人,看着人家的朱钗好看,便去拔,那可不仅仅丢脸那么简单了。” 这下,连许氏的脸都白了,这可不仅仅是打脸了,而是说她没有教养,这一当上王妃,说话就像有了底气似的,许氏心底不以为然,十分的不甘心,可明面上却赔着笑脸:“王妃说的是,是二婶没教好。” 老夫人看不过眼了,手杵着拐杖,怒声道:“说的这么严重,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吧,什么宫制,不过是个凤钗而已,有什么不一样?就算给了芷惜丫头也不过分!” 云歌在中堂的另一边坐着,也不生气的,慢条斯理的回应了一句:“就算我给,她也未必敢要。” 芷惜又不是蠢的,她也很清楚,真的宫制的小东西的话,她哪里敢要,可又不想就这么落了面子,眼珠子一转,嘴角一勾笑了起来说: “对了,云珠妹妹怎么没来?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这些什么宫制的东西,不过,她也是王爷的侍妾,听说,已经被封了云夫人了,可见王爷十分宠爱她,芷惜真羡慕你们两个姐妹情深,能一起嫁给王爷呢。” 这话说的,简直字字诛心,用心可见其险恶,云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的话,本王妃带给她的。” 芷晴扯了扯她的衣角,瞪了她一眼,随即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王妃别见怪,芷惜是这么个性子,天真活泼了些,其实没什么恶意的。” 云歌不置可否,连眼皮子也没抬,倒是那老夫人惦记起了她送的那四个美貌丫鬟,问了起来: “那四个丫鬟,你怎么安置了?” 这老夫人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当着二房人的面,还提这一茬,而她观察到,许氏脸上那一闪而过隐秘的笑意,应该是知情了。 “不过是几个丫鬟而已,老夫人送给了我,自然是任由我处置,机灵手巧些的,当个三等丫鬟,若太笨了,就当个粗使丫鬟。” 老夫人变了脸色:“什么?你竟真的拿这几个当丫鬟使?你明知道……” 云歌直接打断了她:“老夫人将这几个赐给我,难道不是为了伺候我?再说了,入了王府,自然是听从我的命令,老夫人你说对吧。” 老夫人没料到她会违抗她的意思,也不顾她的隐晦威胁,竟然直接挑明了:“你明知道我的意思,这几个是让你抬成通房的,你却故意将她们打发做粗活,用心何在?!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就拍被分了宠是吧,亏我还为你考虑。” 云歌嗤笑一声,说不出的讥讽,眼色彻底冷了下来:“老夫人果真是为我打算,我话撂在这,那四个丫鬟,我明日就打卖了,老夫人的手最好不要伸的太长,否则,会被打手的,毕竟,我尊你是老祖宗,这事就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若再指手画脚,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说完,拂袖而去,果然不留什么情面了,有些人,给脸也不要脸,她连伪装都不必了,看来这老太婆舒服日子过的太久了,都忘了自个的身份了。 她一走,老夫人便摔了杯子,大声骂了起来,许氏轻声哄着,秦芷晴与秦芷惜走了出去,芷惜面露不屑道:“只是运气好而已,就这么嚣张,也不知晋王看上她哪里,姐姐,要我看,她还不如你。” ------------ 第157章 :狠打脸识时务 “小声点,他们还在侯府呢,你张嘴啊,迟早会惹祸。” 芷惜不甚在意的模样,越想心底就越不平衡了起来:“姐姐,你说她有什么啊,你瞧瞧她近日的嘴脸,还拿规矩压我,说什么那凤钗是宫制的,当我真稀罕啊,不过是当个王妃而已,看她样子,倒像是当了皇后似的,真让人倒胃口。” 芷晴将她拉到了偏僻角落处,神色冷了下来,告诫道:“这些话跟我说说可以,千万别说出去,她现在是王妃,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若给你下个绊子,也是轻而易举的。” “给我下绊子?”芷惜还没回过神来,芷晴解释了起来:“你是个未出阁的嫡女,爹爹如今才六品,还得仰仗着侯府,等你及笄之后便要开始说亲了,难道,你不想嫁的好一些?” 芷惜依旧有些愤愤不平:“要是爹爹是侯爷,那我们就不必看着别人眼色过活了,姐姐,你说为什么那个秦云珠也能嫁入王府?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端倪?” 芷晴若有所思,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芷惜自顾自的说道:“虽然侯府瞒的很紧,不过我买通了府中的一个小丫鬟,大概知道了,听说,是因为那个秦云珠自己脱光了,趁着晋王跟大伯喝醉酒休息的时候,跑到他软榻上去,被人撞见了,所以她才能嫁入王府呢,你说,要是我……” 芷晴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可别做出这么自甘下贱的事情,你要知道,云歌是正妃,可秦云珠却是个侍妾,这其中的千差万别,你难道不清楚?还有,我们再怎么样,也是嫡女,跟那些下贱的庶女不一样,看在大伯的份上,就算说亲,也是当正妻,不会给人当妾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了。” 听她这么说,芷惜撇了撇嘴,心底到底认同了几分,只是看着秦云歌这么风光,心底多少有些不甘心罢了。 老夫人气的砸了杯子,这气也一时没喘上来,许氏装作贴心的在她跟前给拍着背:“娘,你别气,为了旁人气坏了身子,可半点都不值当。” “贱种,真是个贱种,早知道就该在她出生的时候,掐死她!也省得她来气我。” “娘,别怪媳妇说话不好听,如今她是王妃,可您呢,连个诰命夫人都没捞着,大哥又那么宠着她,还有晋王当她的靠山,你看,就算她对你出言不逊,甚至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拿她没法子,连你赐给她的四个丫鬟,也要被打卖了,这不是生生打你的脸吗?” 她这话无疑是火上添油,老夫人抚着胸口的位置,脸色越来越煞白,对云歌的恼怒也越来越重,突然眼白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许氏大惊之下,心底却又暗喜了起来,大声叫囔开了:“大小姐将老夫人气的晕过去了,快来人啊!” 一直伺候着老夫人的桂嬷嬷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只叫了小丫鬟去请大夫来,不过,老夫人晕过去的事让人传了出去,至少,是传遍了整个侯府。 所以,当云歌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只是讥讽的笑了笑,白芍有些担忧的问:“小姐,这如何是好?” “刚刚还中气十足的指手画脚,现在就晕过去了,还说是被我气晕的?” 绿萼也皱着眉头,低声道:“怕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这么说,好给小姐抹黑。” 云歌多看了她几眼,这个绿萼平常不怎么说话,可人却是机灵,看问题也十分透彻,在这一点上,比白芍要好些。 “她们打的应该是这个主意,走吧,去看看,到底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大夫请了过来,就连秦沛山也惊动了,他与楚琰一同过来,屋内,大夫在帮她诊断,说的是怒火攻心导致昏厥,用了针灸之术,人还未醒,又灌了碗黄汤进去,气息才算稳了。 大夫开了个房子,下人去抓了药,二房的三人,白氏,以及秦云歌秦沛山楚琰都在,秦沛山冷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桂嬷嬷站了出来,看了秦云歌一眼,语带指责道:“回侯爷的话,王妃跟老夫人呛声了几句之后,老夫人便气的捂着心口晕过去了,老夫人有心悸的毛病,按理说,王妃应该是知道的。” 话中只字不提许氏的添油加醋,说的好像是因为云歌,所以才导致老夫人昏厥,这事要是传出去,轻者便说她不孝顺,重则,怕是要骂她忤逆之极,差点气死自己祖母。 这对于一个女子,或者是王妃来说,名声都会受损,云歌的眼色冷了下来,朝那个桂嬷嬷看了一眼,淡声道:“本王妃记得,我走的时候,老祖宗还是好好的,对了,倒是二婶在,也不知道她跟老夫人说了什么。” 秦沛山神色也微冷:“当奴才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个好生掂量着。” 桂嬷嬷被吓的连忙住了声,侯府的主子是秦沛山,她只是个嬷嬷,若是惹怒了他,怕是连老夫人都帮不了她。 “这事还是等老夫人醒了之后再说吧,云歌这么孝顺,只是言语之间有些过分了,其实也不是故意忤逆老夫人的,对吧。” 许氏这么说了一句,像是故意给她拉仇恨似的,不过,这种程度的挑拨,其实不算什么。 楚琰眼神扫了她一眼,淡声道:“本王的王妃做了什么,轮得到你来置喙?若是本王听到一句,关于她不好的只言片语,别怪本王不客气,岳父大人,你府中的人,的确少了些规矩,该好好整顿一番才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底一寒,都清楚他在说什么,尤其是许氏与桂嬷嬷,他是王爷,就算不得宠,也是位王爷,手中有着王权,谁也不能否认,他说的话是有分量的。 秦沛山满意的点了点头,有这么个疼爱他女儿,会为她女儿做主的人,已经十分难得了。 “桂嬷嬷,下去领十大板,二弟媳,今日是云歌回门日,我就不留你了,请自便吧。” 这话已经相当于下租客令了,许氏的脸白了起来,羞愤不已,拉着芷晴与芷惜直接走了,一走出那后门,便吐了一口口水,芷惜愤怒的叫了起来:“娘,他们这般羞辱我们,我们以后都不要来了。” 倒是芷晴显得十分冷静:“娘,你明知道大伯对云歌向来宠爱,就连老夫人也说不得半句不好,你为何还要故意撩拨?” ------------ 第158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许氏气的身子都颤抖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我就看不得那贱种趾高气昂的样子。” 芷晴叹气一声,摇了摇头说:“她如今是王妃,我们只有跟她交好才能谋取更大的利益,为什么你就是看不透呢,若真的跟侯府,跟她断了关系,凭借着爹爹如今六品的官阶,真的有好日子过?” 许氏更不服气了,暗恨道:“你爹爹不是说,他受到了上司的赏识,怕是没多久就会升职么?” “所谓的赏识,只怕大多还是看在大伯的份上吧,如今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手握重权,谁不巴结,你怎么还跟老太太一起闹腾?要是真惹怒了他,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许氏沉默了下来,三人上了马车,芷惜依旧有些不甘心。 “姐,按你说的,难道我们只能靠巴结她们才能过活?”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也听到晋王的话了,看样子他很重视秦云歌,至少现在来说她的王妃地位是稳固的,他是皇子,虽不如二皇子与四皇子这般得宠,可将来,最有希望登上帝王之位的必定是这三个,在情况并不明朗之前,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要再去得罪云歌了。” 若是云歌听到了秦芷晴的这么一番话,怕是都要佩服了,她是个有脑子,也懂进退的人,而许氏与芷惜听了她的话之后,也都沉默了下来,又不是真蠢,有些得失还是能看得懂的,现在已经暗着被赶了,要是再得罪,怕是连侯府的门都进不了了。 “娘知道了,大不了以后娘少跟她起争执了。” “姐,我听你的。” 芷晴暗自叹息,能听进去多少就看她们自己的了,只是,她总有种预感,那位晋王不会只甘心于当个闲散王爷,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老夫人喝了药之后,苏醒了过来,云歌就站在一旁,她一看她,就厌恶的皱起了眉头:“你在这干什么?” “老祖宗病了,我这个当孙女的,自然要一旁伺候着,以尽孝心。” “我不要你,二媳妇呢,桂嬷嬷呢,你让她们过来。” 云歌淡笑着说:“婶娘已经回去了,今日是我回门的日子,有外人在不好,至于桂嬷嬷,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正受罚呢。” “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是不是要我死才甘心!” 老夫人气的都快要跳起来打她了,云歌欣赏似的看着她暴跳如雷的样子,她娘的死,其实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这位老夫人,让她活这么久已经是恩赐了,不过,她还不能死,她一死,爹爹便要丁忧,而从现在的局势看来,如今还不是他丁忧的时候。 想到这,她脸上的笑意便淡了几分,淡声开口:“老夫人还是稍安勿躁的好,对病情无益。” “你个小贱种,小娼妇!你给我滚出去!” 云歌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逼近一步之后,一手禁锢着她,眼底多了几分杀意,她冷着眼,一字一句的说:“看来桂嬷嬷是不用回来了,你身边的侍女也都该换一遍,稍后,我会给你安排人,放心,有她们照料着你,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震惊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脸色白了白:“不,你不敢的,你已经嫁出去了,这个侯府还轮不到你做主。” “你可以试试,我相信,对于爹爹来说,一个听话些的老太太,应该比一个总喜欢弄些幺蛾子的老夫人要好吧,对了,老夫人虽然住在侯府,可这心貌似还在二房那呢,每次二婶来,都会补贴她们,都出了差不多上千两银子了吧,真是偏心呐,我想,爹爹也该对老夫人你的用度多加管制些才行。” “你滚,滚出去,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你快滚!” 老夫人又开始撒泼了,甚至连枕头也丢了出来,云歌又笑了起来,那种冰冷的让人害怕的笑,她后退了几步,淡声道: “看来老夫人不仅有心悸的毛病,就连这脑子也有些模糊了,也该用点药才行,那老夫人先歇着,孙女退下了。” 从房内出来之后,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书房内,楚琰与秦沛山还在下棋,白子已占据了半壁江山,而黑子显得有些孤立无援了,持黑子的是楚琰。 秦沛山淡笑着,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而楚琰却也不见急躁,云歌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笑着说: “看来爹爹要赢了。” 顺手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了秦沛山,并立在了他身旁,楚琰朝她看了一眼,眼底有寒光划过,看来,他的小王妃还是十分依赖自个的父亲呢。 秦沛山喝着自个闺女端来的清茶,看着棋盘,心底十分得意,而之后楚琰下的一步棋,却让他的神色僵住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看着原本是死路的棋,竟被他走出了生路来? 一棋已定了生死,再走几步,已显出了太颓势来,之后,果然是楚琰赢了。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赢了。” “岳父大人承认而已。” “好了,你也不必谦虚,由棋可窥探性子,你是个懂得忍辱负重的,将来也未必不能成就大事。” 他的话意有所指,楚琰嘴角勾了勾,淡声道:“承蒙岳父大人看重了。” “好了,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说这种虚话,今个我就不留你,不过,也得用了晚膳再走,我去瞧瞧老夫人。” 书房内便剩下两人,楚琰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了云歌一眼,云歌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过身也倒了杯清茶,递给了他。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便搁置了,味道不怎么样,他半点也看不上眼。 “坐下,陪我下棋。” “我下不好。” “王妃可是京城贵女中的有名的才女,怎会不懂下棋?” 那语气有几分调侃,云歌没法子只好坐下了,走一步,想一步,下的很艰难,简直是绞尽脑汁,楚琰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她下。 “王妃果然不会说谎,你下棋的技术真不算好。” “所以,还要继续吗?” 她是真不想出丑了,楚琰却还逗着她:“为什么不继续,看着王妃这么为难的样子,也颇有情趣。” ------------ 第159章 :储君的有力竞争者 云歌懒得理他,继续看着棋盘,想了好一会才下子,一盘棋下了近半个时辰,天都黑了,然后……她输了,输的其惨无比,这也就算了,楚琰起身的时候,还撂下这么一句:“等回府了之后,我们再好好下。” 进老夫人房里之前,他在房门前踟蹰了片刻,到底还是进去了,一进门,便听到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在那骂着小娼妇,小贱种,一见他进去,竟然坐了起来,怒声骂道:“你还来干什么,看我什么时候死吗?你养了个好女儿,她这是要气死我啊!可你呢,却还帮着那个小贱种,还要惩罚桂嬷嬷,你心底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 秦沛山皱了皱眉头,半天没说话。 “不说话干什么,当哑巴吗?你就是要气死我对不对,老天啊,我造了什么孽,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来,一点都不孝顺也就算了,还总包庇那个小贱种,我还是死了算了。” 秦沛山转过了身,淡声道:“桂嬷嬷以后都不能服侍你了,你身子不好,还是好好在屋子里待着,二房里的人,你也少见的好。” “怎么,你是要囚禁我吗?” “你应该累了,早些休息,我走了。”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说,他已经累了,不想每次面对她都是谩骂与诅咒,也已经腻了,原本她跟着二房生活,他出银子也就是了,也算是尽了孝道。 可如今,同在一侯府,反而生了怨愤,就连一刻也似不能多待似的。 用了晚膳,云歌与楚琰便坐上了马车回了王府。 因为天冷,所以,净身了之后,便上了软榻,可双手双脚还是冷的,就连用暖炉也没用。 她睡觉原本是规矩的,可耐不住冷,楚琰身子倒是热,她控制着自己没贴上去,想就这么挨过这漫漫冰冷长夜。 身子突然一紧,她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双手被包裹着,就连腿上也被压着,整个身子顿时便暖和了起来。 耳边传来楚琰的声音:“就这么倔?冷了也不知道贴过来?” “妾……” “别在我面前自称什么妾身了,听着不舒服。” 云歌恩了一声,靠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归属感,似倦鸟归巢,让人心底生出一声暖意,可云歌不敢沉溺,情是死劫,谁动了情,便将自个抛出去了。 所以,她什么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心。 “你在侯府就是这么被欺负的?”他又说。 “说的我好像很没用似的,人家毕竟是长辈,被说几句也没什么,反正之后也能报复回来。” “可我听不得旁人说你一点不好,你如今是王妃,无需受任何委屈。” 云歌朝他怀里缩了缩,他的手便又收紧了几分。 一夜好眠。 近乎年关了,四处都是张灯结彩的,爆竹响个不停,氛围很好,小六却要被接入皇宫了,云歌给他准备了一些东西,让他带入宫内去,都是十分精细的,还与楚琰亲自送了他进宫。 丽妃犯错了,小六便有记在了淑妃的名下,她是楚琰的养母,虽然性子冷淡,可多少不会亏待他,身边伺候的宫人,楚琰也安排好了,而到了他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要御书房了。 跟淑妃请完安之后,便顺道去了一趟,德妃的殿中,她的身子好了许多,也能起了,她去的时候,正巧,皇上也在,似乎是赐了一大堆的赏赐,还在这用了午膳,德妃对皇上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只是等他走后,脸上却浮现些许讥讽之色。 见到云歌,神色才好看了些,拉着她的手问;“怎么样,晋王对你可还好?” “自然是好的。” “你可别诓姨母,若是不好,可要说,不管如何,你都得为自个打算着些,我可听说,王府里,除了太后赐的那四个美人,还有个你的庶妹,被封了什么云夫人,男人三妻四妾虽说是平常,可不管如何,你是正妻,旁人都越不过你去,立好规矩,生下嫡子” “是,姨母说的极是,云歌受教了。” 她又抬头点了点她的脑袋,笑着说:“得记到心底去,你瞧瞧,就算是在宫中,所谓的帝王之爱,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千万别当回事。” 云歌看她如此感概便猜到,或许,她真的是被伤着了,所以才有此感慨,便连忙转移了话题: “近年关了,等过了年,表哥也差不多要操办起婚事来了。” 说到楚修,德妃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起来:“是啊,修儿也该成家了,他近日一直被皇上支使着办差事,都甚少来我这了,正巧今个回宫复命,若来了,你们也好说说话。” 成亲了之后,原本表兄妹是要避嫌的,不过德妃想着,云歌又没有兄长可依仗,她怜惜她,所以,就多为她思量了。 “是啊,我也多日未见表哥了。” 成亲的时候,外厢的人见不着新娘的,而之前,楚修则派人送了些贺礼过来,都是些字画真品,还有一块绣好的屏风,出自前朝第一绣娘之手,雪景傲梅图,价值千金,算是十分贵重的了! 没多久,楚修便来了,才一顿时日没见,他似乎变了不少,气质沉稳了不少,也少了原本的跳脱,看云歌的眼神也收敛了许多。 “表哥。” 她叫了一声,楚修朝她点了点头,并说:“你来了,母妃会高兴些。” “应该的,姨母的身子还不算好,平常还得叫人精细的伺候着些。” 楚修应了一声,两人此时已行至后院中,雪又下了起来,外面看着白花花的一片,银装素裹着。 “三哥对你好吗?” 云歌心底略微一颤,点了点头说:“很好。” “那就好,三哥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有他照顾着你,我也放心了。”“还没恭喜表哥如今受皇上重视了,能出去办差了呢。” 云歌笑眯眯的说,实际上,上辈子,楚修也是颇受皇上重视,旁人皆以为储君应该在他与二皇子之间选的。 楚修神色微冷:“不过是办个差而已,哪里值得恭喜了,若是可以的话,我倒宁愿当个闲散王爷,寄情于山水,得享荣华便是了。” “可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是啊,身不由己,不为旁的,也总为我的母妃想想。” 两人其实都说的隐晦,可云歌懂他的意思,卷入其中之后,便再无了退路。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了起来,上辈子表哥因失德被训斥,最后失了帝心,姨母之后便一病不起,最后病逝了,可如今情况已经有了不同,表哥受到了重用,而姨母的病也渐渐好了,也就是说,他也是储君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那么,楚琰真的能登上皇位吗?或许,他也是有可能一直当个闲散王爷而已?表哥心善,就算最后胜出者是他,应该也能优待楚琰,不过这事也只是想想而已,若她真跟楚琰说了,只怕,他会直接将她给休弃了吧。 之后,两人又随意的说了几句话,外面天冷,不好久呆,刚要转身,却见楚琰站在了不远的地方,也不知他在那多久,从神色上半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楚修神色如常的叫了一声:“三哥。” 楚琰颔了颔首,眼角扫了云歌一眼,淡声道:“父皇召你过去,说是要商议南方水利之事。” 一听是正事,楚修便急忙走了,楚琰没看她,只冷声道:“进宫太久,该回了。” ------------ 第160章 :替她撑腰 云歌应了一声是,便跟着楚琰出了宫,在马车上,两人都没说话,云歌心底多少有些忐忑,想了想,到底还是解释了一番:“表哥……他……” “他心慕于你,曾与我说过,想娶你。” 云歌脑子像是突然炸开了,不会吧……他连这话都敢说! “王爷莫开玩笑了,表哥性子狂傲不羁,风流倜傥,一时戏言也是有的。” “依本王看,倒不是什么戏言。” 那神色冷凝,却依旧俊美,云歌却连头皮都开始有些发麻了,这该怎么解释才好? “表哥都要成亲了,娶的还是我的好姐妹赵璃,断不会说这样的话。” “那王妃不也已经成婚了,怎还与四弟单独在后花园中私谈?” “哪里是单独?明明一旁还跟着宫女呢。” 楚琰眉眼一挑,嘴角勾了勾:“看来本王还误会你了,王妃为了避嫌,竟舍得在冰雪地上冻了个把时辰。” “哪里有一个时辰,才半刻左右而已。” 楚琰又笑了笑,神色显得缓和了下来,仿佛是为了逗弄她似的,云歌这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只是逗弄她而已,这一张俏脸也就冷了下来,冷声道; “敢情,王爷是拿妾身开涮呢,王爷一个男人,竟琢磨这点事,会不会太小气了些?说这番话,更是太过分了吧,王爷若不信我,不如就将妾身休弃了算了,也好过这般被猜忌。” 说着,仿佛还真的动了怒,连眼都红了,楚琰哪里料到她会如此,颇有些无措的上前想要搂住她,却被她一手直接给拂开了,又坐远了些,一双兔子似的眼看着她说:“王爷既嫌弃了妾身,又何必来哄。” “本王……” “算了,反正王府中除了有四位美人,还有个云夫人,将妾身休了之后,随便哪个扶正了都行,又或者另娶一个算了。” 说的煞有其事,仿佛她真的快要被休弃了似的,那表情十分的悲伤欲绝,楚琰哄了些时候,笑道:“好了,大不了,我不说你了便是。” 云歌看了他一眼,冷哼着;“说就说,反正你都怀疑上我跟表哥了,这王妃的位置,爱谁要,谁要,我才不稀罕。” “真不稀罕?”他手一勾,勾着她的下巴,云歌啪的一声打了一下还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可是吧,她越这么凶悍,楚琰心底反而越舒坦些,总比她刚刚捏着嗓子,一口一句妾身的要好。 “才不稀罕,我不过跟表哥说了几句话,你便说这些混账话,那么你的那几个侍妾,又该怎么算?” 看吧,这坑就埋在这呢,楚琰的手微微收紧,眸中似有微光划过:“原来,我的王妃也会在意这事,本王还以为你真想当这个大度贤惠的晋王妃呢。” 云歌将他的手拂开,淡声道:“妾身半点也不大度,也不贤惠,心眼小的很呢,王爷若是跟别的女人多说了几句话,也会醋着。” 楚琰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切了些:“醋着才好,本王求之不得。” “这可是王爷说的,那以后,那是那些女人不安分,我对她们下手,你可别心疼。” “王府内的事,你全权处理便是。” 云歌这才笑了起来,等着就是他这句话,可还没等她得意,马车一顿,整个人朝他扑了过去,就这么压在了他的身上,迎上了他戏谑似的眼神,脸立即红了起来,想要起身却被他抱紧了腰身。 “原来我的王妃这么热情,倒是本王多日来冷落你了。” “这是意外,还请王爷能松开我。” “王妃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很有意思呢。” 他邪笑着,却使劲扣住了她,让她动也动不了,身子贴着也就算了,就连脸也贴在了一起,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心跳,幽香入鼻。 楚琰长的一副好皮囊,至少,云歌在这一刻,内心狂跳不已,似情窦初开,脸色羞红,可她心底却又十分清醒,不过这种表象倒是取悦了楚琰。 芙蓉面,胭脂膏,他的眼神落在了那不点而红的朱唇之上。 他微按住她的头,正巧就这么亲上了,可不仅仅是浅尝辄止,热烈而激荡,似要将她的心魂都吸干净了。 云歌再怎么的,也是个女子,被这么一折腾,多少是有些羞涩的,可她又不是那些真的贵女,亲完了之后,状似自然的整理下衣衫,嗯哼了一声:“王爷,这种事实在有伤风化,最好还是收敛一些。” “跟别人是有伤风化,可跟自个的王妃,只不过算是情趣而已。” “这不是跟谁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本身的问题。” 云歌一本正经的说教,男人应该不喜欢女人这么煞风景的,对吧…… “若是王妃还想讨论的话,本王不介意多来几次。” 云歌立即闭嘴了,正襟危坐着,甚至故意离他远些,话说,上辈子也不见他这么无耻啊,这是将所有的无耻都用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马车到了府,却见那四位美人,还有她那位好妹妹都站在那呢,一脸热切的朝着……楚琰的方向看了过去。 云歌也回头看了他一眼,美人如斯,飘然出尘,素白的雪景之下,他如天地之间最亮的一抹艳色,白色锦袍之下,如似嫡仙。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众人异口同声道,楚琰面色清冷的走了过去,云歌紧随其后,他没说话,她便代替他说了一句:“都起了吧。” “谢王妃。” 因这几日,楚琰都未曾到她们房中,所以她们便私心想着能多点机会见到他,这才有了迎接的这一幕,进了中堂,楚琰在椅子上坐下,眼神淡淡的从这几个人的面上扫过。 明枝上前了一步,巧笑言兮:“王爷刚回府,应该是渴了,不如妾身倒杯茶来,给王爷解解渴?” 楚琰没阻止她,她心底暗喜,便连忙去倒了茶来,金蝉一袭白衣,看着的确十分出尘,眉头微蹙着,似染轻愁,她的确长的甚美,不过,楚琰并没有因此对她多瞧上两眼。 柳落则娇笑着说:“王爷可是饿了,妾身备下了些好菜,王爷是否愿意去尝尝?” 崔烟与秦云珠则都没说话,倒是看了云歌一眼,她坐在一旁,手中拿着暖手的物什,默不作声。 ------------ 第161章 :什么叫本分 待明枝将茶端来,端端正正想要递给他,可楚琰并没有接过去,她脸上那明媚的笑意便渐渐的僵硬了,却只能保持着这种动作,多余的话,连说也是不敢说的。 其余人的表情也都难看了起来,惊骇莫名,心底的那种念头,才刚刚冒出了个头,便立即快要熄灭了。 “你们是太后赐过来的,不过入了这侯府,一切便该听从王妃的,既为侍妾,便该知本分,这话,本王便只说一遍,都懂了吗?” 这下,几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们,面色都惨白了起来,听王妃的,那不是连争宠的机会都不给? 什么叫本分?难道伺候王爷不算本分吗? “王爷,是妾身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你吗?姐妹们也只是想好生伺候好王爷而已,并没有对王妃不敬的意思。” 明枝的双眼生的好,顾盼生辉,可怜兮兮的看着楚琰,似笼着云烟,可面对这样的一双眼,楚琰依旧铁石心肠,并无半点怜悯。 “空长了一张脸,没想到脑子这么笨,若不懂,回自个的院子待着去吧。” 明枝的脸上血色尽退,若再说,怕是彻底惹的他生厌了。 其他人都不敢再说什么,楚琰已经站起了身,淡声道:“王妃,吩咐膳房多备些肉食,温好酒,本王晚膳与你同用。” “是。” 他起身去了梅林,堂中的几个美人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简直就是明着的给云歌撑腰! 云珠低着头,眼底划过一丝寒光,却一直不曾的抬头。 “好了,你们若没事的话,就回到自个的院子中,吃穿用度会照旧,有什么事,可以跟桂嬷嬷说,就这样吧。” 她都这么说了,也没人再死皮赖脸的赖着这,不过,这次的试探,只是让她们大概知晓了楚琰的态度,想要用这种手段邀宠,至少目前来说,是不可能的。 这些人出去了之后,云歌才回了自个的院子,绿萼与白芍伺候着,将外袍解下,又将头上那些华贵奢华的头饰给解了下来,随意的挽了起来,并留了一大半披散在腰肩上,看起来十分妩媚,显出了别样的妖娆来。 “小姐,今个王爷真是为我们长脸了,那几个小妖精竟还想用这样的方式邀宠,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绿萼嘴角也勾了勾,云歌的表情倒是十分冷淡,淡声道:“不用高兴的太早,这才刚开始而已,她们的背后毕竟是太后,各自身份也不算低,想让她们就此歇下心思,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有了王爷那一番话,她们目前倒不会敢过分了。” “小姐说的是。” 白芍嘴里应下了,却跟绿萼对视了一眼,沉吟了半响之后,白芍终于忍不住道:“小姐,恕奴婢多嘴,你跟王爷是不是……是不是并未……同房?” 她到底是个大闺女,说出这样的话,本来就十分尴尬,可她实在忍不住了,就算现在王爷护着小姐,可日子久了,这总不同房,两人之间肯定会心生嫌隙的。 饶是云歌再镇定,被自个的婢女问这样的事,也会觉得面红耳赤,含糊道:“这事,我自有打算。” 绿萼皱了皱眉头也开口了: “小姐,别怪奴婢多嘴,洞房夜之后,有嬷嬷过来查看了床铺,奴婢并不清楚是谁的人,不过,洞房夜没留红,这事是瞒不住的,这几日,王爷歇在这,整理床褥的事都由我跟白芍来,不过,那四个丫鬟怕是也知道的,所以……” 她的言下之意,云歌大概知晓了,她又如何不知道事情的棘手?可是,那种心底障碍实在太严重,若只是接吻的话,勉强还能接受,可若是房事…… “不必说了,我会看着办的。” 白芍与绿萼察觉了她有些恼羞成怒,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楚琰便过来了,看到云歌的装束,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也多了一分了然。 之后,言语并不算多,可每次看她的眼神,都透着一种入骨的挑逗,炙热的让她根本不敢看他,就算穿着长袍,也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用完膳之后,楚琰并未走,而是留了下来,并由她帮着擦拭脸与手,泡脚的事倒由他自个来。 之前喝了些清酒暖暖身子,就连云歌也喝了一些,她酒量不佳,喝了之后,浑身都泛着红,就连耳朵都是红的。 楚琰解她衣衫的时候,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有些用力,可是哪里能抵的住他,楚琰凑在她耳边道:“你确定不想?” 当然是不想,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不是想不想的事情,而是要不要一鼓作气就办了的事。 她的手松了力气,床褥之中,甚暖,可衣衫解开之后,她便觉得冷了起来,当他抱着她的时候,这种感觉便好多了。 可又觉得热了起来,是那种燥热,浑身发烫的燥热,云歌不是没经历过人事,可一来,她并不热衷,二来文云浩总表现的道貌岸然,至少,对她并不怎么热情,所以这方面淡了不少。 可面对楚琰的时候,这种感觉却是不一样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动了起来,尤其在他撩拨的的时候,那种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情绪蔓延,甚至让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乖,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他在她耳边轻喃着,云歌咬了咬牙,算了,就做这一回,等她怀上了孩子,以后这事就不干了,所以,就当是被狗咬算了。 她闭上了眼,可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从开始的僵硬,之后越来越软,楚琰似要将她揉入到他的身子里,就连她身上的肌肤,一掐,也会的流出水来似的。 她闷哼,哭泣到最后低声的哀求,仿佛将他的心放在蒸锅上煮了一回,又放入滚烫的油中煎炸,而最后,终于融入一片汪洋之中,如斯美丽。 云歌强撑着起了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痕,咬了咬银牙,楚琰则如吃饱的饕餮一般,神色慵懒道:“你干什么?” “弄……弄脏了,想净身。” “大冷天还想这么折腾,不怕发寒吗?况且,你这样,好意思让侍女们进来看到?” ------------ 第162章 :又一情敌冒泡 云歌眼底微红,嘟囔着说:“那怎么办啊,我……我难受。” 楚琰披衣坐了起来,唤白芍弄了一盆水来,云歌坐在软榻上,身上裹的严实,倒没人看出端倪来。 不过,要了水,说明了什么,身为丫鬟还是懂的,所以,白芍与绿萼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欢喜之色。 听到了水声,云歌才敢睁开眼,却看到他拿着布巾靠近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总叫人觉得有些不安好心。 “你……想干什么?” “替我的王妃净身。” 他说的一本正经,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云歌的脸色立即红了,被气的,他怎么能把这么无耻的事情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呢? “不必了,我自个来。” 楚琰倒没坚持,将那布巾丢给了她,然后便站在了那,云歌瞪了他几眼:“你还看?赶紧转过身去。” “原来王妃是害羞了?好吧,既然你有如此要求,本王照做便是。” 说着便转过了身子,云歌连忙擦拭了身子,低声道:“还……还需要点水。” 他将那布条接了过去,云歌生怕他又会做出什么让她尴尬的事,所幸他什么话都没说,又换了一次水。 这大冬天的,什么都不方便,云歌感觉自个身子都快冻僵了,弄好了之后,便赶紧缩回了被褥,连着里衣,也以飞快速度穿好了。 楚琰上了塌,她碰到了下,他的身体依旧十分火热,刚刚冻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暖和? 这么想着,她耳边一暖: “王妃这么冷,不想过来些取暖?” “不必了。”云歌缩成了一团,咬着压,浑身冰冷,一点暖意都没有,刚刚欺负了她也就算了,绝不能就这么投降了。 “那好吧。” 他直接转过了身去,态度决绝的很,云歌恨的咬牙切齿,她说不要,他还不帮她暖?果然只是说说而已的,太过分了,哼! 冷,是最熬的,就算将自己缩成的一团球,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更别说睡了。 过了半响,后背突然一暖,那人直接抱上上来,他说:“还是这么倔,说了一声冷这么难吗?又不是要你求我。” 云歌没说话,她才不要示弱,可他身上的温度那么高,这么靠着,暖意直达心底,便忍不住酥软了身子靠了上去。 楚琰抱的更紧了一些,他是习武的,若冷了,催发些内力便是,抱的紧了,便多催发了些内力,云歌一下子便暖和了些,这样,漫漫长夜也不会觉得难熬了吧。 倒是一夜好眠。 王府的日子,还算平静,与楚琰的相处也算是不错,至少相敬如宾,只是,在床榻之间,他倒是腻上了,也不嫌这天冷,白芍与绿萼喜上眉梢,就连那膳食也准备的更精细了一些。 王府的人都知王爷对王妃十分宠爱,至少现在是。 正喝着燕窝,红梅进来了,恭声禀告:“王妃,明嬷嬷来了,还领着个小姐样式打扮的人过来。” 云歌神色未动,等吃的差不多了,才缓声道:“知道了,叫她们进来吧。” 燕窝撤下了,云歌就着清水漱了漱口,用帕子擦了擦,门口进来了两人,云歌抬头看了看,眼色微眯了起来。 明宝珠朝她福了福身,行了个礼,柔声道:“见过王妃。” “这位是……” 明嬷嬷出来说话了:“她是老奴的女儿,名叫宝珠。” “是吗,抬起头来。” 明宝珠抬起了头,云歌看了半响,淡笑道:“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多大了?” “十六了。”声音如翠莺,听着十分好听。 “可许配人了?” “不曾。” 云歌看着这娇俏的小女子一眼,端起了一杯茶来,抿了那么一口,柔声开口:“那这议亲的事得抓紧了,明嬷嬷你说呢?” 明嬷嬷心一凛,口中道:“王妃说的是。” 而后,也没说上几句话,云歌便说乏了,明嬷嬷便拉着明宝珠告辞了,两人离开了这碎玉轩,明宝珠脸上的表情便变得阴沉了下来,明嬷嬷拽着她,提醒她注意一些,明宝珠却一手甩开了她,冷哼一声:“干嘛,不就是个王妃吗,有什么好怕的,这王府向来都是你做主的,娘,难道你现在也怕了她?” 明嬷嬷立即上前拽住了她,匆忙了回了自个院落落雪轩,将门关上了,明宝珠甩开了她,一脸愤懑的样子。 明嬷嬷耐着性子道:“她是王妃,我们是下人,她说什么话,我们都得听着,这是规矩,懂吗?” “什么下人,我可不是下人,在王府,除了王爷,我从来没向别人行过礼,你是王爷的奶娘,自小就有了情分,连王爷没将我当下人看。” “那是王爷心善,这些年是有些的情分,可我们当下人的不能没规矩,否则,要没了情分,我们可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明宝珠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娘,别说什么下人不下人,我可不要当什么下人,我要当主子,让别人伺候我,我要当王爷的侍妾。” “你说什么呢,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明嬷嬷连忙想捂着她的口,明宝珠却不以为然的偏过头去:“你瞧着吧,我一定成为王爷的侍妾的。” “宝珠,王府中的女人够多了,何苦趟这浑水?让王爷给你找门好的亲事不行吗?” “这世上还有谁,比王爷更好的人吗?” 她一这么说,明嬷嬷便叹了口气,怎么劝都不听,真是入了魔障了,“娘,你帮我好不好?” “你容娘好好想想。” 打那两人出去,白芍与绿萼便伺候着云歌回了房间,不过,她说的累,不过是个借口,实则拿出了宣纸与画本来,窗子外面吹着冷风,依旧一片银装素裹。 白芍给她泡了碗姜茶过来,又暖了暖手,云歌将那宣纸沛铺开,又让白芍研磨,好半天才下了笔,飞龙走蛇,无需看,心底便自由丘壑,她的画技不算好,有灵气,却算不上娴熟。 花了个把时辰之后,才完成了一幅画,白芍惊叹道:“小姐,画的真好看,尤其是这红梅,就跟真的似的。” “一般而已,你就别夸了。” “小姐,你不用自谦,谁不知道你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你的绣品还有那字,多少人推崇呢。” ------------ 第163章 :想求和?做梦 云歌嘴角勾了勾,将画笔搁置了,淡声道:“这些话莫要说了,被旁人听到了,会笑话的,你们今日看了那位明小姐,觉得如何?” 白芍先开了口:“什么明小姐,不过是个下人生的而已,瞧着那做派,不伦不类的,穿的一身的绫罗绸缎,却哪里像个小姐?真是好笑。” 绿萼想了想之后,才说:“奴婢瞧着,那明宝珠,的确是娇养着,肤色白皙,听谈吐,可能还请了先生教的,而且,这位是明嬷嬷的女儿,怕是跟王爷有些情分。” 两人语气都有些忧心忡忡,好像十分担忧似的,云歌却淡笑了一声道:“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倘若王爷真喜欢,那就收入房内便是了,该担忧的不是我们,你们记着,我是王妃,那么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府内的无论是谁都得给你们脸,另外,对于明嬷嬷那几个,多少敬重着些,她是王爷的乳娘,在他那都有几分脸面的,都懂了吗?” 白芍与绿萼忙点了头,她是主子,说什么,自然都得听着。 晚些时候,明嬷嬷便过来了,恭声禀告:“王妃,各院添了人,也该添些奴婢才对。” “明嬷嬷可以去安排,到时候,将人带到这来,让那几位来挑便是。” “是,账本王妃看的如何了,可有什么问题?” “账本明日便给你” 明嬷嬷笑了起来,看着挺慈眉善目的,笑着说:“王妃不必勉强,刚出阁的新媳妇一般都不会看账本的,若是王妃不会,也没什么不打紧的,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老奴与明管家管着,也从未出过什么岔子。” 云歌慢条斯理的将那青花瓷杯搁下了,淡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嬷嬷与明管家有功,这功劳先记着,想必王爷也会论功行赏的,不过账目的明细各方面,本王妃还是知道些的。” 明嬷嬷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一些,这时候,楚琰正走了进来,见到明嬷嬷,便对云歌道:“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你若有什么不懂的便问她,还有明管家,府内外的大小事宜也皆由他操持着。” 云歌笑了笑说:“好,妾身知道了。” 明嬷嬷眉开眼笑,对楚琰行了个礼,却被他虚扶着:“不是说了,不用行礼了吗?你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要多歇歇。” “哪的话,老奴是个下人,就该伺候着,要不然这一把老骨头没什么用了。” “嬷嬷说的什么话,府内也不是没有下人,你什么也不必做,让几个丫鬟伺候着你便是了。” “使不得,老奴就一个劳碌命,你跟王妃应该有事谈吧,老奴就先走了。” 她步履略有些跛的走了出去,云歌静静的看着,嘴角微勾着,楚琰看她,神色有些冷:“嬷嬷是我乳娘,她不是下人,王妃以后切莫拿她当下人看了。” “是,妾身明白。” “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上便不在这用膳了。” 云歌神色依旧未变分毫:“好。” 待他走了出去,云歌的脸上神色才彻底冷冽了下来,看来,这位明嬷嬷对楚琰来说,果然是十分重要,那位才显得可怜了几分,楚琰就给脸色给她看,真是好啊。 白芍看的心颤,低声道:“小姐,王爷应是真的有事,你……” “吩咐膳房,多准备些肉食,听说最近酒楼多流行一种名为‘火锅’的东西对吧,听着方法十分简单,我们晚上倒可以尝尝。” 火锅是冬日新起的东西,听说是个神秘人将之秘方卖给了酒楼,而在京城一度十分受欢迎。 云歌听说了之后,一直想尝尝,又听了大概做法,心底便了然了几分。 锅是特意找过来的,看着有些怪异,最重要的是底料,云歌好吃辣,不过女子多爱美,吃多了容易生痘,那底料便弄的清淡了些。 膳房那多准备了些生的牛肉羊肉送了过来,除了白芍与绿萼之外,红梅,紫衫,银莲,苍兰也都进来了,帮着忙活。 羊肉放进去之后,没多久便熟了,取了碗碟来,沾了点酱汁,味道便好上了不少,而最重要的是,天这么冷,这般吃,便暖和了许多,半点都不冷了。 云歌招呼着这几个丫鬟一起吃,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气氛甚好,门口突然一声惊呼:“姐姐,你们在弄什么好吃的?” 竟是秦云珠。 “妹妹怎么过来了?”云歌淡声问。 “入府了几日,姐姐都不来见我,妹妹私心想着姐姐或许还在生我气,便斗胆来找姐姐了,赶巧了,这是什么啊?“ “火锅。” “真新奇,妹妹能吃些吗?” 云歌眼皮子一抬,淡声道:“都快吃的差不多了,稍后,我会让红梅跟你说下基本弄法,妹妹回了自个院子也会弄。” “好,那多谢姐姐了。” 东西撤了下去,秦云珠与秦云歌进了房内,侍女们在外面,并没有进来,一进门,秦云珠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眶微红:“姐姐,妹妹错了,求姐姐原谅我。” 云歌没有去扶,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妹妹何错之有?” “姐姐,我……我是真的喜欢的王爷,所以才会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来。” 云歌没说话,用手帕抹了抹嘴角,伸手倒了一杯清茶,茶水有些冷了,她却噙了一口。 “姐姐,妹妹到底要做什么,你才会原谅我?只要你说,我一定愿意的。” 云歌淡笑着说:“不必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你没做错什么。” “不,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善作主张,纵然是喜欢,也不该用这样的法子。” 云珠哭的梨花带雨,她那略显稚嫩的脸,看着的确楚楚可怜。 云歌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既然知道不该,为什么还要做呢,既然知道做了,我会生气,又何必来寻求我的原谅?或者你认为,你随便说声对不起,我就真的会原谅你,然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声音听着十分讥讽,云珠哭的越发伤心了:“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言语之恳切,仿佛她真的很难过似的,云歌扶着她站了起来:“你既然已经入了王府,就安心的住这,其他的,也不必再说了。” 她惴惴不安的看着她:“那姐姐……愿意原谅我了吗?” ------------ 第164章 :堆了一个胖丫头 “是,我原谅你了,你怎么也是我妹妹,我会好好照看你的。” 云珠这才笑了起来,撒娇着说:“我就知道姐姐会原谅我的,多谢姐姐,以后,在这王府中,我们就多相互照应着。” “是该如此。” 之后,没待多久,秦云珠便走了,白芍与绿萼走了进来,见云歌喝着那冷茶,忙说:“小姐,这是冷茶,不能喝。” “喝点不打紧,起码能让自个的头脑清醒一些。” “那,四小姐……哦,不,应该是云夫人过来干什么?” 云歌嘲讽似的笑了笑说:“自然是为了联络姐妹感情。” “她做出这样的事,还这么说?小姐,你可别心软。” 绿萼也皱着眉头,却没说话。 “我自然会有分寸了,可吃饱了?” 白芍嘻嘻笑了起来:“没有,那东西饱的容易,却也饿的快。” “那就再去弄些吃食软糕来,别饿着了。” 云珠回了自个的院子,红杏与秋嫣紧跟了进来,将房门关上了,急切的问:“夫人,王妃肯原谅你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今时不同往日了,我那个好姐姐,可半点都不好糊弄,你们两个是我的丫鬟,所以有一点,我必须跟你们说清楚了,夹着尾巴的做人,不可与旁人起冲突,我们要在王府内安生过日子,就必须这样,懂吗?” 红杏点了点头,秋嫣半响之后,也点了点头,却多嘴问了一句:“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 云珠笑了起来:“不必,在王府中,真正做主的,是王爷,得了他的宠爱,你们都记着这点。” 楚琰并未歇在梅林,明嬷嬷一听这消息,神色微怔,她是故意在楚琰面前说了那番话,也意在试探,看来这位王妃对楚琰来说,分量自然是不一样的。 “宝珠,以后记得在王妃面前温顺一些,就算你真的有什么打算,这位王妃还是该讨好些的。” “娘,她能不能容的下我还难说呢。” “她是聪明人,看在王爷的情面上,也会这么做的。” 天依旧冷,已经是大年三十夜了,王府内张灯结彩,显得十分热闹, 也算是欢欢喜喜要过年了,团圆饭是一起吃的,所以那几位美人,秦云珠以及明嬷嬷与明宝珠,都上了桌。 楚琰坐在上位,简单了说了几句之后,大意是要守规矩,几位美人都面带羞色的多看了他几眼,可他依旧一副清冷的模样,连多余的眼神也没给别人,倒是明宝珠娇滴滴的叫了声王爷,他应了。 旁人多看了她一眼,而她则隐晦而挑衅似的看了云歌一眼,外面炮竹连天,十分吵闹,而王府内的气氛,说不上太好,不过比往日,总多了几分的热闹。 晚膳之后,都没急着走,她们急啊,入府这段时日了,别说侍寝了,就连几面也不多见,王爷像是将她们遗忘了似的,这怎么能行? 柳落娇笑着一声开口了:“王爷,外面正在放烟花呢,可好看了。” “是啊,王爷,今个是除夕,就该若热闹些才行。” 明枝也笑着说,崔烟与金蟾虽没说话,却都表现出了一丝急切与渴望,四美人皆暗送秋波,她们都长的甚为漂亮,各有千秋,还有云珠与宝珠,虽没说话,可眼神中那倾慕之意是不加掩饰的。 云歌看着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以及被围在中间的楚琰,顿时颇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楚琰难得性起,便应了到院子里去看烟花,只是他一回头,却已不见了云歌的身影。 回了院子,地上依旧积着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一声作响,云歌伸出了手,捏了一雪团,手指冰冷,可嘴角却上扬了起来,白芍担忧道:“小姐,这雪很冷,小心冻着了。” “小心些就不会了,白芍,绿萼,你们两个也一起来玩,要不然,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吧。” “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啊。” 云歌嗤之以鼻:“什么规矩不规矩,在这碎玉轩中,我就是规矩。” 这话说的霸气侧漏,白芍还想再说些什么,绿萼已经上上前,帮着她推起了雪球来,红梅苍兰几人看见了也来帮忙,天虽有些冷,可真玩了起来,都兴奋的很,一点都不觉得冷了,反而兴致勃勃。 有些调皮些的,还打起了雪仗来,倒是没人敢用雪丢她,不过,她顽心一起,便朝白芍与绿萼都丢了雪球,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时的她看起来是这么的明艳美丽。 楚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还以为她是吃醋,想着来哄哄,安慰一番,却没想到,她倒是自得其乐,与院里的小丫鬟们玩的正酣,那样的笑颜,又是他从未见过的。 楚琰静静的站在那,心绪有些复杂,到底,他的王妃,心底有没有他? 老半天之后,云歌才看到了他,愣了半响之后,唇角勾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堆雪人,你要来吗?” 笑颜如花,叫人不忍心拒绝。 那种纷繁的念头,立即被抛在了脑后,只回应了一个字:“来!” 白芍与绿萼对视了一眼,也给那几个丫鬟使了眼色,都退了出去,将整个院子都空了出来,留给了两人。 堆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云歌都冻的没有知觉了,娇美的脸上依旧红扑扑的,显然很兴奋,抓了一大把雪,堆出了个十分大的球,笑着对楚琰道:“听说王爷书画一绝,不知这堆雪人的技艺如何?” 楚琰稍微将袖子挽了起来,顺手将她手中的雪球接了过来,神色看起来显得十分温柔。 “就堆个你吧。” “真的?那我要美一些的,有着好看的衣裳与发饰,还要瘦些。” 楚琰嘴角抽了抽,却还是应下了,许久过后…… 云歌盯着眼前这胖大婶似的雪人,瞪大了眼问:“这是我?” “恩。”楚琰点了点头。 “腰如水桶粗,脸如银盘大,耳朵头发也没有,华丽的衣裳也没有,你却说这是我?” “别急,还没完呢。”楚琰双手如刀,如有神助似的,身上雕刻了一番,这衣裳便差不多成型了,看起来挺好看,也窈窕了几分。 那脸也大概修饰了下,看出了个样子来了,不过,还是如银盘一样,还是个胖丫头。 ------------ 第165章 :守岁风波 云歌这时候提意见了:“怎么还这么胖,难看死了,弄瘦点。” 楚琰没听她的,将那冰渣子给抹干净了:“还是胖些好,你太瘦了,得多吃些,就吃成这样就好了。” “要真吃成这样,怕王爷早嫌弃了。” “不会。” 云歌懒的跟他辩驳,反正,男子多口是心非,她是知道的。 不过看着那个雪人,云歌还是笑了起来,还想着多看会,楚琰却拥着她走进了屋,宽大的手掌紧握着她手。 “烟花放完了吗?” “不清楚。” “你不是跟她们一起去看烟花了吗?” 此时两人已经进了屋,楚琰淡笑一声道:“没有,让她们自己去看了,稍后还要去守岁。” “这样啊,她们怕是挺失望了,守岁的话,我也跟着一起吧。” “不必,天这么冷,你早些歇息的好。” 云歌闻言撇了撇嘴:“守岁是习惯,我是王妃,自然陪着你一起,难不成,王爷还打算让哪位侍妾陪着?” “王妃这是在吃醋?” 眼神中似乎有几分调侃之意,云歌忙撇干净:“我吃什么醋,王爷可别乱说,不管王爷是陪着佳人看烟花,还是看风景,都是应该的,时间还早着呢,王爷不如先去?妾身换一件衣裳再来。” 楚琰嘴角勾了勾,眼底依旧有几分暖色,点了点头之后,便出去了,进了房间,换下了外面的长袍,已经有些湿了,绿萼取了一件正红色的过来,给她披上,又梳了个略简单的法式,显得有些素净。 到中堂的时候,明嬷嬷一家在,明宝珠就坐在楚琰身旁,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话,楚琰神色倒不见冷淡。 看着云歌缓步走过去,她有些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朝她行了个礼:“参见王妃。” “免了吧。” 看了那张椅子一眼,没立即坐下去,反而寻了个较远的位置坐下,明宝珠就有些尴尬,按理说,楚琰身边的位置,如今就该秦云歌坐,这也算是一种规矩。 可楚琰没成亲之前,一直都是由着她们陪着守岁的,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想到这,明宝珠咬了咬牙,想要再坐下了,云歌嘴角扯了扯,神色微冷,却一句话没说。 还没等她坐下,明嬷嬷一把拉住了她,神色严厉道:“宝珠,这不是你该坐的位置,快让开。” 明宝珠脸色一白,咬了牙问:“可这些年,我一直是坐在这,跟着王爷一起守岁的。” 她强调的是这些年,云歌没说话,倒是拿眼看了看楚琰,他倒是显得十分平静,淡声道:“这的确不是你该坐的位置。” 明宝珠顿时就红了眼,狠狠的刮了云歌一眼,捂着脸便站了起来,朝里走了去,云歌却没坐过去,坐在了她现在的位置上,并让白芍拿了个坐垫来,手中还揣着暖炉,就这么默不作声。 楚琰身边的位置上空了,他也没让她坐过去,明嬷嬷站在一旁,低声道:“王爷,宝珠实在是任性,老奴说说她去。” “不必了,嬷嬷腿脚不好,就坐下吧,明叔,你也是,既然要守岁,要等好些时候,都坐着吧。” 明管家看着老实忠厚的样子,话也不多,云歌跟他接触不多,只是清楚,楚琰十分的信任他。 夜慢慢的沉了下来,这干坐着倒的确挺考验人的,云歌保持着优雅坐姿,一动也不动,既然来了,就得撑着,总归也就几个时辰而已,明嬷嬷拿眼瞧了瞧她,也是倔性子的人,且是个沉得住气的,刚刚看到了那一幕,却连声都不吭,只是由着王爷处理。 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若说了,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如今倒是将正妃的范端的正正的,而王爷似乎挺看重她,这几日,对于那几位侍妾,理也不理会,不过,这才刚开始,新鲜劲一过,也就那么回事了。 就这么生生耗了近两个时辰,熬到了天微微亮,明叔去打了爆竹,云歌略显疲倦的起了身,朝楚琰行了个礼道:“王爷,妾身先去歇着了。” 楚琰也起了身,朝她走了过去,淡声道:“到了时辰了,那就一起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拥着入走了进去,明嬷嬷冷眼瞧着,脸色微僵,明叔看了她一眼说:“老婆子,还等着干什么,不去歇着?” “老头子,你觉得,王爷对宝珠丫头……” 明叔瞪着她说:“你劝宝珠丫头趁早死了这个心,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王爷对宝珠丫头没那心思,否则,怎么还不收她入房?” “这可说不准,要我说,将宝珠丫头嫁给谁,我都担心,可若是主子的话……” “你怎么动了这个念头?” 明嬷嬷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而已,连宝珠丫头那,我也只是劝着,不过,她自个动了这个心思罢了。” “你还是多劝着些,像今个这事,的确是丫头太任性了,她是下人,怎么能在主子面前使性子呢,主子对我们有些情分,可别将这些情分折腾没了。” 回了房间之后,云歌便歇下了,背对着他朝里边,也不说话,身子依旧冷,缩成了一团,等他靠近的时候,便朝里缩,死活不想靠近他。 “生气了?”他问。 “妾身不敢。” “因为宝珠?” “宝珠是明嬷嬷的女儿,也算的上是王爷的青梅竹马,她与王爷亲近也是应该的。” 声色有些冷,却显得十分平静,也很心平气和,与之前的吃醋又有些不同,叫人闹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你既然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也转过了身,没再哄着她,云歌将手抵在心脏的位置上,有些疼了,便咬胳膊,咬的渗出了血来,这才作罢,她神色冰冷,将那袖子撸了下去,凤眼睁着,像是在提醒着自个,莫要动情,宁愿伤身,也不可伤心,否则,便是将自个置于那热火之中烤着! 他身边绝不会缺少女人,所以,为何还要伤心? 楚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突然拽过了她,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没什么。” “你哭了?” “怎么可能!王爷,我累了,想歇着,麻烦你松开我好吗?” ------------ 第166章 :新年发红包 天已经慢慢亮了,楚琰盯着她的眼看,深幽而清亮,有些血丝,显得有些疲惫,神色间又恢复之前的清冷与淡漠,仿佛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连眼神都透着一种讥诮。 他松开了手,她便转过了身去,缩的更里些,仿佛连边都不愿挨着他,像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似的,楚琰十分确定,她在生气。 是因为……明宝珠? 大年初一,是新年了,爆竹声太吵,想补觉也不安宁,云歌醒来的时候,楚琰已不在了,唤来了白芍与绿萼,这两人也守岁了,累的够呛,可大年初一,断不能赖着不起身,这还得发红包呢。 云歌将准备的红包给发放了下去,像白芍跟绿萼除了有银锭子之外,云歌还赐了一根银簪子,与玉耳环,而红梅,紫衫,银莲,苍兰这四个,则是银耳环与些银锭子,除此之外,其他的丫鬟,按照她们的等级发红包。 听着丫鬟们口中说着吉祥话,这心情也愉悦了几分,一大早就也开始打扮了,穿上了正红色,就连胭脂也用了的艳红,看着娇媚了几分,因是初一,还得进宫去请安。 去了中堂,楚琰正等在那,见她出来,眼神划过一丝惊艳,她平日妆扮多是十分素净,没想到浓妆艳抹之后,倒也十分好看,尤其是那双眼,流转之时,媚意丛生,倒叫人心窒,隔的近些了,便能闻到她身上那股似梅花的淡淡香味。 上了马车,云歌神色微淡,正襟危坐着,背挺的甚直,脖子上围着白色的暖裘,更衬的如玉人一般似的,粉雕玉琢的,只是眉目之间略显清冷,侧身在那,撩开了帘子看着外面。 两人一直都没说话,云歌是懒得说,楚琰是知道她闹着脾气,不想惯着,便也没去哄,气氛就这么尴尬着。 到了皇宫外,楚琰先下了马车,想来搀扶着她,她像是没看见似的,径自下了马车。 楚琰淡定的将手收回,心底多少有几分不悦,不过没表现出来,二人入了宫内,先去拜见了太后,太后还算是慈眉善目,磕了头之后,便给了红包,这会,二皇子四皇子也都在,二皇子带着他那两个侧妃,他的正妃也定下了,年后便会大婚,此时,他正春风得意,行事之间,也不复之前的稳重,贤妃德妃淑妃以及其她嫔妃也都在。 云歌入座了,一旁便是二皇子的两位侧妃,柳侧妃与宋侧妃,看着都知书达理,大家闺秀似的,颔了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而九公主便在她对面,仪态又似乎大方了一些,她看过去的时候,朝她笑了笑。 一时间显得其乐融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云歌还看到了范芳菲,一段时日没见了,她的神色似乎差了不少,可这大冷天的,她还穿的有些单薄,脸也消瘦,看着让人我见犹怜似的。 小产了之后,她便不怎么受宠了,如今正当宠的,便是坐在她身边虞怜,已被封为了昭仪,皇宫内,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没过多久,皇上便来了,跟太后说说笑笑,他们众人也向皇上请了安,还被赏赐了些许东西,也算是个好彩头了。 差不多之后,便就散了,宫中妃子们,三五成群,各自热闹着,云歌与虞怜还算相熟,刚说几句话,那范芳菲便走了过来,出言讥讽道:“晋王妃与虞昭仪倒是相熟。” “见过范婕妤。” “免了,晋王妃还是多留着些精力,好好讨好昭仪吧。” “范婕妤慎言。” 云歌淡声提醒了一句,范芳菲冷笑了起来:“怎么,难道晋王妃现在也想来教训我?” “这天寒地冷的,又是大年初一,还是和气些好,若是传到太后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会觉得触了眉头。” 换句话说,这大年初一就要吵,成什么样子?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都会不喜。 范芳菲冷哼了着,却也不再挑事,却依旧嘲讽似的看着两人,拂袖而去。 虞怜掩了掩嘴角笑着说:“晋王妃不必在意。” “不会,不过,我倒要恭喜虞昭仪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 她神色倒显得冷淡,似乎对这个并不怎么在意,想到上辈子,这人能受宠多时,是有几分本事的,可一想到,她或许是楚琰安排的人,便忍不住感叹他的心机的确深沉,连这种人物都能安排。 九公主不耐烦被二皇子的两位侧妃奉承着,便也走了过来,淡声道:“晋王妃,可又兴趣下一棋局?” “九公主,我不会下棋。” “你可是如今京城有名的才女,怎会不知道下棋?在这呆着也闷,不如下一场?” 她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推辞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坐了下来,摆上了棋盘,手持黑子,云歌浅笑一声说:“九公主,我可先说好了,我棋技的确不好,公主可不要恼我。” “怎么会,权当解乐罢了。” 这边下棋,边上也有人围了过来,下了几步之后,九公主察觉到她的确不算擅长,可纵是如此,渐渐的也有了几分趣味,她每一步都会思虑一点时间,越下,这棋局也就越有意思,明明要被她堵死了,反而能被她寻出活路来。 当然,最后的结果,这棋局还是输了。 九公主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看来,这方面,你的确该向三皇兄多学学才行。” “这方面是需要天分的。” “哪里是什么天分,不过是看,擅不擅长罢了,你的绣技可称的上一绝,就连绣姑也是十分推崇的,不过如今你身份不同了,就连本宫也不敢随便要你的绣品了。” 云歌弄不清楚她的意思,言辞之间便十分谨慎了起来:“九公主说哪里的话,若是需要的话,我自然愿意送公主绣品,只是所需的时间要多些,也不知公主喜欢什么样式。” “三皇嫂这么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最新得了个好的花样子,三皇嫂照着绣便是了,不过,还得去挑,三皇嫂不如随我去看看吧。” 她都说到这份上,若说不绣,那就不好了,云歌只得应下,一旁的虞怜打趣道:“看九公主与晋王妃如此投机的样子,真叫人羡慕。” 九公主对她的态度倒显得有些冷淡,并不怎么理会,还是云歌将话茬子给接了过去。 ------------ 第167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歌随着她朝她的寝宫走去,到了内室之后,却看见一个人已等在了那,九公主面露些许复杂之色道:“我皇兄求着我帮忙,我这个当妹妹的不好不帮,你们又是姐妹,见一面说说话也好,你们先聊,本宫出去了。” 内室外头,二皇子也在那,见九公主出来,陪着小心说:“多谢皇妹。” 九公主冷哼了一声,半点也不给他面子:“为了个女人来求我,皇兄你真是出息了,别忘记了,你之后还要娶正妃的,就算再宠这个女人,他也只是你的侍妾,还有,你如今虽得父皇宠信,可还是得小心,大皇兄虽然被圈禁了,可还有三皇兄与四皇兄呢。” 楚庆略显得意道:“老三彻底没戏,老四倒是要多提防着,不过,皇妹,你放心,二哥知道分寸的。” “我就怕你被那个女人给迷住了,把正事给忘了。” “怎么可能,皇妹你就放心吧。” 再说回云歌这边,一看到秦云秀,她的心便凉了凉,能让九公主出马,定是二皇子命令的,也就是说,那二皇子十分宠爱秦云秀,她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 秦云秀穿着宫女的衣裳,却遮掩不了她的姿色,的确国色天香,见到她,笑的十分娇媚: “姐姐,见到妹妹,怎么都不高兴呢?” “妹妹这话说岔了,我又怎会不高兴?我还要恭喜妹妹成了二皇子夫人了呢。” “姐姐真虚伪,你都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又怎么会真的为我感到高兴?况且,姐姐如今是王妃,而我只是个小小侍妾而已,又如何比的上你呢?” 秦云歌淡笑了一声,人也镇定了下来:“如今二皇子正得势,以后或得登大宝也不可知呢,到时候,妹妹就是宫里的娘娘了,我这当姐姐的,还得仰仗着妹妹才行。” 秦云秀突然大笑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冷芒,又逼进了一步,声音极冷:“要真是这样,姐姐可知我当妃子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愿闻其详。” 她娇笑着,眼底却无半点笑意,她一字一句的说:“那就是,将你做成人彘,灌入坛子里,再往你身上涂抹蜂蜜,引着蚂蚁来咬你,你说好不好?” 秦云歌神色未变半分,身上的血液却似沸腾了起来,她淡声问:“妹妹真如此恨我?” “若不是你的,我又怎会成为别人的侍妾?若不是你,爹爹又如何偏心至此?我娘又怎么会死,秦云歌,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云歌后退了一步,平静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笑意,她说:“正巧,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妹妹如今应该也没多少年好活了吧,美貌与寿命,你选的是美貌,这蚀骨的滋味,可还好受?” “是你,是你对我下的毒!” 她的脸色变的狰狞了起来,一伸手,便想要去掐她,云歌退也没退,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你一个小小的侍妾,还是别妄动的好,就算是二皇子也未必护的住你。” 秦云秀僵在了原地,似不认识她一般,喃喃低声说了一句:“原是我错看了你,低估了你。” “妹妹明白就好。” “不过,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秦云歌,你就等着被我做成人彘吧!” 这话听来,感觉十分恶毒,云歌温柔的笑了笑说:“那就拭目以待。” 她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到了九公主,眸子微冷,淡声道:“九公主,本王妃的手受伤了,绣活也就做不出了,九公主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姿态摆的高了一些,九公主微愣,她却已经走了出去,怕是已经恼了,九公主面上也有些不悦,不过是个王妃而已,也敢在她面前拿乔,看来,也是个不识好歹的。 从那出来之后,云歌直接去了德妃的落霞宫,到底是自己的姨母,自然多亲近一些。 德妃早就从太后那回来了,见云歌来,喜上眉梢,拉着她的手细瞧了瞧说:“几日没见,怎么又瘦了?得多吃些才行。” “姨母,我这吃的够多了,要在这冬日养的胖了,这身材走样了,可怎么是好?” “胡说,你这身子就该好好养着,到时候,若有孕了,也就好生养了些,你年岁不大,若真怀了,怕是要吃苦头的。” 听着她说起生养的事来,云歌觉得有些羞躁,可姨母也是一片好意,便耐着性子听了,她又怎会不知道?子嗣这事一直是她心底的痛,上辈子,就因为这事,她受了多少罪? 这辈子,如论如何,她都想有个自个的孩子傍身。 “是,我听姨母的。” 德妃笑了起来,她看起来依旧貌美,可眼角处已有了细纹,人也不似从前那般精神了,云歌关切问:“姨母可还吃药?” “太医开了养身的方子吃着,可也没什么用处。” “姨母,我这倒有个方子,姨母不防试试吧,可先给太医看看,若太医觉得还行,便照着这方子吃一些,姨母的身子弱,得好生调养着,不久,表哥便娶亲了,你就等着抱大孙子呢。” 她这话哄的德妃眉开眼笑了起来:“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你的心意,姨母心领了,方子也收下,你如今是王妃,这出行的行头得多置办些,别叫人瞧低了,姨母新得了一些首饰,御制坊那边送来的,姨母年纪大了,也戴不出去,正好给你了。” 云歌忙拒绝了:“这不行,姨母,我这一入宫,你就给我东西,瞧着像什么话,倒像我不是来看你,而是来要东西似的。” “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外甥女,不疼你疼谁?” “到时候,赵姐姐嫁过来了,姨母怕是要多疼她了。” 德妃脸上的笑意有些了下来:“怎么也不会越过你去。” “赵姐姐人很好,性子虽然有些莽撞,可心地是好的,跟表哥又是自小便认识的,两人一定合的来。”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云歌察觉到一丝异样,试探性的问:“姨母可是对赵姐姐有什么误解?” “也不是。” 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云歌也就不好多问,要不然私下跟赵璃说一声,姨母是她婆婆,不管如何,关系得弄好才对。 ------------ 第168章 :谁算计了谁? 那些首饰拿来了,德妃让云歌好好挑选起来,宫内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件件都是精品,云歌推辞不下,便挑了一套梅花样式的头面,那梅花簪子极是好看,色彩艳丽,还有一个白玉似的手镯子,德妃立即给她戴上了。 “不错,果然好。”德妃称赞了一句,云歌笑了起来,又腻着她多说了一会的话。 从落霞宫出来之后,路过了御花园,别的花没看到,就看着那些个红梅开的甚好,云歌忍不住走了进去,白芍陪着她,她折了一段红梅下来,细细的嗅了嗅,一缕清香渗入鼻端,叫人沉溺其中。 “晋王妃真是好兴致,还有空在这赏梅呢。” 一道声音传来,云歌寻声看去,又是范芳菲,此时身上加了一件外衫,黑色的,样式有些大,看着像是男人的,她神色间又有几分得意,云歌暗自揣测着。 却见她已经走上前来,那张脸倒是比花还娇俏,像是一吐了郁气,冷声道:“怎么,晋王妃见到我,都不知道要行礼了吗?” 她是婕妤,是当今皇上的妃子,她的确该行礼,云歌想到这,便微俯身朝她行了个礼:“范婕妤万安。” “起了吧,看来你还是挺懂规矩,当初在女院之时,还要多谢晋王妃的多次照料呢。” 云歌勾了勾唇角:“范婕妤客气了。” 她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侍女:“你们走远一些,本宫跟晋王妃有几句话要说。” 白芍不安的看了云歌一眼,她点了点头之后,便都退到了远处,云歌冷眼看着她,浅笑了起来:“不知范婕妤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你可知,当初我为何会被皇上看上?” “不是因为范婕妤姿色美艳,皇上甚喜吗?” 范芳菲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你在笑话我吧,我知道宫内的人都笑话我,不过,这没关系,本宫得了皇宠,谁敢得罪我?就算是那什么德妃贤妃惠妃也不成!可我心悦的人是四皇子,而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被他厌恶,最后才走了这么一条路。” “婕妤怕是误会了。” 话刚说完,范芳菲却上前了一步,紧抓着她的手,用力之大,手甚至都红了一圈。 “宫内,吃人不吐骨头,要得宠才能活下去,而对于曾得罪自己的人,就不能手下留情。” “我们好像也没多少仇吧。” 范婕妤隐秘的笑了起来:“自然……不过,有人盼着你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云歌挑了挑眉:“范婕妤可要想好了,你我的人都在不远处,不管谁出事都逃脱不了干系,况且,你真认为……你动的了我?” “晋王妃果然聪明,你说的对。” 可话音刚落,她人却朝一旁摔去,听的咔嚓一声,像是什么断了,范婕妤大叫了起来:“救命啊,晋王妃要害我,快来人啊!” 多么拙劣的演技,可云歌知晓,她是真的要故意栽赃了!要是沾惹上谋害妃子的名声,这事就难说了! 而之后,不管怎么澄清,都会成为她的污点,所以,她绝不容忍! 她眼底划过一丝冷芒,眼瞧着那些人过来,朝她扑了过去,而暗中却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物件来,在范芳菲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中,持着朝她的手臂划去!刺啦一声,鲜血溅了出来。 这个时候,那些宫女太监,以及白芍已经赶到了! 云歌捂着伤口,不可置信的大喊一声:“范婕妤,你为什么要害我!” 白芍尖叫了起来:“小姐,你怎么了!快来人啊,救命!” 此时,御花园的侍卫也已经赶了过来,瞧着这一幕都傻眼了,一个后妃正跌落于地上,手中拿着匕首,而匕首却还有血迹,另外一个,是晋王妃,手臂上已经受了伤,一脸惊惧的样子,显然她是受害者! 白芍尖叫着道:“范婕妤,我们王妃跟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谋害于她?!” 范婕妤连忙将那匕首丢开了,连声否认:“不是我,是她想谋害我!” 她还想要解释,云歌却已经晕过去了,白芍更是惊惧十分,忙喊道:“快来人,救救王妃。” “出了什么事?” 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道清冷之声,楚琰大步走了过来,神色冷峻,眼神阴沉之极,一上来便直接抱起了云歌。 白芍有些愣住了,被他一瞪才反应了过来。立即说道:“是范婕妤,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发了疯似的想要谋害王妃,求王爷做主。” 楚琰眼底似含了几分杀意,冷声道:“去请太医过来,要快,你们先将这位范婕妤押到一旁,等皇上过来再审。” 范芳菲还想要说什么,可被他眼角一扫,便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他一把抱起了云歌便朝着靠的最近的淑妃寝宫而去。 放在了软榻上之后,他俯下身像是在帮她抚平发丝似的,薄唇却贴在她耳间,低声道:“记得装的要像着些,一切交给我。” 云歌的睫毛颤了颤,却并未睁开眼,不久,御医便来了,诊断之后了,让医女帮着弄了下伤口,并开了个方子,大姨是,大概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伤口还需要处理,而且注意不要感染了。 太医才刚开完方子,皇上便过来了,唤了他出去,楚琰握了握云歌的手,也走了出去,白芍在一旁小心伺候着,云歌一直都未曾睁开眼。 楚琰刚走出去,便听到皇上勃然大怒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芳菲抽噎了起来,十分委屈道:“请皇上做主,臣妾好意与晋王妃一起赏梅,有了些误会,便起了些口角,岂料晋王妃恼羞成怒,竟要打杀了臣妾,臣妾闪避的急了,就连脚都折了,可晋王妃一瞧臣妾呼救,竟拿出了匕首,威胁臣妾,而后,又将那匕首塞入臣妾的手中,让旁人都以为,是臣妾要谋害了她!皇上,臣妾冤枉啊。” 她也算是伶牙俐齿,说的十分清楚,把自己撇的个干干净净。 “是吗,那就请婕妤解释一番,为何如今躺在病榻之上的,是我的王妃,而不是你?!” 楚琰缓步走出,冷声质问,如嫡仙一般的人,脸上却浮上了一丝薄怒,就连楚熹也微怔,这个三儿子,从来都是息怒不形于色,从未见他如此过。 ------------ 第169章 :谁许你伤害自己的 范芳菲吓了一跳,可随即反应了过来,她一定得咬死,否则,若是被定了谋害的罪,那就真完了! 小产之后,已失了宠,宫里如今又出了个虞昭仪,今个,她故意穿的薄弱,趁机在皇上面前装可怜,又买通了他身边的太监总管,总算能在皇上面前露了个脸,好不容易才换来他一点的怜爱,眼看着或许就此能复宠,断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于是,她哭的越发的可怜:“晋王,那伤明明是她自个划的,那些侍女们都看见了,用来嫁祸于我,不信的话,你去问。” “好,那本王就问问,你们出来,晋王妃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那几个都是范芳菲的人,一番沉默之后,便说:“回禀晋王,是王妃自己……” 话还没说完,楚琰便怒声道:“一派胡言!胆敢说谎,应尽数拿下去仗责了!” 范芳菲哪里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惊诧之下,立即道:“皇上,您怎么能让晋王责罚臣妾奴才呢,他们说的是实话啊。” 楚熹也反应了过来,可他的神色略显深幽,淡声问:“老三,这事,你怎么说?” “我的王妃我很清楚,再温柔不过了,之前也许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婕妤娘娘,所以,才会生出了谋害之心,不过,就算是娘娘,犯下了罪行也该受到惩戒。” “哦?你如此笃定?” 楚熹又问了一句,两人的面容有几分相似,楚琰嘴角微勾着,露出一丝讥笑:“自然,父皇后宫的女人,父皇应该更清楚一些。”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说话,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打着什么哑谜,半响之后,楚熹才道:“范氏,德行有失,竟胆敢谋害晋王妃,贬为末等宫女,充入掖庭!” 范芳菲如受到重击,不可置信似的看着他,吓的身子都快瘫软了,怎么会这样?她立即噗通跪在地上求饶:“皇上饶命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求皇上明察,是晋王妃在陷害臣妾啊!” 可是楚熹已经不愿再听,直接让人将她给拉了出去,冷漠之极,却对楚琰道:“如此,你满意了吗?” “父皇行事公允,儿臣自然满意。” 他冷哼了一声,起身便要走,楚琰却又开口了:“这些奴才,助纣为虐,也不能姑息,全都杖毙了吧。” 楚熹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挨了板子,要去了半条命就差不多了,不必要了他们的命。” “父皇既已决定,那便按照父皇的意思来。” 楚熹深看了他一眼,似有什么话想说,可终究还是一个字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退了出去,而一直坐在角落中默不作声的淑妃这才站了起来,淡声道: “你这么向皇上施压,不怕他恼了你吗?” “他不会。” 淑妃叹息一声道:“天子无情,你都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何故此次如此动怒?不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吗?” “若本王连自个的王妃护不住,韬光养晦又有何用?” 淑妃见他如此,便知道,他性子执拗,旁人的话大约是听不进去了,只好作罢,转着手中的佛珠,念叨了一声:“那你去看看她吧。” 楚琰进了寝宫内,云歌此时正半坐在软榻上,喝着药,因为失血的关系,面色有些苍白,见他进来,便问:“事情如何了?” 他没立即回应她,而是走了过去,从白芍手中接过了药,又吹了吹,这才软声道:“你先将药喝了,我再告诉你。” 云歌皱起了眉头,却还是端过了碗,一抬头,一股脑将那药全喝了下去,白芍又递给了她一杯清水,那药的味道这才被冲淡了一些。 她便又迫不及待的问:“到底如何了,那女人是不是说我诬陷她?” “你不必担心,她已经被贬入了掖庭之中,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云歌诧异的瞪大了眼,疑声问:“怎么会?皇上下令的?” “我的王妃都伤成了这样,她又如何脱的了关系?谋害王妃之罪,自然不清,她该受这样的惩罚。” 云歌见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倒也不亏她用了苦肉计,只是她想不到,效果会这么好,皇上竟真的舍得,要是她没料错的话,碰到范芳菲的时候,她身上披着的披风是皇上赏赐的,也就是说,她可能有复宠的希望,万没想到皇上竟舍得罚她,一入掖庭,那就跟下等宫女没什么区别,这辈子,也别想着再翻身了。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替我出了这么一口气。” 楚琰笑了起来,抓着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淡声道:“对付一个宫妃而已,值得你这么冒险,甚至还让自己受伤?” 云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掩饰性的咳了一声:“这你都看出来了?” “本王又不是瞎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右手的虎口之上有伤,明显是被刀口割的,你是故意将刀塞入她的手中,然后一手拿着刀身划向了手臂吧。”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不错,她那时候,故意假装摔到,还大声叫唤说我要谋害于她,既然这样,那我就将计就计,将匕首塞入了她的手中,造成她要谋害我的假相,反正,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她如愿了。” 她的手一紧,却是楚琰抓的用了些力,神色冷了下来,冷声道:“就算她勾陷了又如何?有我在,会让她如愿?还有,你有多种方法可撇的干净,有何必要用最笨的方法?还要伤害了自己?” 云歌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道:“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又没伤到要害,只是流点血而已,为何不用?” 楚琰眼色微冷,松开了她的手,却逼进了一步:“流点血便能达到目的,所以便要用,你对旁人狠也就罢了,何必要对自己也这般狠?你真以为自个十分厉害,什么都能算计好?这次也不例外是吗?” 被他说的,云歌也渐渐的没了脾气,低着头,半天没吭声,楚琰余怒未消,又问:“现下,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恩。” “错哪里了?” 云歌抿了抿嘴,也没吭声。 “你怕是半点也不觉得自个错了吧,回府之后,你好好饭省吧。” “你难道要禁我足?今个可是大年初一,明日,我还要回娘家呢,就算禁足,也不是现在。” ------------ 第170章 :打发王爷做小厮 “还学回讨价还价了?” 云歌索性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来:“本来就是,我不管,反正你就算要惩罚我,也要过了这个年再说。” 楚琰被她的样子给气笑了,他一笑,这神色便缓和了下来,也不似之前那般吓人了。 一过来,这眼圈都红了,尤其是看到云歌这种虚弱的样子,小短腿,朝她这边跑,抓着她的手就不撒开了,半抽噎着说:“姐姐,你疼不疼。” 云歌笑了起来:“本来是疼的,可看到小六就不疼了,对了,姐姐还要给你红包的。” 说着便让白芍进来,拿了红包给她,是个造型精巧别致的小金珠,小六看到了之后,也没见如何开心,还是趴在那,看着担心极了。 云歌哄了几声都没用,倒是楚琰开口了:“过几日便会好了,这些日子念了什么书,跟你三嫂说说。” 说到这,小六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摇头晃脑的说:“小六学了《论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还真一字不落的背了一遍,云歌喜的连夸了几声,要不是她受伤不方便,恐怕还想亲上几口的。 “小六真聪明,以后肯定有大学问。” “我还学了练拳呢,三哥说我身子骨现在不好了,就该练拳,强身健体,姐姐,等我学好了,我耍一套给你看好不好?” “好,姐姐就等着看呢。” 小六习惯性的叫她姐姐,而不是嫂子,更喜欢腻着她,在她身边了,就不想走似的,尤其是当楚琰说要出宫的时候,原本心情还算好的小人立即就红了眼,嘟着嘴巴说:“宫里又没人陪我,父皇那,我也不想去了,你们走了,就将我一个人丢在皇宫里,孤孤单单的……” 这话还没说完,云歌的心就揪成了一团,怎么也狠不下心了,看着楚琰低声道:“就带他出去吧,现在天色还早,路过大街上的时候,还能给他买些吃食,也能玩呢。” 小六一听能玩,眼都冒绿光了,楚琰不为所动:“大年初一,总该要留在皇宫的好,再说,父皇也该来召他了。” “不去,我才不去父皇那,我不想理他了。” 楚琰神色冷了下来:“胡闹,他是你的父皇,你怎么能不理?” “他罚我跪在雪地里,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才回来的,我不要这个父皇。” 连鬼门关都说出来了,可见他真是受了刺激,也被伤透了心,过了年,也才六岁而已,却像是尝遍了冷暖,叫人心底有些发疼。 “小六,你去跟皇上请个安,好好说一声,姐姐就带你出去。” “恩。” 他点了点头,便立即走了出去。 楚琰多看她一眼说:“他倒是听你的话。” “他都六岁了,又这么聪明,有些道理说给他听,他知道的。” “你对他一直都很好,为什么?” 他又问,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云歌浅笑一声道:“投缘吧,这么小的人,又没有母妃,多可怜,所以,想多疼他些。” “记得你说过的话,既然真心疼爱他,那就一直疼下去,若是不能,那就不必对他好了。” 他的话意味深长,云歌忍不住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 直到上车之后,云歌还在琢磨着他说的话,小六乖乖的趴在她的膝盖上,缠着她说话。 “皇上同意了?” “恩,我说要跟三哥去玩,晚上也不回宫了,他开始不答应,我一生气,他就答应了。” 用的是‘他’而不是父皇,可见他对楚熹还是有几分怨气的,这种怨恨一旦扎根了,想清除可就难了。 “好,那就不回去了,姐姐带你吃糖葫芦,下馆子,再看烟花好不好?” 小六一听高兴的眼都眯了起来,楚琰就在一旁看着,眼底也有几分笑意,到了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多的很,毕竟是过年,都热闹着呢。 一行人索性的就下了马车,随意的逛着,云歌紧紧的牵着小六的手,而小六另外一只手则牵着楚琰,看着就像是一家人似的,白芍紧跟在后面,暗影也现了身,与白芍离的不算远。 小六开始还老是的牵着,可一看到好吃的好玩的,便跟猴似的朝前跑了,云歌想追上去,可她还受伤着呢,多走几步,就白了脸,楚琰搀扶住了她,让暗影跟上去了。 云歌担忧似的说:“人这么多,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有暗影跟着不会丢,你身子弱,先歇歇。” 他这会倒是显得温柔体贴了,云歌点了点头,这人来人往,想歇也没的歇,大年初一,茶楼酒楼都没怎么开门,可一些小摊子却开的火热。 云歌嗅着这香味,肚子有些馋了,朝那香味来处多看了几眼,楚琰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了,淡声问:“你不会是想这些东西?” “不行吗?有些时候,这种街面上的味道才最正宗呢,不过,你是王爷,肯定没吃过,那么,妾身就问一声,我能吃吗?” “会不干净。” “不会。” “非要吃?” 云歌连连点头,楚琰用那略显有些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片刻之后,便妥协了:“好,你在这呆着别动,我去帮你买来。” 暗影没在一旁,自然得他这个当相公的去了,云歌略有些诧异了,看着他缓步走了过去,他就像是个闲庭散步的人,周旁的人都盯着他看,实在是因为他长的太过俊美,不管男女,看到他的唯一年头,怕是,这世上竟有如此清雅的贵公子! 他走到了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前……而后,淡声问了一句话:“给我打包一份包子。” 摊主愣愣的看着他,都有些痴了,等他问了第三遍,才反应了过来。 “这……这位公子,想要什么馅的?” “有几种?” “就一种,灌汤包。” 突然之间,这位将来帝王有些语塞了,片刻之后才说: “那就打包一份。” 摊主手脚干脆利落的打包了一份,也幸好他不是直接用手求拿着,而是用了纸袋,否则,他一定会抓狂。 也没问多少钱,直接丢下了一锭银子便走了,摊主还在说着要找钱,可他已经大步走了,那这应该算是赏钱了…… ------------ 第171章 :宣誓自己的决心 摊主手抓着这锭银子,傻兮兮的笑了起来,真是个贵公子啊,出手都这么阔绰。 当他将那一份灌汤小笼包交到她手中的时候,云歌的神色欣喜之极,楚琰发现,她对着他的时候,可从未如此欢喜过,就连洞房夜也都未曾。 当街吃小笼包什么的,自然有些不雅,可闻着这香味,云歌更觉得饿了,可酒楼也没开,地也不好寻。 便拿着回了马车上,可又因为有汤汁,一咬破了皮,那汁就容易流出来,云歌却是个会的,咬破了一小口,跐溜吸上一口,极是鲜美,再将那肉馅带皮给吃了,味道倒真的是极好。 车内全是这味,楚琰就在一旁看着,她倒一点都不掩饰,可他倒觉得真实可爱一些,了解的越多,越觉得有趣,狠辣,对别人狠,对自己却更狠,不伪善,也不虚伪,并不完美,可大多时候,在他面前并不掩饰,这一点很好。 “吃的可好?” 云歌咽下了最后一口,才开口说话了:“不错,这里的灌汤包真好吃,这点还是不够垫肚子的,尊贵的王爷,不知妾身能否再多买些好吃的带回府?” “你倒是一点都不掩饰。” “你就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楚琰想伸手抚摸她的头,可闻着她身上肉味,索性还是作罢了,软声道:“稍后,让暗影多去买着些,我总算知道了,原来我的王妃,竟是个饕客。” “那是自然,人活一世,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不过,京城的美食虽甚多,可吃了这些年,也有些腻了,听说巴蜀一带,美食更是多不胜数,一直想去,可一个闺阁之中的女子,哪里能去那?” 楚琰嘴角微勾,笑了起来:“你故意跟我这么说,是想……本王带你去?” “王爷如今也在朝中办事,以后应该有机会,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带上我?” “看来你果然打算好了,年前,父皇跟我提过一次,是个苦差事,大概要花两三个月,你真要去?” “想,很想。”云歌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宣誓自己的决心。 “有多想。” 云歌凤眼中光华微转,定声道:“就跟我想当你王妃一般。” 楚琰的眸色这才暖了下来,嘴角勾了起来:“果然是十分想,行,就冲着你这句话,这事可以定了,若真去那,本王会带上你。” 云歌这才笑了起来,有时候,偶尔的示弱,以及甜言蜜语也是必须的,对男人,这也是一种手段,不是吗? 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小六一脸的兴奋,大包小包的东西买了一大堆,吃食尤其多,不过有些也被云歌带到她房内去了。 这奔波了一天,又受了伤,换药的时候,云歌还疼的直抽气,绿萼担忧的皱起了眉头,她话不多,可如今已经越来越受到云歌的器重了。 “好了,不必担心,伤口很快就会好,我要歇息了,你们先出去吧。” 白芍与绿萼退了出去,云歌将衣衫穿好之后,便开了口:“幽九,出来吧。” “小姐。” 幽九立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依旧是冷峻的面容,人也显得十分沉默,只是一脸的风霜。 “事情办的如何了。” “一切如小姐所料,属下买下了两座山,并发现了隐藏其中的金矿。” 云歌笑了起来:“你做的很好,这座金矿所蕴含的金子数量,会让人一夕之间,成为大财主,不过,怀璧其罪,此事要做的隐秘,要挖掘出来,也需要十分长的时间,所雇佣的人选之上,也要慎重,需要的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以及一些死士。” “是的,小姐,这事我会安排妥当,不会让小姐忧心。” “我信你,否则,也不会将这事交给你去做,接下来,你大概要忙一段时间了,不过,挖掘的事,找可信的人监督就行,最重要是保密,毕竟,若是让朝廷知道了,私自开采,怕会是惹来麻烦。” “好,我明白了。” 幽九点了点头,随即,又沉默了片刻的,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物件来递给了她,脸上浮现些许的不自然:“小姐,之前你大婚没赶上,就寻了这个来,若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云歌接过来一看,是一枚玉,触手之下有些暖,竟是块暖玉,云歌朝他笑了笑说:“多谢,我很喜欢。” 幽九面色有些僵硬,这脸面瘫久了,想从面部表情上看情绪就比较难了。 “有人过来,那我就先退下了,小姐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退了出去,之后不久,门便被推开了,楚琰走了进来,云歌手中还抓着那枚暖玉,裹着外衣站在地上,他皱着眉头问:“怎么站在那?” “没什么。” 说完,便转身回了软榻,就这一会的时间,这身子又冷了,不过手中握着暖玉,倒感觉暖和了许多,果然是个好东西! 楚琰脱了外衣,上了软榻,云歌缩在里间呢,手紧紧的握着,想着从这汲取些温度,却见他朝她转了过来,手覆上了她的手背,嘴贴在她的耳际,温声道:“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没有。” “没有你一直攥着干什么?松开。” 云歌没理他,可他一用力,她咬着牙硬挺着,腰间却是一痒,那手便不自禁的就松开了! 暖玉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 楚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倒是块极好的暖玉,十分难得,谁送的?” “这是我的,还给我!” 云歌想要去抢,可有哪里抢的过他,整个人都被压在了身下,动也动不得,姿势暧昧不说,气势也尽失,楚琰瞳孔幽暗,冷笑道:“这玉是你那位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暗卫给你的吧,倒是个有心的,不过……我的王妃身上可不能戴着别人送的玩意,这东西,我收了。” 云歌气的咬牙:“这是我的,你不能拿走。” “别的臭男人送的,你也敢要?” “要又怎么样,难道就没别的女子送你东西?” 这话说的都有些口不择言了,楚琰眸色中冷意更甚,淡笑道:“本王,从不接受旁的女子给的东西,不过……王妃给的自然不一样。” ------------ 第172章 :王爷吃醋了 “谁要给你,你快把东西还给我。” 楚琰嘴角一勾,手中用力,云歌似乎看到了一股白烟,手掌摊开之后,那上面就剩下一些白色粉末了!他竟将这暖玉给毁了! 云歌气都要破口大骂了,直接抓来他的手臂,隔着衣衫狠咬了一口!用的力还挺大,可咬着咬着吧,人家来眉头都不皱一下,渐渐的便松开了。 “王妃怎么不接着咬?本王皮糙肉厚的很,随便怎么咬都没事。” 这话听着更像是奚落,云歌冷哼道:“不咬了,省的我牙疼。” “因为别的男子送的玉来咬我,秦云歌,你还真是出息了。” “你毁了人家的玉还有道理了?” 楚琰神色更冷了一些:“以后,只要是男子再送你东西,你一件也别想留着!” 听着还真像吃醋似的,云歌被气的懒得再理会他,偏过脸去,用手推了推他:“你快起身,我被你压的难受。” “若是本王不起来呢?” 这人看着风光霁月,可这心却如黑锅那般黑,云歌没好气的说:“你不起就不起,随你,有本事,一晚上你就这么睡。” 楚琰浅笑着看她,眸色中流光溢彩,一手撑着,身上的重量撤了一大半,眉梢轻挑着:“既然王妃如此要求,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压也就算了,之后,这手也不规矩,上下游走着,云歌哪里料到他除了无赖之外,还有好色这个毛病,偏偏撩拨的技术又那么娴熟,渐渐也有了反应,手掌一推,稍微将他推离了一些,又用被褥一盖,总之就不见人了! 楚琰哑然失笑,隔着那被褥说:“王妃,你这是作甚?” 又叫唤了几声,她依旧没反应,索性作罢,半响之后,云歌听着没动静了,这才偷偷抬眼瞧,却见他已经在外侧睡下了,身上却什么也没盖着,这被褥全被她一人给卷走了。 想着他将那暖玉给弄成粉末,云歌便暗恨,可这天冷,若不盖着褥子,怕是要冻着了,这般反复想了之后,终于还是给他盖上了,然后转过身去睡了。 她没看见楚琰的嘴角勾着了起来。 次日,一大早,云歌便收拾了一番,也准备了好些东西装上马车,过年要回娘家拜年,这也是习俗,楚琰见她如此兴奋的样子,便打趣了她几声,云歌还暗恨他将那暖玉弄成粉末的事,神色有些冷淡,楚琰自知理亏,被她刺了几声之后,便不说话了。 屋内伺候着的,除了那几个丫鬟之外,还有雪景与雪柔,见此都暗淡了神色,此时,王爷与王妃感情正好,她们这些原本的贴身伺候的丫鬟也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了。 王爷并不喜欢她们贴身伺候着,做的也是些端茶倒水的活计,穿衣或者其他什么,也压根上不了手,王爷一直歇在这,王妃这里的丫鬟又多,就使得她们的地位变得尴尬了起来,有些也多惴惴不安,生怕若无用了,就会被弃用。 楚琰还有事,便去了梅林,云歌叫白芍绿萼收拾,正忙着,云珠却过来了,状似亲热道:“姐姐,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回去吗?嫁过来之后,也没回去过,我想爹也想娘了。” “本就该回去的,那就一起吧。” 秦云珠高兴的想要来拉她,云歌却避开了,上马车的时候,楚琰见多了一个人,神色如常,云珠朝他行了个礼:“妾身见过王爷。” 他没理她,直接上了马车,云珠脸色苍白,好不容易有机会见着他,他的态度却如此冷淡,难道还是因为她算计了他,嫁入王府的事? 可她也是因为爱慕他而已,这有什么错? 咬了咬,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去,云歌与楚琰坐于一处,马车甚是宽敞,她便坐在了另外一处,正襟危坐,听着两人细声说着话。 “带了什么给岳父?” 楚琰问,马车内,还放着一套茶具,茶水是烧好的,只需要斟便是了,云歌给他倒了一杯,浅笑着说: “爹爹也就那么几个爱好,弄来了一坛好酒。” “王妃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只用一坛酒便了事吧。” 云歌抿嘴笑了笑,却没说,不过,在他凑过来的时候,她却坐远了一些,瞪了他一眼:“王爷身为女婿,也该尽心意才是。” “这是自然,礼物自然早就备下了,保管岳父大人会满意。” 一说到礼物,云歌便想到那块暖玉,心口哇凉哇凉的,懒得理会,之后,他问话,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楚琰也不恼怒,对于她的冷淡,反而有种甘之若饴的味道。 云珠在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心底十分酸涩,嫉妒撕咬着她的心,怎么可以如此!他对她视若珍宝,对她却如此冷淡,如同无物! 若是云歌知晓她心中所想,怕是要呵呵了。 到了秦侯府,秦沛山已经在等了,见到云歌与楚琰一同前来,神色十分愉悦,可看见紧跟其后秦云珠,神情便冷了下来。 “爹爹,女儿给你拜年了。” “岳父,过年好。”楚琰也从善如流似的说了一声。 秦云珠脸上也挤出一丝笑意来,上前道:“爹爹,女儿也给你拜年了。” 秦沛山只恩了一声,显然余怒未消,她做出这种丑事来,会待见才怪了。 他转过身跟秦云歌说话,言辞之间,十分亲切,而秦云珠则被完全忽视了,一旁也有不少奴婢,朝她看的眼神也有几分异样,像是也有些不屑似的,这种羞耻让她眼底划过一丝幽光,转身便走了出去。 云歌心知爹爹对云珠有气,也没再提她,只是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笑着说: “爹爹,上好的酒,年份久,纯度也不错,女儿特意给你寻来的。” “好好,云歌你也是,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过来?” 秦沛山笑呵呵收下了,不过女儿的孝顺,他自然是承了的。 “还有这台墨砚,研出来的墨汁带着一抹香。” 他是个爱好书法之人,曾也是京城的顶绝人物,只是后来情殇,便觉得了无生趣罢了。 那墨砚,秦沛山细看了看,发现旋转之后,可分离,而磨出来墨写出来的字也有所不同,果真是个珍品。 楚琰也将下人呈了一物件上来,是幅字画,打开来一看,秦沛山诧异了,神色有些异常:“是前朝朱清的画?不是说已经烧毁了吗?” ------------ 第173章 :冰释前嫌 “没有,其实是外藩带走了,这幅画耗费了画者四年心血而成,也是他平生中画的最好的一副。” 秦沛山点头道:“是啊,所以才价值连城,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成收,你拿回去吧。” “既然是拿来送给岳父大人的,自然不会有收回去的道理。” 秦沛山也是爱极了,可这东西太贵重,只是拜年而已,却送这么贵重的,他收之也有愧。 “不行,我真不能收,你拿回去。” 两人有些推让不下,半响之后,云歌有些看不过眼了,出来打着圆场道:“爹爹,既然王爷都说是送你了,那你就收下吧,之后给他一份回礼便是了,我瞧着你书房里的哪位苍松迎客图不错。” 秦沛山瞪着她笑道:“你是早就盯上了吧,不过,你开了口,我自然要送,贤婿,那幅画我就送你了。” 楚琰神色也有些许异色:“那幅画,是开国之前,一位画技师所画,平生之中只画了这么一副,且听你说之后,便羽化成仙了,听闻父皇也曾朝岳父要过这画,岳父也都未给,那小婿就更不能要了。” 秦沛山哈哈一笑:“皇上又不懂得欣赏,给他也是浪费,给你正好,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了,以后多给我寻些来便是了。” 他都这么说了,楚琰自然不会推辞,不过,两翁婿之间倒的确是惺惺相惜,云歌也乐见其成,只是,心底想着,楚琰这般讨好她爹,连那么珍贵的画都弄来,难不成是有所图谋? 也怪不得她多想,如今她爹爹可不是个云游四方的闲散侯爷,而已经是深受皇上器重的重臣了,若说有所图谋,也就是为了那位置,而至于爹爹心底如何想,那就不知道了,她也该找个机会试探一番才行。 老夫人那,她也去了一趟,桂嬷嬷被赶了出去,她身边的丫鬟也换了一茬,就连用度上,也减了些,这一气闷,身子便有些不好了,不过,秦沛山请来了宫内的御医好生照料着,倒没出什么大问题,能吃能睡能下塌,见了她来,还是依旧没个好脸色。 只是,毕竟是长者,她若不来,被诟病的人就得是她了。 “你过来干什么,来看我死了没有?” 云歌一脸孝顺的样子:“怎么会,孙女一直盼着老祖宗万寿无疆呢,老祖宗万安,千万要保重身子才是。” “谁要你假惺惺,我一看你,就觉得不舒服,你心思歹毒,又惯会做戏,你爹也是被你这迷惑了,甚至连我这个娘也不顾了,你个杀千刀的,你就跟你那个短命的娘一个样子,都是来讨债的!” 恶声恶气丝毫没个好脸,甚至连掩饰也不会,云歌好脾气的笑了笑,对付这样长者,她倒觉得十分轻松,至少,她比那些两面三刀的人好多了。 “老祖宗不愿见孙女,那孙女就不在你跟前惹你嫌了,我带了一些滋补身子的,稍后就让侍女送过来,老祖宗好生歇着吧。” 她走了之后,白芍便将那些补品送了过来,只是她老人家倒好,叫人全丢出门去了,白芍气的要死,可他是个奴婢不好说什么,给云歌禀告的时候,依旧愤愤不平: “小姐,你看,你还给人家送礼,都被丢出去了,这不是打你脸吗?” “跟一个老糊涂不必要计较那么多。” “可是小姐你不是受委屈了吗?” “我如今又不在侯府,能受什么委屈,要是再闹,就会让爹爹难受了,对了,将我送给爹爹的酒弄些去温下,用膳的时候,爹爹要吃些的。” “是的,小姐。” “行睿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小少爷好像在房中,小姐要去看他吗?” “去吧。” 她叹了口气,脚步有些沉重,这些天,她一直很难面对行睿,毕竟,害死阮氏的人是她,秦云秀如今离了侯府,也是她的缘故,想着上辈子他对她的拥护,到了这辈子,她是极害怕走到对立面,他恨她的。 对于仇人,她可以毫不客气的打压,甚至下死手,可对于曾经那么护着自己的弟弟,她做不到。 走到他的院落前,她踟蹰了片刻,想了想,还是轻敲了房门,门开了,秦行睿就站在那,面上有些许的惊诧,随机又恢复成淡然,他如今也才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却已经是半个大人了。 “你房内伺候你的小厮呢?” 云歌问,力图保持着原本的姿态,秦行睿声音有些粗哑,正处在变声期,所以嗓子听着有些像是公鸭嗓子。 “我不需要小厮。” “一个都没要?” “不需要。” 他的神色有些冷淡,才半大的人,面孔还有些稚嫩,穿着也有些单薄,爹爹对他并不是不关心,只是他一直云游,感情不算深厚,而管教的话,又严厉了一些,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更差了些,已有了几次争吵,秦行睿就越发的不听话了,这些日子一直将自个关在了屋中。 “那我能进去吗?” 云歌问,神色间有些淡然,秦行睿听着她的话,鼻头有些酸涩,让开了身,她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十分简洁,他将一些无用的东西全都丢出去了,就剩下一些书,床榻,以及书案,地上还算干净,走了几步,他又咳嗽了一声,面色潮红。 “你生病了吗?”云歌问,脸上浮起一丝担心,甚至想用手摸下他的额头,却被他避让过去了。 “你一直都不出去,也不让人伺候,难道书院你也不打算去了?” 秦行睿嗤笑了一声:“去那有什么意思?我说了,我要去当兵打仗。” 秦云歌也察觉到他这是在闹脾气了,也不劝他,只是问;“你想去当兵打仗可以,只是以你现在这样子,怕是一上战场就会被人杀死。” “死也是我的事,反正跟你也没关系,娘死了,二姐也走了,爹厌恶我,你跟我也不是同一个娘生的,怕是也不会在乎我了。” 这话听着,还真有几分任性,些许委屈的意思。 云歌哑然,又走近了些,柔声问:“你在怪我?” 秦行睿没说话,神色还有几分别扭。 “是我不好,一直怕你怪我,所以不敢来见你,云秀被爹爹赶出去,也是因为我,我……” 秦行睿瞪大了眼,疑声问:“我为什么要怪你?她是因为要害死你,所以才被赶出去的,这事我是知道的。” ------------ 第174章 :不识抬举 云歌这才反应过来,一直以来,是她的思维惯性出了问题。 “姐姐错了。” “姐姐你是不是因为二姐姐,所以才不理我的?因为她害你,所以你也怕我害你,连出嫁都没来跟我说话,不想理我对不对?” 说到这,他的眼眶都红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到底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阮氏对他管的严,爹爹连面都见的少,这般大了,自然也不会那么亲昵,而跟秦云秀这个姐姐更是生疏,说起来,也就跟她最亲近了。 云歌忙来哄着他:“怎么会,你是我弟弟,亲弟弟,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想理你?是姐姐一直想差了,你别怪姐姐。” “不会。”他笑了起来,看起来很高兴。 云歌心底酸涩,阮氏是她弄死的,但这事她会将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让他知道,他上辈子是一直护着她的弟弟,这辈子也是! “对了,当兵的事,你听姐的,莫要自己冲动,你武艺又没学好,书还在念呢,怎么能去那地方?难道你打算,让姐姐我为你担惊受怕吗?” 秦行睿被她这么训了一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点了点头说:“好,我听姐姐的。” “乖,你也别将自个关在房间里,看这小脸都瘦了这么多,得多补补才行,对了,我也给你带了些礼物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便叫绿萼拿了进来,东西甚多,都是一些玩意,还有新裁剪的几套衣裳,尺码是偷偷照着他如今的样子做的,款式也很新,云歌叫他给换上了那套银白色的。 “真好看,果然长高了不少,以后就是一翩翩少年了。” 秦行睿被夸的有些红了脸,笑着说:“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他又一眼看到了那众多礼物中,一个长的礼盒,好奇的打开一看,眼色一下就亮了起来,是个看着不算花俏,做工十分精致的小刀! 而且还十分锋利,他一见就喜欢上了。 “姐,这东西是给我的吗?” “当然,不给你,给谁?姐难得回来一趟,所以,就将能想到的东西都给你准备齐全了,其他的,家里也有,不过,你这人心思重,只有个小斯,连个嬷嬷都不要,自个也就不懂的照顾自个了,这些东西,如今可都得备着,要不然,姐还是让爹爹给你安排个嬷嬷吧。” “不用,我又不想当个什么大少爷,这样就好,不然,这不是还有你吗?” “那好,有什么缺的,就托人跟姐说,该到用膳的时候了,出去吃吧。” “好。” 膳食是一起用的,老夫人白氏与秦云珠都出来了,一桌子的人坐着,还温着酒,老夫人对她不待见,对楚琰却是十分热情,客气了几声便说: “云珠这孩子,打小老身便疼她,她向来是懂事的,又知书达理,王爷多疼惜她些吧。”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见过不会说话的,可没见过这么不分场合的说话的,云歌是王妃,云珠是个侍妾,顶多只是封了个云夫人而已,她不提云歌也就罢了,反而说起云珠的好,这算怎么回事? 别说秦沛山已经不悦的皱起了没有,就连云珠与白氏都白了脸,暗骂这老夫人太蠢,这种时候,还说这样的话,嫌王爷不够厌恶她? 楚琰眼皮子一抬,淡声道:“老夫人叫错名字了吧,本王的王妃是云歌,她自然是知书达理,十分贤惠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夫人还不死心,想着法子添堵呢:“云歌亲娘死的早,也没什么人教,怕是规矩也不怎么好,得让你见笑了,不过云珠是家里娇养着的,老身亲自教养着,很懂事,会疼人。” 楚琰眼底一片冰冷:“是吗,原来是老夫人教养着,所以才会做出未出阁就敢自荐枕席的事?” 这下,云珠的脸那可是惨白了!就连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不过,她瞧着这边走不通,便又笑着说:“若是王爷看不上云珠丫头,老身之前准备了四个美貌丫鬟,让云歌带着陪嫁过去了,都是伺候人的,王爷若是喜欢,就给她们开了脸,都收入房中也行,也好延绵子孙,开枝散叶。” 这话真是越说越不像话,连点脸面都不要了,也是相当于在羞辱云歌! 秦沛山拍案而起,脸上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冷声道:“娘,你说的什么胡话,看来娘的病还没好,来人,还不快扶她回去?!” “我没病,沛山,你这是干什么,谁也不许来扶我。” 楚琰这时也冷冷开口了:“看来老夫人病的果然不清,都开始说胡话了,应该是失心疯,赶明儿本王找个御医给她瞧瞧,不过,这若是失心疯的话,就不要出来见客了,岳父,你说呢?” 秦沛山心底一凛,他这意思很明显是要老夫人失心疯的名声给坐实了!一个得了失心疯的老夫人,大多被禁在了侯府,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了。 “贤婿说的不错,你们带老夫人回院子吧。” 秦老太太也不是个傻的,哪里会听不出什么意思来,尖叫了起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要禁足老身,秦沛山,你这样是要被天打五雷轰的!” 她还想叫骂,却已经被半拉着出去了,远处还传来了她的叫骂之声,一个侯府的老太太竟连市井的老太太都不如,这传出去,是得让人笑话死。 白氏与云珠连大气也不敢出了,虽然老夫人这样,白氏也没多高兴,现在侯府又不是她管家,她如今只是个被抬为平妻的媳妇而已,没实权,膝下也没个儿子,就一个女儿,还成了旁人的侍妾,没权没儿,以后老了,也不知怎么过活的好。 云珠心底也在思量着,这晋王对的云歌果真是有几分真情意的,半点也瞧不得她受委屈,而从始至终,她连一句话都不必说。 那种苦涩夹杂的嫉妒的情绪油然而生,让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论美貌,她比她差不了多少,她甚至比她更年轻! 可就是因为她是嫡女,所以,爹爹宠爱她,视如珍宝,她是王妃,而她只是个侍妾,别说宠爱了,就算想要王爷一个眼神都极艰难! ------------ 第175章 :侍妾按捺不住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畜生?所以,她注定了这辈子都无法翻身,被她压的死死的?不,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 这场膳宴之后,云歌几人便上了马车回了王府,楚琰哪也没去,直接到了碎玉轩歇着,他喝了多了些酒,之前没看出来,可后劲甚大,所以,这一回来,倒头便睡下了。 云歌在旁照料着,给他额头上敷热毛巾,身上这酒味浓烈的很,可她诧异的发现,这酒味越来越浓之后,他反而清醒了,坐了起来,看着云歌,眼神依旧有些迷蒙。 “好些了吗?” 楚琰抚了抚微疼的头,声音干哑的道:“有点渴了。” 云歌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清水来,喝下之后,才稍微感觉好些了。 “怎么跟爹爹喝了这么多酒?” “陪岳父喝的。” “那以后少喝些,毕竟伤身子。” 听着她嘱咐的话,楚琰的脸色都显得柔和了起来,她对他这么温和还是很少见的,之前也就看她对小六这么过,对他不冷不淡的时候更多。 “王妃说的话,我自然听着。” 云歌在一旁坐了下来,轻声问:“头疼?我让白芍去煮着了些醒酒汤,今个送给爹爹酒后劲很足。” “是有些,不过,我用内力逼了些出来,已经没多少酒劲了,就是头还疼着。” 看他一副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云歌忍不住伸出了手,她的手指温软,抚摸在太阳穴的位置,身上又有一股暖香,楚琰顿时有些愣住了,没料想,只是一次醉酒,竟能得到她如此照顾,实在是意外之喜。 “这样可好些了?” “还有些疼,王妃要多按些时候才行。” 云歌听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干哑,脸上的温度又有些高了,气息都是如此的温热,瞧着有些虚弱的样子,便有些心疼他。 “好,那你躺下去一些。” 她的声音很温柔,而这种温柔,对于楚琰来说是极难得的,他闭着眼,享受着,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着,这种温暖,在他的人生中,极少有了。 这么安抚着,他的头疼症才慢慢的消了下去,云歌是个惯会照顾人的,对小六与行睿皆是如此,而对于楚琰,或许是因为他今日为她出头的原因,所以,便多关心了几分。 夜幕降临了,楚琰醒来的时候,外面深沉,似乎很久都没像今日这般酣眠,四周点燃着烛光,窗台下,云歌坐在窗子前,似乎在调香? 他起了身,朝她走了过去,却见她已停了手,收拾了残香,看见他过来笑着说:“醒了?看来这香的效用不错,你已经睡了几个时辰了。” “什么时辰了?” “都亥时了,饿了吗?我吩咐膳房给你备着吃的,现在让她们端来可好?” 楚琰点了点头,嗅了一口,疑声问:“这是什么香?味道很淡。” “这叫沉香,一点点分量便能让人睡个好觉,睡醒之后,会觉得生清气爽,宿醉之后头疼症状也会消失。” “还有这种香?倒是稀奇。” 云歌抿了抿唇角笑道:“雕虫小技而已,让王爷见笑了。” 吃食被端了过来,都是极清淡养胃的,本就十分晚了,若吃些别的,怕是会积食。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歇着?” “睡不着,况且,这天黑的早,不想那么早歇着,否则,光阴似水,总觉得这时光浪费了。” 楚琰了然的笑了起来,看她的眼神也尤为柔和了些,他问:“看来,我的王妃倒有些别的心思,我还记得当初你在女院之时,与那夫人辩女子是否应无才之论,为世人所震惊。” 云歌摆了摆手道:“那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女子本就该有所作为,而不是困于一后宅之内,那样,也忒没意思了些。” “哦?看来王妃已有打算?不想只困于王府内?” “只是想寻些事做,总好过一日日的虚度光阴罢了,我想开了女儿坊,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楚琰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女儿坊?说来听听?” “女子多困于后宅,可事实上,女子之中也有不少有大才者,男子可出仕,可从军,女子也可,可这终究只是个列,若是有这么个地方,能供女子读书,谈论诗词歌赋,不也是一件雅事?” “听着不错,可需要的钱财不少,况且,也要看针对的是什么人,选址在何处,有什么具体项目,能有什么效用,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 他这么一说,有点想让她打消念头的意思,而云歌则低头沉思了起来,她只是有个念头,还是个不怎么成熟的念头,而楚琰这么一问,她还真认真想了起来。 都这么晚了,这用了点吃食之后,楚琰与云歌便又上榻歇着了,屋内点着香,云歌正想着事呢,楚琰却突然凑近了,低声道:“睡久了些,有些睡不着,不如……” 云歌一把掩住他的口,略显警惕道:“都这么晚了,王爷赶紧睡了吧。” 他将她的手挪开了,一个翻身,直接覆在了她的身子之上,动作熟练而迅速,云歌根本没反应过来,也反抗不了。 她惊呼一声,男人在床榻之间,所想的,果然只有这么一件事,离破瓜才那么几天,她还以为他会安分些,却没料到,这才几天,就…… “你,你轻些,疼……” 楚琰笑的有些邪气了:“好,本王定会多疼惜王妃的。” 床榻摇晃了起来,夹杂着些许的娇吟之声。 中间,要了三次,白芍与绿萼一个晚上也被折腾的够呛,云歌觉得,她这颜面都快丢尽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两个? “你说什么?到了后半夜,还要了三次水?” 明枝暗恨,直接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到了地上,一脸的狰狞,进了王府这么久,王爷面也不曾见过几回,更别说侍寝了!虽然其他几个人也是这样,可王妃专宠,晋王夜夜歇在她房内,将她们视入无物,这简直是糟的不能再糟糕了。 “是的,夫人。” “另外那几房应该也知道消息了,明日去王妃那请安,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沉住气!” 她料想的没错,被忽视了这些日子,其余几个的确都有些忍不住了。 ------------ 第176章 :果真这么好说话? 所以,到了次日去请安的时候,气氛较之以往冷凝了几分。 云歌被折腾了一晚,眼圈有些红了,她肌肤如雪,又十分的白皙细腻,所以,这眼圈下青色便有些明显,精神也不怎么好。 而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的眼底就有些刺眼了,明枝环顾了下那几位,金蟾脸色阴沉,柳落嘴角撇着,就连规矩最好的崔烟也是一副深沉的模样,而至于那位王妃的庶妹,则沉默寡言,连头都没抬。 “各位妹妹若是没什么事,那就都散了吧。” “我们这才刚来,姐姐便让我们走吗?”柳落娇声道,语气听着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就是,听说王爷昨个从侯府回来,便喝醉了,难为姐姐费心伺候了,不过姐姐惯会伺候人的,不然王爷怎么会日日歇在这碎玉轩,而我们那,却是连瞧都懒的瞧上一眼呢。” 金蟾也叹息着说,这一唱一和倒是配合的挺好,崔烟抿了一口清茶,淡声道:“姐姐是王妃,王爷歇在这,是理所应当的,各位妹妹也莫要多说什么,若让太后知道了,怕是要说我们不懂规矩。” 她口中说着太后,又说她们不懂规矩,实际上却是在指责她,独占王爷一人,不懂得雨露均沾的的道理,只是冷落了她们这一段时日,一个个便都变的牙尖嘴利的起来,倒真是有意思。 云歌笑了笑,用手掩了掩口,淡声道:“看来各位妹妹怨气甚重,这样吧,本王妃也不是个吃醋沾酸的人,王爷去不去你们房里,那是你们的事,本王妃又不会拦着,想要争宠,尽管使出手段来,不过,谁要敢弄出什么幺蛾子,闹的整个王府不安宁,那就家法伺候。” 众人皆惊,没想到,她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来!这是什么意思?是容许她们争宠,但不要太过分?她果真这么好说话? 可是,她最后一句话,听着却让人心底发寒,不过,她们却都听到了一个关键,那就是,她不会拦着王爷宠幸她们,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于是乎,个个喜笑颜开,给云歌行了个礼之后,便回了自个院子,要争宠,可都要些手段,不管如何,先将王爷拉进自个屋子内,这才是最重要的! 人都退出去了之后,云歌便显得懒散了许多。 白芍迫不及待的问:“小姐,你怎么说那些话呢,这不是将王爷朝她们那么推吗?” “不让她们试试,怎么会甘心呢?” 云歌反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白芍都急了,连忙道:“小姐,要是王爷真去了她们房里怎么办?” “去就去了,她们是王爷的侍妾,本就是伺候王爷的,你莫要多说了,我有些累,先去歇着了。” 她转身进了房间,白芍气的直跳脚,可她到底是个奴婢,不好说什么,又见绿萼竟然不做声,便忍不住问:“绿萼,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小心心底自有主意,没什么好说的。” “你……你们……算了,就当我胡乱操心好了。” 之后,这王府倒真热闹了起来,简直用鸡飞狗跳形容也不为过,梅林,是楚琰的书房,惯常之下,一般人没经过允许,旁人是不能进去的,所以,当柳落风姿卓绰的端了一碗参汤去,却被拉着了,进也不许进,失了颜面。 也有专门打听了楚琰的行程,等候在路上,来一次偶遇,扭个脚,或是在楚琰面前假装摔倒什么的,不是含情脉脉,便是含羞带怯,总之,楚琰这几日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反观云歌倒是十分惬意,不仅该吃吃该喝喝,还接了赵璃派人送来的帖子,要出府参加梅花宴呢。 梅花宴,顾名思义,赏梅花的宴会,赵璃派出的帖子,请的都是闺中好友,也不乏一些贵公子,地点则是在她家的别院之中,那里种了一大片的梅花。 云歌特意好生装扮了一番,一袭红衣,妆容也略显的浓媚了一些,不过,她性子大方庄重,倒不会让人有过于妩媚之感。 上了马车,带上了白芍与绿萼,还有桃花。 桃花如今是她的暗卫,还是楚琰安排的,云歌并不怎么乐意,不过,因为安排了幽九去帮她办事,所以,也就勉强接受了,桃花年岁看着不大,只是周身的气息却显得有些过于凌厉了一些,就连白芍与绿萼都不敢跟她说话。 到了梅庄,下了马车,赵璃已经迎了出来,一脸的笑意思:“云歌,要是我不给你下帖子的话,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出来了?” “怎么会?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林莹也在,看她的时候,心绪还是有些复杂的,嘤嘤嘤,她的男神就这么没了,过了这么久,她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既然她穿越了就该是女主角才对,可为毛不按照剧本来? 心底虽这么想,可面上自然不会流露出半分,还以开玩笑的口气道:“秦姐姐如今是王妃了,架子很大,自然难请出来了。” “怎么会,这才过完年不久,我这不是还没缓过神来吗?不过,这冬日实在太久,就连这梅花,也开了这么久。” 赵璃得意的笑了起来:“梅庄的梅花与旁的地方不同,一直能开过整个正月呢。” “赵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呢?” “这是秘密,不能透露的。” 秦云歌不客气的吐槽:“别听她瞎说,只是她这的梅花花期较为晚罢了,赶紧进去吧,这外面的天太冷了。” 赵璃一把搂住了她,取笑道:“秦姐姐最畏寒了,那就赶紧进去吧。” 一行几人,进了庄子内部,里面的人不少,不仅楚修在,就连九公主以及姜蓉也来了。 她们一进去,便有人朝这边来看,一见她,除了九公主楚修,其他人便都起了身,朝她行了个礼,称了一声晋王妃,就连姜蓉也不例外。 已有些日子没见,这姜蓉看起来似乎变得更端庄漂亮了些,只是眉眼处多了些凌厉,朝她看了几眼,眼色如刀。 云歌心底有些凉,面上则装的宠辱不惊,十分淡然。 九公主也朝她看了看,却没说话,上次因为秦云秀,她已经觉得有些自降身份了,对着云歌便有了几分不自在。 一人突然扬声道:“晋王妃来了,晋王怎么不来,赏梅这等雅事,三皇弟应该最喜欢不过了。” 说话的人是二皇子,而坐在他身边的人,却正是秦云秀,秦云歌开始没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穿的较之平常有所区别,一身水袖苏锦连襟装,显得单薄了些,可那脸却依旧倾国倾城,叫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眼。 这位二皇子,竟连她都带来了,看来,果然是十分宠的。 “他……” “看来二皇兄十分记挂着臣弟。” 楚琰突然缓步走了进来,她能感觉到,众人眼色皆是一变,都忍不住屏息了,主要是……此时他太过俊美,飘逸出尘,仿佛随时羽化成仙而去,他是仙人,而其余的人却都是俗人! 秦云秀眼神浮现一丝短暂痴迷,随即又恨的咬了咬牙,而其他人,也渐渐的恢复了神智,皆纷纷跟他打起招呼来。 ------------ 第177章 :孤傲之态 云歌没料到他会过来,所以,神色之间有些许微怔,他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之前也没打个招呼啊,亏她还以为他被那些个女人缠上了,他朝她走了过来,就坐在她的身侧,淡声道:“王妃来的甚早。” “王爷也挺早。”云歌笑得尤为温柔。 “比不上王妃,一大早便来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王爷误会了,只是,妾身只是想着王爷公务缠身,便就没去打搅了。” 楚琰多看了她几眼,淡笑着说:“是吗?” “自然是。” 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意,云歌暗道,这男人心思果然难猜,他这几日,多歇在梅林,那些个美人手段层出不穷,他连她都少理会,就连态度也冷了一些,她自认为是他喜新厌旧来着。 楚琰看着她,一身的火红,比那傲梅还要美艳上几分,面色清冷,眼底总透着几分疏离与冷淡,这几日,府内的那些女人弄出这些幺蛾子来,却是她授意的! 这女人,难不成就连半点的嫉妒也无?还真看着其他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也无动于衷?这些日子故意不去碎玉轩歇着,她反而更自在了些,每日写写画画,甚至还会去街上溜达几圈,吃些小零嘴,或是上酒楼,日子过的潇洒极了,对他的冷待,一点反应也没有! 两人立于一处,在旁人看来,便如那神仙眷侣一般,刺的人眼痛,而实际上,这两人之间却正暗流涌动呢! 只是贴的近些了,旁人便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罢了。 “王妃今个装扮倒是甚美。” “王爷缪赞了,王爷看着也十分俊美呢。” 这一来一往还真是客气,可是客气归客气,实则都夹着刺呢。 “对了,今个出门的时候,妾身听说,又有美人去给王爷送汤了?哪位美人来着?” “是柳氏,十分的娇媚可人,熬的汤也不错。” 他说,那神色倒真的像是已消美人恩似的,云歌也不恼,反而笑着说:“柳氏的确不错,不过,若论风情与姿色的话,妾身认为崔氏更佳,尤其,她还是宫里出来的,这伺候人的功夫更好。” 这话听着,还真是刺耳,楚琰冷冷笑了笑,低声道:“没想到,王妃竟这么善解人意,要不然就赐了她们夫人的名号好了。” 云歌神色未变:“正是这个理呢,都是伺候王爷的,不如一起赐了,也别分个什么高低贵贱,正好,太后那也好交代。” 楚琰的神色又冷了下来:“王妃,你说这话可是真心?” “自然真心。” “好,那就依王妃所言。” 说完,他便转过了身,没再理会她,云歌面上不显,内里实则暗恨,今个他那梅林不是让柳落进去了吗?那地方,她都未曾进去过,可见,对那些美人并不是真无心,既然如此,也就不必遮掩了,赐个夫人的名号而已,早晚了事,毕竟都是太后赐过来的,这面上得过的去,这还是一开始而已,后面只怕还要多个侧妃什么的,她若个个都在意,那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整想着呢,此时,众人便兴起了吟诗的兴致,林莹以一首:“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而惊艳众人,旁的人也多赋诗几首,也算是应景了,好不热闹。 云歌也被拉着做了一首,吟到“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时。”也算不错了,又有人说,这只赋诗不画,实在太过浪费,便又叫下人取来了颜料笔墨来,需画梅景。 这也是附庸风雅之事,却也是文人墨客寻常做的事,包括皇子公主贵女,对于这种才能之事都十分推崇,如今正得意的二皇子,便画了一幅美人赏景图,而其中的美人画的便是那秦云秀。 其实众人对于他领着身为侍妾的秦云秀来,皆颇有微词,毕竟她现在名声不好,安宁侯将之赶出了侯府,坊间传言她做出了谋害嫡姐的丑事,而如今,本身为侯府嫡女,却给人当侍妾,对她,自然多了些鄙夷与不屑罢了。 不过,如今二皇子得势,聪明的人自然不会说些什么挤兑的话,也不会表现出来,不过,秦云秀又不傻,那种异样的眼神却是能感觉到了,还有态度! 平日,她自持美貌,才学甚好,又是太后跟前的女官,旁人多她多半年是羡慕嫉妒,可如今那种却透着轻鄙之色,这叫心高气傲的她,如何受的了? 所以她的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而看到在众人之中的云歌,这种不甘心便发酵了起来,每次一看到云歌,那种恨不得嗜事血骨的情绪便不断的蔓延着! 云歌不擅画,平日画的时候,多半也是出于兴致而已,而楚琰却有一双巧夺天工办般的手了!他不过是随手涂抹一般,便叫人惊艳,刚一搁笔,便争相赏了起来,赞叹道: “晋王画的极好,恐怕就连当世之大画师也比不上。”话说的是林寒生,他是这届科举的榜眼,虽是庶子,却入了翰林院。 云歌多看了他几眼,正想着,楚琰锐利的眼神扫过了她。 “林兄说的不错,晋王的画技的确已是登峰造极了。”出身于大儒之家的丰瑞文也夸赞道,当世大儒本就被世人推崇,他本身也是才德兼备,不过,想到他竟看上了秦云薇,多次派人到侯府附近打探,一副好像十分情深的样子,倒叫云歌诧异了,他果真是眼神有些不好了。 姜蓉颇有才女之名,此时正立于一旁,淡声道:“最妙的是其风流写意,看来,晋王不仅琴艺高绝,就连这画技也是极精妙。” “妹妹你竟如此推崇,能入你的眼的人可没几个呢。” 她的大哥姜君调笑着说了一声,说着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听的人却有几分想法了,这姜家嫡女,想娶的人甚多,可人家的身份摆在这,谁想娶她,不都得掂量一番? 说起来,她已及笄,按说也该张罗亲事了,之前慧妃贤妃都曾有求娶的意思,可姜老太公都没应下,而后大皇子失势,二皇子得意,又曾私下试探过口风,可惜,还是没应下,故此她这亲事就这么搁置下了,可如今,听这姜君的意思,莫不是看上了楚琰? 这个名动天下,却并无野心,只喜欢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这可就叫人诧异了! ------------ 第178章 :画画是需要天赋的 姜蓉没有接话,脸色却悄悄有些红了,平常那孤傲之姿也收敛了一些,楚琰面色淡漠并无任何表情,云歌看似清冷,实则,心底却暗自在估摸着,这位姜小姐为楚琰侧妃的可能性为多少,理论上来说…… 十分之一都不可能,人家连二皇子的正妃都不愿意,还愿意给的楚琰当侧妃?至少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话,或许只是无心罢了。 “三皇弟如此擅画,想必晋王妃也是不差的,这才好夫唱妇随嘛。” 二皇子状似调笑着说,叫人取了过来,不过,他这时候故意提云歌,不过是为了提醒姜家的人,晋王可是有正妃的! 云歌淡笑一声道:“画画这事,是需要天赋的,对了,听说瑞安侯之女,瑞仪擅丹青,二皇子有福了。” 这位瑞仪便是他的正妃,这位瑞安侯也是个人物,先皇后的弟弟,深得皇上信任,又曾征战沙场数十年,而后得了个威震大将军的名号之后,便退隐了,不过其嫡女瑞仪却是先皇后之外甥女,颇有先皇后的神韵,也是个难得美人。 二皇子神色一僵,知晓她这是在刺他呢,眼色阴冷了下来。 画取来了,说不上好,却也不能说不好,总之只能算是中庸了,较之她的书法以及绣技就有些看不上眼了,二皇子呵呵了两声道:“看来,三皇弟回去得好好教导一下才行。” 楚琰冷眼看他:“人有所短就必有所长,我的王妃,不需要擅长这些。” 这话听着,便有宠溺的意思,林寒生笑着说:“晋王果然宠爱王妃,王妃既擅书法,不如于画中提字如何,传出去也是一桩美事了。” 云歌看了一眼楚琰,见他点了点头,便双手提笔,于他的梅画之上,提上两句: 香闻流水处,影落野人家。 一颜体,一小簪,工整之中,却又含着些许的风流与写意,倒是恰如其分,浑然一体,楚琰见此,眼底多了几分笑意,上前一步,直接将其卷了起来。 楚修便叫囔了起来:“三哥,你这什么意思?” “我与王妃一齐作的画,自然要珍藏才好。” “那我表妹自个画的,不如给我?” “你想的倒好,这幅画虽然差了些,但到底也是王妃的墨宝,怎可给你?” 他说着,又伸手将之收卷了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旁人便忍不住打趣:“晋王与晋王妃果真琴瑟和鸣,真叫人羡慕啊!” 赵璃也笑着说了:“云歌,平日见晋王都一副难以亲近的模样,如今看来,他也是俗人啊,待会,等到那梅子酒呈上来之时,得好好灌他几杯才是。” 云歌神色如常,耳后根却有些热了起来,这般行事的确不是他的风格,不过,不讨厌就是了,好吧……心底多少是有几分窃喜的。 林莹又患得患失了起来,心底泛着酸意,想她一介穿越女,除了剽窃古人诗词,总算赢得了个才女的名声,又将那火锅的秘料方子卖了出去,又入了股,趁着这段时间狠狠赚了一笔。 不过,这东西十分容易被人盗用,以后怕是想赚,就得另外想法子了,但总算没丢穿越大神的脸,只是,传说中,不管哪个男人都有可能喜欢女主的事为毛就没有呢! 论才,除了诗词,其他的她真不会,就来画画,大概……就会画蛋了,论貌……离最美的,倒的确是有些距离了。 看上的男人,一眼都不曾瞧过她,其他的…… 见过最好的,其他人就变成了将就,可若是不想将就……嘤嘤嘤,还是没用啊,人家如今一个正妃,七八个侍妾,溺水三千只取一瓢什么的,更是胡扯! 她这边脑洞大开,其他人倒是玩开了,正行着酒令呢。 所幸,这男女大防并不厉害,只要恪守着本分,倒也不会引人诟病,就连这行酒令也是一处,不过男女之间还是稍微隔开了。 这梅花林中,有一梅池,曲觞流水之中,由一浮杯顺而下,却又是一循环,有持令者停击鼓,停在何人身边,便抽一签,上述要求甚多,有要求七步成诗,或饮酒,或舞,总之,倒有不少趣味。 云歌本与赵璃一处,却不曾想,秦云薇坐在了她的右边,左边是空的,再一转头,姜蓉也坐了过来,她向来自持着身份,难得亲近人。 而九公主便是靠着姜蓉坐下了,这一下,旁人的眼神都朝这边瞟,每个身份都不简单,况且又都是贵女,这挤在一处坐着,又怎会不叫人多关注? 持令者为赵璃的哥哥赵贺,以击鼓为令,水杯婉转而流下,鼓声急促,也叫人颇感紧张了起来。 水流缓慢,已过了一个轮回,之后差不多要停在云歌面前的时候,鼓声停了,仔细一看,就听在了九公主面前! 九公主向来也是高冷的,不过,这回倒是也不扭捏,赵贺随意了抽了一支花签,看了看,笑道:“请九公主罚酒一杯,可请在座的一人代饮。” “那就让晋王妃代饮吧。” 九公主淡声道,云歌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酒已被满上了,青梅酒,酒味不算浓,还有那么一丝的甘甜的味道,所以喝着倒没也不会那么容易醉,云歌也不推辞,掩着袖子,一口就饮尽了。 众人皆赞了一声好。 鼓声又继续了,这一次,是停在了林寒生面前,所抽写的签文则是要舞一场! 众人哄笑,男子舞蹈,本就是令人尴尬的事,不过,他倒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起了身,取了一剑来,淡声道:“那我就献丑了。” 大楚国,重视文,也重武,故此,纵然他这个榜眼,翰林院的学士,也会那么一招半式,哄哄人还是可以的。 舞的也算是有模有样,这对于一个儒士而言,已经算不错了,倒赢得满堂喝彩。 而水杯下一场则停在了楚琰的面前,因他清冷惯了,又总如仙人一般,甚少与人一起这般取乐,故此,赵贺在抽签的时候,众人都屏息了着。 抽出来之后,她笑了起来,对着那花签念道:“这个简单,请晋王选一女子,与其赋诗一首,需让对方满意,倘若不成,便要自罚三杯。” 这倒是个稀奇的,有些作弄人的意思,所有人眼色都看向了云歌,她是他的王妃,若要选女子,还要赠予赋诗的话,应该就是她了吧,不过……若晋王所选之人不是她呢? ------------ 第179章 :生气?还是假装大 想到这,有些人便起了些心思,倘若晋王不选她,反而选了其他的女人呢? 晋王站了起来,神色扫了在座的各位女子一眼,这些贵女们或羞涩,或假装镇定,云歌则低着头,看着手腕中那白玉色的手镯,她心底大概也有些忧患,假如他选的不是她,那会让她很难堪,要真发生这种事的话,那她应该如何应对呢? 是拂袖而去,还是假装大方?这真的是个问题。 正想着呢,只听见楚琰淡声道:“王妃,本王倒的确有一首诗想念与你听。” 声音柔和,叫人心底忍不住有些发软,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他念了一首在旁人听来已是极为深情的诗词: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此话一出,莫说旁人,就连云歌都忍不住愣住了,这种类似于誓言般的情诗,从他口中说来,似乎有特别的韵味,也显得深情之极,倒叫人从心眼里深深的妒忌了。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赵贺大叫了一声好!而楚修几人脸色各异常,云歌脸色有些红,赵贺眯着眼笑问道:“晋王妃可还满意?若不满意,可让晋王罚酒三杯。” 云歌没吭声,若说满意,她怎好意思? 二话不说,便将那酒壶递给了他,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他罚酒三杯,其他人都笑出了声,林寒生打趣道:“看来晋王并未曾打动晋王妃,赶紧罚酒。” 楚琰还真连喝了三杯,看了云歌一眼,神色间却并未有恼怒之色,反而浮上了些许暖意,她的耳根子已红了。 之后,也点到了其他人,或吟诗,或对子,或罚酒,倒颇为尽兴,水盏到了秦云秀面前,众人皆是一怔,她如今的身份有些尴尬,可偏偏又是二皇子的侍妾,而这二皇子如今又正得势力,谁也不好说什么,可也都是自持着身份的人,也没人套近乎,所以就这么不尴不尬着。 赵贺将这花签取了出来,看了看之后道:“可请一人与之共舞,或者自罚一杯。” 秦云秀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云歌道:“姐姐,不知可否赏脸,与妹妹我共舞?” 云歌深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我并不擅舞。” “姐姐说的什么话,谁人不知,当初在女院考核之中,你可是连姜小姐都赢了呢,何必如此自谦,你这样又将姜小姐置于何处?” 姜蓉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想到那一次的事,她便觉得十分不甘,也开口道:“晋王妃善舞,何必推辞?” 也有几个起哄的,云歌看了一眼楚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显然是打算看戏的,也就是说,她得自救了。 “好,不知妹妹要跳什么舞?” “很简答,就跳祈月舞吧。” 云歌神色微怔,这祈月舞,是一些祭祀活动之中方才有的,想上辈子,云秀能得楚琰青眼也是有理由的,面容倾城,身姿妖娆,又有心计,还有这祈月舞跳的极好。 所以,她是想用这舞压她? 云秀一身白,云歌一身红,于那梅花林之中,两人倒是各成风景,云歌姿色不如云秀,可通身的气质却半点不输人,又是是你这红色调,竟压的满院梅花! 舞蹈需要伴奏,对于祈月曲,众人也是耳熟能详,有擅曲乐者,如箫与琴皆用来伴奏。 曲调一起,那云秀便先声夺人,舞姿曼妙,吸引住了旁人的眼神,反而没人去看云歌了,云歌也没慌,这是人家所擅长的,她要赢的话,便要另辟蹊径! 绿萼立于一旁,云歌口张了张,绿萼一皱眉,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很快手中便多了白绫,将之交于云歌。 而云歌的在在这段白绫的两端上,绑了两块石子,将之一朝那梅花上一丢,只见梅花飘飞,看起来十分唯美这音一乱,就少了一些感觉! 云歌此时则直接将那祈月舞给改编了,她的腰肢算不上极好,身姿也不算多妖娆,可手中的白绫似有了生命一般,动作还是差不多一般的动作,可配着这白绫的曼妙,挥出去之时,击落梅花,落花纷纷,仿佛如花中精灵,就连那琴声萧剑之声都空灵缥缈了几分。 众人的眼色都落在了云歌的身上,倒是云秀被忽略了彻底,她僵硬的跳到了最后,可她自个清楚,她输了,输在了她的旁门左道之上! 舞毕,众人都忍不住鼓起了掌来,云秀脸色铁青的回到了座位上,云歌慢了一步,额头上还有少许薄汗,两颊粉嫩,用秀色可餐才形容也不为过。 二皇子楚庆拍了拍掌笑道:“真不错,这舞美,人更美,云秀不愧是这京城的第一美人。” 他这是有意想要为秦云秀的争回点颜面,不过一说这话,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也没人接话,反而显得更为尴尬了一些! 赵贺打着圆场道:“好了,接下来轮到谁了呢?我们拭目以待吧。” 水盏杯继续流转,一个轮回之后,却堪堪停在了云歌的面前,经过之前那一舞,旁人看她的眼色便有了些许的不同,她舞技算不上绝美,可急智却可堪称妙绝了,尤其她擅用周围的东西,极会造势了。 赵贺看了眼花签,再看她,眼神也多了几分笑意: “请晋王妃劝众人喝酒,若有一人不喝,那么,便要自罚三杯。” 话刚说完,云歌便给自个倒了一杯酒,一口而尽,笑道;“我自罚三杯,各位随意。” 在座的人哄笑了起来,皆赞道:“晋王妃果然爽快,来,我们为晋王妃的干一杯!” 差不多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旁人都想着,她既然说了自罚三杯,如此爽快,她们也该尽兴,不能落了下乘才是。 等到所以人将杯子放下之后,云歌眯着眼笑了起来:“你看,你们都喝了酒,所以我也算是做到了,那接下的两杯应该不需要喝了吧。” “你……你这叫使诈吧。”赵贺反声道。 “不,这叫兵不厌诈,喝一杯酒总比喝三杯酒要好吧。” 众人才恍然大悟了起来,中计了,可大多人也没计较,反而更兴奋了起来,甚至有人当着晋王的面夸赞了起来:“晋王,你这王妃实在是个妙人。” 楚琰眼底也隐有笑意,深看了云歌几眼,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之后,便都没了什么兴致,两三成群的聚在了一处,谈论古今了,女子们自是谈些脂粉首饰之类的话题。 ------------ 第180章 :好友的提醒 林莹对云歌除了有几分嫉妒之外,其他心思便淡了,反而有些佩服了起来,至少,连广场舞都不会跳的人,自然也不会跳刚刚的那个什么祈月舞。 不过,跟她接触之下,倒发现她除了有些淡漠之外,其实人挺好,而后,她甚至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阿璃,你过不了多久,便也要大婚了,嫁妆备好了?” 云歌调笑似的问,赵璃有些红了脸,笑着说:“你就别打趣我了,这些事哪里需要我自个准备,我娘已经在弄了,倒是你,这嫁人了之后,心思倒多了,你是故意压着你那二妹的吧。” “你错了,我没任何想要压着旁人的心思,是她挑起的罢了。” 两人说着话,也没避着林莹,其实也是存了几分试探她的意思,只见她凑的近了一些道: “我也看出来了,那位貌似有针对你的意思,对了,还有那位九公主,你瞧,她们两个现在就在一处了呢,云歌,你可要小心。” 云歌与赵璃对视了一眼,果然是有些不同了,可当朋友,但若真要深交的话,还需些时日。 “多谢,我知道的。” 赵璃笑了起来,打趣道:“她有晋王呢,怕什么,你呀,还是多担心你的事吧,你也及笄了,差不多该论亲事了,你自个也上点心,不然,这随便嫁个自己不喜欢的,你还不知道找谁哭呢。” 说到这,林莹也有几分诧异了,这个世界讲究的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相看的时候,身为女方还是能偷偷看几眼,若中意了,也是皆大欢喜,可若不中意,若父母开明一声,还是有回绝的可能,并不算盲婚哑嫁,对女子而言,也有了可选择的余地,倒不至于太悲催。 这离开女院之后,家中之人便着手相看了,这林家是世家,她要嫁出去不算难,可貌似……这原主的名声不好听,什么嚣张跋扈,对人不慈,不孝不亲,纵然有才女的名声,可若这品性不好的话,对于她亲事也是十分有影响的。 况且,她自个也接受不了,这才十五六岁便要出嫁,若是在现代,还是个高中生好么! 所以,外面那些流言,她没想办法制止,就到了如今这般尴尬的境地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可是我并不想这么早成亲,别的不说,这么早成亲,若是怀了孩子,对身子更不好呢,云歌,你千万要注意,不要早孕,会有危险的。” 若是以前的林莹说这话,她会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挑拨或者恐吓,而如今…… 她听了,便也只是听了,她需要嫡子,更需要巩固她的地位,上辈子,她便是栽在了子嗣之上,不过她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能为了子嗣将自个的命给搭上去了,得好好询问一声才是,至于问谁……也不知,那位少年神医会不会知晓? 楚琰站在不甚远的地方,正与楚修楚庆一起喝酒,耳根子却竖了起来,听着这边云歌几人的谈话,模糊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子嗣…… 他自然是该有孩子的,而嫡子,也必须是要让云歌跟他生,至于年岁…… 倒的确是小了些,身子骨还不曾长好,倒不那么容易,得好好养着才是,得去问问桃夭才是。 于是乎,那位少年神医,就这么被盯上了,之后的日子,可真算是水深火热了起来。 林莹突然被她哥叫走了,便剩下云歌与赵璃,她凑近赵璃耳边轻声问:“我瞧着你跟表哥这么久,连句话都不说,可是闹别扭了?” 赵璃眼底的光芒暗了下来,苦笑一声道:“还是瞒不过你,我们是有些问题。” “怎么回事?” “我觉得他另有心上人。” “什么?那你知道她是谁吗?”云歌惊声问,死死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赵璃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的确是有别的心上人了。” “是他自己说的?” “不是,我猜的,他并不喜欢我,就算被赐婚了,也只是因为皇命不可违而已,他并不欢喜。” 云歌沉默了下来,看了看远处的楚修一眼,表哥难不成还一直想着她?可她十分确定,他对赵璃是有几分情意的,否则,当初她有危险他不会那么紧张,至于对她?不过是一时有些意乱情迷罢了,人啊,有时候便是如此,总看不到自己的心,反而常常被迷惑了。 “阿璃,你就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你记住这一点就行了,他会喜欢你的,表哥不是个无情的人。” 赵璃面色却迷茫了起来,苦笑一声说:“这是皇上赐婚,我又不能毁婚,不管他喜欢还是不喜欢,该嫁还是要嫁,可是……云歌,要是他一辈子都不喜欢我呢?我是否要赔上我的一辈子?我不想当什么皇子妃,更不想一辈子耗在后宅之中,我想当女将军。” “可你清楚,你这辈子,或许都没机会了。” 云歌忍不住提醒她说,她是她见过最肆意无羁的女子,从不喜欢被束缚,就连武功也是很高的,以前有一次,从女院下了学之后,回家的路上,马车遇到了土匪,是被她救了,她一个人打败了那三个彪形大汉,挽救了她的性命与名声,两人这才成了朋友。 可她上辈子,便是死于后宅的阴私之下,这辈子,她又要嫁给楚修,虽然没了范芳菲从中作梗,可是……表哥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喜欢上她,之后,两人若貌合神离怎么办?之前还能吵嘴斗气什么的,可若真的将自个心思都弄错了,那就难办了。 赵璃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算了,是我自个想多了,总归是要嫁的。” 她这么说,云歌就更不安了。 之后,又说了旁的话,末了,云歌找了个机会,将楚修拉到了一旁,看了看四周并无人,低声问道:“表哥,你跟阿璃怎么回事?” “没什么。”楚修避而不答。 “阿璃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辜负她,况且你们青梅竹马,感情也比旁人来的深厚,以后她是要跟你一起过日子的人,她……” 她还想要劝说,却被楚修直言打断了:“那么你呢,跟三哥在一起可好?他对你如何?” “现在应该说的是你们的事。” “你不说,那我也不必说了。” 云歌叹气,淡声道:“他对我还算不错,真的,我们能好好过日子,我倒是担心你,阿璃心底都生疑,说你有别的心上人,不管如何,你都不能伤了她的心。” ------------ 第181章 :王妃很小气 “你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谁。” 他突然说,甚至身子更凑近了一步,眼底酝酿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云歌反而后退了几步,面上划过一丝决绝:“表哥,你好好对阿璃,你送的屏风,我很喜欢,不过……我已经将之封存到了后库之中了。” 楚修顿时神色有些狼狈了起来,退后了两步,掩饰性的说:“我……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走后,云歌这才转身走了出去,而她没发现,那并不注意的暗门之下,一个身影在哪里一闪而过。 短短一日的赏梅宴之后,已近黄昏,上了马车,楚琰与云歌坐在了一处,她觉得颇为不自在,想要离的远些,腰间一紧,被他捏住了,他淡声道: “怎么,不愿跟本王坐在一起吗?” “也不是,其实……” “其实什么?” 云歌欲言又止了:“没什么,都入夜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楚琰眯着眼,手指微动,身上七夕炙热,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来,云歌想到他说的那几句话,不是没有感触,只是人最不能相信的,便是这种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成一对怨偶,那就该谢天谢地了。 楚琰只跟云歌同坐一辆马车,白芍与绿萼便乘坐另外一匹,为了她们的安全,云歌就让桃花去保护她们了。 梅庄在郊外的别院之中,所以离京城还有些距离,慢慢的天色黑了,孤鸦叫唤了起来,听着让人有些渗的慌! 路不算平坦,走上去有些颠簸,一晃荡就直接晃荡到他怀里去了,云歌连忙想要用手抓着车壁,却哪里抓着住,楚琰倒是一脸的戏谑,调戏道:“原来我的王妃喜欢投怀送抱?你早说啊,本王不会介意的。” 云歌横了他一眼,想要勉强维持身形,一个大的颠簸,整个人都朝他身上扑了过去,楚琰索性直接扣在了她的腰间,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王妃如此热情,本王却之不恭了。” 云歌如受电击,这种酥麻之感,让她整个人都软了身子,面色发热,想也不想就要将他推开,可哪里又是那么容易推开的? 楚琰占足了便宜,上下其手,恨不得就在车上将她给正法了,云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力道挺重,他眼底的幽火反而更亮了一些,笑着说:“王妃害羞了?无妨,回了院子之后,我们再继续。” “谁跟你继续了,想的美,妾身来小日子了,王爷还是去找其他侍妾吧,妾身瞧着,今个入梅林的那位柳落就不错,不如让她侍寝好了。” 楚琰的手原本正抚着她的后背,听了她的话,这手的力度便更重了一些,天色昏沉,看的也不真切,不过云歌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想要悄悄的离的远一些吧,却被捏住了后颈,宽厚的手掌覆在其上,叫她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秦云歌,来,再将刚刚的话说一遍。” “我说……” 这话还没说出口,颈部却是一痛,他直接咬上了一口,疼的她都闷哼了起来,口中低声叫道:“你干什么?” “你个没良心的,真当自己贤惠?非要将自个的相公推给别人?” “我……” 楚琰打断了她的话又说:“你想好了再说,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一气之下,将你这脆弱的脖子给咬断了。” 云歌吓的连忙改口:“不,不,你误会了,其实我只是吃醋,那梅林都没进去过呢,可你让个侍妾进去了,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楚琰这才没咬了,反而勾着唇角,手指轻拂上了她的嘴唇,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误会王妃了,王妃一点也不大方贤惠,反而小气的很呢。” “对,我小气,十分的小气,还特小心眼。”所以看在她如此自贬的份上,能先将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拿开么? “既然王妃这么小气,那又为何纵容那些侍妾争风吃醋?身为王府中的女主人,她们这般行径,与青楼女子何异?你身为王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竟然给她套上了这么大的帽子?云歌急了,忙解释了起来;“这真不能怪我,后宅中的女人,争宠简直是天性,之前安分了一些,只是观望形势而已,见你的确不去她们房里,这不就急了吗?我好歹也是王妃,又不能总霸着你,这传出去,岂不是说我善妒,不能容人?所以,就容着她们了……” 楚琰笑了起来,这笑意听着有些渗人,云歌连忙住了嘴,颇有些小心的看着他,不过,这天色昏暗,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就听着他呵呵一声冷笑: “容着她们?你还委屈了是吧,秦云歌,你是王妃,王府由你说了算,就算霸了我又如何,谁敢说什么,难道,你还真要那什么贤惠大方的名声?本王可不信!” “可是……” “可是什么?你又想找什么借口,难不成,是你自己故意想将我朝她们房里推的?” 他步步紧逼,云歌怎么敢说是,要真这么说了,只怕两人生了嫌隙,以后,就独守空房,或是独守着这王妃的名头了,她又不傻,自然不会做出这种蠢事了。 “怎么可能,妾身自然想王爷日日留在房内了。” “那就好,那些女人,本王不耐烦见,也不想再看到她们随便的出现在本王面前,这事交给你处理,若处理不好……” 话说到这,云歌连忙表心意:“妾身一定处理好,不过,要是王爷冷待了她们,太后那……” 楚琰眉目清冷,透出一丝的冷意来:“太后那又如何?难不成她还管着本王后宅的事?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老太婆而已,你还怕她?” “那妾身就明白了,那名分的问题……” “都赐夫人的名号,你身为王妃,给她们立个规矩,内宅的事情,由你一手处理,不要让我失望。” “是,王爷。” 云歌软声应下了,不管如何,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进行着,还能借着他的名义打压那些女人,就是他以后都歇在她房内,这有些不好办,不过,暂时也没别的法子,也就随他。 正想着呢,马车确是一震,云歌整个人都差点被震出去了,楚琰神色一冷,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抓着她朝旁一躲,一道冷箭横穿而过,就插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 ------------ 第182章 :又有暗杀 这是又有暗杀了?! 楚琰抱着她朝外而去,一道剑芒而过,朝她逼了过来,就朝着她身上砍,楚琰用手臂一挡,被划过了一个很深的口子,云歌惊呼一声,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她多想了。 外面粗略看去有四人,暗影与其中两人缠斗在了一起,还有两人持着刀朝她们逼来,楚琰右手受伤,却没将她松开,云歌清楚,他若带着她一定是个累赘,便急切的说:“你快放开我。” 楚琰清楚她的意思,还真就放开了,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夫被砍死在一旁,她就声靠马车躲在那,她没武功,这种情况下,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就只有保护好自己了。 他一人对上了两人,右手受伤,可左手完好,身影如鬼魅,出手也极狠,那两人的武功却甚高,应是职业的高手,其中一人的武器被打落了,楚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补了一刀,那人立即倒在了地上了。 对付另外一个就容易的多了,云歌看的心惊,不过,楚琰已占了上风,应该都能解决了,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黑影朝她袭来,持着一把刀就朝她身上砍! 她看起来十分害怕的样子,却睁着眼睛,按下了袖口中的暗弩!可惜叮的一声,那人一刀劈下,正好就避过去了。 云歌暗叫不好,连忙拔腿就要跑,那暗杀的人穷追不舍,持着刀就要向她刺去,这种距离之下,被刺中的可能性极高! 云歌脚上一个踉跄,在他砍过来的时候,正巧摔在了地上避了过去,可她躲的过一时,又躲不过一世,脚扭着了,那黑衣人持着刀,眼见着要直接砍下去! 突然,脖子上一冷,一道寒光划过,血喷射了出来,滴在了她的脸上。 浓稠血腥的血,那黑衣人瘫倒在了一旁,已成了一具尸体,而楚琰则一脸担忧的问:“怎么样,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我很好。” 云歌短暂的失神之后,便又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他那被血染透了的手臂,皱着眉头,又看了看四周,来的杀手尽数被诛杀,暗影在翻着那些人的身体,末了才来禀告: “主子,没留下什么标记破绽。” 楚琰眼色极冷:“是死士,武功路数并不明显,将这几个人的尸体收拾了。” “是。” 云歌扶着他,轻声道:“你手受伤了,赶紧要处理下,我带了金创药。” 说完,便将那金创药拿了出来,楚琰一看,嘴角勾了勾道:“这是我送你的,你一直留着?” “药效很好,自然留着,你别说话,伤口很深,还在流血,就算上了药,也没用,要先止血处理下。” 云歌说着说着,神色忍不住有些急切了起来,楚琰淡声道:“好,先上马车吧。” 上了马车,他点了手臂周遭的穴道,才止了血,又没有用具,所以,云歌只能用帕子勉强将一旁的血擦了擦,才将那金创药给敷了上去,那伤口十分狰狞,甚至似乎都看到了那白色的骨头。 云歌想到,要是这一刀刺到她的身上,恐怕她就没命了,越想就越有些后怕,连脸色都白了几分。 暗影将那些尸体处理了之后,便驾着马车狂奔而去,楚琰闭眼,看着有些脆弱的样子,云歌一直注意着他的伤势,就连脚踝的扭伤也是后面才感觉到了疼。 到了王府,直接从后门入了,直接去了梅林,谁也没惊动,云歌初次踏入其中,也没顾得着细看,桃夭很快被叫了过来,替楚琰处理起伤口来。 果然是神医,直接就将伤口缝合了,又怕发炎红肿,便又开了个方子,由小全子去煎,这位小全子果然是个会当太监总管的人,一声不吭,就去熬药了,话也不多说半句。 “手臂的伤已伤到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休养,短时间内,这手最好是别动了。” 桃夭看着才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十分精致,看着真不像什么神医,不过,当初德妃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所以,云歌对他的医术十分有信心。 “师兄,你武功高强,怎么就被伤到了?” 桃夭挑着眉头问,此时,云歌已出去,吩咐人按方子抓药,自个顺便看着去了。 楚琰没说话,桃夭挤眉弄眼的说:“是苦肉计吧,难道是为了师嫂?” 一看他的神色,桃夭便又自顾自的说话了:“肯定是想要英雄救美,不过,这计策应该会凑效,我看师嫂的神色十分担心呢,师门中,师姐妹那么多,一直都在打赌谁会采下你这朵高冷之花呢,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师嫂,不过,她虽长的不算特别漂亮,性格也不算温柔,也不怎么体贴,但只要师兄喜欢,那就行了,我说是吧。” 楚琰看向了他的身后,云歌正站在那,手里还端着药,桃夭后知后觉的回头,脸色顿变,呵呵笑了笑,显得十分尴尬的样子,云歌对他也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显得有些渗人。 “桃夭小师弟,药已经熬好了,应该现在喂服下吧。” “是……是的。” 桃夭显得有些心虚,任何一个被撞见说人坏话,都会觉得心虚的。 云歌将药端了过来,亲手喂着他服下,末了,还用帕子擦了擦他嘴角上药渍,并顺手给他喂下一颗青梅,酸涩的味道将嘴里的药味给冲淡了,楚琰反倒显得有些诧异,她对他可甚少这么温柔体贴过。 “王爷好好歇着,妾身先回房了,不过,妾身的脚有些扭了,不知能不能请桃夭小师弟帮忙看看呢?” 桃夭心一咯噔,觉得对方似乎另有所图谋,他认识幽九,知道他是她的暗卫,之前,师兄也让他暗中保护她一段时间,在宫内的时候,还帮着她照料过一位娘娘,按理说应该挺熟的,可在他看来,她算不上什么特殊,比门中师姐妹差远了。 师兄是天之骄之,连师父都占卜过,他是帝王之相,所以叫他尽心辅佐,助其成大业,除了他与孪生姐姐桃花之外,还有另外几个也是辅佐着师兄,而像他这样的人,身边站着的应是身份尊贵之极,将来能母仪天下之人,玄卦之术,他也略知一二,可从卦象上显示,这位秦云歌,并不该嫁给楚琰,有母仪天下之相的人……应该是姜家的那位才对! 他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池,甚至还将这事跟楚琰说了一遍,可师兄并不信,执意而为之,就连他也不清楚,这样的变故,会不会有碍于他今后登基为帝,所以,对于云歌,他多少是有几分不待见的。 ------------ 第183章 :王妃是个记仇的 “王妃的脚扭伤了,怎还如此操劳?赶紧回去歇着吧,桃夭,你去看看,务必要治好王妃的脚伤。” 桃夭应下,随着云歌回了碎玉轩,白芍与绿萼已经回来了,她身上披着红色长袍,就算染了血污,也看不出来,桃夭与桃花长的极为相似,不过,桃花向来做中性打扮,云歌解释过她是女子,所以,白芍与绿萼也认为桃夭是桃花了。 入了内室之后,云歌坐于软榻之上,将脚抬了起来,桃夭顿时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师兄那性子看着清冷,可最是不能得罪的,这看伤,接触就难免了,正想着呢,她已经将鞋袜除去了,露出那光洁如玉脂般的玉足,上面已红肿一片,脚趾头粒粒饱满,粉嫩撩人。 桃夭一看,脑中的一根弦直接绷紧了,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出,绷着一张脸,手中捏了捏,随即飞快的缩回了,干咳了一声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扭偶了而已,用些跌打酒就行了。” “是吗,可我觉得这伤口钻心的疼呢,会不会骨折了?” 桃夭从袖口中拿出一瓶药瓶来说:“王妃莫要担心,只要擦了这药,就算是骨折也能治好。” 云歌轻笑了起来,顺手便接过了:“这样啊,那多谢桃夭师弟了,对了,本王妃这脸,略显普通了些,有什么法子,能变得漂亮一些呢?” 桃夭神色一紧,果然,这晋王妃是记仇的,他之前说的话全被她听到了,所以,这会变着法子来折腾他呢,只是……这也太直接了吧,会有女子说自个不漂亮的吗?“ “王妃自谦了,王妃天香国色,常人所不能企及,不需要更漂亮了。” 云歌又笑,略一挑眉眼,手指头刮了刮那一旁的桌子,传出刺耳的声音来,叫人心惊肉跳的。 “是吗?不过我这人吧,性子不温柔也不体贴,更喜欢强人所难了,桃夭师弟既然是神医,那么可有法子,让人的肌肤变得如凝脂般滑嫩?让发丝如丝绸般顺滑?让腰肢纤细,身姿妖娆,让这眉眼更精致些?对了,最好能青春永驻,一辈子都能这么美丽,桃夭师弟,对于我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桃夭一听这么一大段的话,这腿都有些发软,这是要成仙啊,这位王妃果然被刺激疯了。 “抱歉,我不会。” “不会也不要紧,人总是由会变成不会,由无知变得知之甚详,本王妃不急,给你时间,反正你也是为王爷办事,顺便帮我做这点事情,应该十分容易吧。” 桃夭有些忍不住火气了,袖子一拂开口道:“王妃,你这是强人所难,这事我做不了。” “既然你不行,那就算了,原来所谓医神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王妃不必用激将法,师兄若是知道了,怕也只会说王妃没理,无理取闹罢了,我跟着师兄是要做大事的,又怎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况且容貌乃天生,若是强求只怕会适得其反,再说了,京城第一美人不就是你的妹妹?你不如向她询问一番,或许能得到什么秘方。” 这话听着没什么,实则在存心刺着她呢,云歌什么人?怎么听不出他的嘲讽之意?她的事是小事,她与云秀之间的过节,这位不会不知道,还这么拿话刺她!也就是说,他实则根本没将她看成晋王妃,一点该有的尊重也没有呢。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云歌淡声道,神色之间没见什么异常,桃夭知道他这话将她得罪了,不过,这又如何?女子该清楚自个的身份,他是神医,拿这种事情来麻烦他,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他走后,云歌看了眼手中的药,将之丢到了一旁,等到白芍进来伺候的时候,便将之赐给了她。 白芍一看云歌的脚,都差点惊叫出声:“小姐,你这脚怎么了?” “扭了,拿药酒来替我擦一擦。” “好,奴婢这就去拿。” 之后,几日,楚琰歇在了梅林中,云歌日日过去照料着他,府中的众侍妾也都要入梅林,不过都被挡住了,不管是借着什么名头,谁都不准进,可把这些夫人们给气的跳脚。 “既然王妃能进,为何我们不能进?” 明枝气急败坏的问,就差要硬闯进去了,却被一侍卫拦着,他冷着一张脸,手中还拿着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就算明枝想要撒泼也不敢。 柳落娇娇弱弱道:“这位小哥,能不能麻烦你通报一声?王爷这几日,一直在梅林不出来,我们都十分担心。” 侍卫依旧十分冷淡道:“王爷有令,谁也不许进去。” “哪里是王爷的命令,实则是王妃的命令吧。” 金蟾冷哼一声道,心底的不满早就按捺不住了,她不过是个侯府中的嫡小姐,有点运气才成为了王妃,可她们却都是太后所赐,若论身份尊贵的话,也轮不上她。 崔烟没说话,看着她们闹腾,闹大了才好,到底那位王妃有几斤几两,大概也就能知道了,若是有些本事,之后可徐徐图之,而若只是个花架子,那么,整个王府,该由谁做主,还指不定呢。 “对,肯定是王妃从中作梗,我们要见王爷,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不走。” 明枝喊了起来,柳落眼底划过一丝冷芒,叫吧,叫的越大声越好,让王爷恼怒了更好,不过,面上却还是那种娇娇弱弱的样子,低声道:“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怎么了,若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传出:“都在这干什么?” 云歌缓步而出,神色冷淡,眉眼处有些许凌厉,这四位面子一僵,还是崔烟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口道:“王妃,王爷如何了?” 她这话问的有些巧妙,若是一不小心,还真容易着了她的道,顺着她的话,就将事给说了。 云歌淡声道:“王爷很好,只是偶感风寒,不愿见客。” “那为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进去?” 明枝颇有些沉不住气的质问,云歌冷笑一声:“王爷吩咐了,不愿见客,自然也不想见你们。” “笑话,我们是王爷的侍妾,平日就该伺候着王爷,他生病了,也该伺候在床前,王妃这般阻拦又是何意?” 金蟾的话显得有些尖锐了,听着的甚是刺耳。 云歌神色一冷:“我阻拦?身为侍妾,竟对当家主母如此置喙,一点规矩都没有,看来,这规矩没怎么学好,该从宫内请个嬷嬷来教教才好,也让知晓,什么叫做礼数!” ------------ 第184章 :晋王惧内 金蟾脸色僵住了,她没料到云歌竟如此强势一点面子也没留,若真请了嬷嬷来学规矩,那她面子里子都没了。 柳落上前一步,娇声道:“姐姐,我们只是担心王爷而已,并不是有意想要闯进去,王爷身子要紧,不过,众姐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想着能见一面,也好安心,还请姐姐见谅。” “王爷要静养,你们不用去看了,过几日,等王爷好些了,再来拜见吧。” 柳落碰了个软钉子,心底也有几分不舒服,一旁的崔烟开口了:“既然不舒服,该找个太医才是。” “不过是个普通伤风,不必劳驾太医。” 话才刚落下,那明管家便带了个人进来禀告道:“王妃,这是太后派来的太医,说是要给王爷瞧瞧病。” 太后派来的人,自是不能随便就打发了,崔烟眼底划过一丝得意,就算是王爷对太后也要顾忌着些,何况她一个小小的王妃?云歌并未恼怒,眸色深了些,淡声道: “既然是太后请来的,那么……你先去通报一声。” 很快,侍卫便出来了,冷声道:“王爷有令,太医可以进去,其余的人都不可以。 云歌见此,嘴角勾了勾,淡声道:“既然是王爷吩咐的,那么,你们几个都回自个院中吧。” 她毕竟是王妃,纵然这几人心底都有怨言,可因为是侍妾的身份,却还是不得不听从着,或怒气冲冲,或暗藏着心思,就这么拂袖而去。 太医随着明管家匆匆进去了,云歌紧跟着其后,之前说是风寒,可若是被太医看出来,是受了刀伤,那就有些麻烦了。 宫中那位太后,可不是省油的灯,以她将这几位美人赐给楚琰来看,还是有几分重视,她是太后,曾经也算是权势通天,可如今,皇上并不扶持她的娘家,更甚至说,已在暗中打压,所以,这几个皇子之中,她是有意从中挑选能扶持的人,并力图要控制! 也就是说,这几个,或许是她的耳目,用来控制楚琰,而他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甘心被控制? 所以,目前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入了内室,楚琰半躺在软榻之上,偶尔咳嗽了起身,太医行了个礼,楚琰淡声道:“张太医,是太后派来的?” “是,太后有旨,让微臣给晋王看看。” “有劳了。” 张太医上前,给他把脉,云歌在旁看着,眉心微皱着。 把脉之后,张太医便道:“邪风入体,这才有些发寒,开个方子,吃几日的药便好了。” 楚琰点了点头:“小全子,跟着太医去抓药,并送太医出去。” “是。” 小全子将太医送出去了,云歌人前一步,仔细看了看他问:“邪风入体?感染了风寒?” 楚琰淡笑一声道:“桃夭弄的一些小伎俩而已,总得要掩人耳目。” “说到掩人耳目,王爷,太后那边对我们王府的事,知之甚详,可见,我们王府中是有她的人。” “我知道。” “崔夫人是她跟前的女官,虽比不上云秀那般受宠,可也是太后花了些心思调教的,另外三个,都是那些官员之庶女,自然比不上嫡女的价值,不过,只怕在太后看来,也是她示好的意思了。” 那些官员算不上重臣,而且家中女儿都众多,所以才被太后挑上了,又都是庶女,可见太后的态度,她是向着楚琰示好,可这种好,却十分有限,还有几分警醒的意思,要他听话,要他卖乖,她才有可能助他! “王妃果然聪明,你分析的不错,太后是你有心示好,不过,也仅此而已,你不必在意,这次的事,只是说明,太后在王府内都是有耳目的,而她赐下的那四位便都算的上是她的耳目。” 云歌颇有些紧张了起来问:“那王爷,你这般忽略了她们,会不会引起太后的不满?” 楚琰轻笑出声,一手拉了下她,将她扯到自己的怀中,笑道: “就算太后再不满又如何?我根本不在乎,一个久居深宫的老妖婆而已,不足为惧。” “可她到底是太后,要是惹怒了她,她会……” “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我真收了那几个人,来取悦太后?”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云歌,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云歌神色微怔,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脸认真道:“自然不想,王爷要做大事,哪里用的着借助女人,后宅之中,只有王爷想不想,而不是旁人逼迫王爷。” 他低头亲了她一口,云歌娇俏的脸上浮上些许得红晕,他说:“还是王妃了解我,我已吩咐人盯着那几个人了,谁的爪子若是伸的再长了些,直接剁掉便是了,云歌,你记着,你是我楚琰的王妃,无需顾忌什么,也无需害怕什么,王府之中,你说的算,谁也不能越过你。” 很显然,之前那几个女人闹起来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再次强调了这一点,说不感动是假的,至少,他这样,是进一步巩固了她的位置,在王府,她说的算,任何一个女人都休想要越过她去! 云歌恩了一声,想从他身上起来,却被他抱的更紧了一些,他说:“本王好不容易有时间歇着,你得好生陪着我才是。” “不陪,你的那些侍妾,可都说我太过分了,一直霸着你呢。” 云歌存心要刺他,尤其说到侍妾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楚琰反而笑了起来:“本王允许的,谁敢说?一直霸着才好,若是王妃不介意的话,这好妒的名声,你担了就是,也好堵那些人的嘴。” “好妒?王爷,你的意思是……” “王妃这么聪明,自然猜到本王是什么意思,本王惧内,那些美人恩是无福享受了。” 云歌心底微酥,看着他的脸,顿时生出一种不真实之感,他竟想担了这惧内的名声,拒了那些美人?这怎么可能,上辈子,他的后宫三千可不是虚设,什么美人都有,搜罗天下之美,皆入了后宫,好色之名可不是白担着的。 如今,竟说他惧内?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若是他是因为她这样,她是死都不信的,只是,他都这么表态了,她要是不捧场,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便点了点头道: ------------ 第185章 :斗极品 “好,那还请王爷说到做到,别让妾身平白担了这妒忌的名声。” 楚琰眼底隐有笑意:“这是自然。” 既然他都说了,她不需要大方,也不需要装作贤惠大度,那么对于那些侍妾什么的,她也不必客气,每日来请安是必须的,一大早就得来,还要立一个时辰的规矩,请来了嬷嬷教导如何立规矩,如何坐,如何站,如何行礼,总之,折腾的让这几个美人叫苦不迭。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秦云珠,毕竟她也是侍妾。 这几人当然也很不服气,想去楚琰这告状,他一句府中之事全由云歌一人做主,想去跟太后告状,可是,以什么为由呢?当王妃的教导侍妾,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纵然是太后,也不好说什么,这就是正室与侍妾的区别。 而云歌也开始接手了府内相关事宜,明嬷嬷将一系列的花名册给了她,所幸王府中比较简单,也没什么横支错线的关系,也没什么婆婆长辈的,不过,这并不代表很好管,实际上,就算是下人算起来,也上百了,各种支出明账看着便让人眼花缭乱。 而之后,又有一些旁支末节亲戚需要应付着。 楚琰生母死的早,娘家的人却还活着,而且人还不少,他的生母郭氏出身不算好,商贾之家,皇上也不怎么待见,生了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没出息,纨绔不说,还闹出了不少事,也就老大用钱捐了官,在京兆府尹下办事。 楚琰再不受宠,也是皇子,还封了个晋王,享有府邸封地与店铺,故此郭氏的人,总会想着上门捞些好处,更甚者,也有想将女儿送进来,给他当个侍妾什么的心思,不过,都被拒绝了。 如今,云歌当了王妃,这些人总得要见见。 中堂之上,左右两边都坐满了人,一眼看过去,云歌心底大概有了底了。 郭大夫人与其两位女儿,郭芙,郭蓉,儿媳妇陈氏。 郭二夫人与其女,才六岁的小丫头,郭萍。 郭三夫人,才刚嫁过来不久。 这坐了一屋子,倒有点这是他们郭家的意思了,云歌扫了一眼之后,便大概清楚了他们的身份,明嬷嬷就站在一旁,对于这些个动不动就来打秋风的亲戚,多少是有些看不上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一屋子人,朝云歌行了个礼,皆称:“给王妃请安。” “都起了吧。” 坐下之后,郭大夫人迫不及待的开口了:“王妃,按照辈分算的话,王妃还得叫我一声,大舅母呢。” 这的确是要来攀亲戚了,不过,既是亲戚,无论贵贱,总是要叫的,云歌也不扭捏,叫了一声,另外那两个也称呼了,算是全了礼数。 郭二夫人笑了起来说:“还是王妃懂规矩,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正是这个礼呢,你大舅舅如今也算是谋得个一官半职了,只是上下需要的打点,可惜家中都被耗空了,王妃能否支个几百两银子应急?” 云歌一听,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如此光明正大要钱,而且还狮子大开口的!几百两,果真好大的口气!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这边郭二夫人也开始说话了,拭了拭眼角道:“王妃,你二舅舅这次做生意,一时不当心给人骗了,损失了一千两银子,还请王妃施以援手,不然,我们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还哭起穷来了,而且,这一张口,便是一千两! 郭三夫人倒是红着脸低着头,显然她是新嫁过来,还不好意思开口。 云歌没说话,只是将桌边的茶水给端了过来,轻抿了一口,她的沉默,让这两个有意来要钱的人以为看到了苗头。 这来王府要钱都成习惯了,郭家没落了,可这脸面不能丢,就算借钱度日也得撑着这门面,所以,来晋王府张嘴要钱都习惯了,每次来,少则几十两,多则上百两,也都能过。 因为来的次数也不算太多,数目也不大,明嬷嬷跟楚琰禀告的时候,避重就亲,所以都能拿的到,这已经成了一种常态了。 而如今,云歌新当家,这第一次来要求,自然就狠了不少,毕竟是新妇,面皮子薄的很,哪里能不给她们面子?这一次给了,那下一次就可以要的更多,这日子才能过的更舒服些,想到这,她们也就不客气了,这钱就朝死的要! 明嬷嬷神色也有一刹那惊诧,不过,随机就反应了过来,这样也好,正好借着这时机,看看她是如何应对,要是她应下,那说明她没多少本,正好借此在王爷那说道说道,或许还可趁此要回管家之权! 而若是她不应,这脸面上就有些过不去了,王府跟郭家毕竟是有关系的,这种事闹开了,谁都不好看。 “王妃,你给句话啊,王爷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情分摆在这,不会连这点小忙也不打算帮吧。” 郭大夫人状似责怪的说,郭二夫人也趁机说了一句:“对啊,王妃,好歹也是亲戚,难道王妃打算见死不救?瞧不起我们吗?” 云歌淡笑一声,将那杯子搁下了,浅笑一声道:“自然不是,亲戚之间,应该帮忙,白芍,去请账房先生来。” 听她这意思,是要给了? 郭大夫人与郭二夫人都笑了起来,这几百上千的银子,可共花销一段时间了,下一次来,再多要些,几千几千的要,也不过分了。 明嬷嬷神色划过一丝不屑,还真答应了?果真是没什么脑子,得好生跟晋王多说道说道些才好,王爷一怒之下,或许就对她厌弃了,毕竟,一个连管家都不怎么会的王妃,也就当当摆设而已了。 账房先生请来了,朝云歌行了个礼,云歌淡声道:“先生,府中每一笔的支出,账簿上是不是都有记录?” “回王妃的话,是的。” “那好,烦请先生查查,这些年来,郭家各房从王府内支出多少银子。” 账房先生愣住了:“王妃,有些账目时间有些久远了,怕是不好查。” “无妨,你就查查近五年的数目,查好了之后,再来禀告。” “是。” 账房先生退下了,这满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她这一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查账目? 还是近五年的?那得用多长时间? 这郭大夫人与郭二夫人一开始想的是,耗费太长时间,随即,心底又一咯噔,这要是查出了数目太多,那这次这钱不就不好借了吗? ------------ 第186章 :挑拨离间很在行 明嬷嬷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之前这王府的事是由她一手处理,郭家的事,她一惯是拿钱就打发了,每次给的不多,可次数多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给出多少钱,少些还好说,若是太多了……那就是她的错了,她虽是王爷乳母,可也只是个下人,要是被抓住了错处,谁知道,这王妃会不会趁机打压她?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尤其是那几个,云歌则显得十分惬意,还饶有兴致的,跟那六岁的小丫头说话,小丫头正换牙呢,说话漏风,十分有意思。 郭芙与郭蓉两人一直盯着云歌身上的首饰瞧,她穿的并不花枝招展,略显素淡了些,而实际上,光是她头上的玉兰簪子,与手上的极品白脂暖玉都是极难的,而这些,都是楚琰亲手给她置办的。 她身上不许佩戴其他男人送的东西,甚至将幽九送的给砸了,为了弥补,就搜罗了几样极珍贵的首饰来,每一件都算的上是珍品!有眼色的人才能看的出,光她手中的这个镯子,大概就值千金了! 不过,郭芙与郭蓉眼色不算高,只看的出样色好看,没看出其珍贵之处,倒是白芍与绿萼身上戴着金手镯更是打眼一些。 郭芙毫不掩饰她的贪婪说道:“王妃,你那丫鬟身上的手镯真好看,我跟姐姐正好缺一个,不如就将那个给我们吧。” 开口要她丫鬟的首饰,这真是连一丝脸面也不要了,眼皮子浅不说,还自降了身份,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云歌看着眼前六岁的郭萍,不禁叹了一口气,现在看着这么可爱,可若是这么耳濡目染下去,以后也成了这种随便开口要东西的,那可怎么办? 白芍是个性子急的,冷哼一声讥讽道:“这镯子说来也不值几个钱,不过是王妃赐给奴婢的,表小姐总归是小姐,难道还想要奴婢的东西?当然,要是表小姐想要,王妃倒能赐几个给你,只是,这种奴婢才戴的东西,想来表小姐也不好意思要了吧。” 郭芙脸色变的通红,她再怎么,也是个小姐,被奴婢这么讽刺着,也觉得十分丢人,郭大夫人是个护短的,连忙怒声训斥道:“你是奴婢,哪里有这么跟主子说话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云歌淡声道:“本王妃提醒大舅母,她是我的奴婢,她的主子是我。”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看不起我们,所以,就任由你的奴婢辱骂我的女儿吗?” 这位大舅母也算是个泼辣的,云歌懒得跟她争辩,还有失了身份,毕竟,一个开口来就要钱,而且已经要成习惯的人,跟她吵便是自降身份了。 气氛就渐渐冷凝了,账房先生走了进来,又朝云歌行了一礼,恭声道: “回禀王妃,账目已经算出来了,这五年之中,郭家大房总共支出五千一百三十二两银子,二房支出三千四百一十五两,共计八千五百四十七两。” 账目一出,别说云歌了,就连明嬷嬷都吓了一大跳,这都近万两了!而且还是从她手中支出去的,一两银子什么概念?这九品知县一年的俸禄也才四十五两而已。 如今是盛世,王府年支出上万两银子很正常,可是,白白送给了人家,这算什么? 明嬷嬷忍不住冒出了冷汗来,她是王爷的乳母,却是个下人,由她应允,支出了上万两银子!这窟窿怎么补?就算再有更多的恩义,怕也会被消磨了些。 云歌看了明嬷嬷一眼,很好,这才是第一步而已,有这么大窟窿,她补不上来,偌大晋王府能有多少油水?而她又贪了多少? 不能否认她对楚琰的恩义,当年楚琰在冷宫,能活下来,这位乳娘的确是出了几分力的,所以,楚琰对她是十分信任,之前,还借此敲打过她一番,而这位明嬷嬷也暗中下了些绊子,不过,怎么说,也都算是无伤大雅,暗自你来我往,没闹到明面上来,也做的不算过分。 所以,云歌忍了,就算她的女儿明宝珠身为下人,这吃穿用度就比侯府小姐还要好,她也忍了,整个王府,就像是明家人的后宅,她继续忍,为的,不过是揪出她的小辫子而已。 不求一网打尽,可必须要楚琰心底生疑,恩义最受不得消磨,一旦没了,之后,还不是她说的算? 明嬷嬷行事一贯干净,从账目中,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而这次,是老天帮她,被一个嬷嬷压在头上,处处禁锢她的手脚,她怎么会容忍? 这边,云歌与明嬷嬷各含着心思,那边郭家的人虽然惊诧于这数目有些大,可终究被贪欲蒙蔽了双眼。 郭二夫人笑了笑说:“原来大嫂竟多支出了这么多银子,王妃,这一碗水可得端平了,这平白差了将近两千银子呢,你可得将这银子补平了,不然我们可不依。” 明嬷嬷瞪大了眼,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竟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两千两,这人还真敢说!第一次来拿钱的时候,顶多只敢要个二十两! 为什么,她如今连两千两的数目都敢说了呢?因为贪欲被不断的满足,第一次,她同意了,第二次来要三十两,她也应了,后来,越来越多,次数多了,数量也在增加,所以胃口被养的越来越大,如今就连这两千两的数目,也敢随随便便的说! 也就是说,晋王府在出钱,养着郭家的人! 云歌浅笑了起来:“二舅母不急,本王妃最近听了一些稀罕的事呢,正好有空说给二舅母听听,听说过扬州瘦马吗?那些女人最是娇媚不过,专门训练伺候男人的,东城门杨巷子口就养了一个瘦马,长的最是美貌了,听说前不久还生下个儿子,有人在那看到过二舅呢,说起来,这养瘦马最花钱了,二舅母舍下脸皮来要钱,莫不是都被二舅拿去养那瘦马去了?” 郭二夫人脸色一白,想着自家那口子不断的朝她要钱,连她的嫁妆都用光了,家里的光景早就一败涂地,若是没有王府给钱,她们连活下去都成问题,更何况,能像现在这样,有奴婢伺候,穿金戴银? 郭大夫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二弟妹,看来,你应该多去管管二弟才行。” 云歌看着她,也冷然的笑了笑道:“大舅母,五年之内,先后借出五千多两银子,利息,我就不跟你算了,不过,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账目你们也十分清楚,还请将这些欠下的账还回来,毕竟王府不是善堂,这么大数额的账目,还是还回来的好。” ------------ 第187章 :竟是想要她还账 郭大夫人愣住了,她没想到她竟是想要她还账! “你说什么?还回去?不,我们是来要钱的,不是还钱的,你们这么大的王府,还跟我们要这些小钱,这传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王妃,你不是一当家,就对我们这些亲戚区别性对待吧,到底还是亲戚,要是传出去,只怕别的人会说闲话呢。” 她这意思明显就是威胁,一旦她不同意,她就散播谣言,说王府瞧不起亲戚,败坏王府的名声,这是无赖的做法,不过,很多情况下,却也很有用。 云歌冷笑一声,面色变得冷冽的起来,淡声道:“好啊,去说吧,白纸黑字写的这么清楚,你们这五年内从王府借出这么多钱,还敢说王府对你们不好?要不然告上衙门好了,就算没有字据,有了这些账本,大体也能将钱给追回来,八千五百四十七两,一两都不许少,明嬷嬷,叫账房先生写好状纸,就写郭家从王府骗出这些银子,赖账不还,还想抵赖,甚至打算借此破坏王府的名声,对了,放出风去,郭家欠的这些钱,谁若是能讨来,那钱便由谁得去!” 此话一出,别说郭家的人愣住了,明嬷嬷也傻了,这话要真传出去,郭家顷刻之间必定完蛋,讨债的人一定将郭家洗劫一空! 而若真告上了衙门,这可是王府,怕是只有京城府尹才敢接这案子,而这案子唯一可能的结果便是王府赢,这白纸黑字写的分明,数目记得详细! 郭大夫人慌乱的叫囔了起来:“不,这些银子都是王府给的,怎么能算借的呢?这没道理啊,王妃,你不能这样,我们是亲戚,就算拿点钱也是合理的,王爷知道了,肯定也不会跟我们计较的。” 白芍不客气的嗤笑一声道:“都上万两银子了,真当王府是善堂?这次又打算要几千两银子,真敢开这个口,也是王妃和善,没多跟你们计较。” 云歌神色微淡,冷声道:“总归还是亲戚,那些钱毕竟是借出去,有借有还,再借才不难,你们说对吧。” 她口口声声说的是借,这跟拿的意思可不一样,拿是要还的,可这将近一万两的银子,以郭家这种个情况,怎么可能还的上? 云歌一口咬着是借,而不是给,让郭家的女人心底都有些发寒,到最后,谁也不敢提再拿钱的事了,随便寻了个由头,便都走了。 明嬷嬷背上出了一层的冷汗,云歌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嬷嬷,你看这事这么处理,合适吗?”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 “那就好,关于这事,还要劳烦嬷嬷对王爷如实禀告,毕竟银子是从你手中出去的,还是你去交代比较好。” 明嬷嬷连忙点头,神色有些难看,交代?怎么交代?这些银子的空缺,她就算是死也补不上,王爷未必会责怪她,可到底会心生嫌隙,因为王爷信任她,才有如今的地位,而若是这信任不在了,那又该怎么办? “我累了,先去歇着,嬷嬷你请自便。” 回了梅林那,楚琰正侧坐在软榻之上,身上盖着白裘,俊美之极,云歌细看着他,有一种恍惚之感,总觉得他跟上辈子是有些不一样的,可到底不一样在哪里她又说不出。 倘若没有那梦,没看到他那辉煌的一生,他会不会很容易就爱上他?又或者,假如她没见过他的后宫三千,没看到他宠爱过那些女人,她会不会也沉溺在他宠爱之中? 只是,没有那些如果,她总能保持着清醒,并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她深吸了口气,脸上浮上一丝浅淡的笑意走了进去。 “王爷,可好一些了?” 楚琰那未受伤的左手正拿着一本书,云歌凝神看去,竟是个说情爱的话本,他竟看这样的书? “那些人打发了?”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想必已有人跟你说了吧。” 楚琰漆黑的眼色看着她,透露出少许笑意:“是说了,你很聪明,对付那些人,就该用这法子。” 云歌走上前去,在一旁坐着,神色显现出一丝慵懒:“不过,妾身有些好奇,对于这种人,为何王爷还会忍耐?就是因为王爷的纵然,所以那些人的胃口才不断的变大,几百上千两银子都敢来随便要,还有明嬷嬷,要这么多钱,为何她都愿意给呢?五年,将近九千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 声音清冷,甚至还有些撩人的意味,楚琰神色也收敛了些,淡声道:“嬷嬷或许是看在我已故的母妃份上,所以,才一直给钱的,你不要责怪她。” 他依旧是护着的,云歌心下微冷,面上却半点也看不出:“妾身不敢。” “说了,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呼什么妾身。” “是。” “你惯常最喜欢阳奉阴违,心底说着是,实际上,根本就不会听,说不敢,心底其实在骂我吧。” “妾身怎么敢?” 这一句妾身果然将她的心思暴露了,她颇有些恼怒的皱眉,半天没说话,楚琰把玩着她的手说:“嬷嬷是我奶娘,一直照顾着我,当年在冷宫,若不是她,我怕是活不下去了,所以,你对她多忍耐些。” 云歌抿了抿嘴道:“王爷都这么说了,我又岂敢不从?九千两的银子对王爷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整个王府每年上万两银子的花销,或许也算不得什么,王爷高兴就好。” 楚琰皱了皱眉头,半响之后才说:“你将那些账本拿来,我看看。” “好。” 她起了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说了一句:“算了,账本我已经看了,王爷还是别看的好,免得心寒。” 那是几万两的漏洞,流入到谁的荷包中,自然不必她多说,一个嬷嬷,能黑下这么多钱,不过是因为楚琰的纵然而已,他既然乐意,她又何必的妄做小人?大不了以后避着落雪轩那边就是了。 楚琰没说话,她转过身就走了,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淡声道:“暗影,去查查账本的事。” 晋王府从不缺钱,明面上,那些封地与铺子十分多,够他这辈子锦衣玉食,而实际上,暗地更庞大的生意也不在少数,楚琰是个十分有头脑的人,所以,不管是私盐交易,还是丝绸茶交易,都安插了人马,只是做的太过隐蔽,所以,就算是皇上手中暗探也无法察觉他这位儿子创下了属于他的地下财富王国,只是旁人不知道而已,所以这点银子太不放在心上,只是这到底跟品性有关,纵然明嬷嬷是他的乳娘,这种情况也是不能忍受的。 ------------ 第188章 :暗地里的小动作 明嬷嬷,被叫进来的时候心里有些许的忐忑,朝楚琰行了个礼,他虚扶起了她,淡声道: “嬷嬷,这些年在王府过的如何?” 明嬷嬷扑通一声跪下了: “王爷,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甘愿受罚,绝无半点怨言。” “你既已认错,本王便不必再说什么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料着王府,也该颐养天年了。” 明嬷嬷脸色一下就白了,磕了几个头,眼眶红了起来,哑声道 “王爷,老奴无脸再见你,这王府也没老脸呆了,只求王爷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照顾些宝珠,她年岁还小……” 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了,一脸的悲苦,楚琰点了点头: ”嬷嬷误会了,本王并不打算让你离开,这些银子我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到底是嬷嬷做错了,府里的事就无需你管着了。” 明嬷嬷心底虽然并不甘心,可如今已经是这种局面,王爷没责罚已经是万幸了。 从梅林出来之后,明嬷嬷入了她的院子,郭大夫人正等在那,紧追着问: “嬷嬷,这事该怎么办才好,难道以后王府一两银子也都不在给了吗?那我们这一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嬷嬷,你可得帮忙才行。” “慌什么,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你?” “没有,绝对没有,我一直都很小心的,不会让人看见。”郭大夫人忙解释。 “那就好,你记着,现在王府中多了个王府,不是我一个老嬷嬷说了算。” 郭大夫人谄媚的笑了笑说:”怎么会呢,那王妃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刚嫁过来,怎么斗得过你,这一次只是一场意外而已,王爷还是很看重你的。” 明嬷嬷冷哼一声,脸上依旧不好看。这一次本来想用你来试探下她,给她点颜色瞧瞧,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郭大夫人见她不说话,便又谄媚道: “嬷嬷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一次只是我们没有准备而已,那上万两的银子不是也有一半进了您的口袋吗?” 明嬷嬷不耐烦地摇着头说:“好了,你快出去吧,别让人看见了,以后王府也别来了,还有什么事我会派人通知你。” 郭大夫人遮遮掩掩的走了,明宝珠从暗处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问: “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进房间吧。” “娘,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府里今日可一点都不消停,我听说了,是郭家的人又来打秋风?王爷对那些人算是不错了,是她们不知足,何必还帮着呢?” 明嬷嬷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敷衍是说:“你还是先进去吧,我等你爹回来。” 明宝珠跺了跺脚,终究还是走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明管家这才走了进来。 他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可此时他脸上却一脸的愤怒: “府里的账目出了那么大问题,你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明嬷嬷咬了咬牙:“是又如何,我这是为了明珠,为了你,明珠总要出嫁,得给她多备下嫁妆,你说是吧。” 明管家大怒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全是为了自己,说,你到底昧了多少银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就连王爷也没追究,只不让我管着王府罢了,你放心,王爷记着恩情,不管我贪多少,他也不会跟我计较。” 看着她脸上得意洋洋的样子,明管家忍不住提醒道: “王爷只是现在不计较而已,难道你还不知悔改?这些年我一直告诫你,不要做的太过分,我们是下人,主子的一句话就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你怎么就不懂呢?” 明嬷嬷嘴巴动了动,有些不服气却没说什么。 明管家又说:“你到底贪了多少,全都补回去,不要再让王爷失忘了,现在王府多了一个王妃,以后不是你我说的算的,事事要以王妃为先。” 明嬷嬷撇了撇嘴: “什么王妃,还不是动了些手段才嫁进来的,我可打听了,当初她故意掉进水里,引诱王爷救她,若不是为了她的名节着想,王爷才不会娶她,所以就是一个十分有心计的女人,这一次我算着了她的道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显得愤愤不平,心里有所怨念,很显然余怒未消,这仇她记下了。 想要对付她,还要慢慢来才行,否则这一不小心,反而是自己惹了一身骚。 “可她现在是王妃!” 明管家提醒着,希望她记着这一点。 明嬷嬷冷哼道:“现在是,以后未必了” 以前她还有所迟疑,如今却不得不重新打算了,不想将这个王府拱手让人,就得成为王府的主人,以前靠的是情分,如今就得靠她女儿了。 碎玉轩内。 主仆几人正说着笑,白芍笑着说: “今个真过瘾,那明嬷嬷脸色难看极了,小姐到底,你怎么想到去查账目呢?” 云歌秀气的手指上,正或者一块暖玉,是楚琰派人送过来的,触手之下十分暖,所以她如今喜欢把玩着。 淡声道:“很简单,账房先生,我之前提前让绿萼接触过,他也算识时务,早将府里的一些情况说了,明嬷嬷自个做事若干净的话,也不至于栽这么个跟头,那郭家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要钱,中间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的,账本的事不过是个幌子,其实就算是我想查,也抓不着证据,只不过让王爷心底有个数,让她有所顾虑,别那么嚣张而已。” 绿萼这时候开口了: “这些日子王爷没来碎玉轩,吃穿用度便差了些,膳房那,要些吃食便有些推三阻四了。” 云歌冷笑:“我知道,王府如今大多还是她的人,所以你们都小心些,那个老嬷嬷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这次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以后还有的斗。” 她不会因为她是老嬷嬷就掉以轻心,能让楚琰封为华夫人的人,就算死了,也是以十分规格的礼制下葬的,这次得罪狠了,撕破了脸,以后就更难说了。 楚琰总算离开了梅林,不过他依旧歇在了碎玉轩,其他院中的人,自然恨得咬牙切齿,长夜漫漫,这后宅的日子还得慢慢熬。 他来了她房里,她倒没显的有多受宠若惊,只是淡淡的吩咐,白芍与绿萼将内屋收拾了,换上了他之前用的一些物件,雪景雪绒进来伺候着,显得有些殷勤,毕竟她们是楚琰身边伺候的人,在梅林的时候,也是她们伺候的,这说明不管怎样,她们总归是他身边的大丫头, ------------ 第189章 :表哥纳妾了? 在丫鬟中别人也越不过她们去,这样一来,就算在云歌面前,也显示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来。 白芍才刚想要拿出一床新的被褥,雪景却顺手接了过去说: “王爷平日惯常盖那种鸭鹅绒的被子,这种被褥是盖不惯的,绿萼拿出了块香夷子,雪绒又说: “王爷用的都是特制的,旁的低劣些的,根本不能用。” 绿萼还来不及说什么,白芍却冷哼了一声,这两人撇了撇嘴,将王爷的东西再整理了一番,眉眼处却显示出了一丝优越感! 白芍气的要死,面上自然表现出了一些愤懑,只是她清楚现在是在王府,这两个都是伺候王爷的丫鬟,不好多说什么。 云歌自然不知道外间这些丫鬟之间的暗斗,楚琰净了身子,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披散在腰间,走了进来,整个人俊美的惊人,神色间却显露出一丝慵懒感,让人屏息。 他手中拿着一条布巾顺手递给了云歌,示意她替他擦拭,并侧坐在了软榻旁,云歌愣了一下,半响之后才上前,他的发丝很细,很柔软,她小心地擦拭着,只是这大冬日的,入了夜,头发并不容易干,所以,需要花更多的心思。 擦了个半干,楚琰便示意她不用再擦了。 云歌却皱着眉说: “不行,这天寒地冻的,头发没擦干,便睡的,容易留下头疼的毛病。” 楚琰勾了勾唇角道: “你倒是细心好,那就劳烦王妃了。” 云歌没说话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仔仔细细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又换了一条布巾,楚琰斜眼看她,肌肤洁白如玉,轮廓秀美看着就如那雪中海棠,微微的撩动人的心思,尤其是身上还带着沁骨的淡香,他的眸色深了深。 “云歌?” “嗯?”她抬头看他,凤眼波光浮动,含着某种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他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她的手攥紧了布条,却没怎么抗拒,唇色如花,叫他沉溺其中,而后又是一室春色,就在这窄窄的软榻之内。 事后,她满脸的潮红,整理了衣裳,又顺手挽起了她的长发,掩饰性的道: “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擦拭了。” 楚琰一脸满足后的饕餮状,又揽着她的腰肢: “多谢王妃了,你做的很好,本王很满意。” 也不知他说的满意是她擦拭头发很满意,还是她刚刚伺候的很满意? 云歌算是脸皮再厚也悄悄红了脸,白了他一眼道: “王爷就会打趣欺负我。” “你是我的王妃,我不欺负你,谁来欺负?” 说的好理所应当,她竟无言以对。 轻推开了他,云歌站了起来,便要向那床榻走去,楚琰没拉她,也起了身,丫鬟们都在外间伺候着,这内间便只剩下两人。 之前云哥,虽然在梅林里伺候着,但晚上并不同榻,只去那儿,喂了药,或者陪着用膳而已。 如今两人又同榻,她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可她是他的夫君又是王爷,自然不好说什么。 服侍着他上了榻,两人两人头并,脚并脚的,躺在那上面,都是规规矩矩的双手搭在胸前。 楚琰也没做什么越轨的事情,云哥心里略放的心想着,这下应该可以睡了吧,却不料,楚琰突然开了口: “嬷嬷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处事不公?” 云歌沉默着,没有做声,她并不喜欢告状,只是有这么个人一直压在她身上,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如今正好有机会可以扳倒她,她自然不会放过。 楚琰幽幽叹息一声道 “冷宫日子不好过,尤其身为皇子,被悄无声息的弄死太容易了,嬷嬷一直护着我,没吃食了,就去偷偷的要,我无意中冲撞了什么得宠的妃嫔,差点被打板子,是她替我挨的,有一次我病的快死了,为了求来太医为我医治,她不得不委生于他。” 说起这些隐秘的过往,云歌听了也忍不住唏嘘,或许是因为如此,所以楚琰才任由着她,不过是些银子罢了,哪里比得上恩义? 云歌低声道: “妾身知道了,嬷嬷受累了,妾身以后会敬着她。” 楚琰握着她的手,甚是欣慰。 “我知你是个知礼懂事了,嬷嬷以后不会插手府内的内务,你好好管着,有什么事,问明叔便是了。” “好。”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便要入春了,楚修与赵璃的婚事在即,云歌被匆匆邀请入了赵府,而出帖子邀请她的人竟是赵夫人! 一见她,便行了个礼: “参见晋王妃。” 夫人不必多礼,不知夫人赵璃一见她便立即红了眼: “王妃,你跟璃儿感情好,快去劝劝她吧。” “怎么了?” 过几日便是赵璃大喜的日子了,她这是? “她闹脾气说不嫁了,好几日都没没出房门了,王妃,求你帮忙去劝劝她。” “夫人放心,我这就去。” 到了赵璃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便传来她训斥的声音: “别理我,不许进来!” “璃儿,是我,你开开门。” 过了半响,门才开了,赵璃红着眼站在她面前,显得十分憔悴。 云歌吓了一跳,进去之后便问: “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你可是要当新娘子的人。” “我不想嫁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说不想嫁了?璃儿,你要嫁的是皇族,这可不是在开玩笑,若是你胆敢逃婚,你知道后果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他……他府内才纳入一名侍妾!这是什么意思,存心让我难堪吗?” 赵璃看着十分伤心,云歌震惊了,诧异的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侍妾?” 原来就在这两天楚修纳了一个侍妾,听说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德妃听说之后也生气了,将他训了一顿,可依旧没改变他的想法,将那位孤女给收入房内。还给了名分。 大婚之前,闹出这种事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怪不得赵璃会伤心,并说出不想嫁了的话,若是按照她现在的性子定会闹的天翻地覆不可。 “可查出那个女子是谁?“云歌冷静的问。 “不清楚,只听说是位孤女,他很宠爱她。” “一个不知底细,突然出现的孤女,他也宠爱,到底脑子是怎么长的?” 云歌这般吐槽她的表哥也不是没有道理,都是要大婚的人了还闹出这种幺蛾子,不是没脑子是什么,再怎么说,也得给赵家留点情面,好歹也是个兵部尚书,况且赵璃的外祖父家,又是几代忠烈的将门,她的娘家身份算硬的,要是后面闹腾起来,够他受的。 ------------ 第190章 :王爷要吃味 赵璃冷哼一声道:“谁知道,或许是被美色迷了眼,我算是看错他了。” 她不是个没有脑子的女子,和性格有些耿直,也没多少心机,所以在后宅中有些吃亏。 云歌眼色暗了暗说:“这事儿,我会去打听,你先不用着急,也莫要说什么,不想再嫁的上话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逃婚,你一家人该怎么办?” “我……” “你先冷静,不管如何你是正妃,谁也越不过你去。” 赵璃被她好言安抚了,没呆多久云歌就从赵府出来径直朝王府中回去了,楚琰这回刚从宫里回来,云歌迎了过去,他身上寒气重,她便给他倒了杯清茶,轻声道: “王爷,妾身今日去了赵家。” 楚琰已了然了,淡声问: “是为了老四的事?” “是,表哥真纳妾了?不如我们一起去他府邸看看如何?” 楚琰眼色撇了她一眼: “他的事,你竟这么上心?” “璃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怎么能不上心?” “哦?只是因为她而已吗?” 云哥白了她一眼说:“自然是她,不然还是谁?” 楚琰懒懒地笑了:“明日我带你去他府邸中。” 俩人正说着话,明珠身姿曼妙的走了过来,装扮得颇为清丽面上也不染脂粉,看着秀气温柔。 她朝楚琰行了个礼,柔声道: “见过王爷,姐姐,妾今个下厨做了点吃食,王爷与姐姐可否赏个脸? “妹妹客气了,这种事情下人来做就是了,何必你动手?” 云珠的脸色显得颇为可怜: “姐姐可是还在生妹妹的气?我是诚心想请姐姐与王爷过来,若是姐姐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得好像她不给面子,楚琰就站在一旁,这点心思自然看得出来 她故意挑在这个时候过来说明显的就是让她难做,去自然不行,不去,也得想个由头推脱了才行。 云歌怎正想着所推子推拖之词,一旁的楚琰淡声开口: “你不好好在自个儿院中待着,出来干什么?” 他这么一开口,云珠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是对面打脸,一点面子都不留了,当然,对于一个侍妾来说,面子实际上,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对于她而言,这说明,王爷对她依旧厌恶,她这种行为属于自找没趣。 “妾……妾身。” 她还想再说什么,楚琰已不耐烦听她说话,直接拂袖而去,云珠顿时忍不不住,哭出了声。 “姐姐,王爷这般厌恶我,可怎生是好?”她哭泣着,好像云歌还是那个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大姐,一脸的恳切,想从她身上得到些许的慰藉,稚嫩的脸上挂着泪珠,看起来十分可怜。 若是旁人,或许就已经动了恻隐之心了,可云歌是什么人?又怎会如此容易就被打动?从她进入王府之时,两人之间的姐妹情分,便半点也不剩了,当然,这其中,楚琰自然是有错的,只是,他若不应,她这位好妹妹,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所以,也要看,楚琰的狠心会持续多久,倘若他某天回心转意,云珠倒是也会有出头之日,只是,她绝不允许,谁也不能踩到她的头上去! 云歌半咸不淡的轻声安慰道:“王爷只是怒意还未消而已,或许以后等到以后,他的态度就会缓和了。” “真的吗?姐姐不会骗我?” “不会。” “谢谢姐姐,妹妹做了你喜欢吃的酒酿丸子,我让丫鬟给你送过来好吗?” 她一脸渴慕之情,好像在拼命讨好她,想缓和关系似的,云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之后道:“那就有劳妹妹了。” 丸子送了过来,云歌应付陪着吃了一些,做的还算不错,可见是花了心思的,云珠跟她说话,两人看着像是和好如初的模样,她走的时候,云歌叫人打包了些点心让她带走,也算全了礼节。 她走之后,白芍与绿萼都皱起眉头,白芍口直心快道:“小姐,你怎么能吃她送来的东西?难道,你真的原谅她了,想跟她继续当好姐妹?” 绿萼也略不赞同道:“小姐,奴婢看四小姐,也觉她口不对心,她故意挑这个时候过来,意在王爷。” 云歌喝了一口清茶,淡声道:“不这样,又怎么能知道她想干什么呢?放心,我心底自有分寸,且看着便是,对了,那四人中,可看出谁与那边有联系?” 白芍没吭声,倒是绿萼开了口:“红梅与紫衫倒是安分,一直规矩的做事,苍兰性子活泼,跟别的院子的丫鬟都说过话,银莲出过一次府,平日沉默寡言,做事不算上心。” “也就是说,银莲与苍兰都有嫌疑?”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房内的事,多少也让红梅与紫衫沾手,你们两个上了点心,若是觉得不错,让那两个补一等丫鬟的缺也是不错。” “是。” 到了夜晚,秦云珠那便传来了动静,说是肚子疼,求到了碎玉轩来,想请大夫,楚琰就在云歌这处歇着,听到下人禀告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淡声吩咐:“派个大夫过去就是了,还有,本王要歇下,谁也不许来打扰。” 进来禀告的人是苍兰,听了这话之后,低着头便出去了,外面的红杏还在等着,见她出来,迎上前去问:“这么样了?” “王爷说,让府里的大夫去看看便是了。” 红杏脸上浮现一丝失望之色,看来王爷对云夫人果真没什么情意,她连忙便回去禀告了,大夫是请去了,一诊断之后,却说是中了毒,而这毒,很有可能是下在了吃食之上,这也就罢了,检查了那些吃食之后,却发现,云歌让她带走的点心是下了毒的,这毒也不凶狠,只是让人肠胃会出问题,吃的多了,人会虚弱不堪罢了。 这事一出,整个王府便传的风风雨雨,之后,竟传成了,云歌想要毒杀她这位妹妹,下人都在议论,还说,那位云夫人宅心仁厚,竟半点也不相信,还让自个的丫鬟跟人解释,说这定是误会。 因楚琰不许旁人禀告关于秦云珠的事,所以,到了次日,这事才传入到云歌的耳中,楚琰才刚起身,她拿了外衣来帮他穿上。 “中毒?”楚琰皱眉问。 ------------ 第191章 :装模作样 “是,听说是因为王妃赐给她的点心上出了问题,大夫说,这毒会让人虚弱不堪,更甚者,或许会不孕。” 云歌就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看着楚琰,看他怎么处理。 “既然如此,王妃,不如一起去看看?” “好,妾身也想看看,我那亲妹妹身子如何了。” 到了那,红杏与秋嫣就站在门口,看到他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看来王爷其实心底还是有主子的,否则,也不会过来。 楚琰走进了内屋,云歌跟在了后面,面色淡然,秦云珠就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惨白,气若游丝,一见楚琰,眼底便有了几分湿意,虚弱的叫了一声:“王爷……” “将那大夫找过来。” “是。” 红杏应下了,便连忙去叫人,秦云珠怯生生的看了云歌一眼,好像她会吃人似的,并开口说:“姐姐,我已经让下人们解释了,我中毒跟你没关心,你不用担心。” 云歌浅笑一声道:“妹妹好生躺着,我跟王爷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也为了给你一个公道。” 云珠一听她的话,神色间,有些许的恍惚,不管如何,她中了毒,而且这毒是因为吃了那小吃,所以,不管如何,云歌是洗脱不了干系的,如今楚琰又知道了,心底多少对她都会有所怀疑,只要两人生了嫌隙,这目的就算达到了,那她才算有了机会! 很快,大夫过来了,给楚琰与云歌行了个礼,楚琰冷声问: “云夫人真的中毒了?” “回王爷的话,千真万确。” “什么毒?” “此毒实则并不厉害,让人身子虚弱,不过,对女子来说,容易造成子嗣不易,所以名为附子。” 楚琰神色越发冷淡了些,云珠挣扎着坐了起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言辞恳切道:“王爷,这事跟姐姐真的半点干系也没有,求王爷不要怪罪姐姐。” 云歌也开口了:“天下间,原还有这种药,王爷,若是我真给府里的那些妹妹们用了这些药的话,该当如何?” “用了便用了,本王的子嗣,只需王妃帮我生便是。” 云歌唇角勾了勾,且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只要他表明了态度便可,也就说,就算这药是她下的,楚琰也不会问她的罪,更何况,这下毒的人又不是她。 云珠的脸色这下真的变得十分苍白,他竟连子嗣都不在乎?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可若说是假话,他有必要在秦云歌面前装成这样? 云歌朝楚琰福了福身道:“王爷,不管如何,此事还是需要查清楚才好,否则,王府中的人都以为妾身狠毒,连脸面都不顾,还故意在点心里下毒,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残害侍妾。”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提醒所有人,以她的身份,用这种手段,实在太愚蠢了,明显会被人抓住把柄的手段,她为何要用?这不是贬低她智商吗? 楚琰眼色凌厉的扫了云珠一眼,淡声道:“王妃说的不错,这下毒的人怕是另有其人,云夫人还是好好想想,谁经手了,若是查不出,你整个院中的人都要禁足,直到查出来为止。” 云珠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心下冰冷,此时出手是她急躁了,可她真的不甘心,原本在秦府中,她就是隐形人似的,谁也不会关注着她,如今到了王府,依旧如此! 所以,她不甘心,宁愿弄出一些幺蛾子出来,这一次是她用自己的身子为赌注,在不断的试探,可结果,却让她失望! 王爷不信她,半点都不信!中毒的是她,受罪的也是她,可是为什么,王爷不怀疑云歌,还是怀疑她?难道他就那么爱她? 云歌见楚琰这么说,心底多少是有几分触动,若是真心的话,那么在她嫡子未出生前,不会有其他子嗣对她有莫大好处,他能当着其他人面前这么说,也就算是承诺了。 想到这,她微微笑了笑,云珠心底难受极了,什么话也不敢说,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楚琰看了她半响才说: “你身为侍妾,就该安分些,若是不守规律,那么这侍妾也不必再当。” 云珠心底生出怨怒,哭着道: “王爷,我什么也没做错,为何要这般对我? 难道就因为我是侍妾?所以就算我中了毒,也是该受的?我不怪姐姐,可是王爷也不能如此偏心啊。” 她说的十分凄惨,看着十分可怜,仿佛在控诉他的不公,可是纵然如此,楚琰的脸色,没有半点的缓和,冷冷说了一句: “在你入王府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后果。” “王岩,原来你还在怪我,可是我是因为倾慕王爷,可是你又有那么多的侍妾,多我一个又有何不可呢?” 房中还有其他的丫鬟,听到了这些话,都连忙低下头装作没听见一样。 楚琰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便要走,云珠想要抓着他的手,可哪里抓的到? 出来之后,他便吩咐下人,会将这件事严查,而在此之前,断不能出现任何有揣测性的言辞,一旦被听到,定会严惩不贷,以家法伺候! 此令一出,王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王府中规矩甚严,只是如今多了个位王妃,又多了这么多位夫人,今个那嬷嬷又不管事了,乱是难免的,流言便就多了起来。 而如今有王爷这么一句话,那些想蠢蠢欲动的人,便也断了这个念头,将之按捺了下来,谁也不敢说什么了。 云歌没急着走,反而是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嘴角泛着笑意:“那盘糕点还留着吗?” “姐姐何必说这样的话,是取笑我吗?” “怎么会?你这一出戏演的不错,你中了毒,毒又是在那糕点上发现的,所有人都会怀疑是我下的手,就连王爷也会怀疑我,又是事关子嗣的事,他会想着,我既然不想让你有孕育子嗣的机会,自然也会对另外几个女人下手,不管查出什么结果,也是我吃亏,对吗?” 云珠冷笑着道:“姐姐既然知道,又问我做什么?” “计谋很好,只是,你心太急,还没站稳脚跟,就敢下手,以身试探你,你以为王爷真那么蠢?会相信你?你可知王爷明明被你暗算,又为何愿意纳你?” “为什么?” 云歌笑的越发动人:“自然是为了折磨你,男人者,更容易记仇,他是什么人物?你以那样的伎俩算计了他,他便让你如愿,纳入府中之后,不用他动手,只需要他示意,你的日子便会暗无天日。” ------------ 第192章 :故意给她把柄 “不,不会的,王爷不是这样的人。” “妹妹,姐姐只是可怜你,所以才给你提个醒,你想要谋的他的欢心,十分艰难,当然,在你的余生,你尽可以多试试,这样,你才会死心,不是吗?想想你以后的余生,一个小小的侍妾,没有王爷的宠爱,或许不仅没子嗣了,就连承宠都不能,这人生,该是如何的绝望?” 她的话深深刺痛了云珠的心,她瞪着她,怒吼了一句:“滚,你给我滚出去!” 云歌施施然的起来:“妹妹既然身子抱恙,那我就不打扰了,好生歇着,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了,她勾了勾唇角,总算是出气了,刚刚说的,未必就是楚琰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不过这人记仇,对云珠也十分厌恶,就是不知道,这厌恶会持续到多久。 人不会一直得意,楚琰对她如今在乎维护,也实属不易了,能多久,谁也不知道,所以,还需筹谋,多给自个些筹码。 不过,他既为她撑腰,还是得多酬谢他才是,至于怎么酬谢……恩,这倒是个问题。 到了用膳的时候,楚琰才来了碎玉轩,他在梅林待上了一天,梅林并非只是书房,那地方占地广阔,说是梅林,其实多的是松竹桃梅与假山,偶尔的访客也多,寻常人连进去都难。 他是有很多秘密之人,云歌也没那心思去探寻,想他能隐忍这么多年,最后才终成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秘密? “膳房做了些清淡的,还熬了蹄髈汤,你多喝些。” 她给他盛了一碗,还给他布菜了,也算是摸出了他的喜好来,像是这种尽心伺候着还是初次,楚琰坦然受之,用完膳之后,便拉着她对弈,云歌对下棋一直不擅长,所以简直就是折磨。 “这一局,我赢了。” “王爷棋艺精湛,妾身十分佩服。” “王妃这话说的并不怎么真心。” 他的意有所指,云歌淡声问:“王爷这话何意?为何说妾身不真心呢?” “这次云夫人的事,你是故意给她以把柄的吧?” “王爷误会了,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会知道她会借着一盘糕点对我发难?” 楚琰定定的看着她说:“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她不安分,所以,在给她提供机会罢了,云歌,我这么挑明,并不是质问,只是在跟你谈论而已,你不必紧张。” 云歌一愣,她是你下意识的以为他想找她算账,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不喜欢旁人跟他耍心眼,不曾料到他会这么说,神色一松,便说: “我……的确是故意的,只是她倒另我失望了,没想到她这么耐不住性子,这种仿佛,若是等到取得你欢心时用的话,倒是有用。” 楚琰神色也微缓,抓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着,低声道:“我今日说话,是真的,只有你才有资格生下我的子嗣。” 云歌一惊,诧异的问:“王爷这是何意?” “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而是……有些诧异罢了。” 一般人家,在嫡子未出生之前,是不允许侍妾有孕的,可听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旁的人怀有他的子嗣? 楚琰握着她柔软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一点又一点,叫人心口微酥软了起来。 “你不喜欢?” 云歌轻笑了起来:“我想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的,妾身自然欢喜。” “你只是不信,对吧。” “不,我信的,若你以后还是王爷的话。” 这话的潜台词是,等他不是王爷,这话就算不得数了,不是王爷,那会是什么呢?再往上一步,那不就是…… 到时候,他又岂会只有一两位嫡子?所以,对这话,她信个半成便是了。 楚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说:“你好像很笃定似的,你知道我的野心?” “自然是知道的,金麟岂是池中物物?一遇风雨便化龙,王爷不是泛泛之辈。”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一般都活不久。” 他阴测测的说了一句,好像在存心吓唬她似的,云歌笑了笑,将手抽了回来:“我是王妃,是王爷的正妻,夫妻本为一体,就算知道了,那又有何干系?若是王爷信我,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我也会万死不辞。” 这算是表忠心了,宠爱终不会持久,她不是金丝雀,不想依附男人而生。所以,不管如何,都得为自个谋求个退路才行。 既然王妃都那么说,那么本王自然不会辜负你所愿。 他轻拥着她,云歌的眼神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轻碰一下,低声问: “疼吗?” “不疼了。” “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替我挡刀呢?” “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女人,我不护你护谁?” 这话听着的确叫人感动,云歌心底被触动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从一开始他就百般的维护他,不管是那个时候落水,还是差点被前朝余孽击杀,在她生命有危险的时候一直都是他救了她。 算起来的话,如果不是他,或许她早就死了吧,虽然想的全是他的后宫三千不敢将心交付,但这个人,不管如何,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位置,所以以后应该多尽妻子之责,对他好些。 正想着呢,他却一手揽着她的腰,云哥的身子一颤,瞪着他说: “你干什么?” “本王要做什么,难道王妃不知道吗?” 云歌见挣脱不开,索性也就随了他,不过等到楚琰一细看是一片血红,她竟是来了月事。 云歌狡黠的一笑,施施然的将身上的衣裳给整理了一下,这样显得反而是楚琰比较鲁莽不规矩了,她淡声问: “那么王爷,今晚还在这歇着吗?” “自然在,不然你还想我去别的侍妾那?” 云歌显得十分淡定:“你是王爷,王府中的女人都是你的,你想去哪里歇着便去哪歇着,妾身是管不着。” 这话听着有点赌气的味道,不过在楚琰看来倒是有点吃醋的意思,他这位王妃最善于伪装,平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表情也是难得,如今竟看起,颇觉得有些趣味。 直接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径直上了床榻。 云歌倒不担心他会动手动脚,毕竟她已经来了月事,想动手动脚也不成了,只是整个人躺在软榻上,被抱在怀中,动弹不得,这种被禁锢的感觉,先是让她很排斥儿,渐渐地,却反而有些习惯了。 ------------ 第193章 :心生嫌隙 他没说话了,良久之后听到,呼吸平缓的声音,想来应该是睡下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在这儿歇息的较多一些,又或者是去梅林,那几个侍妾那儿从来没有去过,这也算是比较难得了。 府中都在盛传王爷对她的情深意重,就连其他美人这全都漠视了,别说侍寝,连见面都甚难。 楚琰已经摆出了要专宠她的架势,谁也不敢说什么,当然,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自然是难免,毕竟谁也不想一辈子都守活寡。 而这会儿云歌已经随同楚琰出了府,去了楚修的府邸,他的大婚之日尚近,所以,装饰得十分喜庆,到了门口前,下人便前去禀报了,很快楚修便迎了出来,和他们寒暄的几声便请他们进去了。 进中堂的时候,云歌便见着一位女子与旁人装扮有些不同,清新淡雅,妆容精致,眉目清秀,看着是个难得的美人。 见了他们,笑语盈盈的行了,一个礼,楚修道了一句:这位是盈盈,我新纳的侍妾。” “见过晋王晋王妃。” 身姿曼妙,行的礼也是其规矩的,云歌的脸色当然看不出什麽喜怒,只是眼色沉的下来,越是表面看起来纯善无害的女子,就越难对付,这一点,她已经了解的足够深刻,而且他总觉得眼前的盈盈看起来有些眼熟,却不知在哪见过? 当着本人的面自然不好说什么,吃了些茶坐一会儿,楚琰与楚修便便下起了棋,楚修让盈盈招呼着她,云歌却冷下了脸道: “表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让一个侍妾来招待人?” 她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了她的反感,盈盈的眼红了起来,显得手足无措,可怜兮兮的看着楚修,而楚修挥了挥手,让她下去,盈盈有些没反应过来,凄凄切切的走了,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这次过来是另有目的吧。”楚修淡声问。 “是,我过来是想问下你为何要在大婚之前纳妾?” 云歌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就说明了来意,楚修的脸色有些许的尴尬,半响之后才说:“纳妾而已,哪有为什么。” “那么,那个女子什么身份,你查清楚了吗?” “一个孤女而已。” “孤女也总得有身世吧,何方人士,家里可还有族人,为何要上京?” 楚修显得烦躁了起来: “问这些干什么,人已经纳进了府中,成了我的侍妾,也就是我的女人,其他的我也不想再过问了。” 元歌脸色越发冷淡下来,冷哼一声道: “表哥还真是多情,你既执意如此,我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你既然决定要娶赵璃对她好些,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你若不想娶,当初又何必要皇上赐婚?你这般行径,是要耽误人家一生!” “你以为是我想娶的吗?是……” 他神色激动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却略有所顾忌的看了楚琰一眼,便止住了口,什么也没说。 话说到这儿已经有些尴尬,云歌懒得再跟他说,楚修也没再解释了什么,最后不欢而散。 从他府邸出来之后,元歌还有些愤愤不平,她没想到他是这种态度,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就连自个的心情也差了几分。 楚琰轻声安抚道: “他的事,自有分寸。” 云歌幽幽叹息一声: “我只是感叹而已,表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有这样的变化?” “人都会变的。” 云歌摇了摇头说: “不,问题肯定出现住在那个孤女身上,王爷能否帮姐我一个忙?查清楚那个孤女的底细?” 楚琰定定的看着她,半响才问: “你是因为楚修,还是因为赵璃,所以才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自然是因为赵璃,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总觉得那个孤女有问题,如果是别有心的人,让她趁机接近表哥,那表哥就麻烦了。” “说到底原来王妃对四弟果然十分的关心。” 云歌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连这种干醋都吃,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是我表哥,是我娘家里人了,又是你四弟,难道你不关心吗?” 他倒没再说什么,吃醋是个乐趣,可若是让她觉得他小气,那就不美了。 他调查事情的速度十分之迅速,到了傍晚,云歌便知晓了那个孤女的底细。 楚修是去庙宇拜佛的路上遇到的,正好碰见她被人非礼,楚修英雄救美将她救下,又得知她父母双亡身世凄苦便带入了府,可这过了几个月,日久生情,两人便成其好事,楚修纳了她为妾。 听着倒像是一出好戏,可是云歌却半点不信。 “可探知那非礼她的人底细?” “是个泼皮无赖罢了” “听她说话的口音,像是苏州来的,可是看她的举止行为与打扮,却是极有规矩,应该是大家闺秀,若说父母双亡,她一人又如何能孤身走这么远的路,到京城来?” 楚琰半眯着眼问:“你怀疑这女子是别人派来的奸细?” 元歌点了点头:“就算不是奸细,也一定另有企图,表哥什么都好,却又没什么心眼儿,之前我看他与赵璃也算情投意合,却没想到…… 璃儿的气性甚高,又有个什么侍妾,这日子还指不定该怎么过呢。” “担心这么多作甚?旁人自有旁人的福气,况且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寻常。” 楚琰颇有些不以为然,他自个儿将云歌放在心尖,所以对其他女人碰也不想碰,但不保证其他男子也是如此。 “天下男子皆薄幸,女子便可悲可怜的多,所以我才想建一个女儿坊至少,女子在嫁人之后也能有别的去处,不会这一生都耗在后宅之中。” 楚琰摸了摸他的头,眼底有几分赞赏,笑道: “是该如此,你若缺了钱便向我要,不必顾忌的什么?地方可看好了?” “看好了,就在城西的凤楼,那边老板家中有急事,想要将茶楼变卖,价格上应该不会很高。” 楚琰点了点头:“好,我叫小全子去办,务必将的凤楼拿下。” 他既然已打算插手,云歌自然不好说什么,王府的人出面,或许事情会更好办一些。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那间三层楼高的凤楼将近一千五百两的价格拿下来,那地方十分宽敞,之前是做酒楼用,如今云哥既然想做女儿坊,自然,要将里面重新装修一番。 ------------ 第194章 :比上辈子还不如 设计图是有专门的人士描画出来,而之前先由云哥提供了一些草图构想,其中也有些不合理之处,慢慢修改,最后得出的图纸再由云歌把关,她看了看,觉得颇为满意。 正好这个时候楚琰过来了,大概端详了一番后说: “还算不错,这几楼是有不同用途吗?” ”自然是,里面可可吟诗作画,也可畅谈闺中趣事,每个时令节有大盛事,茶水点心,一应俱全,而非一般人等能够进来,当然这些只是明面上的事,私底下可准备些胭脂水粉与首饰铺,样式款式与旁的不同,价格也可卖的得高一些,每个入女儿坊的人,每月需交一定的银两,其身份与才德作为考究依据。” “想法不错,可以试试,如何开展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云歌眼底冒着精光,笑着说:“所以我打算先将一些人拉进来,比如赵璃与林莹,先造势。” “我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我的王妃心里有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 云歌反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些只是一些设想而已,实施起来还是有些难度,当然,少不了王爷的支持!” “王妃之所想,本王定会鼎力相助!” 听他这么说,她的心里也燃起了一丝野心之火,女子,自然也可以干一番事业,不能被一闺之阁所禁锢。 在她野心勃勃设想女儿坊之时,楚琰与赵璃的大婚之日已来临。 云歌如今已婚,所以进入赵璃的闺房并没有什么顾忌? 赵璃一身的凤冠霞佩看着十分光彩照人,云歌,忍不住惊叹道:多漂亮的新娘子。 赵璃脸上却有一丝苦涩:“你就别打趣我了,就算装扮的再漂亮也没用。” 一旁还有侍女与喜娘,听了这话,脸色都有些诧异了,毕竟她嫁的可是当朝的四皇子,这泼天的荣华富贵尽享,怎么看起来并不高兴? 云歌暗叹一声,挥了挥手,叫那些人出去了,将关上之后,轻拉着她的手道: “我知你心里在想些什么,那孤女我也见了,样貌身段是不错,也会伺候人,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侍妾而已,你要记着,表哥的正妃是你,其他人就算再怎么受宠,也越不过你去。” 赵璃摇了摇头,脸上有几分愤懑: “可是我心里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儿,这门亲事要来有什么意思,如果我的夫君不爱我,我又为何要嫁他,不过是当一对怨偶罢了,既对我无意,又何必要来娶我,当初为何做下那种事情!” 她的话似乎透露着什么,云歌的心狂跳了起来,低下声音问:“当初你们……莫不是早就有了私情?” 赵璃咬了咬牙:“我已非完璧,是他强要了我,事后,便让皇上赐婚了。” 云歌心下这才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会那么急迫,她有一种感觉,这事,定是有楚琰的手笔! 她定了定心神道: “可是如今你们大婚在即,就算想后悔,也是不能,那为何不试着让自好过一些?” “说是这么说,可是谁又能做到了,我知道晋王对你很好,可是像你这么好命的女人有几个?云歌,你不被再劝我,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留下来喝杯喜酒,看着我出嫁就好了。” 她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再说什么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苦涩,终究是她的缘故,才害的她如此,想到这,她心底就更不好受了。 “行,那我就高高兴兴的看着你出嫁,不管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若是他真的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一定帮你。” 赵璃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好,你记得你说过的话。” 云歌笑着上前抱住他,心底多少有几分不舍与忐忑,不管如何,她是她认定的朋友,自然会百般维护。 没过一会儿,迎亲的队伍来了,新娘子被搀扶着出去,云歌是来送嫁的,吃喜酒还得去四皇子府邸,皇上与德妃都来主持婚礼,可见其受宠程度,拜了堂之后,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 这一次的大婚胜景比楚琰大婚之时自然要繁华隆重了许多,来了不少宾客,她看了看楚琰的脸色,淡然处之! 他心中有丘壑,对这些繁文缛节上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在乎。 楚修一身新郎装扮,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意,看着云歌的眼神有些复杂,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 敬了一圈酒后,看起来都有些醉了,被人搀扶着入了洞房,这般闹腾到了三更天左右才散了。 云歌与楚琰回到府邸,两人都饮了些酒,他的酒量很好,但云歌就不行了,喝了几口之后,醉眼朦胧,脸色晕红,如同擦了胭脂一般,看起来明艳不可方物。 借着酒劲,两人皆是情动,元歌对他也并不抗拒了,如此颠鸾倒凤,也算尽了兴。 他长相如此俊逸又如此体贴人,无外乎多少女子对其倾慕。 次日便进了宫去,赵璃一身装宫妃妆扮,神色淡漠,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疏离,不过从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楚修亦是如此,脸上面无表情眼里多了几分生疏 叫了一声三哥与皇嫂,便没了其他的话,云歌心里有些诧异,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对楚琰也有些许的敌意,想问,又不知怎么问才好,等请过了安之后,云歌便将赵璃拉到了偏僻之处,低声问道: “你们两人,如何了?” 赵璃对着她,脸色多了几分笑意: “不如何,就这样。” “那你们有没有……” 赵璃面色有些尴尬道: “你好不知羞,这种话你也问得出来?” 云哥白了她一眼“ “我是关心你才这么问的,你不想说也就罢了。” “好吧,我的好姐姐,他是在我房中歇着,不过并没有碰我,今个儿起早边去了那边,他的心思我已经十分明白,以后就当他一个摆设的皇子妃罢了。” 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赵璃的眼里本就容不得什么沙子,两人到了这个地步,怕是连基本的相敬如宾都不能了吧?这情形,比上辈子还要更糟糕!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神色有异,赵璃握着握她的手淡声道: “你不必替我担心,我很好,当初有些伤心,不过是因为对他有些喜欢罢了,如今他既不喜欢我,那我也便不用再在乎他了,以后在王府中,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我们之间并没有半点干系。” ------------ 第195章 :太后你存心恶心人 听她这么想,元歌心里更难过些,口中说着不在乎,实际上,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她什么人,难道他不知道吗?她没什么心眼儿,更不耐烦伪装,所以上辈子,她才困死在后宅之中! 或许原本对楚修是有几分情意的,如今心思这样被这样蹉跎,这种情意,也慢慢的淡了,一个人无情,一个妾无意,则日子该怎么过才好? 云歌心里转了多少心思,面上自然不敢显现出来,拉着她的手说: “这些日子我一直想弄一间女儿坊,可一个人也弄不起来,不如你来帮我好吗?” 她大概跟她说了一些设想,并将选址已确定告诉了她,赵璃果然动了几分心思。 “这般有趣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我自然要帮你的,说吧,你是缺钱还是缺人手,说是缺钱向我拿便是,我闺中还有些私房钱,若是缺人手…… “钱是不缺,就缺人了,像我们这种闺阁女子,寻常不能随意出门咯,多了个女儿坊,能够召集一些贵女来,打发些时间,可谈及诗词歌赋,可畅所欲言,总比闷在后在中跟一些姬妾们相斗的好吧。” “说的是呢,不过只是两人有些少了,不如把林莹也叫上吧。” 云歌笑着说: “正是如此,等初具规模之后再好好宣扬一番,必定会有一些人加入的,不过目前有一些问题,像这样的女人坊开下去,必定花销不少,而这些费用,得从其他方面赚回来,胭脂水粉首饰,可是我要的胭脂水粉首饰旁的人不同,要彰显出一些特色来不可放置,否则也配不上那些贵女们的身份,在这方面你有什么看法?” 赵璃认真的思索起来: “这方面肯定要与旁人不同,彰显其身份与贵重,林莹在这方面懂得多,要不然,找个机会把她叫出来,我们好好商议一番?” “那就这么定了啊,明儿我们就去凤楼商议一下关于女儿放的是如何?” “好听你的。” 定下了时间之后,云歌心情才好些了。 与赵璃分开之后,便先去看了淑妃,她到底是她名义上的婆婆,自然得拜见,若是同住王府内,恐怕还要日日请安了。 淑妃性子淡漠,且喜欢清净,不喜欢被打扰,见来了,神色也颇为冷淡,云歌捡着一些不要紧的话聊了几句,她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怎么会奉承人,不过淑妃性子冷,这么说着话,也不至于太尴尬。 而淑妃也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说要夫妻和睦,多生子嗣,妻妾之间,和平共处之类的。 云歌淡淡的应下了,面上恭敬,但是心底如何想法,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之后便告辞了,本想着去德妃那儿,半道上,却被太后的派来的人叫去。 对于太后,云歌心里多少是有些惧怕的,能够当上太后的人都不简单,而这位更是,之前扶持自己儿子登上皇位之时,还曾经权倾朝野,只是这些年与皇上生了嫌隙,所以才退居后宫之中,所谓的长年吃斋念佛,不过这也只是表象而已。 所以进入她寝宫之时,她多少是有些忐忑的,进去之后见了太后,双漆跪地行礼,姿态与规矩上自然寻不出任何错处来,一直恭着身子,半响之后也未见太后说话。 她不说话,云歌便不可起来,就只有什么跪着,这也是宫内拿捏人的法子,今个儿算是领教了,半响之后太后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起了吧。” 太后年纪已老,头发半白脸上却保养得甚好只是不怒自威,脸上的表情看着让人有些渗的慌。 “今个儿叫你过来只是为了要嘱咐你几句话。” 她淡声道,云歌连忙低着身子,装出一副躬身聆听的模样。 “你是王妃,就得有王妃的大度与贤惠,你已晋王大婚至今,夜夜专宠,却依旧没有子嗣,也该让其他侍妾帮忙侍寝,也为皇家延绵子嗣,不可心生妒忌,懂了吗?” 她说这话就是为了要提醒她不可霸占着楚琰,云歌看起来十分恭顺的点头应承下了 太后冷哼一声道:“你别想着糊弄哀家,这样吧,哀家安排李嬷嬷随你回王府,该谁侍寝得论出个顺序来,你到底是王妃,这初一,十五自然该到你房里,但其它的时候,得按着顺序来。” 云歌听了这话,都快要气笑了,她的手也伸的太长了些,这话莫说她听了不舒服,恐怕是楚琰听了只怕会更生气,这是将他当成了什么? 就因为美人是她赏赐的,所以就得按照顺序来要求侍寝?就算是皇上要雨露均沾,也得由着自己的喜好,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她这么说摆明是跟她过不去,置她王妃的颜面于何地? 想到这,云歌淡声道: “多谢太后的美意,只是,这事还得经过王爷允许才行,况且这种事也得看王爷自个儿喜不喜欢,若是强迫他,只怕他也未必会给面子,到时候不就打了太后您的脸面吗?” “还真是,伶牙俐齿,怎么,你想拒绝吗?” 太后的脸色难看了下来,云哥笑的越发大方得体了。 “妾身怎么敢呢,只是在为太后考虑而已,毕竟这是晋王府自个儿内宅的事,王爷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这可是由他自个决定的,谁也做不得主。” 太后冷哼一声道:“你莫要拿这些话来哄我,以为哀家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王爷从未曾踏入那几个侍妾的房中,难道你想专宠不成?” “太后,这话说的叫人糊涂了,身为王妃,我与王爷相敬如宾,琴瑟和鸣,难道不好吗?至于其他侍妾,王爷若喜欢她们,妾身自然也不会阻拦,妾身心眼小,做不得像其他人,将自个儿的相公推向别人的房里的事来。” 她嘲讽似的说,口气已有了几分不耐,真以为她是太后,她就得给她面子? “放肆,做王妃的竟然连这点大度都没有,看来果真是没什么规矩,安宁候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云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说她可以,谁叫她是太后呢,可说她的爹爹是万万不行的! “太后娘娘,臣妾的爹爹如何教女儿,那是臣妾的事儿,若是太后不满意臣妾,这可想让晋王休了臣妾便是,臣妾绝无二话,若是没什么事,那臣妾便先退下了。” 说完便直接转身便走了,太后被气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 “这女人好生放肆!果然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一旁的桂嬷嬷,连忙轻声安抚: “太后息怒,她再厉害也没有用,关键还是在晋王身上,得让那几个人,多使使劲儿,男人嘛,都是沾花惹草的,太后,且看着过不了多久,这新鲜劲一过,晋王便会对那几个有了兴趣,到时事情便好办了。” “你说的不错,只是这老三但性子不好拿捏,还不如老二。” ------------ 第196章 :偏偏独宠一人 “二皇子对云秀小姐,可谓是用情颇深,太后在这方面可以稍作文章。” “云秀是个聪明的孩子,也不枉费哀家花心思栽培的,先看着吧,若是老三没什么用处了,就让他彻底安分。” 桂嬷嬷心里微寒,知道她什么意思,点头应了一声是,便低下了头,掩去了所有心思。 云歌从太后行宫出来之后,心里多少有些慌乱的,到底是没沉住气,若是示弱一番,或许就不会弄的这么僵。 不过话已经说出了口,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左右防备着太后暗中下手也就是了。 之后便朝着德妃的寝殿去了,赵璃正好也在,毕竟德妃可是她正经婆婆的,德妃对赵璃的态度算不上热切,却也没那么冷淡。 不过看见云歌来了,脸色更缓和了一些,对云歌自然更亲近一些,拉着她的手说了些话,所幸赵璃不是那种心思狭隘的人,反而因为云歌来反而觉得安心了几分,没有那么拘束了。 德妃赏赐她一对鸡血玉手镯,看着十分珍贵!元歌夸赞了几句,赵璃自然知道这是婆婆的好意,推辞了几下之后便收下了。 不久之后,楚修便来了,德妃娘娘对他嘱咐了几声,要他与赵璃好生相处着,楚修漫不经心地应承下了,只是之后却看了云歌一眼,云歌低着头不看他,自从上次她去质问他,对于这位表哥态度便不怎么好了。 楚修也不在意,反而专门寻她说话,神色之间有显得有几分亲呢,装作不经意探了身,他袖口甚大,她手中一凉,好像被塞进什么东西,云歌反应过来之后,已经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在这坐了没多久之后,便要出宫,楚琰在宫门外等着她,一袭青衣,显的人丰神俊朗,阳光下,那双凤眼亲密着,透出一丝锐利来,云歌朝他走了过去,他低头看她轻声问道:“太后召见了你,可为难你了?” 元歌笑了笑说:“说不上为难,只是责问一些事罢了。” “可是为了那些侍妾?” “妾身专宠于前,王爷不去其他侍妾的,自然会引来非议。” 楚修声音冷淡道:“本王要去哪儿便去哪,谁管得着?” “妾身也是这么对太后说的,只是太后听了之后是有些不高兴。” “你不必管她,她手得伸的太长,野心太大,且看着便是。” 云歌笑了起来,肩膀上一重,楚琰揽住她的肩朝车上走去。 俩人絮絮叨叨地说些闲话,云歌将与太后说的一些话,尽数告诉了他,这也不算打小报告,没加一句话也没减一句话,况且这样也算是一种手段。 至少表明的一点她与他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她在为他着想,与他共同进退,有种同仇敌忾的意思。 楚琰对她的坦白,也十分的欣喜,并告诉她以后若是太后,再为难她,直接将他推出来挡便是。 “王爷说的是,其实太后,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毕竟这是王府内宅的事情,她手伸得太长,容易引人非议。况且,妾身已说了,若是,觉得臣妾做的不对,尽管让王爷休了我便是。” 她这是故意反问,楚琰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低声道: “王妃这是故意,在引诱我吗?” 这个跟引诱又扯上什么关系,云歌白了他一眼,低声道: “王爷,你正经一点,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呢。” “难道就不是正事儿吗?太后寝宫内也有我的眼线,这老太婆不过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而已,除了我这儿,老二那也放了人。” 云歌眉头一皱问:“你说了,可是我妹妹?” “是,老二看着挺精明一个人,只是为美色所困?看样子对你那位妹妹可是恩宠有加,如今独宠一人,就连他的皇子妃也被忽视了,不过他如今,正得皇上器重,也算是春风得意,对太后未必放在眼里,她的一番算计怕是落空了。” “王爷分析的极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难了。” “所以对此王妃,不必担忧,内宅那些人就当做摆设罢了,太后赐来的人,本王自然不会碰。” 云歌斜眼看他是试探性的问: “难道王爷对那四位美人就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本王眼前就有位绝代佳人,还会对那些庸脂俗粉感兴趣?” “王爷这话说来是哄骗人的吧,妾身哪里称得上绝代佳人,传出去只怕要让人笑话了。” “谁敢笑话,本王说是那便就是了,万花皆美,本王却独爱你这一枝。” 这甜言蜜语说的,就算云歌心如磐石,也多少起了点波澜,尤其是看着他那张俊美之极的脸,那种悸动感更甚,这人哪里是嫡仙,明明就是妖孽。 这一路上都是耳语斯磨,若叫人听了,只怕会令人面红耳赤,不过云歌如今多少有了些免疫,他向来喜欢说这些话来逗弄她,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到了王府两人下了车,侍妾们与下人已等候在那儿,或者含羞带嗔或傲雪红梅,或娇俏可人或我端庄大方,总之抬头看去,满眼春色。 就连云歌都忍不住羡慕楚琰的艳福,能在这么多美人之中,保持冷静,没去她们房里,他也算是忍功了得了。 美人娇娇怯怯向楚琰行了一个礼道:“王爷万福,王妃万福!” 楚修眉目清冷,淡声道: “都起了吧?” 自从上次这几人擅闯了梅林之后,楚琰便从未见过她们,各自心里都有些忐忑,生怕他怪罪于她们,不过所幸他依旧如之前那般冷淡,倒也没见得多愤怒。所以各自都起了些心思,向他展露着万种风情,多盼他能多看一眼。 只可惜他扫过一眼,之后便没怎么看了她们,而是拉过云歌的手,直接向相府内走去, 其她几个美人脸上都十分不好看,云珠低着头看不出什么,神色来,明枝冷嗤一声道: “你看你姐姐,可是半点没顾及你。” “明姐姐说笑了,姐姐是王妃,自然不必顾我。” 明枝的眸色暗了暗,心想本以为这人会有所作为,却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如今王府内没半个人说,云歌的半点不是。 ------------ 第197章 :妾室争宠 就连明嬷嬷也是和败下阵来,这些日子都不曾在管理府中事宜,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一旦云歌将王府内的所有事宜接手掌管的话,那还有她们什么事? 正妃与侍妾之间的区别便在于此,且不说她们并不受宠,就算受宠的,在很多事情上也说不上话,她是庶女,之前在娘家也是颇受宠爱,可是再怎么受宠爱,也越不过她的嫡妹去,这边便是嫡与庶之间的千差万别。 不过如今到底是嫁给了楚琰,他本是她心里的良配,原本以为跟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瓜葛,却没想到太后的一道懿旨,让她成为了他的侍妾,这简直让她欣喜若狂,她的母亲是姨娘,自然清楚一些邀宠的手段,王爷如今对王妃是专宠,可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想必其她几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如今才稍微有些安分了些。 崔烟端着大家闺秀的范,小步的走着,脸上浮起一丝隐秘的笑意,这次进宫,太后一定提点了她一番,想要专宠,那可要不得的,若她之后依旧执意如此,那么就怪不得她了。 不知善妒这个名声,她担不担得起?七出之条,便是其中一条,若又有人在推波助澜,王爷对她或许也会心生嫌隙,到时候便是她的机会了。 这些侍妾的心思,云歌大约是知道的,可是那又如何?且不说别的,只要楚琰的心思在她的身上,那么不管她做做什么都是对的,这便是在同一条船上的好处,只要楚琰认为她一心为他,那么她便无往而不利。 晚膳是一起用的,这可是她们的大好时机,每个人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好楚琰,不过他这人有些洁癖,不喜欢人伺候,所以就算她们怎么想给她夹菜和陈汤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最后不耐烦了,脸色一冷,旁人边不敢再凑上前去了,云歌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用着汤,端的是正室风范,楚琰见她用的少了便给她夹了一个狮子头。 云哥淡声道:“王爷,妾身不喜吃狮子头” 楚琰也不恼怒,低声问:“那王妃喜欢吃什么,让膳房给你做。” 这区别待遇实在太明显,其他人的点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云哥抬手指着那远一些的,糖醋排骨道:“那看着不错。” “原来王妃喜欢吃荤食。” 他让下人家那成盘都给端了过来,并给她夹了一块儿,云歌姿态优雅的吃长了一口之后,便搁下了筷子。 “怎么,可是不合胃口?” “怎么会?只是妾身有些腻味了,食欲不佳而已。” 这说说的颇有些深意,食欲不佳?莫不是因为眼前这些人待在这,所以才让她没了胃口?其他女人心底暗骂她,拿什么乔?楚琰也搁下了筷子,淡声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让膳房再单独给你煮些清淡些的吃食可好?” “多谢王爷,那妾身就先回房了。” 她起了身,转身便回了碎玉轩,楚琰自然也没了用膳的心思,便也走了,柳落忙娇声道:“王爷,妾有话想跟王爷说。” 楚琰顿住了脚,看着她,柳落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想着个法子叫住了他而已,见他真的站住了看了过来,反而有些慌乱,半天没说话。 楚琰显得不耐烦了起来:“何事?” “妾,妾身刚作了首曲子,想谈给王爷听。” “不必了。” 他说完这话,转身便走了,柳落顿时脸色煞白,被拒绝也就算了,还是当着这些人的面,这将她的颜面置于何地? 明枝嗤笑了起来:“柳姐姐,你琴艺是不错,可惜,王爷不想欣赏,就算再好,也无济于事,不过,你可以去多去巴结王妃,或许,她要是愿意帮忙的话,能让你伺候王爷,也说不定呢。” 她这话是讥讽她这些日子,没事总朝碎玉轩那边去,柳落白了她一眼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妹妹不也是半夜吟诗作赋?你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崔烟淡声道:“还有下人在,你们都注意着些,这争风吃醋的事让人听着笑话。” 金蟾笑道:“崔姐姐说的有道理,这争宠自是各凭本事,谁也别笑话谁。” 明枝与柳落互相瞪了一样,谁也看不惯谁,而秦云珠则像个隐形人似的,坐在那默默的用着膳,其他人见王爷走了,便都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心思,就都散了。 云珠这才站起了身来,想要回自个院中,走到半道的时候,却被崔烟给拦着了,云珠朝她行了个礼,若说这四人中,有谁让她比较忌惮的话,崔烟算一个! 她才是太后的心腹,入府之后,一直引而不发,其他几位都或多或少的争宠,也就她十分淡定,这种人才更要提防,不过,以如今的处境,却可以当做盟友。 “云妹妹,可有可空,去我那坐坐?” “崔姐姐有话就直说吧。” 崔烟笑了笑,露出一对梨涡,她长的不算太出挑,可气质上佳,这些人中,柳落的姿色最好,可论起风度韵味来,还要算崔烟更佳! “云妹妹与王妃是亲姐妹,想必你对她应当十分了解吧。” 云珠没没说,静静的看着她,又见她道: “今个,王妃被太后召见了,说是让她劝着王爷些,让他雨露均沾,只是,我瞧着,她今个反而更过分了些,想她也是个容不得人的,你我姐妹得另想出路才行。” 云珠这才抬眼瞧她,低声问:“太后……” “太后对她已有所不满,她既无容人之德,我们又何必顾着姐妹之义? 所谓的姐妹之已,也是说说而已,谁也不会当真,不过云歌想着,太后的事,她都告知于她,多少还是有几分利用价值的,毕竟,王府内,虽是云歌说了算,可不是还有太后? “姐姐说的是。” 崔烟见她这么说,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笑道:“你我姐妹,应相互亲近才是,不如去我那坐坐?” “正该如此。” 碎玉轩内,云歌吃了干制的蜜枣,手中拿着话本瞧着,白芍与绿萼对视一眼,好半天才道:“小姐,你惹怒了太后,难道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与其担心她,不如将注意力放在崔烟的身上,她才是太后的心腹,若是太后恼怒于我,怕是要借着她的手。” ------------ 第198章 :谁下毒手! “原来小姐心底早有打算,不过……小姐,外面已有流言,说你无容人之德,又善妒,不让王爷去别的侍妾房中。” 云歌浅笑道:“既是流言,那便随它。” “可这总归对小姐的声誉有影响。”白芍显得十分担忧。 “有什么影响?善妒而已,我就是善妒又如何?” “可是若是这流言传到王爷的耳中,总归是不好吧。”任谁都不会喜欢善妒的女人,就算是王爷应该也是如此。 云歌含笑不语,想必现在楚琰也听到了,她倒是比较期待他的反应呢。 “且看着吧,这甜枣不错,再弄些来,之前吃了那些膳食有些积食了。” 红梅与紫衫端了清淡的粥进来,搁下之后摆好,还有几分样式好看的小菜,云歌原本没什么胃口,可吃了几口之后,却觉得馋嘴,又多吃了几口,一整碗全都吃光了。 到了半夜之时,肚子却疼了起来,可楚琰没来碎玉轩,已是三更,云歌本想忍着,可到了后面实在忍不下去,惊动了外面陪着睡的绿萼与红梅,连忙进来,见云歌一脸的痛楚,忙派人去找大夫与楚琰。 大夫来了,楚琰却没来,诊断之后,大夫说只是吃坏了东西,没什么大碍,还开了个方子,白芍亲自去熬了药,喂了她吃下。 可这腹痛才消停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又痛了起来,还是那种翻江倒海似的,仿佛要戳破她肚皮的痛! 已差不多天亮了,楚琰这才披着一声的露水缓缓而来,一进屋,便听到她那凄厉的惨叫声,汗水已打湿了她的头发,下唇被咬出了血,神色狰狞,看着叫人渗的慌! 白芍与绿萼已经方寸大乱,一直暗中保护的桃花也现了身,可她并不精通雌黄之术,而桃夭因有别的事,所以并不在,而那大夫也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琰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甚至还有些许的惊慌,他刚查到了之前要刺杀他们的人的踪迹,因为牵扯到了旁人,所以要重新部署,这才出了府,却没料到,这一下子,就出了如此变故? 云歌看起来十分痛苦,他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因为疼痛,她的手刮着床沿边上,指甲都已经裂开了,渗出了血来,可这种痛,又哪里比得上她身上的痛? “到底怎么回事!” 楚琰冷声问,面上暴怒,似要吃人似的,白芍已经慌了,哆哆嗦嗦有些说不清楚,还是绿萼冷静一些,将事情大概说了下,若是仔细分析下,这问题可能就出现在吃食之上,她自然也将这猜测说了。 红梅与紫衫噗通跪下了,哀声说着饶命,楚琰看也没看,吩咐小全子先将这些人全都带下去押着,还有膳房的人也是如此,等候发落。 云歌的痛依旧继续着,大夫根本束手无策,没有半点用处,连个什么病都说不出来,楚琰早就打发人去寻了桃夭,桃夭是隔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姗姗来迟。 一进来,神色间还有些不耐烦:“师兄,什么事?这都什么时辰了,若只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事,我可不治。” 楚琰神色十分难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先去看看。” 近了床榻之后,看到云歌的惨样,桃夭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竟能痛成这样? 再一号脉诊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是蛊!还是极厉害的蛊。” “什么蛊?” “不清楚,不过,这蛊可是会要人命的,不过,就算中了这蛊,短时间内也不会发作的这么厉害。” “那她怎么疼成这样?可有什么法子,先替她解疼?” 桃夭想了想之后,才道:“有,得在她身上施针,不过,也只能拖个半日而已。” “先给她止疼。” 其余的人全都被赶出去了,整个碎玉轩的人都战战兢兢,王妃出了事,她们这些伺候的人自然也会倒霉。 施了针,这种疼才算止住了,或许是疼的太久了,云歌昏沉睡去,脸色苍白,看着叫人十分心疼。 “这到底是什么蛊?” “烈蛊,她的手臂上已浮现了红线,说明这蛊存在的时间不短了,这种蛊毒在人的体内有潜伏期,而且需要诱发才会发作,吃食是最容易动手脚的,所以要从这方面入手清查,这种蛊毒,在京城内少见,是外藩才有的,一旦发作,人会生生疼死,肠穿肚烂,十分阴毒。” 楚琰神色极冷,眸中透着幽光,桃夭甚至都不敢看他,低下了头,他冷声道:“你留在这看着她,记着,半步不离,若是,她有什么差池,桃夭,你就没了价值了。” 桃夭神色一凛,心口有些发凉,说是说师兄弟的关系,可桃夭清楚,他能入师门,也是因为师兄,他与桃花皆是孤儿,自小流浪,差点就饿死了,是师兄收留了他们,还将他们送入师门,他是他们的师兄,也是主子,所以,他其实跟幽九没多少区别,若是没了价值,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楚琰走出了房门,看着院子里的十几个侍女与嬷嬷,眼色极冷,甚至有血光划过,依着他的性子,这些人,都不必留了! 白芍与绿萼也有些战战兢兢,她们是云歌心腹不假,可小姐出了事,她们也有责任,若是王爷问罪,这命能不能保住,还真难说。 “晚膳,王妃还用了什么?” “回王爷的话,用了些粥。” “将经手过那碗粥的人全部押过来。” 这话是对着小全子说的,他神色一凛,忙去照做,包括红梅紫衫在内,还有膳房的掌厨嬷嬷,与擅长熬制汤品的丫鬟青杏。 明枝崔烟几人也赶了过来,碎玉轩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赶过来才怪呢,来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王爷,可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妾身能不能进去看看姐姐?” 秦云珠一脸关切的样子,楚琰神色阴沉,看了一眼那几个盛装打扮的女人,心底泛过一丝厌恶,这是来看人?还是来看热闹的? “将你们的口脂擦一擦,回自个的院去,不要在这添乱。” 他的话甚是不客气,几人面上一僵,这下别说讨好了,只怕站在他面前都嫌碍眼了些,纵然心底有百般思量,可多少是有几分难堪的。 ------------ 第199章 :暴戾狠辣 都掩饰性的将那特意抹上的口脂擦去了,想要走,却又有些舍不得,左右看了看,却见楚琰指着那几个人,淡声道:“你们几个,到底是谁在王妃的饭菜之中动手脚的?” “冤枉的,王爷,奴婢什么也没做。” 那四人都是喊冤的,个个惊慌失措,面色惨白,尤其是那掌厨嬷嬷与的青杏,她们两个在府里呆的久了,自然知道府邸的规矩,极为严格,尤其是出了这种事,小命能不能保住,还真难说。 “不招也不无妨,拖下去,千刀万剐了。” 他淡声道,语气轻描淡写,旁的人吓的胆子都要裂了,他竟这般残忍! 这四人吓的连忙磕头,可这头都磕破了,也没见他神色间有任何的松动,只是冷冷的盯着她们看,仿佛看着蝼蚁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用极刑,直到她们招了为止。” 小全子心底一寒,也知他这是怒到了极致,谁求情也没用,若是那幕后之人招了也就罢了,若是不召,只怕这四人的命就交代了,甚至可能连个全尸都不能留。 而崔烟明枝云珠这几人,脸色更是煞白,就连这腿都有些发软了,崔烟在太后跟前伺候的,一些脏污事也见过,可那几个之前都是闺阁中的女子,哪里真见过什么杀人?还是处以极刑的这种,对楚琰也起了极大畏惧之心,纵然他看着如嫡仙一般,可若是…… 谁也不敢说什么,只听到那几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害怕的! 正当这几人要被拖下去的时候,门开了,云歌披着外衣站在那,神色惨白,只有那双眼透着幽幽的光,像是能看入人心里去似的。 “王爷,请听妾身一言,这几人可单独审问,无需动用如此极刑。” 楚琰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低声道:“你身子不好,怎么出来了?现在可还疼了?” “不疼了,王爷,红梅与紫衫到底是在我身边伺候的,得问清楚了,到底是谁下的手,不能牵连无辜。” 楚琰见她一副强撑的样子,便软下了心肠:“好好,你说的都依着你,她们的性命留着,你先进屋去。” 听他说了这话,云歌才放下心来,由桃花搀扶着进去了。 楚琰看了小全子一眼,示意他将这几人押下去审问,至于会不会用手段,那是审问房中人的事了,一般进了审问房,就算那嘴是铁做的,也能撬的开! 其余的侍女下人们都散了,而那几个侍妾,也趁着这时候,赶紧离去,生怕触了楚琰的霉头,心下忍不住都有些后怕,他是什么人?整个京城,最为风华绝代的贵胄!一袭白衣,俊美如天神般的容颜,引得无数女子心生爱慕,那一手的琴技与才华横溢,更是许多待字闺中的贵女心底的良配! 可这良配还是有些暴戾脾气,一开口便要人性命! 而惊慌之下,也有人在估摸着他的性子与野心来,比如崔烟,她是太后放在楚琰身边的棋子,可这枚棋子,多少是有些自己心思的,她突然意识到,这位晋王未必是太后能拿捏的! 他残忍,行事果断,看似如游云野鹤一般,实则,另有野心,皇族子嗣单薄,能顺利存活下来到至今的人并不多,有可能问鼎皇位的人,如今也就剩下三个了,旁人都将宝押在了二皇子与四皇子身上,可她瞧着,这位看着最不可能的三皇子,也极有可能! 有野心,有能力,便能成大事! 那么……或许,她该转变策略才好,这……也是争宠的手段之一,何况……今个看着那秦云歌,像是没了半条命似的,听说是中毒了,这能不能活,还另说,若是死了,就更好了! 当然,希望云歌死的人也不仅仅她一个,这受尽恩宠的人,自然要被人嫉妒,也得承受其重! 她是费了好大劲才从床榻之上起来,她被人算计了,那什么蛊疼的差点就要了她半条命了。 “桃夭,如何才能清除她身上的蛊毒?” 楚琰问,神色间已不见了之前的慌张,气势冷凝,看着叫人有些害怕。 “得找到下蛊之人,这烈蛊是由人用鲜血饲养的,所以,务必要在它下次发作之前,将下蛊的人找出来,用其血肉将之诱发出来,否则一旦被催发,发作的话的,那么就算是我,也未必能救回来了。” 那烈蛊在人体内,嗜咬其血骨,人能活下去才怪呢,云歌白了脸,沉默着,心底却在想,到底谁最有可能对她下蛊,却没什么头绪,是她托大了,明知道自己身在危险之中,却没多加防范,这是她的疏忽,而一个疏忽,就有可能导致没命! 她是活过一次的人,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楚琰握着她的手,脸上划过一丝决绝与阴狠:“你守着她,不可出任何岔子,我将人找出来。” 说完,他便大步走了出去,桃夭与桃花对手了一眼,两人是双胞胎,心有灵犀,看师兄这样子,怕是真的动情了,他可不像是面上看的温文尔雅,他才是那个最让人的害怕的人! 过了两个时辰,昏睡中的云歌腹部又疼了起来,翻江倒海似的,肚肠都像是快要烂掉了! 身上疼到了极致,云歌的脑子却十分清醒,而正是因为清醒,所以,她不断回想着到底是谁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害她,蛊毒,只有外藩才有,京城没有。 而到底她所认识的人中,谁跟外藩的人扯上关系? 云珠不可能,府内的那四名侍妾倒是有些可能,比如柳落,她的姨娘是位烟花女子,何方人士并不清楚,而崔烟是太后的人,太后所掌控的势力之中,有来自外藩的,至于秦云秀…… 二皇子府中有位侍妾来自外藩,值得怀疑的人这么多,可她的时间已经不够,哪里那么容易查出来? 所幸楚琰是个极有手段的人,他所怀疑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重中之重,便是二皇子以及秦云秀,查到他有位侍妾来自外藩,便令暗卫潜入二皇子府掳人逼问! 可是,暗卫潜入之后,却遭到了阻拦,不仅踪迹被暴露,人也诛杀!显然对方是早有准! 原本楚琰并不笃定是楚庆这边动了手脚,如今,出了这变故之后,他便十分确定,一定是了! ------------ 第200章 :不惜一切代价 黑夜之中,他对着他精心培养的死士道: “不惜一切代价,将人给带出来,记着,要活的。” “是!” 于是,十几位死士冲入二皇子府邸,鲜血,绞杀,杀戮! 二皇子听着下人的禀告,脸色不怎么好看,秦云秀就站在他身旁,那张艳丽的过分的脸上也显得有些急切。 “看来,我那位三弟还真是隐藏的深,能动用这么多的暗卫!” “可不是,殿下,这一次试探就让他露出了破绽,可不能让他找到奴儿,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她口中的奴儿就是那位外藩侍妾,颇有些本事,还会蛊毒之术,她用了些心机,才将那极厉害的烈蛊弄到手,如今,秦云歌差不多应该要死了,她也算大仇得报! 只是,楚琰却发怒了,竟动用了死士之力,看来秦云歌对楚琰来说,果真十分重要,不过,那女人活不过今夜了,她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启禀殿下,西院的人已有些抵不住了,那些刺客朝东院这边杀来!” 楚庆吓的脸都白了,云秀忙安慰着他说:“殿下,府内的侍卫也十分厉害,他们定不能闯过来。” 可话音才刚落,那门就被撞开,人已经闯了进来,十几位黑衣人,手中的刀还在滴血,有侍卫拦着,直接被割喉咙毙命! 楚琰从地上倒下的尸体上踏入,还是那一袭白衣,在所有人看来,却如勾魂的使者,叫人胆寒,他俊美如仙,冰冷的眸在楚庆与云秀身上划过,他说: “将人交出来。” “三……三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二哥心底应该十分明白,将人交出来,否则,本王会血洗二皇子府。” 楚庆脚都有些发软了,显然,他没有料到,这位三皇弟竟有如此煞气。 “三弟,你要是敢对我动手,父皇一定不会饶过你。” 楚琰微微一笑,却带着些许的嗜血寒意。 “人都死光了,世上之人又有谁知道是本王做的呢?” 他要杀光所有人! 二皇子僵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他惜命! 一旁的秦云秀骇住了,白着脸开口: “晋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根本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他手一挥,长剑直取她身边侍女的性命!喉咙被开了个口子,睁着眼就这么倒了下去,温热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让她尖叫了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楚庆已经不得不相信,他若是不将人交出来,他一定会大开杀戒! 在绝对的强势面前,他一挥手,奴儿颤颤巍巍的被推了出来,楚琰一示意,便有人将她给押走了,而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楚庆一眼,冰冷而嘲弄,便走了。 与他同来死士,像是潮水一般,也退了个干净,而清点了死亡人数,整个二皇子府,死了近乎三十四人,而对方一人未伤! 这便是实力的悬殊,楚庆后背像被汗水打湿了,受了很大的打击,他完全没想到,这位一直默不作声的三弟,竟隐藏的这么深! 云秀白着脸,也有几分愤怒,没想到他竟为了那个贱女人做到这种程度!也没想到他有这样的实力,她喜欢强者,也想要追随于强者,本以为二皇子有争储之能,可对比起来,却显得多么懦弱! 可是,她已经选择,断没有后悔的可能,所以,只有坚持到底了,不管如何,她一定助楚庆登上皇位! 半个时辰时候,将人直接掳到了晋王府,不需要她说话,桃夭取了她的血,云歌便有反应了,可见她的确是下蛊之人,用其血作引,将蛊毒引诱出来! 这个过程是极为痛苦的,云歌差点去了半条命,楚琰一直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外藩侍妾身上被放血,整个人近乎于昏迷了,不过,桃夭保住了她的命,毕竟她还是有几分利用价值的。 这蛊毒十分厉害,引出之后,云歌便再也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桃夭又开了补血的方子,楚琰亲手喂着她喝下了,这么一折腾,她看着虚弱了不少,也一直没醒。 “王妃已经没事了,之后只要多休养就成。” 桃夭低声道,他如今在楚琰面前有些心虚,王妃蛊毒发作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故意折腾他,所以推迟了一段时间才赶过来。 此时两人在外厢,楚琰神色冷冽,眸色漆黑,叫人心头有些渗的慌,他开口了: “桃夭,本王之前曾跟你说什么?” “师哥……” “不要叫师哥,你是我的奴,我不想身边全是一些只会听命的死士,所以,才将像你这样的人送往各地,为的就是以后能为我效命,可是你太令我失望了。” 桃夭听到这,立即就跪下了,苍白着脸,低声道:“桃夭知错了。” 楚琰声音依旧十分冰冷:“倘若没有可利用的价值,那就没有在的必要。” 桃夭浑身冰冷,他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颤着声音道:“求主子饶命,桃夭不敢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倘若你若出差错,就自个了断吧。” 说完这话,他转身便走了,桃夭依旧跪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桃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冷冷开口: “哥,你这次做错了,她是王妃,王爷很看重她,你学医术,对王爷有用,可他身边并非你一个精通医术的人,我们都只是王爷的死士,只不过能见光而已。” 桃夭咬了咬牙:“我只是觉得这女人配不上王爷而已,也以为这次她是故意折腾我的。” 桃花看着他,眸子温和了些,她说:“以后切莫再流露出这种情绪,王爷王妃都是聪明人,若是我们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了,恐怕也没活下去的理由了。” 整个碎玉轩的人都被清洗了一番,最后留下云歌身边的人,除了白芍绿萼之外,还有苍兰与银莲,紫衫与红梅还被押着,命是留下了,可也都被折腾掉了半条命,这还是看在云歌的面上。 而其余的侍女全都换掉,他的一番血腥手段,让其他几个院中的人都为之惊骇,一是他对秦云歌竟如此庇护,二是他的行事手段!这根本不是嫡仙的作风!这般的雷厉风行,若是他有半点的争嫡之心,成不成事也未可知! ------------ 第201章 :王爷霸气外露 崔烟是个聪明人,她虽是太后心腹,可如今的身份更是晋王的侍妾,所以,关于这件事,她守口如瓶,并未对太后禀告! 反而寻了个机会,独自去见了楚琰。 四周皆无人,她在府内的凉亭之中,‘巧遇’上了楚琰,并言明有要事相商,将下人全都不支开了,她直接开诚布公道: “王爷,妾身有事情相商。” 楚琰冷眼看她:“何事?” “妾身知晓王爷一直怀疑妾身是太后的人,妾身的确是,太后要求妾监视王爷,并蛊惑控制王爷。” 楚琰冷哼一声:“所以,你对你本王说这话是何意?” “妾如今只想告诉王爷,妾是王爷的女人,一心只会替王爷着想,妾一生的荣辱都在王爷身上,所以,妾绝不会有二心。” 她这话说的算是恳切了,楚琰面上并无任何软化的表情,只是淡声道:“本王知道了。” 说完,转身便走,崔烟有些失望,她都表忠心了,他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难道不信她?还是觉得她没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她十分清楚,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只怕她跟那几个侍妾一样,别说受宠的,恐怕还会被他怀疑,下场凄惨,她算是清楚了,楚琰并不是好色之人,一些手段根本没用! 所以,希望她这法子有用吧。 云歌身子未好,王府内的一些事宜,还是让明嬷嬷处理,明宝珠从未见楚琰发这么大的火,便有些坐不住了,便寻了个由头,去了碎玉轩。 云歌身子的确亏损了,那蛊毒十分阴狠,差点要了她半条命,桃夭也不敢再怠慢了,一直好好娇养着,生怕再出一点纰漏,毕竟,这身子若亏损了,孕育子嗣便会有问题。 “小姐,喝点参汤吧。” “先搁着吧,有些腻味了。” 云歌嫌弃的掩住了鼻子,这味真不好,白芍好声劝着:“这参有些是百年老参,王爷亲自叫人寻来的,就是为了给你补身子,你就喝点吧。” 半响之后,云歌终究拗不过,还是喝下了,一口的味,吃了口甜食才将之压了下去,明宝珠进去的时候,便看见她半躺在贵妃椅上,雪白的裘衣包裹着,露出那张雪白精致的脸,心底一窒,她不是那种绝美的,可这眉目间的风情,却叫人见之忘俗。 她又看了一眼四周,装饰的并不华美,反而透着一股书香味,十分雅致,屋内熏着熏香,闻着叫人心情莫名就好了些,而云歌一见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明小姐过来了。” 这声明小姐听在她耳朵里,觉得有些刺耳,她算什么小姐?在王府中,她虽享受着小姐的待遇,可到底不是什么正经小姐。 “给王妃请安。” “免了,坐吧。” 明宝珠在一旁坐下了,状似关切的问了几句:“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托明小姐记挂,好些了。” 她神色算不上冷淡,也不热切,明宝珠故意找了些由头跟她说话,云歌精神有些不济,没多久便觉得累了,她却像是没看到似的,谈兴很浓,而就在这时,楚琰走了进来。 明宝珠红着脸叫了一声王爷,又行了个礼,这下,旁人就知道她的意图了,原来是为了想见楚琰,他性子冷清,又不怎么近女色,就算她是明嬷嬷的女儿,也甚少能见他一面的。 楚琰点了点头,注意力又放在了云歌身上,走上前低声问:“可好些了?” 云歌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切,显的有些困倦了,楚琰便看了明宝珠一眼道:“王妃累了,你先回去。” 明宝珠脸色一白,觉得他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眼都有些红了,低声叫了一声:“琰哥哥……” 这是她私下对他的称呼,也只有没人的时候,才敢叫,楚琰也没拒绝,所以,她心底认为,他对她到底是有几分特别的,可自从云歌进了府内,就越发不敢确定了。 “出去。” 他说,神色并无半点柔情,明宝珠颇觉得有些难堪的扭头走了,白芍与绿萼几人都退下,这内室中,便剩下楚琰与云歌两人,她神色依旧有些倦怠,却强撑着精神道: “王爷这可是伤了佳人的心呢。” “本王这是为了谁?王妃不承情也就算了,还说这种话?” 云歌笑了起来,主动的拉过他的手,他的手指冰冷,而她的手掌却柔软而温柔。 “王爷对我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 她说的是我,而不是妾身,这其中有些区别的,楚琰神色缓和了下来,从善如流的在一旁坐下: “可还觉得难受?” “好多了,就是一直总觉得有些累,精神也不好,可惜了,我还想着我的女儿坊呢,这得搁置一段时间了。” “这事不急,养好身子才好。” “好,对了,我那两个侍女什么时候能回来服侍我?” 楚琰的眸子一冷,淡声道:“这两人手脚不干净,我替你处理了,不忠心的人也不必留着,你陪嫁的丫头中,白芍与绿萼还算忠心,至于其他的人……” 他不必细说,这表情都已经表明一切了,云歌被他说的也有些汗颜,掩饰性的说:“那四人中,是有一个有问题的,我本来不想打草惊蛇,想偷偷揪出来。” “既然有了怀疑,还敢让她们负责你的吃食?云歌,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看吧,这人骂起人来是真狠,云歌被说的脸都有些红了,还想为自己辩解着: “红梅与紫衫,我一直暗中观察着,并且还叫人试探了,她们没有问题。” “没问题?你确定?” 云歌有些接不下话了,她以为有问题的是银莲,因为跟秦云珠院中接触的人是她,却没想到不是…… “我……这次是我的失误,下次不会了。” 楚琰捏着她的手,用力更重的一些,他开口道: “云歌,我未必每次都能救的下你,要是你依旧这么愚蠢,那么你未必能活得久。” 这话算是说的重了,云歌沉默了下来,她知晓他的意思,且不说他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好,想她死的人还少吗?她上辈子是蠢死的,那么这辈子呢?就这么一个不小心,怕是就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就算知道谁要害她又有什么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第202章 :不轨之心 “你要记着,这个世界上,人是最不可信的,不要在身边埋下隐患,记着做事要斩草除根,否则,若是你的敌人有了反扑的机会,一定会将你置于死地。” 他神色严肃的说着这几句话,云歌认真的记下了,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可却不是她唯一的依仗,若她厉害,早就该将秦云秀这个心腹大患给杀了,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这是云歌第一次,对自己的优柔寡断表示十分的后悔! “我记下了。” 楚琰捏着她的手,指腹划过她的指节,一字一句的说:“记着就好,这次你吃了这么大的亏,打算怎么报复回去?” “弄死她!”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十分阴沉,楚琰却笑了起来,凑近道: “本王就喜欢看你这种阴冷的样子,想你死的人,不该轻易的放过,不过,对方如今可是二皇兄的最宠爱的侍妾,而二皇兄除了备受父皇宠幸,还有个贤妃,想杀她不容易,最好是将她的靠山给弄倒了。” “难道王爷心底已经有了完全之策?” “王妃太抬举我了。” 楚琰这般道,脸上却浮现一丝笑意,云歌想了想才说:“抓住对方的痛处才能置他于死地,二皇子做事十分周详,这并不简单,不过,人无完人,况且……帝王都是多疑的,他最怕的是他在位的时候,有人觊觎他的帝位!皇上的身子如今有些不好了,如今,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云歌的这一番话,让楚琰有些诧异,盯着她看了半响道:“原来你不是蠢的,有时候也挺聪明。” 蠢什么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挺刺耳,可实际上,他倒没什么讥讽的意思。 她白了他一眼说:“能不能不要说我蠢了?说正事呢。” “不能,若是不提醒你,你以后又会干蠢事了,我的王妃不能这么蠢,这会要了你的命。” 他见她半响又不说话,只好自己继续开口了:“你说的不错,我已有了计划,这人蹦跶了太久,手也伸了太长,恐怕就连皇上都已经生疑了,放心吧,这仇我会替你报。” 京城又不太平了,原本圣眷正浓的二皇子先是因为办事不利被训了一顿,而后,又被人参了一本,说他结党营私,私下同一些官员走的甚近,这已经惹的皇上很不高兴了。 这也就罢了,皇上寿宴在即,百官朝贺,四方附属国也有派遣使臣来参拜,这事由二皇子一手负责,却又传出,他私吞贡品的事,四方使臣还在,传出这种事,面子上实在有些难看了。 楚庆就这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行将踏行都十分谨慎,生怕走错了一步,他也怀疑是楚琰暗中在推波助澜,这人果然渐渐的暴露了他的野心,可是如今,他在明,他在暗,他抓不出他的错处,这使他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中,实在让人抓狂! “明日就是父皇的寿宴了,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 楚庆这般吩咐他的手下,退下之后,秦云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靠在他身边,一副娇俏的模样,低声道:“殿下不必担忧,皇上寿宴中,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个时候动手的。” “你又不是没看见他发疯的时候,我就怕他会暗中使绊子。” “晋王的确不得不防,不过,与其防备着他暗中下黑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既然晋王为了他的王妃不惜暴露他自己,不如就用他的王妃当诱饵如何?” “你的意思是?” “明日的寿宴之中,可以安插我们的人,趁机控制秦云歌,殿下这些日子如履薄冰,这样下去,一定会令皇上猜忌,晋王心思深,不如趁机陷害于他,就算杀不了他,也要让他在京城待不下去,否则,他若是起了不轨之心,想要刺杀殿下的话,那我们的大业就完了!” 秦云秀对楚庆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他如今对楚琰十分忌惮,又想着那一夜他真的差点杀了他,也深深觉得留着他,的确会是个祸害,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就如你所言,我去安排。” 两厢算计,到底谁是猎人,谁又是狐狸,倒还真未可知,总之,当今圣上的寿宴已经到了,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四方附属国皆如约而至,整个京城热闹非凡,客似云来。 云歌如今身为王妃,自然也得随着楚琰前往皇宫为皇上祝寿,因蛊毒的缘故,身子有了些许的亏损,开春的时节,还包裹的严严实实,面色雪白,娇喘几声,倒多了几分病西子似的美感,楚琰抓着她的手,倒是护的她十分周全,一路上也引来不少人欣羡的眼神。 “王爷,你还是将妾身的手松开吧,被人看着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楚琰倒是若无其事,反而抓的更紧了些,他似乎很喜欢把玩她的手,她人纤瘦,指节修长,却有些肉感,肌肤细腻,把玩在手中,如同羊脂玉似的,这甚至都要成为他的一种小怪癖了。 云歌说不过他,索性就不说了,反正他这种行为,只会让那些小宫女芳心俱碎罢了,宫内装扮的十分喜庆,到底是皇上寿宴,自然要操办的更为繁闹一些。 此次寿宴,由德妃与贤妃共同举办,为了彰显大国之荣光,极尽奢华,任是云歌这种经常出入皇宫的人,也忍不住叹息,果然是皇家手笔。 入了宫之后,云歌便去了女眷那边,赵璃已在众夫人那,不少人上赶着跟她说话,除此之外,还有二皇妃蒋秦,看着是个十分秀美端庄的姑娘,跟云歌赵璃都曾在女院的同窗,所以也算是十分相熟了。 虽然立场上隐有对立之势,不过明面上倒还是能说的上几句话,赵璃见云歌来,跟她咬着耳朵,低声问:“怎么那天取消了那次见面?” 她说的是,本来约好了在那凤楼见面的事,云歌自然不好将她中蛊的事跟她说,便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那时候病了,到这会才好呢。” “怎么病了?什么病,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就去看你了。” “没什么病,普通风寒而已,你不必担心,女儿坊的事没搁置,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就等你跟林莹一起去看了。” “那就说好了,你可不能再爽约了。” “说的什么话,怎么会呢?” ------------ 第203章 :寿宴 因有外人在场,两人不好多耳语,随便说了几句之后,便跟其他人打起招呼来,在闺阁中的时候,如何社交也是个学问,如今嫁人了,也不能太高冷,毕竟还代表着自己夫君的颜面。 之后,便是四方附属国的使者前来朝贡,虽是女眷,可也能旁观,男女大防不算太重,文武百官之中,也有女子,只是数目极少,且长相不那么秀美略像男子,且位置不算太高罢了。 附属国使臣一应朝楚熹行礼,将贺礼奉上,有多有少,边疆沙漠之地有送汗血宝马者,也有送稀世美玉,楚熹一喜之下,便多加赏赐,这也是附属国前来朝贡的原因,这赏赐的东西多半是不会少于所朝贡的珍品,当然,这在盛世之中,是这样的,而若是乱世,不趁机分一杯羹才怪呢。 楚熹的精神还算不错,不过,在云歌看来,他此时的身子应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是他一直强撑着罢了,毕竟,他身子若是出了问题,且不说皇子之间会不会有争斗,世家恐怕也会借此生事! 朝贡赏赐的差不多之后,便是文武百官以及诸位皇子,二皇子奉上一块人高的红珊瑚,十分壮观,楚熹兴致缺缺,没表现出有多喜爱。 四皇子楚修则奉上一架琴,有凤焦之称,其弹奏出来的声音,乃世上罕见。 “难得皇儿还记着朕有这一爱好,不错。” 能得他一声不错,说明,这贺礼送的不错,楚修微微一笑,稳重了不少,却朝楚琰的方向看了一样,云歌有所察觉,总觉得他对楚琰的态度较之以往,是有些奇怪,可惜都没机会问。 楚琰倒是简单,直接送了一副他亲自书写的字画,他的字极好,价值千金,不过,皇上不待见他,对于他送的贺礼也是看过一眼便罢了,也不曾夸赞一句,比较之下,这种区别待遇就有些明显了。 云歌隔着人群看他,神色淡然,似乎一丁点也没受到影响,这人的心性果然十分强大。 开席了,歌姬在跳舞,丝竹之声传来,这种规制算是国宴了,宴品菜色自然好上不少,赵璃与云歌坐于一处,低声跟她叨咕着:“云歌,你这些日子没出门,肯定不知道宫内发生了什么事。” “哦?宫内能发生什么?” “知道虞怜么?她如今被封为怜妃了,如今最受宠的就是她,皇上当宝贝疙瘩似的,就连德妃娘娘,贤妃娘娘都比不上,算的上宠冠后宫呢。” “是吗?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云歌远远的看了虞怜一样,宠妃的妆扮,她算不上多绝美,不过,看着却是人见犹怜,这位在上辈子就是宠妃,直到皇上死,甚至在楚琰登基之后,也是被封为太妃,坊间传闻,两人是有私情的。 想到上辈子楚琰的风流韵事,云歌感觉有些糟心,对手个个强悍,等到楚琰真的登基为帝,这偌大的后宫,怕是什么人都有,她怕是真管不过来,要是退位让贤行吗? “还有,你那位妹妹也是个厉害的呢,二皇子妃都比不过她,听说,二皇子除了新婚那夜待在那,其余的时候,都在秀夫人那。” 云歌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人家的事,你怎么打听的这么清楚?” 蒋秦就在不远处,看着多秀气大方的姑娘,楚庆竟这么偏爱,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好歹是正妻,哪里这么晾着正妻,反而宠爱侍妾的?秦云秀果然是有笼络男人的手段。 赵璃颇显无奈道:“后宅的日子这么无趣,自然得给自己多寻些趣事,我的婢女兰芝可会说故事了,赶明儿,叫她说给你听,挺有意思的。” 她脸上笑着,不过,笑意显得有些空洞,云歌忍不住问:“那表哥呢,他对你如何?” “大好的日子,提他干什么?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爱宠谁宠谁,只是别犯到我头上来。” “那位侍妾很不安分?” 赵璃冷笑了起来:“那女人有心机的很,喜欢装可怜,我都懒的跟她计较,非要跑到我面前来,简直是欠揍,偏偏,楚修的眼瞎了,看到她受委屈,还怪到我头上,真是恶心,云歌,我想好了,我现在先忍着,要是忍不下去了,我直接跑到边塞去,随他怎么整,就算将我休了,也无所谓,这日子,忒让人不爽快!” 云歌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点了点头说:“虽然楚修是我表哥,不过,若是他让你这么不开心,你倒是真可以想想退路,不过,你一定要保护自己,女人若狠起来,手段毒辣的很,这点你一定要注意。” 上辈子,她是死在后宅争斗之中,应该是范芳菲下的手,今生范芳菲进了掖庭,可又有个盈盈,女人之间的斗争,狠毒些的,最后都会伤及性命,所以她才提醒一番,生怕她会出事。 “放心吧,我又不是蠢的,那女人想对付我,还得再费些心思,倒是你,你那王府也不消停,四位太后赐的美人侍妾,还有个亲妹妹跟你争,对了,听说,府内还有个乳娘所出的小姐?你所面对的情况可比我复杂艰难的多,你应付的来吗?” “放心,我自有分寸。” 两人耳语着,说话的声音十分小,在旁人看着十分亲密,说的话,当然是不会让人听到的,这舞技看着一般,不过,也得强忍着看下去。 突然一宫婢朝云歌恭声道:“晋王妃,淑妃娘娘有请。” 云歌朝着嫔妃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倒没见淑妃,又细看了这位宫婢一眼,有些眼生,便淡声问:“你是淑妃娘娘宫中的?” “回晋王妃的话,是。” “怎么从没见过你?” “娘娘宫内婢女众多,晋王妃自然没见过奴婢,娘娘还在等着王妃呢。” 云歌却没动身,经过那些事之后,她的警惕性强了很多,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桃花,这次进宫,特意让她现身,带了她进来。 那名宫婢见她许久都没有反应,便又催促了一声:“还请王妃随奴婢来,不要让娘娘久等了。” 她这才起了身,并对赵璃道:“璃儿,你让你的婢女去跟晋王说一声,就说淑妃请我过去。” 赵璃点头应下了,那名宫女没想到她这么谨慎,低着头走的更快了些,云歌看了桃花一眼,这是提醒她要多注意,在宫内,多少都要警惕几分。 ------------ 第204章 :拿她当诱饵 淑妃的寝宫有些远,小步走着,要些时辰,那宫女在前面疾步的走着,云歌却故意放慢了速度,那宫女见她没跟上去,便催促了起来: “晋王妃,请快些,娘娘还在那等着呢。” “不急,还早。”云歌显得十分冷静,宫女急切了起来,甚至还有些许的紧张,又走了些路,云歌细看着四周,冷声问: “去淑妃娘娘的不是这条路。” “这条路更近一些,晋王妃莫要耽搁时间了。” 云歌停住了脚步,淡声道:“你不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吧,你是谁?意欲为何?” 那宫女有些慌了,直接转身就跑,云歌的神色冷了下来,有人设套,桃花立即护在她身旁,朝外走,却有三位宫女妆扮的女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桃花冷声提醒: “王妃,她们是会武功的,你小心。” 说完,便与那三人战在了一处,桃花的武功,云歌还是这会才见识,平常如同影子一般的人,出手如此凌厉,不过,那三人也不是个废物,以一敌三,本就是处于弱势,能保持不败,已经算好了。 云歌退在一旁看着,却不防,有人突然袭击了她,直接点了她的穴道,朝着暗处拖去,桃花看到这一幕,连忙甩开那三人,紧追而来,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云歌被点了穴道,叫不出声,可神智是清醒的,只是手脚动不了而已,她眼前一黑,身子一空,好像是进了什么秘密通道,被人夹着,也不知走了多远,一出来,却是一间屋子,看着有些破与荒凉,而夹着她的人是个男人。 她眨着眼,叫也叫不出来,就跟砧板上的肉似的,这显然是有人要对付她,所以才设下的套,原本她对那婢女有所怀疑,不过,纵然她不上道,这背后之人肯定会想着其他法子,她让人告知了楚琰,也不知他追过来没有? 正想着,眼前一白,一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个女人,还是个十分漂亮,而且跟她很熟也有仇的女人,秦云秀。 “姐姐,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云歌眨了眨眼,只见她娇笑了一声,又说:“我忘记了,姐姐不能说话,不过,这样也好,妹妹极讨厌姐姐的声音,整天想着如何割掉你的舌头呢,对了,还记得我说的人彘吗?妹妹这回终于有机会了,等利用完你,就会将你做成人彘,让你日日忍受白蚁撕咬之苦,你觉得如何?” 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她那副惨样,云歌又眨了眨眼。 威胁了几句之后,秦云秀召来一人,对着她的脸道:“先找个人易容成她,再给她易容。” 说完之后,便有人在她脸上动了动,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一张人皮面具就这么做好了,这也就罢了,那人还将她的脸易成别的模样,等弄好之后,秦云秀还故意拿了一把镜子给她说,嗤笑一声道: “姐姐,你看看你这张脸,我想,要是晋王看到了,恐怕都会想吐吧。” 这是一张十分丑陋的脸,皮肤蜡黄,发丝干裂,歪嘴,脸上长着脓与麻点,看一眼就让人想吐。 秦云秀那张十分艳丽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你看你,又丑,又哑,谁还会再要你呢?姐姐,你看我对你多好,我改变主意了,看到你这样,我觉得十分畅快,不能轻易的杀了你,要不然挑断你的脚筋手脚好了,让你一辈子行乞,活的猪狗不如,你说好不好?” 云歌眼色依旧冷静,看着她像是看个疯子似的,秦云秀十分不喜欢她的这种眼神,一手抓着她的头发,用力之大,让她的眼神透出了几分痛楚来: “你个贱女人,不许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毁了你,彻底的毁了你,对了,我还要毁了楚琰,也将他弄成乞丐如何?那样尊贵的人,成为了人人嫌弃的乞丐,你说有多有趣?” 云歌被点穴了不能说话,秦云秀一个人说着威胁她的话,觉得不过瘾,便叫人解了她的穴道,让她能够说话。 她被解穴之后,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喊救命,而是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这地道,是原先就有的,还是后面挖好的?” 秦云秀挑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妹妹你如此煞费苦心,应该不是为了对付我一人而已,毕竟在宫内动手实在太费事了,那么是想以我当诱饵,对付晋王?不过,楚琰好歹是王爷,他若死了,再怎么样,怕也是会留下蛛丝马迹,你们到底设下什么局呢?” 秦云秀得意的笑了起来:“想知道?求我啊。” 秦云歌像是没听见似的,又说:“死的话,太麻烦了,那就是陷害了,最好能让皇上动怒,责罚于他,而这种责罚又不能太轻了,要不然没用。” “姐姐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一般聪明人是活不长久的,姐姐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云歌笑了笑说:“妹妹担心什么?我已经落入你的手中,被做成人彘,还是当乞丐,不都由你说了算吗?难道,你还怕我逃出去?” “笑话,这个地方,谁都不知道,也不会有人找过来,你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那不就成了,妹妹,也该让我明白些,到底你有什么阴谋吧。” 秦云秀冷笑着说:“我不跟你废话,反正,你跟晋王今夜都会完蛋!” 云歌的脸色这才冷了下来,秦云秀不是个蠢人,她这么说,那就是有心设计了,不知她们安排了什么好戏,而楚琰又到底避不避的过? 过了半个时辰,已有人来禀告,在秦云秀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的神色显得十分欣喜,对着她说: “楚琰已经中计了,很快,会传出他刺杀皇上的消息,而二皇子会勇救皇上!” “他为何会刺杀皇上?他不会那么傻的。” 秦云秀笑的十分恶意,笑道:“皇上精神不济,回御书房的途中,被人刺杀,刺杀他的人正是晋王!” 云歌诧异了,震惊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让人易容成你的模样,趁机靠近他,并对他撒了迷香,又将他引入皇上要经过的地方,他被迷香所迷惑,一时精神错乱,所以,对皇上下手,他刺杀皇上,就算不死,也会被驱逐,秦云歌,晋王完了,你这位晋王妃也完了!” ------------ 第205章 :黄雀在后 “是吗?我倒不知道,原来秀夫人如此厉害。” 屋内那秘密通道处突然走出一人,一身白衣,端的是如那嫡仙之姿,叫人忍不住屏息,秦云秀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惊叫出声: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 “应该什么?刺杀皇上吗?秀夫人的计划不错,可惜你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对了,这时候,二哥应该已经因为刺杀父皇被拿下了,他中的迷烟不好解,此时正发狂呢,这弑父杀君的罪名应该让他这辈子都再翻身的可能了吧。” 秦云秀骇的脸色惨白,实在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一怒之下,厉喝道: “来人,快来人,将这两人拿下,杀了她们!” 而她自己反应也极快的,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说来,她也算是狠的,知道楚琰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所以想要斩草除根,这屋内屋外的人扑上来的时候,都不用楚琰动手,从那密道之中出来的死士,直接将那些人尽数诛杀了! 秦云秀见势不妙,挟持着她就想要朝外走,可身后的退路已经被堵死了,楚琰朝她逼近了几步,冷声道: “放开她。” “我要是放开了她,那我离死也不远了,你真以为我会这么傻?想要她活命的话,你就离远一点,否则,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的神色已十分疯狂,那刀子在云歌的喉咙上一划,伤口不算深,可是已经有血渗了出来! 她是极想杀了云歌,不过,要真杀了她,恐怕她也活不了,她是十分惜命的,所以,只是威胁而已。 “你放开云歌,本王放你走。”楚琰如此道。 秦云秀嗤笑一声:“晋王,你觉得我会信你?你们都退后,谁也不许上前,否则我一定杀了她!” 云歌这时候开口了:“云秀,你冷静点,你已经输了,王爷是十分守信用的,你又没有武功,就算挟持我,又怎么逃的了?” “你闭嘴,我知道你心底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很想我死,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她已经偏执了,不可能放开她这个最后的救命稻草,她随着她一步步的朝后退,喉咙上的伤口十分疼,云歌看了楚琰一眼,眼底划过一丝决绝,楚琰心颤,只见她一手抓着那刀身,朝外一拉,身子已让开了一些,楚琰直接扑了过去,手中的剑直穿她的腹部! 秦云秀那拿着刀的手也软了下来,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而云歌身子则倒入了楚琰的怀中,她的手掌割出了深深的伤痕。 “你怎么这么鲁莽!” 楚琰气急败坏,连忙将袖子撕开把她的伤口给包扎了,恨不得打她一顿好,这人就是学不得乖,非要受点教训才好! 云歌却笑了起来:“我不喜欢被人挟持,更不喜欢你被人威胁,她没有武功,所以,我才敢出手的。” “你还有理了?嫌死的不够快是不是?你想死我成全你,省得你死在别人手里。” 他口中说的话实在不好听,不过,云歌十分清楚,他是真的担心她,这种的感情不赖,所幸,他与她之间还是有几分默契的。 秦云秀倒下血泊里,看着像是死了,云歌看了她一眼,轻呼了一口气,她心底还真的半点愧疚也没有,果然,这怨恨太深了。 “尸体怎么处理?剁碎了喂狗?” 楚琰开口问,他果真不是什么好人,这一开口,就十分的残暴,云歌摇头道:“到底她也是我妹妹,让人安葬了吧,父亲那也得有个交代。” 楚琰嫌弃的看了秦云秀的尸身一眼,便叫人抬下去了,却没看到她的手指动了动。 “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中计,不会找过来呢。” 听她这么说,楚琰微挑了挑眉毛道: “还是你的引香虫起了些作用。” 她的衣襟有一只飞虫,刚刚飞过来的,尾巴上还闪着光,她身上有一种她亲手调制的香味,只有这种虫才能闻的到,并未会受其吸引,在云歌被那侍女带走的时候,她故意在身上撒了那香粉,又是晚上,等香味越发浓烈的时候,那飞虫便会寻着香味而来,她提前告知了楚琰,所以,他会能找过来。 “那刺杀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楚琰嘲讽似的冷笑一声道:“这很简单,将计就计而已,早先已安排好了人,引楚庆入局,他们安排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身上有一种毒,能让人发狂,将这毒用在楚庆身上,潜伏在父皇经过的路途之中,楚庆刺杀,一切水到渠成。” 云歌赞叹似的道:“果然是将计就计,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怕是这次犯下大逆之罪的人就是你了。” “你还受着伤,快出去找人医治。” “好,你也要赶快出现,否则别人会怀疑到你身上。” “恩,桃花,护送王妃去德妃娘娘那。” 从密道出来之后,桃花便护着她去了德妃那,这时候,宫中已经乱了,毕竟是弑君之举,全宫都在戒严中,这时候,出宫反而会让人生疑。 皇上虽没受伤,可受到了惊吓,原本就精神不震,这时候,精神显得更差了些! 秦沛山守在一侧,楚熹脸色极为阴沉,冷声吩咐道:“沛山,此事交予你清查,那孽子到底还有多少同党,也都要清查出来!” “是,皇上!” 秦沛山下令戒严,所有人都不许离开皇宫半步,禁卫军将皇宫团团围住,任何可疑之人都被押了起来,楚庆发狂,砍伤了几个侍卫,可没多久,却又恢复了理智,口中直喊冤枉,声称被人陷害,要求见皇上。 各附属国时臣皆安排退出了酒宴,不过还不能离开皇宫,毕竟是皇上被行刺的大事,谁也不能洗脱嫌疑。 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而关于二皇子刺杀皇上的传言却传开了,众人议论纷纷,贤妃更是不管不顾的直闯皇上所在的宫殿,请求觐见! 皇上根本没见她,而是将那喊冤的二皇子给召了进去,双手双脚已经束上了铁链,头发披散着,看着也有几分狼狈了。 皇上冷眼看他,神色之间已有几分寒意,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父皇饶命,儿臣对皇上向来十分爱戴尊敬,又怎么会做出刺杀父皇之事,是有人陷害于我!” “抓到的几个黑衣人全都服毒自尽了,腰牌上刻的却是个庆字,这明显是事迹已败露,所以畏罪自杀,是不是!” 楚庆惊骇,慌忙的解释了起来:“不,不是的,儿臣冤枉啊,这次的寿宴,父皇让儿臣帮着操持着,儿臣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儿臣更不会弑父,也不会自己动手,是有人在算计儿臣,还请父皇明察。” “你不必多说了,这些日子,朕对你苛刻,你便怀恨在心,结党营私,贪赃舞弊,御书房关于你的折子都堆积成山了,可你到底是朕看重的儿子,朕一直袒护于你,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事!” 听他的意思,难道是想要杀了他? ------------ 第206章 :惊变! “皇上息怒!” 贤妃突然闯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哀泣道:“皇上,庆儿向来孝顺,他是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你教的好儿子!他不敢?都拿着刀对着朕了,你说她不敢?” “这一定是个误会,庆儿对皇上一向敬重,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肯定是有人陷害,还请皇上明察!” “好了,不必多说,来人,将二皇子押下去,严加看守!” 皇上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显然对于这个儿子已经失望了,而让皇上失望了,别说立储了,恐怕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了。 贤妃还要求情,可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她失望之极的退了出去,楚庆要被带走了,她抓住了他的手,恳切着一旁的侍卫,想说些什么,她的手中被塞入了一个东西,人已经被拖下去了。 等走到暗处,她才将手掌张开,是一块令牌,贤妃的眼神变得的凶狠了起来,她一定要救自己的儿子,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在所不惜! 夜色更深了,宫内戒备森严,人还没放出去,都胆颤心惊,生怕会受到牵连。 东西城门紧锁,可没过多久,突然东城外,火起,一支军队悄无声息地的靠近,而皇宫内,最靠近养心殿的宫殿竟然起了火! 一时之间,火势蔓延,而东城外,似遇到了敌袭!宫内乱成了一团,宫女太监都乱跑一气,城门被撞开了,军队闯入,烛火将整个地方都照的通明,厮杀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云歌待在淑妃的寝宫,这地方有些远,看着远处养心殿的火光,云歌心底也急切了起来,逼宫!上辈子可没这事,再说了,逼宫的人是楚琰,而不是楚庆,一招棋差,就不能回头了,这一次,成者为王,而败者为寇! 也不知楚琰有没有做好万全准备,这可是逼宫,动用了军队,死的人不在少数,也不知道爹爹如何了,还有姨母表哥与赵璃! 越想,她就越坐不住了,抬脚就朝外走,桃花忙拉住了她:“王妃,这里比较安全,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不行,我要去找我爹爹,还有我姨母,她们那个时候就在寿宴上,叛军攻进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王妃别担心,奴婢可以去查看,不过还请王妃在这藏好,与淑妃娘娘待在一处,奴婢去去就来。” 淑妃这时才走了出来,神色依旧淡然,好声安抚道:“不必担忧,这里清净,短时间内,不会打到这边来。” 云歌点了点头,看着那边的火光,心底却怎么也放不下,正想着,几个太监逃到了这边,怀中抱着一个大包袱,仔细一看,竟都是些宫珠宝首饰!这是有人趁着内乱的时候,偷抢东西呢! 一见云歌,面上浮起一丝阴狠,其中一人叫道:“西城门就在不远,这个女人一看就是宫中的妃嫔,我们几个成天就是伺候那些主子,正好抢一个去玩玩!” 其中两人便来抓她,云歌忙要跑,又不敢朝里跑,毕竟淑妃在里面,身边就两三个宫女,其他也都乱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可她哪里跑的了? 其中一人一伸手便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云歌尖叫了起来,被人捂住了嘴,云歌作势十分害怕,手却摸到了袖口中的暗弩,她停止了挣扎,却在转身的时候,按下了机关,那男人一脸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利箭正刺入他的腹部,其他几个,被这一变故给吓着了,云歌身上染着血,手中此时已多了一把匕首,眼神凶狠的看着那几个太监,狠声道: “要么,你们现在滚,要么我们同归于尽!” 这几个太监当惯了奴才,被她气势这么一吓,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几人彼此看了看,想着还是拿着珠宝跑路比较重要,就撇下了那个刚死的太监,连忙跑了,云歌手掌的伤裂开了,整个人顿时瘫倒半蹲在了地上,实在太险,若是那几个太监强来,她一个人根本抵不住! 此时,她已不在淑妃的寝宫,身上的衣衫也脏了,路上时不时有几个惊慌失措的宫女大叫着跑过,宫内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想回到寝宫,却见一伙穿着盔甲的人朝这边来,怎么叛军竟到了这? 难道禁卫军没拦住?这般想着,身子朝身后的草丛上一躲,便见那些人直接闯入了淑妃的寝宫,隔着老远便能听到惨叫声! 没过多久,淑妃便被抓了出来,两名士兵押着她,还将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甚至还打了她一个巴掌,冷声逼问:“晋王妃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淑妃冷着脸,纵然看着如此狼狈,姿态依旧高贵! “将人带走,其余的人,去寻找晋王妃的下落!” 找她?这又是为何? 她躲藏的位置不算隐蔽,想了想,一狠心,瞥见不远处躺着的侍女的尸体,连忙上前将她的外衫给扒了下来,给自己换上了! 再说,养心殿这边,曾经差沦为阶下囚的楚庆,此时,枷锁已经除去,神色显得十分得意,养心殿的宫门大开着,他漫步而入,手中还握着带血的长剑。 楚熹就坐在的龙椅上,一旁还摆放着一些寿礼,不过这似乎显得有些讽刺,他看着那个提着剑朝他走来的楚庆,冷声质问:“你意欲何为?” “父皇,你老了,有些老眼昏花,连好人坏人也分不清楚,还是退位让贤的好。” “你想让我退位?好大的胆子,你以为凭借着那些叛军就能逼宫!” 贤妃就站在楚庆身边,低声道:“庆儿,为免夜长梦多,赶紧逼皇上下诏传位。” 楚庆便上前一步道:“父皇,请下诏传位,否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保证。” “你这是威胁朕?” “父皇,龙将军已带兵攻入,你的那些禁卫军已节节败退,整个皇宫都在我的掌控之下,父皇还是识相一些。” 他此时已有些不耐烦了,楚熹冷冷道:“你妄想,你这个乱臣贼子,怎么敢做出逼宫的事!” “不敢?我怎么不敢?若不逼宫,儿臣就要被你处死了,父皇,你竟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儿臣,半点情面也不留,那我也不必给你留什么情面了!” 他手一挥,从门外已冲入了一群士兵,而此时,楚熹面前也有御前侍卫拦着,两方人马混攻成一团,御前侍卫因寡不敌众,被灭的差不多,眼见着,楚庆已抬剑指向了皇上,冷声喝道: ------------ 第207章 :谁是赢家! “父皇,你还是下诏让位的好,我还能给你封个太上皇。” 楚熹依旧不为所动,面色却显得有些狰狞了起来:“不可能!” 就在这时,门口外却传来了震天叫喊声与兵器交接的声音,又一队人马杀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听见一声声惨叫,门外驻守的叛军已被诛杀,从里面朝外看,人已经倒下尸横遍野,而为首拿着一把带血的剑的人正是秦沛山! 而站在他身边的人,一袭白衣,眉目清冷,不染尘埃,而他手中却抓一个用布装着东西,朝地上一扔,竟然就是那龙将军的头颅! “龙将军已死,二皇兄,你认输吧。” “认输?不,我没输!” 他的剑已经架在了楚熹的脖子上,神色癫狂,仿佛一受刺激,就会砍下他的头颅,楚琰淡声道: “叛军已被剿灭的差不多了,其余的余孽现也被追杀,已经不成气候,你觉得你还有胜的可能?” 楚庆此时万念俱灰,拿剑的手还在抖,而贤妃此已知事情败露,完全没有了余地,只怕这次身家性命都赔上了,神色凄冷道: “庆儿,算了,我们已经输了,将剑放下吧。” 楚熹此时也开了口:“你将剑放下,朕会饶你一命。” 楚庆此时豪气顿消,大势已去,绝无回旋的可能了,神色有些茫然,而此时,一把刀从背后直接刺入了他的胸膛!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一回头,竟看见了士兵装扮的楚修!是他下的手! 这一系列的变故,实在出人意料,楚修将刀抽出,单膝跪在了地上道: “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贤妃惊声尖叫着扑了上去,可楚庆已是身受重伤,心脏被刺穿,已没了生息。 楚熹面色沉痛,毕竟死的是他的儿子,如受重创一般,身子摇摇欲坠,直接昏迷了过去,楚修立即扶住了他,并立即下令:“快请太医来,将贤妃押下去,严加看守,等候发落。” 又看了一眼楚琰与秦沛山,冷声道:“三皇兄,麻烦你处理下接下来的事宜,我先去照看父皇。” 楚琰神色如常,眸眼却冷了下来,只应了一个字:“好。” 楚修便命人将皇上扶下去了,秦沛山则似笑非笑道:“贤婿,你这四弟才是真聪明的,这下功劳可全是他的,你我忙活这么半天,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楚琰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眼手掌上的血痕,淡声道:“之后的事便要劳烦岳父了,小婿去看看云歌。” “云歌在淑妃的寝宫中吧,你赶紧去,那些叛军还在宫内乱窜,得尽数诛杀了,千万不能牵连到了我的宝贝女儿,你快去。” 一提及云歌,他便显得十分急切了起来,连声催促着,楚琰点了点头,朝淑妃的寝宫的疾步而去,半道之时,却看见了那被挟持的淑妃,以及那十几个叛军,楚琰二话不说,抽剑直杀,一些普通的士兵而已,半点抵抗之力都没有,才一小会,便被尽数诛杀。 “母妃,你受惊了。” 淑妃摇了摇头说:“还好,本宫并没有受什么苦,倒是云歌如今下落不明,你快去寻她。” 楚琰这才变了脸色,急声问:“怎么回事?她不是跟母妃在寝宫吗?” “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这些叛军进寝宫内就杀人,一听我的身份,才将我扣押,琰儿,你快去找她,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 楚琰点了点头,让暗影护着她,便朝淑妃的寝宫而去,一路上见到的死人不少,每一个他都特意看上一眼,生怕看到云歌,甚至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已让他心脏骤停,将那身子翻过来看,发现不是云歌,这才安心! 路过德妃寝宫的时候,却听见几声凄厉的尖叫,模糊中,他似乎听到了云歌的声音,连忙赶了过去,远远看去,便看到另他心颤的一幕,她持着刀不要命似的朝一人刺去,而身后,另外一人,已经抽刀朝她砍了下去! 在一阵惊呼之中,云歌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在解决了眼前的叛军之后,下意识的回头,却见另一叛军已持着刀向她砍了下来!却在一瞬之间,动也不动,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颈部处不知为什么伤到了,血水突然之间溅了出来,那叛军倒在了地上! 楚琰如同天神一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冷眼看着她,薄唇动了动,从那口形上,云歌大概猜到他在说什么,肯定在说她是蠢货。 德妃与赵璃冲了过来,慌忙道:“云歌,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姨母,我没事。” 云歌苍白着脸说,德妃责怪着说:“你怎么那么傻,真跟他们拼起来,姨母老了,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干系,可你还这么年轻。” 说着她的眼眶都红了,之前那些叛军想要杀的人是她,云歌却骤然出手,将那要杀她的人给杀了! 刚刚那一幕将她惊骇之下,也有几分感动,她的亲外甥女,是为了她才置身于险境! 楚琰不耐烦听她们诉衷情,其实是厌恶旁的人触碰到云歌,她是他的王妃,自然只有他能碰。 将她搀扶了起来,上下扫视了一眼,神色不善道:“怎么穿着宫女的衣服?” “这样行事比较方便,还不会让人发现身份,你怎么过来了?叛军都被控制了吗?” 楚琰点了点头,又看了德妃一眼,淡声道:“四弟将乱臣贼子楚庆给击杀了。” 德妃啊了一声,慌忙又问:“那修儿可还好?” “他很好,并未受伤,且立下了大功,此时正陪着父皇。” 云歌有些急切的问:“那我爹爹呢?” “岳父大人也很好,不必担心。” “爹爹没事就好。” 楚琰看了看四周,也没几个宫女太监,就连侍卫都没有,整个皇宫都乱了,便安排了侍卫护在这,并嘱咐道:“如今叛军正在皇宫内乱窜,你们留在这朝霞宫内,不要乱跑。” “好。” 云歌乖乖应下,楚琰深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将这几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留下,随即才去击杀叛军。 此时已是晨曦微露,等到响午之时,叛军才击杀的差不多,不过,未免有漏网之鱼,众人还是齐集于养心殿中,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楚熹受惊过度,重病复发,此时正在寝宫内歇着,而因楚修斩杀楚庆救驾有功,楚熹便由他负责善后事宜,这在旁人眼中,便有了另外的含义,当今皇子之中,大皇子被圈禁,二皇子又谋反,三皇子此次虽有功,可到底比不上四皇子,剩下了便不值一提,此事之后,那他不就成了皇子的第一人? ------------ 第208章 :你可会救我? 文武百官妥善安排出了宫,附国使臣也被护送去了驿馆,而那些叛军的首领尸身则被悬于京城城门之上,三万多叛军皆无一人幸免! 而宫内的侍卫太监宫女也是死伤无数,此次逼宫,不仅让皇室颜面尽失,就连那些附属国也都有些蠢蠢欲动了,周边的小国,臣服是因为打不过,而看遍了京城的繁华,谁不喜欢? 又目睹了这一场宫变,此时局势正不稳,三万人就能攻入皇城,可见国防之空虚! 故此,这些使臣便很快便都选择回国,并将这边的情况尽数告知,趁着内乱的时候,也好为自己国家谋取些利益! 京城已戒严,云歌被护送回了府,楚琰直到深夜才回,云歌起了身,关切的问:“王爷,情况如何了?” “局势已经控制,父皇也已清醒,召了几个内阁老臣进去商议政事,暂由内阁大臣管理相关事宜。” 云歌微皱着眉头,低声道:“皇上身子不好了,王爷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做什么准备,两人都心知肚明,楚琰冷笑一声:“四弟是个聪明的,他立下了大功,父皇有意让他监国。” “表哥监国?” 云歌诧异了,上辈子他因云薇的事失德,被皇上厌弃,可这辈子,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他竟监国了,这就代表着,皇上有意立他为储君? 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就麻烦了,楚琰是极有野心,有手段之人,断不会因为所谓兄弟情义而万般忍让,而楚修心性也有了变化,变得神秘难测了些,若两人真斗起来,斗的你死我活,那她的处境就尴尬了! “若是本王也有危险,不知王妃是否也会奋不顾身来救本王?” 他凝视着她的眼问,她能为了德妃而不畏惧叛军,甚至差点就死了,这让楚琰极不舒服,不过是个姨母而已,哪里值得她如此?她对娘家的人如此看重,若是他与楚修相争,她会帮谁? 云歌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片刻之后,便有些尴尬道:“王爷怎会有此一问,王爷武功如此厉害,哪里还需要我救?” 楚琰的神色冷了下来,淡声道: “王妃好生歇着,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转身走了,云歌觉得心底空落落的,有种不安感,抚着心脏的部位,它正在狂跳着,她有些慌了,楚琰救过她多次,若非他,她怕是早死了,他那么问的时候,她有心回避,可其实她内心是愿意的,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旁人对她好一分,她便巴不得对他好上五分,若他有危险,她自然会救。 可如今的情况,则是,楚琰也许与表哥相斗,皇室本无情,多少人都觊觎着那个位置,一旦斗起来,她能帮谁? 接下来的日子,越发波澜了起来,四皇子监国,内阁的大人的辅佐,世人皆称四皇子有大才之能,可堪配储君之位! 皇上一病不起,旧病来势汹汹,而四方附属之国,则开始蠢蠢欲动,国一内乱,外乱便起,金泽之国,富庶之地,北有豺狼之称的蒙夭之国,西有外藩,这两国都是虎视眈眈,还不到半月,便抢夺了两座临近城池,烧杀抢掠,这还是小打小闹,并未大军压近,可也已是说明,这两国有狼子野心! 楚修如今监国,代皇上发号施令,多少也有些手忙脚乱,原本楚琰在这次宫变之中出了力,一些大臣上书晋王有才,可大用,却都被他驳回,不许楚琰参与任何政事,而原本与他明面上走的近些的官员,都被冷落了。 甚至,他借此时大力扶持自己的势力,官员调度十分频繁,行事虽有章法,可略显太急切了一些,也引来一些人不满。 云歌在王府之中,身处内宅,对于外面的事,多少也是知晓的,原本守卫她的桃花,因办事不利,没有护着主子,被楚琰撤走了,又换了个人来,是个冷艳的女人,名叫梨花,平常多半是一个字都不多说的。 并且,只信奉楚琰一人的命令,而此时,幽九也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将金矿的事妥善处理好了,而除了金矿之外,也替她培植了一些死士,金矿所创造的价值不可估算,有了钱,做什么事也方便的多,而幽九在她身边,她也算是有了依仗,也不会那么束手束脚。 “幽九,召集你手下可用之人,慢慢的渗透几大行业之中,比如粮,茶,锦,铁,不求多赚钱,但要让那些钱能有正大光明的来路。” “小姐是怕被人怀疑?” “金矿才被开采了一小半,还需要些时间,这些钱数量太过惊人,所以要有正大光明的来路,这样也方便掩人耳目,还有,要确保你手中之人可信,最好用你们死士的方式控制,只有如此,才不会背叛。” 幽九点头,并道:“小姐不必担心,这方面,幽九知道怎么去做。” “还有,最好多培植一些有才之人,我所说的才,是指各方面的,我想要创立一个地下庞大的组织,让我能够不再有所忌惮!” “好。” 幽九应下了,她是他的主子,她说什么,他什么都不问,却都会拼尽全力去做,所以,如今幽九便成了她最信任的人,就连她如何知晓那边有金矿都没问。 云歌对金矿的事知晓的如此详细,自然是因为上辈子的缘故,地理位置自然是公之于众,产出金子的数量极大,皇上大为欢喜,还赏赐了一部分人,那滔天的财富,是谁都会眼红的,她不过是占了先机,将之收纳其中而已,而这件事,也是她的底牌,断不能让旁人知晓,就算是楚琰也不敢告诉。 “幽九,你送我的暖玉……被王爷给毁了,抱歉。” 且不说,那玉多珍贵,他费了心思寻来给她,却被她给毁了,于情于理,总得要给人家说声,道个歉。 “无妨,是属下越矩了。”幽九低下头,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云歌忙道:“怎么会,你送我礼物,我很喜欢,我本想寻个一模一样的,奈何,这种暖玉难寻,所以,我想送你个礼物,当是回礼,可好?” 说着,她一张开手掌,掌心上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她轻声道: “里面的香是我亲手调制的,名为引香,这香你闻习惯了之后,嗅觉会变得十分灵敏,也会让你保持清明,不会受其他迷香所影响,你喜欢吗?” 幽九那惯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些许隐秘的笑意,他亲手接过,嗅了一口之后,便塞入了怀中,点了点头:“喜欢。” ------------ 第209章 :我只信你 之后便无多余的话了,他的确不是个多话之人。 “幽九,如今,我只信你。” 幽九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她,眼底似划过一丝隐秘的情绪,随即又消失了,恢复成成平静无波状,他开口道:“属下永远忠于小姐,永不背叛。” “很好,你下去吧。” 幽九隐匿了身形,不过云歌大约知道他就在她身边,有了些许的安全感,楚琰的人,她不怎么敢用,行事也尤为不方便,不过这次桃花受罚,多少是受她所累,可惜,就算再怎么求情,楚琰也没留情。 没过一会,楚琰过来了用晚膳,这些日子他十分繁忙,云歌虽然不算特别清楚他在忙些什么,不过,也猜测的差不多了,此时,明面上楚修占据优势,且对楚琰十分排挤,所幸,他一直都是不显山露水的,朝堂之上有他的人,而且还不少,可楚修并不清楚是哪些。 楚修也显露出了几分狠意来,排除异己的事做的有些过火,不过,如今皇上病重,他又在监国,所以,就算做的再过火,有眼色的人都不敢说什么,楚琰的处境就显得有些艰难了,出入不仅有探子,就连行事都得小心翼翼! “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楚琰问,之前虽有些不欢而散,不过,倒没多少影响,他能来看她,云歌便也没拿乔,伸出了她的那缠着绷带的手说:“伤口还疼。” 他皱起了眉头,握着她的手,将绷带拆开了些,细看了看伤口,便又唤了桃夭来,冷声道:“看看王妃的伤,怎么好的这么慢?” 桃夭那次被惩罚了之后,楚琰就有些不待见他,平日他连师兄都不敢叫了,只敢称他为主子,对云歌的事如今也越发上了心,如今他也不敢不上心了。 将包扎拆开之后,伤口有些红肿,上面还渗出了一丝脓血来,恢复的不怎么好,楚琰的神色有些冷了: “怎么回事?将碧罗天拿来。” “可那药是用来保命的,非致命伤不能用……” 他还想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瞪着,便什么也不敢说了,取来了那药膏,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这药自然是极品了,给她涂抹上了,有些冰凉,不过见效倒是十分快,用了之后,又有些温热感,甚至都不怎么疼了。 楚琰直接将那药,顺手塞入了云歌手中,淡声道:“这药甚好,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云歌哪里敢要,忙说:“这药太珍贵了,王爷还是自个留着比较好。” “叫你拿着就拿着,像你这么蠢,动不动就受伤,也不懂得保护自己,一不小心可能小命就没了。” 他这嘲讽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云歌心底刚涌起来的感动,一下子就没了。 “王爷,我好歹也是你的王妃。” 楚琰冷哼一声,显然余怒未消,桃夭包扎好了伤口之后便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桃花因为她的吩咐,如今在受罚,如今师哥跟楚修已经斗上了,而楚修却是王妃的表哥,德妃娘娘又是她的姨母,身份已如此敏感,若是王爷感情用事……那么这么多年的绸缪,会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而毁于一旦? 可王爷向来决断,又听不得人劝,王府中美貌的侍妾有的是,可他像中了魔似的,只对云歌一人钟情,旁的人连多看上一眼也不愿意! 正想着,幽九却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两人也是相识一场,他还曾救过幽九的性命,如今见他,多少也有些诧异。 “原来你为晋王效力。”幽九淡声道。 “幽大哥不也是为王妃效力?有些日子没见过幽大哥了。” 桃夭笑眯眯的说,从外表上看,他也只是个少年罢了,完全看不出,他那有些阴暗的性子。 “小姐中蛊的事,还要多谢你。” 桃夭愣了片刻,之后才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况且王爷如此看重王妃,我自然要尽全力保她周全。” 幽九不是个多话的,所以,说了几句之后,便继续去保护云歌了,他手下有不少死士,有些事交代他们去办便是了,多余的时候,他更喜欢守在云歌身边,否则,容易出岔子。 因为旁的人,他一个都不信。 看着他远去,桃夭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幽九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此人在武学上极有天赋,如今就算是暗影都不是他的对手,而这样的人,却对云歌死心塌地,这女人怕是真的有蛊惑人的本事。 而房内,楚琰的突然一句话,让云歌愣了半响,他说: “皇上口谕,令我去领兵去镇压外藩动乱,明日便启程。” 云歌悚然而惊,诧异的问:“要你镇外藩?怎么回事,皇上不是病重,昏迷了吗?” “是四弟请的旨意。” “他是要对你下手吗?” 楚琰冷冷一笑:“他先下手为强,皇上如今信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我倒小看了他。” “王爷,我去求表哥,你到底是他的兄长,外藩动荡,此一去,凶险未知,朝中武官众多,并未需要你去。” “难道你还不明白?他想借这次机会铲除我。” 云歌惊呼:“怎么会,表哥不是这样心狠手辣之人!” 楚琰已不欲再多言,只淡声道:“明日我便出征,王府便由你照料着,有什么事便问嬷嬷或是管家,我会留下一些暗卫,可方便你行事。” 云歌面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之后他说了什么,也没正经听,他还有事需要安排,便走了,云歌有些按耐不住,便让幽九带了封信给楚修,却并未得到回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表哥便与她,与楚琰生分了! 人心易变,可的确有些慌乱了,此时楚琰离京镇藩,且不说会不会暗中下黑手,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当今皇上不行了,那楚修不就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那来轮的到楚琰什么事? 楚琰自个想必也是清楚这点的,可是皇命难违,他又不得不去,这一去,之后的事就难预料了。 一晚上,楚琰都没回来,云歌辗转难眠,起了身,将上次宫内相见之时,楚修暗中给她的东西拿出来看,那是一块玉,品相是极好,之前他交给她的时候,她接了,回来之后细看,可怎么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玉上刻了个修字,触手之下有些冷,透着月光看,隐隐还泛着光,左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就此作罢,收入到了袖口中。 一夜未眠,楚琰临行前故意来了一趟她房内,他身穿着铠甲器宇轩昂,云歌已经起了,盯着他看了半响,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却偏偏一句都说不出口,她走近他,手摸了摸盔甲,替他整理了下仪容,眼底似有什么情绪在翻滚着,甚至有些红了,因为一夜失眠,面色算不上好,肌肤如雪,便衬得眼睑下有些黑了。 ------------ 第210章 :难不成真的动心了 “这是引香,能让你保持清明,外藩毒物甚多,这些或许用的上,这些糕点,是我亲手做的,路上能吃这些,行军打仗,总怕有些不测,这碧罗天的伤药,你带在身上,我不管打不打的了胜仗,只要你平安就好。” 她不是个唠叨的人,却絮絮叨叨的说出了这么几句话,眼眶微红,她向来情绪甚少外露,这还是初次,楚琰笑了,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贴近了他的胸膛,云歌心底突然觉得极为不舍,这种情绪,让她有些失去了分寸,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方寸大乱,难不成她真的对楚琰动情了? 脸贴着冰凉的铠甲,她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下来,低声道:“有没有需要我做的?” “不必,我自有安排,你管好王府便是。” “好,记得多写信回来。” 楚琰应下了,随即松开了她,转身就走,云歌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空落落的,这种情绪蔓延开来,让她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他走的匆忙,也甚是悄无声息,京城的人只知道晋王去镇外藩,心底大概都知道,这是四皇子在排除异己了,皇上病重,时好时坏,四皇子监国,京城的风向似是已彻底转入了四皇子这边。 这一日,云歌便入了宫,进宫觐见了德妃,德妃见她之时,便有些歉意,神色复杂道:“云歌……” “姨母,表哥为何让晋王出征?” “我不清楚,你表哥也没说过,不过,你且宽心,外藩只是有些动乱,并未出兵攻打,所以,这次应该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德妃说着让她宽心的话,神色间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清楚,这次,是楚修故意让他去,回不回的来,还未可知呢,夺嫡之战,何等残酷,楚修能如此果断,她是欣慰的,可到底是连累了云歌,若是楚琰死了,云歌该如何? 事后,她这个当姨母的,再为她找门亲事好了。 心底这般想着,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只说着让她宽心的话,云歌也配合着,表露出了担忧,心底到底沉了下来,楚琰想必心底也有数,出了京城要下手便容易了,不过,他有那么多暗卫,想杀他也不容易,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待,以及,探听情况! 没多久,楚修便来了,身上的衣裳的颜色已换成了暗红色,金泽国崇红,尤其是如血般的暗红色,而他如今监国,自然要换上这种尊贵些的衣裳。 故此,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沉稳而大气,又意气风发,倒有几分储君的样子,见到云歌的时候,眸色亮了几分,朝她笑道:“表妹了。” “见过表哥。” 这一声表哥,让楚修笑了起来,德妃借故要歇着,便让两人单独说话,外面天色甚好,晴空万里,开春了,树枝冒出了新芽,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 “天还冷,也不知夫君带的衣裳够不够。” 楚修眸色一冷,淡声道:“表妹不必担心,三哥向来都十分骁勇,定能得胜而归的。” “表哥可知皇上为何要让夫君去呢?” 她一口一个夫君,显得两人感情甚是深切,楚修耐着性子道:“父皇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向她走近了些,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道:“表妹,那块玉可带着?” “带着,表哥为何送我玉?” 他的脸上浮现少许温柔之色:“这玉是母妃很早就给我的,她说过,若是碰到了喜欢的姑娘,就将这玉给她。” 云歌听着这话,神色立即变了,连忙将那玉塞回给了他: “表哥,你开什么玩笑!你有了赵璃,我也嫁人了,你说这话,置我们于何地?” “若不是有人有心算计,我又怎会娶赵璃!” 楚修显得愤怒了起来,激动之下,甚至抓住了她的手,云歌忙甩开,口中极力跟他划清界限:“表哥,你冷静点,你若继续这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她的话起了些作用,楚修冷静了下来,并放开了她的手,只是看她的眼神依旧灼热,他说: “表妹,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我跟你成亲了,三哥成了帝王,在梦里,我们就像是神仙眷侣一般,一起游山玩水,琴瑟和鸣,本该十分美满,可是三哥看上了你,拆散了我们!你成了他的妃子,可还没过几年,你就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之中,云歌的脸色的也苍白了起来,做梦?她还记得,她那场梦,是她死之后的事,如此真实,让她一点也不怀疑,那曾经发生过。 “那个梦很真实,就像是真的曾经发生过一样,表妹,今生,若不是楚琰从中作梗,先下手为强,或许你我已成了亲!” 他说的十分认真,仿佛事情就该如此,云歌沉默了半响,心底惊骇,面上无波,她开口道:“那只是一场梦而已,晋王是你三哥,你们感情曾经很好。” 楚修却冷笑了起来:“很好?若是真的很好,他不会对我耍手段,表妹,你等着我。” “表哥,你梦魇了,晋王才是我的相公,我希望你清楚这一点,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她转过身想走,楚修站在那看她,等她走出了几步,才听到似呢喃的话:“这辈子,我一定不会输于他!” 云歌心底一悸,慌忙离开了,出宫上了马车的时候,那口气还是没缓过来,她可以重生,那么别人为何不行?可是,若是表哥也重生,应该跟她生分才是,毕竟上辈子,他们其实并不算亲近,而且他口中的梦,跟她上辈子的经历相差甚远,她没嫁过他! 她抚着眉头,头疼的十分厉害,回了府,那些侍妾们便来请安,楚琰走的时候,谁也没惊动,所以,这些人连他的面也没见着,如今府内,就剩下她,想争宠也没了人,那些侍妾,还得仰仗着她的鼻息生活,所以,多少对她客气了些。 秦云珠也来了,她倒是脸皮厚,之前都闹到那份上了,还能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口气亲密之极,云歌不想失了分寸,态度不冷不热,对这些侍妾,端着正妃的架子,要求她们安分守己便是,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这些女人,这肠子长的都是九曲十八弯,什么话都拐着几个弯来说,面上奉承着她,话中却又想从她嘴里套出什么来。 云歌心情不甚好,便有些懒得搭理,早早便让她们散去了,就剩下明嬷嬷,她中蛊之后,伤了元气,故此,王府的事由她代为处理着,她行事略微收敛了些,至少不敢再敛财了,而明面上对云歌也算客气了些。 ------------ 第211章 :梦中的记忆 “王妃,这是近些的账目,请你过目。” 云歌接了过来,淡声道:“嬷嬷不必客气,府中的事还得仰仗着你。” 明嬷嬷眼皮子一抬,口气有些酸了:“王妃说的哪里话,奴婢若是再不客气些,只怕依旧这王府都待下去了。” “嬷嬷说这话,可是在埋怨我?” “哪里敢,王妃身子已有了好转,以后府中事宜便由王妃亲自过问,老奴也就撒手便是了。” 她的意思是,她不会再管了,这倒是出乎云歌的意料,好不容易才重新得权,竟会放手?这可实在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毕竟,这管与不管,相差甚大,若不是她太贪,留下把柄甚多,从中捞的油水,的确够她给明宝珠弄几分嫁妆了。 云歌深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既然嬷嬷执意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明嬷嬷神色有些难看了起来,没说几句话便走了,云歌让白芍传了膳食,可没吃上几口,便有些恹恹的,侧身便躺上了软榻,没多久,便沉沉昏睡了过去。 她又做梦了,可这梦太过真实,让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 她还是安宁侯府的大小姐,性子却是个要强的,阮氏都惧她三分,自小便与楚修青梅竹马,感情极好,隔三差五便去宫内陪伴德妃,爹爹一直云游,甚少回府,感情自然十分冷淡,而在她及笄之后,楚修便去请旨赐婚,她与他便成了亲,洞房花烛夜,他百般呵护,柔情蜜意,两人如同鱼水交融,琴瑟和鸣,楚修性子洒脱,不贪恋权势,两人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可好景不长,楚琰登上了皇位,成了天下之霸主,却看中了她,不顾她是他的弟媳,抢她入宫,不顾她的意愿强要了她,将她禁锢于宫内,甚至以楚修的性命要求她就范,她几次寻思,几次刺杀于他,他却仿佛中了魔似的,反而对她越发宠溺,恨不得将天下间最美好的东西全都捧到她的面前! 她在宫内生活了三年,最后还是死了,被人下毒害死了,杀她的人是秦云秀!她此时是云妃,而楚修也郁郁而终! 她惊醒之时,天依旧是暗的,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意传来,让她无法呼吸,她能感觉到那种恨与复杂,在宫中最后的日子,她十分痛苦,恨着楚琰的同时,似乎也爱上了他,他对她太好,可他是个暴君! 她深爱的男人是楚修,却有些愧疚,被楚琰逼迫,可终究,却爱上了这个逼迫她的男人。 云歌不知为何,怔怔的落下了泪来,情绪太过强烈,导致于她的精神有些承受不住而要崩溃了,怪不得,楚修会突然要对楚琰下手,在经历了这种梦魇之后,只怕都会信以为真,人生本是一场梦,谁又能确定,现在自己所处的不是一场梦? 三世的记忆,在她的脑中不断的冲击着,到底哪一种记忆才是真?楚修,楚琰,她是谁的女人? 头疼欲裂,云歌忍不住轻呼出声!幽九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有些紧张的问: “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头疼而已。” 云歌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有种苍白的脆弱感,幽九低声问:“小姐,是否要去请桃夭来?” “不必了,只是头疼而已,给我倒杯茶吧。” 幽九给她倒了一杯清水,已经冷透了,手掌覆在其上,一运功,那茶杯上便冒出了热气来,很快便热了,云歌接出来的时候,诧异了起来,问道: “你弄的?” 幽九的脸上浮现些许的腼腆:“是。” “看来你武功果真精进了,你很有天分。” 幽九被她夸赞的有些局促,半响之后,才闷闷的说了一句:“我会继续用功的。” 云歌低头喝了一口,眼半眯着,还在想着梦中的场景,突然想到了什么,幽九在梦里不存在!所以,那应该只是梦而已,她如今所看到的,所触摸到的才是真实! 她又喝了一大口,却被呛住了,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都憋的红了,幽九手刚伸出来,便又缩了回去。 “好了,我没事了。” “属下会一直守着小姐,不会离去。” 他试探性的说了一声安抚的话,云歌恩了一声,又抓着被褥,睡了下去,幽九将身子隐去,云歌的手指热了起来,这个时候,稍微感觉到了一丝慰藉,他的忠诚,她已不再怀疑,这人,应该不会背叛她的吧。 楚琰的书信,三日后便送来了,大军一直在赶路,行色匆匆,他的字也显得潦草了起来,书写的字并不多,只是大概说了下近况而已,毕竟才走三日。 云歌却稍微安了心,她怕楚修会派人追杀,所以,一直提着心,不过,那到底是大军之中,若是要刺杀的话…… 她骤然想到了什么,提笔的时候,笔势极快,写好之后,便用飞鸽传书了过去! 一日之后,楚琰便收到了字条,看了一眼之后,神色冷冽的起来,招来他的副将朱俊,以及左前锋右权,淡声道:“你们是我的心腹,此时出征,本王需要你们鼎力相助。” “任凭晋王调配,万死莫辞!” 是夜,整个军队夜宿在荒郊野外之中,楚琰的主帐之中,烛光早就熄灭,一条黑影如同鬼魅似的翻身而入,逐步毕竟,手持着刀,骤然砍向了床榻! 却砍在了一团软棉之上,而突然,主帐之内,灯火亮了起来,两条人影飞扑了过去,与这刺客缠斗了起来,楚琰就在一旁冷眼围观着,淡然出声道:“记着,留他一条命,别让他自尽了。” 这话像是笃定他会败似的! 过了白招之后,这刺客果然是被擒了,右权伸手掀去了他脸上的蒙面,朱俊惊诧道:“李怀?竟然是你,你为何要刺杀王爷!” 他嘴巴一动,嘴角竟渗出了鲜血来,人朝后仰,整个人便没了生息。 朱俊查看了一番之后,才禀告道:“皇上恕罪,他畏罪自杀了,此人是卑职的下属,也算骁勇,竟不知为何,会做出刺杀王爷之事,实在是胆大妄为之极!” 楚琰嘴角一勾,淡声道:“将这人五马分尸了,首级以示三军。” “是,王爷。” “此人家中可有老人妻儿?” “回王爷的话,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 他点了点头道:“那就传话下去,以后但凡再有行军之中行刺,诛杀九族,决不轻饶!” 朱俊愣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位老母亲该如何?” ------------ 第212章 :难道她们有阴谋? “都八十岁了,一只脚都入了土,难不成,本王还要将之斩杀了不成?” “王爷仁厚。” 尸体拖了下来,人也尽数退下了,楚琰将云歌飞鸽传来的字条又拿了起来看,她写的是:小心身边之人。 若非她如此提醒,他并未想到这一层,若要刺杀,实则军中之人下手容易些,他平日饮食多为小心,找不到空处,便用刺杀这种蠢方法,楚修找的人,果然也是没多大用处。 他又细看了起来,后面还有几行小字,她的字娟秀,写在这绢布之上,字数不多,不过,他却看了一遍又一遍。 左右不过是提醒他,多注意些饮食安全,防备周全些,楚修对其已起杀心,她会料理好王府,静等他平安归来。 字里行间,没透露出多少情意,可楚琰却勾起了唇角,这人惯会掩饰,可他看着那静等两字,心底便烫了起来,成婚这些日子,她这冰山之花一样的人,多少也有些融化了。 而这一点的融化,便足以叫他珍而重之,人世间最没美好的事情,莫不是在我爱慕你之时,你也爱慕着我? 一时情涌之下,他便提笔写了回信。 云歌收到的时候,才刚起,脸还未净,飞鸽扑腾在窗子的时候,云歌便连鞋没没穿,便连忙走到窗前,将那鸽子抓住了,抽出了字条来,绢布上写的满满的。 一字字的瞧去,大约是说着他的近况,并表达了他的思念之情,云歌心底有几分欢悦,又连续多看了几遍,这才将之收好。 绿萼进来之时,见她赤脚站在地上,便忍不住道:“王妃,地凉,赶紧将鞋袜给穿着吧。” 云歌朝她点了点头,银莲与苍兰进来了,服侍着她净脸,穿衣,自从楚琰上次因为她中蛊之事,大肆发落了那些奴婢之后,院中的人清净了不少,银莲与苍兰倒是安分了许多。 “王妃今个想戴哪个发簪?” “墨绿点翠的那个,苍兰,你手巧,再梳个风雅精致些发髻,不过不要复杂了,银莲,将我那边水湖色的连襟长儒衫拿来。” “王妃今个的兴致真好,连打扮都年轻俏丽了几分呢。” 银莲奉承着说,云歌笑了笑,看着铜镜之中,那娇嫩的容颜,心情自然好了些许,重活一世,这岁月都似捡来的,不好好善待自己,岂不是太亏了? 装扮好了之后,便出了门,那几个侍妾都等候在了正厅,瞧着她的装扮,都愣了下,还是明枝掩住了口,笑道:“王爷今个果然光彩照人,国色天香,这一下子就将我们这些姐妹全压下去了呢。” “妹妹这话可说错了,诸位美美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呢。” 柳落挽了挽她的发髻,媚眼如丝:“王妃说这话,真是抬举我们了,王妃如此貌美,无怪乎专宠于前,而我们这些庸脂俗粉,自然入不得王爷的眼了。” 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她用美貌迷惑了王爷,的确是有几分讥讽的意思,云歌喝了一口清茶,淡声道: “听说柳妹妹的姨娘,出身风尘?妹妹说话可要小心警惕些,不要轻浮了才好。” 柳落脸色一僵,有些恨恨的低下了头,金蟾冷眼看着,王爷不在,这些人还吃醋,也讨不到别的好去,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给秦云歌添堵也是好的。 崔烟此时也开口,她冷声道:“王爷如今正站在外,各位姐妹们怎还如此?该相亲相爱些才好,这样王爷才无物后顾之忧。” 她这话说的是不错,可不符合她的身份,这该是正室才该说的话。 云歌似笑非笑:“崔妹妹在太后跟前伺候的,果真识大体。” 她说这话是提醒她,先前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纵然伺候的是太后,可这身份上到底差了一些,所以,有些话实在不是她可以说的。 秦云珠默默的坐着喝茶,没冷嘲热讽,也没多说话,云歌听着她们这些话,都有些听腻歪了,淡声道:“本王妃身子不好,就不留各位妹妹了,以后不必日日来请安,五日一次便可。” 崔烟连忙道:“王妃,礼数不可废,还是该我们日日来请安才是。” “本王妃身子不适,若是日日这般折腾,身子有些受不住,如今王爷征战在外,各位妹妹该多为王爷祈福才是。” 众侍妾点头称是,一个个的便告辞了。 秦云珠与崔烟落在了后头,两人一前一后渐渐走在了一处,崔烟拉着她的手道:“我让奴婢做了些红枣糕,妹妹可愿去尝尝?” “自然是愿意的。” 人都散了,云歌这才觉得头疼的症好了些,精神依旧有些恹恹的,白芍手巧,帮着按她的头部,过了好一会,绿萼才走了进来,凑近了些低声道:“小姐,云夫人去了崔烟的住处,这些时日,那两位似乎走的很近。” 白芍有些担忧道:“小姐,难道她们有阴谋?” “崔烟的院中极难插的人进去,又是太后那边出来的,自然有几分本事,找上四妹,不过是找个出头鸟,帮她行事罢了,四妹妹是有几分心机,可也不过在她面前还不够瞧着,看着吧,她怕是要不安分了。” 之前与赵璃说好了,要一起去凤楼,那边的准备事宜也弄的差不多,云歌得空了,便去了帖子,邀请赵璃与林莹前去凤楼。 小姐妹见了,好声说了一会儿的话,这才进了凤楼,饶是林莹这个穿越女,看到里面装饰风格,也忍不住赞叹:“云姐姐,这儿弄的可真好,这些壁画,画的也极好。” “画壁画的师傅,是个极厉害的,工匠也是请的最好,我要弄,便要弄天底下最好的,不管胭脂水粉,或是衣裳首饰,定要让所有人以进这儿为荣耀。” 林莹被说的也满心激动了起来,连忙说:“云姐姐,我也能帮忙的。” “正是呢,林妹妹是世家,关于胭脂水粉这些,可有好的来源?” “有,我觉得这边卖的东西,一定要别的地方没有,这样才能卖高价,那些贵女们可一点都不差钱,这里开个这么大的女儿坊,是需要钱维持下去的,首饰与衣裳这方面,最好请专门设计师,胭脂水粉这些,也要请专门的人特治。” “设计师?” “就是工匠的意思,这方面,云姐姐不必担忧,我来搞定,不过,我能否入股?” 云歌饶有兴致的问“何为入股?” “就是我也出钱,出人,出力,然后,占据一定的股份,每年给我一定的分红。” ------------ 第213章 :背后捅刀 赵璃多看了她几眼说:“林妹妹懂的真多,不过,到底是云歌自个花了这么多银两,什么都是她弄好的,这分红方面……” 论情谊,自然是赵璃与云歌深些,以前与林莹还多有矛盾呢,所以她偏向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林莹尴尬的笑了笑说:“云姐姐就当我没说吧。” 云歌挽着她的手说:“我一个是忙不过来的,璃儿,你也要入股,你不是嫌后宅的日子太过烦闷吗?这不正好是事给你做了?” “可我什么都不会,平白拿分红?” 赵璃自然是不好意思无功受禄,下意识就要拒绝了。 “当然不能让你白得银子的,一,你要拿出银两来,二呢,以后很多事宜也得让你多上心,林妹妹管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这一块,而你与京城中的贵女关系交好,如何让她们来,这你可得想法子了。” 一提及这,赵璃倒显得兴致勃勃了起来,整日待在后宅之中,尤其还有那些糟心的侍妾,她更觉得烦了,正好有事可做。 谈到了响午时分,便一起在酒楼用了膳,也算不上抛头露面,面上都带着面纱,带着丫鬟,也算是尽性了,之后,便要回府,云歌与赵璃一路,便同坐一辆马车。 两人正好可以单独说话,赵璃拉着她的手说:“云歌,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 “怎么会?你何出此言呢?” “云歌,我不是蠢人,京城之中局势如何,我看的分明,也知道晋王为何会出征,镇压外藩而已,根本不需要晋王去的。” 云歌神色微缓,轻声安抚她说:“璃儿,你不必多想,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不会伤了我们姐妹情分。” 赵璃面色却更复杂了些,她颤着声音道:“云歌,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清楚接下来的局面,楚修已监国,可他如今的所作所为,让我都有些心寒,我怕他……会对晋王下手。” “璃儿,你能对我说这些话,说明,你是真的将我当成姐妹看的,不过权谋之事,我们女子又哪里能掺和,左右不过是争斗不休,输与赢罢了,你好好当你的四皇子妃,若以后四皇子真能成事,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到时,你自保便是。” 赵璃沉下了脸:“云歌你这说的什么话,不拿我当姐妹了不是?我不懂什么权势,却清楚你我姐妹情分,不管如何,我一定尽我可能护你。” 云歌心底涌起一丝暖流来,她轻声道:“德妃是我姨母,楚修是我表哥,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我与晋王终究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必为我担忧,总归是自己的命数。” “不管你如何,你得为自己多打算些。” “我知道,你也是,对那些侍妾,也不要太放纵了,拿出些正妃的架子来,可不要吃亏。” 赵璃自嘲似的笑了笑说:“我不管那些事,别在我面前蹦跶就行,还图个清静。” “可你终是正妃,有句话你必须听着,若是要地位稳固,万不能让那些侍妾先生下孩子来,动摇你的位置。” 赵璃不甚在意的说:“云歌,你不明白,这样的日子忒没意思,地位,争宠,这些我浑不在意,纵然他将我休了也好,其实,我也没多喜欢他,只是觉得失望罢了,原本青梅竹马的人,如今连话都说不上半句,还要怨恨,这多没意思?” 她的想法甚是豁达,云歌看着她,心底涌上些许情绪,她怕是真的不愿在京城呆着了,只是,云歌自个都自身难保,更别提要为她盘算了,所以,便只是说几句话安慰罢了。 楚琰的飞鸽传书,之后来的不多,半月之后,已到了边境之处,一路上他倒是安全,没出什么岔子,而在此之前,外藩已攻下三座城池,烧杀抢掠,犯下不少恶行。 他们民风彪悍,甚至还保存着生喝人血的习惯,算是还未曾完全开化,所以其行为更是恶劣,而最近捷报,晋王连败外藩三战,将所占据的两座城池已抢回,并屠尽对方五万精兵,听着叫人十分痛快! 皇上大喜,下令这次要给外藩一个教训,命令趁胜追击! 天越来越暖和,捷报一个接一个传来,失去城池已尽数收回,三皇子楚琰用兵如有神助,设计尽诛对方十万人马!外藩吓的要投降,毕竟是个小国,这十万人马已的耗的整个国家受累了。 而此时,蒙夭国却举兵北下,主帅蒙率领二十万精兵,杀入关内,势如破竹,蒙夭国素来是豺狼之国,之前也只是闯入关内抢夺物资而已,却趁着金泽国镇压外藩之时生事! 蒙夭国不是附属国,与金泽国战事不断,才七日的时间,便拿下四座城池,镇守的将领皆被诛杀!整整十万精兵!而百姓也是逃的逃,杀的杀,死伤惨重! 皇上便立即下令,除了朝廷派去的十万精兵,还要楚琰立即派军队前去支援,战争一触即发! 外藩国已无任何威胁,签署了投降的一些款项之后,楚琰便立即派兵前往,本离的甚远,花了十天的时间赶至边关,而本该距离更近由镇国将军姜戎所带领援兵,却慢了。 这是一场血战,双方交战,死伤无数,各自退守三十里,二十万精兵,如今已缩减不到八万,伤残者甚多,楚琰也受了轻伤,将朱俊右权召至主帐之内,神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是谁将我们回来的路线图泄露出去的?” 朱俊与右权两人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伤,这一次两军交战,简直就是碰了个正着!否则,以为楚琰用兵之神勇,断然不会惨烈,死伤了近三分之一的人! “王爷,三军之中,有奸细。” “知晓路线的人,不超过六个,那三人,你们两个多留意,不管如何,一定要将这奸细揪出来!” “是,王爷!” 右权又问:“王爷,援兵如今还未到,如今我军退守十里关,这可如何是好?且不说战士们都疲惫不堪,粮草更是个很大的问题,我们现在所剩余的粮草,只够支持我们十个月! “传人去征粮,跟朝廷上报,我们要做好苦战的准备。” 消息传到云歌耳中之时,已是三日后,楚琰所率领的军队与蒙夭之国数次苦战,胜负皆有,而援兵却迟迟未到,简直像是故意将人拖死在那! 皇上已重度昏迷,不省人事,如今朝政由楚一手把持,情况糟的不能再糟糕了! 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幽九,靠近边关那,可有我们的人?” “有。” ------------ 第214章 :伪造圣旨 “很好,你立即传令,令我们的人筹集十天粮草送去,要快。” “是!” 幽九立即着手去安排了,云歌面色并未缓解半分,想了想,便立即起身出了王府,直奔秦侯府而去,等了老半天,秦沛山才回府,云歌立即拜倒在地,眼色微红道: “爹爹,请想法子,救救王爷。”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王爷是我女婿,我自然会想法子,他的事情我大概清楚了,如今正陷入苦战,纵然我想救,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奉命前去增援的叫何令,是四皇子楚修的人。” “我记得,镇国公老将军,也就是赵璃的外祖父姜卫便在千里之外的杨沙场!若是他能去增援的话,只要晋王再支撑个七八日便可。” 秦沛山一句话却泼了她的冷水:“你别忘记了,赵璃如今是三皇子妃,也就是说,姜家一族,极有可能站在楚修这边,断不可能去救他,除非……” “除非什么?” “圣谕,有皇上的圣谕便可。” 云歌眼底划过一丝决绝,冷声道:“爹爹,我与王爷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如何,这次我一定要救他!” “你想伪造圣谕?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爹爹,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如今病入膏肓,能撑到何时都是未知之数,圣谕可伪造,不过传圣谕的人选,却必须是皇上的心腹,能信的过的。” 秦沛山沉吟片刻,之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低声道:“爹爹替你走这一趟。” 云歌噗通一声,双膝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眼底微红道:“爹爹,你也知道这是杀头大罪,女儿不想连累你。” “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四皇子行事太狠,为了争位,连国之根本也不要了,若是皇上清醒,只怕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去,务必将你的夫君给你带回来!” 十日,已是弹尽粮绝,大大小小的战下来之后,军队人数已减少至五万多!这还是楚琰用兵如神的原因对方二十万精兵,如今也就剩下大概七八万左右,对方领兵的是太子蒙括!此次征战,虽攻下不少城池,却不料横空杀出了个晋王,竟有如此之能,损了那么多的士兵,这是一场的持久的苦战,不过,据他所知,对方粮草已用尽,只需个三五日,不废吹灰之力,便能将之尽数歼灭! “这晋王果然是个人才,可惜了,他们金泽国容不下他,想我蒙括征战不下百回,也只认他为我对手。” 蒙括对其属下感慨,蒙夭国如今能如此壮大,便是通过战争与掠夺的方式,民风多为彪悍,尤其身为太子的他,更是战无敌手,没想到,这次却碰到钉子了。 “太子很快就能歼灭敌军了,他们没粮草,又没有增援,很快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蒙括笑了起来,他长相略显阴柔,那双眼却极亮,身材修长,军中一人都十分惧怕于他,感慨道:“外战哪里比的上内斗,金泽国如此富庶,真让人眼馋,父皇可派遣了援兵来?攻下这之后,我们便可挥军直下,直取他们的京城!” “太子英明!” 楚琰这边情况果真是不好了,粮草用尽,饿了肚子,伤兵又这么多,这仗还怎么打? “晋王,这可怎么办?要不然我们撤退吧,否则,我们这些人马全都会折在这!” “我们若退,十里关里永城那十几万民众怕是要死伤无数了,不能退!” 楚琰并不见的多有同情心,可在国家大义面前,却是十分的底线,为何会有这种局面,他自个是清楚,谁在背后下绊子,只是,他没想到,楚修会变的这样阴毒,为了置他于死地,竟不惜看着城池失守,死这么多人! “可是我们粮草已尽,再强撑下去,就连三日都未必能撑的住!” “今日,蒙括竟都不进攻了,可见对方是知道我们情形的,他是想要耗死我们。” 朱俊与右权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疑声问:“王爷的意思是……” “军中有人走露了消息,让你们注意那几人,可看出什么端倪来?” “有,有个叫季末的人,昨夜下半夜小时了一个时辰。” “去将他抓来。” 很快,季末被带了进来,楚琰脸色苍白,身上那种冷冽的感觉更甚,他眼角微抬,看了他一眼,便只吩咐了一句:“将他的左耳给割了。” 季末惊恐道:“王爷,这是为何,属下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你是楚修的人?” “冤枉啊王爷,属下忠心耿耿,一直效忠于你。” “昨夜三更时分,你去了哪里?” 季末这才显得慌张了起来,结巴着解释:“卑职,卑职是……” “右权,将他的耳朵割下来,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他家中除了有双亲,还有一个五岁稚儿,传令回去,此人通敌卖国,将那些人全杀了。” “王爷饶命啊,这事跟我家人没关系,是四皇子吩咐我这么做的,卑职若不这么做,别说活着了,卑职的家人也会丧命啊。” 楚琰冷笑了一声道:“果然,楚修还让你做什么?” 季末有些害怕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才说:“四皇子吩咐,务必让你死没命回去。” “好,很好。” 楚琰不怒反笑了起来,眼底的寒意,却叫人害怕。 “放心,本王不会杀你,你对本王还有些用处,右权,将这人带下去。” 人被带下去之后,朱俊忍不住问:“王爷,为何不杀他?” “他还有用处。” “可是如今粮草都差不多用光了,这该如何是好?” 楚琰眼色极冷,看着外面灰沉的天,做了一个决定。 天彻底的阴沉了下来,突然下起来了小雨,三更时分,蒙军的后营之中,突然燃起了大火,蒙军乱成一团,有人惊呼有人袭营。 蒙括惊醒,立即起身,看着粮草的地方,心下顿时就了然了,没想到那位晋王竟会先下手为强!竟也烧了他们的粮草。 刺客被抓住了一个,蒙括下令将之五马分尸了,将人的首级吊了起来,此时已是四更天了,天色微亮了起来,粮草大概烧的差不多了,蒙括吃了好么大的亏,却也按捺下了怒气,他们的增援已在路上,不出两日便到,可对方就没那么好运了,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 过了两日,楚琰军中的人都饿的受不了,前去永城集结粮草的士兵并未回来,毕竟距离上百里,这一来一去花费了不少时间,也没银子能集那么多,军中此时真可算的上是弹尽粮绝了。 ------------ 第215章 :逆转 楚琰清楚再这么下去,只怕是要活活饿死了,军中怨言甚重,没有增援,他们被困在这这么久,受伤断粮,若不是晋王,他们早死了,二十万的人马,如今只剩下五万在苦苦撑着。 情况已糟的不能再糟糕了,楚琰眼底划过一丝决绝:“就算是死,也要风风光光的死。” 正当楚琰打算要死战之时,却有人来报,一脸惊喜的模样:“王爷,有一伙商人送了许多的粮草过来,您快去看下!” 楚琰大惊,连忙就出去了,一看,整整十多车的粮草,整整齐齐的停在那,为首的是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见他出来,便向他行了礼,并恭声道:“晋王,这是我家主子特派我们连夜送过来。” 楚琰面色倒没显露多少惊喜,反而有些警惕,淡声问:“你家主人是谁?” “抱歉,主人并不想透露他的身份,不过,请王爷放心,这些粮草全是安全的,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都是金泽国的子民,能帮的,一定尽量多帮些,粮草留下,在下就告辞了。” 如同出现时的突兀,他们离去的也很干脆,朱俊与右权忍不住低声问:王爷,你看……” “先将这一车的粮草卸下来,并好好检查一番,看是否有毒,若是没有的话,那么不管那人是谁,倒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粮草自然是没问题,众军总算是饱餐了一顿,吃的十分香甜,楚琰则沉默着,站起了深,召朱俊与右权两人进入主帐之中,并嘱咐道: “对外依旧表现的我们断粮的样子,用以迷惑敌方,并吩咐那些将士们好好休养生息,准备一场硬战。” “王爷,可是有什么计谋?” “让对方依旧认为我们此时已是绝境,以蒙括的手段,他会偷袭,那个时候,一定会是我们反击的最好时机。” 朱俊与右权大喜,一直处于劣势,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总算是可以反击了! 夜晚时分,楚琰召集了三军,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已不复那般绝望,他立在那,俊美的脸上极是冷凝,左手臂上有伤痕,依旧遮不住他的气势,手一挥,众军皆惊,只听他道: “将士们,能陪着我楚琰撑到现在,你们都是英雄!我会带着你们杀尽蒙军,为自己父母妻儿留下一片安静之地?” “跟蒙狗拼了!” “对!可是最可恨的是些京城的人,竟一点都不顾着我们的死活!这么多天,都不派援兵增援,若不是这次有人送了粮草过来,我们就要活活饿死在这了!”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其他人便纷纷反应了过来,这么久,增援的还没到,由此可知,断然没有了所谓增援一事了,晋王上了那么多急报,都如泥牛入大海,没有半点回应,所有人都清楚了,这是要让他们死在这,怎么会不怨?又怎么会不怒? 楚琰拔刀,指向天际,冷声道:“若这一战,我们赢了,本王定会给你们讨回公道!替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 不知是谁带头欢呼了起来:“晋王万岁,晋王万岁!” 众军激动异常,这些日子,他领着他们出生入死,又用兵如神,亲近士兵,早成了他们心底的战神,只要他说一句,仿佛便能为他赴汤蹈火! 到了第三日,蒙括果然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在他看来,他们都饿了四五日了,只怕饿死的已不少,哪里还能打仗?这一仗怕是十拿九稳会赢,到时候,他便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可是他万万没料到,原本是一场,本该胜券在握,却没料想,前锋部队一进去敌营之中,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等到意识有些不对劲之时,已来不及,直接被包围砍杀了! 烽火点了起来,蒙括便率大军直入,却听见了震天的喊杀之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已中计,可已经来不及了,两军直接战在了一处,可敌方似乎半点衰败也不见! 楚琰十分神勇,持一刀,杀入敌人之境中,无一人能挡,终与蒙括交战,王者见王者! 连一句废话都不多说,似欲要置对方于死地,一招一式之中,都使了杀招,蒙括冷笑道:“晋王,看来我们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楚琰一刀直击他的罩门而去,他躲开了,可这只是个虚招,手臂上一疼,竟被划了一个极深的道子,手中的兵器便脱了手,他一刀又砍了过来,随手便抓过来了一人,挡在了面前,那人便死的透透了。 楚琰想要趁势杀他,奈何他那边涌出人来挡在前面,他人已消失不见了,这次没杀他,真是可惜。 不等他多想,更多的人包围住了他,敌人仿佛杀也杀不完,渐渐的有些精疲力尽了,杀了多少人,他已经记不清了,这次反击,杀了个对方措手不及,这是一场死战,输赢不可知! 而就在此时,外面竟也出来了震天的杀声,楚琰心底一惊,难不成是敌人的增援到了? 若真是这样,那便是天要亡他们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是我们的人,是姜家军!” 竟然会是姜家军?那岂不是说,是他们的援兵,可他们不该镇守在千里之外?怎会突然来到了这?难道是皇上的调令? 也容不得他多想,战斗依旧继续着,因力疲,竟出现的疏忽,背上一疼,他挨了一刀,回头想要将暗算他的人给砍杀了,却忽见一人,秦沛山,他的岳父! “岳父,你怎么?” “贤婿,我来助你!” 因有了援兵,而敌方的主帅又受了伤,气势便呈现一面性的压倒,对方的八万多人马,竟只逃出了一小部分,大多数却都被斩杀消灭了! 蒙括受伤,初看着只是手臂受了些刀伤而已,实则伤口周边泛了黑,已是中毒了的征兆,主帅昏迷,敌方又有增援,便也不好恋战,下令撤退。 一场血战,清算起来,算是大获全胜,不过己方又损失了近乎五分之一人,伤亡不算惨重,却极为悲壮,楚琰后背被砍了一刀,身上伤痕不少,所幸没伤到要害。 秦沛山将一封书信递给了他,并说:“这是云歌写给你的,这次来增援的是姜家军。” “姜家军?” 秦沛山点了点头,凑近一些低声道:“我假传了圣旨。” “这可是杀头大罪!” “我知道,所以贤婿,这一次只许胜不许败,有姜家军在,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楚琰朝秦沛山俯身行了个礼:“多谢岳父。” “不必这么客气,我也是看在云歌的面上,皇已昏迷不醒,这边解决之后,京城那边更麻烦。” 楚琰点了点头:“我清楚,这次我们已经算是大获全胜了,等回去了,这笔账自然要好好清算。” 楚琰大败蒙夭国的战捷已传回了京城,皇上未醒,便是由于楚修与辅助大臣处理政务,一听这消息,众人皆惊,也甚为喜悦,不过这捷报中的几条消息却让人十分诧异,比如,早就派去增援的人,竟一直没到,还耽搁在了路上,而其将领正是楚修的人,其中便可见,这也许是他的意思,此事他做的太过分,也太露骨,就连这几位内阁大臣都有微词。 只是楚修此时心底暗恨,并未顾忌他们,假意嘉奖了一番,而因为姜家是赵璃的外祖父家,所以,他立即去了一封飞信去责问,而得到消息,说是因为秦沛山带着皇上的密诏,才出兵的时候,便发了一道诏令,命令秦沛山立即回京! 云歌得知此消息之时,心底十分急切,假传圣旨,这罪名极大,莫说杀头了,只怕抄家都极有可能,不管如何,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第216章 :偷听 她入了宫中一趟,亲自见了楚修,想为她爹爹求情,可楚修似中了魔似的,只想着对楚琰赶尽杀绝,对秦沛山也十分恼怒,便直接对她说: “表妹,你别怪表哥心狠,只要有他在一天,我们就没好日子过,我是断然不会让他安然无恙回到京城的。” “你要对付我爹爹?” “姨丈假传圣旨,必须要依法处置,不过,答应你,一定会保他一条性命。” 云歌冷冷一笑道:“假传圣旨的主意是我出的,爹爹只是为了帮我做事罢了,要是处置的话,你就将我扣押起来吧。” 楚修对她柔柔一笑,伸手想要摸她的头,却被她避过去了,他便抓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我怎么舍得扣押你?表妹,你难道不明白,你是我最爱的人,上辈子楚琰横刀夺爱,这辈子,我便先下手为强,等我除掉了他,我们便又能在一起了。” 云歌狠狠甩开了他,一字一句道:“楚修,你清醒些,我今世是他的妻子,便断没有再嫁的可能,他若死了,我便随他一起去。” “你竟对他情深至此?表妹,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海誓山盟?” 楚修脸色大变,沉声质问,云歌忍不住想到了那场梦境中的一幕幕,竟有些被影响了,可梦,终究是梦,不管是哪一辈子发生的事,她依旧选择珍惜现在,不可被影响,否则,这重来的人生,又有何种意思? “表哥,我们之间从来不曾有什么海誓山盟!” 门口处突然传来啊的一声,云歌扭头看去,却见盈盈一身宫女的装扮立在那,面上有些许的惊愕与慌张,也不知她听见了多少,云歌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转身便走了。 盈盈见楚修一脸不善,连忙走进去,在他面前跪下请罪:“是妾身不好,妾身有罪。” “你都听到了?” “妾身什么都没听到。” 楚修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眼色阴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很好,希望你继续这般知情知趣,别叫本殿下失望了才好。” 盈盈脸上的笑意都有些端不住了,她压下心底的惊骇,笑的小心而温婉,将这汤放下了,柔声道:“殿下,这汤是是妾身亲自煮的,还请殿下趁热喝着。” “搁下吧。” “是。” 说完,她转身便退下了,走出了门口,脚还是有些软,匆匆的连忙出了宫去,之前,她惯常自认为自个是受宠的,就连那赵氏也不怕,却没想到今个竟看到了那一幕! 而她甚至连嫉妒都不敢,看楚修的眼神,她甚至觉得,倘若,她若稍微耍点小性子,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匆匆回了府,正撞见了赵璃,不得不朝她行了个礼,赵璃冷淡的点了点头,也没怎么看她,抬脚便要出府,盈盈却拦在了她的面前,柔声问: “皇子妃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哪,轮得到你来问?” 赵璃向来脾气都十分直爽,半点掩饰也没有,若是平日,她只怕是要故意说些话,给赵璃添堵,只是如今反而没了那兴致。 “是妾身越矩了,不过妾身今日进宫,见了一人。” 赵璃冷眼看她,淡声问;“何人?” “此人,皇子妃也是认识的,正是那晋王妃,她与殿下单独在御书房内,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盈盈柔柔一笑,也不回话,径自便进去了,不是说这位与晋王妃情同姐妹吗?若是她足够聪明,就该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她心底不舒服,也让要让旁人难受。 实际上,赵璃对于感情方面,实在是十分迟钝的,不过,她还是出了府,坐上马车去了一趟晋王府。 云歌此时已出了宫,一听她来找她,心底多少是有些心虚的,她自个清白,可端不住流言,就怕赵璃是来质问她,若是如此,她就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了。 赵璃一见她,面色颇有些急切,拉着她的手问:“云歌,你告诉我一句实话。” 云歌心底一咯噔,尽力保持着冷静道:“什么话,你问。” “我外祖父,舅舅,是真的奉旨去增援的,还是假传圣旨?听说是伯父拿着皇上的密旨去的,如今算是大获全胜,蒙夭国主帅受重伤,并已经退兵了,可我听楚修的意思,却是要论罪了?” 一听她问这个,云歌这才松了口气,神色严肃道:“这件事,纵是有罪,也会将之怪罪到我父亲身上,跟姜家并无多大干系,你不必担忧。” “说什么话呢,若是你父亲出事,难道我就不担心了?楚修行事太狠,竟连那么多士兵的性命也不顾,个把月了,前去支援的人,竟连个影都没有,若不是我外祖父,谁知情况有多糟糕!我不是无知之人,那些情况,我大概都了解的。” 云歌不禁叹息,到底是赵璃,不是那种被感情冲昏头脑之人,能看得清楚是非黑白,她拉着她的手细声道:“你能体谅就好,算起来,姜家是被拖下了水,璃儿,有一句实话我必须得说,楚修要杀了楚琰,两人只怕已是不死不休,若楚琰侥幸能活着回来,这笔账一定会清算,谁胜谁负也未可知。” 赵璃面色苍白了起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已清楚,面上也浮现少许的迷茫:“非要走到这地步?” “是,表哥已不是从前的表哥,他不会放过晋王。” “我知道了,盈盈说,她今个在御书房碰见了你,听她话中的意思,是你与楚修,已有了私情。” 云歌一急,忙说:“璃儿,你误会了,我跟表哥之间绝对没有什么。” 赵璃噗呲一声笑了:“瞧你紧张的样,我怎么可能怀疑你们之间有私情?你如此为晋王,生死不离,若秦伯父真的假传圣旨,怕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你与晋王琴瑟和鸣,更不可能会喜欢上旁人。” 之后,又说了几句话,赵璃便回了府邸,此时,楚修已回了府,直接去了书房,赵璃去了书房找他,两人成亲许久,可他多半是冷漠待之,赵璃心底原本生出的少许情意早被消磨干净了。 “你有何事?” 楚修冷声问,一夜梦醒,似乎所有都变了样,对于这位明媒正娶的的妻子,有的,也只是些相熟些的情谊,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总觉得他的皇子妃的位置该是云歌,所以,对她便冷了下来。 ------------ 第217章 :你若无意我便休 “我来,只是想问殿下一句话,请问,殿下打算怎么对付姜家军?怎么对付安宁侯,还有晋王?” “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些哪里是你能问的?出去!” “殿下,晋王奉旨带领精兵二十万镇压外藩,大获全胜之后,又立即赶往十里关外,对抗蒙国,朝廷派去支援的军队为何迟迟不到?最后还是姜家军赶到,这才转败为胜,保全了边关,而你如今竟传旨意只让安宁侯回京,只字不提晋王,殿下,你这又是何意?” 楚修的神色冷了下来,阴声道;“本殿下要做何等安排,那是我的事,你还没资格过问,回自个院中呆着去,你是我的皇子妃,就该守着你的本分!” 赵璃冷冷一笑,心底已失望之极。 “皇子妃?本分?呵,楚修,果真过了这么久,你已经忘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不是那件事,你真以为我愿意嫁你,你觉得你被算计了,而这难道不是也毁了我一生?我知道你心底有人,没本事娶人家,你算到我头上来干什么?还有,你想登上帝位,偏偏又没有丝毫仁慈之心,为了杀一人,而赔上那么多士兵的性命,就算你登上了皇位,你也不过是个暴君!注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楚修怒极,啪的一声,打了她一巴掌!赵璃捂着脸,眼底已冰冷一片,她冷笑了起来:“很好,楚修,你将我们之间仅剩的那么一点温情都打没了!” 她转身便走,姿态骄傲,楚修心底也划过一丝懊恼,恨恨的的将桌上的东西一并扫落了,为何所有人都说他不对,楚琰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何所有人都向着他! 四皇子妃失踪了,这消息当然是被封锁的,楚修以赵璃生病为由,将她所在的院落封锁了起来,并派人去寻,只是赵璃是个聪明的人,武功又不错,躲过了搜寻,不知所踪了。 云歌还是因为接到了赵璃托人送来信才知道的,她竟走了? “云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离开了,我与楚琰已情断,天地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也好过这般蹉跎于后宅之中,其实,我知道他心上人是你,你没发现盈盈的五官之中跟你有五六分相似吗?所以他才那么宠着她,不过,这也无妨,没让他喜欢上我,是我没用,所以,我想彻底放手了,你好好的,不管是他还是晋王登上皇位,你都不会有危险,楚修若是真喜欢你,他会善待于你,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各自珍重。” 云歌看着这封信,忍不住流下了泪,她原来心底是明白的,却并未迁怒于她,这次更是一走了之便是,也算是潇洒肆意了,楚修如今隐瞒着她失踪的事,看来目前是不打算深究,毕竟,赵璃的父亲是兵部尚书,若这消息传出去,还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风波来。 定了定心神之后,便唤来幽九,低声问:“可否晋王那边的消息?他可会回京?” “属下并不清楚,并无圣旨诏令,皇宫的情况也无法探知,看那四皇子的意思,怕是不会诏令其回京,否则便是有造反之嫌疑。” 云歌眼神冷了下来,皇上病重,久不上朝,随旁服侍的人是德妃,其他宫妃都不会被召见,所以皇上如今到底病成什么样了,外人根本无法知晓,说句不好听的,假如他此时死了,楚修借此时登基,那就一切都晚了,到时,楚琰的处境会更艰难,就算回京也晚了! “我需再入宫一趟。” 这次是以觐见德妃之名,所幸,德妃还是会见她,对她的关切爱护之情不减分豪,云歌见她如此,心底多少也是有几分挣扎,若楚修赢了,楚琰必死无疑,还会有那么多人陪葬,而若是楚琰赢了呢?那么他会放过楚修,德妃? “云歌,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跟姨母生分了?” “不是。” 德妃笑了笑说:“不是就好,这样吧,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宫内,京城如今有些乱了,你还是跟着姨母在宫内才比较安全些的,我也好放心。” 云歌想着她要探听皇上的情况,便也就应下了,她在朝霞宫住着,傍晚之时,便见小六来串门了,这小人直接溜进了她的内寝,差点将她吓着了。 “姐姐,你来了都不通知我一声,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六了?” 小六鼓着个包子脸,显得十分委屈,云歌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坐在她的膝盖上,左右亲了两口,粉嫩的脸,触感十分的好,小六的的脸瞬间便红了,看起来好像很害羞。 “怎么可能,我就猜到小六一定会来找我的。” 小六状似别扭的扭了扭身子,小手捧着她的脸,十分认真的说:“三哥走了,姐姐也不总来,小六很孤单,要不然我去王府住好了。” “不用,我这些日子会一直在宫内,对了,姐姐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好好回答我。” “姐姐,你问。” “你父皇的身子如何了?” 小六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低着头,好半天才说:“父皇病重之后,寝宫之内,便不许别人进去,所以,我也不知道。” 况且,自从那次犯错被惩罚之后,他与皇上该之间便生分了,也极少见了,这对于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还说,伤害甚大,如今虽在淑妃那边寄养着,可淑妃性子冷淡,除了有乳母陪着,他便似那没爹娘的孩子,虽有锦衣玉食,却也不过是个没人疼惜的可怜人罢了。 云歌拥他入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便少了对他的关爱,云歌心底愧疚,对他道:“小六这些日子跟姐姐一起住可好?” “真的吗?那太好了!” 小六本就极喜欢云歌,一听说能跟她住在一起,仰着头在她的脸颊上使劲的亲了两口,亲完之后,自己都的害羞了。 夜幕降临,宫内戒严了,云歌是抱着小六睡的,他自小便没了母妃,平常皆是一人睡着,如今跟着云歌同榻,反倒十分腻着她,一直抱着她才入睡,等他睡的熟了,云歌才轻手轻脚下了软榻,幽九悄无声息地现身了。 “皇上那边的情况探听的如何了?” “那边戒备太严了,进不去,不过,我跟踪里面伺候的侍女,弄到了些药渣来。” ------------ 第218章 :谁是人生赢家 “很好,你回王府一趟,让桃夭看看,看他能从这药渣之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是。” 外面,月色正好,云歌心底反而十分沉重,也不知楚琰那边怎么样了,可还好? 打了胜仗之后,却迟迟没有诏令,姜家军已回了原本镇守的地,而楚琰的军队还在十里关,没有诏令不能回京,可蒙夭国大败,难道是让他们驻守在这? 秦沛山与楚琰单独在主帐之中密谈。 “我来之时,皇上已经昏迷,情况不怎么好,朝中事务皆由四皇子代办,他安插了不少人,就连京城兆尹也换了人,你若要回去,时机正合适,可是,无圣旨而返,这也是一宗罪。” 楚琰冷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怕这一罪?” 秦沛山盯着他看了半响,随即才道:“很好,我没看错人,云歌既嫁了你,一身的荣辱便在你身上,我这个当爹爹的,为了她,也必得助你一臂之力。” 楚琰立即单膝跪下,朝他行了个礼,并恭声道:“岳父大人,我此生必不负云歌!” 秦沛山虚扶着他,将他扶了起来:“好,你记着你这句话,若你为帝君,皇后之位必须是我家云歌的,你需一辈子对她好,此生不离不弃,终生不可辜负,你可愿立下重誓?” “我楚琰这辈子对秦云歌,一辈子必定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有了他的保证,秦沛山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低声道:“很好,皇上的情况,我多少是知道些,虽说一直昏迷,可多少还是有些神智,不过,他心底更属意四皇子,所以对于他的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琰清冷的眉目并未任何的波动,他淡声道:“若非四弟咄咄逼人,欲要置我于死地,并视那些士兵的命于无物,我也不会如此。” “四皇子做的的确过分了,这些士兵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应该都能为你所用,我先回京,倘若你真有夺嫡之心,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不过要快,皇上估计撑不了多久了,若等到四皇子真的登基为帝,那就晚了。” “是,小婿明白。” 终于,一道诏令传了下来,让晋王楚琰立即回京,不过不许带一兵一卒,需只身回城,而三日之后,却传来晋王半路被劫匪所杀的消息,举国震惊,四皇子也大为哀切,并特意吩咐要为晋王举办隆重的葬礼。 消息传到落霞宫的时候,云歌昏厥了过去,醒来之后便不吃不喝,披着孝服,连话都极少说。 德妃叫人端了饭菜来,好声的劝道:“云歌,你好歹吃些,晋王出了意外,我们也很悲痛,可是死者已逝,你多少也要吃些,保重身子才好。” 云歌看着消瘦了不少,嘴皮子都有些干了,她脸色苍白道:“姨母,你不必劝我,晋王去了,我要为他守孝。” 德妃本想再多劝说几句,可看她这样子,话终究是咽下去了,叹息一声:“那你好生歇着,我晚些再来看你。” 人走了之后,云歌面上才恢复如常,低声道:“幽九,事情查的如何?晋王是否真的死了?” “晋王是遇到了死士假扮的劫匪,因所带护卫不多,之前又受了伤,打斗之中落了水,在下游的地方,找到了一具与晋王差不多的尸体,只是尸体被水浸泡,已经面目全非,身上的衣裳又是晋王穿着的,就连不离身的玉佩与香囊也是,所以……小姐切莫太过悲痛。” 云歌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继续暗访,一定要找到。” “是!” 云歌眸色极冷,她不相信楚琰就这么死了,上辈子能成为帝王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次日,已回到京城的秦沛山也来看她,门关上之后,秦沛山便低声道:“云歌,你切莫悲痛。” “爹爹,我不信他死了。” “可是……” “在那种绝境之下,他都不曾死,只是一场暗杀,他也绝不会出事,爹爹,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秦沛山眼底一暖,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说的什么傻话?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不管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云歌忍不住红了眼,这个世界上,能这般对她好的人,怕是只有爹爹了。 她心底也没多少把握楚琰没死,毕竟这辈子与上辈子已有了极大的不同,不过,楚修似乎十分笃定了,他来她这坐了坐。 云歌自是没什么好脸色对他,他也不恼,只是看着她,温声道:“晋王我已经追封为亲王,也会厚葬于他,他的身后事,你不必担心。” “四皇子何必如此?” “表妹,你对我怎如此冷淡了?” 云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怎么,四皇子杀了我的夫君,还要我笑脸相迎不成?” “你知道了?” “怕是有心人都能猜到,我又怎会猜不到?” 楚修神色微淡了些,冷声道:“知道了也好,如此,表妹便会断了心思,安心的待着在,等我登基之后,便会封你为妃,不会亏待了你。” 云歌怒极反笑了起来:“谁稀罕做你什么妃子?我宁愿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古佛之旁,也好过这般,被你践踏,被世人所嗤笑!” “有我在,谁敢耻笑你?表妹,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我们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知道吗?” 他那原本冷淡的脸上多了几分苦楚与悲伤,那场南柯一梦,于他而言,却是这辈子,最美的慰藉,他已分不清何为虚幻何为真实,只是下意识认为,云歌本该属于他,而楚琰那残暴的嘴脸,更是误他一生的罪人! 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只有他死了,他跟云歌才有可能在一起,他没错! 云歌想到了梦中的那一幕幕,神色微缓,三世的记忆,到底哪一世才是真,哪一世又是假? 可一想到楚琰,便心疼的难以自抑,想到他有可能死了,就连呼吸都是疼的,只有疼才是真实的,所以,她不能受那些梦境的影响! “表哥,你若逼我,我便只有死了。” 楚修大怒了起来,手袖一挥,一旁桌上的杯子茶壶全都掉在了地上,摔的个粉碎! ------------ 第219章 :他是我夫君 “你如今竟这样对他痴情!他有什么好的!” 云歌看着他的眼,只说了一句:“他如今是我的夫君。” 楚修如受重创,似乎没想到,她对楚琰竟如此痴心,最后被气的只好拂袖而去。 云歌呼了一声,总算是将人给打发走了,她不怀疑他对她的真心,可好女不侍二夫,认定了楚琰,便不会有旁的私心。 可七日过去了,幽九派去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时间越久,他活着的可能就越小,就连爹爹都委婉的劝她,楚琰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让她节哀,好再作打算。 云歌半点不听说,穿着素衣,待在落霞宫内,也不出去,平日都只跟小六在一处,小六人小,可也得知了楚琰身死的消息,伤心之下,还闹的好一阵脾气,云歌便好生哄他,说他三哥一定无恙,别听旁人乱说。 小六也不去念书了,便日日与云歌待在一处,她怕自己乱想,便吩咐白芍寻了些书来,教小六读书识字,一日复一日,楚修要为楚修风光大葬,云歌必须出现。 葬礼之上,她一声孝服出现了,只在灵柩上跪着,一声不吭,而那几个侍妾,也跪在一旁,等来吊唁的人退去之后,这才言辞尖锐的讥讽出声: “王妃这回来了?怎么不在宫内多呆些时候?四皇子怎舍得将你放出来?” “明枝妹妹,她是王妃,你这么说,小心她治你的罪呢。” 金蟾也趁机酸了一句,眼底的嘲讽之意甚浓,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柳落也着一身的白衣,面色依旧妖媚,捏着嗓子道: “王妃这已经是找好下家了,我朝的寡妇是可以改嫁的,不过,王爷尸骨未寒,你却堂而皇之就住进了宫,其心可诏,难道你就半点也不顾及王爷?想当初王爷对姐姐可是专宠,却没想到,竟是宠错了人,想必王爷泉下有知,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秦云珠并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略显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有多失望似的,那眼神刺眼的很。 而崔烟则似端着正室的架子,淡声道:“王妃既寻到了更好的出路,妾身恭喜王妃。” 听着这些贬低的话,云歌神色无半点异动:“都是些伶牙俐齿,什么脏水都敢往我身上泼,我如今还是晋王府的王妃,府中的一切事宜依旧由我管着,改嫁?本王妃这辈子都不会改嫁,而你们,纵然是想,也需经过本王妃的同意才是!” 她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诧异了,毕竟,在旁人看来,她在落霞宫内住了这么久,听说四皇子对她甚有情意,晋王一死,两人不是就可成其好事? 可谁知,她竟说这辈子都不会改嫁,这是糊弄之词,还是真的?若是真的…… 那她们的处境就尴尬了,成为晋王的侍妾之后,且不说受宠了,连见一面都难,就跟守活寡似的,谁心底没怨言?如今晋王死了,这一点指望也没了,难不成,之后真的要守一辈子的寡? 我朝又不是不能改嫁,像她们这种庶女,当过王爷侍妾的,若是改嫁了,当不成正妻,当个贵妾也成,也好比守寡强,只是若真跟王妃撕破了脸,人家不放人,那也是白搭! 想到这,那几个人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了,云歌也没理会她们,径自回了自个院中,小六是跟着她一块来的,他如今越发腻着她,在他看来,三哥死了,云姐姐便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房内,小六抱着她的腿,扬着头小心翼翼的说:“姐姐,你别伤心,小六会一直陪着姐姐的。” 云歌的心瞬间软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我不难过,有小六陪着我呢。” “别人都说三哥死了,姐姐,三哥真的死了吗?” “别听人家瞎说,你三哥那样的人,怎么会死呢?” “可是……那灵柩下躺着的是……” 云歌脸上浮现少许笑意:“不是他,虽然像,但不是他。” 尸体下灵柩之前,她偷偷的看过一眼,纵然极像,可总归有些不同,比如,脚掌处,并没有红痣,她跟楚琰好歹是夫妻,平日贴身伺候他的事,皆由她来做,这种隐秘的地方,旁人不会注意到,所以,她才如此笃定。 既然没死,那么她就放心了,安心当她的晋王妃便是,她等着她。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等,便是半年! 而楚熹一病不起,于三月前溘然长逝,四皇子楚修继位,成为新帝,改国号为隶,史称楚怀帝,其正妃赵氏却因病而故,追封端康皇后,登基之日,迎了几位大臣之女入宫为妃,不过皇后之位却依旧空设。 云歌守寡,且自去请了贞节牌匾,而府中的几名侍妾,她也曾言,若是想改嫁,她会应允,甚至还会送一份嫁妆,明枝金蟾甚至柳落都回到了自个家中,约莫都会改嫁,毕竟谁又会真的想守寡一辈子? 倒是崔烟与秦明珠留了下来,崔烟心底存着想跟她比的念头,她是个执拗的,也是个长情的,一见楚琰之时,便已误了终身,这辈子,都不会再对其他男子动心了。 而秦明珠自个觉着,最坏也不过如此了,纵然改嫁,还不是做人侍妾?任人揉捏?况且,跟过晋王之后,只怕旁的男人再也入不得眼,云歌虽说对她没有了姐妹之间的亲昵,可用度之上也没亏待她。 若是闲的慌了,还可以去那女儿坊打发时日。 如今这女儿坊,可是京城贵女如今最喜去的消遣之地,就在京城最繁华的城西处凤楼,只招待女客,若是男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皇亲贵族都得止步了。 凤楼 姜蓉在侍女搀扶之下,下了马车,半年多了,还是首次来这,她的婚事已经定下,宁国公的世子楚玉。 她原本也是百般的不愿意,只是见了那人一面之后,便应下了,她喜欢的人都已经去了,嫁谁都没有区别了,况且楚玉跟那人多少还是几分相似的。 这女儿坊,平日常听下人说起,可她知道是晋王妃弄出来的,心底多少有些膈应,所以,从未来过,不过身边的姐妹都说这地好,不仅能吟诗作赋,更能喝上那极品的茶,闻上那最好的香,就连那首饰脂粉也是顶好的,整个京城都找不出重样的来。 ------------ 第220章 :女儿坊 当然这些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这凤楼对那些闺阁日子寂寞的人来说,还真是个好去处,平日里,除了一些宴席,寻常是出不得门,而尤其出嫁女更是,除了操持家中事宜,便是跟侍妾们斗斗心机,哪似现在这般,既能跟闺中密友谈天,又能捡起曾经的乐子来,里面设有乐坊,琴棋书画皆有,各成天地,单论这画,若是画的极好,还能挂出来拍卖,不仅能打响着名声,也能买个极高的价格,女儿坊也不过抽点提成罢了。 本朝对女子不算严苛,可终究不似男子那般,无拘无束,尤其是嫁人之后,还要恪守妇德,不过,自从出了个女儿坊,多少出嫁女子,像是多了个能宣泄之地,有些才女,名声更是远扬了些,金泽国重才,对此更是越发推崇,出了不少名诗名画以及才女,就连百姓也多半能吟些几句。 除此之外,也有女子对国事可针砭,女儿坊第四楼,可上折书,当今新皇偶尔也会来此查看,故此女儿坊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只是寻常女子也不是这么容易进的。 姜蓉从正门入,便看见楼下坐了不少人,不过,从衣服样式来看,都是些身份不算显贵的女子,有少女,也有已婚之人,每人手中都有个册子,里面的装饰十分古雅,第一楼的人虽多,却行间有致,不会觉得吵闹。 她对那些人手中的册子有些兴趣,让人取来看了看,多半是些对子,一问,方知要对上了这些对子,才有资格上二楼。 看着上面的一些对子,姜蓉叫人拿笔来,一口气便对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越到后面,就越难了些,等到全部对出来,也花了她大概一个时辰。 上了二楼,这人便骤减了不少,装饰也更精致了些,上面的空间甚大,绿色的纱幔飘飞,隐约方见人形,中堂处,写着两字,策论,而另一面,则全是古书籍,姜蓉拿起来看了几眼,也并不是什么孤本绝本,不过,倒有些可取之处,多看上几眼,也会受益颇多。 只见,这一旁,有不少人,或三两成群的看着书,练字,对弈,就连这地板踩上去都十分轻,她这才觉得,或许传言有那么点可信之处,至少,这种地方,对于旁人来说,倒是个好去处。 想上三楼,却有个侍女装扮的女子拦住了她,温声道:“姜小姐,切莫着急,若要上三楼,需得通过第二楼的测试才行。” 姜蓉眉眼一挑:“是吗,什么测试?” “琴棋书画,烹茶,调香,舞,这七项,都需得展露一番,由此层中的姐妹们评说,若能赢得三分之二的人赞赏,便可上三楼。” 这倒是有意思,姜蓉惯常是个要强的人,之前在女院的时候,便是佼佼者,一一展露之后,在所有女子敬佩的眼神之下,朝三楼走去。 在三楼,她才见着了一些相熟之人,九公主,王家嫡女,王佳之,也曾有才女之名的林莹,还有曾经名动京城的双姝,甄贞与严秋华,不过这两人皆已年过三十了,纵有艳名,也是十年前的事了,一个嫁给了定安侯,一个嫁给了北镇王,寻常甚少出府,竟不料在这看到了,饶是姜蓉自持着身份,也得向着她们行礼。 “见过贞夫人,北镇王妃。” “原来是姜小姐,在这不必多礼,坐着吧,闻闻这香,听说是晋王妃亲自调好的,我们都在这猜,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调出这样香的香料来呢。” 甄贞眯着眼笑道,她是个极喜欢香,又擅调香的人,故此,才对之十分感兴趣,姜蓉纵然心高气傲,在这两人面前,也不敢妄自称大,吸了一口之后,便淡声道:“这香味道闻着淡,可入了鼻之后,反而觉得浓郁了,应是放了些栀子花,分量不重。” “还是姜小姐有些眼力劲,这香味如何调的,我还得去问晋王妃才行。” 一旁的严秋华打趣着她说:“这香法调制可是个秘方,难道你不知道晋王妃的规矩?想要秘方,就得用另一秘方来换,我可听说,你做那云枣糕是一绝,就用那个秘法换好了,这样,就公平了。” 甄贞笑了起来:“换就换,我倒是对她手中一些养颜的方子感兴趣。” 姜蓉听着这话,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忍不住问道:“晋王妃连这些也懂?可管用?” “管用的很呢,早先进来的一些姐妹也用过了,都说是甚好,女人,对自个的脸最看重不过了,不过,想要秘方,得用自个的秘方来换才行,还不能用钱买呢。” 姜蓉嗤笑一声道:“晋王妃真是在做好买卖,这样也不知收罗了多少秘方了。” 严秋华笑了起来:“这你可就错怪晋王妃了,旁人的方子,也不是什么秘方,要么是一些糕点的做法,酿制酒的法子,又或者是如何制口脂,比起那美颜的方子来,差了不少,只是这样的话,明面上,面子都过的去,也不会落下人情,再说了,各位姐妹们,来这交流,要是交情好些的,也都是用方子换方子的法子,感情比往日倒来的亲密些,也学到了一些更有趣的事,我自从来了这,都有些不想回府了呢。” “可不是,别的不说,我原本这头发总容易生白发,用了严妹妹的秘方之后,便再不容易生了,还极有光泽的很。” “甄姐姐不是也教我如何才让手变得白嫩光洁?” 姜蓉在一旁听着,那种不适的感觉更甚了一些,这两位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合,却不料如今看着倒是和谐的很,难不成这也是姜蓉的功劳? 她一个新寡之人,与当朝皇上纠缠不清,隔三差五的便会进宫,可偏偏又立下了永不再嫁的重誓,就连六皇子……现在该称六王了,如今一直待在晋王府,由她照料着。 一般寡妇,多半是避着人的,可她倒好,弄出个什么女儿坊,因其形式之新颖,内设之奢华,行事之雅致,短短一个月,便弄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又因从不招待男客人,而时不时又有名诗,佳作现世,更叫那些名人雅士们心生神往,对其推崇备至。 而其晋王妃则因已故的晋王,则被推到了更为崇高地位上去! 晋王临去前,立下的显赫功劳有目共睹,就连他原本手下带领的那支军队,也被称为琰军!此半年之中,一直奉命镇守边关,从未踏足京城一步。 ------------ 第221章 :他又有妻? 也因晋王有如此名声,所以,能为其守节的晋王妃,自然被人敬重,加之,她推行女子可也有可用之地的想法,建立起了女儿坊,除了吟诗作对之外,还会针砭时事,凤楼所赚取银两,也会抽出一半,用于救济穷人。 所以导致她在民间的声誉极好。 想到这,姜蓉心底总似被大石头压着,极不舒服,淡声道:“今日,晋王妃可在?” 林莹也在,正巧听见了,走上前来,淡声道: “云姐姐去文音寺内上香了,姐姐情深,定是为九泉之下的晋王祈福。” “原来是林妹妹,听说,这凤楼也有你的一份。” 林莹淡笑着,整个人较之以往,多了几分雍容大方:“凤楼一直由云姐姐打理,我不过是来帮忙的,姜姐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直接上了这三楼,可见是个有才的,刚刚穆姐姐泡了茶,来,喝一口吧。” 她这么说,姜蓉自然不好不给面子,喝了一口,果真不错,淡声问:“对了,那四楼,要如何才能上的去?” “四楼,目前还没开放过,只是哪位姐姐有治国良策,写了什么策论才送上去。” “原来是这样。” 姜蓉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待久了之后,那心思反而淡了,不得不说,这地方是极好的消遣之地,她是个好强的,作画抚琴之上,也颇有造诣,一番展示之后,得了夸赞,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也有更精通者指点了一番,也算是有收获了。 一边吟诗作对,一边喝茶调香,就连那美颜的方子也可一起谈论,甚至于国事也可品评,仿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如此潇洒而肆意。 而此时云歌已上了文音寺,上了一炷香之后,念了一个时辰的经文才走出了主殿,白芍与绿萼守在她身旁,劝着道:“小姐,这后山的风景甚好,要不要去看看?” “去瞧瞧也好。” 云歌淡声道,面上不染脂粉,身上也没熏香,一声白衣轻衫,头上也只着小白花,有些不染尘埃,看着却是极貌美的,又透着一股子轻尘绝艳之感。 行于后山,极目远眺之后,云雾缭绕,看着倒让人心情舒爽些。 “这风景甚好,若是在这住上一年半载也是无妨。” 白芍急了:“小姐,你怎么能住在这呢?这地方这么远,又这么偏僻,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生是好?” “佛门圣地,怎会出事,况且,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必担忧。” “阿弥陀佛,女施主由此想法是好的,这天地之胜景,便当多看看,也不负这天下之美。” 云歌闻声回头,看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和尚,有些微胖,不过还是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她朝他行了个礼: “大师好。” “女施主好,看女施主愁绪眉结,是否有不如意之事?” “世间之事,不如意之十之八九,也没什么稀罕的。” 云歌淡声道,神色间似乎有几分黯然,和尚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女施主在烦恼些什么,只是万事皆有定数,世间之事,佛祖早已安排,到时候一切烦恼便会化解。” 说的似是而非,云歌淡淡一笑道:“那就承佛祖吉言了,还未请教佛祖法号?” “施主叫我智善法师便可,放心吧,佛祖知你所求,你是个有福之人,从生到死,又由死到生,因果轮回,自有定数,女施主回去之后,最好是一个时辰之后,那时怕是会有意外之惊喜。” 听着他说的话,云歌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什么叫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难道这位大师真的看出什么端倪来? 还没等她细问,这位智善大师已飘然远去,云歌默然,半响才道:“回吧。” “小姐要不然一个时辰之后才回吧。”绿萼忍不住道 白芍也点了点头帮腔着说:“是啊,就一个时辰之后再回吧,刚刚那位大师看着像是得道高僧,还是听他的没错。” “也好,再就一个时辰之后再回吧。” 一个时辰之后,天下起来雨来,看着那淅淅沥沥的雨,白芍不禁埋怨了起来:“真是,还以为是个高僧,却没想到是个骗子,下了雨,这路就更不好走了。” 云歌倒没什么想法,看着这雨也下的不大,便开口道:“走吧,雨不大,约莫两个时辰就能到家,吩咐车夫小心些。” “可这样的话,等到了王府,不得要晚上了?” “无妨,有侍卫跟着,就算是晚上,也不必怕。” 况且还有幽九在暗中守着,他如今的武功已经是出神入化,她自然是不怕的。 上了马车,路上有些颠簸,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越下越大,道路泥泞也不好走了,侍卫李武上前来问:“王妃,不远处有座小庙,是否要去那避雨?” 李武是王府内侍卫首领,一直忠心耿耿,她对他也较为信任。 云歌瞧着这雨势,的确甚大,便点了点头:“好。” 那小庙荒废了许久,仅有的佛像上都结着蜘蛛网,佛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观音,云歌对着观音拜了几拜,口中念了几声,突然听到一些声响,幽九骤然现身,挡在她面前,冷声呵斥道:“是谁?赶紧滚出来!” 半响之后,那一旁才有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借着火把的光亮才看清楚,那是个女人,脸上有些黑,那双眼倒是亮,似乎有些害怕,走出来之后,不伦不类的行了礼道:“抱歉,我与我家相公在此躲雨,冒犯姑娘了。” 云歌朝她身后看了看,只看见里面躺着一人,是个男子,见着人了,竟是女子出来,可见那男人要么是孬种,要么是他受了伤或者有什么病。 “无妨,本是我们后来,打扰你了。”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 云歌见她一副羞怯的样子,便忍不住道:“你相公可是生病了?” 那位姑娘一脸忧愁的模样:“是啊,相公的腿出了些问题,听说京城的大夫医术高明,所以才带他进京来。” “你一个女子,带着腿疾的相公来京城,的确不容易,我府内倒是有个医术极好的,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让他给你的相公看看。” ------------ 第222章 :再见已不识 那姑娘脸上一喜,立即跪在地上,对着她磕起头来:“多谢小姐,小姐你实在太好心了。” “不必叫我小姐,叫我夫人吧,我已经嫁人了,姑娘你怎么称呼?” “我叫苏静,江北人士。” “苏姑娘好。” 此时雨已渐渐小了,云歌便让侍卫将她相公搀扶出来,而当李武进去搀扶他的时候,竟皆惊呼一声:“王……王爷!” 云歌头嗡的一声,有些没反应过来,却见侍卫将他给搀扶了出来,身上粗布褴褛,长发掩住了脸,他一偏头,便露出了那张脸,纵然脸上有些许脏污,可云歌一眼便认出,这人就是楚琰! 她疾步走到他面前,他正抬眼看她,可那眼神谨慎而冷漠,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云歌便顿住了脚,白芍与绿萼都惊呼了起来:“天,真的是王爷,可王爷怎会成了这样?” 苏静一看着情况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忙拦在她面前,一脸警惕道:“你们说什么王爷?你们认错人了,他是我的夫君,他叫长柱。” 长柱,这名字还真是有意思,云歌心底泛起了惊天骇浪,面上却还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她定定的看着他,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 “你自己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冷声吐出两个字来:“长柱。” 云歌骤然笑了起来,漆黑的雨夜之中,这笑意显得有些渗人,幽九皱了皱眉头,这是她极为愤怒的表现。 “楚默,你将这人的鞋袜去掉。” 李武沉默半响之后,才伸手将他的鞋袜去掉,他左腿看着弯曲十分严重,似乎连行走都有些困难,去掉之后,云歌便细看了起来,苏静惊叫了起来;“你是个妇人,怎可看我夫君的脚!” 云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酝酿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你说,他是你的夫君?可三书礼仪过,可行过叩拜大礼?” 苏静有些哑然,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 楚琰此时开口了,声音冷淡,维护之意却十分明显:“是,她是我的妻子。” 白芍绿萼以及李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妻子……王爷竟说这个像是乡野村妇的女人是他的妻子,那王妃算什么?! 云歌神色一冷,后退了几步,拢在袖口中的手有些颤抖,面上却保持镇定,淡声道:“幽九,去通知桃夭那些人,就说王爷找到了,让他速来,还有,这个消息,不许外泄。” “是!” 雨又下的大了起来,苏静满脸的不安,一直紧拽着楚琰的手,而楚琰,面色冷漠而防备,只有看着一旁苏静的时候,眼底才有些许的温度。 白芍与绿萼半句话也不敢说,情况实在诡异,王爷不认识王妃也就罢了,竟还有了别的妻子,这算什么? 来的六名侍卫在李武威胁之下,也自是什么也不敢说,可心下都是惊骇莫名,王爷不是死了?身子已经葬入了皇陵,可眼前这个跟王爷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是…… 桃夭来的极快,与他同来的还有桃花,以及几个云歌并不认识的男人,皆是一身的黑衣,对着云歌行了一个礼,她细看了看,长相都还算不错,只是从不曾见过,这些人应该才是楚琰的心腹才对。 对她行了礼之后,便疾步走到楚琰面前,左右细看,半响之后,才跪了一地:“拜见王爷!” 楚琰皱着眉头,却没说什么,而一旁的苏静则惊叫了起来:“王爷?什么王爷,他叫长柱,是我的夫君,不是什么王爷,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王爷,属下行风,这是天雷与碧落,黄泉,王爷难道不认识属下了吗?” 楚琰摇了摇头:“我的脑部曾受过撞击,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行风连忙道:“桃夭,快给王爷看看。” 桃夭走上前去,忙细看了起来,等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桃夭才道:“王爷的脑部有个血块,应该受到过撞击,所以,才导致他遗忘了之前的事,待我用些药,将淤血化开之后,王爷的记忆才会慢慢的恢复,至于这脚伤,也要花些功夫,原本断裂之后,没有接好,要再敲断重接才行。” 其他人面上都浮现一丝忧色,半年之后,楚琰突然出现,可情况已经这么糟了。 “秋苑别庄离这不算远,可以先将王爷送去那,还有,各位都是王爷最信任之人,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若是让当今皇上知晓王爷没死,只怕,王爷的处境会极为危险。” 云歌淡声道,她说的话,倒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如今的险境,仔细一想,的确如此,明面上,王爷已下葬,甚至已被追封,可如今的新帝楚修若是得知他还活着,又怎会容他? “还是王妃考虑的周全,属下立即将王爷送到秋苑去。” 行风恭声道,云歌点了点头,眼神幽幽的盯着他看了半响,楚琰虽不记得她,可周身的气势并未改变,依旧冷冽刺骨,苏静缩在他一旁,他一手抱着她的肩膀,维护之一意甚重。 她移过了眼,没有再看,只淡声说了一句:“走吧,回府。” 上了马车,白芍才低声道:“小姐,你现在怎么能回府呢?王爷如今这般模样,身边又多了个不明不白的女人,你该守在他身边才是。” 云歌懒懒一笑,头朝着绿萼的肩膀靠着,闭上了眼,绿萼忙伸手替她按着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头疼的症状总算有了些许的缓解。 “不必了,他现在不记得我,未必想看到我,让那些人伺候着就成,况且,这暗中或许是表哥的探子,我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 她既这么说,白芍也不好劝,只是替她觉得委屈,她对王爷的深情,不只是她,就连天下人都看在眼底,得知晋王死后,她便请了贞节牌匾来,终身不嫁! 如今王爷没死,身边却又多了什么妻子,明媒正娶才算妻!这让王妃如此自处? 旁人替她不平,云歌自个情绪如今倒是平复了些,先前她笃定楚琰没死,却一直很狐疑,为何先皇死之前,那大好的时机之下,他都没出现,原来是受此厄运,不记得前尘往事,就连腿也瘸了,想当初,与蒙夭国大战,他的战神之名传遍整个金泽国,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的确让人唏嘘。 ------------ 第223章 :爹爹最重要 至于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云歌嘲讽的笑了,他到底是个有福气了,纵然落魄也有佳人护着,那女子面色黝黑,不过是用什么东西遮掩了罢了,若洗净了脸,想必也是个美人。 心头的郁气略微消了些,幸好,他还活着,这京城,只怕以后,会平添波澜了吧。 回了王府,她给爹爹传了秘信过去,没过多久,秦沛山便出现在梅林的书房之中,这地方如今已成了她的专属地,地方甚大,倒是给她看出了些蹊跷,里面有密道通向外面,想必当初,他便是在密谈事情的。 秦沛山如今依旧是个闲职,楚修对他并没有委以重任,却又敬着他,事实上,秦沛山掌握先皇的护龙亲位兵的事,如今知晓的,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在楚修根基未稳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手中亲卫队实在太过强大,手中所掌控的机密更是数不胜数,说能一朝颠覆江山也不为过,不过,所幸秦沛山并不是有野心之人,他对先帝又忠心,故此,楚修对他忌惮,却不会轻易动他。 “云歌,急找爹爹来,所为何事?” 云歌也不多说废话,直言道:“爹爹,找到王爷了。” 秦沛山大惊:“你说什么?” “找到王爷了,就在京城郊外的小庙中,不过,他似乎失忆了,一只脚也废了,目前被送至秋苑中养伤。” 短暂了惊诧之后,秦沛山十分冷静道:“若是皇上知道他没死,恐怕不会饶过他。” 云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所以封锁了消息,他身边照顾的都是他的心腹,应该不会走漏消息。” “那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好打算的?时局才刚稳,王爷如今并不记得前事,未必有争嫡之心,等将他的病治好了,或许他还想着离开京城也未可知。” 秦沛山紧盯着她的眼,沉声道:“当初,晋王赶回京城之时,实则有了部署,先皇身边也安排了人,实则,当初若不是发生了意外,如今坐在皇上位置上的未必是楚修,那一支骁勇善战的琰军,也只有他一人可调动!” 云歌神色微冷,淡声回应:“可是他错过了最佳时机,琰军虽骁勇,可多半也已被解散,一些效忠于他的首领,要么外调,要么被杀,而宫内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都清洗了一遍,朝堂之上也全是楚修的人,楚琰如今又是这样,他想翻身太难。” 秦沛山有些愣住了,半响之后,神色复杂,轻声问:“女儿,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冷静,可是有什么事,你没告诉我?” “没有,这些只是实情而已,爹爹如今处境微妙,女儿还是希望,爹爹不要卷入其中的好,若是可以,爹爹还是如同从前一般云游天下,岂不是快哉?想来皇上也会满意,不会那么防备着爹爹。” 她这番话,倒的确是为了他考虑,一个喜欢云游四方的人,想必楚修不会那么忌惮防备。 “在其位,谋其政,先皇的重托,我自不会辜负,如今还不是时候。” 云歌知他在顾及着他,便忍不住道:“爹爹,依你所看,我如今的处境,好还是不好?” 秦沛山眼色怜惜的看着她:“你一个人冷冷清清,为王爷守节,膝下没个一男半女,怎会好?” 听他这么说,云歌却笑了起来:“其实,我自个觉得甚好,若是无趣了,去女儿坊打发些时日,若是嫌京城呆的腻味了,便去看看风景,左右无拘无束,日子自在,也没人管束着。” “若你真这么想,又为何在晋王死讯传来之后,便立即表明要为王爷守节?” 云歌唇角弯了弯,淡声道:“爹爹应知表哥对我的心思,若不是如此,只怕我此时已入了那不见天日的宫内,不得自由了。” 秦沛山大惊:“皇上对你……他竟……” “爹爹不必多想,女儿应付的了他,只是想跟爹爹表明,不要因为王爷,而让自己卷入其中,对女儿而言,爹爹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话,让秦沛山忍不住红了眼,为父母者,为子女计深远,她太过聪慧,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所以才会对他说一番话,怕将他牵扯其中,当初若非晋王出了意外,为了云歌,只怕,他纵然背弃先皇的意愿,也会出手相助于晋王。 他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好,爹爹应你。” 云歌这才安下了心来,送走了爹爹,才从梅林出来,雪景雪绒雪柔雪温皆迎了上来,这四位丫鬟原本是楚琰身边的大丫鬟,出了事之后,云歌打算将她们放出府外嫁,并会给予嫁妆,这四人却铁了心非要守在王府中,说要为王爷守住王府。 原本对这四人,她没什么好感,这下,反而有些敬佩了,便将她们提拔为管事,明嬷嬷如今已不再管事,她一手揽了管家之权,各管事也都换了些人上去,她现在习惯性的掌控一切,这样会让她安心。 四人对她行礼,云歌点了点头,淡声道:“吩咐人将梅林里外打扫一遍。” “是,王妃。” “雪景,你快要出嫁了,我已为你准备了一套嫁妆,华汉一直对王府忠心耿耿,你嫁了他,他不会亏待于你。” 雪景显得羞涩了起来,对她感激似的道:“多谢王妃,王妃对奴婢的恩情,奴婢铭记在心。” “不必,你们几个都是以前在王爷跟前伺候的,我不会亏待你们,其他三个也是,若是谁有心上人,告诉我一声,本王妃也可帮你们相看,也自会替你们做主。” 雪绒雪柔雪温连声称是,她对下人的确是宽厚了,对她们这些曾伺候过王爷的更是,由此可见对王爷情深了。 “姐姐怎有兴致出来?” 秦云珠缓步走了过来,身上穿的衣裳,色调略鲜艳了些,她到底年轻,自然好打扮了一些。 “出来走走,你怎么也过来了?” “妹妹刚做了些糕点,想着姐姐应会喜欢吃,所以,便亲自送来,可又听说姐姐来了梅林,便过来了,姐姐来这,是又想王爷了吧。” 云歌不置可否,没摇头也没点头,在旁人看来,她喜欢待在梅林,怕也是因为王爷的缘故,而实则,这梅林中孤本甚多,正是打发时日的好去处。 ------------ 第224章 :竟是个落魄王爷 “回院中吧。” 秦云珠笑着来搀扶她,样子亲昵,她如今要依仗她,在王府的日子才能好过些,所以,便总上赶着来巴结,所幸秦云歌也不是个十分记仇的,吃穿用度上,多半不会苛刻,比在侯府自然是好过多了,深闺寂寞,不过尚有女儿坊那个好去处,平日里,也可到府外走动,这日子不好也不算坏,就这么过下去了。 只是,到底还是寂寞的。 过了三日,秋苑那边传来了消息,楚琰的腿要根治,须得将腿弄断重长,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她这个王妃需要过去一趟。 关于王爷归来的事,白芍与绿萼自然是守口如瓶,谁也不会泄露半句,被云歌调教的久了,这两人都能独当一面,整个王府,谁不知道白芍与绿萼这两个姑娘? 雪景雪绒几个有什么事禀告,也必须先经过这两位的。 不过,云歌这次去秋苑,谁也没带,幽九悄悄带她去见的。 秋苑地处偏僻,旁的人根本找不到,后山上那一大片的桃花林,前山的竹林葱葱郁郁,云歌去的时候,阳光正好,她在竹林间走了,心境平和,几次深呼吸之后,才走了进去。 屋内,行风碧落与桃夭都在,见她进来,便对她行了个礼,楚琰侧躺在软榻上,苏静在一旁伺候着,她脸上的掩饰已除去了,果然是个美人,只是看她的眼神透着些许的戒备。 她看了楚琰一眼,眼底依旧一片冰冷,云歌便立即移开了眼去,她讨厌那种陌生与冰冷,所以,索性不看。 “王妃,王爷的腿,若要根治,骨头需要再打断重新接起来,敷上药膏,约摸个把月,或许就能好了。” 苏静惊叫了起来:“你说的是或许,又不能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说明还是有意外的,这怎么能行?相公……我不能看到有任何意外出现。” 她说这话的时候,云歌便静静的看着她,不同于初次相见时的羞怯,反而显得落落大方,尖锐了不少,也是,一个能让楚琰称为妻子的女子,哪里会那么简单? 他只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没了脑子。 云歌淡声问:“王爷以为如何?” “治,就算只有三成的机会,我也愿意一试。” “好,那就依王爷所言,桃夭,你只管治便是了。” 桃夭点了点头,这半年,他对云歌倒改观不少,毕竟一个能为王爷守节的王妃,能差到哪里去?整个王府也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对他也算优待,甚至还出钱开了个药庐,他心底多少是有几分感激的。 要医治,其他无关的人便要出来,外面风光甚好,云歌缓步行至于绿竹之间,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撒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极白,肌肤细腻,眉目精致,苏静看着她的时候,也忍不住看呆了,这个王妃真美,尤其是周身的气质脱俗,却让人生不出恶感来,心底也是好的,只是……也不知是真好,还是假好。 “王妃,长柱他真的是王爷吗?” “是。” “那为什么将他接到别苑来,而不是王府?” 云歌微眯着眼浅笑着看她:“苏小姐是个聪明人,想必看出了端倪来,在世人看来,王爷已经死了。” “可长柱……不,是王爷没死,若是世人知道了,应该会十分高兴才是,我听说,晋王是个英雄人物,皇上还追封了他呢。” 云歌微扬起了头,淡声道:“你错了,皇上……想让他死。” 苏静骤然一惊,惊呼出声,甚至连站都有些的站不稳了:“皇上……你真的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 “因为你是王妃,而我……相公,你说这样的话,是为了吓我,让我离开相公。” 云歌笑了起来,她笑起来样子十分好看,仿佛桃花盛开,清冷之中犹带着些许的媚意。 “我是晋王妃,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无论是谁,也越不过去你,王府中还有几位侍妾,难道,我还怕你抢了我的位置不成?” 苏静有些羞涩低下了头,心底多少有些不堪了起来,古代的三妻四妾真是麻烦,她救下楚琰的时候,便知他身份不普通,长着那么一张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普通? 可他又失忆了,连腿都断了,这半年来,两人相依为命,朝夕相处之间,她自然爱上了他,为了方便,明面上,两人便以夫妻相称,这样也会少了些麻烦。 她现世是个明星,却不料一朝穿越,还是身穿,一来,便碰到了记忆尽失的楚琰,如今得知他是王爷,也不枉费两人这一路受苦,在封建的古代,王爷的身份贵重,日子自然好过,却不料,竟是个落魄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抱歉,我说错话了,我只是……关心则乱,王妃不会怪罪我吧?” “不会,我该感谢你照顾他。” 她这话说的颇有几分真心,人活着总比死了好,他还活着,这已经是万幸了。 苏静盯着她看,不清楚她的话有几分真又几分假,这位王妃,心还真是大,就连她称王爷为相公,也不见她生气,这位心机倒是极深了。 过了个把时辰,楚琰的伤已重新接骨,云歌走了进去,苏静想要跟进去,却被行风碧落几人拦着。 楚琰依旧躺在软榻之上,云歌在离他几步之遥的位置上站住了,面上并无任何波澜,她轻声道:“王爷,可感觉好些了?” “还好。” “那就好。” 之后,便无话了,云歌为了掩饰尴尬,便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想必你应是渴了,喝些茶吧。” 他将茶杯接了过去,喝了一口,便搁在了一旁,眼神定定的看着她,半响才道:“你是我的王妃?” “是。” “你叫什么?” “秦云歌。” “我是晋王楚琰?你为何如此笃定?” 云歌嘴角微勾了勾,纵然失了记忆,说话行事的方式还是一样的。 “面容是一模一样的,脚掌上红痣的位置也是一样的。” 楚琰皱起了眉头,手抚了抚微疼的头,半天才说话:“我已有了妻子。” “你说的是苏姑娘吧。” “是。” 云歌浅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她说:“想必行风也跟你禀告了不少事,且不管其他,王爷此时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事,以后再做打算。” ------------ 第225章 :我只是害怕而已 她转过身便走了,楚琰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十天之后,她才过来,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的,对于苏静与他之间的亲密,也没表现出任何反感与在意,这次滞留的时间长些,话依旧很少。 两人依旧在一室之内,楚琰对于本身的情况知晓甚多,冷声道:“行风碧落几人,都劝我隐藏身份,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王妃以为如何?” “他们是你的心腹,所作的打算自然都是为了你好。” “是吗,那王妃呢,是否也是全心为我?” 云歌面色一僵,并未说话,楚琰又道:“听说我‘死’之后,你便自取请了贞节牌匾,并声称一辈子不嫁,世人皆言,王妃对本王情深意重。” “我既嫁给了王爷,自然是与王爷共荣辱,这是妾身的本分。” “那为何,王妃见到本王,却半点也不亲昵?反而如此疏离陌生呢?” 云歌略嘲讽似道:“王爷难道不也是如此?王爷对我半点也不记的,我于王爷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只是担着王妃的名声而已,既如此,我又何必自找没趣?苏姑娘人很好,又一直照料着王爷,由她来伺候你,自是再好不过了。” 楚琰眼底有暗芒划过,突然伸手抓住了她朝怀里一带,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云歌愣住了,定定的看着他,凤眼中似一汪清水,泛起了些许涟漪。 “听说,我曾专宠于你?” 云歌嘴皮子动了动并未说话,楚琰的眼色落在了她的唇间,微俯了身,云歌却突然推开了他,冷声道:“王爷先歇着吧,妾身先走了。” 门外传来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了,苏静就站在外面,脸色煞白,云歌走了出来,朝她看了一眼,便直接走了。 苏静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刺了,生疼的很,推了门进去了,楚琰面色冰冷,她看着,有几分害怕。 “何事?” “长……长柱哥,药撒了,我再去熬另一碗。” “不必了,你过来。” 苏静闻言慢慢走了过去,面色白皙,长相甚柔美,她有些不安的说:“长柱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我只是害怕而已。” “你怕什么?” 苏静眼眶红了,含着泪道:“你成了王爷,我怕你不要我了,长柱哥,这半年来,我们相依为命,你……你是知道我心意的,静儿从心底早就将你当做了我的相公了。” 楚琰看着她,神色微缓:“之前以夫妻相称,也只是权宜之计,我并非故意如此,你并未嫁我,你也知道,我这王爷见不得光,一旦现身,便会惹来杀身之祸,你这时候跟着我,是拖累了你。” 苏静慌忙道:“我不在乎这些,真的,只要能让我跟你在一起就行,长柱哥,你现在是不是想赶我走?难道是王妃不想我跟在你身边吗?那我去求王妃。” 楚琰叫住了她:“不是,就当我刚刚的话没说,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苏静颇有些委屈的走了出去,神色顿时冷凝了下来,撇了撇嘴,在娱乐劝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她哪里不知道,权势才是立身于世最好的资本,她虽然被人称花瓶,可是有金主捧着,女主角随她演,广告资源更是多不胜数,好不容易抱着个大腿,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了? 那个王妃,果然是有两把刷子,才跟王爷说几句话,就能让他将她赶走,可她苏静看上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手? 穿越的小说,她也看了不少,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于危难之中救了他,半年多的感情不是白培养,他现在又失忆,想必对那个王妃也没什么感情,这便是她的机会! 好歹也是穿越女,看她在古代,如何混的风生水起!只要她让楚琰爱上她,荣华富贵,不是随便的事? 云歌不是个伤秋感月之人,重活一世的人,自然会明白,再没有什么,比岁月时光更珍贵的了,她对楚琰有情,只是他的出现,的确是个危险,而为了掩饰,她必须装的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所以,她依旧进宫,拜见了如今已荣升为圣母皇太后的姨母,对她却分外怜惜,一直想劝着她改嫁,不过,她已自请了贞节牌坊,自然也不好再劝了。 她向来是个识相的人,故此,对如今的太后也是十分亲昵,隔几日便会进宫陪她,宫内的后妃对她倒是毕恭毕敬的,毕竟像她这般得太后宠爱的女子,有的是人巴结。 入宫之时,倒碰见了九公主,她的婚事还未曾定下,公主不愁嫁,可嫁谁却是个问题,尤其是她的兄长因造反而死,母妃也被赐了白绫,她没涉及其中,身份倒显得尴尬了,只是,新皇对她却十分优待,只是驸马这事却依旧空悬着。 “晋王妃。” 她淡声叫了一句,云歌顿住了脚,朝她行了个礼: “见过九公主。” “晋王妃不必多礼,不知可否赏脸,与我到御花园走走?” “荣幸之至。” 宫女在几步之遥跟着,两人走在前头,行至一片树林下,她沉声道:“晋王妃,本宫平生没什么反敬佩的人,不过,如今你算一个。” “九公主谬赞了。” “你不必自谦,女儿坊是你创立的,对我们这些贵女来说,是个福音,本宫更佩服你,竟对三皇兄如此情深,对此,皇兄想必十分窝火呢。” 云歌神色微变,只淡声道:“九公主何出此言?” “在我面前就不要隐瞒了,晋王妃,你倒是个有福气的,皇兄如今后位空虚,谁劝他立后,他都不听,后宫三千,也只见他对那个孤女出身的盈妃稍微好些,可世人都瞧的出来,那盈妃与你有四五分的相似,晋王妃每次进宫觐见太后,十有八九,会撞见皇兄,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云歌冷笑一声道:“九公主到底有何意图,不如明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晋王妃是个聪明人,应该选择一个聪明的活法,难不成王妃真打算就这么孤身一人了此残生?” “九公主说笑了,本王妃这般有何不好?不愁吃穿,不理俗事,女儿坊又有那么多的姐妹陪着,也不孤单,太后还等着我呢,就先失陪了,公主请自便。” ------------ 第226章 :顺从?做梦! 待她走远了,九公主的脸色才彻底阴沉下来,到底也不是个蠢人,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是,人无完人,她就不信这女人没有软肋! 她是楚修的软肋,只有控制住了她,才能对付楚修,她的皇兄她母妃的大仇才能报!当初宫变,就是他一剑才将她的皇兄杀死,她忍辱偷生,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他! 落霞宫依旧,太后不愿搬离,便依旧在这边住着,云歌进殿之时,便看见一屋子后妃美人在那站着,太后脸上似有倦意,见她来,面色才微缓,忙道: “好了,这安也请了,都回了吧。” “太后,众姐妹来给太后请安,也是一片孝心,再者,皇上已一月有余都未踏足后宫了,还请太后规劝些。” 说话的是盈妃,这位曾经的孤女此时盛装打扮,倒多了几分雍容与华贵来,她在众宫妃中还算受宠些的,所以,也有底气说这番话,只是抬头看她的时候,眼底却划过一丝暗芒,叫人心惊。 云歌便只当没看见,太后懒得搭腔:“皇上那儿,哀家还会说几声的,行了,哀家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见她已经很不耐烦了,便都退下了,太后招了招手道:“云歌,来,凑近些,还好你来了,不然哀家这脑袋还不知道怎么也怎么疼呢。” “姨母是太后,自然要操劳些,云歌倒学了个按摩头的手法,姨母可要试试?” 太后颇感兴趣的道:“要,上次,你给的美颜与养发的方子,哀家用了,效果的确不错,云歌,你果然是个有心的。” “其实这些方子,也不是我捣鼓出来的,是一位叫江氏的夫人,只是,她家道中落,急着用钱,我便买下了这方子,如今坊内的姐妹们也都用过,效用是极好。” 太后忍不住戳她:“这么好的方子,你就这么给出去了?真傻,这种东西千金难求呢。” 云歌笑了起来:“姨母,我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方子可以给,不过,大多是用方子交换方子的法子,比如这按摩的技巧,如何保持肌肤水嫩,或是如何泡一本绝顶好茶,坊内的姐妹都是要面子的,拿出来的东西也不能太差,不是?” “原来是这样,你这个鬼机灵。” 这边说着,云歌已帮她按摩起头部来,她平日也头头疼的毛病,所以感同身受,就更用心了些。 “你说,你这么聪明,怎么就做这么傻的事?” 她说的还是她自请贞节牌坊的事,为这事,一进宫来,就得念叨一回,云歌也不恼,她知道她是为了她好。 “姨母,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好,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等你百年之后,连个上香的都没有,这得多凄凉,你爹爹也不知道劝着些,你才多大?就以你的才貌,整个京城,想娶你的人多着呢,你倒好,断了自己的生路。” 金泽国民风开放,和离不是稀罕事,寡妇也并不愁嫁,看的是女子的才行品德,云歌的事迹,传遍整个京城,不管是名人雅士,还是王公贵族都赞其德行,若不是,她自请了贞节牌坊,想再嫁自是不难。 “姨母,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这刚调了一抹香,安心定神又好闻,你不是失眠吗?闻着这香,就容易安寝了。” 太后忙叫人给点上了,又恨铁不成钢似的戳了戳她的脑袋,不禁感叹:“当初,若是早叫修儿娶了你就好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而此时,一道清朗之声传来:“现在娶也是一样。” 却是穿着龙袍的楚修走了进来,丰神俊朗,云歌朝他行了个礼,太后脸上划过一丝了然,嘴上却责怪道:“都是当了皇上的人了,怎么净乱说胡乱呢?” 楚修对太后行了礼,眼神炙热的盯着云歌看,她的神色却是十分平静,也不见半点波澜。 “表妹有心,又来看母后。” 云歌淡声道:“皇上也有心,姨母,方子我留下了,女儿坊那边我还有事,就先出宫了,赶明儿,我再来看你。” “怎么不多留着些时日?留一夜也是好的嘛。”她在宫内待久了,就想跟人说说话,却懒得听那些后妃巴结,倒是喜欢跟云歌说话。 “以后有的是机会,小六还在王府中等着我回去呢。” 太后见她如此,也不好再拦着,云歌还没走出落霞宫,却被楚修拽住了,云歌大惊,看了看四周,惊声道:“皇上,你这是干什么?让人看到了,那还得了?” “朕如今是皇上,纵然是有人看到了,那又如何,谁敢指手画脚,敢说朕半句!” “旁人自是不敢说皇上,却会戳着我脊梁骨骂,到时候不仅我要被浸猪笼,只怕也会有辱皇上圣德之名!” 楚修定眼看她,嘴角微勾着,讽刺似的道:“这才是你自请贞节牌匾的缘故吧,你怕我逼你进宫,才想出这招来,表妹,纵然如此,你以为朕就没法子了?” 云歌并不惧怕看着他道:“您是一国之君,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只是,我这人向来不识好歹,皇上还是不要逼迫的好。” 气势甚强,半点不落下风,这半年来,楚修对她步步紧逼,如今更是不掩饰了,云歌表面上抵挡住了,可心底多少有些打鼓,正如他所言,他是九五之尊,他若真要做什么,云歌没有任何反手之力。 楚修突然笑出了声:“表妹,如今朕权倾天下,可唯独对你无计可施,你的心底当真没我?” “你是皇上,我是晋王妃,盼皇上牢记这点才是。” 楚修苦涩的自嘲道:“朕竟连一个死人都争不过。” 他放开了手,云歌忙转身疾走,出了宫殿的门,才缓过了神来,白芍与绿萼在殿门外,有侍卫拦着,一见云歌出来才轻缓了口气,忙关切的问道:“王妃,你……” “我无事,走吧。” 一行三人,上了马车,白芍才敢问出声:“小姐,皇上如今对你越发……可得想个完全之策才好。” 一旁的绿萼皱着眉头道:“他是皇上,小姐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可又不能不进宫来,上次小姐隔了一月未进宫,皇上便让人将六皇子带入了宫,软禁在冷宫之中,用以威胁小姐。” 白芍急了:“小姐该如何是好,奴婢瞧着皇上的样子怪吓人的,这可怎么办?“ ------------ 第227章 :患难见真情 “怕是皇上的忍耐也到了极限,虽有贞节牌匾挡着,可哪里能挡一世?若皇上真要强来,小姐也无计可施了。” 绿萼说话直接,不懂的什么叫委婉,可句句倒是十分在理的,云歌淡笑着说:“你们也不必为我这么担忧,只是一时困境而已,况且……王爷不是回来了吗?” 两侍女对视了一眼,白芍幽声道:“小姐,王爷是回来了,可是……见不得光啊,失了忆,还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妻子’,小姐,奴婢只是替你委屈。” 原来,就算是白芍绿萼也看出了她如今的困境,她轻拍了拍两人的手,淡声道:“好了,哪有什么委不委屈的,这半年,我都撑过了,现下更好了些,你们还担心什么?” 她都这么说了,白芍与绿萼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又半月之后,云歌便借着上寺庙进香的由头便又去了秋苑,楚琰的脚已好了许多,至少不必再卧床了,她到了时候,苏静正搀扶着他,一点一点的走动,从远处看,两人果真像是一对璧人。 这次跟来的是白芍,她忍不住低声道:“小姐,你才是王爷的正妃,怎能让那来路不明的女人一直在王爷身边呢?王爷又失忆了,您还是要多多跟他相处才好,要不然,王爷若是移情了,或是一直记不起来来,那该如何是好?” 她说的,也正是云歌担心的问题,只是……纵然担心,那又如何,这半年的空缺是补不上了,而楚琰……如今已太过陌生了。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白芍自知话说的多了,便连忙闭嘴。 苏静注意到了云歌,并未松开,反而挽的更紧了,虽说这位王妃是正妻,可她才是陪伴楚琰半年的人,患难见真情,在他心底的地位,也得争上了一争,这样才有她的容身之地。 “看来,王爷的腿好些了,桃夭的医术果真不错。” 她淡声道,楚琰这才抬眼看她,一袭白衣,飘然若仙,头上还带着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眉目间略显清冷,眸色幽暗,里面似乎藏了太多的东西,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苏静有些急了,他竟多看了她几眼,要知道虽然认识半年,可她清楚他骨子里是个十分清贵的人,对人不辞以颜色,开始对她也是保持着距离,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还是后来,她死缠烂打,又经历了种种,两人才逐渐熟悉亲密了起来。 “王妃也是准时的,十日才来一次。” 这话听着,倒像是有些怪她来的少了,云歌心一动,面上却装作平静,淡声道:“王爷藏身之处不能暴露,所以,我只能少来,况且,有苏小姐伺候着王爷,我也比较放心。” 楚琰冷哼了一声,由苏静搀扶着进了屋内,云歌缓步跟在后面,也慢慢进了屋,他挥手让苏静出去,苏静愣住了,心底多少有些失落,想她好歹也是现代人,怎么能被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呢?可在他的强势之下,她只能顺从了。 她退了出去,却将门开着,在离的不远的地方站着,想偷偷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楚琰浅声道:“给我倒杯水。” 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云歌愣了下,片刻之后,便回过神来,倒了一杯清茶递到他的手中,手指触碰之下,只觉得他的手冷的惊人,以前他的身子向来都是暖的,或是因为体虚,所以这手才这般冷吧。 “桃夭说,你落了水,又受了重伤,伤了肝脏脾胃,体也虚了。” 楚琰喝了一口,意味不明的恩了一声,云歌又道:“你身边原本有个影卫叫暗影,那具找到的尸体应该是他吧,毕竟他的身形与你相似,脸被浸泡之后已经毁的看不清了。” “或许吧,本王不记得了。” 云歌看他淡漠的神色,觉得有些伤感,暗影武功很好,对他也忠心,为他死了,可他半点也不记得,桃夭说他记忆不是不能恢复,只是需要时间,可谁知,到底需要多久? “行风说,整个天下的人都当本王已经死了,而当今的天子,若是知道本王活着,定会杀我,而你已自领了贞节牌坊,要为本王守寡一辈子?” 云歌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唇角道:“我是王爷的正妻,理应如此,不过,王爷如今处境的确危险,当初皇上便有杀你之心,甚至不惜用那几十万的士兵为你陪葬……” 她说起了那场战争,不管如何,得先让他了解如今的处境,也顺便将其利弊分析给他听,这一说便是半个时辰。 楚琰神色微变,有些事,行风也对他禀告过,不过如今由她说来,似乎更详尽些,而且云歌也大概将平日他的行事风格也说了一遍,算是加深他对自己的了解。 在云歌看来,他只是失了以前的记忆,可行事说话的风格半分没差。 “王爷是个心怀天下,素有大德者,若非这次大变,想必如今这天下之主还指不定是谁,不过,天下已定,时机已过,王爷此时处于劣势,怕是要暂避锋芒才行。” 听她说这一番,楚琰便知她是值得信任,并与他十分亲密之人,否则这等大不韪的话,也不会如此轻易说出口。 他伸手拉她在一旁坐下,神色微缓,轻声道:“王妃这些日子受苦了。” 云歌心底微颤,心骤然软了下来,看他的眼神暖了些,不似之前那般故意避着。 “比不上王爷,初见王爷之时,便可知王爷受了不少苦,当初尸体送回来的时候,我便知不是王爷,可暗中派了人去沿着河流去寻,却怎么也找不到,王爷这半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楚琰便将这半年来的经历告诉了她,说来其实他挺不走运,醒来的时候,便断了腿,人又昏昏沉沉,恰好遇到了苏静,她救了他之后,便在一农户人家住了个把月。 苏静自是不愿一直在农户人家住着,想去城镇京城,楚琰也想找回记忆,便一起上了路,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事,几次遇险,可也总算是撑过来了。 “这么说来,你与苏姑娘真是假装夫妻?” 云歌问,听了这个消息,她心底多少是有些开心,还好,他总算没辜负了她。 “苏静对我有恩,我不能亏待了她。” 云歌眸色一变,淡声道:“她既是王爷的恩人,便是我的恩人,怎么报答都不过分,倘若王爷想纳她为妾,也再好不过了。” 楚琰摇了摇头道:“我已沦落至此,还要什么侍妾?你也不必再称我为王爷,叫我楚琰便是。” “王爷……” “叫我楚琰。” “是,楚琰,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楚琰自嘲的笑了笑:“一个不能见光的人,能有什么打算?” 云歌沉默半响,忍不住道:“王爷在朝廷之中暗中原本也有势力,不过,重要职位上,楚修全换上了自己人,皇宫内,大部分的人也换了,之前王爷暗中培植的人多半也没什么好下场,琰军也已被打散,几个将领不是被贬,就是已经死了。” 楚琰多看了她几眼,是个明事理,分的清缓急黑白的人,又听的她说:“只怕如今摆在王爷身边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隐忍蛰伏,等待时机,二是,隐姓埋名,王爷原本积累的财富不少,足够王爷几辈子的花销。” “王妃是个贴心的,就连退路都帮我想好了,那么你呢,难不成守着晋王妃的名头,一辈子守寡?” 云歌微愣,没料到他会问她,便解释道:“夫妻本是一体,王爷如何,我便如何,若是王爷归隐,我自要寻个法子,来个金蝉脱壳,随王爷而去,当然,若是王爷不愿,只要旁的美人陪着,妾身也自会成全王爷。” “说的倒是好听,王妃……真是如此甘心为了我?”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凑的更近了些,云歌瞪大了眼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说这话。 “听说当今皇上对王妃觊觎,就连后位也空置着,是否有此事?” “怎么,王爷这是在怀疑我不守妇道?” ------------ 第228章 :心计 楚琰眸色幽身,更凑近了一些,薄唇擦过她的脸,轻语道:“不,王妃如此貌美可人,少不得有些好色之徒觊觎。” 云歌脸色一红,想要避开,却哪里避的了,他死死的按着她说:“王妃不是对我情深吗?怎么连这点亲昵也不行?” “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那就慢慢习惯,我相信,对王妃的身子,曾经的我应是足够了解。” 这话说的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云歌耳根子都红透了,门外传来声响,苏静脸色苍白的站在那,手中还端着药,云歌连忙推来了他,站起了身。 苏静尴尬的走了进来,轻声道:“长柱哥,该喝药了。” 她如今依旧故意叫着这个名字,用以表示两人的亲密,提醒着他那段两人相互扶持照顾的时光,也表明,她对他来说是十分特殊的。 楚琰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嘴角有药汁,苏静忙拿着帕子帮他擦拭,他则偏过了头去,似是不喜她这种程度的亲密。 苏静身子一僵,他有洁癖,平常照顾他的时候,肢体上的接触,也会避免,只是偶尔才会允许她搀扶着,原本孤男寡女在一起半年,可连手都没拉过,更别说其他肢体接触了,在她认为,古人都是十分腼腆的,都一起共患难了,她长的又不差,楚琰不可能不喜欢她,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亲了这个女人,甚至还对她百般调戏,看她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失忆了吗?就算以前再喜欢,也该没了感觉! 她定了定心神,笑着对云歌道:“王妃,稍后我会炒几个小菜,王妃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留下来吃饭?” “王府还有事……”云歌下意识就要推辞,主要是苏静那女主人似的口吻让她有些不舒服。 “王妃就这么急着走?”楚琰出声道,神色微冷,云歌便只好应承下了,又听苏静柔声问:“长柱哥,今个想吃些什么?吃些清淡的的可好,鱼香肉丝,拔丝土豆,还有麻婆豆腐如何?” 她擅长下厨,这门技艺,就算是口味刁钻的楚琰也称赞过一番,到时候,定让这个王妃知道她的本事,而自惭形秽。 云歌留了下来,又与楚琰说了一会话,她属于情绪不怎么外露之人,楚琰则一直暗中观察着她,对于这个王妃,开始多少是抗拒的,对于曾经的一切,他极想找回记忆,却又会抗拒。 那些心腹一直在他面前说她对他多深情,多温柔体贴,可从她每隔十日才看他的次数来看,也未必见得多深情,与他说话相处之时,神色也并不多热切。 可与她说话,言辞之中,倒是句句为他打算,他处境并不算好,自个多少也有些心慌,可与她说了一席话之后,便心安了起来,她身上似乎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饭菜上了,菜色品相都是上好的,云歌夹了几筷子,点了点头称赞:“苏姑娘的厨艺甚好。” 苏静心下得意,面上则显得谦虚起来:“哪里,想必王妃厨艺应也不差。” 白芍在一旁搭腔道:“下厨一般都是下人做的事,我们王妃娇生惯养的,自是不需要会。” 这话的意思,是说她做的事是下人的才做的,苏静在现代好歹也是个明星,怎能受这种刺激?顿时脸色冷了下来:“到底是我轻贱,比不上王妃,王妃若是嫌弃,也不必吃了。” 云歌瞪了白芍一眼,提醒她注意分寸,对苏静温声道:“苏姑娘莫怪,是我管教不严,苏姑娘心灵手巧,若非你照料着,王爷的伤势也未必恢复的这般好。” 她的确是个会说话的,可苏静心底依旧有气,略显委屈道:“若是王妃不喜我在王爷身边直说便是,何苦让身边的侍女取笑我。” 听这话的意思,倒是说云歌指使白芍这么说了,云歌脸上的神色冷淡了下来,搁下了筷子,站起了身来,淡声道:“苏姑娘多心了,王府还有事,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王爷。” 她一走,苏静反而显得被动,连忙解释:“长柱哥,我……我只是有些气不过,不是故意要赶走王妃的。” “我知道。” 苏静心底一喜,他总归还是相信她的,可楚琰随即又说了一句话: “以后,不要叫我长柱了,叫我楚琰,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他起了身,苏静想要搀扶他,他却摆了摆手,杵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了,她心底觉得苦涩极了,那女人果然有心机,明明是她侍女无理,这样却反而显得她不讲理的似的,古代的女人,果然都是宅斗的高手! 马车上,云歌脸色冷淡的对白芍道:“以后切莫再胡乱说话。” “可是奴婢替小姐委屈,小姐对王爷如此情深,却突然多出一个什么苏姑娘对王爷嘘寒问暖,还自称是王爷的妻子,就凭她也配?小姐,你才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有她什么事,纵然王爷收了她,也顶多是个妾,可她却一副女主人姿态,反倒显得小姐是个外人,她的意图谁看不出来啊,奴婢才说这么一句话,她就怪到小姐身上来,好像是小姐故意针对她似的,王爷也不帮你说一声,还纵然她,这种女人留在王爷身边就是个祸害。” 这么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倒是将云歌给逗笑了,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好了,你倒显得比我更气,有什么好气的,王府中可还有几个侍妾呢,再说了,她救过王爷,又共患难过,王爷待他不一般也是理所当然,你以后别这么冲动了,越冲动的人,越容易将自己置于被动之地,下次我带绿萼来算了,她可比你稳重多了。” 白芍眼眶一红,略显委屈了起来:“我就知道小姐喜欢绿萼多过喜欢我。” 云歌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谁说的?你跟着我身边最久,什么好的都紧着你用,你还委屈上了?” “可是你倚重绿萼,好些事都交代她去做,小姐是不是嫌弃白芍太笨了?” 这还吃起醋来了,云歌刮了刮她的鼻子,神色和煦道:“怎么会,你这张刁嘴,可没人比得上你,小姐我还舍不得你呢,只是你这性子多少还是要改些,就拿今天的事来说,你这么一说,没理的人便是你了,她好歹也是王爷身边伺候的,你这么说,不就是给了她借口吗?” ------------ 第229章 :文化差异太大 “哼,奴婢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子,缠着王爷跟什么似的,小姐你倒成了客人,小姐,你怎么不多呆一会?要不然也在这住上几日?” 云歌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待久了,王爷的行踪就暴露了。” “小姐,奴婢替你心疼,你这么为王爷着想,他却……” 云歌没说话,心底却有那么点不以为然,哪里全是为了他,多半也是为了她自己,对于目前的状态,她其实觉得挺好,潇洒自在,除了不能四下云游之外,什么都有了。 如今楚琰回来,她的心反而不安定了,以后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尤其他连以往的记忆都没有了,看她的眼神也不似从前,明明是一个人,可总找不到那原本的宠溺与爱意,她自个都迷糊了,到底他回来是好,还是坏? 且不管好坏,楚琰的腿伤倒是一点点的好了起来,桃夭医术高明,才两个月,便叫他恢复的差不多了。 只是,记忆半点没恢复,苏静在庄苑呆的腻味了,便去了京城,楚琰让黄泉跟着她,也好保护她的安全,苏静想着秦云歌要明日才来,便安心的走了。 这些时日,只要秦云歌来,她便在守在一旁,不给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楚琰没说什么,秦云歌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大多呆上一个时辰便走。 苏静见两人之间气氛其实有些冷凝,连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总算放下心来,还以为两人感情有多亲厚,如今看来,不过如此,穿越小说流行,她也看过几本,说到底,她才是王爷心中的真爱才对,至于这位王妃,以后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若是她安分些还好,若不是……想她也是看过伪少女腹黑成功计的人,那些个阴谋手段,娱乐圈也不是没有,只要楚琰向着她,还管她什么王妃不王妃? 京城果真好玩,古香古色的建筑,还有随处可见的叫卖声,繁闹似锦,她一股脑买了好多东西,都叫黄泉拿着,也给楚琰带了些,路过一名叫凤楼的地方,她停住了脚,指着这处问:“黄泉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黄泉看着……的确有些老,实则人家只是沉默寡言,是组织中最小的那个,才二十而已。 他连声调都不带一点颤抖道:“凤楼,世人称之为女儿坊,整个京城贵女最喜欢来的地方,不管是最好看的首饰胭脂还是水粉,这里都是独一份的,共分为四楼,能入三楼者,都会受到世人的追捧,享受美誉。” “女儿坊?那我倒要去看看了。” 她嗤之以鼻抬脚而入,在她认为,这种地不是是被宣传包装起来的,她怎么说也是现代人,虽然因为当明星的缘故,大学没上,可是唐诗宋词三百首也是会背的,孙子三十六计也是知道的,什么女儿坊,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是……就这第一层考题她就过不了,谁知道竟是对对子!她哪里会对!过不了第一层,后面根本就进不了,苏静气哼哼想要将那里面所谓独一份的首饰胭脂水粉买了,可哪里的迎客的小姑娘却说,只有上了二层楼的姑娘夫人才有这资格,而且,黄泉甚至连门都入不了。 苏静气哼哼的出来了,恼怒道:“什么地方,这么瞧不起人,回去了跟王爷说,让他将整个凤楼买下来,看里面的人还怎么张狂。” 楚琰到底是王爷,这点钱还是有的,黄泉看着她,眼底浮现少许嘲讽,淡声道:“这凤楼是王妃开的。” 苏静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那女人开的?听着黄泉将这女儿坊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可见对其的敬重,她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这地方看着也不稀奇,王妃怎么会自降身份开店呢?” 商人,在古代不是低等的吗?她这么说也没错,黄泉依旧板着一张脸开口:“皇亲国戚名下都有铺子田地,况且,这凤楼如今被称之为京城最风雅之地,男子不可入,极负盛名。” 听这么说,苏静心底觉得更憋闷了,索性就囔着要回去。 回到了秋苑,却听见秦云歌来了,苏静吓了一跳,忙朝里面冲,却见两人正在屋内下棋,才刚入冬,这天也不算太冷,云歌倒像是十分怕冷似的,身披着一件长裘,衬的那张脸精致之极。 神色冷艳,嘴唇不抹而红,就连那持着棋子的手,也显得是修长莹白,她微颦着眉,似在认真思考,楚琰坐在那,静静的看着她,从他的眼神中,透露了些许复杂的情绪,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云歌想了半响,终于落子,楚琰挑了挑眉道:“下这,你就输了。” 她到底没下,又想了一会,便直接落子了,淡声道:“输就输了,这也无妨。” 楚琰摇了摇头:“在这方面,你果真没什么天赋。” “术业有专攻而已,下了这么久,你的身子怕是也受了,天冷了,要不要喝茶?我带了紫山云雾。” “好。” 此时云歌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苏静,向她打了个招呼:“苏姑娘来了,刚好,等会便有好茶可以品了。” 苏静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只是愣愣的走了进来,在一旁坐下,观察两人神色都是如常,半点暧昧也无,可她却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这让她有些心慌。 云歌泡茶的手法还是向旁人学的,女儿坊那么多贵女,有些擅花道,有些擅茶道,云歌若感兴趣,便学上一学,她悟性甚好,于这茶道便是信手捏来,如行云流水一般,那露出的半截手腕,洁白如玉,一举一动都颇具美感。 纵是苏静满心羡慕妒忌,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骨子里的美感,是她做不到的。 身为现代人,竟在她面前感觉到了挫败,实在是丢脸。 一壶茶,水色甚是重要,这秋苑之旁的泉水便是极好,烧滚了,烫过那新茶,便有香味渗出。 取之第三遍的茶才可饮用,此时的茶已呈现碧绿色,闻一口,香味扑鼻,抿一口,由舌而入,每一处都是极熨帖的。 苏静喝了几口,也不得不承认,这茶当真好喝,不过,她看不惯秦云歌出风头,便想说话,吸引楚琰的注意,讲了几个冷笑话,可惜,这文化差异太大,完全没效果,反而显得她有些傻了,便只好尴尬的闭嘴。 ------------ 第230章 :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喝了一会茶之后,云歌便起身,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香囊来,轻声道:“里面的香,是我特意调的,对你身子有益处,桃夭说,你的腿伤好了,可脑子的血块依旧没散开,这香叫引梦香,可引你入梦。” 楚琰接了过来,低头看着那香囊,便问:“这是你绣的?” “恩,以前你总让我绣,就连你原本的贴身衣服上的的花纹也是我绣的,不过,如今是不需要了,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府了,下来我再来看你。” 她看着清冷,可跟他说话的时候,声音细细柔柔,楚琰总想多听听,见她转身,下意识的便拽住了她的手,云歌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嘴角动了动,半响之后才说: “下次来早一些。” 云歌笑了,笑颜如花,极是好看,轻恩了一声,这才走了。 她还未走远,苏静便忍不住质问出声:“长柱哥,你是不是喜欢上王妃了?” 楚琰的神色微淡,沉声道:“我说了,叫我楚琰。” 苏静一听,火气更压不住了:“你是不是打算抛弃我?这半年来,我对你不好吗?你腿断了,是谁照顾你?是我,不是王妃,你身无分文,是我去赚的钱,也是我为了医治你的腿,才带你来京城,可是你现在要跟我划清界限是不是?这些日子,照料你的人是我,而你那个王妃,那么久才来看你一次,由此可见,她对你根本不是真心!” 她说这话,算是将她这些日子的不满全发泄了出来,她做不到自欺欺人,他不喜欢她对他亲昵,就算照顾他伺候他,也显得十分客气,那段曾相互扶持的日子,于她而言,是梦,于他呢? 楚琰倒没有发怒,反而显得冷静了下来,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 “苏静,我感激你的照顾,也仅仅算是感激,你是个善良的姑娘。” 苏静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好人卡?我苏静从来都是别人追的我,只有对你,才是这么放低姿态,像个小丫头似的伺候你,就算知道你有妻子,也不在乎,可你呢,真的这么冷心肠?你不是也对别人说过我是你娘子吗?” “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行事。” “所以,你其实一点都没喜欢过我?” “不曾。” 这一句不曾,就如一利剑直刺入苏静的心,这些日子朝夕相处都是假的?他竟这般冷情,对他一点都不动心? 苏静愤懑之极,忍不住冷嘲出声:“好,算你狠,是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个白眼狼,我们之间一刀两断,以后谁也别认识谁!” 说完,转身就跑了,她苏静自负美貌,从小就被人追着,没有她追人的时候!入了娱乐圈之后,也是被封为女神,粉丝遍布,虽然演技受诟病,可到底也是当红小花旦,楚琰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不能露面的王爷,之前还瘸腿呢,也就一张脸好看些,可这脸又不能当饭吃! 越想越生气,刚出院子不久,便看见了云歌正要上马车。 苏静负气出来的时候,云歌也看见了,眸色闪了闪,便叫住了她:“苏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要出庄子?” 苏静对云歌的感情是复杂的,一个生活在封建时代的古人,还容忍自己的相公有三妻四妾,就算她留在楚琰身边伺候的时候,她也不敢说什么,还自持大方,实在悲哀的很。 可她又不得不佩服她,因为无论是自身条件,还是心性都极好。 她白着脸走上前去,沉声道:“我……我要离庄了。” 云歌也没追问原因,反而是略显关切道:“可天气快要黑了,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在山上走?这样吧,要不然你随我一起去王府?”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自是我的恩人,上车吧。” 苏静考虑下实际情况,便很识时务的上了马车。 路上甚是颠簸,苏静有些晕车,差点都要吐了,云歌拿了一段香烧了起来,香味蔓延开来,那种恶心的感觉顿时缓解了不少。 “这是什么香,竟这么有用?” 云歌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珍贵的香,我亲手调制的,能让人神清气爽,可好些了?” “好多了,谢谢王妃。” “没什么可谢的,举手之劳而已,你一个姑娘家,能将王爷带到京城来,也不容易,不知苏姑娘家在何处?” 苏静心一凛,便随便说了个地方,之前路过那么多小山村的,她哪里能查? “那姑娘也是在那遇到王爷的?” “不是,是在三口水附近,我父母双亡,是个孤儿,想去镇上生活路过三口水坝看到个人影,正是长柱哥,那时他就剩下一口气了,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的命救回来,醒了之后,他自个也忘记自己是谁了,我便叫他长柱哥,在我家生活了几个月,长柱哥的的情况,时好又时坏,腿又成了那样,我便想着,京城的大夫多,便带他来,只是这时日久了,我与长柱哥日久生情,便……便做了夫妻,有了盟约,虽没三书六聘,可也是在月老面前发过誓的,他说我这辈子都会是他的娘子,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是王爷,还娶了亲!王妃,我虽是个乡下野妇,却是恪守礼法,这辈子不为妾的!” 后面那一句说的掷地有声,倒叫云歌愣住了,又问了一句:“不为妾?” 苏静点了点头,一脸的认真:“是,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跟长柱哥起了冲突,他都有王妃了,那我算什么啊,长柱哥说,只认我这个娘子,可王妃对长柱哥如此情深,我又怎么能夺人所爱,还不如走的好。” 一旁的绿萼见云歌脸色微变,便忍不住出声道:“若是苏姑娘真是要离开,又为何上了马车?” “我想着,该跟王妃说清楚,劳烦王妃将我送到京城,之后,便不打扰了。” 云歌略回了神,便说:“你不必离开。” 苏静略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她会大度的说,要离开的人是她呢,虽然跟楚琰闹了脾气,可就这么离开,她怎么会甘心?至少也不能让他们的日子好过。 ------------ 第231章 :会挽留她才有鬼 “该离开的人是我,还望王妃多照顾着王爷,反正我一个人生活习惯了,能养活自己。” 云歌沉默了下来没说话,苏静还以为她会再挽留,可一细想,不对,她都这么说了,这个时候离开,不是正合了她的意?会挽留她才有鬼! 马车入了城之后便停下了,云歌软声道:“苏姑娘既是执意,那我也不便勉强,就此别过。” 苏静有些尴尬,又不愿反口,就这么闷闷的下了车,看着车就那么远去,恨恨的跺了跺脚,还自持什么大方,就这么将她丢这了,连一毛钱都不给! 天都黑了,她身上又没银子,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难道她晚上要流落街头不成? 马车上,云歌幽幽说了一声:“稍后,叫人给她送些银子。” “小姐,你不会还同情她吧,你瞧她说的什么话!明显是在气你,说什么,绝不为妾,难不成,她还想当王妃?” 云歌嘲讽似的笑了笑:“我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了,只是王爷如今怕是十分重视她,应会派人跟着,人上了我车,又下了,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若是流落街头,怕是又会怪罪到我的头上来,还是不要落人把柄的好。” 绿萼听她这么说,无奈之下,便只好应下了,拿了上百两银子下了马车,过了好一会,才回来,银子还在手中,面露气愤之色: “不必我们给她送银子,她自有去处,我看见她跟着一个公子哥走了。” “公子?谁?” “离的远,看不清楚,王妃,你担心什么,就算她出了事,也是自己找的,可怪不到你头上来。” 云歌摇了摇头,浅笑道:“绿萼,你一向聪明,这下有些感情用事了,你错了,谁让她上了我的车呢,这就跟我有关系了,算了,跟上去看看。” 她下了马车,没走几步,幽九也现了身,护在她身侧,虽入夜了,可街道上却十分繁闹,所幸她戴了面纱,又被人护着,倒没有谁不长眼的朝她身上撞。 一路追着过去,却到了花街旁,云歌忙避开了,这种地方,实在不是一个女子该来的地方,她低声对幽九道:“你进去将她给找出来,我跟绿萼在对面的茶楼等。” 幽九点了点头,却又嘱咐了一声:“小姐,你小心些,我很快就来。” “放心吧。” 茶楼的客人不少,只是男子多些,女客几乎不见,云歌要了一间包厢,走上楼的时候,大多人都朝她瞧,绿萼虽作丫鬟装扮,可到底也是个美人,云歌面上用面纱遮住了,风韵却极美,叫人瞧直了眼,丫鬟都这么美,何况主人呢? 可人家入了厢房内,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有几个喝醉了的,一时色心起,又被人起哄着,想着这地方不远处便是花楼,保不准那小娘子就是从花楼出来的,那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一起哄,便哐哐哐的砸门了,绿萼向来是个稳重有主意的,这会也怕了,身子抵着门,慌张的问:“小姐,这可怎么办?” 云歌皱着眉头,后背也渗出了细汗来,幽九不在,就两个弱女子,保不齐会出什么事! “开门。” “什么,小姐!” “相信我,开门!” 绿萼没法子,便只有开门了,那喝醉的男子叫陈高,是个纨绔之弟,父亲为朝中三品,家姐被封为丽妃,纳了几房妻妾,可一看那临窗而立的女子,这身子都酥软了一半,他是个好色之人,品味却不差,一看身形便是个尤物,就不知那脸长什么样了。 “公子,何事?” 美人不仅身形妖娆,就连这声音也是极动听,他那另一半身子也酥麻了,也不想显得那么急色,反而斯文了起来。 “见过小娘子,不知小娘子是哪里人,我怎么没见过呢?” “我是外乡人,公子自是没见过,不过相逢既是有缘,公子可先坐下,叫上几个好菜,一壶好酒如何?” 陈高喜的都不知如何是好,自然连声说好了,这小娘子实在上道啊!外面跟着看热闹的男人都有些傻眼了,这陈高竟有如此好运!他家世虽好,可人长的……一言难尽。 美人眼角瞥了一眼外面那些个人,略显羞涩道:“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 陈高一听,立即朝那些个狐朋狗友挥了挥手:“出去,都出去,挤在这干什么,谁要再看,小心我抠了你们眼珠子。” 那些看热闹的便一哄而散,不敢惹怒这个小霸王。 不多时,酒菜便上了,门也被关上了,绿萼在一旁急的要死,却见自家王妃跟没事人似的,还在一旁坐下了。 陈高闻着那随即而来的香风,那叫一个心魂俱迷,连就被都有些端不住了,她给他湛了一杯酒,娇声道:“公子,能否赏脸喝一杯?” 陈高连忙顺手就接过去了,一口饮尽! 云歌见此,这才站起了身,陈高这边还纳闷呢,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下一刻便直接晕过去了。 绿萼诧异,差点惊叫出声:“小姐,他这是……” “给他下了点药,没几个时辰醒不过来,好了,继续安心等着,幽九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绿萼看着一脸镇静的秦云歌,心底不禁感叹,到底是小姐,随便一出手,就解决了个登图浪子。 没过多久,幽九果然出现了,苏静跟在他后面,一脸的尴尬,原本碰上个长的帅的男人,苏静想着,先靠她解决晚上吃饭住宿问题,却不料差点连身体都赔进去了! 还好这位黑衣帅哥救了她,还带她来酒楼,却原来是见秦云歌的,尴尬之余,她又忍不住想,那个浪荡子弟不会是秦云歌安排的,然后又弄这一出戏,安排人救她,好让她心存感激?这么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越想,苏静的脸色就越难看,看云歌的眼神也越诡异,云歌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看来,是个不识好歹的,她也不必对她太客气了。 淡声道:“苏小姐,看在王爷的份上,我得照拂你三分,不过,你既不愿意回随我回王府,这一百两银子给你,也好支撑你接下来的吃穿用度。” ------------ 第232章 :皇上对王妃不轨 绿萼将钱拿了出来,苏静不愿意接,不过,若是不要,没钱去哪都不行,索性一咬牙便接过来了。 绿萼见她连句谢谢都不说,鄙夷的冷哼一声,云歌站起了身,对幽九道:“将这男人丢到外面去。” 幽九眼色一冷,眼底泛过一丝杀意,他一进来便注意到了这个男子,满桌的酒菜,他还这么趴在那,由此也可推断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抓起人,直接跳下了窗子,只是,他倒不只是丢道外面,而是将那人的衣服全扒了,丢在河边,甚至还暗中对那人的话儿下了手,虽不说毁了,可以后想要房事……可就难了。 看着云歌一走,苏静就有些慌神了,手中握着钱袋,沉甸甸的,她貌似也没说什么啊,这女人怎么转身就走了呢?她人生地不熟,刚刚还差点被强了,这女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转头看着桌子上的酒菜,虽然没动,她直接叫来小二将这些菜全都撤了,再上一桌新菜,胡吃海吃了一顿之后,一结账,竟花了五十两银子! 她好歹也穿越过来半年了,对物价还是十分了解的,不禁十分后悔,一下子就花了这么多钱! 从酒楼出来,便寻了个客栈,要了间上等房,不管如何,有了落脚的地,也不至于太狼狈了。 秋苑 黄泉将一路上跟踪苏静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了楚琰,包括她差点被人侮辱,后又被幽九所救,云歌给她一百两银子,以及有位登徒子想要轻薄云歌事。 楚琰神色微冷,束手而立,一袭白衣,与从前并无多少区别,只是并无以前的记忆罢了。 “找个人暗中保护她便是,其余的便不用管了,至于那位登徒子,杀了他,你亲自去做,务必不留痕迹。” 黄泉一惊,眸中却划过一丝惊喜,看来王爷果真在慢慢恢复之中。 “王妃身边除了幽九之外,可还有旁人?” 黄泉迟疑片刻之后,便道:“对于这个幽九,属下也曾调查过,他是王妃最信任的暗卫,不过,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属下听闻南方出了一座金矿,就连当今皇上也派人去暗查,就连地方都已经找到了,却是一座空山,可地下市场中,倒的确有庞大的金条出手,只是这卖方的底细却查不到,而这位幽九倒跟那卖方有过几次接触,他手中也有组织,并培养了不少死士。” 楚琰饶有兴趣的听着,说幽九有蹊跷,倒不如说云歌有蹊跷的好,一座金矿?许多死士?难道他那看着十分温柔可人的王妃,会是这幕后之人?她真有如此本事? “我知道了。” “还有,当今皇上一直对王妃心存不轨。” 楚琰一听,眸色暗了暗,挥了挥手便叫他出去了,想着她下棋时的模样,心口便痒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自有风华,也难怪人惦记着。 拿出她给的香囊,将香料取出,焚烧之,那味清淡,极是好闻,引魂香?若真有用,还是能记起来的好。 只是这一人梦,却仿佛是入了另外一个梦境。 他是皇上,秦云歌却成了他的弟媳,她嫁给了四皇子楚修,成了他的王妃。 身为帝王,自然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纵然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强抢了她入宫,成了他的后妃。 可她却对他百般不待见,还数次寻死,他狂怒,以楚修的性命要挟,终令其妥协,盛宠之,花费了几年时间,才令其心生情愫,甚至已有了身孕。 却不料,她一夕中毒,才七月便产下死胎,他大怒,甚至差点血洗了整个后宫!她死后,他郁郁而终。 只是死之前,他做了一件事,那便是求得生死循环之法,想让他与她生生世世都能碰见。 当时有个得道高僧倒的确有法子,却得用他这个帝王的精血与寿命为引,方可开启,三月之后,他便死了。 梦醒之时,天还暗着,他喘着气,心痛的感觉依旧!仿佛那才是他的真是人生,痛彻心扉,郁郁寡欢,前尘往事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交织,那根本不是梦,是他的上辈子! 所以,纵然失去了记忆,在看见云歌的那一刹那,便是有感觉的,就算苏静一直照料着他,对他屡次表明爱意,也未曾心动过。 云歌……云歌…… 嘴里念叨着她的名字,心痛的感觉袭来,他想见她,疯狂的想见她,再也不要看着她死在他怀中,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不想再有! 而此时,门砰砰的响了起来,楚琰起身打开了门,桃夭一脸急切的模样:“王爷,不好了,王妃出事了!” 云歌从那酒楼出来,就撞见了一人,谁曾想到皇宫那位不在宫内好好呆着,却跑出来溜达了,他身边跟着侍卫太监还跟着女扮男装的盈妃。 云歌脸上蒙着面纱,低着头打算装没看见,避过去算了。 “表妹,你这是要去哪?” 云歌不得已抬起了头,行了个礼,淡声道:“见过表哥,天色已晚,正准备回去。” 楚修眼底已有几分笑意:“不忙,今个正是花灯节,可否随我一起赏花灯?” 她看了一眼那笑着十分僵硬的盈妃,沉声道:“表哥已有佳人相陪,怕是不方便。” 楚修面上却多了几分笑意:“你们几个陪着她去那边逛逛,到时再送她回宫便是,表妹你看,这样不就没人打扰了?” 盈妃脸色顿时惨白,强忍着怒意娇声道:“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妾想陪着爷。” 云歌也连忙帮腔:“盈夫人不常出来,还是她陪着表哥好,王府中还有事,我先回府了。” 听她这么一而再三的拒绝,楚修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手一挥,假扮成普通人的侍卫便上前来,直接将盈妃拉开了,他根本不听她说什么,叫命人将她给带下去了。 成为帝王之后,便再没了多少耐心,杀伐成性,人命也丝毫不放在眼底,否则当初也不会让那几万人给楚琰陪葬! ------------ 第233章 :昏迷危矣! 盈妃临去前,那冰冷阴沉的眼神让云歌一惊,她怕是被记恨上了,应该说她早就被记恨上了,谁会容忍这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你若再拒绝,我便让人接小六去宫内住住。”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就曾如此威胁过,将小六关入冷宫之中,那地方别说小孩受不了,就连大人也未必撑的住。 云歌低下头,敛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好,我陪你逛逛。” 楚修的神色这才缓和了起来,对她笑了笑,让其他人离的远些,与云歌并肩走着,花灯节,街道上热闹的紧,之前才刚入夜,云歌心底装着事没怎么察觉,如今再细看,果真街道两道全都点上的花灯,燃放着烟花,极是热闹。 只是人多了,难免显得拥挤,云歌被人撞了下,差点就摔地上了,楚修连忙搀扶住了她,柔声问:“可撞疼了?” 云歌忙推开他,眉目之间依旧清冷:“没有。” 继续往前面走着,到了河边,河上泛着许多的花灯,楚修叫人买了几个来,递给了她:“旁人都是借着花灯许愿,你也许一个。” 云歌没接话,楚修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差点便要暴发,云歌这才接了过来,点上了灯,捧在手心里,灯火照耀之下,她的脸美艳若芙蓉,楚修心口微动了起来,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前世,曾得到,却失去,最后终生遗憾。 楚琰抢了她,所以这辈子,他索性先下手为强,将楚琰给弄死了,可终究是错过,她不爱他,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总有法子将她弄进宫去,让她成为他的女人,生下他们的孩子,不急。 “许了什么愿?” 云歌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愿我所爱之人,平安康顺。” 她的所爱之人自是不包括他,楚修也点了一花灯将之放入河水之中,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终生之所愿,唯有你。” 云歌屏息着,没有说话,可脑中却嗡的一声炸开了,那一次的梦中,她成了他的王妃,洞房花烛夜之时,他也曾凑在她耳边说过这么一句话,相同的话,一样的语调! 没了娇羞,反而觉得诡异,三世之记忆,在脑中纠缠撞击,头突然尖锐的刺痛了起来,一口气没缓过来,她骤然晕过去了! 楚修大惊,抱着她的身子惊慌失措了起来,幽九也上前几步,抓过她的手,查看起神色来,楚修对于她身边这个暗卫并不陌生,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的脉象不稳,有沉珂之象!要马上医治!” “回宫,马上回宫!” 楚修直接抱起了她,便立即回了宫,而幽九在跟上去之前,向手下传了一道命令下去。 回了宫入了养心殿,便宣了太医来,如今院判是胡太医,把脉查看之下,太医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楚修一脸阴沉的问:“如何?” “回皇上,这……脉象似有若无,怕是……怕是……” “胡说!倘若她有什么闪失,你们也不必活了!” 胡太医慌忙跪下,其他太医也噗通跪了一地,这能不跪么,这龙塌之上的是晋王妃,看皇上这么紧张的样子……都恨不得戳瞎自个的眼珠子,这也就罢了,看晋王妃的样子,就一口气吊着,可要说哪里不对,却也没什么毛病啊。 这边乱成一团,宫内关于皇上从宫外抱着一女子直入养心殿的事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皇宫,都在猜测那女子是谁呢。 盈妃一听这消息,冷笑了一声,对着贴身的宫女吩咐了几句,很快,宫内的人便都知道了,那女子正是那守寡的晋王妃! 守寡的晋王妃,还自去请了贞节牌坊的,却被当今皇上抱着入了养心殿?这事情闹出来,可真是的鸡飞狗跳了,晋王什么人物?死去的战神,保家卫国的英雄,曾经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晋王妃受敬重,多半也是沾了他的光,如今倒好,说是要一辈子守节,这都被皇上抱着入养心殿了,守的哪门子节?这不是打脸吗?打的不仅仅是皇室的脸,也是打地下已成白骨的晋王脸面! 太后也知了这消息,再也坐不住,连忙坐上撵朝养心殿赶,想着该如何责问皇上呢,却得到云歌突病,就快要死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于她,云歌就跟她亲生闺女似的,先前还好好的,怎么就说要死了呢? 楚修此时正在大发脾气,整个太医署都没法子了,参汤灌不进入,针灸也不行,就一口气吊在那,不死不活的,也差不出个什么来,能有什么法子? 太后进去一看龙塌上躺着的云歌,这身子凉半截了,脸色惨白,就跟死过去了似的,她这一口气没缓过来,也晕过去了,太医们连忙上前救治,还好,她只是一时悲伤过度而已。 幽九不知何时出现在床榻旁,朗声道:“皇上,王府中有一神医,此时已在殿外,可否请他进来医治王妃?” “真是神医?快快有请!” 桃夭提着药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衣有些驼背的男人,低着头,碎发遮住了脸。 楚修冷眼打量着桃夭,冷声质问:“你医术果真高明?” 桃夭行了个礼,恭声道:“草民师承天恩老人,说不上高明,只是称尚可,怕辱没了师门名声。” “好,你来医治云歌,若是有什么差池,你也不必活了。” 桃夭点了点头,便要上前,他身后的男人也跟了上去,楚修却冷然出声:“这人是谁?” “回禀皇上,此人是我的药童,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那别愣着了,赶紧过去。” “是。” 桃夭走上了前,云歌此时的脸色依旧苍白,他把了脉,又查看了下各处,从药箱中取出一物来,将云歌的嘴张开,将之灌入进入。 又施针于她头部与手部各处,半个时辰之后,这气息算是稳了,可人却半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楚修等不急了,冷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人还没醒?” “皇上恕罪,在下只能替王妃暂时保住性命,却不能立即将其治愈,王妃此时心魂似受到重击,导致不稳,所以,劳烦皇上将其他人全都退下。” ------------ 第234章 :三世的记忆 一听他这么说,楚修也没怀疑,让其他人全部退下了,又听他道:“还请皇上也暂时回避,王妃的心魂实在脆弱,需要绝对的安静,殿内只剩下我与我的药童便可。” “好,就依你所言,可是,倘若你救不回云歌,你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他总算是走了,那药童这才抬起了头,面目十分难看,左脸就跟鬼脸似的,全是疤痕,他却张口说话了:“王妃到底如何?” 桃夭摇了摇头,叹气道:“师哥,情况不妙,王妃的确是心魂受损,看着只有一丝生机,我虽用药物保住了她的命,可想要她醒,却是不易。” 此人自然是楚琰,一听云歌出事便随桃夭一同前来,谁也拦不住,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还乔装了一番,所幸碧落的易容极好,没有人生疑。 云歌这一昏迷,便是三日,浑不知外面已闹翻了天。 她的昏迷是有缘由的,她这身子实在承受不住三世的记忆,所以,才导致崩溃,人处于假死状态。 她自个其实是有知觉的,可就是醒不来,身体却遭罪了。 昏昏沉沉中,她的灵魂似乎与身子分离,踏入轮回之中,又仿佛都回到了上世。 她还是文云浩的娘子,一个商贾之妇,却被喂了药只能瘫痪在床榻之间,采莲拿着银针戳她,看她想叫,叫不出来的痛苦样子,她却笑的灿烂。 云歌愤怒,想杀人,身子动不了,可精神却清楚,采莲死了,她早就死了,她让人折磨她,让她曾经受过的,都让她再受一遍,最后剁碎了喂狗! 眼前的情景又是一变,那是上世她死的时候,秦云薇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不断的逼迫,她与文云浩那个负心汉,辱骂于她,可文云浩也早就死了! 是她算计了他,早早就将他给弄死了,而秦云薇也活不久了,听说生下了孩子,还是个男婴,而秦云薇血崩,救回来之后就剩下一口气,她还想去见她最后一面的。 对,这些人都死了,这些曾经欺辱她,害她的人都死了,上辈子的债怨都已化为云烟,有怨已报怨,有仇也已报仇,也不必再执着了,倘若真有地狱的话,那么她下地狱便是了,此生已无悔! 可……还是有可悔之事,楚琰,他已归来,可失去了记忆,身处危险之地,表哥已是皇上,根本不能抗衡,她倒情愿她没认回他,若是只医治好了他的腿伤,当个普通人,就叫长柱便可,或许,他的后半生会顺畅些? 他身边已有佳人,已再有妻了! 可终究是不甘,她的男人,她的相公,为何要拱手让人? 曾经一世的记忆之中,他连抢她入宫为妃的事都做的出来,耗费的几年时光,才让她喜欢上他,倾尽所有,只为博她一笑,六宫粉黛,全不及她一人,曾那么痴迷于她的人,怎么能喜欢上旁人? “桃夭,她手指动了,你过来看!” 楚琰狂喜道,三日之间不吃不喝,神色倦怠狼狈,那半张脸的伤疤,让人看了,却是更触目惊心,只是这些都掩饰不住他眉眼处的担心。 桃夭忙过来,三日不眠不休,谁都撑不住,桃夭看起来也很憔悴,走过来查看,手指动了,再用银针刺了刺,或许是因为有痛感,这眼皮子终于睁开了。 “云歌,你还好吗?” 楚琰站在她面前,手晃了晃,云歌眼神定定的看着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半响之后,才听见她开口:“楚琰,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丑了?”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俯下身,抵着她的头,轻声说:“没想到你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云歌有些恍然不知身在何处之感,身子虚的很,一直盯着他看,那种感觉很奇妙,他的眼神深沉而又炙热,十分的熟悉,仿佛两人已在一起太久似的,眸中的深情浓稠的有些化不开。 “这是哪?” “皇宫,你突然晕过去了,楚修将你带入了宫,你现在在雍华殿中。” “雍华殿?快扶我起来,我住在这于理不合,容易引来非议,得速速离宫的好。”云歌惊诧,忙要起身,先帝在时,曾十分宠爱一位皇妃,为之建了这么一座宫殿,奢华之极,后来那位皇妃一死,这宫殿便关闭了。 楚琰搀扶着她,安抚道:“你别急,你昏迷了三天,是桃夭用了许多法子才将你救回来,皇上还在外边等着,你身子还没好,先稍安勿躁,等应付了楚修再说。” 他这一番解释,倒是安抚了云歌,等到桃夭出去禀告,楚修走进来的时候,她已坐了起来,脸瘦了些许,嘴唇都是白的,楚修神色激动,一走过来就握住了她的手。 “表妹,你可醒了,吓死朕了,桃神医医术过人,朕定要大赏!” “见过皇上。” 她将手抽了回去,神色清冷,楚修也不在意,虚扶着她说:“怎么还不躺下歇着?桃神医,云歌的身子如何了?” 桃夭回禀:“王妃身子虚弱,需要静养,且心魂还未稳,身边不能有嘈杂之声,也不可有忧心之事,那些高僧还需再诵经七日,方可安神。” 云歌心下狐疑,她这病来的蹊跷,不知为何就晕过去了,只是面上不显,楚修在一旁连声吩咐:“雍华宫内不许任何人来访,表妹,你就在这好生养病,不会有人打扰你。” “皇上,我是晋王妃,在宫内养病,还如此兴师动众,实在于理不合,还是容我回府吧。” “朕不许,就在这养病,小六还有你那两个丫鬟都给你召过来了,你好不容易醒了,怎么受的了颠簸?母后也担心你呢,等你好些了,母后便会看你。” 听他这么说,云歌便隐晦似的偷瞄了楚琰一眼,稍微定了定心神,便应下了,装的更娇弱一些,楚修便扶着她躺下了,嘱咐桃夭好好照顾她,这才出去。 桃夭去熬了药,房内就剩下云歌与楚琰,便没了旁人,楚琰站在一旁,伪装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眼色极为阴冷,不过,在看向她的时候,便温和了起来。 ------------ 第235章 :这辈子我绝不会放 “你好好歇着,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便带你回府。” 云歌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小声的说:“皇上……自从你的死讯传来之后,他一直都想让我入宫,后来为了保全名声,我便自请了贞节牌坊,也好有由头拒绝他,王爷,我不是……”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一个女子,立足于世本就艰难,况且他对你的企图之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王爷记起来了?” 楚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脑中有些片段,你是我的王妃,这一点我清楚,断不会让你被其他人欺负了去。” 云歌心底微软,抓住了他的手,眼底涌起一丝情绪来,楚琰心头悸动,突然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这辈子,我绝不会放手。” 他说的是这辈子?! 她意识到了一丝异样,只是脑袋昏沉,人很虚弱,便又昏睡了过去,之后,几个昏昏沉沉,时睡时醒,耳边一直有和尚念经的声音,不过,渐渐,她的情况也好了起来。 等到第七天,已能醒上好几个时辰了,高僧退去,楚琰低声问桃夭:“王妃的病真能好?” “算好,也不算好,师哥你也清楚,她身上其实没什么毛病,只是心魂不稳,若非我曾与师傅学过一点心魂之术,恐怕也没法子,人有三魂七魄,王妃似是少一魄,容我再多说一句,从命数上看,王妃并不是长寿之人。” 楚琰心一紧,想到了梦中前世他的改命之法,便问:“一人是否会有两世之记忆?你是否听过轮回改命之说?” “师父提过,不过,凡事都皆有定数,有得必定有失,人若背负两世记忆,心魂自会不稳。” 楚琰面露了然之色,或许是他前世之所为,才导致她如此,这该如何?他自不会似上辈子那般看她先逝,纵是倾尽所有,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云歌躺了七日,楚修日日过来,她提了几次要出宫,却数次被拦住了,听他的意思,根本没有放她出宫的打算,楚琰与桃夭暗中筹划,如何才能无声无息出宫,甚至逃离京城。 可云歌半点也不想离开京城,那样的话,会让楚修抓狂,要是察觉到楚琰还活着,那就太不好了,之后,太后便来了,抓着她的手,眼眶都红了,云歌陪她说了好一会的话,便忍不住道:“姨母,我在皇宫内住了这么久,外面指不定传成什么样了,我想回府。” 太后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而尴尬了起来:“你表哥……喜欢你,他跟哀家说了,想留你在宫内,纳你为妃。” 云歌大惊:“姨母,这怎么能行,我是晋王妃,并发誓要为晋王守寡一辈子,永不再嫁的,若皇上这么做,岂不是会让天下臣民有所微词吗?姨母,此事万万不可。” 太后点了点头,叹息道:“你也是个明事理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说的不错,晋王为万民所敬重,他若这么做,怕是会让天下人所指责,哀家一定会劝住他。” 云歌见她明白其中利弊,便趁机说:“姨母,我若再住在这,就于理不合了,这是宠妃居住的宫殿,皇上让禁卫军守着,我出不去,如今我身子大好了,姨母不如安排我出宫好了。” “姨母舍不得你,你这次病,吓着哀家了,还有你那爹爹也是,听说你醒了,便要来看你,不过被皇上拦住了。” “回府了,我便去见爹爹,况且桃神医就在府中,不会出什么事的。” 太后心底有所顾忌,又听她这么说,便应允了,小六跟她住在一处,他如今已是六岁,虽说对她腻的紧,可在旁人面前,有些早熟,并知书懂礼,王府给他请了教习先生的。 换好了衣物,跟着太后带来的人,很容易便出了雍华府,拿着令牌出了个宫,到了王府,一行人才算松了口气,之后,楚修也并未派人过来,他应是知道她离宫的消息,不过碍于太后的颜面,又或许是听了她的劝告,便没再一意孤行了。 马车上的时候,小六就坐在她身旁,抓着她的袖口,低声问:“姐姐,你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没事,没吓到你吧?” “小六很担心姐姐。” 云歌捧着他的脸亲了亲,笑道:“不用担心,姐姐很好,小六还这么小,姐姐还要看着你长大成亲娶媳妇呢。” 小六低着头,她那苏锦制成衣裳袖子都已经被他给扯皱了,他喃喃道:“姐姐,三哥死了,你以后就是一个人,小六会永远陪着你,所以,一辈子不娶妻。” “傻瓜,哪里有人一辈子不娶妻的?别说傻话了,这些天,功课可落下了?” “没有,三字言我都背熟了,先生教的太浅了。” 那得意的小模样,眉目之间跟楚琰有几分相似,云歌的心又软了几声,笑着说:“那叫让师傅教的难一些,我们小六这么聪明,以后是要当个状元的。” 一路上,两人说着话,桃夭与楚琰坐在马车外,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自然都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桃夭原本是不喜云歌的,觉得她配不上王爷,可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便觉得除了王妃,怕是再没人能配得上王爷了。 楚琰听着里面的人说话,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桃夭说他最宠小六,一直以来都是他娇惯着他的,云歌对小孩一向十分宠爱,只是……想到梦中,他与她曾有过的孩子,眼神便阴郁了下来。 入了王府,云歌便带着小六回了院子,其他人一听王妃竟回府了,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若说如今这京城议论的最多是什么,自然是当今皇上抱着晋王妃入养心殿的事,虽然之后,关于晋王妃病重的消息传出来,可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皇上与晋王妃的关系上,莫不是有什么奸情? 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则是寡妇,本来就让人容易猜测有什么,这晋王妃又总是进宫,说是去看太后的,可谁能保证她这真的只是看太后而已? ------------ 第236章 :王妃莫不是醋了? 再说了,这后宫三千,也没见皇上对哪个妃子十分宠爱,甚至容许进入养心殿的,这还不说明什么了! 不过,这好歹也是皇室之事,就算名风再开化,谁也不敢明着说,都在暗地讨论呢,晋王妃原本很受人敬重,多少也是因为晋王的关系,且又自请了贞节牌匾,可若是……真跟皇上有什么,那不是给晋王府抹黑吗? 故此,这王府的下人们,心底多少有些什么。 当然,此时云歌哪里会顾及这些,她爹爹一听她已出府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看她,走的自然是密道。 梅林书房内,秦沛山从密道出来,一眼见到的不是云歌,却是楚琰! 这大半年没见,骤然见他,仿若惊梦似的,愣了半响之后才说话:“贤婿,可算是见着你了,你真的没死,真是老天有眼。” 楚琰恭敬的对秦沛山行了个礼:“让岳父大人担忧了。” “你没事就好,也不枉费云歌对你情重。” 他言辞之中,自是将云歌放在第一位的,楚琰点了点头,寒暄说了些话之后,便走了出去,让两父女说话。 秦沛山一见云歌,便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十分疼惜道:“廋了,可叫为父担心死了,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爹爹不要担心。” 他虚扶着她,眼眶都有些红了:“怎么会不担心?你是我最宝贝的女儿,爹爹若非为了你,何苦还在这京城待着?” “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云歌也红了眼,爹爹是真对她好,什么都为她打算着,手中还掌控着那护龙卫也是为她,否则,他何必趟这浑水?将之交了出去,也不必为楚修忌惮,甚至防备了,不过也因他没表现出什么野心来,楚修也不至于真会对他下手。 “你没事就好,云歌,你身子到底怎么了,为何还要请高僧?” 皇宫中的事,自是瞒不过他,云歌便将大概情况跟他说了,半响之后,秦沛山才道: “心魂不稳,得寻些能镇魂魄的灵物才好,为父云游之时,也曾见过得道高僧,应该能问出些来,我这便去找,定然要为你寻来。” 说完,他便急急忙忙走了,她都没来得及拉住他,楚琰走了进来,他此时脸上的易容已经除去,露出俊美的脸,云歌看着他,心底微微有些发酸: “爹爹说要为我去寻灵物了。” “岳父对你很好。” 她伏在他肩头,点了点头:“是,爹爹对我自是极好的,只是我以前不懂,还很任性。” “现在懂也不晚。” 云歌心底也觉得复杂,她其实更想让秦沛山云游去,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也不必牵连到他,只是……若是楚琰真有心要夺位,他手中的护龙队,也是极重要的。 “对了,这梅林就是你以前常来的地方,除了打扫之外,便不许旁的人进入,这地方甚好,你如今还不能露面,就先住在这,不过,这脸最好还是要易容。” “好,都听你的。” 她这才笑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问:“那……苏姑娘呢?可有她的下落?” “好好的,你提她做什么?” 云歌细看了他一眼,试探性道:“你对苏姑娘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如今她一人在外面,多少有些危险,不如找到她,让她住到王府内可好?” 楚琰手捏着她的下巴,淡声道:“你想让她入府?为何?” “你曾说,她是你的妻。” “我与苏静并未成亲,也不是夫妻,只是一路上为了照应才这么说的,她连侍妾都不是,又怎么会是我的妻?” 云歌心底微定,嘴里却饶有醋意的说:“你对她很好,她也伺候的你很好。” “你莫不是吃醋了?” “怎么会?只是看王爷与苏姑娘十分投缘而已,王府也有几位侍妾呢,我若真吃醋,哪里吃的过来?” “还有?我以前真纳了很多侍妾?” 云歌笑了起来,略带调侃的口吻道:“可不是?多着呢,一共五位,如今就剩下两位了,其中三位被送回了娘家,可重新再嫁,王爷,你不会怪我吧。” 楚琰淡笑一声,手中的劲略微有些重了些:“说的什么话,世人看来,我是已死之人,何须有那人多人守寡?天下间,有你一个傻瓜就行了。” 抢回来?他有这么强盗?云歌嘴角抽了抽,将他的手拂开: “好了,我要出去了,小六还在那等着我,你就在这住着,寻常奴仆们不会打扰你,苏姑娘的话……” “我已经派人盯着苏静,她不会出事的。” 云歌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楚琰这才起身看了看四周,这书房看着简洁干净,并没有摆放什么贵重的东西,而窗外的院子却种了一大片的花草,的确是个清幽的地方。 他之前的记忆慢慢恢复了一些,其实恢复不恢复倒不打紧,黄粱一梦,恍若隔世,梦中的场景他都记得,仿佛不是梦,更像是一世的记忆。 皇位,他已经未必那么想要了,可是,云歌是他的女人,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晋王不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他会让世人知晓,他并未死! 云歌才回自个院子,明嬷嬷便过来了,神色中的不满与鄙夷藏都藏不住,她冷声道: “听说王妃身子有恙,这才入了宫,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云歌恩了一声,她在王府久了,如今自是王府中说一不二的人,明嬷嬷已不像以前那般放肆,毕竟她现在可没了给她撑腰的人了。 “王妃,恕老奴嘴碎,您好歹也是个守寡之人,纵是病了,王府中也有大夫,何必要入宫,如今外面传的难听极了,与王妃声名有碍,对王爷的英名更是有影响,还请王妃自重。” 这话说的已经十分过分了,白芍第一个受不住了,冷言反讥道:“嬷嬷这话什么意思,王妃那时候已是危在旦夕了,入宫医治又如何,岂容的旁人乱嚼舌根子?嬷嬷是王府中的老人了,怎能听风就是雨?” ------------ 第237章 :真以为我泥性子? “你一个小丫鬟,哪里容的你说话!” 明嬷嬷冷声训斥,云歌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寒声道:“嬷嬷,你是王爷的乳娘,我向来敬重你,只是……若嬷嬷也跟旁人一般,那就叫人寒心了,怎么,嬷嬷的意思是让本王妃以后连门都不要出了?” 明嬷嬷一直都自持着身份,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云歌轻笑一声道:“嬷嬷,宝珠也都过双十了,也该找婆家了吧。” 听她一提明宝珠,明嬷嬷心底一咯噔,她到底是个下人,哪里认识什么贵人,以前原本想着宝珠能嫁给王爷也好,可王爷出了事,就只有另为她打算了,只是,少不得要求着秦云歌了。 “王妃说的是。” “那嬷嬷得费些心思了。”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她不会管,让她自个想法子吧,明嬷嬷脸色一变,可又放不下这张老脸来,脸色难看了起来,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道: “还请王妃多帮忙相看些。” 云歌淡声道:“嬷嬷忘记了,刚刚嬷嬷可是让本王妃以后闭门不出的,这如何相看?” “老奴……老奴说错话。” “好了,我有些累了,绿萼送嬷嬷出去。” 这是下逐客令了,明嬷嬷闹的一个没脸,神色难看的走了,走了院门还暗吐勒令一口口水,口中骂咧了几句,绿萼远远的看着,饶是她气性好,回房间的时候,也跟云歌说了几句: “小姐,那明嬷嬷可真是个不识好歹的,敢对着你指手画脚的,还让连王府都不出呢。” 云歌冷笑一声,叫绿萼换了壶新茶,淡声道:“不必管她,府内的事她已管不着了,看在王爷的份上,她贪下的银子我就不跟她计较了,只是她还想让我给她张罗明宝珠的婚事,那不可能,我倒要看看,那个被当小姐娇养的下人之女,能嫁什么好人家!” 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跟她作对,还想着她能帮忙操办婚事?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惯着她呢。 “可是,王爷那……” 绿萼有所顾忌的压低了声音,云歌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他已失忆了,哪里还会记着一个下人,传令下去,让那几个管事嬷嬷与雪景雪绒那几个过来。” “是。” 几个管事的跟那几个婢女都叫了过来,心下多少都是有些忐忑,还有些许复杂的,外面传的风风雨雨,可她到底是晋王妃,是晋王府的主心骨,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王府,若是她不在这了,王府不就散了吗?那她们这下已签了卖身契的家奴,还不知怎么办才好呢。 “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听你们说说王府最近的情况,是否有偷奸耍滑的,别以为本王妃不在王府,就偷懒了,一个个来禀告。” 其实她说这话,也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有她在王府一天,王府便不会乱,也借此封了那些下人的嘴,晋王府从楚琰在时,府规便一直很严格,她沿用了之前规矩,一直没出什么乱子。 “禀告王妃,王府几个粗使的老嬷嬷有几个已经很老,不中用了,您看要不要放出府去?再买几个年轻一些的进来?”说话的是桂嬷嬷,另外几个分明是张,王,李,分管不同分属,是王府中的老人了,之前也一直被明嬷嬷压着,被她一手提拨上来,说不上有多忠心,可起码办事不错,不会出岔子,也不敢做出贪污王府财银的事。 其所生子女的卖身契也都在她手中,自然不敢不听话。 “恩,她们可都有儿女?” “都有。” “那放出去吧,再给些银两,所生的家生女可顶替其位置,不要让人说我们晋王府待下人刻薄。” “是。” 张嬷嬷管着绣房,上前禀告道:“王妃,新入了几匹苏锦料子,如何处置?” “崔夫人与云夫人那都送上一匹,问她们想如何裁剪,对了,吩咐绣房,六皇子长的快,夏日又来了,得多赶制几套出来。” “是。” “王妃,这是膳房最近一个月的单子,您过下目。” 王嬷嬷将单子呈了上来,云歌细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怎的花销竟这般多?” 王嬷嬷心一颤,忙说:“崔夫人与云夫人那,吩咐多采了些燕窝备着,海鲜也多准备了些,还有那快马运来的荔枝,宝珠小姐一整框,所以便多了些。 云歌淡声道:“膳房有膳房的标准,这明显超出了了许多,跟那房打招呼一声,超出的用度让她们自个补上,这个月所超出的,也是如此。” 用王府的钱,养这些人已经足够了,竟还学着骄奢起来了,她若是治治,开了个头,这以后还不知会成身什么样呢! “是。” 嬷嬷们下去了,雪景雪绒几个都温顺的站在那,她们比不上管事嬷嬷,一般在她们手下帮衬着,管着些丫头,领着一等丫头月钱,日子自是比普通人家的姑娘要好过些,王爷在的时候,还有些想往上爬的心思,现下全都淡了。 “你们几个都是惯常伺候王爷的,也都是极出挑的,看在王爷的情分上,我很信任你们,你们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番抬举。” 四人脸色一变,连声称是。 退下之后,没过多久,那明宝珠便来了,也不让人通报,直接就朝她屋子里头闯,一脸气愤的样子道: “王妃,我不过是要了一筐荔枝,那王嬷嬷却来说让我将银子自个补上,这又是何道理?” 此时,已有人将苏锦送了过来,手工艺十分精细,云歌用手摸了摸,看着那花色,闲暇之余才淡声道: “一筐新鲜的荔枝,你可知要多少银子?一百两。” 明宝珠不屑的冷哼一声:“一百两而已,怎么,王府还差这点钱不成?” “王府是不差这点银子,只是……这等骄奢之气不能养,膳房每月支出有规定,超过了用度,其余的都得自个付银子。” 明宝珠冷笑了起来:“说的这么好听,那么王妃你自个呢?难道也是如此?” “自然是,上行下效,无论哪一房都是如此。” ------------ 第238章 :果真一样无赖 “王妃说的冠冕堂皇,可实际上,是夹带谋私。” 云歌淡淡一笑:“纵是我以权谋私又如何,我才是王妃,而你……你可知你的身份?王爷对明嬷嬷敬重,才宽待于你,让你当个小姐般娇养着,只是……你自个对自己的身份难道不自知?” 明宝珠顿时白了脸,她一贯性子温善,各方面都没苛刻过,却不料,她一翻起脸来,也这般刻薄,宝珠哪里受的了这气,忍不住开口冷嘲: “身份?王妃似乎也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守寡的女人,却被人抱着入了养心殿,在那后宫住了的那么多天,这清誉怕是要毁的差不多了吧,王妃看来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身份啊,” 这话倒像是戳人心似的,云歌的脸立即阴沉了下来,眼皮子一抬: “嬷嬷有跟我提过,帮你相看夫君之事,不过,你自个也清楚,门当户对方才是最要紧的,想必嬷嬷心底也会有打算,也不必我来操心。” “我的婚事,自然不劳烦王妃操心,王妃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 明宝珠拂袖而去,白芍气的够呛,骂道:“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王妃,要我说,这种人就得给些颜色瞧瞧,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云歌倒是没生气,反过来安抚着她说:“不必跟她计较,吩咐下去,宝轩那边的用度停了。” “小姐,你这样,王爷会不会?” 云歌笑的十分无辜:“会什么?放心,他不会计较这些事,况且,如今在王府,我才是她们唯一的主子,明嬷嬷贪下了那么多银子,足够她养老送终的,另外两院的用度也减少一半,就说王府周转不开,流言传的这么厉害,那些下人们也是功不可没,这一个月的俸禄也扣了,放出风去,若是再听到有人非议,便直接发卖,无论哪个院中,皆是如此!” 白芍与绿萼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下了,云歌性子挺温和,像现在这般发脾气还是头一遭,着实叫人诧异了。 这些话传下去,王府中下人个个都紧闭了嘴,不过有些却是不以为然,秦云珠院里伺候的婢女,名叫莲儿的,嘴碎了几句,直接就被发买了,崔烟院中的人嘴巴紧的很,不过,明宝珠身边一个贴身伺候的,也直接被发卖了。 明宝珠这下便要闹了起来,云歌连见她都懒的见,直接让人将她的另外一个丫鬟也给发卖了,其他粗使的丫头也都调走,就留下一个老嬷嬷,这意思很明显了,她又不是什么正经小姐,还要这么多丫鬟伺候,让王府养着算怎么回事? 明嬷嬷耐不住她闹,便舍下了老脸才见云歌,云歌倒是见了她,只是态度越发冷漠了,明嬷嬷放低了姿态道: “王妃,宝珠到底是娇养着的,这突然发卖了她的两个丫鬟,也得有个由头。” “嬷嬷问由头?私下非议主子,算不算大罪?上行下效,宝珠姑娘到底是缺了些教养,这样吧,本王妃从宫内请个教养嬷嬷来如何?” 明嬷嬷连忙摇头拒绝了:“多谢王妃抬爱,但还是不必了。” 云歌懒懒的用帕子捂住了口鼻,淡声道:“既如此,那便罢了,嬷嬷如今已不管事了,还是少往我这走的好,当初王爷在的时候,嬷嬷也藏了不少私房钱,姑且念着你对王爷曾有恩,那些银子你留着养老,宝轩也可暂住着,只是这伺候的人却是没有了。” 明嬷嬷心一惊,忙急声问:“暂住?王妃是打算赶我们走吗?” “嬷嬷误会了,你到底是王爷的乳娘,本王妃怎会敢你走,只是,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心底也得要懂的何为尊卑,先这样吧,白芍,送明嬷嬷出去。” 明嬷嬷失魂落魄的被送出去了,云歌揉了揉微疼的头,绿萼那明艳的脸笑了起来: “小姐,今个真解气,你要早这么做,也不在受这么久的气了。” 云歌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显得有些疲惫:“原本养着她们也没什么,王府也不是养不起,只是有些人忘记了自个的身份,竟到我面前指手画脚起来,这才让我所不能容忍,天色晚了,去叫小六来,上晚膳吧。” “是,小姐。” 入了夜,用完晚膳之后,云歌便与小六待在一处,小孩子白天学文习字又要练武,也是十分懂事的,桃夭还开了个药方子,用来泡澡,对筋骨甚有好处。 小六已经六岁了,泡澡便由他自个泡,穿好内衣之后,他便一头栽入云歌的怀中,缠着她讲故事,也亏的云歌平常多看了许多画本,多是精灵鬼怪的,有些比较恐怖,她便改编了下。 在凤楼的时候,林莹还会跟她说些有趣的故事,叫《西游记》什么的,里面的一些打妖怪的故事,她很喜欢,若是遗忘了,便自个改编,反正差不多也是一个套路。 小六还小,对这种故事自然十分感兴趣,偶尔她也会说些各地方的风土人情,以及前朝历史,小六便当故事听着,耳濡目染之下,也能学着一些道理。 他听着睡着了,才让绿萼抱他回了自个的房间,云歌脱下外衣准备上榻,一转身想去关窗,却见楚琰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 云歌惊呼出声,楚琰捂住了她的嘴,嘘了一声:“小声些,难道你想让别人看到?”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你了。” 云歌心一窒,从他眼底看到了入骨的深情,她看着觉得有些渗人,后退了一步问: “你想起来了?” “没有。” “那你……” “你是我的王妃,我想你,应也是理所应当。” 他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竟让云歌无言以对,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确暧昧,她忍不住道: “王爷,你……” 他上前一步,靠的有些近了:“都说了,不要叫我王爷,叫我楚琰就好,王妃莫不是还想将我赶走?” “我哪敢啊,只是,你不会想在这歇着吧。” ------------ 第239章 :触目惊心的事实 “是又如何,怎么,不行吗?” “妾身哪里敢说不行。” 她口中说着这样的话,而实际上,人朝那软榻上走,睡在了里间,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一副很斯文的睡法。 楚琰去了外衣,也躺了上去,已隔了大半年没见,云歌的心情是复杂的,余光侧着偷偷瞄他,那张脸依旧那么俊朗,浓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以及那微薄的唇,他的脸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睡梦之中,扰的她不得安宁,只得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他。 越想,便越深入骨髓,构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事实,她爱他。 “看了这么久,不想说些什么吗?” 楚琰淡声问,昏暗的烛光之下,他的眸中泛着幽暗的光,叫人心魂悸动,云歌掩饰性的转过了头,轻声开口: “妾身……” 话还没说出口,他已侧过了身,伸手拥住了她,脸凑的极近,鼻息之间,皆可相闻: “云歌……” 他轻喃着她的名字,渐渐的亲了上去…… 一夜鱼水之欢,天蒙蒙亮时,他便走了,云歌披散着头发,抱着被褥坐了起来,浑身懒无力,他似乎并未责问关于明嬷嬷的事情,也是,既然他没想起来,对于明嬷嬷,也就没多少感情了,或许,他都不记得有这个人。 因折腾了半夜,次日便起的晚了些,白芍与绿萼不敢打扰,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用了些早膳,便见云珠与崔烟一块过来了。 “姐姐正用膳呢,没打扰到你吧?” 秦云珠笑着说,云歌摇了摇头:“没有,我差不多也用好了。” “那就好,我跟崔姐姐正巧赶着一起,听说王妃因为明嬷嬷与明宝珠的事发火了?也该,不过是个奴才还踩到姐姐头上去了,是得好好治下才行!” “你来,是为了说这事的?” 秦云珠扯了扯崔烟的衣角,崔烟这才开口了:“太皇太后宣我到宫内去陪陪她,云珠妹妹没进过宫,所以打算这次将她进宫去瞧瞧,不知王妃是否允许?” 云歌眉眼微挑,淡声道:“既然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我自然不能说什么,你们去吧。” “那就多谢王妃了。” 秦云珠喜上眉梢,她到底只是个侍妾,在秦府的时候,也是个庶女,能入宫,那事极难得的,两人走了之后,白芍便凑到她耳边道: “小姐,那两位走的这么近,怕是……” “怕什么,王府当家的是我,她们还得依仗我才能活下去,不敢出什么幺蛾子,还有,太皇太后也只是个摆设,崔烟也就靠着那么点颜面了,云珠要跟她贴在一起随她,闹不出什么事来。” “小姐说的不错。” “银莲与苍兰那两个丫头这些日子办事都还不错,你也不必盯的那么紧了,房里头的一些事也给交代给她们,不过,吃食上,断不可假手与人,由你与绿萼亲自盯着的好。” 白芍忙应下,看着日头还早,云歌便说要出府,去一趟凤楼。 凤楼里,林莹也在操持着,她最喜欢呆在这,多少才能找到自由感,可比在那后宅中舒服多了。 见云歌来了,赶着便来接她,笑道:“姐姐,你可算是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在院中也是憋的慌,还不如过来这边。“ “正是呢,有些姐们已经来了,到楼上坐着,姐姐,你也过去吧,甄姐姐正在作画呢,都在那品论,都说是难得的珍品。” 云歌也起了兴致,笑了笑说:“好,那去瞧瞧吧。” 上了楼去,果然,好几个都在那,曾经的京城双姝甄贞与严秋华,就连那姜蓉也在,见到她的时候,神色一变,或许是没想到,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她还会出来。 各自都行了礼,也是熟识了,也没那么多礼数,拉着她便来瞧新画作,雨后新荷图,画的极是精妙,栩栩如生,从细处着手,每一笔勾勒都极有韵味,由此可见画功。 “甄姐姐的画技是越发的好了。” “快别笑话我了,我这哪里能登大雅之堂呢?” “姐姐不必谦虚,若论话技,比那丰瑞文的也不差,人家被称为四大才子,画值千金,姐姐的也可以。” 甄贞哭笑一声道:“男子的画能值那么多,可我们这些妇人,就算画了,也只有压箱子底的份,若真挂出去,婆家怕是也有微词,我们姐妹们看看就行了。” 林莹身为现代人,不禁有些感叹,纵然民风有些许的开化,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在闺阁的时候,越有才名越好,有益于挑选夫君,可嫁了人,多半还是要相夫教子,存有贤良之德便可。 云歌淡声道:“甄姐姐这话说错了,难道只许男子诗词画作流芳百世,而我们这些女子,却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可古往今来,有多少有才之人?若甄姐这般的,画作不能遗世,那该多么遗憾?” 她的一番话,叫其他人都忍不住低头沉思了起来,林莹只觉得心底一阵鸡汤,也忍不住道: “云姐姐说的不错,若百世之后,还能留下这些画作,历史中还能留下关于我们的只言片语,那也不枉费来这世间走一遭了,甄姐姐,你这画画的极好,可挂于凤楼之外的品鉴阁楼之中。” “可是……” 甄贞心底依旧有些担忧,云歌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细声道:“姐姐的私印不必先印上,也不提是谁画的,就这么挂出去,让人欣赏着,甄姐姐,你看如何?” 严秋华笑声道:“这主意不错,叫人猜去,妹妹,我知你心底顾忌,你那婆家,家教森严,就连出门,也得三请四请的,名号先不刻上,让人猜去,这种虚名,咱门不贪,这画却不能压箱底,那岂不是埋没了吗?” “好,就依云妹妹的。” 这副雨后新荷图被挂了出去,不出半日,立即便引来不少文人墨客的围观,发生阵阵惊叹之声,只是这凤楼,不肯男子进去,这画中甚至连署名也未曾,实在叫人猜不出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 第240章 :秦云薇竟是跑了 此画挂了半月,任人评头论足,其画名声大震,已炒到千金的地步,可惜,凤楼所出之画,大部分都是非卖品,有些连署名都不曾,叫人忍不住总猜测,只能从那画技的勾勒走势之中,才能猜测一二。 而也正因如此,凤楼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金泽国,为无数文人骚客所向往,皆传,能入凤楼者,才是贵女中的贵女!这也是京城贵女名声的论证,当然,此为后话了。 赏完画,便是烹茶听琴了,烹茶之术,皆由自己动手,茶具都是极好,茶叶出自凤楼,也可自带,一时之间,这第三楼中,茶香味道飘出,犹有异香,叫人闻着忘记俗! 茶水颜色或碧绿,或微红,品茶听琴声,实乃一乐事,不过这琴律多半是自个所调,众人听其音,也可提出意见,众贵女之中,不乏音痴,棋痴,画痴之人,这般一同鉴赏,各自都能有不少提高。 之后,便上了中膳,凤楼自请了厨子,每日都有新鲜样式的菜出来,分量不多,可厨艺极好,让人垂涎三尺。 留下吃饭的人甚少,其他人多半是回去了,毕竟纵然是贵女,也不能一整天的待在女儿坊,林莹倒是没走,陪着她用膳,并忍不住悄声问:“云姐姐,你真的还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 “可现在关于你的话传的那么难听,你……” “难听就难听,让它传着去,我如今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些都是难免的,对了,你的婚事听说是定了?是哪家的公子?” 林莹红了脸,支吾的的应着:“是……王家的大公子。” “王家的大公子?那不是丰瑞文?王家是大儒之家,家世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你若嫁过去,身为长媳,怕是要辛苦一些了。” “辛苦倒是不怕,那丰瑞文,我们也见过几面,他是……他待人十分和善。” 云歌看她这么一副娇羞的模样,便知她对那丰瑞文十分满意了,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家人也十分同意?” “同意,我哥哥跟他是同窗,也是好友,一直说这人人品不错。” 她的哥哥自然是林寒生了,这丰瑞文品性德行都不错,只是……这人跟秦云薇曾有过一段,据她所知,他前不久还让人暗找她,可见是真上了心,读书人,最怕的就是动了心,又痴情,尤其他跟那秦云薇原本也没什么,又没多了解她,可就是因此如此,所以,才有遗憾,更刻苦铭心了。 只是这一番话,她自然不好说,只能暗着劝她,再好好摸清楚底,不过,看林莹这一头扎进去的样子,怕是也动了心。 响午之后,便没在凤楼了,从那出来,便坐上了马车,想去城外的尼姑庵瞧瞧去,绿萼陪着她,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才到了庵院,幽九现了身,就陪在她身旁,绿萼留在了外头,两人走了进去。 只是,那庵主见到她,却有些慌了,一番威胁之下才问了出来,这秦云薇竟是跑了! 她生下了孩子,慧妃便叫人把孩子抱走,至于她,便索性不管了,她这刚出了月子,便跑了,庵庙的人没看住。 幽九便问:“小姐,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找?” “虽说她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不过,这种人留在外头,我不放心,派人去找,挖地三尺也得将人找出来!” “是!” 这一查倒好,却叫云歌发现了一件事! 这女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好运,碰上了丰瑞文!他还在外面给她买了个宅院养在了那! 云歌知道这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有些诧异,她跟那丰瑞文还真是有缘,逃了出去,还能撞见他,只是,若是若此,那林莹该如何自处? “小姐,这事该如何处置?要不要将那女人杀了?” “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费这个劲干什么?只是这事,得让林莹知晓。” 这边她还想计划着,如何让林莹知晓这事,那边林莹却约着她明日去游湖,云歌想着这是个好时机,便应允了。 入夜上榻之后,楚琰便又来了,他倒是熟门熟路,从窗子而入,悄无声息的,又吓了云歌一跳。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安全吗?” 楚琰眉眼微挑,淡声道:“不安全?我的王府,我的房间,怎么会不安全?” 这人不是没恢复记忆吗?怎么还和以前那样流氓? “要被旁人看到你了,那不得吓死?” “旁人,你说的是白芍与绿萼?她们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不跟你说,我身子还没好,你赶紧回梅林,别在我屋里呆着了。” 楚琰一听,抓着她的手,直逼着她倒入了那贵妃椅之中,姿势暧昧,他勾了勾唇角道:“看样子,传言有假,王妃对我未必情深。” “为什么这么说?” “王妃将自个的夫君朝外推,之前苏静在我身边伺候着,你也不介意,身子好一些便出去了,也没惦记着朝我去一趟,这种种迹象还不能表明什么?” 云歌一听,倒是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只是,像她这样脸皮子薄的,难道还要跟他分辨她对他有多深情?对在乎他? 端着脸淡声道:“王爷真这么认为?” 楚琰一手捏上了她的下巴:“纵然情浅也无妨,你是我王妃,这辈子都是。” “王爷这话说错了,你如今明面上可是已经‘死’了。” 楚琰笑了起来,眼底有什么情绪在涌动着:“你说的不错,我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任何威胁力,也更好行事,你说对吗?” 他的话意有所指,云歌想了想,沉声问:“你有打算?” “虽说我对那位置没什么兴趣了,可有人不想我活,你觉得我该如何?” 这意思是要对方死? 想到这一点,云歌沉默了,她其实没有什么立场,楚修对楚琰下手的时候,她无能为力,甚至还要被他威胁,纵然心底怨恨,面上也不敢表露,只能粉饰太平,可若是楚琰想要复仇,对付楚修,以及姨母,她又当如何?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楚琰又逼近一步问:“这事你不必管,安生过好日子便可。” ------------ 第241章 :你算什么东西 她知他向来是有手段的,怕是私下要有动作了,心底微叹,果真,以后断不会消停了。 游湖之约,云歌如约而至,却不料还多了几个人,林寒生,姜蓉的哥哥君,王娇娇的哥哥王逸之以及丰瑞文,女子之中,姜蓉,王娇娇,以及九公主都在,敢情这不是普通的游湖? 云歌多看了那丰瑞文几眼,却发现他也在看她,只是眼神诡异,好像跟她有仇似的,不过,他既然在外养着秦云薇,想必秦云薇也跟他说了一些事,该提防着才好。 九公主见她,倒是嗤笑了一声:“晋王妃也来了,身子看着大好了,王兄那时候可是下了死令,若救不了你,那些御医也不必活了,皇兄对晋王妃真是照顾呢。”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旁人自然能听懂,皆面露异色,林莹没想到九公主给她难堪,便赶紧来打圆场:“云姐姐是病重了,这才被接入宫的,再说了,云姐姐与当今皇上是表兄妹,自小便是亲厚的。” 姜蓉淡声道:“可惜赵妹妹去的早了,否则,那皇后之位哪里会空置着,皇上对赵妹妹应是感情深厚,不然,这之后,连皇后也不立了。” 听着也像是为了她解围,可总像是哪里有什么不对,云歌淡淡一笑道: “今个日头极好,是出游的好日子,我一守寡之人,不好触了你们霉头,就不跟着一起凑热闹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便走,其他也没料到她会变脸,她一说守寡,旁人便想到她如今的身份,这般奚落的确是过分了。 林莹忙去拉她,十分不好意思道:“云姐姐,你怎么就走了?” “游湖你们去吧,我的身份不合适。” “是不合适。” 不知谁又这般喊了一句,林莹越发尴尬了,朝那说话的人吼叫了一句:“谁说不合适的?云姐姐是晋王妃,又是凤楼的主子,她为何不能来?” 九公主冷笑一声道:“她这晋王妃的名头怕是当不了多久了。” 其他人一下子便意领神会了她的意思,林寒生皱着眉头:“九公主慎言,晋王妃是遗孀,这般言辞,你置晋王于何地?” “你不过一个翰林学士,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这儿真热闹,九妹什么事这么大的火气?” 楚修一身便服突然出现,让在场的人皆是大吃一惊,九公主脸色一变,白着脸朝他行了礼:“参见皇兄。” “免了,朕是微服出巡,其他人也不必行礼,刚才在闹什么?” 楚修淡声问,面色淡漠,眸色却是微冷,姜蓉开口解释:“禀皇上,只是林学士冲撞了九公主,并无其他事。” “那为何,朕看着晋王妃要走呢?” “晋王妃……她是身子抱恙了,所以才提前告辞的。” 楚修冷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晦暗莫名:“是这样吗?表妹,你自个说。” 他叫她表妹,自是表示亲近的意思,且不管其他人心底是怎么想,面上对云歌多少还是恭敬的,毕竟谁也不想惹怒当今的帝王。 林莹扯了扯云歌的袖口,云歌的眼神扫视了那些人一眼,谁也不敢跟她对视,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轻恩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表妹身子可还好些了,朕送你回去?” 她要真让他送回去,以后就不必出门了,等着被唾沫星子淹死算了,朝他福了福身道:“不必劳烦皇上了,身子已好些了。” “好,那就一起游湖吧,诸位没意见吧?” “自是荣幸之至。” “皇上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各种阿谀奉承之词层出不穷,楚修便被簇拥着,上了那画舫船,林莹跟在后头,拉着云歌的手轻声道:“云姐姐,这次是我莽撞了,害得你被她们奚落,那九公主竟这般针对你,想当初你还救过她你呢。” “没事,其实也没什么,先上船吧。” 千里湖,湖水清澈,四周青山环绕,泛舟于湖水之中,风景甚美,叫人忍不住心旷神怡,云歌的心情好些了,跟林莹立于船尾之处看着风景,林莹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总朝那船舱内瞧着。 “在看王公子?” “云姐姐,你胡说些什么呢,谁看他了?” “你这次来游湖,多半也是为了他吧,可曾说过话了?” 林莹摇了摇头,神色中有几分羞涩,她好歹也是个现代人,可人嘛,一旦坠入了情网,便没有什么其他理智可言。 “不曾,他……瞧了我几眼,云姐姐,你说他喜不喜欢我呢?” 看着她这一副模样,云歌心底担忧便更重了一些,只怕她如今说什么,她都未必会信,还是想个法子,引她自己去查好了。 正想着,却有一太监走了出来,云歌认识他,先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如今又成了楚修身边的人,见她眉开眼笑了起来,恭声道:“晋王妃,皇上有请。” 那边正热闹呢,请她过去干什么?云歌心底厌烦的很,面上却也只得强打起了精神来,与林莹一起,入了画舫,那些人的眼神齐刷刷的朝她看了过来,意味不明。 “晋王妃,正等着你来一起吟诗作对呢。” 说话的是姜君,他一个世家之弟,素有纨绔之气,看她的眼神也颇为轻佻,云歌自从守寡之后,便便一直穿白衣,头上朱钗也多半是白的,若要俏,带三分孝,这周身清冷的韵味,倒的确是勾人了。 “作诗我算不上好,也就能写几个字而已,你们来,我就不凑这份热闹了。” 九公主冷冷笑道:“晋王妃何必谦虚?凤楼出自你手,出了多少流传于百姓口中诗词?你自然是有这个本事的,就不必这么谦虚了。” 云歌深看了她一眼,也就不推辞,吟了几句应景的诗词,算不上极好,却也挑不出错来,只是,等到楚修吟诗之时,姜蓉饶有兴致道:“晋王妃双手同书的绝技,不知我们可否有幸能见?皇上刚刚吟的诗极好,不如,晋王妃双手提书,以后,也能流芳百世,成为一段佳话呢。” ------------ 第242章 :最该提防的是楚修 佳话?哪门子的佳话?若是夫妻也就罢了,可如今是什么身份?叔嫂的关系,这要传出去,她那名声也就毁了差不多了。 云歌眸色一冷,楚修倒是显得有些意动,她看着他,心底微颤,忙趁着他说话之前开口。 “皇上的丹青本就极好,何必让我献丑,听说这千里湖的鲤鱼肉质鲜美,可叫人钓上来几只,做鲜鱼汤便极好了。” 说完,还看了楚修一眼,他心神一荡,便接腔道:“表妹说的不错,高顺,去弄些鲤鱼来。” 云歌这才轻缓了口气,后背已有些凉意,不管流言在旁人嘴里传成了什么样,于她而言,只要没有实际的证据,便不算什么!她最该提防的是楚修! 正想着,船身突然一震!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赶紧抓着周边的能抓住的东西,楚修想要朝她过来,中间却隔了一段距离,外面听到了厮杀声,难道有人要刺杀! 还不等她多想,又是一个激荡的震动,她的身子要朝外飘,一手却被人抓住了,云歌扭头一看,竟是林寒生! 若楚琰没失势,林寒生就该是他的人,他护着她躲避于角落之中,眸色之中,光彩熠熠:“王妃,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带了绿萼来,可侍女一般是站在外头,也不知什么情况,她焦急的想要朝外去,;林寒生拉住了她,沉声道:“王妃,你在这躲着,我替你去看看。” “这很危险,不用你去。”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出去了,拦也没拦住,云歌也想跟上去,可这船底下被人戳了咕隆,一下子就四分五裂了! 人直晃晃的朝下掉,所幸,云歌手中抓到了一块板,下半身下去了,这上半身却撑在船板上,她惊慌的喊起了救命,而丰瑞文就在不远处,他一个文弱书生,人趴在船板之上,听见她喊救命,朝她挪了过来,正当她以为,他会救她的时候,他却拿着一旁碎裂木板,使劲的朝她敲打了过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挡,整个人便骤然朝下沉,她不会水,人在水里扑腾着,没一会,便朝下沉,咕咚咕咚,一下子便呛住了,不能呼吸,胸口憋着,她似乎能感觉到死亡离她真的很近。 人果真不能抱一丁点的侥幸,也不能对人性有所期待,这位世人眼中温和的丰家公子,竟会做出这种事来!泯灭人性,秦云薇真是好本事,她越发觉得难受,幽九,你若再不出现,我就要死了。 就在她以为,她真的快要死过去的时候,一双手臂抱住了她的腰,使劲朝水上扯去,口中一紧,有人搬开了她的嘴,将气渡了过来,再之后,身子一空,头已经冒了出来! 此时的她离那船已有一些距离,她浮在一大木板之上,剧烈咳嗽着,胸腔内闷疼的紧,身后却是一空,她回头之时,只见几个水泡与一晃而过的青影,人已不见了。 船上传来了叫喊之声,在叫晋王妃,也有喊旁人的名字,云歌挥了挥手,并高声应了一声,便有人连忙游了过来,将她救了起来,这边离岸不远,众人都上了岸。 这一次,除了一些侍卫侍女死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绿萼被林寒生护着,并未受伤,她一被救上了岸,楚修便连忙走了过来,神色急切的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 她后退了几步,身上湿透,白色衣服渗透了,凸显了妖娆了身段,绿萼连忙上前稍微遮挡一些,林寒生将外袍脱下来,递给了绿萼,她便便忙给她披上了。 丰瑞文就站在不远处,神色紧张,生怕她会说出什么来,云歌看了他几眼,半响才道: “多谢皇上关心,我没事。” “皇兄,这湖底竟有杀手,此地实在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九公主连声道,脸上急切,看着或多或少有些狼狈。 “先回宫,此事,朕要彻查!” 云歌是与林莹林寒生一起坐马车回的王府,林莹追问她怎么回事,她想了想,终究没将事实告诉她,只拿其他话唐赛了,到了王府之后,便用热水沐浴一番,还喝了碗姜汤,只是她底子差,终究还是病了。 夜晚便有些发寒,喝了药入睡,半夜的时候,身边已多了一人,云歌身子贴了上去,只听那人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谁敢睡上我的榻,多谢你今日救我。” “你是我王妃,何必言谢?害你的人,我不会放过,那个人,你交给我便是。” “你看到了?” “看到了。” 她抱的更紧了一些,脑子昏昏沉沉的,可他在身边的感觉却觉得十分安全,楚琰低头看她,昏暗的烛光之下,她已沉沉睡去。 他的眸子已多了些许骇人的光! 之后的京城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不少人被抓,尤其一些做见不得光的杀人组织,都被一锅端了,风声鹤唳之中,有一个人的死亡,倒引的整个京城哗然。 那就是大儒之子丰瑞文死了,而且是死在他姨娘的肚皮之上!这丰家可是世代儒家,竟出了这等丧尽天良,颠倒人伦之事,叫人所不齿,人死也就罢了,还丢尽了丰家的脸面,对于这种丰家来说,名声重于一切,丰家家主,也就是丰瑞文的爹,一时想不开,便也自尽了,树倒猢狲散,丰家声誉受损,整个世家都受到影响,从一等世家逐渐没落了。 云歌听到幽九禀告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楚琰下手果真稳准狠,打蛇打七寸,一击即中,她身子还未大好,却强撑着起了身,淡声道:“秦云薇还在那宅子中吧。” “是的。” “你带我去吧,她都要死了,总得要见她一面才好。” “好。” 幽九对她向来唯命是从,甚至连缘由都不会问。 秦云薇所住的院子甚为偏僻,院中也只有几个服侍的人,不过,在丰瑞文出事之前,幽九便派人控制了这,所以,秦云薇已是瓮中之鳖了。 云歌进入她房间的时候,里面的香味甚浓,云歌是个惯会调香的人,眉头皱了皱,从袖口中拿出一香包来,闻了闻,又置一物于舌根之下,这才走了进来。 云薇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面上着很浓的脂粉,眉眼描画着浓妆,看着有几分美艳,眼底却是暮气沉沉,宛如临死之人。 “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成个十分狠辣的女人,一直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就算我不弄死你,你也会弄死我。” “丰瑞文死了。”云歌淡声道。 ------------ 第243章 :秦云薇之死 秦云薇的身子微怔,那梳头的手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凉薄:“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是个随便说几句话便会信的男人而已,有什么可惜了?” “你倒是绝情,能临死还能这么折腾,也算本事了,还有什么话说?” 秦云薇将梳头放下了,转头看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狰狞,她开口:“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不过,你也别太得意,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也就剩下叫嚣这个本事了,放心,等你死了,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也不枉费我们当了这么久的姐妹。” 秦云薇突然起了身,手拿着尖锐的银簪子朝她扑了过来!云歌未动,幽九一个错身,将她的银簪子抢了下来,一声咔嚓,那只手也折了。 “秦云歌,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叫嚣是弱者的权利,你也只会如此了,幽九,替我送她一程。” 云歌淡声道,幽九上前,一手便震碎了她的后胫骨,秦云歌萎缩在地,只是出的气了,她一双眼幽怨的看着她!似是恨到了极致! 云歌也盯着她看,口中缓声道:“你不必这么看着我,若不是因为你怀有身孕,我不会容你活到现在,你欲置我于死地之心,不亚于我。。” “秦云歌,我一定要变成厉鬼来锁你的命!我诅咒你今生今世,不得好死!” 她嘶喊着,眼神外凸,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云歌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好,我等着。” 她就这么亲眼看着她咽气,整整半个时辰,人的死亡是缓慢的,她想到了上辈子,她是如何被弄死,也如她这般不甘心,怨恨难平,若真有厉鬼,她也等着! “幽九,将尸身烧了,撒入河水之中。” 幽九应下了,云歌走出了院子,看了看天空,心底似乎麻木了,什么感觉也没有,她手中染了血,从地狱而来,心狠手辣,已没有了曾经的纯白,人变得自私凉薄,这样的她,却能好好活着,上半辈子呢? 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一念之差,却被算计,落得死于非命的地步,所以,人在尘世中行走,哪里还有什么黑,什么白? 回了王府,病又加重了些,昏昏沉沉的,喝了小半个月的中药才好,杀手的事也闹的差不多,死了不少人,人人自危,夜夜宵禁。 她养病的时候,林莹来看了几次,不过,丰瑞文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一直都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还囔着要彻查,当然也只是嘴上说,她想彻查,以什么身份? 况且原本是定亲了的,如今出了这事,婚事黄了,她的名声也受了影响,京城也就这么大,旁人都知道了,以后想结个更好的亲事就难了。 “事已经出了,还是撇清干系的好,莹儿,你得多为你自己打算。” 林莹摇了摇头:“可是,我真的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云姐姐,我心底难受。” “人都没了,心底想着便是了,切莫表露出来,这些日子,你好生在家歇着,凤楼那边,我会安排好。” 林莹应下了,人都死了,婚也不成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送走了林莹之后,倒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 那人被引入中堂的时候,云歌倒不甚惊讶,招呼着人坐下,淡声道:“苏姑娘,多日不见了,你可还好?” “甚好,不知晋王妃可否收留我?” 云歌眸光一闪,浅声问:“收留你?苏姑娘难不成是想入我王府为婢?” 苏静料到她会为难于她,却没想到她这么不掩饰,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晋王妃说笑了,王府近日应是来了一位贵客,那人跟我有渊源,我来寻他,晋王妃莫不是要拦?” “本王妃不知你说的人是谁!” “不知道?王妃这是在装傻吧,您怎么会不知道呢,难不成,你想让我囔的人尽皆知,让世人知道,他回来了?” “你在威胁我?” 云歌冷下了脸,苏静脸上则多了几分得意,眯着眼笑道:“王妃,你想将他藏起来,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好,我让你去见他,白芍,领她去梅林。” 白芍急了,不赞同的叫了一声:“王妃……” “不必多说,照做便是。” “那就多谢王妃了。” 梅林有人看着,寻常人平常断不能进,白芍将人送到了院口,便没进去,看着苏静就这么随便的走了进去,便越发生气了,骚蹄子,竟还找上门来了,若是她要留下来照料着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苏静被带着入了梅林,这里的院落甚大,景色也甚是好看,雕楼画壁,让苏静忍不住惊叹,她在外面一个人飘了些日子,银子没多久就花光了,便回了秋苑,却就剩下几个看家的老奴,不见楚琰,左右想想,不在秋苑,便可能是回了王府,便寻上了门。 她深知,在这里生活,没个靠山是不行,就算长了个漂亮的脸蛋,还容忍被调戏,甚是不安全,而跟了楚琰,起码衣食无忧,长的又帅,若是恢复了的王爷的身份,这日子自然更好过,经验告诉她,抱大腿,才是生存之王道! 在院内,远远看去,便见楚琰一人独坐于树下下棋,她一心喜,便忙跑过去,想要抱着他,却被他避开了,侧头看她,脸上并无丝毫喜意。 “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会丢下我跑了,长柱哥,我好想你。” 楚琰神色冷淡,沉声道:“你来这干什么?” 苏静心一慌,忙解释:“我……我去秋苑找你,你不在,想着你或许在王府,便找来了,长柱哥,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那时候说的全是气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一个人在京城无亲无故,只认识你,你不会打算丢下我不管了吧。” 两人到底认识了半年,她也对他诸多照顾,楚琰不好一直冷着脸,便淡声道:“你见过王妃了?” 苏静有些心虚,她自然不会说,她是威胁了秦云歌,才能进的了这,娇声开口:“见过了,是王妃让我来见你的,长柱哥……” 楚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叫楚琰,不叫长柱,我提醒过你一次,以后,不用我再提醒了。” 苏静见他这么严肃,也知他是认真的,心下有些难受,他难道是想跟她撇清楚关系? ------------ 第244章 :进了王府要守规矩 “长……琰哥,那我以后能住在这吗?我……我跟你出来的,也没地方去了。” “这要问王妃了,王府中是王妃当家。” 苏静一急,忙道:“可你才是王爷。” 楚琰嘴角微翘,嘲讽似的笑了笑:“晋王已经死了,苏静,你必须记着这点,若是泄露了半点,你知道后果的。” 苏静的脸色顿时白了,这是威胁,想之前她初认识楚琰的时候,他也是十分警惕,半句话也不肯多说,虽说腿废了,可有武功,差点杀了她,而现在,她又感受到了杀意! “我……我知道了,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那我……我能留下来吗?” “你去问王妃。” 苏静咬了咬牙,娇嗔道:“我怕王妃不许,她似乎对我有些意见。” 楚琰看了她一眼,淡声道:“王妃人很和善,不会与你为难。” 他都这么说了,苏静再上什么眼药也没什么用处,便索性就不说了,硬缠着说了些话,这才出了梅林,寻到了云歌的院落去。 云歌正用膳,小六也一起,苏静这会态度好些了,朝她行了个礼,这才开口道:“王妃,能否让我留在王府?”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旁人的意思?” 她指的旁人自然是楚琰,苏静笑道:“王妃认为呢?” 云歌微挑了挑眉,思虑片刻之后才开口:“既是娇客,便当客人对待,绿萼将她领去客房。” 她说的是客人,苏静有些不喜,她想当的可不仅仅是客人,不过,现在不是好时机,等到楚琰恢复了身份之后,她的身份才有意义,便没说什么了。 小六皱着眉头问:“云姐姐,你不喜欢那个女人?” “哦?小六竟也看出来了?” 小六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我可是很聪明的,可是云姐姐,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留她下来?赶出府去就行了。” “可是,若是不能赶出府呢?” 小六眼珠子转了转:“三哥说过,对于暂时不能动的人,先蛰伏,静待时机,一定能揪着她的小辫子,只是,云姐姐,王府是你说的算,怎么不能赶出府呢?” 云歌抱着的小六,在他嫩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眯着眼笑:“大人的事跟你说不清楚。” 小六眼眨了眨,云姐姐是她罩着的人,他一定要帮她。 苏静住的院落,虽不算大,可风景不错,房间内的摆设她细看了看,全都是古董,这要是带回现代,怕是能卖上个天价,只是可惜了。 拨来伺候的丫头有两个,翠儿与青樱,长的也算眉清目秀,她心底却半点不乐意,王妃的院中,粗略看去,得有上十个人伺候着,她就两个,这区别待遇是不是太明显了? 再说了,她都跟她说了,她跟楚琰之间的关系,以后别说侍妾的,或许连侧妃都有可能,就两个丫头?这不是存心膈应人? 安置好了,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她便去了梅林,外面的侍卫却不让她进!? “什么意思?不让我进?谁吩咐的?” “苏姑娘,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里是禁地,除了王妃谁也不许进,你请回吧。” 苏静顿时火了,扭头就朝去找云歌,此时太阳还未下山,云歌正在院中练字,苏静也不让人禀告,直接就闯进去了,冲到她面前,冷声道: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房内只有她与白芍,云歌示意白芍出去并将门给关上了,手中尤自书写,眼皮子都没抬,淡声道:“苏姑娘误会了,王爷在府中是个秘密,谁也不知道,你若是进进出出的,容易让人怀疑。” “那王妃不也是进进出出?怎不会让人怀疑?” 云歌嘴角微翘,淡笑着道:“本王妃与你怎会一样?你入府,是以我远方表妹的身份,是客人,而梅林,在王府是个禁忌,除了我之外,旁人皆不许入。” 苏静冷笑了起来:“王妃真会算计,你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我去见王爷!怎么,你是怕我抢走了她,对你的王妃之位有影响?我跟王爷半年,吃住在一块,早就做了夫妻了,什么远方表妹,你难不成是想让我跟王爷撇清关系不成?” 云歌这才抬眼看她,倒是个大胆的,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她将笔搁下了,面上平静无波: “苏姑娘慎言,还请苏姑娘记着一点,这是王府,所有的事都是我说了算,敬你是客,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凡事皆有规矩,苏姑娘还是守些规矩才好。” “我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秦云歌,我可不怕你,若是你太过分了,王爷也饶不了你,你且看着!” 说完,她气冲冲的走了,云歌嘴角勾了勾,心平气和的又开始写起了字来,幽九骤然出现,眼底隐有杀气,沉声问:“小姐,要不要将她给……” “不必,会叫的狗不咬人,她还不懂规矩,叫人调教一番就好,跟碧落黄泉两个知会一声,将她的状况大概跟王爷禀告。” “是。” “对了,皇宫里有没有我们安插的人?” “有。” “那好,将那些人交给王爷用,这也算是我这个当王妃的一点小心意了。” 幽九微皱了皱眉问:“难道小姐是打算帮王爷成事?” “说不上,只是,他宫内需要些耳目,对我们都好。” 幽九踟蹰了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小姐,莫怪属下多嘴,小姐对当今皇上无意,也不能真的守寡一辈子,如今王爷没死,小姐可助他成事,到时,您便是那后宫之主!” 云歌淡笑一声:“我对那什么后宫之主真没什么兴趣,哪里有我如今的日子过的潇洒?我跟你说句真心话,若是楚琰甘愿一世平庸,不去争抢,我更开心,可是这不可能,他一定不会愿意隐姓埋名,他有手段有野心,而我这当娘子,自然要助他。” 幽九却摇头,替她分析:“小姐这话说错了,你也可置身事外,若赢了,你依旧是那后宫之主,若输了,你还当你的晋王妃,不会牵扯到你。” 云歌笑了,宣纸上的静字跃然纸上,行笔走锋之间,另有天地。 “世上没有便宜的事,且看着,若真到关键的时候,我需要你培植的那些人马,助他成大事。” “是。” 苏静的事传到楚琰的耳朵的时候,楚琰的脸色倒是有些不好看了,碧落小心的问:“王爷,您看这事……” ------------ 第245章 :他这是要赶我走? “苏静不能留在王府,她的性子,没大没小,也不知道恭谦,会给王妃难堪,而若是留在京城,也容易坏事。” “那王爷的意思是……” “将她送回去,派人看着她,给她足够的银两,让她衣食无忧,但不能让她靠近京城半步。” 楚琰片刻之间便做了决定,碧落愣了一会,之后才应下了。 苏静本还想着怎么跟楚琰告状来着,哪里想到,直接被碧落用小车接出了府! “这是王爷的意思,还是王妃的意思?”苏静冷声问,脸色十分难看。 黄泉板着一张脸说:“王爷的意思。” “他这是要赶我走?” “王爷已为姑娘安排好了住处,只要不在京城,姑娘去哪都行,想要多少银子也都行,一辈子衣食无忧,若是碰上个自己喜欢的人,想要出嫁的话,王爷还会给你准备一份十分丰厚的嫁妆。” 苏静的心,顿时冷了下来,这是什么都打算好了?!直接将她甩开? 她默不作声了,坐在车上,任由马车远离京城,只是眼底的不甘心,是那么的浓烈! 夜晚,路上投宿的时候,碧落看她似乎没有激烈的反抗,想来应该是已经接受了安排,因多少也要顾忌着,便守在了门外,苏静甚至还请他喝了点酒,说是就当谢谢他的照顾。 酒劲甚大,入口之后,他便警觉了,可身子酸软,根本没有防备,眼看着她掏走了他身上的银两,从窗子那跳了下去! 她人就这么消失了,连找了两三天都没找到,只有回去回禀,楚琰便派人在京城暗自寻访着,一旦有消息,便立即回禀! 云歌好些日子没出去了,身子困乏,又有些嗜睡,苏静被楚琰给弄走了,这事对她来说,还算不错,有个人放在身边闹心,还喜欢叫嚣,不知何为尊卑,实在叫人心底不舒服。 况且,她总觉得这人跟一般的女人不同,骨子里有种鄙夷感与优越感,似乎跟刚开始的林莹很像,尤其她说,永不为妾,却还想抓着楚琰不放,又一点也没有侍妾的样子,更像是,想让她退让似的。 她原本还想着,怎么治治她才好,却没想到,楚琰直接将人送走了,也是,她是知道楚琰身份的,若是安分些还好,守的住秘密,可像这般大呼小叫,又不懂什么尊卑,留着也闹心,放出去怕是又容易惹祸,还不如控制起来,离的远些。 正想着,白芍进来禀告:“小姐,云夫人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 秦云珠很快便走了进来,妆扮的十分娇媚,就连这胭脂也比平常多涂了一些,她原本岁数小,长相有些稚嫩,如今张开了,倒也是个美人,一进来,便娇声道: “姐姐,我来给你请安了。” “这都响午了,请的什么安?况且也不是今个请安,怕是你又有什么事想求我?” 云歌对她十分了解,她是无利不起早,口中姐姐叫的亲厚,也不过是因为要依仗她过日子罢了,实际上,却是跟那崔烟走的近些,上辈子,她倒真不是这样的,也不知为何这性子会变得如此凉薄了。 云珠尴尬的笑了笑说:“姐姐这说的什么话,你可是我亲姐姐,来看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我还真有事来求你,姐姐,在后宅憋的有些闷,我能否出府多转转?” “我还当什么事,原来是这个,自然可以,多叫几个人跟着。” “红杏跟秋嫣跟着就好。” “再让两个侍卫跟着吧,也能安全一些。” 她是一番好心,云珠却依旧拒绝了:“不用了,就让两个丫头跟着,我也只在街上走走,很快就会回府。” 云歌看她这么坚持,便也就随她了,等她走后,却吩咐幽九道:”派人跟着她。” “是。” 吩咐的时候,也没避嫌,白芍与绿萼也都听到了,白芍忍不住问:“小姐,你这是……” “以防万一。” 防什么,她没点明,不过这两丫头也差不多能猜到,王爷明面上已经死了,秦云珠年岁小就守寡,若是受不住寂寞的话…… 当初王妃问过她,可回娘家,到时可另嫁,是她自个拒绝了,如今若是出了丑事的话,丢的可是王府的颜面。 “小姐,老爷那边来话了,说是少爷准备考武举,让你回去一趟劝劝。” “我也是许久没回娘家,那就去吧。” 时日甚早,娘家也离的近,回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秦沛山没料到她会来的这么快,十分欣喜,亲自到门口那处迎接。 “爹爹,你怎的还出来?快进去。” “我是为了迎我女儿,不可以吗?” 云歌笑了起来,父亲最疼爱她,她又怎么会不承这份情呢,白夫人也在,见到她一脸的笑意,她这些日子还算安分,秦沛山晾了她许久,她也是个识时务的,便将姿态放的十分低,秦沛山便将管家的权交还给了她。 她对云歌客气,多半也是因为秦云珠还在王府,还得看着云歌的脸色过日子,便分外殷勤了,只是见云珠没来,多少有些失落。 “老夫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白氏忙接话:“有些虚了,躺在床上,一时也起不了身,大夫说要好好养着,只是脑子有些糊涂了,有时连人都认不清了。” 云歌看了秦沛山一眼,眉目之间多少有些忧色,虽说感情有些不合,可终究是母子,如今脑子糊涂了,人又年老,便多照顾了些,院中又多安排了人照顾着,也请了最好的大夫,总之一切都是最好的。 “爹爹,我去看看老夫人吧。” 秦沛山答应了,云歌又道:“新得了极品茶,云雾,爹爹要不要尝尝?绿萼如今泡茶的本事可比我强了,让她泡给你喝,对了,还有一方砚台,极是有趣,您先看看,等我看过了老夫人,便来陪你。” 秦沛山喜上眉梢,女儿送的东西,无论贵重与否,他都是极欢喜的。 老夫人的庭院,朝南,十分暖和,已入春,天气也暖了不少,她走进院子的时候,却听着稀里哗啦碎裂的声音,有人在喊滚,迎头便撞见了许氏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出来,面色不愤,一见她,却是愣住了,硬生生的挤出了些许笑意来。 “云歌,你回娘家了?瞧我,怎么你能直称你的名字,该叫你晋王妃才是。” ------------ 第246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完还行了个礼,秦芷晴与秦芷惜也跟着行了个礼,云歌点了点头,淡声问:“老夫人在发脾气?” “可不是,三天两头的摔杯子,怎么哄也不行,都成老糊涂了。” 许氏十分愤然,原本还指望着从老夫人这得些好处,如今看来,那已经是妄想了,人都老糊涂了,谁也不认识,说句话都困难,其他的就更不必说了,只是她怎么就突然成了这样了呢? “二婶,我先进去看老夫人。” 许氏忙说好,便让开了位置,秦芷惜没好气道:“娘,干嘛对她那么客气,不过是个寡妇而已。” 许氏瞪了她一眼,捂着她的嘴,三人走远了一些,许氏才道:“你该学你姐姐,好好管住你的嘴,你姐姐定了人家,你还没有,若是上了那凤楼,就会有不少人来提亲,你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 秦芷晴点了点头说:“妹妹,正是这个理,你难道不知道,如今娶妻除了看家势,更要看品性与才德,京城中的贵女,哪个不想入凤楼?秦云歌是凤楼主事的,她说一句话,比旁人说一百句顶用,你怎么想不到这一层?” “我才不稀罕呢。”秦芷惜口中虽这么说,但到底也不是个没脑子,谁不想嫁的更好些?她爹爹还是个六品,姐姐的婚事也很是一般,这都及笄了,来提亲的人家,也都甚是一般,她根本看不上眼,若是声名响一些,亲事便不一样了。 秦芷晴略显忧虑道:“可我们之前跟她也不交好,让她帮忙,她未必会同意。” 许氏眼色一冷,咬了咬牙:“她要是不答应,我们就逼着她答应,她不过是个守寡的,总得要多在乎些名声,我们这样……” 云歌进去的时候,秦老夫人已经闹了一次,如今总算消停了些,只是一看她,却跟见了鬼似的,叫了起来:“你不要来找我,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害的你,你去找别人!” 云歌眼一冷,便又逼近了几步,冷声问:“你看我是谁?!” “你别来找我,我不想害了你性命,是你的身子不争气,别怪我。” 嘴里念来念去也就这么几句话,可云歌却骤然懂了,她说的是她娘,爹爹说过,那时候,娘身子弱,生下了她不久便去世了,这其中有这位老夫人的手笔,之后那阮氏也不知怎的,用了手段,与爹爹有了肌肤之亲,这才进了门! 她娘的死,跟老夫人脱不了干系,她后退了几步,看着她脑子不清楚的狼狈样子,微笑了起来:“老夫人可要好好保养身子才好,我还想着给你颐养天年呢。” 老夫人连尖叫也不会了,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丫鬟们便忙唤了大夫过来,云歌则走了出去,抬头看着外面的天,十分的湛蓝,她紧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她老了,精神恍惚了一些也是有的,她只是让幽九在她的枕头里放了些香料而已,分量极淡,那还是她没出嫁的时候吩咐的,如今总算是见效了,爹爹会好好的侍奉她,晚年……倒不会凄苦就是了,只是会饱尝头疼精神崩溃之苦而已。 出了院子,便朝书房那边走去,倒是又碰见了许氏,她凑上来,神色关切道:“王妃,真是许久没见着了,到底是亲戚,要多走动些才好。” “二婶客气了,芷晴妹妹怕是要出嫁了吧,到时,我会派人送上一份贺礼。” “王妃何必这么客气呢,芷惜如今也要议亲了,可你二叔也只是个六品,芷惜名声也不显,这上门的都是些极一般的人家,我这当娘的,实在操碎了心。” “二婶的确要费心了。” 许氏见她不接话茬,索性便直接撩开了,又道:“王妃,您那凤楼,不知可否让芷惜进去?上那三层便可,你再让人给她做首诗,画幅画,往楼那边一挂,印上芷惜的印章,攒足了声誉,那么,她就能攀个好亲事了。” 云歌嘴角勾了勾,沉声道:“二婶的意思,是让我作假了?” “王妃也不必说的这么难听,那凤楼是你的,怎么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帮帮她吗?好歹也是亲戚。” 还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亲戚,云歌神色冷了下来,淡声道:“二婶,有真才实学者方能进凤楼,任何手段都不能使,这是规矩。” 许氏立即变了脸色:“规矩?什么规矩,还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也别跟我扯别的,就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要是不帮又怎么样?” 许氏冷笑了起来,云歌看她的脸色,面色生疑,朝后退了退,两人身处偏僻幽静之处,她拍了个巴掌,竟从那灌木丛中走出一个男人来,歪嘴斜眼,一脸的色相,竟是个陌生男人! “云歌,你如今是寡妇,深闺寂寞,也是很正常,你若是不答应,等他朝你身上扑的时候,我大喊一声,让别人看看你的样子,只怕对你的名声也没好处吧。” 云歌看着她,竟冷笑出了声:“许氏,你竟动了这样的念头,倒出乎我意料了,看来,这些日子,倒让你长了不少胆子,这样的事情也敢做!” 许氏不以为然:“你这个王妃,也没多大用处,说起来,你自个也不是个什么安分的人,外面关于你跟当今皇上的那些风流韵事传的多了,还请什么贞节牌坊,简直就是抹黑!” 说完,她一招呼,那男人真朝她身上扑,云歌不躲不避,许氏得意洋洋,想看着她出丑,眼前一花,却见那男人突然站在那不动了! 幽九眼底已有杀意,刀已经出了鞘,直接架在了许氏的脖子上! 云歌的开口道:“不必急着杀她,我想了个更好的法子。” 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许氏惊骇下身都湿了,云歌对着她笑了起来,轻声道:“本来各不相干,可你偏偏要来惹我,还想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我这人最是狠心不过了,等着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幽九,将这两人送回二叔家的床上,用点药。” “是。” 许氏根本连都说不出,就这么被幽九带回了她的宅院,连同那个男人一起! 秦嵩山忙完了正事,听上面的意思有意要给他升官,心底正美着,早早便回了家,想要大肆庆祝一番,一问奴仆,夫人跟女儿都去了秦府,想他那大哥,虽跟他不算亲厚,可关键时刻,还是会帮忙,否则断不会有才大半年的时间就给他升官的道理。 ------------ 第247章 :我是冤枉的 进了院子,一推门,却看见另他惊怒十分的一幕!他的夫人正跟一个男人翻云覆雨!场面十分淫乱! “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我要杀了你们!” 他气的抬起板凳就朝床上的两人砸了过去!因为用了药,许氏根本不能自控,与那男人不断的交合,将所有的自尊全都抛下了! 被板凳砸的清醒了过来,惊骇之下,身上已被重重的砸了一下,不禁尖叫出声! 秦芷晴与秦芷惜回家的时候,心下还十分诧异,娘怎么不等她们就先回来了?刚入府,便听到有侍女来禀告,说爹爹要杀了娘! 这还了得? 连忙跑去拦,屋内的情况一片混乱,许氏光裸着身子,哭成了一团,而另一个男人,也是衣不遮体,被打的吐血,两人忙转过的身去,还未出阁便见了男人的身子,这传出去,以后她们也不必见人了。 秦嵩山气愤之后,也总算恢复了些理智,让人将这男人给捆了,许氏连忙趁机将衣服给穿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 “老爷,你信我,我是冤枉的啊。” 秦嵩山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子上,抬脚就走了,根本不听她解释,在自己的院子,跟别的男子滚在同一张床上,还怎么可能是冤枉的? 他走之后,秦芷晴跟秦芷惜这才敢上前去,许氏一脸的狰狞,抓着秦芷晴的手,指甲都嵌入了她的肉中,一字一句道:“是秦云歌,是她算计我的,那个贱种,她不得好死!” “娘,你之前不是在安宁侯府吗?怎么突然就回了家,那个男人就是你找来要害秦云歌的那个?” 许氏懊恼不已,痛哭流涕了起来:“就是秦云歌算计的我,她身边有个十分厉害的男人,还会攀墙,将我丢了回来,还……还用了那种药,被你爹看到了,我这辈子也不用活了。” 秦芷晴心底顿时凉了,若这一切都是秦云歌算计的,那就太可怕了,之前她就该劝劝娘,不该想着算计她,那样也不至于会被报复,她哪里料想到,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这般狠辣! 秦芷惜脸色一变,直接就朝外冲:“我去找她算账!” “回来!你想让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吗?!” “那怎么办,爹爹那么生气,娘该怎么办才好?” 秦芷惜再任性,也知道现在不是闹的时候,眼下是想着该怎么解决面前的困境。 “你照顾着娘,我去安抚爹爹。” 说完这话,她便急匆匆的去找秦嵩山,秦嵩山心底的火还没消,恨不得将那对奸夫淫妇直接杀了才好! 还没等他撒火呢,下人却来禀告,那奸夫死了! 头部被重击,被他用板凳活生生的打死了!秦嵩山这下慌了,他是官,可杀人还是得偿命!慌乱之下,忙出了府,直接去找秦沛山了。 这时候,秦云歌正陪着秦沛山品茶对弈呢,她棋艺不好,但跟她下棋倒有些滋味,就算输,也能输的有意思,正在兴头上,下人却来禀告,秦嵩山找上门了。 云歌料想着好戏正上演着,便说要去行睿院中等他,他跟同窗好友出游,至今还未归来。 秦嵩山一到书房,便跪在了地上,口中喊着:“大哥,请救我一命!” “怎么行这样的大礼,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嵩山也顾不得家丑,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秦沛山也惊诧了,竟是出了人命?! “那奸夫的尸体呢?” “还在家中,我让下人看守着,谁也不许走露风声,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会不会让我偿命?我也是一时气不过啊。” “你别慌,先派人去查一查那人的身份,才好做打算,你先回府,一定不能传出一点风声来,否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大作文章,那就危险了。” “是,我都听大哥的。” 秦沛山于他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他根本顾不得其他了。 云歌听到风声的时候,倒是没料到后面竟闹出了人命,她淡声问:“幽九,那男人什么身份?” “一个市井的泼皮无赖,家里有个妻子和六岁大的儿子,天天喝酒赌钱,打老婆,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歌勾着唇角笑了:“这事爹爹会处理好,二叔看样子要欠下我爹爹一个大人情了。” 秦沛山自然有手段,趁着天黑,将人朝那城中河底下一丢,假装失足落水,隔日便会有人发现他的尸体,一个泼皮而已,家中的妻子早就不堪忍受,将尸体一认,便也就罢了,仵作虽验出淹死之前受了伤,可像这种泼皮,与人打架是常有的事,尸因便就这么判了。 待事情风声过后,再送上些银两,那泼皮的妻子,便带着儿子回了老家,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谁也不会去查,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危机是解除了,可秦嵩山心底却压着大石头,直言要休了许氏,许氏以死相威胁,又看在儿女的份上,他也不好逼得太过分,可就这么算了,他实在气不过,之后便常常不回家,还养了个外室。 外室不久便怀孕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对许氏越发厌弃,之后还纳了两名美妾,许氏各种闹腾都没用,明显的宠爱这些小妾外室,许氏纵有手段,可男人的心不在她那,再怎么也是枉费,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说回秦云歌,在秦行睿院中等了些许时候,秦行睿这才回府,少年好玩,心性也是十分张扬,这才半年的时间也长大了不少,见着云歌的时候十分惊喜,忙迎上来,喊道: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早些回来。” “不妨事,今个可跟那些同窗们玩的痛快了?” “也就去山上走了一遭,还行。” 云歌拿出手帕来,给他拭了拭脸上的含住,笑着说:“你也大了,别那么贪玩,爹爹说你想要参加武试?” “爹爹真多事,怎么将这事也跟你说了?” “怎么,你还想瞒着?” 云歌皱起了眉头,秦行睿见她如此,忙说:“怎么会,只是爹爹向来不管我的事,我本来以为自己的事,我自个做主便是了。” “还怪爹爹?” 秦行睿自嘲的苦笑了一番道:“没有,娘早逝,嫡姐也因被牵连犯事失踪了,也就姐姐你还会管着我,爹爹……他既当初不怎么管我,现在若是不管就更好了。” ------------ 第248章 :我不喜欢她 云歌面色无波,阮氏与秦云秀的死,她半点愧疚也无,只是秦行睿,她多半是当弟弟的,上辈子的恩情,她一直记着。 “你是男子,以后继承香火之事便落在你身上,爹爹自然是看重你的,你要从武,这无可厚非,好男人可建功立业,想去武试也可,到底你有多少本事,一试便知,姐姐自持你,你且好生练着,姐姐等着看你成为武状元,爹爹那,我替你说去。” 秦行睿欢喜了起来:“还是姐姐知道我的心思。” “可你要是成不了武状元的话,那又怎么办?” “大不了来年再考!” “有出息,就冲你这一点,姐姐会为你好好说话的,对了,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来,你看你又长高了不少,衣物是不是又少了?姐姐给你做了几套,对了……” 她凑近了一些,低声道:“还有搜集来的一本兵书,还是孤本,可废了不少劲,你要不要看?” “要,自然是要的!” 云歌拿出来给他,他便如获至宝,小心的翻看起来,连她后面跟他说了什么,他也似没听见似的,他在行军打仗之上有大才,只是……这辈子,定不会让他重蹈覆辙! 因秦沛山忙着处理秦嵩山的事,晚膳,她便是与秦行睿一起用了,得了本兵书,他这完全是亢奋状态,意气风发,谈性甚浓。 天渐渐的黑了,云歌是守寡之人,不能在娘家过夜,用完晚膳之后,便坐上了马车要回去,只是一上马车,便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跟她来的绿萼都被她留在了外头了。 “你怎么在这?不怕被发现吗?” 楚琰勾了勾唇角道:“你觉得我这般无用?这点警惕心都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所以来接你。” 情话说的倒是十分自然,云歌只觉得腰间一紧,他已经靠了上来,凑近了一些道:“你似乎离了我,过的十分的潇洒,办事也越发干脆利落了。” “你知道我干了什么?” 楚琰哑然失笑:“自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在这,只是还不算狠辣,竟让那些小人得意这么久。” 云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怎么说也是亲戚,若不是做的太过分,我不会跟她们计较,对了,你让人将苏姑娘送走了?” 楚琰神色微缓,淡声道:“她走了,你不应该欢喜?” 云歌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犟着嘴说:“我欢喜什么?她走还是留,对我来说可没什么影响。” “若你不在意,何必让黄泉替你告状?你不是不喜欢她留下?要不然本王再去将她请来?” “不要,我不喜欢她。” 云歌冷着脸说了一句实话,他忍不住失笑起来:“看来想逼你说句实话还真困难,那你说说,为何不喜欢她?”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故问什么?她除了你有些不尊重之外,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云歌冷哼了一声,轻捶了下他的胸口,眸色幽暗:“就凭她说过,是你的妻这句话,我就容不下她,若是想当个侍妾,那也就罢了,可想当你的妻,将我置于何地,难不成,我要自请下堂?” 见她又动了火气,楚琰这才来哄她:“不要生气了,我跟她没什么,你不必担忧。” 云歌自觉刚刚那般吃味实在不雅,便索性不说话了,说实话,男子三妻四妾倒是正常,只是她这醋劲却是大了些,这样不好。 见她无话,楚琰也没怎么说话,只是抱她入怀,马车摇晃之中,她便睡了过去,楚琰的眸色深了些,夜色静寂。 皇宫内,御书房。 “从晋王妃出来的那个女人,查清楚底细了吗?” 楚修持笔在修改奏折,淡声问,地上跪着的暗卫恭声回应:“奴才无用,并不曾,只是那女子原本被送出了京城,却又回来了,奴才叫人盯住了,此人现正在城郊外的一家破庙之中。” “甚好,派个人接近她,从她嘴里套话。” “主子的意思是,该派男子?” 楚修冷笑了起来:“孤身的女子,自然是要有个俊朗的男子方可动心,去安排吧。” “是。” 夜深了,太监总管高顺走了进来,躬着身子恭声问:“皇上,今个该翻牌了。” 楚修看着那些呈上来的牌子,心下烦腻:“撤了吧,朕今个不入后宫。” 高顺小心的说了一声:“皇上,太后那边催问好几回了,说是要让皇上多多宠幸后宫才是,这样方可延绵子孙。” 楚修一阵心烦,懒得再看,随眼翻了一个,高顺一看,笑道:“皇上,这是新入宫的王美人,奴才这就去安排。” 龙塌之上,美人洗净了身子,光溜溜的被送了过来,烛光之下,楚修漫不经心的上了床榻,看看背对着他,侧卧在内的美貌身躯,身子多少也有了些许的反应。 待她转过身,心神一震!惊呼一声:“表妹……” 那美人羞答答的娇声道:“皇上,臣妾是王美人。” 楚修一听声音便知不是了,其实细看下,也并不是很像,只是这昏黄的灯光之下,她的侧脸角度却十分相像,只这一点便已足够了。 之后,王美人便一得盛宠,直接便被封为了婕妤,皇上十日有五日是歇在那的,这般盛宠,旁的人完全比不上! 或是一时新鲜,有了王美人,楚修便也没总召云歌入宫,她得了清闲,越发慵懒了,按照往日规矩,一月请脉之时,桃夭好半天都没反应,一旁的白芍忍不住问:“桃神医,王妃的身子可有问题?” 桃夭的神色有些诡异,好半天才说:“请容我再细看。”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桃夭这才出声道:“王妃,若是我没弄错的话,王妃这是有孕了。” “有孕了?” 云歌难得的一脸惊愣,白芍则是惊喜十分:“王妃果真是有孕了吗?” “你没诊断错?” “就是怕有误,所以我这才多用了些时间,是有孕了,只是时日尚浅,所以没显出来,王妃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禀告王爷。” 桃夭退了出去,云歌还没回过神来,倒是白芍与绿萼惊喜十分,脸上喜气盈盈。 “小姐,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云歌眉目之间浮起一丝忧色:“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可不是,楚琰明面上都已经死了,她竟然怀孕了,若是让旁人知晓了,那还了得? ------------ 第249章 :秦云珠私会情郎 月份小也就罢了,之后,月份若是大了,那该如何是好?想藏也未必能藏的住了。 楚琰一听到消息,立即就来了,脸上易容成桃夭的样子,入她院子,这样也好掩人耳目。 白芍与绿萼退了出去,房内就剩下两人,楚琰抓着她的手,云歌身子僵硬,看着他的脸说:“你用这张脸对着我,我实在有些不习惯。” 楚琰将那假面揭下,露出了他那张俊脸,脸上浮现少见的激动。 “云歌,我很欢喜,我们终于有了孩子了。” 云歌却皱起了眉头:“可是来的并不是时候。” 楚琰眸色的一冷问的:“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是,若是肚子显怀,瞒不住了可怎么办?过了两月,得想个法子远离了京城。” 听她这么说,楚琰的神色才好看了一些:“恩,你先好好养着身子,其他的我来处理,桃夭说了,前三月最好卧床歇着,切莫多动。” “哪里那么娇贵。” 云歌嘴里说着这话,心底多半却是欣喜的,上辈子没有子女缘,还被人算计落的个子息艰难的名声,所以,如今有孕了,虽然不合时宜,却依旧让她十分高兴。 自从她有孕的事查出来之后,白芍与绿萼便越发小心,楚琰每夜都来看她,抱着她安眠,日子过的倒也十分惬意,只是云歌心底也很清楚,这种惬意不过是暂时而已。 这月份越发,腰身也越来越粗了,只好穿些宽松的衣物,而她害喜的十分严重,入口的东西,很容易便吐了,荤腥的更是闻也不能闻,脸色看着便消瘦了。 秦云珠来看她的时候,进了房间,便看见她在呕吐,便十分关切的上前问:“姐姐,你没事吧?怎么吐成这样,莫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伺候的丫鬟呢,怎么都不好好照顾你?应该要好生惩罚才是。” 她这话说的有些喧宾夺主了,白芍扶着她喝了口清水,才将那股恶心的感情压了下去,用帕子掩了掩嘴,淡声问:“怎么这会过来了?外面的人也不通报一声。” “本是苍兰守着,也不知道那丫头去了哪,应该要打她一顿板子才好。” 秦云珠忙道:“小丫鬟怕是贪玩了,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云歌眸色闪了闪:“妹妹真是心善,刚刚可是你说了要惩罚的。” “妹妹我一时口误而已,对了,姐姐,我是来求你多支些银子给我的。” “银子?” “恩,你瞒姐姐,我囊中羞涩,姐姐又吩咐用度减半了,所以钱有些不够用,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支出银子给我可好?” 云歌凝视着她,半响才道:“你要多少银子?” “要一百两。” “好,白芍去私房中拿一百两给她。” 她竟然十分爽快的就同意了,白芍也很狐疑,却还是把钱拿出来给了她,秦云珠十分感谢,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没多久,白芍便来禀告:“小姐,她又出府了,你看……” “你不用管,我让人跟着她就是了。” 这些天,她出府的次数太多,早就惹了她的怀疑,如今还拿了银子出去,看来定是有什么事了,只待幽九那边调查了。 幽九的办事手段十分迅速,立即将事情查清楚了,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秦云珠竟私会了情郎! 第一百八十八偷情 幽九的办事手段十分迅速,很快便查清楚了,她在外面租了个小杂院,会情郎呢,说是小情郎,其中用小白脸更适合些,不过是个自诩风流的书生,家里也没几个钱,还要靠秦云珠拿钱给他过活。 秦云珠年岁小,虽有些心计,可到底抵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过是说几句情话,便哄住了,时时出去与他幽会,一番云雨,又留些银子给那书生。 那书生却也不是什么好人,说是书生,除了会说些情诗之外,只是勉强考上个秀才而已,不过,哄女子的本事却是一流的,秦云珠也受不得寂寞,这么被哄着,便有些晕了头,两三天便跑出去与他幽会,自己私房上的银子被用的差不多了,便来向云歌要了。 半月之后,云珠又来向她拿银子,云歌这回没那么爽快给了,而是请她坐下,淡声问:“妹妹半月前就支走了上百两银子,就都用光了?” 秦云珠掩饰性道:“花了大半,买了些首饰。” “是吗,怎不见妹妹戴出来?” “放在首饰盒中,想着,比较重要场合的时候再戴出来,姐姐,你就再支些银子给我吧。” 云歌脸色一冷,将那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上,沉声道:“王府的规矩,妹妹不是不知道吧,你已经支出了上百两银子,才过半月,又要百两?你到底将那些银子用于何处?这些日子,你三番五次的出府,好歹你也是守寡之人,多少注意着些,别让人说我们王府的闲话,弄的太难看了。” 秦云珠脸色一白,不服气道:“我出府又怎的?谁敢说闲话,是谁规定了寡妇不能出门吗?姐姐不想给就算了,何必说这些话来搪塞我?” 秦云歌见她立即就变了脸,眼色便透着几分疏离:“我曾说过,你若是想改嫁,说一声便是,像明夫人那几个回了娘家,过了个半年,都嫁出去了,只是,在王府,就得守王府的规矩,我这是提醒你,省得你忘记了。” “多谢姐姐提醒,不过妹妹不需要,算了,姐姐心底对我想必还是不满的,我有自知之明,这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话之后,转身便就走了,一副气冲冲的样子,白芍一脸的愤懑:“小姐,你对她太客气了。” “怎么?这还客气了?” “本来就是,你是妻,她是妾,仰仗着你过活,还敢对你大呼小叫,早该苛刻她的用度才是,张口就要一百两,没到半个月要来要,跟那郭家人似的。” 绿萼就站在一旁,也插了一嘴:“郭家人今个又舔着脸上门了,小姐,还是像之前那般的打发吗?” “打发了,有些人就跟那蚂蝗似的,永远都是那么贪婪,再派人过去跟她们说一声,想借银子不难,先将之前欠下的还上。” 白芍忍不住道:“小姐,她们肯定是还不上了,上万两呢,以后就别让她们上门算了,省得还得应付。” 云歌淡声笑了笑: “表面功夫得做,人家上门,总不能将人轰出去,外面到时候还得传我们王府对人太苛刻了,连亲戚都不认了。” “小姐,奴婢去熬药。” ------------ 第250章 :府里人不安分 “恩,小心些,就在小厨房内,别让人看见了。” 秦云珠回了自个的院子,便发了好一顿脾气,秦云歌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嫌她出府次数太多了?她自己呢?跟她那个皇上表哥不清不楚的,还敢立贞节牌坊,简直可笑! 可一想到自个的情郎,便又迫不及待的出府去了,于一巷子中而入,身边只跟着一个小丫鬟,轻水,这是个极忠心的,之前带她出去过一回,差点被一公子哥非礼了,还是她护主救了她,想当初,这丫鬟还是云歌替她挑选的,所以原本不打算重用,还叫人盯着,不过,这么久了,她倒是发现,她并不是秦云歌的人,会点腿脚功夫,也十分忠心,已将她提成自己的心腹了,连这点隐秘之事,也只有她一人知晓。 入了那小院,那张秀才便迎了出来,紧抓着她的手,一脸深情的样子:“珠珠,你终于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啊。” “张郎,我也想你。” 张秀才拉着她的手进了屋,轻水在外面守着,两人耳鬓厮磨,一番云雨之后,张秀才便旁敲侧击,说起钱的事来了。 “王妃不肯给,张郎,上次给你的银子呢?” “我八十岁的老母病重,要人参养着,都快用的差不多了,她还等着喝媳妇茶呢,云珠,等我们攒够了钱,我一定会娶你过门。” 张秀才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秦云珠听着他的保证,心底柔情蜜意,依偎在他光裸的怀中。 口中却道:“可是,现在钱不好要了,王妃是个精明的,上个月给了一两百之后,这次一钱银子都不想给了,这可怎么办?” “不给,你不会想办法要?她有什么把柄没有?” “把柄?她那院子中守的跟铁桶似的,平常进去都得通报,除了跟皇上那点事,我没抓住她的把柄。” 张秀才勾了勾她的唇角,凑近她耳边,他的样子甚是白净俊美,否则也不可能迷的秦云珠如此神魂颠倒了。 “是人就一定有把柄的,况且,守寡的女人哪里受的注寂寞?你让人盯着,定能抓住她的把柄。” 秦云珠点头应下,又似是想去了什么道:“我今个去见她的时候,她在呕吐,妇人呕吐,有些是吃坏了肚子,有些则是……” 张秀才一听,立即喜不自禁,笑了起来:“真的?那你可得盯紧些,到时候要是真确定了,别说区区一百两,就是一千两,一万两也能要的来,那样,我就能娶你了。” 云珠被他这话哄的,顿时其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是想着将银子弄到手!这样也好过,仰仗着她人鼻息,在她手下讨生活! 这边郭大夫人又被推脱了一番,得知拿钱无望,便只好去找了明嬷嬷,只是她刚跟云歌闹翻,在王府内,什么权利也没有,就连院中的所用用度月钱,也全都被抹去,哪里说的上什么话? 人来了,她见也不愿见的,郭大夫人这边一直求着,才见了一见。 “嬷嬷,郭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烦请嬷嬷帮忙。” “我只是个老奴,能帮的上什么忙?再说了,如今管事的是王妃,你求她帮忙才是。” “可是我现在连王妃的面也见不着,她只是派个下人来打发我。” “你现在就算来找我也无用,王府养着你们郭家这么多年了,王爷已逝世,王妃又怎会对你们郭家有所蒙泽?” 郭大夫人顿时失望之极,郭家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发卖了大部分的奴仆不说,她的嫁妆也已用光,家里的男人又都是不长进,只会花女人的钱,要是再弄不到银子,只怕要典当度日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王妃太过薄情,就连昔日恩情也全然不顾了,眼看着郭家如此,也半点不帮忙。” 看她如此埋怨,明嬷嬷心底自然是十分高兴的,骂的越狠越好! “好了,你们也别说我明嬷嬷无情,我如今也只是个老婆子,府中的事之后也不归我管,王妃看情况是要跟郭家划清界限的,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别来?那我一家的老小怎么办?我就不信了!” 她骂骂咧咧的就走了,明嬷嬷冷笑了起来,郭家什么德行她还不知道?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而已,如今什么都吧喂了,只怕是要咬人了。 明宝珠这时从房内走了出来,一脸的愤懑:“娘,没有丫鬟伺候,实在太不方便了,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我可是大小姐,怎么能干那些粗活呢?” “乖女儿,别着急,娘明个就给你买几个丫鬟。” “新买来的丫鬟,还得调教,用的一点都不顺手,我才不要,你直接拨几个丫鬟来就是了,我看那秦云歌敢说什么。” 明嬷嬷的眼色微沉,安抚着她说:“宝珠,你瞧她之前已经跟我们翻脸了,怕是半点也不会顾及王爷的颜面,不能跟着她对着干,我们到底是奴婢,又没有王爷庇护,会吃亏的。” “那怎么办?难不成天天这么受气?” 明嬷嬷叹息一声道:“宝珠,你迟早要嫁出去的,当初,娘想着,让你嫁给王爷,可谁知道,王爷竟然去了,得给你好好找个婆家才行,你岁数也渐渐大了,得找个好人家。” 明宝珠向来心高气傲的,一说这个,心底烦闷死了,能找到什么好人家,比的上王爷? “我不嫁。” “乖女儿,可别说这样的话,娘不指着你养老送终,只想你嫁的好些,若是没跟王妃闹翻就好了,保不齐她还能给介绍,或是让你去凤楼,名声显了,或许还能嫁给好人家,现下……宝珠,你这性子可要改改,犯不着去惹她。” 明宝珠恨恨咬着牙不说话,惹了又如何?还不是守寡到死的命?! 云歌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便一直渴睡,楚琰来的时候,她又在睡,不过,等他将手搁置在她肚子上的时候,立即醒了。 “吵着你了?” “没有,我一直浅眠,只是精神多少有些不济罢了。” “孩子闹你吗?” 听他这么问,云歌忍不住笑了起来:“桃夭说了,才刚成型,哪里会闹?” “那就好。” 他说着这话,顺着床榻便上来了,合衣躺在一旁,一手覆在她的肚子上,又一手抓着她的手。 十指相扣,云歌心底十分平静,这种日子,实在叫人心生惬意之感,只要人在身边,便是好的。 “云歌,跟我说说以前吧。” “以前?” 云歌诧异的看着他,其实,她觉得,他的记忆虽然没恢复,可相处的感觉确实相似的,眸子里的深情,半点也不遮掩。 ------------ 第251章 :今生定不负你 “是,比如我是如何娶的你?” “这个啊,其实说起来,王爷你可是满腹的算计,当初我落了水,你救了我,后又当着众人的面轻薄于我,名声差点毁于你手,你便趁势求皇上赐婚,如此,我才嫁了你,本说着,要过了一两年再成婚,可你,非要赶着成亲,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我爹,于年前就成婚了。” 楚琰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不错,行事雷厉风行,认准了,不折手段也要弄到手。” “你还笑?还有人这么夸赞自己的?” “自然得夸,否则,你如何成了我的王妃?那成亲之后,我对你好吗?” 云歌认真的想了想:“好……也有不好的时候,性子太冷,不温柔,有时候,还喜欢甩脸色,若是生气了,便不理人,也不到我房里来,总去梅林那。” 楚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竟也这么混账过?想他还是皇上的时候,后宫佳丽三千,看都不看,只宠她一人!后来,更是因为她死而伤心欲绝,遣散了后宫。 “不过,总的来说,倒是不错的。” “那我以后对你更好如何?” 云歌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们是夫妻,好与不好,全在于王爷,总归今生都是被绑在一起的,我感谢上天将你送了回来,否则,这辈子怕是要孤苦一生了。” 她说了这么一番话,楚琰眼圈都有些红了,抓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上天待他不薄,纵是陪上性命,也得对她更好些!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他的动容,心下微软,这些话说的有些刻意了,也有些矫情,不过,看他这么感动的模样,效果倒是不错,趁着他现在这么看重她的时候,多感动些,若是还有以后,情意也更重些。 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倒是将一些事说开了,云歌窝在他怀中睡着,楚琰低头看她,眼神一瞬不瞬,像是要将她的整个人都刻进了心底,眼神的深情浓稠的化不开。 楚修寿宴很快便到了,云歌身子已有三月多,身子便也有些显了,不似之前那把平坦,进宫之前,自然要好好妆扮一番,脸倒还在其次,可小腹上却缠的紧了一些,衣裳便也选了件,宽松些的素色外罩,不至于显露。 白芍与绿萼多半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到底是有孕了,若是有个冲撞什么的,那该如何是好? 不过,再担心还是得去,云歌自个倒是淡定,妆扮好之后,便领着小六出了府,小六打扮的也很喜庆,就跟瓷娃娃似的,马车前,崔烟与秦云珠都在那等着,见她来,便朝她行了个礼。 崔烟是太皇太后的人,平常自可出入宫内,秦云珠是她领着去的,三人上了一辆马车,秦云珠特意盯着她的腹部看了半响,故意问道:“姐姐,怎的穿的这么宽松的衣裳?可惜了姐姐如此妖娆的身段了。” “妹妹的身段更好,妹妹今个真是娇媚。” “姐姐客气了,崔姐姐今日也好看,这口脂的颜色甚是娇艳呢。”她话里话外在恭维着崔烟,并显示出与她的亲近来,崔烟含笑着跟她寒暄,这段时间,她倒是沉的住气,多半是待在王府,偶尔进宫陪太皇太后,对她不巴结,也不会对立,她这样,连她都有些佩服了。 小六十分老实,在外面的时候,寻常都不怎么说话,倒是跟楚琰有几分相似了。 进了宫,云歌首先自然是去拜见太后,崔烟领着秦云珠去拜见了太皇太后。 太后心情甚好,楚修是个孝子,日夜都会来请安,她又是太后,锦衣玉食,宫内最好的也会送到这来,只是偶尔多少会有些寂寞罢了,云歌进来的时候,其他嫔妃也在,比如如今正十分得宠的王美人,现在该称王婕妤了,以及盈妃,楚修的后宫不算充盈,后妃并不算多,云歌对着这些宫妃行了个礼,便算是作罢了。 众宫妃对她倒是都抱有敌意,她病的时候,可是在后宫内那前朝宠妃的宫殿内养着,这多少叫人有不好的遐想。 不过,当着太后的面,谁也不敢说什么,顶多是眼神暴露了些许心思罢了,倒是盈妃状似玩笑的说了一句:“一直觉得王婕妤看着十分熟悉,如今晋王妃一来,本宫这才发现,原来王婕妤与晋王妃很像呢。” 她这一提,旁人便都朝两人的脸上看去,眉眼之处,倒真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侧脸,只是,这气质却是天差万别了。 云歌温婉之中,又透着几分清冷,王婕妤则略显娇俏一些,只是,这一点的相似,就组足以让人遐想翩翩,王婕妤得宠,难不成只是因为长的像晋王妃? 只是,若说到像,这盈妃与晋王妃也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不那么明显罢了。 太后恼怒道:“盈妃,注意言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个要拿捏好分寸,今个是皇上寿宴,你们都帮着办好,下去吧。” 众宫妃退下,小六让白芍与绿萼领着给太后行了个礼便去玩了,太后让云歌靠近了一些,拉着她的手,上下细看了一番:“瞧着倒是圆润了些。” 云歌笑了起来:“这些日子,一直在府内养着,吃好的穿好的,能不圆润吗?” “还是圆润些的好,那些人说的话,你不要听进去,宫内的女人,成天就知道勾心斗角,拈酸吃醋,尤其是那盈妃,见旁人得宠了,如今心性便越发不好了。” “看来姨母不喜欢她。” “哀家喜不喜欢在其次,主要是皇上,他喜欢就成了。” “说的是。” 她陪着太后说话,哄的她十分高兴,拉着她的手就一直没放过,爱怜似的摸了摸她的头,感叹道:“云歌,姨母都想留你在宫内不出去了,旁的人怎么就没你这样会哄我开心呢?” “要是我真呆在宫内,姨母怕是又会嫌我烦了,况且,表哥有这么多后妃,哪一个不都想着法的哄你高兴?” “哀家才懒的要她们哄,都是别有企图,一眼便能看出她们的心思。” “姨母这么挑剔,那就没办法了,宫内的女人,不都是想要皇宠吗?表哥是极孝顺的,讨好了你,便是讨好了表哥,她们怕是都想削尖了脑袋,想往你面前凑呢。” 云歌笑着说,太后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这是在取笑姨母?你这丫头啊,还真是会逗姨母,身子可好些了,没再犯病了吧?你那时候的样子太吓人了,以后可千万要注意,姨母还等着你以后给我养老送终呢。” ------------ 第252章 :终究是无缘 “呸呸呸,姨母,大喜的日子,你说这话干什么?若是叫表哥听了,怕是说我了,姨母长命百岁,今个来贺寿,除了准备给表哥的贺礼,还有给您的,这灵芝与何首乌,这灵芝已有百年份,我替你与爹爹都准备了一份,平常吃些,延年益寿,这何首乌甚是滋养秀发,姨母的发丝有些都白了,这可不行,定要好好保养才行。” 东西贵重,心意也甚好,太后喜的合不拢嘴,说她甚是有孝心,平日这些个嫔妃也会送些贵重的物件,只是真不真心,哪里会看不出来呢? 云歌每次进宫,都会带些东西来,或贵重,或一些吃食,太后一直都未出国宫,对一些小玩意反而更有兴趣了,平日就多盼着她能进宫来。 刘姑姑看太后如此开怀,便道:“这些日子,太后一直担心王妃,连平日用食都少了些,也不常笑了,皇上也关心的紧,所幸王妃来了,今个太后怕是能多用些了。” “姨母,以后吃食要多用些,小心自个的身子。” 太后连声应下,这边谈笑宴宴,却听一道清朗之声传来:“母后,果真表妹才是你的开心果,她一来,你便如此,可叫我这个当儿子的吃味了。” 楚修身穿着龙袍走了进来,云歌忙朝他行礼,被他虚扶着,她后退了一步,站在太后身边,楚修眼底划过几丝阴霾,嘴角却翘着,淡声道:“表妹的气色看起来好看了不少,在王府内养病,果真还是有些效用,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关心,好多了,桃神医医术精湛,有他照料着,自然是极好的。” “那就好。” 如此寒暄了几声,云歌便将贺礼奉上了:“皇上,稍后宫宴之上,祝贺的人甚多,还是现在就奉上的好,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楚修忙伸手接过,眼底已有几分笑意:“只要是表妹送的,朕都欢喜。” 打开锦盒一看,打着络子的一枚古玉,触手微凉,玉是极好的,难得的是,小巧精致,他一拿出来,便佩戴在了身上,云歌忙说: “这玉的玉质一般,皇上所用的全是极品上等玉,还是不要佩戴在身上好了。” “表妹送的,就算是木的,朕也喜欢,以后朕就戴着。” 云歌不禁暗自恼怒,早知道就不送了这个了,叫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太后这时候开口了:“皇儿,你戴着这玉,确实不像话,这不是白白给云歌添麻烦?自个藏着就行了。” 她都这么说了,楚修也只好照做,取了下来,收入袖口之中,外面有太监禀告,各国使臣已来,寿宴快开始了。 “母后,表妹,那朕就先去了。” 他走了之后,云歌这才深呼一口气,那种紧张感才退却了不少,太后看了看她,叹息一声道:“云歌,看来我那痴儿,对你依旧是情深意一片,这可怎生是好?” “姨母,可别再笑话我了,表哥后宫嫔妃甚多,我瞧着,他对如今的王婕妤甚好,以后这后宫还会有更多的美人进来,慢慢的,便也就淡了。” 太后握着她的手,多少也有些不忍心:“那你,真的就打算这样守寡,孤独终老?” “姨母,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乐得清闲自在,您就别担心我了。” 太后是真心疼她,二八芳华的佳人,脾性品德行样貌,无一处不是极好的,也怪不得她那个已是帝王的皇儿依旧念念不忘,只是……终究是无缘,如今,纵是皇儿要纳她为妃,她也要拦上一拦的,这对云歌也没多少好处,还会平白遭人非议。 到了时辰,云歌搀扶着太后,去了宫宴,众人向太后行礼,恭贺皇上寿辰,万寿无疆。 云歌是与太后一同出现的,由此便可见其地位了,羡煞了多少宫妃,云歌朝着那些使臣看了一眼,倒是看到一个长相粗矿,眼神犀利的男人,瞧着服饰,倒像是蒙夭国的,他一直盯着她看,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叫人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宫宴开始了,文武百官以及各国使臣送上贺礼,贺礼都十分贵重,琳琅满目,等到蒙夭之国送上之时,一掀上面的红绸巾,却是个硕大的珠子,闻之有异香,一时之间,满室全是这异香,十分浓郁。 云歌怀着身孕,一闻这味道,忙掩住了口鼻,将袖口中的香囊拿出来嗅了一嗅,这才感觉好些。 蒙括朗声道:“这珠子名为天香珠,乃我们蒙夭国的至宝,如今,将之送给圣上!” 话说的有些简单,也没什么奉承,不过,这拳头大天香珠看着倒的确是个稀罕物。 楚修龙心大悦:“不错,由此可见蒙夭国的诚意,愿我国永世为友好之帮。” “皇上,此次,本王前来目的有三,一则为皇上贺寿,二则,拜祭下晋王,可惜,却听说如此英雄却死于贼寇之手,真叫人唏嘘,而这三则嘛,则是为了和亲,结秦晋之好,不知皇上可允否?” 一番话之后,四周皆静,谁不知,当初蒙夭举并对金泽边界进犯,多亏了晋王一举将其击退,如今蒙夭虽为战败国,两国暂歇了干戈,可蒙夭是虎狼之国,国强马壮,蒙夭如今已继位为王,野心勃勃,不得不防,不过,这和亲之事,人家既已经提了出来,便不可能就那么随便挡了回去,事关两国之交好,楚修没有拒绝的道理。 “蒙王既有意结秦晋之好,朕自然允了,不知蒙王想求娶哪位公主?” 蒙括朝云歌看了看,眼神十分犀利,云歌的心提了起来,可她是守寡之人,又是晋王妃,量他也没这个胆子在她身上打主意! “听闻九公主十分貌美,本王欲娶她为王妃,不知皇上可应否?” 楚修哈哈一笑:“蒙王有心了,不过,九公主是朕最疼爱的皇妹,蒙王得拿出点诚意来才是。” 这是要谈条件了,蒙括笑了笑说:“本王连聘礼都准备上了,并愿与皇上签休战十年协议,如何?” 休战十年,时日不长,可也不算短,用一位公主换取休战十年,倒也不错,蒙夭之国虽为战败国,可人家是生在马背上的国家,又休养生息了大半年,若真要打起来,未知输赢,所以,这条件自然是接受。 “好,就依你所言!” 如此,便算是定了九公主的婚事,连招呼也不必打一声,云歌忍不住朝九公主看去,她一脸冷漠,无悲无喜,身为一国之公主,却被当成了筹码,也的确可悲。 ------------ 第253章 :天香珠有问题 之后,便是歌舞升平,喝酒畅饮!那天香珠置于堂中,香味散放着,喝了酒之人,不知为何,情潮汹涌了起来,楚修还算警觉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将身旁那缠着他的盈妃一手推开,将酒杯朝地上狠狠一砸! 冷声逼问:“蒙王,你这是何意!你那天香珠,是不是有问题?” 蒙括哈哈一笑:“皇上莫慌,本王有意与贵国交好,又怎么会下毒呢?这天香珠,乃是集天地之精华而生,最是滋养不过了,只是,人若一喝酒,酒与香味结合,便会十分催情,却不会伤人,皇上好好享用便是。” 楚修看着下面丑态百出的百官,忙喝令侍卫将人全拉下去清醒!可终究是丢人了,满地的衣衫,以及那些或半裸的女子,也有后妃被轻薄,简直是丢了皇室的脸,可这种香,单独闻着,倒真没什么,想拿他问罪,也是不能! “皇上何必如何惊慌?男女之事正常不过了,像我们蒙夭之国,以天为盖地为芦,皆可成其好事,岂不快哉?” 楚修此时也有些难以自抑,吩咐人赶紧将这些后妃都抬回去,眼神却在搜寻云歌的身影,却没看见,她去了哪? 云歌没喝酒,所以没受影响,只是众人都有了异样,其中还有一武将手伸向了她,惊慌之下,便忙扶着太后急忙离开了,让侍女们将太后送回了宫殿,她则记挂起小六来,有那两丫头看着,倒不至于出事,可总归是不放心的,想四处寻寻,一回头,却被一人拦住了! “九公主?” “晋王妃这是要去哪?” 她盯着她,眼色诡异,一挥手,身后便出现了四名侍卫,将之围在其中,她勾着唇角笑了笑:“本宫不愿嫁到蒙夭国去,晋王妃虽是寡妇,可怎么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想必那位蒙王一定会喜欢,有个女人投怀送抱呢。” 云歌冷然而立,沉声道:“九公主,那可是你未来的夫君。” “什么夫君?蒙夭国常年的迁徙,哪里比的上金泽富庶,本宫千金之躯又为何要去那?你就不一样了,一个寡妇,真想让皇兄看看,你在别的男人身上的狐媚样!来人,将她送过去!” 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前来抓她手臂,云歌眼色极冷:“幽九,动手!” 几道冷光一闪而过,那死人的脖子上出现一条极细的线,连血都没出,朝后倒了下去! 一道黑影出现在云歌身旁,她朝他看了一眼,眼底却划过一丝疑惑,一袭黑衣,脸上还蒙着黑纱,这身形…… 九公主大怒:“你竟让人杀了我的人!” “九公主,若他们不死,倒霉的人就是我了。” “你不要得意,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脸色狰狞,恨不得将她给杀了,云歌淡声笑道:“杀我?那就看九公主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虽说你是和亲公主,身份高贵,不过,就算你死在这,也可以说是被刺客暗杀而已,再用别的公主代替你,你说呢?” 她这话,说的倒是轻描淡写,可眼底的寒意,却让九公主明白,她这话不是开玩笑,当即惊呼出声:“快来人,有刺客!” 有御林军朝这边过来,云歌看了一眼‘幽九’,让他离开,很快,御林军便到了,看到了那已死的四个人,其中一侍卫恭声问:“九公主,晋王妃,请问刺客去了哪?” 九公主看了云歌一眼,便指了个方向:“在那边,你们快去追。” 云歌嘴角勾了勾,看来,她还不是太蠢,就算是她指证是她的人,杀了这些侍卫,也没用。 九公主凑近了一些,咬牙道:“秦云歌,你最好祈祷,你的暗卫能护的住你一世,否则……” 这种程度的威胁,她并不放在心上,若真论起来,她该恨的人是楚修才对。 宫宴已经结束,后面的场景虽不算失控,及时制止了,可到底有些出丑了,楚修的脸色十分难看,还不能将蒙括怎么样,又喝了不少酒,他已有些无法自控。 急回养心殿,路过一假山之时,却见云歌,他的眸色暗了暗,挥退了众人,朝她走了过去。 “表妹,你怎么在这?身边怎的连个侍女都没有?” “刚遇见了九公主,还碰到了刺客,所幸御林军来的及时,宫宴结束了吗?皇上应回殿休息才是。” 楚修听着她的声音,忍不住更凑近了一些,一把抱住了她,将她压在那假山之上,朝着她的脸便亲了过去,身上的酒味夹着天珠香的味道,叫人意乱情迷,不管她怎么推也没用,他身边伺候的人,远在几十步之外,隔着假山也看不见,就算听见了,也会假装听不见! 而就在此时,他的脖间一疼,人软软的倒了下去,那人扶着了他,朝云歌示意,云歌立即反应过来,便用手来撑他,‘幽九’将身子隐在了暗处。 她大声叫道:“高公公,皇上醉晕过去了,麻烦你送他回养心殿。” 高顺忙走了过来,看到皇上倒在云歌的身上,心下有些诧异,怎的这么个时候,就醉倒了呢? 不过,还是叫小太监来搀扶着皇上,将人给送到养心殿去了。 这些人一走,云歌便隐到暗处,低声道:“还步快出来?你怎么来宫中了?幽九呢?” “本王实在担心你,所以才随着你进了宫,幽九被我支走了,本王若不在,王妃今晚怕是有麻烦了。” “那妾身还要多谢谢王爷才对,这地方说话不安全,还是尽快回府的好。” 他却一把拉着她,将她抵在假山之上,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黑暗中,也只能看个人影,他声音微冷:“我不在之时,他就是这般对你的?” “怎么可能!我是守寡之人,他多少要顾着些颜面,哪里敢这么强来?” “也就是说,他对你一直居心叵测,只是一直没有得逞而已?” 云歌咬了咬唇,声音软了下来:“虽说皇上的确是有别的心思,但行为举止并不算过分,或许是今个吃了酒与那天香珠的缘故。” 他捏着她的下巴,手劲有些重了些,低头咬上了她的唇:“你还为他说话?” “哪里是为他说话?” 唇间疼的她闷哼了一声,她用手拧了拧他的胸口:“都是当爹的人了,怎的醋劲还这么大?赶紧回去吧,我肚子有些疼了。” 她一说肚子疼,楚琰便紧张了起来,连忙说:“好,好,先回府。” 找到了小六之后,便坐马车回去了。 小六窝在云歌怀里,对她说:“姐姐,宫里越来越不好玩了,以后小六都不想来。” ------------ 第254章 :威胁 “等你再大一些便能建府了,到时候,你想不来就不来。” “那太好了。” 云歌问起白芍与绿萼,两人一直跟着他,倒没出什么事,只是看见崔烟去了冷宫。 “冷宫?她去冷宫干什么?据我所知,慧妃是冷宫内。” “不清楚,只是无意间看到了,所以便跟小姐说说,对了,冷宫一旁清修殿中就住着虞太妃,先皇死前十分宠爱,新帝登基之后,未令其陪葬,还封其太妃呢。” 云歌点了点头,想起那个女人,也是个可怜人。 她倒不知,此时的,楚琰人却在难清修殿之中! 虞太妃在宫内已习惯了清心寡欲,那人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青秀殿不算大,是宫妃清修的地方,人不多,伺候的粗使宫女也没几个,有些事情还得自己动手,不过,她向来也不是个千金大小姐,如此平淡如水,或许她会在这宫内老死,悄无声息。 只是,她从未想到,那人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恍然如梦! “王……王爷?” “是我,虞太妃,好久不见。” 他自然记得她,先皇最后的爱妃,被她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人,上世之中,也成了太妃,这个女人,有心计,对他够忠诚,是枚极好用的棋子。 “真是王爷,你不是……不是死了吗?” “侥幸未死,太妃的日子可还好?” 虞美人对他多有几分爱慕,激动之下,便有些压抑不住情绪,红了眼又哭了出来。 不过,她到底是当过宠妃的人,冷静下来之后,便道:“王爷怎么入宫了?若是皇上知道了,那不太危险了吗?” “太妃放心,不会有人发现。” “那就好,王爷,我一直按照你的吩咐守在皇上身边,他死的时候,我也在场,虽然四皇子当上了皇上,但我一直没有忘记您交代给我的任务,趁着他神智不清之时候,得了另外一封遗诏,王爷大难不死,这封遗诏或对你有些用处。” 她将那诏书寻了过来,楚衍看了一眼,沉声道:“上面的字迹与御玺都是真的,只是这诏书上怎会写着传位于我?” “那个时候,皇上神志不清了,我对他用了点药,哄骗其写的,本想着王爷应该能用着,却没想到……” 楚琰点了点头,眼底已有几分笑意:“你做的很好,待事成之后,若是想出宫,我会替你安排。” “出宫倒是不想了,我今生所求,只希望王爷平安,登上帝位。” 她眼底的深情没掩饰住,楚琰避过去了,淡声道;“有什么事,我会派人通知你。” “好。” 他走了,如同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她静静的看着窗外,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好,他没死,不管他要她干什么,她都愿意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云歌回了王府,肚子便真的有些不舒服了,可见人是不能说谎的,一不小心,就真的会成真,惊的白芍绿萼连忙派人去叫了桃夭过来,诊脉之后,说是受惊过度,胎向就有些不稳了,忙开了安胎的方子。 楚琰过来的时候,云歌正喝着药,药苦的紧,闻一下就反胃,哪里喝的下去? 只是,她也不算矫情,捏着鼻子,一口咕噜的灌了下去,还未等漱口,便塞了一颗糖在嘴里,恶心的味道才稍微淡了些。 “你怕苦?” 楚琰悄然出现淡声问了一句,白芍与绿萼对于他的出现,自是见怪不怪了,退了下去,并在门口守着,不多时,苍兰手中端着水盆,走了过去,要进去,却被拦住了。 “王妃已经歇下了。” “可王妃还未洗漱。” “用不上了,王妃歇着,谁也不许去打扰她,你们都退下吧,这边我守着便是。” 苍兰应了一声是,却悄悄从小门出去了,到了秦云珠的院里去了。 轻水领着她去见了秦云珠,她正卸头饰,低声问:“怎么样?是探听出什么消息了吗?” “奴婢今个端了水要给王妃洗漱,可在门口,却被白芍拦住了,天色也不晚,王妃是个爱干净的人,不会那么快就入睡了,还有这些日子,绿萼总给王妃熬药,可王妃的病已经好了,还喝什么药?就连那药渣都是秘密处理了,不过,奴婢趁绿萼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些药渣来。” 说着,便将那用手绢包着的药拿了出来,秦云珠让轻水接着,并随手给了她一个银簪子,笑着说:“我娘没看错人,你果真是个忠心了,这是赏你的,以后,有了好处,断不会少你的。” 苍兰谢恩了之后,便下去了。 秦云珠吩咐道:“明个拿着这些药渣出府去问大夫,记着一定要隐秘,不许让人知道了。” “是。” 再说回秦云歌这边,嘴里的糖融化了,总算是将那药味压下去了些,横了他一眼道: “哪个女子不怕苦?孩子不安分,这些早就学会折腾我了。” “那等生出来之后,我替你揍他。” “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楚琰不禁失笑:“这就护上了?等孩子生下来之后,那是不是连我也不管了?” 云歌笑而不答,听这口吻,难不成还吃味? 他走上前来,抚摸着她的肚子,腰间果然粗了些,肚子也有些凸起,他开口: “云歌,你还是远离京城的好,等肚子越发大些了,掩饰不住,会有麻烦。” 云歌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过几日,便是我爹爹寿宴,虽说不会大办,可多少也要尽心意,宫里也要说一声,否则,会惹麻烦,等安排好了之后,我就离开京城。” “好,就这么办。” 他拉着她的手,一副要在这歇下的样子,云歌连忙道:“我还没洗漱呢,你还是回梅林那待着好了。” “你这是赶我走?” “你在这是不方便,要是被人发现那就更糟了。” 楚琰眸子紧盯着她,漆黑的眼珠,湛黑之极:“云歌,你不喜欢我与你同床?难道你更喜欢楚修?” 云歌哑然失笑,忙解释:“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他?要是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已经成了他的妃子了,哪里还需要自去请什么贞节牌坊?” 听她这么说,楚琰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只要不是喜欢别的男人就成,拉着她坐在那:“你要洗漱?本王伺候你好不好?” “你伺候我?” 云歌瞪大了眼,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还没等她说话呢,他已经转过了身,让白芍却准备热汤来。 热汤送来了,他伸手拧干了布巾给她擦了擦脸,云歌惊叫一声:“我脸上还有口脂跟水粉呢,不能这么洗,我自个来。” ------------ 第255章 :果然是醋着了 洗了脸之后,他却将布巾拿了过去,将那银盆端了过来,给她洗手,洗的甚是认真,又仔仔细细的擦干了。 “王妃的手极是好看,十指纤纤,跟那白葱似的。” 云歌忍不住笑了起来:“王爷真会说话,以前可没这么夸过妾身。” “那本王以后就多夸一些?” “王爷嘴巴若是太甜了,只怕以后对其他女子也是如此,还是别夸的好,就冷冷清清的,除了妾身,谁也不理。” 她的声音娇媚,听在耳朵里甚是酥爽,这语气又像是撒娇的语气,倒叫楚琰心口一酥,这是他深爱的女子,前世,花费心思渴求了几年了,这才求的与她情投意合,可惜,没多久便死了,那种痛,怕是几生几世都难以释怀。 “除了对你,谁也也不配我对她说这些话。” 他换好了水之后,作势要给她洗脚,云歌这下是真吓着了,连忙将脚挪开:“这可不行,怎么能让你给我洗,你是王爷,没这样的规矩。” “我如今哪里是什么王爷,只是你的夫君而已。” 说着,已将她的鞋袜给除去了,她的脚生的小巧玲珑,指甲鲜嫩,还染了凤仙汁,好看的紧。 将脚浸入热水之中,细细的揉搓着,云歌心底十分的暖,就连脸都微微有些发烫。 “舒服吗?” 他问,云歌点了点头,他用布巾帮她擦了擦,便直接上了软榻,云歌看着,仿佛初次相识一般,楚琰失笑的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感觉王爷有些不一样了,更体贴温柔了些,只是不知,当初你与那苏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待人家?” 楚琰捏了捏她的小鼻梁:“吃味了?” “王爷与我重逢之时,当初可是声称她是你的妻子。” “果真是醋着了,都说了是为了方便行事,我楚琰今生只有你一位妻子。” 云歌浅笑道:“那王爷自个可得记着这句话,以后,可别忘了。” “自然。” 次日,秦云珠来请安之时,脸色有些诡异,秦云歌多看了她几眼淡定问:“妹妹,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是,还请姐姐让下人们都退下,妹妹要说的话,让其他人听见了不好。” 挥退了婢女之后,秦云珠凑近了一些,伸出了手,就要朝她的腹部摸去,云歌大惊,立即将她的手拂开了,冷声问:“你想干什么?” “姐姐何必这么紧张,难不成你这肚子里藏着什么秘密?” 秦云歌眼色冷了冷,淡声道:“有什么话,你只说便是。” “那好,妹妹我也不绕弯子了,姐姐这腹中怕是已有了……孽种了吧?” 声音微轻,孽种二字却咬的十分重,眼底有浓浓的嘲讽之意,云歌去显得十分冷静,淡声道:“妹妹糊涂了,我是守寡之人,怎会有身孕?” 秦云珠骤然笑了起来:“没有?那姐姐敢不敢唤大夫来?倒时候要是闹的人尽皆知,你名声毁了是小,可若是九泉之下的王爷不安宁,那就是你的罪过了。” “看来,你对王爷也是一片深情。” 秦云珠冷哼一声:“我是王爷的侍妾,自是十分爱慕王爷,哪里像你,王爷生前对你如此情深意重,可你却偷人,甚至还有了孽种,你真是愧对王爷!” 秦云歌这下彻底冷静了下来:“妹妹说的如此的大义凌然,也不知那落花巷中,为何藏着一位俊俏书生?你的私房钱还有我上次给你的一百两银子全被他给哄走了吧。” 听了她的话,秦云珠大惊:“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我知道的事多的很,你现今将故意对我说这些,所欲为何?” “我……我自然是要揭穿你的假面目!” 秦云歌冷笑了两声:“是吗?若真是如此,只怕你现在不会避开那些人,而是会宣扬的谁都知道了,说吧,你的目的。” “姐姐果然聪明,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你给我一万两,我对这事守口如瓶,绝不会再提,如何?” 秦云歌看了看她,淡笑道:“你如今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张口便是一万两,是那位张秀才给你出的主意吧,你说你也不笨,怎会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他说什么就信什么,还这么死心塌地的,真给了你一万两,你是打算全给了他?” 被她戳穿了心思,秦云珠显得恼羞成怒了起来:“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若是我没料错的话,你打算拿了这一万两之后,便想嫁给他了吧,也是,有这些银子,这余下的日子自然会好过,只是,这张秀才的底细,你可清楚?” “自然清楚,他虽不是京城人士,但也并未成亲,家中有位八十岁的老母,为人努力奋进,只是时运不济,待我嫁给他之后,便求爹爹给他谋得一官半职便是。” 云歌冷笑出声:“哦?你倒是处处为他打算,只是……你难道不知他家中已有妻小?在京城混迹三年,出入风月场所,花钱如流水,缺了,便假装公子哥,欺骗一些闺中女子,骗财骗色,这些,你又知道?” “你……你胡说!张郎不是这样的人。” “信不信随你,只是,你想要挟我,要上万两银子,却是不能。” 秦云珠有些急了:“难道你不怕我将你的事告知天下!” 秦云歌冷眼瞧她,冷声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幽九,派人看着她,入夜之后,带她亲自去看看她那位好情郎去哪了。” “是。” 秦云珠惊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惊声问:“他……他就是那个奸夫?” “你错了,他不是,好了,幽九,带她出去,派人看出她,也不许任何人见她。” 秦云珠被带了下去,白芍与绿萼进来了,云歌面色微冷道:“查清楚了吗?谁走露了消息?” “苍兰,她昨个去了云夫人那。” 云歌抚了抚微疼的眉心,淡声道:“知道了。” “小姐,这等吃里扒外的奴才,真该打死的好。” 云歌恩了一声,让她们出去了,等到幽九回来之后,冷然下令:“幽九,派人将我院中的苍兰给带出去,如何处置随你,只是她知道了一些秘密,切莫让她说出来的好,还有云珠身边的那几个侍女,她们……” 她倒是没动杀心,只是,若是留着,就怕生事端,到了这个时候,断然不能出什么岔子才好。 “属下知道了,一切交给属下就好。” 他既这么说,云歌便将一切交于他处理。 苍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带了出去,就连白芍与绿萼也不知她是生还是死,秦云珠的院子直接被封锁,里面的人不许出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 第256章 :该下地狱的人是她 整个王府的人都嗅到了几丝危险,不仅明嬷嬷让人暗中打探,就连崔烟也十分关心,按理说,秦云歌不是那种苛刻的人,这般翻脸,甚至将她整个院子封锁了,定是出了什么事! 不管别人如何猜测,云歌这边却是一片宁静,院中人察觉到苍兰消失的,多少也有些惧怕起来,怕是因为走露了风声才会如此! 是夜,秦云珠被人领着趴在屋顶上看了一出活春宫,冷风吹着,听着那淫言荡语,心揪成一团,可她被点了穴道,不得不趴在那,继续听着。 两人云雨之后,那张秀长搂着那妓院的姑娘:“翠柳,过一段时日,等我有钱了,便赎你出来,如何?” “真的?张郎,你真是太好了,只是,我怕妈妈不会放人。” “没事,到那会,我定会有钱赎你出去,多少钱,我也给的起!” 那叫翠柳的娇声道;“张郎,你从哪里能拿那么多钱?”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到时我有钱赎你便是。” “那奴家就等着。” “等着吧,我的小心肝。” 这两人说着话,便又颠鸾倒凤了起来,秦云珠就趴在那,许久之后,才被拎着下了屋顶,她便对那一身黑衣的暗卫道:“能否带我去见王妃?” “除非主子有令,之后,你只许待自己的院中,谁也不许见。” 不待她说什么,直接将人送入回府,到了三日之后,云歌才召见了她,此时,秦云珠面色暗淡,无半点娇艳女子之态。 “明个是爹爹的寿宴,你随我一同前去。” “姐姐将我关在院中这些天,如今又让我回娘家,怎么,我是姐姐手中任意揉捏的泥人?” 云歌正画眉,眉梢一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还没死心?还想见你的张郎?“ “我总得要问清楚,不然我不甘心。” 云歌将那眉笔搁置下了,淡然开口:“若你不是我妹妹,只怕现下我也不会留你了。” “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主母要打杀侍妾,根本不需要理由。” 秦云珠冷笑了起来:“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怀了孽种,却如此理所当然,对我禁锢,秦云歌,你真让人恶心!” “看来,你还不学乖,你要去找那人,我不拦着,只是,有些事,若让另外的人知道了,他活不活的成,就得另说了。” 她这是在威胁她! “好,你的事,我绝不会吐露一个字,但我必须要再见他一面!” 秦云歌应下了,让人带她去见了那张秀才。 她一进那院子,张秀才便迫不及待走了过来抓着她的手,劈头就问:“怎么样,你有没有要到银子?” “我……你老实告诉我,你要银子,到底是为了娶我,还是为了别的?” “自然是为了娶你,你之前不是说,那王妃有可能怀孕了吗,怎么样,是不是?” 张秀才一脸急切的样子,两眼冒着光! “没有,我弄错了,根本就不是,我没要到银子。” “没要到银子?怎么可能,上次你不是言辞凿凿吗?怎么这会又不确定了,难道你反而被威胁了?你不要怕,还有我呢,要是她不给,我只管让这件事,传的满大街都知道!” 秦云珠这下急了,连忙道:“你千万别乱传,这事是我弄错了,我问你,你跟红香院的翠柳是什么关系,你家中是否有妻妾?你说你母亲生重病,我给的那些银两,是真的治病去了,还是……” 张秀才心底一慌,面上表现的很镇定:“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什么妻子,云珠,你是我最爱的女子,我想要娶的人,只有你,有了银子我们才能买个宅院,我一定会考上状元,让你风风光光的当上状元夫人!”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实话跟我说,那王妃她到底有没有……” 秦云珠愣住了,挣扎了半响之后,才终于松了口:“她是有了……” 话音刚落,脸上却一热,却是什么东西喷洒了出来,她惊骇的瞪大了眼,看着张秀才手捂着脖子的倒了下去,秦云珠吓的大叫,忙扑了上去! 张秀才身子不断的抽搐,没多久,腿一瞪便咽气了! 秦云珠也就稍微有点心计而已,哪里见过杀人,整个人都吓呆了,回过神来之后,便趴在张秀才的尸体上痛哭。 而此时,一把剑却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秦云珠回头,便看见了秦云歌的‘姘头’,他一身漆黑,冷冷的注视着她,眼底有杀意。 “你杀了张郎,你竟然杀了他,你连我也一起杀好了!” 幽九的眸色冷了冷,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自然要斩草除根,只是,云歌并不没有想杀她。 “他死,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王妃跟你说过,有些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秦云珠满脸的惊愕然与悲伤,是她害死了他?竟是她的错?不,是秦云歌太狠心,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反而要害别人性命,该下地狱的人是她! “你带我去见秦云歌,你带我去见她!” 幽九看着她那癫狂的样子,手一伸,便点了她的穴道,将她带回了王府。 “小姐,人带回来了,她欲将秘密告知张秀才,属下将其杀之,云夫人受了打击,想要见你。” “杀了?倒是你一贯的手段,她如今怕是恨毒了我,派人看住了,除了身边贴身伺候的两个丫头,其他人全都发卖出京城。” “小姐,她对您而言,也十分具有威胁。” 云歌皱了皱眉:“难不成我连她也要杀吗?她好歹也是我的亲妹妹,爹爹寿宴她就不必去了,将她囚于后宅之中便是。” 半夜,楚琰一如以往而至,对于府内的动静,他约莫也是知道些的,淡声问她:“云夫人冒犯你了?” “她查到我有了身孕。” 楚琰的眸色顿时冷了下来:“要不要我让人将她送远一些?” “不必,幽九派人看着,她出不来。” “你是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所以有所顾忌,别让她走露了风声。” 云歌点了点头,她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关键,云珠只是知道她有孕了,还误以为幽九是她的奸夫,当然,这些话,她没对楚琰说,怕他吃味。 说了一会话之后,云歌便有些乏了,上软榻歇着,楚琰今夜没留下,见她睡着之后,陪了一会,便走了。 梅林的书房内,秦沛山从密室而入,他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见过岳父大人。” “贤婿,不必如此多礼。” “应该的,我不在的时候,云歌多亏了您的照顾,小婿惭愧。” ------------ 第257章 :套话 “贤婿不必说这样的话,你活着便好,此次,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楚琰脸上浮起少许笑意:“云歌已有了身孕,已有三月有余。” 秦沛山大喜,眉眼无一处不透着欢喜之色:“真的?怎不尽早说?上次,云歌不是落水了吗?那次的事情对云歌没影响吧?” “岳父不必担忧,桃神医诊断过,无碍,只是,她这身子有些虚弱,我打算远离京城,在别院给她好好养胎,也好避人眼目。” 秦沛上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的确要好好养着才是,京城是不能待了,得尽早离开才是。” “请岳父放心,我已在做安排,待明日之后,便会离开京城,小婿也正是因此事才故意跟岳父说一声,好让岳父宽心。” “这就好。” 两翁婿之间又说了一会话之后,秦沛山才离去,待他走后,行风便现了声,疑声问道:“王爷为何不询问护龙卫的事?” “岳父是个聪明人,他不说,我也不必问。” “可是王爷的大业,若无护龙卫相助,怕是要多费些周折。” “我既‘死而复生’又何必怕这些周折?” 行风见也劝不住,便只好作罢。 “黄泉呢?让他盯着苏静,那边可有什么变故?” 不多时,黄泉便来了,恭声禀告道:“苏静小姐如今在一家华衣铺,近日倒是与一位白衣公子哥走的近些,属下查过那位公子哥的底细,姓朱,家里是商户,倒是十分富庶,相貌也甚是俊朗。” 楚琰对此倒没说什么,黄泉试探性的问:“王爷,要不要让那朱公子离苏小姐远些?” “不必,你只管盯着便是,只要她对我的行踪守口如瓶,其他的不必管。” 黄泉还想说什么,行风瞪了他一眼,他便只好将话咽了下去,出了书房,黄泉便拉着行风到暗处,低声问:“风哥,你刚瞪我干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眼力劲?没瞧见,王爷如今心坎上只有王妃?王妃如今有了身孕,肚子里有了小世子,你还管那苏小姐干什么?” 黄泉武艺是这几人中最高的,只是不大聪明而已。 “可我见苏小姐与那朱公子走的甚近,有时候,三更半夜才在一处,有一回还亲上了,这都有了肌肤之亲了,可她不是王爷的女人吗?” 行风拍了拍他肩膀;“谁说她是王爷的女人了?这话你以后可千万别说,若是被王妃听到了,小心惹怒了她,王爷让你盯着,你盯着就是,切莫看住了,别让她说出任何有关王爷的事来,其余的你别管。”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若他还是不懂,那就是傻子。 认命的又回那华衣铺子盯着去了,天都黑了,这朱公子还在她暂住的屋子里待着,这孤男孤女的……看来王爷对她不上心也是应该的,这也太不守妇道了。 苏静这些日子过的不算好,也不算差,银子总有用完的时候,之前因一时负气离了王府,楚琰又没追出来,可见对她是真的不上心,可她也是个要自尊的人,就这么回去,实在不甘心,便想找个活干,还租了个院子,暂时先这么住下了。 华衣铺子的老板娘是个寡妇,为人也好,开的工钱不算多也不算少,她倒是不稀罕那些个工钱,可她到底还是留下了。 却没想到碰到了朱公子,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多了,这位朱公子倒不是什么权贵,却是个富庶人家的贵公子,一身衣罗绸缎,人品相貌更是没的挑,更难得的是,温柔体贴,三番四次来她店中,相熟之后,不仅送了一些名贵的礼物,还带她游遍了整个京城。 虽说,他比楚琰是差了些,可比他温柔体贴多了,也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对她更是情根深种,决意要娶她为妻,这种人要搁在现代,那就是个标准的富二代。 所以,与其紧巴着讨好楚琰,当个什么侍妾,还不如嫁他,总归是正室。 这会儿,两人在房内你侬我侬,多少也有些擦枪走火了,还是这朱公子克制了,一脸隐忍道:“我不能碰你,你的身子定要留到我们洞房花烛夜之时。” 苏静心底自然感动,不过心底多少也有几分心虚,她到底是个现代人,又是身穿,早就不是处了,这古人怕是重视着这些,可得想个法子才行。 “朱郎,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只是,我到底只是个孤女,你爹娘会同意吗?” “你放心,我爹娘最听我的,我想要娶你,谁也拦不主。” 又是一番温存,意乱情迷之时,这朱公子便慢慢的开始套话了:“静儿,你是怎么到京城的?你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个好心大哥捎我一程。” “是吗,那大哥是谁,我也好感谢他。” 所幸,这苏静心底的那根弦还绷着,没说漏了嘴。 “入了京城便分开了,我也不知他去了哪。” “这样啊,对了,静儿,你可去过晋王府?” 他突然一提晋王府,苏静的心便咯噔一声:“哦,我与那晋王妃是远方亲戚,原本是来投奔她的,只是没想到她拿了点银子便打发我了,半点亲情也不顾。” 朱公子一听,便状似十分怜惜道:“那晋王妃竟如此?静儿,你受苦了,以后,那华衣铺你也不必去了,有我养着你便是,我再给你买个大一点的宅院,买些丫鬟婆子伺候着你,让你当个尊贵的小姐,如何?” 苏静自然愿意过这种生活了,谁愿意当个售货员似的?只是这表面上,自那还得装着推辞一番,最后无可奈何应下了。 暗中黄泉听着,她虽有些诋毁王妃,可到底没说什么关于王爷的事,不必出手,若她真不知好歹的提了,别说那什么朱公子会死,苏静怕是也没办法像现在这般自由了。 养心殿内,侍寝的王婕妤承恩之后,便被送了出去,楚修从龙榻之上起了身,一时的新鲜劲一过,便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反而越发想念着云歌。 上次借着酒力与那天香珠的催情作用,他轻薄了她,只记得她唇间的香甜的味道,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好似……脖间一疼?难道是有人偷袭了他?可想想,又有些不像。 暗卫风翼突然现身,对他禀告:“皇上,朱令那边传来消息,称那女人已经上钩,从她口中得知,跟她一同入京城的是个男子,她说,进入京城之后便分开了,她与晋王妃是远方姐妹,后闹翻了,便离了晋王府。” 楚修听了,眼色冷了冷:“男子?让朱令再好好细问,倘若问不出,便对其用些手段,务必从她嘴里问出些事来!” ------------ 第258章 :宝顺钱庄 “是!” “安宁侯最近有什么动向?” “回禀皇上,除了去了几次文音寺庙,每日便是逗鸟,听曲儿,当个闲散的侯爷。” 楚修冷笑一声:“他倒是十分清闲,想当初,父皇如此看重于他,就连护龙卫都交给了他,如今朕已登基半年,他却没什么表示,看来,他并不服朕!” 风翼小心回应:“皇上尽可施压于他,到底您如今才是九五之尊,他不得不听从您的。” 楚修冷着脸没说话,最重要的是,如何让秦沛山效忠于他,护龙卫掌握着整个京城文武百官的所有秘密,其信息情报极为庞大,除此之外,杀伤力也甚大,这才是他所忌惮的地方,秦沛山一日不交给他,说明他不认同他,他的帝王之位也就没坐稳。 “晋王府可有什么动静?” “侍妾云夫人惹怒了王妃,被禁足了,其他的倒没什么。” “表妹的性子温柔,那女人怕是犯了她的忌讳了,晋王府的人没多少让人省心的,云歌怎就愿意在那待着,皇宫不是更好吗?” 风翼忙道:“皇上若是喜欢,让王妃留在皇宫便是,纵然她不愿意,等时间久了,她自会心甘情愿的。” 他的话,对于楚修来说,无疑是十分诱惑的,这么长时间,他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光了,他的手紧了紧,暗暗下了决心。 这一天,秦云歌起的很早,既是爹爹的寿宴,她没道理不去的早些,甚至还好好打扮了一番,有孕之后,气色好些了,也圆润了不少,涂抹上胭脂,戴上朱钗,举止之间行若有风,明艳的叫人有些晃不开眼了。 到了侯府,门庭并未见热闹,安宁侯的寿宴也并未大办,甚至都未曾声张,倒是秦沛山穿了一身较为喜庆些的暗红,白氏立在一旁笑着温婉,只是未见秦云珠,略显失望,忍不住问:“王妃,云珠怎么没来?” “妹妹身上出了麻疹,见不得风,便没来,不过,寿礼却是准备了的,也算是尽了份孝心。” 将礼物呈上,是幅古画,以秦沛山挑剔的眼光看,便知价值不菲,秦云珠定负担不起,由此可见,定是云歌准备,以为云珠的名义送罢了。 白氏倒是惊声夸赞了一遍,言辞之中自是说她女儿如何懂事孝顺,她对她的女儿自是十分心疼的。 寿宴之上,秦老夫人自然是要出现,她的精神一半清醒一半糊涂,如今连人也认不全了,看着秦云歌的时候,又是大叫有鬼,一刻都安静不下来,吵的人有些头疼,便让人将她给送回了院子。 秦沛山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倒不是其他,他也是个聪明人,几次趁着她发病之时试探,便能大概猜到,他的爱妻当年的死,跟老夫人脱不了关系了。 否则,如今又怎会怕爱妻之冤魂索命? 只是,老夫人到底是半疯了,孝道是要尽,只是余怒未消,多半让奴仆好生伺候着便是,其他的,就甚少关心过问了。 他的寿宴,二房的人自然也来了,许氏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在秦家便一直抬不起头来,都被抓奸在床了,若非她以死证清白,她两个女儿哭求,秦嵩山早就将她给休了。 人虽没休,可终究是丑事,秦嵩山如今连她房里也不去,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多半是宿在外面,纵是回来了,也是歇在书房内,这样一来,许氏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是秦云歌,她恨毒了她,只是……纵是恨着,她如今连句讥讽的话也不敢说了。 人到底是欺善怕恶的,被好好整治的一番之后,她心底便怕了,连那种手段都使的出来,更何况别的呢? 秦芷晴没几日便要出嫁了,近日都在赶制嫁妆,家中的事也管不了许多,秦芷惜倒是不怕的,一直瞪着秦云歌,恶意满满,被姐姐一提醒才稍微收敛了些。 说是寿宴,其实也只是吃个饭,送些贺礼罢,秦嵩山送了一方墨砚,不算贵重,但也是投其所好了,两个侄女送上了亲自绣的小屏风,看着也应景,轮到云歌的时候,则是一支百年老参,这种老参十分难寻,的确是贵重了。 秦沛山微笑着收下了,秦芷惜酸溜溜道:“姐姐真是好孝顺,只是,老祖宗病着的时候,怎不见你送这好东西?” “老祖宗房里不是有一株吗?何须我再献殷勤?” “这可不一样,到底是亲孙女,总得尽些孝心才好。” 她这阴阳怪气的,仿佛说她有多不孝似的,云歌淡声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妹妹这个当孙女的,平日可送送了什么好东西?” “我如何比的过你,你是晋王妃,这个王府归你管,好东西多的是,哪像是我,可没你那么阔绰!” 她这么说话,越发尖酸刻薄了,秦嵩山冷哼了一声,训斥道:“吃饭就吃饭,说这些干什么?对着王妃也敢没大没小的?” 他之前闹出人命的事,还是秦沛山给他解决的,所以,这当口,哪里会纵然自己的女儿,得罪他的女儿,秦芷惜被自己父亲训斥,心底虽多有不满,可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了。 用膳过后,云歌便随着秦沛山去了书房。 他脸上有几分喜意:“听贤婿说,你已有身孕了?” 云歌脸一红,娇嗔道:“他也是,怎么这种事都说了?” 秦沛山假装生气:“这等喜事怎能不说?自从晋王出事之后,你又自去请了贞节牌坊,为父最忧心的便是怕你以后孤独终老,如今好了,你总算有了后,也算是有了个给你养老送终的。” “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呢。” “都一样,生个跟你一样乖巧的女儿,也会跟你一样孝顺,你这三天两头的给我这送东西,爹爹这书房都快堆满了。” 云歌笑了起来:“女儿还嫌不够呢,爹爹,女儿有的是钱,你想要什么,女儿都能给你弄来。” 秦沛山皱起了眉头:“晋王府哪里有那么多银两给你挥霍?” 云歌得意的笑着拿出了一枚印章,在宣纸上印下:“爹爹看看,这上面刻着什么?” “宝顺钱庄?这印章……宝顺钱庄是你开的?” “还不止,看到这印章上红叶了吗?任何商铺,印着这大小红叶的,便都是我的产业。” “你就是红叶的主人?云歌,你倒是瞒骗爹爹这么久,你怎会建立起这么庞大的产业?” 若不是看到这印章,秦沛山怕是还不能相信,她竟真的是红叶的主人,产业涉及钱庄丝绸茶叶各大类,由江南地带发家,短短一年的时间内,便已经蔓延至整个江南,并朝江北延伸,若不是他手中的情报,他倒不会察觉,有这么一个富甲一方之人。 ------------ 第259章 :去别院养身子 “金矿,我的人发现了金矿,其资本都是从那出。” 秦沛山骤然一惊,神色紧张的朝外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金矿?你真的让人挖出了金矿?” “是,先挖出了一部分,将之变卖,换成钱银流通,这样也好掩人耳目。” “我竟不知,我的女儿如今竟有这般能耐了,私自开采金矿是犯法的,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怕是……” 秦云歌笑了笑:“所以一切都在秘密进行,我让幽九安排的人,不会让人发现,况且如今开采的也差不多,已将人撤了出来。” “你啊你,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爹爹说一声?” “女儿不想连累爹爹,这枚印章,爹爹拿着,以后,爹爹云游,无论去哪,只要在红叶之中,拿着这个,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一两银子不带也行。” 秦沛山忍不住笑饿了起来:“你当爹爹是吃白食?” “女儿赚的,爹爹怎么花都是天经地义的。” 她这番话对其沛山而言,极是暖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圈有些红,说了些其他事。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走出来没几步,便看见了白氏,像是一直在那等着,见她出来,脸上便挤出一丝笑意,迎上来问:“王妃,不知我能否入王府,去看看云珠?” “夫人要去王府,也得先过问我爹爹才行。” “这……妇道人家不好出门,那能否让我身边的李嬷嬷去看一看云珠?” 秦云歌态度冷淡:“夫人若是不放心,自可派人去看便是。” 白氏尴尬的笑了笑:“那就打扰了,麻疹这病也的确难治,不如我再请个大夫过去看看?” “王府中有个桃神医,还是皇上亲封的,怎么,夫人不相信?” 她的确是不信的,后宅之中,那磋磨侍妾的主母多着,她可怜她的女儿,又总没见着,自然不放心了。“ “自然不是,只是,我请的这位古大夫对麻疹甚是厉害,不如就让他去看看?” 言下之意识非要看看不可了,云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真应下了。 于是,白氏派来的李嬷嬷与古大夫便随她回了府,去了秦云珠的庭院,并为之诊断,而诊断的结果却是,她果真是得了麻疹,李嬷嬷还留下跟她说了几句话,待了近半个时辰之后才离开王府,回禀白氏去了。 碎玉轩内 “小姐,你就这么放心?就不怕那云夫人说什么?” “她不敢的,幽九威胁人的本事甚是厉害,她若不想牵连到白氏,自会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白芍与绿萼如今都是她的心腹,有些事自然据实以告,也好让两人有个准备。 “明日进宫,你们两个准备些细软,我们要暂离京城,带上必用的东西,尽简。” “是!” 幽九来回禀的时候,正好楚琰也在,正用晚膳,他便沉默的立在一旁,一句话不说,楚琰看了他几眼,用完晚膳之后,才道:“云歌,既然你有事要处理,那我先走了,今晚早些睡,我就不过来了。” “好,王爷慢走。” 楚琰走后,幽九将秦云珠这边的情况回禀给她听,她点了点头: “你做的很好,派人时刻看着她,不许她跟外人接触,至于她那两个丫鬟,而一旦出现任何出逃或者私传消息的苗头,杀之。” “是!” “明个我进宫之后,便要离开京城了,楚琰会陪着我一起,红叶以及王府的事便由你盯着了。” 幽九这才抬头看她:“小姐不准备带属下去?” “这边的事,有你看着我才放心。” “小姐,属下为之建立的红叶组织,已足够应付各种突发事项,天地玄黄四位堂主,也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不需要属下在这盯着,小姐有孕,虽有王爷一行人看着,可身边到底有些自己人才好。” 云歌看他一副冷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就带你去,这可是你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好歹也是红叶的老大了。” “小姐才是红叶的主子,也是我的主子,这点不会改变。” 云歌心下有些许的感动,也不枉费她如此信任他了。 这一日,云歌如往常一般进了宫,先去了太后那,多说了些话,她从小便没娘,姨母对她来说,便如母亲一般,所以,要离开京城,自然要跟她打声招呼。 “要去别院养身子?” 太后疑声问,拉着她的手,一直不撒开,神色间十分关切:“又病了?王府不是有桃神医照料着吗?” “桃神医说我为俗事所扰,最近头疼之症又增,故才想去清净之地,离京城也不算远,待上几个月,等身子好些了,我便立即回京城。” “身子自是最要紧,你都这么说了,姨母自然是答应的。” “只是,我怕皇上不答应,没有他的命令,我出不了京城。” 太后一口应下:“哀家会帮你说话的,你放心便是了。” “姨母真好。” “傻孩子,就你嘴甜,等你出了京城可得赶紧回来,姨母可一直等着你呢,没人陪哀家说话,这日子可少了不少滋味了。” 这边说着话,高顺总管走了进来恭声道:“晋王妃,皇上有请。” 楚修让太监来请她?这倒是稀罕了,云歌不疑有它,起了身便随他去了,养心殿中,云歌一进去,那正殿的门便被关上了,一位宫女也没有,再往里走,摆放着一桌子菜与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香味,细嗅之下,与那天香珠有些相似。 云歌便暗自警惕了,走近之后,楚修已倒好了两杯酒,朝她笑了笑: “表妹,你过来。” “皇上,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了。” “你对母后说了,想离开京城去别院养身子?” 云歌力持镇定:“是的。” “养身子何必非要离开京城?在皇宫内便好了,就在这养心殿内,如何?” 云歌忙后退几步;“皇上,你这是在说笑吧,我如何能住这养心殿?怕是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朕是皇上,朕说你能住,你便能住的,表妹,这么久了,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可惜,你一直不乖乖听话,今后就留在皇宫好了,如何?” “表哥,你不能这么做。” 云歌后背都有些湿了,如是留下这养心殿,不出几日,一定会露出破绽,若是楚修知道她有孕的事,只怕会勃然大怒!要是再察觉到楚琰还活着,那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不能?为何不能,朕如今是皇上,天下之间,没什么不能做,也没有什么女人是我得不到的,况且,云歌,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女人,是楚琰耍了心机而已。” ------------ 第260章 :你最好乖乖听话 他步步逼近,她想逃,却被拽住了,手一紧,便被拥入了怀中,楚修低头看她,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皇上,你若是强迫我,我便咬舌自尽!” 楚修冷笑一声:“你若死,王府内的一百二十一人都会被腰斩,包括你十分疼爱小六。” “你竟连让我死都不允了吗?表哥,你说过不逼迫我的!” 云歌这下是真的慌了,她高估了男人的忍耐力,这样对持下去,对她半点好处也没有,更甚至会让她没有半点退路!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表妹,朕该让你彻底成为我的女人,这样,慢慢的你就愿意了,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等你生下龙子,朕便封你为后,如何?” 云歌尽量保持镇定,也不挣扎了,红着眼抬头看他:“表哥,我不想当什么皇后,也不想被困在这后宫,你知道我病过一回,差点死了,之后便落下了头疼的毛病,身子又弱,平日里又极怕冷,三天两头便要病一次,上一次落水之后便病了,况且,若是在这后宫,更是容易惹来其他嫔妃的嫉妒与暗算,与其如此,不如在别院住着,若是……” 说到这,她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灿若桃花,楚修心底一荡,她从未在他面前这般娇媚害羞过。 “若是表哥愿意,也是可以来看看我,既能避人耳目,又不会让人说什么,这不是更好?” 楚修大喜,抱着她问:“你这话可是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表哥对我这般好,我自是不能辜负了你的深情,只是毕竟人言可畏。” “好好,就听你的,朕立即给你安排别院。” 秦云歌忙道:“地方我已经派人找好了,山清水秀,人烟罕至,离京城也不算远,等我安顿好了之后,便飞鸽传书给表哥,倒时,你寻个的机会来看我便是。” 楚修听了她的话,激动的身子都有些打颤,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神色迷离,似有些情动,手还有些不安分了,云歌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温声道: “表哥,这是养心殿,我进来太久,那么多人看着呢。” “是朕想岔了。” 他按捺下情潮,多日的戾气一扫而光,仿佛只要她应下了他,便再无任何烦恼之事了。 将他安抚好之后,他这才让人将云歌送了出去,出了那养心殿,云歌才轻呼了一声,后背都已被汗浸透,脸色也冷了下来,虽然可以离开京城了,但刚到的一番说辞,都只是哄人的,该怎么避过他的眼目,还真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她这般想着,倒不曾料到,另一危机已逼近! 一出宫门,绿萼陪着她坐在马车之上,行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却停了,等她撩开帘子朝外看,身下却是一空,她与绿萼直接掉了下去!这停留的时间才几个呼吸之间,根本就没人发现其中的异样! 而云歌与绿萼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甚至连幽九都没意识到,发现之时,已过了半个时辰! 云歌的消失,让所有人震惊,楚修下令全城戒严,挖地三尺都要将人找出来,秦沛山出动了护龙卫,而楚琰,则动用了他暂时所拥有的势力,甚至差点暴露了。 可终究一无所获! 秦云歌仿佛一夕之间消失了,无迹象可寻,而蒙夭国与金泽国的联姻却依旧要继续,云歌失踪后的第五天,迎娶九公主的队伍拜别了皇上,蒙括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他新娶的王后离去。 楚琰一袭黑衣,立于山头之上,看着那蜿蜒而去的送嫁队伍,眸子里泛着透骨的凉。 云歌醒来的时候,并不知,已是五日之后了,她感觉她被装在一个箱子里,旁边有孔,能透气,箱子似乎很大,能容纳的下她平躺着,身下是厚厚的一层细软,她身子很软,动弹不得,口中也不能发出声音,只有眼珠子能转动,箱子在晃动,由此可判断是在路上,到底是谁掳了她? 这般折腾,她的肚子倒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只是有些渴了,也有饿,身子没什么力气,也不知何时,箱子停了下来,有人伸了个管子进来,将水灌入她的嘴里,这才稍微解了下口。 之后,又灌入了一些参汤与流质入她嘴里,她一一吃下,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让自己受罪,只是,抓她的人到底是谁? 就这么躺着,是不是有人喂水喂吃了,也不知是过了几日,眼前一亮,箱子已经打开了,口中被人喂着喝下了什么,身子有了些许力气,被搀扶了起来,而此时,她却在了船上,眼前一男子正盯着她看,面色俊朗,眼神犀利,笑道: “还记得我吗?晋王妃。” “是你?蒙王,是你将我掳走的?”她面色虽诧异,但到底还是多了几分镇定,并未惊慌失措。 蒙括笑了起来:“不错,果然是晋王的女人,有几分胆色,可惜啊,晋王死的那么早,想我蒙括平生战无敌手,只输给了他,他却死了,实乃终生之遗憾,只要将你抓来,以慰我思念之情,晋王妃不必害怕,你跟本王回蒙夭国,我封你个左夫人,如何?” 秦云歌这下彻底明白他这是动了什么心思了,眼色极冷,沉声道:“亏蒙王如今乃一国之王,怎会做出这么无耻之事?我是守寡之人,你既败于我夫君之手,视其为终生之敌手,更该对其敬之重之,怎能生出这等邪念?侮辱其妻,若是传出去,只怕世间之人,皆称你是宵小之徒,行事龌蹉,无视纲理轮常,会被人耻笑!” 蒙括听她这么说,竟拍起手来,赞道:“果真口齿伶俐,叫人不敢小觑,你既如此的大意凛然,那自个又为何会做出那等脏污之事?!你腹中的孽种,是谁的?” 云歌脸上的血色顿时尽数褪去,他竟知道了? “你若想保住你的孩子,最好乖乖听话,我们蒙夭国,民风开放,纵然你已嫁人,且有孕,本王并不介意,左夫人的位置还是你的,到时候,本王会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晋王妃成了我的左夫人!” ------------ 第261章 :王爷来救 这下,云歌算是明白了,敢情,他掳走她,只是为了男人的那点自尊,娶她来羞辱楚琰! 不待她说话,蒙括便让人将她带了下去,这下总算不是睡在箱子里,而是被送入了船舫之内,画舫不算大,也没看到九公主送嫁的队伍,可见,这蒙括是改了道,用来掩人耳目罢了。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除了顺从,别无他法,就是不知楚琰知道她失踪之后,会不会乱了阵脚,暴露行踪。 水路不好走,云歌困在箱内几日,只怕那些流质食物,身子便有些虚了,上了船之后,反应也就越来越严重,总是孕吐,可她如今只是人质,有一日三餐便算是好的,谁还管她难不难受? 人便廋了下来,这般被折腾的,她感觉半条命都快要没了,行驶了约莫半月左右,总算到了岸,云歌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再过了这名为‘异镇’的地方,便是那蒙夭国的地界。 只是,云歌的身子实在不能赶路,这都奄奄一息的模样了,要是是了,他费了老大的劲,将人给掳来干什么? 一行人便在这异镇歇了下来,并找来了大夫,虽说她身子弱,但腹中的孩子倒没什么事,只是不能赶路,要多歇几日。 派来服侍云歌的叫奴儿,不是个会伺候人的,态度也十分不好,身上有一股泼辣的野劲,总用她的家乡话骂她,反正听不懂,骂也就骂了,云歌如今倒还感谢她这身子不争气了,在这多呆上几日,她的机会也大些,保不齐楚琰以及幽九的人找到这了呢? 否则一旦入了蒙夭之国,再救她,可就更难了。 这一路上,她算是十分配合了,不吵不闹不逃跑,开了药就吃,娇养着身子,倒没受多少责难。 只是,呆上三天之后,蒙括便急了,又要赶路,就算云歌晕过去,也不理会,只是,这要赶路的时候,马匹还没走几步,就全软了的腿,怎么赶也不走,这下又被的耽搁了。 云歌被带回了客栈的房间待着,显得坐立不安了起来,此时传来敲门声,那奴儿去开门,原来是送了饭菜来,她虽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吃了,只是在饭见底的时候,却看了黑色字样! “莫慌”?! 是有人向她暗自传达消息吗? 她心底顿时欢喜了起来,用剩下的饭粒将那字掩埋住了,让奴儿将碗筷给端了出去。 是夜,夜深人静,云歌所住房间的窗户被悄悄打开,有黑影潜了进来,发现云歌就坐在床边,而奴儿正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像是人事不知的模样。 “她已经被我用香给弄晕了,没个两三个时辰不会醒来。” “好,小姐,我现在立即带你走。” 幽九轻声道,云歌心底有些微的失望,点了点头,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较之旁人这肚子似乎要更大一些,幽九带她离去,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窗下有人接应,也并未闹出什么动静来,幽九带她并未上马车,而是直接入了隔壁农户之中,与那客栈也就一墙之隔而已! 而那房内,桃花与桃夭皆在,桃夭一见她,便忙着为她把脉,半响之后才道:“还好,腹中的胎儿甚好,只是王妃的身子十分虚了,不能长途跋涉,得静养几月才行。” 云歌一听孩子没事,这心就稍微定了,疑声问:“你们怎么来了?” “不止我们,王爷也来了,不要的将蒙括的人马引开,王妃先住在这,过两日安全了些,我们再离开。” “好。” 天微微亮的时候,那边便有了动静,灯火通明,马蹄声响,蒙括所带的人不算多,可也闹出了不少的动静,很快,那边的声音渐渐的没了,应该是追了出去。 一整天了,似乎也没回来,到了第二日,幽九他们便带着云歌转移了,倒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因她的情况不能赶路,所以,走一走,又停一停,赶了两天的路,远离了异镇,入住了一间庄院内,这地方人不多,都是猎户,紧靠着山脉,离城镇也远,地处偏僻,一般人甚少找到这。 而云歌也就这么安顿下来,养着身子,顺便待产,桃夭说了,她这一胎是双胎,所以,孩子临盆的时候,怕是会更艰难一些,经不起折腾了。 过了三日,楚琰才赶来,风尘仆仆,胡子拉茬,身上还有一些血迹,应是经过一场苦战的。 云歌正喝着药,抬眼看他之时,眼底涌上一股湿意,楚琰走了过来,却没抱她。 “我身子脏,等我洗漱干净了,再来同你说话。” 说完,便出去了,云歌看着他的背景有些怔住了,心底有一种酥麻之感,慢慢的蔓延开来。 洗漱之后的楚琰换上了干净的白色衣裳,他着白色的时候,显得飘然欲仙,十分俊美,果真是金泽国最俊美的人。 他一把抱住了她,云歌伏在他的胸口,听着那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一直惶惶不安的心总算是定了。 “还好我没猜错,云歌,你受苦了。” “不苦,王爷这不是找到我了吗?只是,王爷是怎么猜到是蒙王掳走我的?” 楚琰眼底泛过一丝寒意:“整个京城,想对你下手的人,并能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他算一个,娶亲的队伍一离开,我便让人跟上来了,后察觉到他带着他的人马脱离了送嫁队伍,便十分确定了,只是不曾想,那几日,你竟是被关在巷子内!” “那你跟他交手了吗?” 楚琰嘴角勾了勾:“废了他一只手,不过让他逃了。” 云歌急了,忙问:“那他有没有认出你来?” “没有。” “那就好,那人一直对你大败他的事耿耿于怀,掳我,也不过是为了出口气而已。” 楚琰冷笑:“这人贼心不死,被金泽国的富贵迷了眼,我故意误导他,是楚修的人动的手,想必,他不会就此罢休,怕会卷土重来!” “那怎么办?” 楚琰摸着她的脸,眼底是掩饰不了的狠戾与野心。 “云歌,如今该是我将失去的拿回来了。” ------------ 第262章 :鬼面将军 金泽国发生了一件大事!晋王妃被掳,而且还是被蒙夭之国的人掳走的! 蒙夭与金泽不是已结秦晋之好了吗?怎还会掳人?而且这掳的竟还是那晋王妃? 晋王已死,晋王妃为之守寡,且终身不嫁的事传遍了整个金泽,世间之人莫不赞其乃女子之表率!当年晋王力敌蒙夭之国大军的事传遍了整个金泽,金泽群民无不敬佩,称其为金泽的战神!将之捧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今王妃受辱,臣民皆愤怒之极! 楚修下令,修整三军,准备发动对蒙夭国的战斗,务必将晋王妃完好无整的救回来! 这边才刚准备,边境之处便传来战报,蒙夭大军压境! 这下,不开战是不可能了,金泽大军三十万奔赴前线,其中包括一些一些琰军的将士,战役持续了三月,金泽大军大获全胜,蒙夭之国签下战败条约,割地赔款,并无条件成为金泽的附属国,奉金泽为主! 这一场战争中,鬼面将军的名字一次又一次被提及,因之屡立奇功,已被提为上将军,皇上大喜,又十分爱才,诏其军队班师回朝之时,又欲加封于他! 三军回朝,京城之臣民夹道欢迎,鬼面将军骑着高头大马,面上戴着鬼面面具,可身姿挺拔,又因他屡立奇功,以一己之力,斩杀敌军上万人,勇猛之态,让人为之胆寒! 朝堂之上,楚修大力加封,甚至加封这位鬼面将军一等侯爵,只是,在奉赏之时,要求他摘下面具,被他断然拒绝。 楚修大怒,非要他将面具取下,他竟连侯爵之位也不受,姿态傲然,若不是群臣们劝着,楚修差点让人将他拉下去给砍杀了。 而正当事情僵持不下之时,他终于取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却叫所有人震惊! 那张脸跟已故晋王的脸长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位鬼面将军就是晋王! 楚修惊的骤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四弟,好久不见,不,应该称皇上了。” 他微微一笑,环视了所有人的脸,莫说辅国的那些首辅大臣,便是那些个六部官员,文官武将也无不震惊,晋王不但没死,还又一次大败蒙夭之国,成为了英雄,这事如何不叫人诧异? 楚修震惊之后,也总算恢复了冷静,语气诚挚道:“三哥,原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多谢皇上关心。” “三哥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该大赏才是!加封一等亲王,良田千亩,金银万两!” 楚琰单膝跪下:“请皇上将这些所赐之物,分赐予那些有功的将士们,也请皇上赐丰他们。” 楚修眼底划过寒光,口中却道:“好,全都赐奉了!” 表面之上,两兄弟谈笑宴宴,而实际上,两人之间充斥着刀光剑影! 晋王没死,鬼面将军就是晋王的消息,一下子就传的大街小巷之人,人人尽知!所有人都震惊了,甚至狂喜了,他当初立了大功,成为了英雄,却又死的太惨,对所有人而言,他已被推上了神坛,所以,这一次的归来,已足以让群民沸腾了起来! 宫内设宴,款待有功之将士,正当喝的正酣,楚琰喝过楚修赐的酒之后,便立即被毒倒,经过太医救治之后,方才捡回了一条命! 于是乎,有关当今皇上不容亲弟,甚至要将其毒杀的传闻,传的铺天盖地,而就在此时,又有传言称,先皇死时曾留有遗诏,要传给三皇子!而不是四皇子! 这下,京城的水彻底被搅乱了,三军之中,有当年琰军之人,此次前征战的三军个个都看到了楚琰的英勇,对其崇敬之极,而此时三军就在京城的二十外驻扎着。 楚修一道道密令下达,京城戒严,严令三军不许靠近,并急调姜家军赶回,只是,这路程太远,就算是赶回来也十天半个月。 而最近一些的便是北镇王了,只是那北镇王也是野心勃勃,召其入京无异于引狼入室,可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楚琰来势汹汹,太过突然,这一系列的动作,便是要弑君夺宫的征兆! 三日之后,楚琰被请入宫,他因身子未好,是坐在轮椅之上被抬着送进去的,抬入养心殿之后,殿门一关,谁也不知两人在谈了什么。 而此时,三军却已攻入京城,杀入了皇宫,御林军节节败退,无一人能挡! 领军之人便是那朱俊与右权! 杀至养心殿外,殿门大开,楚琰脖子上被架着剑,已渗出了鲜血,楚修一脸的冷然:“三哥,你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未必能赢,若是我杀了你,这些人群龙无首,若是朕也死了,这天下,怕是要改姓了。” 楚琰浅笑一声:“四弟,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六弟,若你我都死了,我会安排我的人扶他为帝,楚氏的江山不会换姓,我死也无妨,如此行为不过是为了讨回公道而已。” “说的这么好听,你不过是为了这皇位而已!” 楚修嗤之以鼻,北镇王的人马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再撑着些时间便是! “可还记得先帝在时,蒙夭国趁机进犯,由我领兵,琰军二十万人马,援军迟迟未到,导致最后只剩下六万?皆因你从中作梗,欲置我于死地而不惜赔上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四弟,我从未想过要争帝位,可你欺人太甚!” 他的话引的群臣激愤了起来,尤其是曾经的琰军,散落在各三军,私下也说过那时发生过的事,所以,都有些激动了起。 “若皇兄觉得委屈,朕会好好慰劳那些已死将士的家眷,这样行了吧。” “没有任何诚意,一切都是借口!拥护晋王为帝!” 右权喊了起来,三军中人也喊了起来,楚修也当个将近一年的皇帝,向来都是高高在上,受人敬怕,哪里听过这种大逆不道之言? 怒声叫了起来:“住口,你们都给朕住口,朕才是真正天子!” ------------ 第263章 :宫变 一激动,那刀锋便割破了楚琰脖子上的肌肤,渗出了血来!而此时,一道利箭横空而来,直射他的手臂,并刺穿了!他闷哼一声,手不稳,那剑便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而从箭流的方向看去,射箭之人竟是秦沛山! 楚修震惊,秦沛山算是他的姨夫了,他手中掌控着护龙卫,他竟成了楚琰的人? 三军一哄而上,又是一场血战,已有人冲上去护着楚琰,将之推入三军的护盾之中,他虽受伤,却并不算重,他就坐在轮椅之上,看着这一场厮杀,笑了。 楚修被俘虏,手臂与左腿都受了重伤,人瘫在那,身上的龙袍上,血迹斑斑,那腿差不多已是废了,楚琰温声道:“四弟,你毕竟是皇帝,我不杀你,先将他押下去。” 这一场宫变,他赢了。 而很快,右权神色严肃的禀告:“王爷,北镇王率领二十万大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朝京城赶来,如今已在城外三十里之地!” 楚琰冷笑了起来:“看来我那个四弟,为了对付我,竟不惜引狼入室!吩咐下去,死守城门,一旦发现北镇王的军队,杀无赦!” 内乱才平,外乱又起。 城门外,北镇王的军队已至城门之外,楚琰立于墙头之上,北镇王骑在战马之上,开口叫骂了起来:“楚琰,你这个乱臣贼子,今日,本王就要替皇上清君侧!” “北镇王,你是蜀地藩王,无诏令不得入京,更无权领兵入京,你这才是谋反叛逆!” 北镇王已是四十多岁,按辈分算来,应是楚琰的叔父了,笑了起来:“猖狂小儿,休要胡言!谋反叛逆的人是你,皇上呢?已经被你杀了吧,今天,你就等着受死吧,攻城!” 楚琰的人马虽折损了一些,但他想攻入并不容易,而城内十几万名众个个闭门不出,心惊胆颤的想要熬过这个注定不平静的一夜。 三军攻入之时,并未杀害任何一个老百姓! 战斗持了一天,北镇王的军队依旧未曾攻入!且折损了不少,北镇王一怒之下,点燃油水投射!火海一片!靠的近一些的屋子都被烧了。 天色忽变,刮起了狂风暴雨,这才将火给浇灭了,而此时,城门却被攻破,北镇王的人马杀入其中,楚琰率军与之厮杀,血流成河! 正在胶着之时,北镇王却觉得腹部一疼,原本一直贴身保护的士兵,已将一把刀刺入了他的腹部,他震惊的看着那个士兵,这时才发现,那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卫,身子直接便滚下了马! 北镇王遇袭,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北镇王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一时之间,敌军大乱,楚琰的三军趁此时机,气势大盛,楚琰登高大呼:“尔等若是投降,本王必不杀!” 三军也随之大喊:“弃械投降!弃械投降!弃械投降!” 气势如虹,北镇王又已死,早就乱了分寸,渐渐的便有人将武器放下,准备投降了,这一场战变已胜利收场! 次日,早朝之时,楚琰当着众百官的面,将先帝遗诏宣之于口,楚修自动退位,禅位于楚琰,一月之后,楚琰登基,改国号为昌,史称琰帝! 登基之后的琰帝,沿用旧制,暂未改变朝廷上下的官职,却设立了武官署,削弱了御林军的权利,而任用武官署的一力干将,以严明法纪管制京城,将北镇王权收回,派遣右权以及林寒率领三军以及部分的北镇王兵前去收管。 当初楚修曾急诏姜家军回京,而后,楚琰又下达几大诏令,令其返回镇守边镇,无诏不可回,否则视之为谋叛! 楚琰以铁血之手段,将整个京城整治的如同铁桶一般,在这般强权之下,无一人敢质问! 废帝被囚,太后被软禁,整个京城已在他的掌控之下!从此开始了,他那长达四十年专制统治,并将整个金泽国推向了前所未有的繁荣高度! 楚琰登基,而原本的晋王妃却失踪,也有一些侍妾改嫁,不过,还剩下几个固守在晋王府,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将之接入后宫,分封其人,却不料,他竟只字未提,也并未让她们入宫。 晋王府内 秦云珠与崔烟坐于一处,面带忧色:“姐姐,你说皇上这是何意?皇上登基已有一月,却依旧没有半点将我们接入宫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 崔烟抿了口清茶道:“妹妹别急,许是皇上另有安排。” “安排,能有什么安排?皇上之前遇害的事传来,那几个女人先后都已改嫁,王妃又失踪了,就剩下你我姐妹,我们对皇上情深意重,他竟不将我们接入宫内,也册封,实在是叫人不解。” 对于秦云歌的失踪,秦云珠觉得十分解气,果然,自作孽不可活,能笑的最后的人是她!等入宫册封之后,也该捞个妃子的位份了。 崔烟心下有事,与她说话也只是应付了几声而已,待将她送走之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身边的宫女平儿轻声道:“夫人,慧妃娘娘传了话来,让你进宫一趟。” 她的眼色冷了下来,一步错,就步步错,所以现在才置身于两难的境地,当初以为楚琰死了,她不愿意就这么老死在晋王府,更不愿意回宫伺候太皇太后,才跟慧妃联系上了,大皇子虽被圈禁,可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如今,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传消息回去,就说我知道了。” 登基之后两月,本该百废待兴,御书房内,秦沛山脸色不怎么好看,冷声问:“云歌在何处?是否安全?” “她恨安全,岳父莫急。” “算算日子,她也该临盆了,这叫我如何不急,你不打算将她接回京城?” 楚琰皱了皱眉头,面露忧色:“她怀的是双胎,又将临盆,实在不好长途跋涉。” “难道你就打算让她在别的地方生下孩子?那更危险,你既不心疼她,我这个当爹爹的心疼,我这就去找她。” 楚琰摆了摆手,示意道:“不必了,我去,我亲近去接,还要劳烦岳父主持大局。” 秦沛山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好,你速去速回,有本侯在,朝廷乱不了!” ------------ 第264章 :一定要保孩子 云歌的肚子看着圆鼓鼓的,十分巨大,双胎倒是比一般人要辛苦一些,楚琰离去有四五月了,虽隔着日子便有消息传来,可他要做的毕竟是搭上身家性命的事,她自然十分挂心。 “小姐,你歇着吧,你总这么走不累吗?” 白芍劝了几句,绿萼正在做孩童之物,笑着说:“桃神医说了,小姐要多走动些才行,这样临盆的时候,才更容易些。” 白芍与绿萼是被秘密接过来的,花了不少功夫。 “云姐姐,云姐姐,我刚钓了一条好大的鱼,今天有鱼汤喝了!” 小六打着赤脚,脚上全是泥,手中还揪着一条一斤的鱼尾,一脸的兴奋,他也被偷偷送了过来,自然也知道了楚琰没死的消息,短短一年,身子如同竹子似的抽高了不少,如今已是六岁多。 从小跟着学了武艺,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胆子大了不少,到这山谷之中生活了几个月,便是上山入水,跟只小猴子似的,野性大的很,上山猎兔下水捉鱼,浑身晒的黝黑,倒像个农家长大的娃了。 云歌掏出手帕来给他擦了擦额头上汗水,并夸赞道: “小六真有本事,让白芍姐姐今晚就炖鱼汤,不过,你这脚上全是泥,赶紧洗一洗。” “好,不过,这鱼汤,姐姐吃就好,我还猎了只山鸡呢。” 小六一脸邀宠的样子,云歌忙又多夸了他几句,看他这么高兴,倒是想着,多在这住着就更好了,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那些恼人的事。 而就在这一日,云歌提前临盆了,虽找好了了接生婆,还有桃夭这个神医,可因为是双胎,她身子之前又有了亏损,所以,情况还是出现了危机! 阵痛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生下来,因疼的时间太久,云歌最后都没了力气,喂了些人参,勉强有了些力气,只是女子产子,本就凶险,桃夭这位神医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紧急关头,桃夭便只得让白芍去问她,若有个万一,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云歌没有半点迟疑,脸色惨白撑着点精神说:“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白芍与绿萼都吓哭了,在一旁哭着说:“小姐,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小姐你一定要撑着,皇上就要来了。” 云歌只觉得身子都快要被撕扯成两半了,有人不断的捶打着她的肚子,那种痛楚难以言喻,她浑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一字一句的喊:“白芍,绿萼,你们两个听着,若这一关我撑不下去,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孩子,还有幽九,你们发誓,今生都必须以他们为主,护之其周全!” 幽九就在外面,自然听懂了她意思,楚琰已成了皇上,皇子皇女在宫内生存十分艰难,所以,她才如此嘱托。 “知道了,小姐,我们一定会护小主子周全!”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楚琰疾步走了进来,一把抓着她的手,眸色阴沉,脸上十分急切:“云歌,我来了,你给我撑着,平安诞下我们的孩子,听到没有!” 云歌嘴角泛起一丝苍白的笑意:“皇上,你听我说,假如我撑不过去,所诞下的为龙子,请你答应我,立其为太子。” 只有得了他的承诺,她才安心!若她真死了,或许看在往日的恩情之上,他会善待她的孩子,只有坐上了那个位置,拥有了至上的权利,危险才会少一些! “胡说些什么,你怎么会撑不过,你听着,我要你陪我一辈子,别跟我提这些不吉利的,你一定得活着!” 疼痛感再次袭来,接生婆劝着楚琰出去,他却理也不理,一直抓着她的手,面色惨白,女子产子的画面太过血腥,他想到了前世之时,她被人毒害的样子,眼底隐有惧意,抓着她的手,骨节处隐隐发白: “云歌,只要你活着,就算让我将江山让出去,我也心甘情愿!” 他要争回江山,也只是因为她,上辈子才宠了几年短暂的时光而已,而今生,他要宠她一辈子! 一声尖叫声,撕破了黑夜,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云歌只觉得身下一空,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接生婆将孩子包裹了起来,对楚琰道:“恭喜,是个女孩。” 楚琰并未接过孩子,而是依旧抓着云歌的手,之前她用力过度,使其手背上已被抓出了血痕,他凑近到她耳边道:“云歌,你为我生下了一位小公主。” 云歌的笑了,而随即又一阵疼痛感袭来,这一次倒快的很,孩子没多久就生出来了,接生婆大喜道: “恭喜,是个男婴,是个龙凤胎。” 楚琰狂喜,也不忌讳旁边有人在,还有她一脸的汗渍以及这满室的血腥味,亲了亲她额头:“云歌,你听到了吗?你给我生了个龙凤胎。” 云歌也笑了,只是太过疲倦,匆匆看了一眼之后便晕了过去。 梦境是虚无与舒适的,让她很想一直呆下去,只是耳边一直有人说话,吵的她不得清净,便不情愿的睁眼了,一睁眼,便看见楚琰抱着孩子就站在一旁,一手一个,脸上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明亮。 见她醒了,便走了过来,轻声道:“你看看,我们的孩子。” 云歌看着那两个十分相似,粉嫩小巧的脸,就连看几眼,那心都快要融化了,云歌想要坐起来,却被他给制止了:“你就躺着,桃夭说了,女子月中,静躺为好,奶娘也找好了,你好生歇着便是。” “我想看孩子。” 楚琰看她一脸的渴慕,便将孩子放在了她身旁,她看看这个,亲亲那个,顿时觉得所有疼痛与苦难都是值得的。 “哪个是大的?” “姐姐是大的,弟弟是小的,姐姐长的要壮实一些。” 云歌听他一说,忙细看了起来,姐姐的确是要大一些,脸也粉嫩些,眼睛圆溜溜转着,弟弟安静的睡着,也懒的睁眼。 “皇上可想好名字了?” “姐姐想好了,叫楚清幽,弟弟的,让你这个当母后的想。” “母后?” 云歌狐疑的看着他:“母后?” ------------ 第265章 :被名字虐哭了 楚琰看着她,嘴角勾了勾,轻手摸了摸她的脸:“朕已登基为帝,你自然就是皇后,待你月子之后,朕便接你回宫,给你举行封后大典。” 云歌听言,脸上并无丝毫喜意,反而担忧的问:“京城的人都以为我被蒙括抢走,名誉……” “你不必担心这个,朕这次回去,便会昭告天下,你一直在我的庇护之下养胎,从未去过蒙夭国。” 云歌点了点头,流言蜚语必不可少,不过,只要楚琰会护着她就行了。 “弟弟就叫楚清君吧,不过,听老人说,得取个贱名才好养活些。” 楚琰想了想说:“要不,叫狗蛋?丫头就叫丫蛋?” 他这话才说完呢,那一直睡着的弟弟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姐姐倒是没反应,还吐着泡泡呢,被他哭的受不了了,楚琰皱着眉头:“看来,弟弟不喜欢这小名,要不,狗剩?” 弟弟哭的更狠了一点了,那叫个凄惨,听着声音像是都要哭哑了,云歌实在受不了,白了楚琰一眼道:“你是皇上,取个小名怎么难听?算了,我来取,叫小笼包好了,你看他头,就跟小笼包似的,也喜庆,这小名我们也只是私下叫叫而已。” 弟弟这下不哭了,只是闭着眼,看着倒像是生无可恋似的,于是小名就这么被定下了,不一会,两娃有些饿了,便被抱了出去吃奶,云歌忍不住还是问了: “皇上怎么处置姨母与表哥?” 楚琰神色一冷,淡声道:“你果然还是问了。” “姨母对我向来很好,她年岁也大了,身子又不好……” 楚琰打断了她的话:“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她,依旧尊她为太后,至于你表哥。” 他说这话的时候,让人感觉到了些许的寒意,他或许还是十分在意楚修对她有企图的事,所以,神色冷凝之极。 “他到底曾是一国之君,我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云歌这才松了口气,倒还不至于赶尽杀绝,以他的性子,能做到这般,已算是十分难得了。 楚琰留了约莫三日便回了京,还是行风等人不断催促他才回去的,一月之后,云歌出了月子,在幽九桃夭桃花的护送之下,带着丫蛋跟小笼包回京了。 入宫之日,大赦天下,楚琰昭告天下,封云歌为后,并封其子楚清君为太子,其女楚清幽为长公主,入住荣华宫。 满朝皆惊,谁又曾料想,这位晋王妃不仅没死,甚至已诞下龙子龙女!还是龙凤胎,算算时日,十月怀胎,当今皇上之前竟已潜伏在京城那么久了? 荣华殿,许久之前就已装饰一新,虽还未实行封后大礼,可诏书已下,在宫人面前,她已是那高贵的皇后,且她已诞下太子与公主,地位已稳,无人能撼! 只是,关于太子与公主并非为皇室血脉的流言传遍了整个后宫! 白芍火急火燎的对云歌禀告道:“小姐,不对,是娘娘,奴婢都听到那些流言了,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奴婢真想撕烂那些人的嘴,得好好整治一番才行。” 云歌正抱着丫蛋,示意她声音小一些,随即才淡声道: “你着什么急?这话你都听到了,肯定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事关子嗣,他不会坐视不理,皇上继位不久,这皇宫是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绿萼这时走了进来,行了个礼,恭声道:“娘娘,崔夫人与云夫人来拜见娘娘。” 云歌嘴角勾了勾:“她们来了?去请她们进来吧。” 崔烟与秦云珠并未册封,所以,如今还是称其为夫人,两人进来之后,皆向云歌行了个礼,中规中矩的叩拜大礼。 云歌赐两人坐下了,这两人面色都还不错,只是眼底那些许的愤懑与不甘还是没掩饰住,皇上登基已有两月,对其二人却并未有奉赏,两人心底自然有怨言。 秦云珠率先开了口:“姐姐真是好福气,被人掳去了,竟还能安然无恙,而且还生下龙凤胎,实在是可喜可贺。” 这话里有话,眼底似含了毒似的,云歌听了面色不变,只淡声道:“承蒙皇上庇护。” 崔烟倒瞧了一旁静躺着的两位皇子皇女一眼,起了身,软声道:“皇子公主长的甚是可爱,不知臣妾可否有这个福气抱抱?” 白芍与绿萼就站在一旁,十分警惕的看着她,白芍冷声道:“太子与公主身子骨太软,夫人还是日后再抱吧。” 崔烟嘴角嘲讽似笑了:“看来,姐姐宫内的宫规不严,就连丫鬟都能随意跟主子说话了。” 云歌脸上神色微冷:“妹妹见谅,白芍是我身边的女官,负责太子与公主的安危,就连皇上也夸赞过其十分忠诚可信的。”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皇上都看重的人,哪里轮的到她来奚落? 崔烟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又说了一会儿话,她隐晦的提及了名分的问题,云歌也没应承,只含糊的应付过去了。 最后,崔烟先告辞退下,倒是秦云珠又借故留了下来,一脸的神秘,示意她挥退宫人,说有事要密谈。 宫人退下之后,她才摆出一副高姿态道:“这几日,宫内的一些流言,想必姐姐已听到了吧。” 云歌笑了笑:“妹妹有话可以直说。” “那好,我就不跟姐姐绕弯子了,姐姐曾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一旦查出来,便是要满门抄斩,姐姐如今看着,虽是春风得意,可谁又知这底下又该是多么危险?为了姐姐好,姐姐还是想个法子离开皇宫才是,妹妹这边倒是能安排姐姐离开,也可保全你与你孩子的安危,这样也不枉费我们姐妹一场,姐姐认为如何?” 她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一脸诚挚,一心为她打算似的,云歌听言冷不住了勾唇笑了:“看来,妹妹果真是为我着想。” “这是当然,姐姐,趁着皇上还没发现,你还是快走吧,不然,皇上大怒之下,秦氏一族怕是要满门抄斩,为了秦家,你可得好生打算,人我已经安排好了。” ------------ 第266章 :处理秦云珠 云歌轻抿了一口清水,淡声道:“妹妹,我杀了你的情郎,又将你囚禁,你该十分恨我才是,怎还会为我打算?” 秦云珠叹息一声,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姐姐那么做,也是为了我好,开始我是不明白,如今明白了,自然不会恨了。” “那妹妹可想知道,为何,我当初会将你软禁?” “姐姐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事传出去,自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姐姐心有顾忌,所以才将我软禁,自然是无可厚非,我不怪姐姐。” 她倒是显得十分的宽宏大量,云歌叹了口气,轻声道:“倘若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到皇上那高发我?” “姐姐,你总归是秦家人,一定不想看着秦家被问罪吧,父亲如此宠爱于你,你也不忍心牵连他吧,妹妹已为你安排好了,离了京城,寻一个无人之地,姐姐好好过日子便是,姐姐身边的那位暗卫,不就是你的情夫吗?到时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不是更好?” 她极力的劝说着,生怕她不答应似的,最后,云歌终于妥协了:“你安排的人在哪?” 秦云珠大喜,立即将她的计划好好说了一遍,接应的人哪,在哪里接应什么的,全都安排的很是周全。 “好,我知道了。” “姐姐,要快,最好今晚就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云歌眸子幽深的看了她一眼:“知道了。” 她这才走了,她走之后,幽九便立即现身了,急切道:“娘娘,你切莫相信她的鬼话,这皇宫可没那么好出的,况且太子与公主的确是皇上的血脉。” “我不过是想知道她到底想弄什么幺蛾子罢了,幽九,你去安排一个跟我身形容貌差不多的妇人,记着,要好生保护,若是有什么意外,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 是夜,在皇宫的北边一角之上,有两个黑影在那守着,三更时分才才见着有人影来,身边还跟着一人,两人一手抱着一婴儿,疾步走了过来。 这潜伏着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手中握紧了匕首,干了这一票,这辈子都不必愁了,想到这,两人眼底都泛起一丝杀意! 待那两人靠近之后,他们这才露了面,对了下暗号之后,确定无疑之后,便骤然发难,对痛下杀手! 却见那两人将手中裹被一抛,寒光一闪而过,那两黑衣人只觉得脖子一冷,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洒了出来,捂着脖子,径自倒了下去。 将这两具尸体解决之后,便去向幽九复命。 待幽九对云歌禀告之时已是次日,云歌沉默了半响,果真是恨毒了她,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除了她,宫内的那些传闻应该是她故意叫人散播的,若她的孩子不是楚琰的,或许真的会惊慌失措,从而着了她的道。 “娘娘,该如何处置她?” 幽九口中的她是谁,云歌自然知道,揉了揉微疼的眉心:“她到底是皇上的侍妾,该怎么处置她,得由皇上做主,晚点的时候,我问问他的意思吧。” “娘娘还想留她一命?” “到底也是秦家人,不能赶尽杀绝了,秦云薇与秦云秀都死了,这剩下的一个,总得留着,否则,爹爹会怎么看我?” 她心底也有几分恻然,本是一家人,却弄到这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她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只是,留着她一条性命也就是了。 楚琰下了朝之后,便陪她用膳,见她吃的有些少了便问:“御膳房的菜色可是不合胃口?” “不是,我只是在想云夫人的事。” “她?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楚琰一听她提她,神色便有些冷了,她能查到的事,他自然也查的到,这也是他迟迟不册封的缘故,只是这女人毕竟是云歌的妹妹,不能杀了,这才按捺下来。 云歌将事大概跟他隐晦的提了一遍,她是可以自己处理,可是她原本到底也是楚琰的侍妾,借着他的手才好处理些。 “这件事交由我处理。”楚琰习惯性的在她面前称我,而不是朕。 “她……” “她触及了底线,云歌,封后仪式之后,你便是皇后,母仪天下,除了朕,你便不该迁就任何人,也不容任何人挑战你的权威,心狠方可立于人世,明白吗?” 他的神色看起来十分慎重,云歌若有所思,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她狠一点? “皇上的意思是,等到以后后宫多了些姐妹,也要我这样?” 楚琰微眯了眯眼:“姐妹?你想要多要些姐妹?” “恩?难道不是?偌大的后宫如今就只有崔氏,以后怕是添人了吧。”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手一手的顺着:“皇后真是大方,这么迫不及待就要给朕添人了,朕可曾说过这话?” “不久之后,百官怕是要联名上书了,若不如此,又怎能安心?” “原来皇后是担心这个,那皇后就等着看吧。” 她不知道他这打的什么哑谜,后妃太少,要充盈后宫怕是要势在必行,她可不认为楚琰后宫只会容她一人,除了开国帝后之外,便再如此先例了。 册封典礼前一日,秦云珠便病了,还是那要人命的疫病,具有传染性,故此,她那整个宫的人全都被隔离,那地方便成了冷宫,里面的宫人之后被诊断无病之后,便被放出了宫,但秦云珠被送入了冷宫。 秦云珠得知事败之后,便大概猜到会发生什么,只是没想到下手的会是皇上,她哭着喊着要求见皇上,口中咒骂着云歌,并声称她腹中的是野种,口出恶言,来宣旨的太监便是那小全子,见她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便吩咐人赏她嘴巴子,嘴巴都被打烂了。 可她不甘心,状如疯癫,不停咒骂着云歌,一直说着她肚中的是野种,小全子想着皇上的态度,心一狠,便叫人直接给她灌入了哑药药! 并直接拉进了冷宫之中,进了这地方,就跟入了鬼城,多的是那疯疯癫癫的嫔妃,怎么都出不去! ------------ 第267章 :封后大典 稍微好些的也就是惠妃了,她还保持着仅有的体面,不至于像那些疯傻嫔似的,她倒是来看了她一眼,只是看着她一脸幽怨,口不能言的样子,便走了,这样的人,对她没什么用。 而之后,整个皇宫的宫女与太监都被清理了一番,也放出去了一大部分的宫女,皇宫一下子似乎空了不少,而皇上也没有再添人的迹象,这对于百官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服侍的宫女太监少了,这不就说明,这主子也就少了吗?他们还想上折子劝说要大选秀女来着。 册封皇后大典十分隆重,严格按照祖制规格来,对于这位皇后,纵是言官,也不敢说什么了,当初皇上误被以为死了,她可是自去请了贞节牌坊,此份深情,谁能做到? 其德行高洁,才华横溢,为名人雅士所推崇,也被百姓所敬佩,她被封后,并无任何人胆敢提出任何质疑! 而其所诞下的皇子已被封为太子,就足以证明其所受之宠爱,更无诟病之处了。 大典之后,便是大赦天下!举国同欢! 是夜,楚琰心情甚好,与云歌把酒同欢,之后,自然是恩爱一番,水乳交融,她承其恩露,如艳丽娇花绽放,让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丫蛋与小笼包长的十分快,洗三错过了,楚琰便为其周岁补了另一宴,百官自然要送礼,一个是太子,另一个是长公主,谁不上赶着巴结? 而朝堂之上,却也不见的那般平静,楚修继位一年,也算是有些政绩,而楚琰明面上虽是名正言顺,可到底是宫变令其退位,虽有秦沛山坐镇,朝中事宜甚多,如何人尽其用,也是颇有些门道,总之,暗流涌。 而云歌这边,终是去见了太后,她的姨母。 她似是老了许多岁,见她的时候,正躺在软榻之上,头发都白了一半,眼睛似乎不好了,看着她,好半天才认的出来,态度倒是没那么冷淡,还抓着她的手,喊了她一句。 云歌的鼻头酸涩了起来:“姨母,我来看你了。” “姨母一直在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来,今日可算放心了,她们说你当了皇后?你这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母仪天下了了。” 云歌有些哽咽道:“姨母,对不起。” “傻孩子,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改朝换代,君主易位之事,姨母知道的也不少,只是……听人说你表哥的境况不是很好,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替我去看看他?” “好,我一定会去看他,不会让他吃苦的,姨母你一定要保重身子。” 太后脸色显得十分苍老,微微一笑道:“我这身子,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你不必为我担忧,只要你表哥好了,姨母的病自然就好了。” 云歌应承下了,从这落霞宫出来,便直接去了御书房,太监们自然不敢拦,她进去的时候,楚琰正在批阅奏折,见她来了,他有些诧异,搁下笔之后问:“怎么了?” “皇上,能否让臣妾见见表哥?” 楚琰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去,沉声道:“你闯入御书房就是为了这事?” “是。” “云歌,你一向是个极有分寸之人,怎么今日竟做出如此没分寸之事?” “臣妾……” “他已是废帝,朕自然不会杀他。” 秦云歌知他已动怒,若是继续问下去,怕是惹他不快了,可想到姨母那苍老的脸,又觉得不忍心,总得要见一面,知道他的情况,才好跟姨母交代才是。 “皇上,姨母思子心切,臣妾只是看一眼而已。” 楚琰手一抬,神色越发冷淡:“不必多说了,朕还要批阅周折,皇后还是请回吧。” 他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云歌就算再说什么,也根本毫无用处,无奈之下,便只好走了。 刚回荣华殿,那崔烟便来了,她得了封号,淑妃,位份不算高,不算低,入宫以来,楚琰也从未去过她的房里,所以,她就如个隐形人似的,可有可无。 这次来,明面上说是要请安的,言辞之下,却是说要去冷宫见秦云珠。 那一贯娴静的脸上浮现了少许的悲色:“皇后娘娘,我与云妹妹情如姐妹,她得了疫病,本就是十分悲惨,如今又被贬入了冷宫,求娘娘怜悯,就让臣妾去见一见她吧。” 云歌温声道:“淑妃,不是本宫让不让的问题,这事还得去求皇上,毕竟,云珠是被皇上发落的。” 崔烟眼底划过一丝冷光,用帕子擦了擦那原本就不存在的泪痕,沉声开口:“看来娘娘并不愿意帮忙,说起来娘娘与云妹妹原本更亲密才是,毕竟是亲姐妹,只是,没想到亲姐妹也如此无情,也是,这姐妹之情,如何又比得上皇宠呢?只是娘娘如今已有一子一女,又是皇后,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了,却为何不给旁人一点活路呢?” 她的话已透露出十分愤懑与怨恨了,云歌看着她,半响之后,才说出几句话来:“淑妃,你可知顶撞皇后,会受什么惩罚?” 崔烟冷笑一声:“娘娘是后宫之主,对我这个小小的嫔妃,哪里还需要什么名目,直说便是,臣妾领罚。” “淑妃,看来你并非是个明白人,本宫如今是皇后,又岂容你一个嫔妃质问责骂?来人,拉下去,跪上三个时辰。” 崔烟就这么被拉下去了,白芍觉得十分畅快,笑着说:“娘娘,就该这么惩罚她,省得她都忘记了,到底谁才是这后宫之主了。” 绿萼则担忧道:“若是皇上过来,看到了,会不会?” 云歌神色微冷:“看到便看到了,那又如何?把太子公主抱过来。” 崔烟在外面直挺挺的跪着,面色苍白,眼神流露出极强烈的不甘来,太不公平了,若论深情,她不比她少,可世人称赞的只有她,只是因为她占据了王妃的位置! 如今,王爷登基为帝,封她为后,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还生了龙凤胎,地位稳固,后宫之中,就剩下两人,朝堂之上,已有不少大臣上书说要大选秀女,充盈后宫,皇上却全都被压下来,只专宠她一人! 那女人怎会如此幸运? ------------ 第268章 :凄惨的楚修 她呢?入宫之后,连皇上的面也没见过几次,她也是他的嫔妃,却像是被遗忘了似的! 不甘心,她不甘心! 一个时辰过去了,腿部发麻,好似不是自己的了,太阳甚大,她快要昏厥过去,只是她必须得强忍着,算着时辰,皇上也应该差不多要过来,她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活着,纵是费尽心机,也得要让皇上注意她才是! 终于,两个半时辰之后,皇上终于过来了,远远便看见了她,一身白衣,娇弱可人,就这么跪在地上,仿佛一朵娇弱的小白花,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并未停留,而是直接掠过了她,走了过去,崔烟心一冷,身子倒在了地上,一旁一直伺候她的贴身宫女翠儿惊叫了起来:“娘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皇上,娘娘晕过去了,请皇上救救娘娘。” 楚琰这才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道:“将人送回宫,小全子,去喊太医。” 翠儿见此,又忙道:“多谢皇上圣恩,娘娘身子本就弱,这又跪上了两三个时辰,身子如何受的了,可怜我们娘娘啊。” 小全子一看这翠儿就这么雨带梨花的哭了起来,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只是她这么哭诉,倒像在说谁的不是了。 白芍迎了出来,一听那宫女的哭诉,气不打一处来,朝楚琰行了个礼,恭声道:“皇上万福。 “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淑妃以下犯上,竟出言不逊,娘娘对其小惩大诫一番,教教她规矩。” 楚琰点了点头,便没再理会,让小全子按照吩咐办事便是。 进入内殿之中,便看见云歌逗着那两娃玩,丫蛋十分活泼,眼色十分灵动,倒是小笼包一脸面瘫状,手脚都不怎么动。 见他来了,云歌便起身朝他行了个礼,只是这神色微淡,之前闹了红脸,哪有那么容易就好起来了? “淑妃怎么惹你了?” 楚琰问,语气温和。 “她出言不逊,竟敢教训起我来,所以臣妾就教教她规矩,皇上可是心疼了?” “哪里的话,对于不规矩的人,就该这么教训着,可用了晚膳?” “还没到时间呢。” 她的态度不冷不淡,看着倒还是像生气似的,楚琰又拉不下脸来,就这么僵持着,云歌一心逗弄着两娃,也不怎么理会他,倒让他颇有些无所适从了。 半响之后,他才道:“云歌,你非要见楚修?” “皇上,不是臣妾想见他,实在是心疼姨母,想看看他的情况而已。” “朕可以让你见,只是,云歌,你切莫忘记了你的身份。” 这是他的警告,他的皇后,自然要跟他站在一处,而不是向着旁人,况且楚修对她还有企图,这让他十分忌讳! “我记着,绝不会忘。” 第二日,她便见到了楚修,她大概设想过他的处境会有些凄惨,只是亲眼见的时候,还是有些吓着了。 衣衫破旧,披头散发,困于一宫之中,就连卑贱的太监也可辱骂欺辱他,两腿被废,武功被毁,就这么趴在地上,连饭都是被撒在地上! 云歌掩住了口,一脸的惊愕,实在有些难以接受,曾经高高在上的王会成了这样! “表……表哥!” 楚修趴在地上正用手抓着东西,听见她的声音,半天才抬起了头,脸上脏污的已经没法看了,他咧嘴朝她笑了笑,一副痴傻的模样,随即又继续吃着手中的吃食。 云歌鼻头一酸,走近一些,抓着他的肩膀,颤着声音道:“表哥,是我!” 他依旧不说话,真是朝嘴巴里塞着东西,云歌将那些吃食给弄掉了,叫了起来:“表哥,你怎么成了这样?” 他还是不理她,无论她说什么,都像是听不到似的,身子趴在地上,像是不怕冷似的,云歌心底觉得难受极了,忙叫人将他抬到了床上,宫内伺候的太监一脸的谄媚,却被她叫人狠狠罚了一遍,吩咐人弄些干净的衣裳与被褥来,将他给修整干净利落了! 无论她说什么,发多大的脾气,楚修都是痴痴傻傻,不说话,让他躺就躺,有食物就跟不要命似的一直吃,云歌看着心酸之极,只得吩咐人好生照料了,出了这极乐宫,便去找了楚琰。 楚琰却没见她,而是传话,让她先回来了,云歌满腹火气,一直压抑着,终于等到楚琰来她宫中之时,一言不合,便爆发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辱他?他好歹也是个当过皇上的人,如今却被这般对待,如是让旁人知晓了,只怕会影响你的圣名!” “看来皇后已经见过了,怎么,十分同情他?他当皇上的时候,对朕可是下了诛杀令!” “纵是如此,皇上也不能这么对他,如此践踏他的尊严,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些?” 她的如此态度,也激怒了楚琰,冷笑道:“哦?那要不然,朕直接杀了他?那样就不必践踏他的尊严了。” “你是皇上,想要杀谁,便能杀谁,谁也不能阻止你,可天下间这么多人看着,若是皇上还想要圣德之名,行事还是要留些余地的好。” 楚琰大怒:“朕不必让你来教朕干什么!以后,朕不许你去见他,那位太后也不必见了!你记着,如今的圣母皇太后才是你该孝敬的人!” 他口中的圣母皇太后便是楚琰的养母。 他拂袖而去,这一次的谈话又是不欢而散,云歌被气的郁火中烧,却半点办法也没有,楚琰整整十日都未踏入荣华殿内! 白芍与绿萼都急了,想劝她,可她哪里听的了劝? “娘娘,那淑妃三天两头的端着汤去御书房,皇上也见了她,若是娘娘再跟皇上置气的话,这不是将皇上朝别的女人怀里推吗?娘娘这是何苦呢?” “他愿意宠谁,便宠着谁,你们不必说了。” “娘娘,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太子公主打算呐,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服点软便是了,皇上已将那明宝珠封为郡主,就连那明嬷嬷,也有了封赏,成了三品诰命夫人呢,并迎入了宫中,宫人都说,皇上这是想让她当后妃。” ------------ 第269章 :装疯还是卖傻? 果然,有些事,一如前世,根本无力改变,其他更多怕这是殊途同归罢了,云歌沮丧极了。 “他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你们不必说了,都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 又过了十日,楚琰又接了一人进宫,苏静。 虽未对其有什么册封,不过她入住了椒兰殿中,这在旁人看来,是要封妃的意思了。 云歌听幽九禀告这个消息,勾了勾唇冷笑:“残花败柳他也想要,那便随他,表哥那,你派人盯着了吗?” “一直盯着。” “那你瞧着,他是真疯,还是装疯?” 幽九疑声问:“娘娘是怀疑他装疯?” “表哥是什么人,我还是知道的,他是个能忍辱负重之人,虽说皇上会看在稳定局势,堵悠悠之口不会杀他,可也只是暂时,拖个一年半载之后,就该要动手了,表哥这也算是自保了。” 幽九皱了皱眉头道:“娘娘,你是同情他,打算站着他这边?” 云歌摇了摇头:“不,我始终是皇后,只是不想见着他如此狼狈罢了,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不能想办法将他弄出宫?” “娘娘,万万不可,你若是这么做,被皇上知道了,怕是会彻底惹怒了他。” “可我实在看不得他如此,他双腿残废,又废了武功,还能做什么?夺了他的江山?姨母若是知道他如此,该有多伤心?” 云歌承认,自己有些感情用事了,可说到底,楚修对她向来极好,说的上是有求必应了,人就是这么矛盾,见他被折磨成那样,她着实不忍心了。 “娘娘还是再想想吧,毕竟兹事体大。” 云歌点了点头,白芍推门而入,禀告道:“娘娘,宝郡主与仪夫人求见。” “宣。” 被封赏之后的明宝珠与明嬷嬷,多少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明嬷嬷十分庆幸,当初没匆匆将女儿给嫁了,否则哪里如今的风光? 进来之后,便对着云歌行了个礼,落座之后,明宝珠便开腔了:“娘娘,听说皇上有阵子没来了吧。” 她还果真是百无禁忌,这种话都敢随意说。 “宝郡主对本宫宫内的事这么感兴趣?” 明宝珠笑了起来:“也不是,只是刚碰见了皇上与淑妃娘娘在赏花呢,皇上看着十分宠爱她,娘娘可要小心呐,被被人争宠了,还不知道呢。” “看来宝郡主对于皇上宠爱谁,十分在意,想必是年岁到了,宝郡主如今已过二十了吧?” 说到这年岁,明宝珠还是有几分尴尬的,不过如今倒多了几分底气,且不说她如今郡主的身份,想要下嫁十分容易,她与这仪夫人心底可是另有打算! “这就不劳娘娘操心了,黄山会安排的,娘娘还是想着怎么管理后宫的好,毕竟,这以后宫里的姐妹越来越多了,娘娘怕是要操心了。” 云歌抬头看了她几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看来这两人这次是来耀武扬威的,她面色如常的应付着,也未见半点愤懑之色,倒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半点都不解气。 明宝珠与仪夫人也不敢太过分,毕竟她是皇后,膝下还有一子一女,算是后宫之主了,也不敢太敢得罪了。 两人走了之后,云歌还饶有趣味的提笔练字起来,倒叫白芍与绿萼看着为之心急。 “娘娘,人家都到家门口耀武扬威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最近,那淑妃日日与皇上腻在一处,还有那苏静,你怎么半点也不着急?” “急什么?有什么好急的,他愿宠谁便宠着谁,这还是开始,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更有的烦,你们记着,他是皇上,这宣纸不好,去内库弄些更好的宣纸与笔墨来。” 白芍与绿萼见她如此,劝也劝不动,便只好作罢,只是去领这些物件的时候,是空着手,冷着一张脸回来的。 云歌的脸色这才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那边的小太监说,好的宣纸与墨砚都上供到椒芳殿去了,没有。” “椒芳殿?很好,白芍,传我的旨意,内库的掌事太监办事不严,赏三十大板,打的半死不活就成。” “娘娘,那个办事的太监呢?” 云歌冷笑了起来:“掌事太监受罚了,你觉得那个小太监逃得过?” 白芍昕一凛,连忙便应下了! 一时之间,内库掌事太监被罚三十大板的事,整个后宫都知晓了,打听到来龙去脉之后,吓的后背都出了冷汗,这些日子,因皇上偏爱淑妃,也不去荣华殿,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主,对那边的态度也就没那么殷勤了,可说到底,她才是皇后! 这还没完,不久之后,皇后这边便颁发了一部,关于如何规范宫内太监宫女行事的条列,一共二十条,一条一条十分清楚明朗,宫内六部,御膳房,御医房,御绣房,内库六部的人的掌事嬷嬷与太监总管全都被召入其内,被要求按照其条例来,若有违背,轻则打板子,重则的赶出后宫! 这一系列的大刀阔斧,倒是给整个后宫的人提了个醒,她这位皇后可不是放着当摆设的,各坊司的人也必须拿出条例来,用于规范,看着十分严苛,实施下去,初时也有些难度,可推行了一段时日,倒的确对管理有十分大的效用。 少了不少偷奸耍滑,以及贪污纳垢之人,有铁律管着,宫女太监们都不敢再如之前那般放肆。 而一旦有人犯了错,审核的程序也不少,需要掌事嬷嬷与太监三人及以上才可断定,这也就避免了有人徇私以及恶意报复的可能了。 而关于每宫的用度明细分明精确,这方面是在沿用旧制的基础之上,更加明朗化,如今宫内的主人并不多,其效用不甚显了,等到以后人越来越多,其好处也会越来越明显。 她这一系列的举措,倒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整个后宫之人,她才是六宫之主,谁也不敢说什么。 她如此大动作,让其他人以为她是想要争宠了,毕竟皇上已经二十多天都未到她房内,却没想到,她竟到此为止了,除了整顿后宫之外,平素也就练字,绣花,养娃,除了去圣母皇太后以及落霞宫那,便闭门不出了,倒叫人生疑了,她竟半点也不在乎皇上的恩宠? ------------ 第270章 :斗气 苏静来拜见她的时候,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她才出来,周身上下,除了那件紫云衫价值千金,妆扮的十分简单,墨发微挽,戴着一支九凤金步摇,妆容甚素,面容却娇艳美丽,周身上下说不出的韵味。 苏静自持美貌,可在她面前,却忍不住觉得低人一等了起来,想当初她是王妃的时候,她身上菱角未平,几次冲撞,如今她已贵为皇后,又生下子嗣,地位甚稳,她又早已委身于旁人,心底的底气早就没了。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免了吧,都是旧人,坐下吧。” 云歌淡声道,细看了她几眼,她的妆容精致,可就算用再多的胭脂,那眼角的尾纹却甚重,倒有点暴露了年纪,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锐利了。 “娘娘,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娘娘恕罪。” “无妨,苏姑娘是个性情中人,说错话也是难免的,只是入了宫,言行举止便要多注意些。” 她温声道,倒没多为难她,她的事,云歌是知道几分的,虽闹不清楚琰打的什么主意,又或者是旧情难忘什么的,他若宠,便让他宠着,只要他不介意,她自然不会说什么。 苏静原本还怕她会责问她,没想到,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轻轻揭过了,心底多少有几分感激,心下放松之后,话也多了,而从言语之中,云歌倒是听出来意思,她自以为楚琰将她接入后宫,便是封她为妃的。 这倒有意思了,她要看看,这出戏要怎么唱下去。 养心殿内,行风禀告了荣华殿内的相关事宜,楚琰面色不显,那批折的笔劲却重了不少。 行风忍不住多嘴问:“皇上,那苏姑娘与姓朱的公子已经……皇上难道……” 已失去贞节的女人,难道皇上还想要?这天下又不是没女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楚琰眼底浮现少许的怒意:“胡说些什么!找人盯住了那朱公子了没?” “盯住了。” “等着吧,他会想办法跟苏静联系的。” “皇上怀疑,这位朱公子是谁的人?” 楚琰冷笑,还能是谁的?自然是他那位正在装疯卖傻的四弟,他竟在云歌面前,演了那么一场好戏,勾出她的同情心,还跟他闹别扭! 他那样的人,不杀便是祸患,只是,目前朝廷人心未稳,六部之中,也还有不少他的人,就连首辅内阁的几人也都对其拥护着,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且容他多活着些时候罢了。 门外有小全子恭声禀告道:“皇上,淑妃求见。” 楚琰想也不想,直接回绝了:“不见,以后,养心殿不许后妃前来。” 淑妃站在养心殿外候着,见小全子前来,面上浮起一丝笑意道: “全公公,皇上让进了吗?” “淑妃娘娘还是回去吧,皇上说不见,以后也莫要来了,皇上旨意,以后养心殿不许后妃前来。” 崔烟心下失望,面上倒是不显,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一路上,翠儿轻声宽慰着:“娘娘莫伤心,这些日子,皇上对您的恩宠,整个后宫的人都是知晓的,皇上可是连那位的宫门都没进过呢。” 淑妃抿了抿嘴,眼底一片冰冷,所谓恩宠,不过是她争取来的,去她殿内也就两次,而且只是坐了坐,从未让她侍寝过,她嫁给他这么久,如今还是处子,这等丢人的事,实在是…… 不行,她必须要用些手段了,否则,这后宫没了她的容身之地,秦云歌有一子一女傍身,她也必须得有!帝王恩宠都是虚的,唯有子嗣才能保她一世荣华! 云歌又去了落霞宫内,却被告知,没有皇上的旨意,她不能进去! 她急冲冲的便去了养心殿,远远便看见崔烟朝外走,宫女手中还端着汤盅,走远了些,云歌这才走了过去。 却被小全子给拦住了,他是楚琰身边的大太监,见到她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发憷,内库总管身上的板子还没好呢,还在床上趴着,整个内库的人都遭殃了,这后宫内的太监宫女,哪个不怕她? “见过皇后娘娘。” “去禀告,就说本宫求见皇上。” 小全子陪着笑脸道:“娘娘,皇上说了,养心殿不许后妃进去,请娘娘恕罪。” 一旁的白芍立即怒了:“全公公,你这话什么意思?奴婢还瞧见那淑妃从养心殿出来,淑妃能进,皇后娘娘却不能进?” 小全子心一惊,忙解释了起来:“娘娘,您千万别误会,淑妃娘娘来送汤的,皇上也没让她进呢。” 云歌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去禀告一声,若是皇上不许本宫进去,本宫自然会走。” 她都这么说了,小全子哪里还敢说什么,赶紧进去禀告了,楚琰脸上露出一丝隐秘的笑意,吩咐他去请云歌进来。 进来之后,他面色倒是板了起来:“皇后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皇上为何不允臣妾入落霞宫?” 楚琰的神色沉了下来:“皇后前来,只是为了这事?” “自然是。” “看来,若不是因为这事,你是不打算见朕了吧。” 云歌淡声道:“皇上日日有美人相陪,臣妾又何必自找没趣?” “皇后这话,听着倒像是醋了。” “皇上误会了,臣妾是觉得,这后宫众妃位甚少,皇上应该大选秀女才好。” 楚琰的脸色越发阴沉的难看,那站在一旁的白芍与的小全子吓的都不敢说话了,皇后这是在跟皇上置气呢,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气的不轻。 “你这是真话?” 云歌心口堵着气,可真听他这么问了,反而没接茬,楚琰见她脸上憋红的模样,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口气缓和了一些道:“云歌,你还要跟我生气吗?这些日子,你就一直僵着,不来见我?” “你不是有淑妃,明郡主陪着吗?还要我干什么?” 虽然生着气,可这语气倒是软了下来,楚琰上前,抓着她的手,抱着她坐下了,勾着她的下巴道:“你吃味了?” “臣妾生什么气,皇上爱宠着谁,便宠着谁,臣妾若是要生气,只怕,要活活气死了。” ------------ 第271章 :太妃的心思 “看来皇后果真气的不清,若朕不是用这个法子,你怕是不会到这来了吧。” “原来皇上是故意的?是想看臣妾吃醋?” “你我夫妻许久,皇后性子淡漠,纵是气了,也甚少表现出来,这些日子,朕不去你殿中,你不也一样的如常?” 云歌心底涌起一丝隐秘的欢喜,只是没有表露出来,扯下了他的手,淡声道:“那皇上能否容我去落霞宫?” 楚琰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你对那位可比对母后要孝顺多了。” “姨母身子不好,日日吃药,太医说她已是强弩之末,怕是撑不过今年了,皇上,当初你出事之后,我的处境也甚艰难,若非有她替我撑腰,处处护着我,日子怕也是不好过,一码事归一码事,她是我姨母,我自当好好侍奉着,对于圣母皇太后,我也会尽儿媳之职。” 楚琰的神色总算缓和了少许:“真是巧言令色,谁也辩不过你,罢了,朕许你看她,只是,楚修的事,你万万不能插手。” “可是……” 云歌还待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看了看他的眼色,又将话给咽了下去,这已是他的逆鳞了,若是她再多说,怕是不仅没效用,反而会适得其反,故此,便终究作罢了。 “朕要去看看孩子,你随我一块吧。” “好。” 他抓着她的手走出了养心殿,一路上也没放开,天气甚好,两人看着路上的风景,又说着话,亲密之态尽显现,到御花园的时候,却见那施施而来的太妃虞怜,身后跟着两名宫女与太监,近些了,便朝两人行了个礼。 楚琰语气温和道:“太妃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虞怜与云歌差不多年岁,看起来娇弱可人,看着便知是用心妆扮过的,她眼神炙热而专注的看着楚琰,一笑,嘴角还有个小酒窝:“今个天气甚好,不知皇上有没有性子赏花?御花园新进供的绿菊长的甚好呢。” 她邀请的是楚琰,倒是十分大胆,楚琰抓着云歌的手,倒是点头应允了:“秋风正好,是赏菊的好时节,皇后,一起看看吧。” 他都这么说了,云歌自然也不会拒绝,况且,还有虞太妃在虎视眈眈,她也得看看她什么心思才好。 虞怜不愧是被先帝宠爱的最后一位宠妃,面容娇媚不说,行为举止中,半点也不俗媚,又落落大方,惯会揣测旁人的心思,所以,与人谈话之间,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云歌察觉到,楚琰的心情甚好,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友善,两人谈性甚浓,多是些诗词风月之事,而云歌的手一直被楚琰抓着,怎么也不放开,所以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两人相谈甚欢也就罢了,她这个皇后反而成了摆设,看虞怜那一脸热切,面若桃花的神色,她心底大概猜到了几分,心下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跟喝了一瓶醋似的,心口泛着酸。 这游园大概半个时辰,那绿菊倒是十分稀有,是江南那边的人进供而来,虞太妃似乎十分喜欢,不吝赞美之色。 “太妃既然喜欢,那这株绿菊,便搬至太妃殿中便是了。” 楚琰如此道,虞太妃心下大喜,就连那脸色看着也娇媚了几分,她看了一旁的云歌,娇笑道:“皇后喜欢菊花吗?这旁边也还有几株其他颜色的,不如也让皇上赐你?” 云歌浅笑一声:“不必了,本宫不喜菊花。” “是吗?听闻娘娘宫内的花草不少,怕是看不上这御花园的吧。” 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刺人的意思,云歌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楚琰,淡声道:“本宫宫内的花草从民间搬来,怎比得上这御花园的精挑细选?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宫,皇上若是想赏花,那就请继续吧,臣妾不打扰了。” 她的确是懒得再留下来,听人膈应她了。 绿萼跟在一旁,待走远了些,便低声道:“娘娘莫要动气,奴婢瞧着,是那太妃不知重。” “我生哪门子气,不过嫌弃膈应而已,与其赏御花园的花,还不如回荣华殿,红梅到了吗?” “送到了,正等着娘娘回去种呢。” 云歌这才笑了起来:“天还不够冷,再冷一些,那梅花便会开的更艳丽些,花匠找好了吗?” “找好了,京城有名的花匠世家出身。” “那就好。” 绿萼见她半点也不生气,心下诧异,忍不住问:“娘娘,您真的半点也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是皇上,想要争宠的人多不胜数,重点是他喜不喜欢,否则,就算我再生气,也是枉然,不过是让自己难受罢了。” 重活一世,她自当明白,没有什么比让自己活着更重要了,若是为了一个人,让自个难受,日日辗转反侧,那便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她爱楚琰吗?当然是爱的,可最爱的,应当是自己,她已是一宫之主,母仪天下,比前世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有儿又有女,害过她的仇人都死了,那还有什么不满的? 至于楚琰的那些女人们,她从不觉得,他会因为她,而会放弃坐拥三千佳丽,人的欲念都是永无止境的,何况是帝王? 她要做的,不过是摆好自己的位置,让他心底的那份情不要淡了,仅此而已。 等她回到了荣华殿,便让奶娘将那两娃抱了出来,宫内的规矩,身为皇后,是不能自己喂养孩子的,不过,她每日与孩子们待着的时间也够长,在她眼底,再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更亲密了,尤其,她们还那么小,每日亲上几遍都不够。 楚琰没多久也过来了,见云歌在逗弄着丫蛋与小笼包,脸上挂着香甜的笑,这种笑,对他是极少的,见他来,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些,客气跟他说话,只字不提虞太妃的事,仿佛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心心念念的便只有那两个,楚琰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了,都是历经两世的人,对美色早就不放在眼底,对虞美人多说了几句,也不过是因为她替他办事,还办的十分漂亮罢了,至于其他的心思,却是半分也没有的。 ------------ 第272章 :太后病重 这时,绿萼走了进来,轻声道:“娘娘,花匠来了。” “请他进来吧。” 花匠走了进来,倒也不慌张,弯身行礼磕头,云歌淡声问他一些关于腊梅的种法,已经如何养护,楚琰饶有兴致的问:“云歌,你是要种梅花?” “恩,等冬日来了,便可在宫内赏梅,若是皇上不嫌弃,一起去瞧瞧吧。” 说种梅,其实算是移种,春日才是种梅的好时日,要说这花匠也是技术了得,那梅枝叶并不繁茂,被修剪过的,种在泥土之中,在花匠的指导之下,云歌亲自种下,触摸着泥土,纵然手中染脏了,也无所谓。 楚琰看她这般姿态,开始是有些不赞同的,可看她一副认真的模样,便也随她了,之后,有些站不住了,便蹲了下来,随她一起种着红梅,荣华殿的后院十分大,这也是云歌的花园,她想着来年的时候,这里盛开了满院的花。 到天黑了,这才弄完,蹲的久了,有些腿麻,不过,楚琰倒是觉得心底涌起一丝隐秘的欢喜。 就连晚膳也多用了两碗,也没回到养心殿批折子,一心一意的陪着她与孩子,也不用下人伺候着,关起门来,也就两人。 这床榻十分巨大,一家四口躺在床间,并不嫌挤,楚琰这才有种为人父,为人夫的真实感,说起来,这辈子,他算是幸福的了,爱的女人在身边,儿女双全,女儿活泼,一双眼左右看看,儿子倒是十分安静,喜欢谁,偶尔才会睁眼看。 楚琰喜欢逗弄丫蛋,长的像他,性子也讨喜,而小笼包更喜欢云歌些,他若抱了,要么就是哭,要么就是尿他一身,可见这位太子也有不喜欢他了。 “皇上可别再亲她了,你瞧这小丫头的小脸都被你亲红了。” “你不是一样?瞧你稀罕那臭小子的样,让奶娘将他们抱出去吧。” “就抱出去?” “自然,朕还想跟你独处些时间。” 唤了乳娘来,将两娃给抱了出去,楚琰便迫不及待的与她缠绵了起来,云歌说是淡然,心底多少也存着气,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不过,这样反而多了些许的情趣,楚琰也爱看她逆着她的样子,一夜折腾。 楚琰宿在她这,次日整个宫内的人都知道了,皇后复宠,那淑妃以及那新接进来的苏静,还有宝郡主又该如何自处? “娘娘,听说淑妃又常去养心殿转悠了,可是皇上不让进,苏姑娘还在学规矩呢,宝郡主以仪夫人生病为由,来缠着皇上,那虞太妃日日在御花园转悠着,怕是想要偶遇皇上呢。” 白芍将这些事当玩笑说给云歌听,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并说:“娘娘,不管她们怎么折腾,只要皇上的心在你这,她们便都是白折腾。” 云歌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啊你,有空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办好你的差事,小六那有没有派人盯着?” “娘娘放心吧,自然是派人盯着呢,谁还敢怠慢六王。” “那就好,天冷了,那边秋衣得准备好了,对了,还有太子公主的衣物也得备好了,贴身的衣物,我自个来,皇上的也得多备些才好。” 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白芍忍不住叹道:“您是娘娘,哪里要您亲自动手?还要我们这些奴婢干什么啊。” “当然得亲自动手,否则,我那绣工得荒废了。” 楚琰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她正做刺绣呢,两娃就放在一旁,学会蹬腿了,云歌边刺绣,便看着丫蛋与小笼包,神色温柔,多年以后,楚琰想起那个画面,都会觉得那是他看过她最美丽的时候,一颦一笑中,叫人安心之极。 “今个,岳父进宫了,他将护龙卫交到了我的手中。” 云歌神色微怔,随即便道:“这样也好,爹爹被困在京城许久了,他性子放浪不羁,云游天下,才是他最想做的事。” “你真这么想?我还想着加封赏赐他。” “不必了,爹爹不喜欢这些虚名。” 楚琰听此才点了点头:“也好,朕倒可以提拔你的二叔。” “皇上,臣妾的二叔有几斤几两,皇上也是清楚的,就不必故意提拔他了。” “云歌,朝堂之中得有你娘家人才是。” “若是皇上替臣妾着想,还是少注意些才好,我那小弟今年参军去了,他若有真本事,皇上到时候多提携下他就好了。” 见她这么说,楚琰也没就没坚持了,因还有折子要批,他没留多久便走了,秦沛山则来了,云歌如今毕竟是皇后,见面便不如之前那般容易,又多了些许的虚礼了。 行了礼之后,挥退了下人,父女两才好说话,看过了外孙外孙女,秦沛山脸上这才多了些许的笑意:“云歌,看到你这样,为父也算是放心了。” “爹爹,你已经将护龙卫交给皇上了?” “爹爹老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懂的,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云歌的眼一下子就红了,朝他行了一礼,颤声道:“女儿明白,爹爹以后有什么打算?” “云游四方去,这京城,爹爹实在是呆腻了。” “那爹爹可不许一整年也不回来,要多写信,我给你的印章拿好,去钱庄,银票随便你取。” 秦沛山笑了起来:“看来,以后爹爹得靠着女儿养了,你弟弟去了军中,你若有心,也注意着些,他性子野,爹爹管不住,也只听你的了。” “女儿知道。” “那爹爹走了。” 云歌半响没说话,眼睛又悄悄红了,秦沛山心底涌上一丝不舍的情绪,终于还是转身走了,他不得不走,帝王多疑问心,楚琰未必就信任他,还是游历几年,打消了他的疑心再回来,对云歌来说,或许才更好。 送走爹爹之后,云歌难过了好几日,去落霞宫看太后的时候,心情才稍微好些了,只是,她的病情却又加重了,连床也起不来,神智糊涂了起来,抓着她手的时候,只囔囔着想要见楚修。 别说她见不到,就连云歌也根本见不着! ------------ 第273章 :被楚修算计 云歌心底酸楚,又请了桃夭来,他如今是太医院判了,诊断之后,只告诉她,怕是活不过一个月了,云歌如受重击。 姨母对她来说,如同长母般的存在,如今竟剩下一个月的时日,这叫她如何接受? 尤其是她一清醒,便说想要见楚修,这已算是她的遗愿了,若是不帮着达成,怕是她会抱憾终身。 最后,云歌下定了决心,铤而走险。 她暗中让幽九安排了一切。 这一切安排的十分严密,找个与楚修身形差不多的人易容成他的样子,再偷偷将人给偷出来,到落霞宫来便是。 说起来不算难,落霞宫大部分已换了她的人,一切进行的很完美,楚修终于被偷偷带了过来,与太后见了一面,只是,一炷香之后,本是安排将人给偷偷送回去,却发现,人不见了! 翻遍了整个落霞宫也没找到人,当时,云歌就在殿外,他是怎么消失的,她根本不清楚,但这事在旁人看来,跟她也半点脱不了干系! 而出于私心,她没有立即跟楚琰坦白,所以,当他知晓这事之后,已是次日,那假扮的人被杀了,虽然没泄露任何迹象,可楚琰调查一番之后,还是查到云歌的头上。 这一日,狂风大作,下起了大雨,养心殿中,云歌跪在大殿前,楚琰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道:“云歌,楚修是你放走的?” “不是,我只是安排他去见了姨母,只是没想到,他竟借此逃走了。” “落霞宫有条刚挖好的密道,你可知道?” “不知道。” “那么,你其实是被算计了,你又是否知道?” 云歌白着一张脸,眼神冷寂:“现在知道了。” 楚琰蹲了下来,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神冷凝,似要看到她的心底去:“云歌,告诉朕,你后悔吗?” 她看着他,半响之后,才一字一句道:“不后悔,就算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也会这么做。” 楚琰神色极冷,骤然大笑了起来,声音似淬着冰:“好,好一句不后悔,看来,在你心底,终究是你的表哥,你的姨母要亲近些是吗,那就由你陪着她去!以后你就在落霞宫待着,不许出宫一步!” 他大怒,云歌僵直着身子,也没求他饶恕,朝他磕了头之后,就走了出去! 回了落霞宫之后,太后见了她,神智清醒,她虚弱的对她说:“云歌,抱歉,姨母利用了你。” 云歌红着眼摇了摇头说:“姨母,我不怪你,真的。” “好孩子,姨母没几日了,只要修儿能好好活着就成,你好好保重。” 之后,她便再也不开口说话,只撑了三日,便断了气。 她到底是太后,虽然葬礼的规制省略了不少,可体面还是有的,云歌一直待在落霞宫,直到入殡下葬皇陵。 之后,云歌才被允许回了荣华殿,因伤心过度,整个人看起来都廋了不少,她抱丫蛋与小笼包的时候,两娃似乎有些认生,还哭了。 楚琰到了晚上才来,两人静坐相对,半响都无言,最后还是云歌开的口: “找到楚修了吗?” “没有。” “抱歉,我只是安排他们见面,并没有想将他放走。” 楚琰看着她那清瘦的一张脸,心底微疼,面上却面无表情,云歌又道:“我已经让幽九派人去寻了,若是找到了。” “就算找到了,你也不会告知于我,你潜意识是想放他走的,对吗?” 云歌苦涩的笑了笑:“还是皇上了解我,是,他双腿残废,已经成了废人,对皇上貌似也没多大的威胁了,就不必赶尽杀绝了吧。” 楚琰眸色幽深,淡声道:“他没能杀了我,所以我才有机会翻身,只要人没死,就有机会,云歌,这个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明白。” 云歌沉默了,她是明白,所以,心下多少也是有几分忐忑与不安的,情与义,终是两难全。 楚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的问:“在你看来,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在你心底,我又算什么?” 她张了张口,却半个子也说不出来,叫她怎么说?说是他?可她所作所为,并非如此,说出来也显得有些虚伪了。 她不说话,楚琰的眸色更暗淡了些,也越发失望,也没在这过夜,直接便回了养心殿。 到了第二天,便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宠幸了淑妃。 淑妃崔烟来她这请安的时候,特意晚了些时间,脸色娇媚,衣裳奢华,反观云歌之前因悲伤过度,所以显得清瘦了不少。 “娘娘面色不好,难道正在生气吗?” 淑妃状似关切的问,云歌面上淡然:“只是没睡好而已。” “娘娘可要多注意些身子才好。” 她身后的翠儿状似不经意道:“娘娘,你也该注意着身子,皇上说了,今个要来看你,还赏赐了一大堆的东西来呢。” 淑妃装着训斥她的样子道:“掌嘴,怎么能在娘娘面前胡说八道?不过是些寻常东西,也好意思显摆?娘娘恕罪,这丫头被惯坏了。” 苏静也在,一听这话,心底便有些不舒服了,出声讥讽道:“不过是一次承宠,便囔囔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似的,忒小家子气了吧。” 淑妃面色一红,也回了一句:“苏姑娘还未封妃,就敢如此以下犯上,皇后娘娘,你该好生管教她些才是。” 云歌神色微冷,眼底划过几丝不耐:“本宫乏了,你们退下,这几日不必来请安了。” 她都这么发话了,这两位自然退了出去,白芍与绿萼对视了一眼,面色担忧。 她起身朝内室走去,并吩咐,若无其他事,就不必打扰她。 这一觉,她睡了许久,久到她都不愿意醒来,还是婴儿的啼哭声将她吵醒,一转身,便看到了,那咧嘴对她笑的丫蛋,小手小脚乱蹬着,小笼包的脸越长倒越像小笼包了,圆鼓鼓的,又总喜欢睡觉,反倒让云歌更想要逗弄他。 楚琰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了她眼底那温柔的光。 ------------ 第274章 :淑妃有孕 他叫了她一声,她半响之后才抬头,也没起身,平淡之极道:“皇上这会怎么过来了?” “想过来跟你一起用膳。” 云歌恩了一声,便吩咐白芍与绿萼去准备膳食了,其间她没说话,也没质问他关于淑妃的侍寝的事。 “昨晚,淑妃……” 楚琰忍不住开了口,云歌却打断了他:“皇上,您让谁侍寝,都是应该的,不必跟臣妾说。” 她这么一说,楚琰的神色反而冷了下来:“皇后真是贤良淑德。” 这话听着倒真不像是夸赞她,用膳的时候,云歌用的少,吃了几口之后,便不吃了,搁下筷子,对他行了个礼:“臣妾身子乏了,先去歇着,皇上请自便。” 不待他有什么反应,云歌便进了内室,楚琰坐在那良久,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小全子凑上前来,恭声道:“皇上,查清楚了,昨晚的酒水中,是淑妃娘娘亲自准备的,剩下的让她的宫女给倒掉了,不过,还留了一点,奴才让桃御医检查了一番,是放了些催情之物在里面。 “事后吩咐的汤药,是否亲眼看她喝下?” “奴才一直盯着,淑妃娘娘的确是喝下了。” 楚琰面色极冷,点了点头,抬脚便朝养心殿的而去。 三个月之后,苏静被封为静嫔,与淑妃一道到云歌这来请安,云歌这些日子过的越发慵懒了,宫内定下那些规矩之后,每日来禀告便是,她也安排了监督的人,所以无需那么费力。 至于宫内其他人,她愿意见就见,不愿意见,便不见,楚琰来这的次数少了,两人的关系不冷不热,两人心底都有了裂痕,所以,维持表面的平静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养娃上,入冬了,天极冷,两宝贝能坐也能爬了,不过,衣物穿的太多,所以有些不方便,不过,倒是比之前好玩了不少,还会哼唧了,姐姐性子活泼,嘴里每一下停的,弟弟安静的许多,不过,从面上看,长的倒是比姐姐要精致,跟小玉人似的。 苏静被封嫔的事,是楚琰的旨意,云歌甚至都没过问,所以,她来拜见的时候,只是,按照规矩,赏赐了她一个碧色手镯,连多余的话都没说,淑妃的倒是夹枪带棒的呛声了几句,苏静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宫内嫔妃,就这两个,云歌也就当看热闹了。 只是,两人由口舌之争慢慢的有些过火了,苏静怒极之下,推搡了崔烟,她倒在了地上,手却一直捂着肚子,大喊疼,一脸痛苦的样子,云歌心底一咯噔,忙唤了太医过来,诊断之后,竟然是她有孕了! 没过多久,楚琰便闻讯而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太医面露喜色道:“恭喜皇上,淑妃娘娘有喜了,怀胎已近三月,所幸胎相甚,并无大碍。” 云歌的脸色苍白,看着楚琰的那张脸,手脚都有些冰冷了,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对楚琰恭喜的,淑妃被送回了她的寝宫之中,楚琰去陪她。 苏静的脸色也不好看,子嗣对于后妃有多重要,她哪里不知道?没想到,那女人竟有孕了,还与她起了冲突,不知这事会不会怪罪到她的头上? “娘娘,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云歌不耐的摆了摆手:“淑妃无事,你也无需自责,回去闭门思过几日,抄写几卷经书也就是了,下去吧。” 苏静委委屈屈的称了一声是,便下去了。 白芍与绿萼对视了一眼,对替云歌心疼的紧,她面色难看,却低声道:“外面还在下雪吗?” “娘娘,不下了。” “红梅应该已经开了,扶我去看看吧。” 楚琰陪淑妃回了她的殿中,崔烟面色娇媚,柔弱无骨的靠着他,他却将她推开,眼底似淬着冰!冷声质问:“淑妃,朕记着,那次事后,朕已让你喝下了那汤,你如何会有孕?” 崔烟面色血色尽退,慌忙道:“皇上莫不是怀疑这不是您的子嗣?皇上,臣妾敢以性命起誓,孩子真的是您的,那次……臣妾,臣妾将那汤喝下之后,趁全公公不注意,便将其全催吐了出来,请皇上恕罪。” 说是恕罪,面上哭的如雨带梨花,叫人怜爱,楚琰面色却并未因此而缓和,反而越发冷淡了些:“你有孕的事,为何今日才会显露?后妃每三日便要请脉一次,你有孕的事,太医从未禀告过,淑妃,看来你果真是有预谋,朕的子嗣,是否去留,都在朕!” 淑妃吓的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请恕罪啊,好歹也是皇上的骨肉,臣妾侥幸才能保全了他,求皇上垂怜。” 楚琰并不为所动,冷声道:“你不必说了,小全子,去弄碗打胎药来,朕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小全子也惊诧了,可皇上如此震怒,又不敢不按照他的吩咐办事,说起来,这位淑妃也真是有本事,不仅先前在酒中下了药,连那避子汤也没喝,可见是个心机深沉的。 药是端来了,淑妃满脸苍白,身子冷了半截,楚琰冷眼看着,半点怜爱也无,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宫人惊呼一声:“皇太后驾到!” 来的自然是楚琰原本的养母淑妃,如今该称皇太后了,她一进来,那崔烟便飞也似的,跪倒在皇太后面前,红着眼哭诉道:“太后,太后救命啊,救救臣妾的孩子。” 皇太后一看那一碗汤药,再看楚琰冰冷的脸色,自然猜到他要干什么了,被尊为太后,好歹也是楚琰的养母,他多少还是要给半分薄面的,冷声训斥道: “皇上,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连自己的子嗣也不要了吗?” “朕有清君与清幽便可,不需要别的子嗣!” 皇太后大惊:“什么?你可是皇上,子嗣自然越多越好,你这样,对的起来列祖列宗吗?” “母后,这女人腹中的孩子,朕断然不会留,你不必说了。” 楚琰自然也是气的狠了,一贯被揉捏在手心中的女人,竟做出了超出他掌控的事,不仅对他下药,还敢玩心眼,他不需要这样的嫔妃,也不需要她的子嗣。 皇太后怒声训斥:“混账!这是你的孩子,你要是敢动他,就从哀家的尸体上踏过去!” ------------ 第275章 :误会 她已经摆出了要为淑妃撑腰的姿态,楚琰到底也顾及着几分,拂袖而去,淑妃逃过一劫,皇太后生怕他会暗中下手,便将淑妃接到她的宫中养胎,如此,也算是将她保护在她的羽翼之下,淑妃是个惯会哄人的,对皇太后极尽孝道,让其对她心生好感,反而对云歌这个皇后,愈发有了看法了。 云歌只知道太后将淑妃接入她的殿中,对于其中的原委自是不知道的,她去请安之时,还受了不少冷语,可见太后对她已有了不满,原本还算和谐的婆媳关系,如今有越来越紧张之势,云歌懒的耐着性子去哄,只是平日多忍耐些罢了,不让她寻到错处来,暂时,也并未闹出什么事端来。 静嫔倒是经常来她这坐坐,淑妃如今有了皇太后这个靠山,她若自然也得要找个靠山,只是这皇后,她倒有些看不透了,看着淡薄名利似的,对皇上的恩宠也半点不在乎,不过,这偌大的后宫却被她管制的滴水不漏。 要说起皇上来,她薄情?那更不是,别说后宫三千了,到如今,除了个淑妃,就直封也看不透,若说专一,不也宠幸了淑妃?还让她有孕了,可若说了她而已,这后妃算是少之又少,朝堂上的折子都堆积如山,都劝说着他赶紧大选秀女了,他却是半点不为所动。 “听闻娘娘的绣工极好,如今瞧瞧,倒真的是活灵活现。” 她也倒也不算是恭维,毕竟云歌的绣工,就算是天第一的绣娘,也是夸赞的。 “你若想学,本宫倒是可以教你。” “不……不必了,我笨手笨脚的,哪里学的会,娘娘,太后这般看重淑妃的这一胎,你就不担心吗?” 云歌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担心的?太后对淑妃看重,是她的福气。” 苏静瞧她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了,随意又扯了几句,楚琰过来之后,那眼色才亮了起来,朝他行礼,娇声道:“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平身吧。” 楚琰扶着云歌起了身,云歌随手将他身上的外袍给解了下来,塞了个暖炉在他手中,楚琰似是十分享用,低声想说些什么,却见她转身又坐了回去,继续刺绣,一旁的苏静看了,心底一喜,娇声道: “皇上可是刚下朝?” “静嫔在这干什么?” “臣妾听闻皇后刺绣极好,故此来学习,不过这刺绣太难了,怎么也学不会,皇上不会笑话臣妾太愚笨了吧。” 楚琰神色微缓,眼角瞥着云歌,她依旧面色无波,似没听见似的,心下不禁恼怒了起来,苏静趁机道:“皇上,臣妾那有刚进供的新茶,不如皇上去品一品?” 楚琰看了一眼云歌,她终于抬眼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眼神讥诮,楚琰恼怒,还真就应下了。 看着苏静一脸欢喜之色的随着楚琰离去,云歌半点反应也无,白芍却气的脸都红了:“娘娘,静嫔这样不是打您的脸吗?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明眼人都瞧出来了,皇上这是在跟您置气呢,你就服个软,您不为你自个考虑,也得为公主与太子考虑才是。” 云歌将绣品丢在一旁,眸色微冷:“白芍,女人若是指望着男人的那点恩宠活着,这辈子就不必活了。” “可是,娘娘,你也不能人如这般听之任之。” “我知道。” 出了荣华殿,楚琰便将苏静推开,冷声道:“朕还有事,就不去你宫里了。” 苏静颇觉委屈,立即就红了眼:“皇上,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好歹也算是同甘共苦过,难道皇上真这么绝情?” 楚琰眼底划过一丝不耐:“静嫔,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估量着。”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苏静跺了跺脚,脸上有太多的不甘心,敢情他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回了宫中,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一道身影闪过,突然一柄小刀横入她面前的桌子上,她吓了一跳,上面还有个字条,好半天才敢打开来看,顿时就变了脸色! “三更时分,御花园见,朱。” 这是朱公子的笔迹,他怎么知道她入了宫? 想当初她与朱公子也算是情投意合,奈何,他一直不说娶她,她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却突然失踪,楚琰的人又找到了她,那时候,他已成了皇上,两相比较之下,她只好忍痛,服下了藏红花,打胎之后,入了宫,怎料想,她如今被封了嫔,他又出现了!该如何是好? 养心殿内 “皇上,静嫔那边有动静了。”黄泉恭声道。 “是吗,派人盯着,朕倒要看看,那位朱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黄泉忍不住道:“皇上,静嫔与旁的男人有染,甚至还有过孩子。这事若是传出去,怕是……” 楚琰眸色冷了冷:“怕什么?一个嫔妃而已,连族谱都没入,若她并无其他私心,只是被人所利用,朕不会为难她,顶多到时候,放她出宫,远离京城便是了,可她若是牵涉其中,那就另说了。” 他到底还是顾及着当初那一点情分,说到底,她也曾救过他。 入夜之后,云歌又觉得头疼了起来,前世今生的画面一直纠缠着,让她夜不能寐,楚琰不来她宫里的时候,她便一直带着孩子睡,醒来的时候,却见外面有个黑影,心下一惊道:“幽九!” 幽九很快便出现在她面前,切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你瞧瞧,那窗子前,是谁在那?” 幽九前去查看,左右看了看之后便道:“谁也没有,娘娘莫不是瞧错了?” 云歌抚摸着微疼的额头:“或许是吧,现在我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天还黑着,娘娘还是早点歇着的好。” “醒了,就睡不下了,你别叫我娘娘了,还是叫小姐吧。” “是。” 幽九给她倒了一杯清水,润了润喉咙,她倚靠在那,半响之后,幽幽道:“幽九,这皇宫太冷,我不喜欢这。” “小姐可是想走?” 云歌苦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小笼包与丫蛋还小,若没我这个母后,怎么在宫内存活?” 幽九忍不住道:“小姐,若是你舍得宫内富贵,带走公主与太子,那也……” “别傻了,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公主,都带走?这天还不得乱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后宫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就是连累你也被困在这,其实你这个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红叶’产业已十分巨大,你又是主子,也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幽九立即跪倒在地:“小姐莫要说这样的话,幽九一辈子都只会是小姐身边的暗卫,除非我死!” ------------ 第276章 :苏静的危机 天又渐渐冷了起来,云歌越发慵懒,身子也懒得动,楚琰来荣华殿的次数少了,可每两日都要来坐坐,逗弄下丫蛋跟小笼包,这两娃都差不多一周岁了,丫蛋好动,虽然衣裳穿的有些多,却都能走了,小笼包要瘦弱些,偶尔还会生病,所以比不上她姐姐。 楚琰更喜欢丫蛋一些,每次来,都总是抱着亲,逗的小丫头哈哈大笑,小笼包更喜欢云歌一些,喜欢窝在她的怀里,十分安静。 他看了,总会说上两句:“清君是男子,怎能总是这么畏畏缩缩,云歌,你也别太惯着他。” “孩子还小,等长大一些再教也不迟。” 云歌倒是觉得不妨事,她的孩子,她自个会教,清君虽然安静,可一点也不笨,反倒聪明的很,学什么都快,只是这孩子,似乎有些懒。 “孩子周岁宴的事得要大办才好。” “这个倒不必了。” 楚琰眸色一凝:“朕的孩子,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长公主,若不好好大办一下,又怎能显出他们的尊贵?” “尊贵与否,不需要彰显,皇上已定下了他们的名位,今后,只要皇上不偏心,他们的地位就无可动摇。” 云歌话中有话,楚琰当然也听出意思来了:“朕偏心?云歌,你这话是何意?” “皇上以后,自然还会有很多的孩子,不过,只要皇上不废除君儿的太子之位,他自然还是他的太子,尊贵自不必说。” “朕只要你的孩子!” 云歌懒懒的笑了:“若是淑妃妹妹听了这话,怕是会伤心之极了,对了,淑妃妹妹似乎也快要临盆了,皇太后一直吩咐我,要多劝你去看看她。” “太后难为你了?”楚琰的神色冷了下来。 “怎么会?淑妃妹妹为皇上孕育子嗣,如今快要临盆了,皇上去关心下也是理所应当。” “云歌,你是在说气话吗?” 云歌浅笑了起来:“不是,皇上乃一国之君,龙脉延续是所有人都期盼的事。” 看着她的脸,楚琰眼底的恼怒一闪而过,他逼近了几步,捏紧她的下巴:“云歌,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你是皇上,我是皇后,自然该这么说话。” 楚琰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你若是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也不要假装贤良,我不喜欢,我更宁愿你表现的嫉妒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云歌脸上的浅笑终于淡去,纯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的样子。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嫉妒?你是皇上,纵然是后妃三千,我都不能说什么,淑妃有孕,皇太后护着,朝堂之上,众大人上了折子,都要皇上大选秀女,皇上能拖到几时?而我这个皇后,除了操持后宫之外,还能说什么?” 这就是她最无奈的的地方,什么都不能说。 楚琰盯着她的眼,极认真道:“云歌,你一直都明白我心意的对吧。” “以前明白,现在……未必了。” 他突然将她压在了身下,温热的手抚上了她的胸口,手指摩挲着肌肤,眸色漆黑,含着一丝怒意,他低头咬上了一口:“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无欲无求的样子。“ “天冷了,皇上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秦云歌!” 他微怒,捏她下巴的手有些发紧,留下青印子,瞥见她眼底的平静无波,终于悻悻的松开了手:“周岁大宴的事,你花些精力操办,朕先回养心殿了。” “恭送皇上。” 楚琰走后,白芍与绿萼才敢进来,里面的动静,她们自然是听到了,都忍不住劝了起来:“娘娘,奴婢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也不能这么跟皇上闹别扭,皇上每次过来,都被你气走了,那淑妃又怀了身孕,还有皇太后护着,您这么做,不是把皇上朝外推吗?” 绿萼向来多话,这会儿也忍不住开了腔:“娘娘,你也该为太子与长公主打算才好。” 云歌烦躁抚了抚额头:“本宫头疼,想静静,你们都下去吧,记得熬些安神的汤来。” 白芍与绿萼对视了一眼,娘娘性子倔,怎么说也不听,这该如何是好? 半夜时分,苏静实在熬不过,偷偷去了御花园,左顾右盼之际,突然间一双手伸了出来,直接将她拉出了假山后。 她吓的要大叫,被捂住了嘴,那人开口:“是我。” “朱郎?” 这位便是那位朱公子了,他抱着她没撒开,胡乱亲了一通之后,言辞暧昧道:“静儿,这么久没见,你竟入了宫,成为宫妃,真叫我好生心痛啊。” 苏静心底焦急又有些恐惧,赔着笑脸:“朱郎,你……我们今生情缘已尽,我又成了宫妃,这辈子最好不要再见了。” “呵,苏娘娘,这么快就想跟我撇清关系了?门的都没有,你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而且,为了进宫,你还擅自打掉了我的孩子,你以为你用了那些秘术,就能瞒天过海?” “你……你胡说什么!” 苏静惊慌了起来,她没想到她连这些都知道。 “我胡说?呵,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看过,摸过,你是我的女人,明白吗?想撇开我,攀高枝,也得看看我到底同不同意。”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苏静也怕了,她记得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深情又温柔还十分的体贴,花钱也大方,只是不能娶她,可哪曾想,他突然变脸了,竟会是这么可怕。 朱公子冷笑了起来:“很简单,我要你……” 苏静的脸变得惨白:“不,不,我不敢的,这要是被查出来,是诛九族的罪。” “你就一个人,怕什么?况且,若是你早已失身还有过孩子的事揭露出来,皇室还容得下你?” “你容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十天,我只给你十天,若是到时候,你还不照办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他竟然也会武功!苏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握紧了手中他塞过来的瓶子,到底,她该怎么做才好? ------------ 第277章 :淑妃产子 周岁宴的事,楚琰吩咐了要大办,云歌也不好拂他的意,况且,是自个孩子,也不想委屈了,所准备的都是极好的。 而这几日,楚琰似乎对苏静有了兴趣,日日去她的殿中,那边的赏赐也是没少过。 而自从有孕之后,从没到她这来请安的淑妃竟过来了,她的肚子已经很大,看着像是要临盆了,肚子隆起,云歌扫了一眼她的肚子,见她要行礼,便抬手让人搀扶着:“你肚子这么大,就不必行礼了,赐坐。” 淑妃坐下了,人倒是旁了一大圈,脸也圆润了些,温声开口: “娘娘,妾身这些日子都没来给你请安,还望娘娘莫怪。” “是皇太后的旨意,本宫没什么可怪的,算算日子,你应该快要临盆了吧,怎么这会过来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太后会怪罪到本宫头上。” 淑妃笑了笑说:“娘娘说这话,可真是让臣妾惶恐了,娘娘可还是怪臣妾?” “本宫怪你干什么?妹妹一向最本分了。”云歌温声道,从她的面上完全看不出半点嫉愤之色。 “那就好,不过,妾身听了几句风言,这静嫔入宫之前,身份不清不楚,臣妾私心想着,身家要是不清白,对皇室清誉也有影响。” 云歌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抿来了口清茶问:“是吗?” “是啊,臣妾哪里敢说谎,还请皇后娘娘好好查清楚些才行。” “本宫知道了,淑妃临盆在即,还是不要为其他事烦心,安心待产最好。” “是,臣妾知道了。” 淑妃温顺的应承了,没坐一会便走了。 一旁的白芍低声问:“娘娘,静嫔的事,你要不要派人查一查?” 云歌嗤笑一声:“查什么?淑妃这是拿我当绊子而已。” “娘娘,这几日,皇上一直往静嫔那去,十分受宠,您看,您是不是要召静嫔过来,敲打一番?” 云歌伸手挽了挽墨发,淡声道:“皇上爱去哪去哪,本宫不耐烦管,淑妃坐不住想折腾的话,也随她,等着看戏便是。” 白芍实在看不下去了:“娘娘,您真的不打算管了?” “管?拿什么管?白芍,你记着,有些东西,倘若抓不住,那就任他,否则,也只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可娘娘您这样,不是更让自己难受?您是皇后,若以后宫内的妃子多了,皇上看花了眼,娘娘又该如何自处呢?” 看着她一脸的急切,云歌打心眼觉得有些累,爱宠?经过上辈子之后,她已没那么天真,她哪里需要什么爱宠,倘若自己的夫君,心不在她身上,那就抓住该抓住的,倘若以后,真到了无路可走之地,大不了,就不在这宫中待了,她已不是上辈子,那个懦弱不堪的秦云歌! 只是这话,不好对白芍说罢了。 “白芍,去看看太子与公主醒了没,醒了就抱过来。” 见她又是如此避而不谈,白芍忍不住叹气,可是没办法,身为奴婢,该劝的已经劝了,还能怎样? 苏静这几日,身心就像是在火中煎烤一般,一方面,朱郎对她的威胁让她惊怕,另一方面,楚琰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不能自抑,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静儿怎么在发呆?朕赏你的琉璃盏如何?” 楚琰淡声问,一身玄黄色便服看着俊美非常,漆黑色眸子看着她,她的心都要融化了,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给他。” 她娇笑着抱着他的手,撒娇道:“皇上,怎么又赏东西?臣妾这地方都要放不下了。” “是吗,那朕将这些东西都收回去?” “皇上,您就不要跟臣妾开玩笑了,皇上这些日子总来臣妾这,娘娘若是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了。” 楚琰的眸子冷了冷,淡声道:“你是说皇后?” 苏静点了点头,一脸忌惮的样子,口中却说:“不过皇后娘娘待人和善,想必也不会这么小心眼的,对吧。” “皇后的确贤良。” 苏静眼色一紧,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皇上,臣妾十分怀念与您初遇的日子,那时候,我们相依为命,你也不是皇上,臣妾叫您长柱哥,只是,后来……皇上,臣妾不求您独宠,只是希望你能偶尔来看看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楚琰的眸子依旧冰冷,甚至透着一丝讥诮,陪着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便要走了,苏静扯着他的袖子,一脸舍不得的样子:“皇上,你晚上还来吗?” “养心殿还有折子要批。” 苏静显得失望了起来:“那皇上晚上不过来了?” “明日,朕再来看你。” “好,明日,皇上可一定要来啊。” 楚琰转身走了,苏静还站在那痴痴的看着,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些穿越女,为何甘愿在皇宫内守着一个人,若是得了他的宠爱,她也是愿意的,只是…… 苏静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想赌那么一回!赢了,或许,她便能全身而退,尽享荣华! 明日,便是那十日之期,苏静早早的梳妆打扮好,并摆好了酒菜,等待着楚琰的到来,却不料,淑妃那边有了动静,快要临盆了! 只是,生了一天一夜都还没生下来,到了第三日,还请了皇上去,终于在入夜时分,生下一名小皇子! 而这一日,却也是太子的周岁之日。 宫内的大部分人,却都去了皇太后的寝殿恭喜去了,云歌这边反而显得冷冷清清了起来。 楚琰抱过了淑妃所生下的皇子,赐名楚清延。 淑妃这次生产吃了些苦头,人显得十分虚弱,不过她生下了皇子,她这辈子也总算有了指望了,却听见楚琰道: “淑妃辛苦了,你先歇着,朕回头再来看你。” 皇太后拦住了他:“皇上,你这是急着去哪?” “今日也是太子与长公主的生辰,朕自然要去荣华殿。” 楚琰的神色已显露了几分不耐,皇太后却皱着眉头道:“淑妃才给你生下皇子,身子极弱,你该多关心些才是,那边哀家已派人去知会一声,皇上不过去了,皇上还是好好陪着淑妃才好。” ------------ 第278章 :火烧荣华殿 楚琰盯着皇太后看了半响,眼色极冷:“母后辛苦,连朕的去留都这么决定了,淑妃得母后庇护,这辈子,当是无忧了。” 皇太后心一紧,她不是他的生母,可他对她一直很孝顺,如今这…… 淑妃见此忙打起了圆场:“皇上,母后是好意,臣妾已经无碍了,皇上去陪着姐姐与太子吧。” 楚琰拂袖而去,皇太后的脸色极为难看,她以前纵然被封妃,却也不受宠,只能装出一副看破红尘不管世事的样子来,可如今,她已贵为皇太后,哪里还需受气? 淑妃强撑着精神安慰她:“母后,请不要生气,荣华殿那边,皇上的确是需要过去的,毕竟今个也是太子与长公主的周岁宴,在他心底,到底还是皇后重要些。” 皇太后对她十分疼惜,说起来,她娘家子嗣单薄,崔烟却也算的上是她表外甥女,又十分孝顺恭敬,她对她自然多了几分偏爱。” “烟儿,你莫要难过,你已经有了皇子,迟早能将皇上的心给拉回来,好生歇着吧,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是,烟儿知道了。” 楚琰从慈安宫出来之后,没走多远,静嫔却缠了上来,楚琰赶着去荣华殿,并不怎么想搭理她,可静嫔却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了: “皇上,臣妾有事情要禀告。” “何事?” “请皇上去臣妾的寝宫内,容臣妾一一禀明。” 楚琰的眸色冷了冷,盯着她看了半响之后才道:“好。” 荣华殿,来祝贺的宾客走的差不多,云歌一身荣装却仿佛成了笑话,白芍与绿萼看的心疼,太后派来的人刚走,那意思是皇上不过来了,那这场周岁宴岂不是成了一场笑柄? 小笼包与丫蛋穿的十分喜庆,被乳娘抱着,一个咿咿呀呀像在说着什么,另一个瞪着一双眼,看着云歌,连小婴孩都似乎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云歌深吸了口气,淡声道:“把东西摆上去,把太子与公主抱上去,准备抓周。” “娘娘,不等皇上来了吗?” “没听到刚来的太监说吗?他不会来了,来,把东西都摆上,不能误了时辰。” “是。” 白芍红着眼下去了,招呼宫人们将东西给摆上,又将小笼包与丫蛋给放上去,原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场景,如今看着只叫人心酸。 云歌面色如常,还拿着那拨浪鼓逗弄着两娃,丫蛋看着那面前摆放的金馃子,算盘,毛笔,印章,眼神发亮的抓住了那金果子,明显是个爱钱的。 白芍笑着说:“公主以后怕是要嫁个富可敌国的了。” 云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将金馃子放在他手中,淡声道:“何须要嫁?她自己便可称为那富可敌国的人。” 她所创下的产业,以后自然是她跟小笼包的,就算不依赖这公主的身份,她也能活的比一般人肆意! 小笼包就坐在那,打了个哈切,连爬都不愿意爬,只是很随意的将最靠近身边的破碗给抓在了手里。 绿萼吓的忙要把破碗给抢回来:“娘娘,这拿破碗,不就是讨饭吗?太子怎么可能讨饭呢?” 小笼包抓的很开心,云歌却显得并不在意:“讨饭就讨饭吧,他若喜欢便好。” “娘娘,堂堂太子抓周竟然抓了个破碗,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云歌冷哼一声:“笑话?谁敢笑话他?本宫的儿女,不管干什么,本宫许了便是,别人说什么,本宫都不会在意,好了,将这些东西全都撤下,今个是大喜的日子,给宫女太监们都发红包,你们两个也有份。” 三更时分,楚琰听着苏静禀明了详情,她将手中的瓶子呈了上来,打开之后,并没有味道,苏静解释道:“这是那个人交给我的,臣妾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皇上,臣妾有罪。” 楚琰接过那瓶子,嘴角勾了勾:“你既如此坦白,朕又怎会怪罪于你?那人是谁?” “那人叫朱士旦,京城人氏,臣妾与他绝无私情,只是臣妾在那锦衣铺中认识的浪荡子,他屡次纠缠于我,却没想到他竟能自由出入后宫。” “是吗,那他有没有说怎么联系到你?” “他说了,我宫内有他的眼线,等我下了毒之后,自然会跟臣妾联络,皇上,臣妾怕啊,今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了,求皇上救救臣妾。” 其实这最后期限已过了一天,而朱士旦又一次出现威胁过她,她想着与其被他威胁,不如,就将这事告知于楚琰,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朕知道了,你放心吧,朕会派人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谢谢皇上,有您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苏静一脸的娇俏与满足,并依偎在她胸前,楚琰没推开她,神色冰冷,楚琰在这歇下了,红罗帐暖,外面有一个身影匆匆而过,却被暗中之人给直接抓住了,为避免这人咬舌自尽,连下巴都卸掉了,末了,从她身上搜出一张字条来,上面写着御花园。 御花园内,已布下天罗地网,朱士旦很容易便被抓住了,继续追查下去,动用了御林军,将任何与之有关系的人全都抓了起来,一场暗地硝烟起,楚琰看着那些被抓起来的宫人,约莫二十几个,嘴角勾了起来,这应该就是楚修留在宫内的暗桩,如今算是连根拔起了。 也不枉费他布局多时。 而就在这时,小全子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满脸惊恐之色:“禀告皇上,荣华殿那边突然发生大火,皇后娘娘与太子公主被困在里面!” “什么?” 楚琰立即变了脸色,抬脚就朝荣华殿的方向急奔而去,苏静之前就站在他旁边,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下意识心底竟浮起一丝喜意,若是……若是这几人都被烧死了,那么……整个后宫的情势彻底不一样了吧! 荣华殿一片大火,就算浇了水,那火势也越来越大,救火的人根本就进不去,楚琰一开,看到那冲天的大火,想也不想,便要朝里面冲,跟在后面的小全子,以及御林军侍卫连忙拉住了他,他一脚一个全都踹开,想也不想就朝里面冲! ------------ 第279章 :死?大开杀戒 他身为帝王,都冲进去了,那些侍卫不敢不进去,若是皇上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里面全是火,被烟熏的完全睁不开眼,越朝里走,他便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心中一紧,忙朝着那哭声走过去,便看到了地上那在啼哭的婴孩,是丫蛋! 直接冲上去将她抱了起来,极目看去,依旧是一片火,并未看到云歌与小笼包的身影! 而丫蛋哭着渐渐没声了,显然是被熏的狠了,楚琰一咬牙,只好抱着她朝外跑,侍卫们也一个个的退了出来,楚琰大怒:“皇后与太子还在里面,你们退出来干什么,快进去找,找不到她们,你们全都给朕陪葬!” 那些侍卫就算再怕被烧死,也得进去,楚琰又要朝里冲,却不料,里面轰的一声倒塌,宫殿的房梁都砸了下来,就算是现在进去也无济于事了! “不……不!” 楚琰口中发生一声又一声的嘶吼听的人揪心,就连那跟上来看的苏静也吓了一跳,想要去搀扶着他,却被他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越来越多的御林军在救火,可也花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将火彻底的扑灭。 行风,黄泉碧落几个都赶了过来,检查整个废墟之时,将里面的尸体全搬了出来,一共十二具,烧的全部面目全非,也认不清到底谁是谁了,而其中一个怀里死死抱着婴儿的女人,则让楚琰的身体彻底的凉了。 一脸的惨白!苏静都不敢看,撇了一眼之后,便颤着声音道: “皇上,你可要保重身子,否则,皇后娘娘就算是去了,也不会安心的。” 楚琰看都没看她,只是慢慢的蹲在那烧焦的尸体面前,伸出了手,似是想要抚摸那尸体,苏静吓了一跳,连忙握住了他的手:“皇上,你是万金之躯,怎么能……” 他将手抽了回来,冷声吩咐:“小全子,将无关的人全都赶出去,太吵了,朕怕会吵到云歌。” “是,静嫔娘娘,请吧。” 苏静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他的神色,心底一寒,什么也不敢说,就这么被请了下去。 旁的人都不敢过去,眼睁睁的看着他面色癫狂的一点点的摩挲着那尸体,看着让人渗的慌! 他似乎要将那尸体给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头到脚,一遍又一遍的看,这女人身上的也有没烧完全的饰物,的确是皇后才能用的,可楚琰却半分都不信,云歌就这么死了! 孩子的周岁,他还没帮着过,一些误会,还没解释清楚,他甚至还没告诉她,他爱她,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上辈子,她中毒而死,而这辈子,竟更要凄惨决绝一些! 夜越来夜深,一院子的人,谁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将尸体都搬出来后,就这么摆着,连小全子这个如今的太监总管,也都不敢说一句话。 天渐渐亮了,楚琰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眼底漆黑如墨,冷凝之极,叫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渗的慌。 “闭宫,禁夜宵,关闭京城的城门,不许人出入。” 这便是他蹲在尸体旁一晚上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小全子小声的问了一句:“皇上,皇后娘娘薨了,这尸体……” 楚琰嘴角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说:“云歌没有死,这尸体不是云歌的。” 小全子一听,心想,坏了,皇上这莫不是得失心疯了吧? “皇上请节哀,皇后娘娘去了,娘娘若是知道皇上如此伤心,只怕也走的不安心。” 楚琰看着他,那眼神冰冷刺骨:“吩咐下去,今夜如何靠近过荣华殿的宫女太监全都抓起来,严加拷问,至于之前抓到的那些人,全杀了,连他们的九族一起,全都诛杀!” 小全子心底一震,被吓着的,皇上这不是疯了,这是要大开杀戒! 金泽国琰帝一年,荣华皇后薨。 五年后 热闹繁华的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一位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两手都拿着冰糖葫芦,左右边各咬一口,小手肥嘟如玉藕,蹦蹦跳跳的,看着也才五六岁的年纪。 身边跟了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决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小丫头将那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芦塞到他的手中,娇声娇气的说:“黄泉叔叔,你吃不?” “不用了。” “哦,那叔叔再给我买两串吧。” “不好。” “黄泉叔叔,父皇说让你保护我,满足我的一切要求,我现在就想再要两串,你去给我买。” “小主子,都给你买了两个了。” 黄泉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混世小魔女又要折腾人了,就算他板着脸也没用,她能缠上一天! “你不给我买,我就告诉父皇,哼!“ 黄泉没有办法,只好将旁边那个卖糖葫芦上面的糖葫芦全都买了下来,只是,一转身,小丫头竟然不见了! 黄泉这下急了,小主人要是丢了,就算诛他九族都不够! 小丫头如同小鱼儿似的在人中穿梭着,却不知道她已被人盯上了,等她又看上了那卖的麦芽糖的时候,一个长得彪悍的大汉蹲在她面前,手中还拿着糖葫芦,笑着说: “小丫头,想不想吃糖?叔叔请你吃糖好不好?” 小丫头看着他,老半天才开口说话:“叔叔,你为什么要请我吃糖?” 大汉哪里料到她会这么问,强忍着耐心说:“叔叔不仅请你吃糖,等会还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小丫头竟然笑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真当我是傻瓜吗?你是不是打算诱拐我?” 还不等大汉反应过来,小丫头又扯着嗓子喊:“来人啊,救命,有人要拐骗小孩了!” 这本来就是大街上,她这么一喊,自然引来那么多人的注意,有人指指点点了起来,到底是京城,这大汉也不敢下手,只好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小丫头得意的笑了,还想拐骗她?哼哼,她是那么好骗的吗?就连黄泉碧落那几个叔叔都对她没辙呢。 只是,等她刚路过一个小巷口的时候,口中却被人捂住了,有人直接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朝着抱着她朝小巷子里狂奔而去! ------------ 第280章 :小公主被绑 她醒过来的时候,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就连嘴里也塞了个很臭的东西,但是眼睛能看见,好像是个小房间,里面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小孩子,个个面黄肌瘦,嘴里也有人在哼唧。 她真的被抓了? 小丫头终于知道怕了,眼睛一红,忍不住要流泪,要是父皇知道了,肯定要发怒,打她屁屁,嘤嘤嘤,她再也不调皮了,要是黄泉叔叔找不到她,肯定也会被父皇砍头的。 这次她身旁的一个小男孩,用身子碰了碰她,小丫头这才抬眼看他,好脏的小孩,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好多洞,脏兮兮的,可那双眼睛极亮,而且有些熟悉,不过,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她呜呜了几声,他摇了摇头头,侧着身跟她背对背,因为手都绑着,又不能解开,但两人这么坐着的时候,他的手是能碰着她的绳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小铁片,在她一点一点的割着绳子。 小丫头顿时觉得他好聪明!而且好镇定,一点都不慌张,绳子被割断了之后,小丫头连忙给他割开了,而这时候,门开了,走进来两人,一个是个大汉,另外一个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女人。 “红姑,你看,我这次可得了个稀罕货,保你满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指着那小丫头,那红婆子一看小丫头,眼都直了,不过神色却装的很镇定:“这丫头长得是不错,不过太小了,我要养她好久,才能接客呢,这样吧给你三十两。” 那大汉自然不答应,搓着手说:“这丫头长得这么漂亮,三十两是不是太少了?要不然,给个五十两吧。” 红婆子哼了一声说:“看这丫头的穿着,定不是个普通人家,这可是个棘手的事,以后还指不定闹什么事呢,给你三十两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好,好,那就三十两,那红姑,你再看看别的?” 红姑左右看了看,手指了指那个小男孩“这个小乞丐,眼睛长得不错,后庭馆中应该缺人,这两人我都要了,总共给你四十两,如何?” 大汉想了想,一咬牙就答应了,这两人就出去交易了,小丫头跟小乞丐忙站起了身,给其他小孩松绑,劝说着他们等会一起跑的时候,却没一个敢动,其中一个小声害怕的说:“不能逃跑,之前有一个跑了,然后被打死了,你们要是跑了,肯定也会被打死的。” 小丫头冷哼一声:“怕什么,等我父皇找过来了,肯定会将那些坏人全都杀光!” 小乞丐拉着她的手说:“走吧,等我们逃出去了,再找人救他们。” 正要朝外走,那门就有了动静,应该是有人朝里走了,小乞丐示意小丫头躲到一边去,手朝袋子里,抓了一把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等门一开,便直接一撒! 那人捂着眼睛疼的直喊:“什么东西?辣死老子了!” 竟然是一把胡椒粉,小乞丐拉着小丫头就朝外跑,跑到院子门口,一看也有人把守着,就朝另外一边的墙上,那里一堆柴火,他让小丫头先上,可离墙头还是有些距离,便也踩了上去,抱着她的腿往上一伸,她总算扒到了墙头! 可就在这时,里面的人已经追了出来,口中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逃跑,看我不打死你!” 小乞丐连忙又抱着她上去了些,她终于爬上了墙头,而此时他也被人给抓住了!小乞丐还对她她喊:“快跳下区,快!” 小丫头顿时就哭了,也不管那墙有多高,直接就跳了小去,脚也扭了,疼的紧,她也不敢哭,连忙就往外面跑,可后面已经有人追上来了,她仗着人小,藏在了个酸菜缸里面才逃过了,然后立即跑到了大街上,身上一股子的酸菜味,而街上已多了许多御林军,她心中一喜,连忙跑了过去,表明了身份! 黄泉与碧落赶过来的时候,一见她这么狼狈,便猜到她肯定吃了不少苦,都跪在了地上,想要请罪,小丫头也顾不得这些,连忙说:“快去救我的朋友,要是晚了,他就要被打死了。 说着就朝她出来的方向跑,腿一瘸一拐的,黄泉碧落心底一惊,赶紧追了上去,考虑到她脚受伤,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只是赶到那的时候,那几个贩卖小孩的人贩子以及小孩子都在,可小乞丐却不见了踪影了! 小丫头急了,忙问那个大汉:“那个小乞丐呢?” 大汉这个时候已经吓傻了,看见那么多官兵冲进来,这脚都软了,再一听说这小丫头竟然是公主,都恨不得晕过去,他这条小命差不多是要交代了。 一听那小公主问话,他哆嗦的都不知道怎么回话,被一旁的侍卫踹了一脚之后,才哆哆嗦嗦的回答:“那……那小乞丐跑……跑了!” “跑到哪里去了?” “不……不知道,那个小乞丐太狡猾了,还……” “老实点!” 碧落怒斥了他一声,又看小公主那一脸受伤的样子,都觉得心疼了,小丫头仰头问一旁的黄泉:“黄泉叔叔,能不能帮我找到那个小乞丐,要不是他救了我,我都要被人给买走了。” “好,属下一定帮公主找到那人,皇上得知你走丢的事,正担心呢,公主还是快随属下进宫吧。” 养心殿中外,淑妃一身华服,显得十分雍容华贵,手中还牵着一个四岁的小男孩,低声嘱咐他:“清延,待会见到父皇了,可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清延乖乖的点了点头说:“是的,母妃,孩儿知道。” 小全子缓步走了出来,在她面前微躬着身子,语气恭敬道:“淑妃娘娘,您可以进去了。” “多谢全公公。” 养心殿内,楚琰正奋笔疾书,俊美脸上无半点表情,周身的气质冷冽,见她进来,并未抬头,淑妃给他行了礼,他才抬头看她以及身边清延,淑妃忙提醒他行礼,清延小小的人故作大人样,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参见父皇。” ------------ 第281章 :父皇我的母后呢? “免礼,起身吧。” 他淡声说了句,淑妃忙笑道:“皇上,皇儿一直闹着要来见您,想必是十分想念你呢。” 清延也很懂事的说:“父皇,你怎么不去看清延呢?我都好久没见过父皇了。” 对他,楚琰的神色并没有太冷凝,只是淡声道:“朕政务繁忙,若是有空,自然会去看你。” “皇上,过几日便是皇儿的生辰,臣妾想着,是不是……” 楚琰的神色微冷::“朕说过,以后都不许再提生辰的事!” 淑妃见他发怒了,忙解释:“是臣妾逾越了,只是皇太后……” “朕还有国事要忙,你带着清延出去。” 他这意思是不想见到她了,淑妃眼底流露些许的不甘,可纵然再不甘也没办法,他是皇上,而且他对她已是如此反感,就算她有太后庇护,也无济于事。 正要退出去之后,一个粉红色的身影飞也似的跑了进来,淑妃脸上划过一丝愤懑,随即面上又恢复如常,只见她跑到楚琰的面前,眼红的跟兔子似的,抱着他腿,抽噎着说:“父皇,幽儿差点就被卖了,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楚琰此时的面色十分温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幽儿可是受惊了?父皇说过了,出宫玩,让人陪着,不许调皮,这下可记清楚了” 清幽吸了吸小鼻子:“知道了,不过,这次是有人救了我的,父皇,你要帮我找到他。” 楚琰对她这次被抓的事自然十分清楚,那几个人贩子直接被处决,几个小孩子也在想办法如何安置,可至于她口中的小乞丐,连个画像都没有,京城小乞丐甚多,实在找不到,便只好作罢。 不过,若是就这么跟她说,指不定又得的闹起来了,楚琰十分吻合道:“父皇会派人去找的,不过,这几日,你都得好好待在宫内,明白吗?” 楚清幽嘟了嘟嘴,这才瞧见一直没走的淑妃与清延,清延从未见过楚琰这么轻声细语的跟他说话,父皇也从来都不会特意去见他,所以,他十分羡慕。 淑妃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还得挤出一丝和煦的笑意:“皇上对长公主真是宠爱。” 清幽瞪了她一眼,她不喜欢这个淑妃,十分的不喜欢,不过,黄泉叔叔教过她,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表露的太明显,容易被人算计。 “淑妃娘娘好。” 清延向来懂礼,便也跟她打了招呼:“姐姐好。” “清延,下次我出宫就带上你吧,宫外壳好玩了,又有好多好吃的,比宫内不知道要好少。” 清延露出一副很向往的样子,淑妃却将他一扯,敷衍似的说:“清延还太小,不能出宫。” “这样啊,那就算了,清延,等你再长大些了,我再带你去玩。” 清延红着脸点了点头,淑妃带着他出去了,清幽有些羡慕的看着她们离去,转身扯了扯楚琰的袖口,小心翼翼的问:“父皇,清延都有母妃,我的母后……” 楚琰心底一紧,神色看起来有些吓人,清幽都被吓着了,从小到大,只要提到这件事,父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宫内的人对这件事也是三缄其口,谁也不敢提。 他摸了摸她的头说:“幽儿,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父皇都可以送给你。” 清幽想了好半天,才恹恹的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清延好像也是跟我同一天生辰,我也得给他准备礼物才行。” “你就那么喜欢请延?” 楚琰问,眼底似弥漫了什么情绪。 “清延很乖,很听话,就是他的母妃我不喜欢。” 楚琰的眼神变得悠远,若是清君还在,只怕,清幽也不会这么孤单,五年了,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晚的冲天大火,夜夜侵袭他的梦。 “父皇,你是不是又在想母后了?” 清幽轻声问,楚琰抚摸着她的脑袋不说话,五年了,上天对他的惩罚已足够,而云歌,你又到底在哪里? 当年的尸体,自然不是她的,她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一切应该是楚修动的手脚,故意用苏静当诱饵,转移视线,又故意制造走水的假象!可是,他派人查了五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 京城,小乞丐好不容易逃出来之后,摸了摸被踹的忒疼的小屁屁,一撅一拐的朝一破庙走,到了破庙,却看见他的老窝里竟然进来两个陌生人,他眼咕噜一转,连忙走了进去,大声喝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家?” 那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转过身来看着他,小乞丐从未见过这么俊美的男子,就是看和太过文气瘦弱了一些,有些呆住了。 他十分温和的问道:“这是你家?你就住在破庙中吗?” 声音很好听,小乞丐是喝着市井之水长到这么大的,受尽冷眼,也看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温和的人。 “对,我住在这。” “就你一个人吗?” “原本我还有爷爷,后来病死死了,所以我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 白衣男子听他说还有个爷爷,便有些失望了,不过,却还是上前一步,从袖口中拿出一块精致的锦帕来给他,温柔的说:“这给你擦擦脸。” “谢谢姑姑。” 白衣男子诧异的看着他,低声问:“你怎么叫我姑姑?” 小乞丐咧嘴笑道:“我铁头鼻子最灵,姑姑身上这么香,肯定是个女子。”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那姑姑问你,要是有个地方,能让你吃饱,穿暖,你去不去?” 小乞儿半点也诶表现出兴奋的样子,而是警惕的看着她说:“不去,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我才刚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你们也是想骗小孩去卖吧,姑姑,你长的这么漂亮,怎么也做这种事呢?” 白衣男子,应该称之为白衣女子这下彻底被逗笑了,对站在她身后的黑衣男子道“幽九,你看着孩子的筋骨如何?” “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云歌点了点头,甚是觉得满意“瞧着也挺聪明的,给你当徒弟怎么样?” “若是主子觉得好,那就好。” “都说了,叫我云歌就好,不必一口一个主子,小乞丐,你愿意跟我们走,一辈子不愁吃穿,还能学武吗?” ------------ 第282章 :我要找我的儿子 小乞丐依旧没放松警惕,绷着一张小脸问:“你们真的不是骗人的?” “骗你干什么?你看姑姑我像是会骗人的人吗?” “可是,为什么你们要带我走?我听说有人会故意冒充有钱的人,把小孩子带走,却挖他的心脏,还有故意带去当牛做马的,你们不要我是小孩,就觉得很好骗,我很聪明的,才不会那么容易被骗。” 云歌眼底划过一丝赞赏,能一直保持冷静,不被诱惑,怕是连一些大人也未必能做到,又或许,是他被骗的多了,经历的太多,所以才这么警惕。 她蹲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缓声开口:“姑姑也有个跟你这么大的孩子,被坏人抢了去,甚至故意让他当了个乞儿,所以,姑姑只要看到像你这么大的乞丐,都会收留,让你们吃饱穿暖,再教些技艺,以后能在这个世间存活下去。” “原来姑姑也有孩子的,那好,我信你,我跟你走。” 云歌眼有些红了,朝他点了点头,也不嫌弃他的手脏,牵着她的手朝外走。 祈君山庄 云歌换了一身女装,一袭白衣,三尺墨发轻挽,只插了一根碧色朱钗,幽九走了过来,看她的眼神有些怔住了,又将眼色挪开,低声道:“主……已将人安顿好了。” “那就好,幽九,你说楚修会将我的君儿丢到哪里去了呢?” “主……主子,属下实在不敢直称其名,就叫你小姐可好?”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我找了两年,算算年岁,我的君儿,应该跟铁头一样五岁了,楚修真是够狠,他那么小,才三岁就将人给丢了,两年了,你说他还活着吗?” “小姐,小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还活着。” “但愿如此,幽儿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小小姐那边一直都有我们的人贴身伺候着,一有什么消息就会禀告,小姐不必忧心。” 云歌苦笑一声:“幽儿的生辰快到了,我想见她一面,你去安排。” 幽九皱眉道:“小姐,不可,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 她冷笑了起来:“他怎还会记得我?如今的琰帝,后宫三千,荒淫无度,哪里会记得我这个已死之人?去安排吧。” 她都这说了,说明主意已定,再说也没什么用,幽九便只好应下了。 铁头好好的洗了个澡,身上都搓红了皮,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之后,便连忙去找那个好看的小姑姑。 当他站在云歌面前的时候,云歌都有些愣住了,或许因为长期饮养不良,所以有些面黄肌瘦,但那双眼十分漂亮,而且很熟悉,很像一个人,一想到那个人,心都有些疼。 她蹲了下来,细细的打量的一番,摸了摸没多少肉的脸,笑着说:“这么一梳洗,看着倒好看了不少,铁头,以后你就在这祈君山庄好不好?” “好啊,姑姑也会在这吗?” “姑姑还要去找儿子,不过,偶尔也会过来,这里有很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你可以跟他们一起玩,这里还有很多师傅,会各种各样的技能,你也可以学,不过,你的师父是幽九叔叔,等会,你记得去磕头,行师徒大礼,明白吗?” 铁头连忙点点头,咧嘴笑着说:“姑姑,你的声音真好听,又这么温柔,我好喜欢你。” 云歌摸了摸他的头,细声问:“你怎么叫铁头?是你的爷爷起的吗?” “恩,爷爷说我头硬,命就会硬,不会那么容易死了,爷爷对我很好的,可惜病死了。” 云歌听了觉得酸楚,安慰了他几句。 转眼间,清幽的生辰到了,不过,她半点也不高兴,这一天,宫内就像是办丧事似的,每个人都低着头,话也不敢多说,这一天,父皇会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那个被烧毁的废旧殿中,谁也不见,就连她也是不许进的。 本来,今日应该是她与清延的生辰,可整个宫内的人,连半句祝福的话也不敢说,她心底清楚,是因为她的母后,就是这一天被烧死的,还有她那个龙凤胎的哥哥。 想到哥哥,她就想起了那个小乞丐,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他,她十分生气,还对黄泉与碧落叔叔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她父皇是皇上,怎么会连一个小乞丐都找不到?肯定是下面的人不好好找,可惜,她又被父皇禁足了,不肯她出宫,否则,她一准找的到。 “公主,你怎么在这呢?奴婢找你好久了。” 她的贴身宫女莲蓉气喘嘘嘘的走了过来,因为长的像莲蓉包,所以她就给她取名叫莲蓉,是她最喜欢的宫女。 “找我干什么?” 莲蓉凑近了些,神神秘秘的对她说;“公主,奴婢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清幽半点也不信她:“宫内好玩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哪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奴婢肯定不会骗公主的,公主随我来就是了。” 清幽半信半疑的跟她去了,是个十分偏僻的小庭院,杂草丛生,还显得有些阴森,四周都是藤蔓,只有一个小门,清幽却觉得很刺激,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就进去了,里面竟然全是花! 有她最喜欢的海棠,夹竹桃,还有很多的蝴蝶,像是个另外的世界,真漂亮! “莲蓉,这么好玩的地方,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笑着说,回头去看莲蓉,却发现,那门已经被关了起来,莲蓉没进来?她为什么把她骗到这里来? “莲蓉,莲蓉,你快开门,你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来?” 她慌张了起来,才五岁的人,平常看着多刁蛮,但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又想到了平常听来的鬼怪故事,就更害怕了。 “你不用叫了,门没关死,你随时可以出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清幽一回头,便看见了一位如仙人一般的女子,身穿白衣,墨发及腰,长的比那什么淑妃,丽妃不知道要好看多少,清幽忍不住看呆了,愣愣的问:“你是……仙女姐姐吗?” ------------ 第283章 :余情未了 云歌笑了起来:“你要是认为我是,那就当我是仙女姐姐吧。” 清幽高兴的飞奔了过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衣袖,是极好的丝绸,就跟烟雾似的,极好看。 “仙女姐姐,那你是来为我庆祝生辰的吗?” “是啊,就是因为知道我们的小公主过生辰,所以我才来的。” “那仙女姐姐知道我想要什么礼物吗?” 云歌笑了笑,像是变魔法似的,从手里变出一个花环来,清幽高兴的咧嘴笑,那花环像是用心编制的,极是好看,那花看着又十分美丽,小女孩心性,自然是爱美的。 她拉着她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清幽的发丝凌乱了,云歌帮她那发带解开,清幽是公主,还是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一般来说,不会允许陌生人触碰她高贵的身子,可是,当仙女姐姐拉着她手的时候,她心底十分欢喜,甚至心甘情愿的腻在她身边。 她身上的味道很香,不是那些宫妃身上的胭脂味,而是那种清雅的淡香,似乎,梦中曾闻到过一样。 “小公主的头发很长,我给你梳个辫子吧。” “好,仙女姐姐梳什么,我都喜欢的。” 她的手划过她的发丝,温柔的不可思议,清幽觉得骨头都有些酥软了,就这么安安分分的趴在她的腿上,宫女给她梳头的时候,她可从来没这种感觉。 梳好了之后,云歌便将花环给她戴上了,还拿出了一把菱镜来给她看,清幽左右看了看,心底极是喜欢。 “仙女姐姐的手真巧。” 云歌笑了起来,又拿出一块暖玉来,旁边还镶嵌了珍珠,还是黑色的,制作十分精巧,她给她戴了上去,并轻声嘱咐道:“这玉是暖玉,可以养身,这黑珍珠里藏了些香,对你有好处,你贴身带着。” “仙女姐姐,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是的,你记得要随身带着,不要让别人看到。” “父皇呢,也不能让他知道吗?” 云歌眼底划过一丝难测的情绪,她摸了摸她的头:“恩,不能让他知道,我是你一个人的仙女姐姐,只会出现在你的梦里,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就不会出现了,明白吗?” 清幽连忙点头,这么温柔美丽的仙女姐姐,她才舍不得让别人知道呢。” 没过多久,她觉得有些困了,就趴在云歌膝盖上睡着了,云歌低着头,看着她的脸,忍不住红了脸,眼泪一滴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又连忙拭去,幽九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轻声道:“小姐,时间差不多了,久了,会让人起疑心。” 云歌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清幽交到了他的手中,嘱咐道:“你吩咐照顾她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在她身边也多安排些暗卫。” “好,属下明白了。” 清幽醒来的时候,自个在杂草丛中,莲蓉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公主,你怎么在这,奴婢找你好久了。” “莲蓉,我怎么在这?我刚刚不是趴在仙女姐姐的膝盖上睡着的么?” “公主,你是不是做梦了?” 清幽半点也不相信,怎么可能是做梦?感觉那是真实,提起裙子就朝那地方跑,可跑到那,地方还是一样的地方,可门却上了锁,清幽抬脚就要砸门了。 莲蓉忙拉住了她:“公主,这地方一直是锁着的,从来都没人打开过,公主,这里这么偏僻,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清幽被拉走了,她一脸受打击的模样,突然一摸脖间,脸上绽放出一抹极灿烂的笑意,仙女姐姐送的礼物还在! 或许仙女姐姐真的是她一个人的,所以,别人都看不见! 楚琰喝了几坛子酒,却一直都醉不了,无论是放浪形骸,还是酒醉灯迷,她从未入过他的梦,一次也没有,只要一闭眼,便全是火,铺天盖地的火,烧的他夜不成寐,次次惊醒,这辈子与上辈子的回忆,全都涌上心头,这五年,他突然意识到了一点,或许,是因为他对她不够好,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所以,她从未入他的梦,穷尽护龙卫之力,也都找不到有关她的一丁点下落! 他当初因为一时疏忽,让淑妃钻了空子怀了孕,甚至生下孩子,云歌心底定是十分难受,只是她没说,因为她放走楚修的事,他也十分恼怒,导致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大! 而最后,就在清幽清君生辰的那一日,恰好又碰上淑妃产子,静嫔那边又有异动,一而再,再而三,这些事情全都碰到了一起,才导致,他只能在大火之时才赶到! 他一直相信云歌没有死,因为他不敢想,她若死了,该怎么办,他的疏忽,他的冷淡,这一切的一切,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无法呼吸!上辈子的失去,是他的愚蠢与自以为是,这辈子,却又是如此! 云歌本想着再看一眼自己原本居住的宫殿,却没想到竟看到了喝醉酒跌坐在地上的楚琰,五年的时光,稍微改变了点他的模样,曾经的第一公子,两鬓之间已有了几丝白发,看着十分潦倒憔悴,那如玉般的脸上,眼角处也有了些许皱纹。 若真是在乎她,当初为何在那么重要的周岁宴上,竟不出现?淑妃生子,他一直陪着,她等了他一整天,他都没来,口中的情爱都成了笑话! 这几年,又是大选秀女,夜夜笙歌,早已在美人中沉沦,怕是已认为她死了,既然如此,为何要在这一天到这来缅怀?这般姿态又是做给谁看呢? “小姐,要现身吗?” 幽九问,他的功力已十分精进,所以在皇宫内才能来去自如,云歌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今生与他夫妻情缘已了,在世人眼底,我是已死之人,今生的夙愿,只想找到我的儿子,我们走吧。” 一阵风过,楚琰似有所觉,朝着东边那杂草丛中看了一眼,他像是出现了幻听,苦笑似的又灌了一大口酒,人生如此无味,还不如醉死了事! ------------ 第284章 :已变态的楚修 回到祈月山庄,天已微亮,她刚打开房间的大门,便感觉到里面的一丝异样!幽九当机立断,持剑飞身而入!只听得兵器相交之声,半响之后,云歌朝里面看,微弱的光线下,一人坐在轮椅之上,朝她微笑着。 而幽九此时与两人对持着,那两人长的一模一样,还都是绝顶高手,不过幽九也没落在下风,算是打了个平手了。 云歌朝前走了几步,眼色冷了几分:“表哥,好久不见。” 楚修微笑着,俊美的脸上,显得十分温和,就连声音也多了几分悱恻温柔:“好久不见,表妹,你躲的好深,倒叫表哥我一顿好找,只是……算算日子,你的蚀心骨的毒该要发作了。” “倒叫表哥费心了。” 楚修笑的越发温柔:“云歌,还在生气吗?我说过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毒,天下之间,除了我,无人可解,你只要安安分分的留在我的身边,一辈子都不会发作,你怎么不听呢?” 云歌冷笑一声:“留在你身边?楚修,你将我的孩子丢了,还想着我能留在你身边!” 楚修慢条斯理的转动着轮椅,渐渐上前,此时朝霞已露,他那一头的灰发显得有些刺眼,云歌眼底却半点的怜惜也无,只是冷冷盯着他。 “你的孩子,我一直派人看着,我说过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他与你相认。” “用这种手段胁迫人,楚修,你好歹也曾是一代帝王,不觉得这种手段实在太龌蹉了吗?” 纵然是被她这么骂,楚修也显得气定神闲,半点也不生气,淡声道:“云歌,你怎么骂都没关系,只要你撒气了就好,我也不计较你逃跑的事,只是……若是你还想逃,你的祈君山庄,我会让人一把火全烧了,你收养的那几十个孤儿,我也会,全杀了。” 云歌震惊的看着他:“你敢!” 楚修勾唇笑了笑,眼底有着奇异的光:“除了你,我什么也没有了,你说,我敢还是不敢呢?” 她被她整整囚禁了四年!为了要挟她,直接将孩子给送走,一年前决裂之时,才终于松口,他将她的小笼包直接丢到了大街上,成为了一个乞儿!那时他才三岁! 他说,楚琰既然是天下之主,那么他就要让他的孩子成为最低贱的乞丐,这是他对他的报复。 一年了,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寻找孩子的下落,却是收养了一个又一个相似乞儿,却还是没有找到,他身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标记,样貌也大变样了,只能通过排查,无父无母,没有人任何亲属关系的人,这样一下,更是大海捞针,怕是就算找到了,她也认不出来。 所以,她便拼命的收养小乞儿,总想着,或许老天垂怜,真让她给找到了呢? 她对楚修的愤怒已积累到极致,眼神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楚修,我恨你。” “恨我也罢,我爱你就好。” 他这般深情的姿态,她却半点也不感动,反而更恨她,怎么折磨她都好,为何要丢掉她的孩子? 当年,故意制造那一场火灾,甚至丢了两具死尸伪装是她与君儿的尸体,秘密的将她给偷运了出去,等她醒来之后,却发现,人已身在秘室之内,君儿甚至不在她身边! 他用君儿威胁她,要顺从他,依附他,取悦他,一个月才能见君儿一面,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两年,她受不了了,想要带着君儿逃走,却触怒了他,直接将君儿给带走了,再也不让她见到! 她自尽,刺杀,自残,什么方法都用了,没有半点用,楚修已不是当年的楚修,他变得偏执,叫人害怕! 最后的决裂,简直两败俱伤,若不是幽九,她未必能活着逃出来,如今,再见他,屈辱一幕幕的浮现,可她如今,不敢再以命相搏,祈君山庄那么多的人命,她的君儿还没找到,她不敢死! “我不想再跟你回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较之前算是温和了一些,楚修伸手拉住了她,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淡声道:“云歌,你要听话,不要再惹我生气。” “我不跟你回去,不过,你可以留下来,我还要继续寻找我的儿子。” 他的神色越发温柔了些,甚至一手揽住了她的腰,挥了挥手,示意这些无关的人出去,幽九僵着身子,看着云歌,云歌朝他点了点头,他只得听命,与另外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了,楚修没放开她,而像是用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抱着她,眼底的偏执叫人害怕,他近乎虔诚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口中喃喃道: “云歌,不要再离开我,否则,我真的会疯。” 若是真疯了,那就好了。 云歌忍着那涌上来恶心之感,细声安抚着他;“只要知道了君儿,我就不跑了,你告诉我,我的君儿到底在哪里?” 楚修骤然睁眼看她,眼底透着些许的冰冷:“你是不是打算找到了你的儿子就跑?” “没有,我没那么想,我说了,我不会再跑,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过的好不好,只要让我见了他,我保证乖乖听你的好不好?” 他眯眼看她,似乎在估摸着她话中到底有几句真,又有几句假。 半响之后,才道:“好,我且信你,不过,不是现在,你若真乖乖听话,三个月之内,我自然会让你见到他,你想留在祈君山庄也可以,只是,这里到底是京城,为了掩人耳目,你不能再用这面目示人了。” 听到能见到儿子,她什么条件都应下了,楚修吩咐他手下的人,给她戴上了人皮面具,薄如蝉翼,而且十分透气,十天半个月不掀下来也没关系。 戴上那人皮面具,就像是换了一人,眉目看着只是稍显清秀罢了,除了眼睛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怕是就算楚琰见到了她,也认不出来。 楚修倒显得十分满意,一直抱着她,甚至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一步,到了傍晚时分,云歌才能以沐浴为由,离开他一会! ------------ 第285章 :哼敢欺负我! 幽九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面前,眼色漆黑,压低声音道:“小姐,我可以杀了他。” 她皱起了眉,摇了摇头:“他身边有高手护着,你杀不了他,再说了,他死了,我这辈子都只怕找不到我的儿子,先这么安抚他,再忍三个月便是了。” “可是,属下不想看到小姐这么委屈自己。” “说不上委屈不委屈,那四年我都熬过来,还怕这三个月?” 那四年的日子,可比如今水深火热多了。 没走几步,便碰上铁头,他盯着她看了半响,又凑近了些,咧着嘴笑道:“姑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认的出我?” “姑姑身上的味道很特殊,身形也没变,自然能认得出来,姑姑,你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云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称赞他说:“真是聪明的孩子,这样会不会更好看些?” “姑姑,还是你原来的脸更好看,不过,这样也好看,这是我偷来的糕点,姑姑,要不要吃?” 他说着这话,手一张开,还真放了几块糕点,云歌有些诧异的问:“你晚饭没吃饱吗?” “吃饱了,只是当乞丐久了,总是饿肚子,身上要藏点吃的,才不会被饿死,我还偷偷藏了一只鸡呢。” 她听了这话,感觉又好笑又酸楚,对他越发心疼了些。 “你放心,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饿肚子,你来这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铁头眯着眼笑着了起来:“哪里有人敢欺负我铁头,谁要欺负我,我一定欺负回去!” 云歌跟他说了一会话,从怀中将一帕子拿了出来,本来是想将这个给还她,可忘记了,再凑近闻了闻,这上面的味道跟姑姑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手帕突然被人横空夺走了!他抬头一看,却是那同被收养的同伴,领头的叫小风,比他早来了一年,是这几十个人中的老大。 “这手帕这么好,肯定不是你的,说,是谁给你的。” “关你什么事,把手帕还给我!” 小风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又质问道:“刚刚你在跟谁说话?” “我爱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把帕子还给我!” 小风一直都是这些孩子的头头,见他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便下决心要给他颜色瞧瞧,冷哼道:“看来,你是不懂这里的规矩,那我就教教你!” 说着,一拳就打过去了,一下子就打中了他的鼻子,直接就打出血来了,铁头哪里会受这气,大叫一声也反击了过去,旁边围着看热闹的,原本都是小乞丐,下手都不会留情,小风比他要壮实一些,又学了点武,铁头哪里是他对手,被打的很惨。 他被凑趴在了地上,小风的脚还踩在他的脸上,恶声恶气的问:“你服不服!” “不服,就是不服,有本事你打死我。” “你不服气,我就打到你服气!” 最后,铁头被打的鼻青脸肿,云歌看到他的时候,他脸上全是伤,她吓了一大跳,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冷声问:“谁打的?” 铁头别扭的转过了头说:“是我自己撞的。” “你自己能撞成这样?是谁欺负你了,你说,我一定给你撑腰。” 铁头摇了摇头:“就算我被欺负了,我也不要你撑腰,我能自己解决的,以前当乞丐的时候,跟别人抢吃的,也总被人欺负,可是那些人后来都不敢欺负我了。” “是吗?你用了什么办法?” 铁头笑兮兮的说:“那个最喜欢欺负我的是个胖子,每次我讨来的铜钱跟饭全都被他霸占,我饿的太狠了,就偷了那条街上有名的恶霸五姨娘的肚兜,放到了他身上去,他被那恶霸打断了一条腿,还赶走了。” 云歌忍不住重新打量着他,不是觉得他做的过分,而是在想,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在被打成这样的时候,依旧选择要自己解决? “所以,姑姑,这事你别管,我一定能自己解决的,你给我的帕子,被人抢走了,不过我一定会抢回来,你等着。” 说完,他就匆匆跑了,他的身形看着还是那么的瘦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看着他,她就会想起君儿,都是一样的年龄,可她的君儿又去了哪里? “小姐,你怎么在这?楚先生他又发脾气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一个穿红衣的小丫头走过来禀告道,她的长相跟绿萼有些相似,性子却像白芍,是她的贴身丫鬟,名为红儿,她每次看到她,心口都会抽痛! 就因为楚修的一场大火,将那两个丫头都烧死了,她一直将白芍绿萼看做她的姐妹,就这么死在大火之中!这仇,她不可能不报! 还未回到房内,便听到里面霹雳巴拉的声音,推开门,便看到里面砸了一地,楚修一看到她,便立即将手中的瓶子给丢到了一旁,哐当一声清脆响。 他在发脾气,可脸上看着却十分平静,好像发脾气的人并不是他,见她过来,嘴角还勾起了一丝笑意: “云歌,你去哪了?” “在庄内走了走,天色正好,不如,我推你出去走走?” “我不耐烦见人,只想见你,你过来。” 他朝她招了招手,云歌忍着心底的恨意走了过去,走的近些了,他突然反手将她抱在了怀中,一手按住了她的脖子,半眯着眼,那眼神有些渗人。 “云歌,我有时候,很想将你的腿也敲断了,这样,你就不会乱跑了。” “我没有乱跑,只是有些闷,在院子里转了转,你若是嫌闷,我可以陪着你。” 楚修对着她笑,手从她的脖子处挪开,反而直接解掉了她衣裳的领口,云歌心底一窒,却没阻拦,就这么任由他解开了。 在这深秋时节,云歌冻的瑟瑟发抖,楚修一直盯着她的身子看,就像是欣赏最美丽的瓷器,眼神忽暗忽明。 半响之后,他才开口: “把衣服穿起来。” 云歌面无表情的将衣服穿了起来,那种屈辱感早就没有了,他只是看看,又或者抚摸,却不曾真正碰她。 ------------ 第286章 :折磨 他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过来,伺候我沐浴更衣。” 云歌依言走了过去,搀扶着他站了起来,这双脚能站立,但行走起来却甚是艰难,所以,他索性就坐在轮椅上。 她搀扶着他上了床榻,并将衣裳脱了下来,就剩下里衣,吩咐侍女舀好了热汤,随即扶着他进入桶内,给他搓着身子。 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都是顺从,也十分娴熟,对他光裸的身子也没有半点的抵触与排斥。 “云歌,你倒温顺了多了,想当初,你可是宁死不屈。” 云歌淡淡笑道:“相比死而言,就算做这些事又有什么关系?伺候人而已,没有什么人,生下来就会伺候人的。” “看来,果真是学乖了,你心底想必十分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吧。“ 他的声音听来有些轻,也透着些许的疲倦,云歌正帮他洗着那灰白色的发丝,眸色微冷,淡声道: “没有。” 他突然抓着她的手,伸向他的胸膛,在靠近心脏的位置,有条狰狞的伤疤,从那疤痕来看,十分的深! “还记得吗,这伤是你留下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在伤的确是她留下的,那时候,她刚得知他将她的君儿丢掉了,一时火起,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从他放火的一刻起,就断送了两人之间仅有的情分,中间又隔着几条人命,还有那几年的折磨,早就是不死不休了! 云歌沉默着,手指覆在其上,楚修的眼底划过一丝癫狂,突然抱着她,直接将她拖进了浴桶内! 她触不及防的喝了一口水,口中一热,却是他亲了过来,激烈而粗暴,甚至咬了一口,口舌之间有点血腥味,云歌没有拒绝,只是被动的接受着,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他终于松开了她,她手攀着木桶边沿,腰间却被他抱着,楚修的眼色划过一丝痛苦! “你现在都不反抗了,是觉得我不行了,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是吗?” 云歌没有说话,事关男人尊严的事,因为这,他才那么折磨她,一些羞耻的法子,连说都不能说出口,与那些比起来,反倒是真的成了他的女人更好些。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楚修的脸色却已经变得十分危险:“你心底在笑话我对不对?” “没有。” “我现在已经不是真正的男人,楚琰毁了我,他给我下的毒毁了我,我成了废人,你在笑话我吧。” “没有。” 他突然勒紧了她的腰,一手捏上了她的下巴,力气十分大,云歌疼的皱起了眉头,看他的眼神是麻木的,又是这样,他的病越来越严重,口中说着爱她的话,却不断地伤害她,清醒过来之后,又不断的后悔,那个时候,她还会反抗,可越反抗,他就发作的越厉害! “你很想回到楚琰的身边吧,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将你让给他,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云歌机械似的回应:“是,我是你的,我只是你的,水有些冷了,快起身吧,不然,会生病的。” 听她这么说,楚修的神色便渐渐恢复了清明,看到她下巴的地方有些清淤,就算是戴着人皮面具,也显现出那种清淤来,可见,他用劲多狠了。 他突然又变得温柔了起来,十分怜惜道:“疼吗?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动手,可是我不能控制住自己,表妹,是我的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行,都是我不好。” 云歌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从里面站起了身,拿了条干布条来,替他擦拭着身子,又拿干净的衣裳给他穿上了。 “我衣裳湿透了,先去换身衣物,等会再过来,你先歇着。” 楚修慌忙的抓住了她的手:“表妹,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想离开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要去换衣服,再说了,我的毒没解,又差不多到了毒发的时候,我能去哪呢?我换好衣物,马上就回来,你先睡。” 她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眸色彻底冷了下来,幽九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神色阴郁,看着像是要杀人! “小姐,你那几年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我去杀了他!” “站住。” 云歌厉声呵斥住了他,冷声道:“三个月内我就能问出君儿的下落,你想要让我空亏一溃吗?” “可是,你还要这么忍?那人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个疯子!” “只要能找到君儿,就算是疯子,那又如何?你不必管了,我有事情安排你去做。” “小姐,你是故意想调开属下吗?” 云歌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即又变得坚定了起来:“我是有事需要你去做,务必将楚修的势力查清楚,现在的蛰伏是有必要的,等找到了君儿,我必诛杀之!你去安排好一切。” “是!” 她抬头看着天,心底泛起丝丝凉意,她唯一亏欠的,便是她的一双儿女,清幽有楚琰照料着,身为公主,自是被照料的极好,只是,她的君儿,从三岁便沦为乞儿,至今也不知道如何,这一切,是楚修造成的! 一旦,她找到了他,她必定,诛杀之! 铁头又被揍了一顿,不过,这次他护着了脸,看不出来什么,小风那些人只是踢着他的肚子跟背,有些疼而已。 他又去厨房偷了些吃的来,是一锅鱼汤,正要吃,小风他们又找上了门,要抢他的鱼汤,他装作害怕的就让给了他们吃,吃完之后,没多久,就一个个抱着肚子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铁头指着那些那些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在这些汤里下了毒,叫你们欺负我,现在我就要毒死你们!” 小风他们吓的脸都白了,中毒? “你们要是跪在地上,给爷爷我磕头认错,我就考虑放过你们,否则,你们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铁头那恶霸的形象倒是扮演的很像,除了小风之外,其他人都连忙跪下了,一口一个爷爷叫着。 ------------ 第287章 :叫我老大 “小风,你怎么不叫?你不怕被毒死吗?” “就算被毒死,我也不会叫的!” 小风倒是显得有点气概,铁头大笑了起来,手插着腰说:“我佩服你,其实我只是下了巴豆,只会让你们拉肚子而已,不过,要是下次你们要再敢欺负我,我就直接下毒,毒死你们!” 这些人也都是些小毛孩子,但因为从小是乞丐,也经历过许多,比一般小孩要早熟一些,听他这么说,都赶紧跪下来,喊他老大,喊完之后,就去蹲茅房了。 倒是小风十分冷静,黝黑的脸色竟浮现少许的红,他别别扭扭的说:“这次算你赢了。” 铁头笑嘻嘻道:“既然我赢了,那你以后还敢仗着人多欺负我吗?” “你只是赢一次而已,我就不相信,我赢不了你。” “好,那我等着,看以后,谁能当这里的老大!” 小风肚子疼,他捂着肚子跑了,铁头颇为可惜的看着这些鱼汤,云歌啪啪啪鼓着掌,她正推着楚修出来散步,便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铁头转过头一看是她,便兴奋的叫了几声姑姑,连忙朝她跑了过去,云歌微笑着说:“你给他们下巴豆了,巴豆从哪来的?” “庄子里胡大夫那有,他那有好多药材呢,不过有些不认识,我特意缠了他好几天,才认全那些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才偷了点出来。” “本事这么大?不过,你知不知道偷盗触犯庄规,要受罚的?” 云歌作势吓唬着他,铁头却一点也不怕,眼咕噜一转,将那鱼汤朝着那一旁的小池塘一倒,一脸无辜的说:“我没偷东西啊。” 云歌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说:“小鬼头,就算你毁尸灭迹了也没用,你很聪明,心眼也不算坏,只是缺了点管教,我让幽九好好调教下,省的你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铁头一听,脸都垮了下来,他最不耐烦被人管着,而且那个什么幽九看着凶巴巴的,还说是他的师父,这以后的日子真难过。 楚修一直没说话,眼色冰冷的盯着他看,铁头被看的很不舒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像是头小狼,楚修心底一动,突然出声: “你过来。” 云歌显得紧张起来,帮着说话:“他是个孩子,他……”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看他长的可爱,跟他说几句话罢了。” 铁头心底虽然有些害怕,可是还是强撑着走上前去,楚修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神却落在了他的而后,那他左耳背后有个红色的如同梅花似的小印记,若不是注意看,是看不见的。 他的眼神一冷,立即就松开了手,显得十分嫌弃,云歌怕他突然发怒,就让铁头走了。 楚修冷声问:“庄子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小孩?你是在做善事吗?” “我只是为我那苦命的孩子积点福而已,若是上天垂怜,能让他过的好些。” “是吗,推我回房。” 他突然发起了脾气,云歌诧异的问:“这就回去了?” “恩。” 她见他脸色不对劲,便连忙推他进了房,之后,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甚至连她都给赶了出来。 楚修气的将东西全砸了,又叫了那两个双胞胎出来,声音极冷: “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那个孩子如今怎么会在这?” “主子息怒,属下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孩子丢给了破庙的老乞丐,一年之后,那老乞丐就死了,他就成了小乞丐,属下们一直看着,他年纪小总是受欺负,不过他很聪明,慢慢的自个的活下来了,又不怎的遇到了云歌小姐,所以,被她捡了回来,不过,依属下看,云歌小姐并不知道,这个铁头就是她的儿子。” “现在不知道,并不代表以后不知道,这小子的眼跟楚琰的一模一样!现在看着虽然面黄肌瘦,看不出什么,可再养个一段时间,长开了一些,就一定能看的出来!” 哥哥凌一小心翼翼的问:“那要不然,属下将他给偷了……? “不必,这样更容易让云歌怀疑,算了,不过,你们再去准备一个孩子,这般大小,记得,面容要长的与云歌像些的。” “主子,您这是要……” “不许多问,快去!” 小公主楚清幽最近很不开心,仙女姐姐没来见过她,不过,她的床上有时候,总会多些小玩意,稍微能让她兴奋一点,父皇又很忙,忙着处理国事,还有陪其他娘娘们,她嫌闷的慌,又一次,闹着要出去玩了。 她闹得狠了,父皇只好同意,只是这一次,竟打算陪着她一起出宫! 一大早,她就让宫女好好打扮了起来,缠着父皇出了宫,外面热闹的很,不过她显得有些没心思,总是去看路边的小乞丐,她想找到之前那个救她的小哥哥。 楚琰跟在后面走着,神色微冷,眼底有浓浓的疲惫,只是在看清幽的时候,才稍微温和一些。 走在前面的清幽突然朝前跑,楚琰连忙示意侍卫们追了上去,小丫头一到这街上,就撒慌似的跑。 忽然,他看见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心意颤,连忙就跟着上去了! 清幽跑了好半天,到了一个小巷子,左右看看,人却已经不见了,她应该没看错啊,就是那个小乞丐哥哥。 她失望的瘪了瘪嘴,头顶上却传来说话声: “小丫头,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清幽抬头一看,顿时惊喜万分:“是你啊,你脸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铁头就坐在墙头上,挑着眉头说:“你又一个人跑出来,不怕被人拐走吗?” “不怕,我有人保护着呢,你呢,怎么穿好看了?” 这两人说话就跟小大人似的,她走到墙角下,想上去,可老半天了,也上不去,她有些生气了。 “我被一个漂亮姑姑收留了,以后就不当小乞丐了,你想上来吗?” “哼,我才不要你帮,我自己能上去。” ------------ 第288章 :受气的小公主 口中说着不要帮忙,可她矮了点,死活上不去,铁头一个的搭着手,一下子就将她给提上去了,清幽惊奇的说:“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嘿嘿,因为我在学武啊,天天被逼着要提水,力气就变大了。” 清幽甚是傲娇的一撇嘴,不服气道:“你等着,我以后也会变得更厉害的。” 铁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对,你以后肯定会厉害的,我带了桂花糕,很甜的,你吃不吃?” “桂花糕我吃过,不好吃,红枣糕才更甜一点,我最喜欢却偷御厨房的东西了。” “我也喜欢偷东西,只要是我看中,什么东西都偷的来。” 清幽用崇拜似的眼神看着:“真的吗?这么厉害?” 铁头被她这么一看,信心爆棚,立即就自吹自擂了起来:“那是,什么地方的东西,我偷不到啊。” “我看中淑娘娘的宫里的小狸猫,你能给我偷来吗?” “淑娘娘?哪儿啊?” “皇宫。” 铁头顿时搔了搔头,咧着嘴笑着说:“皇宫那地我不熟,也没去过,怕是偷不着了,姑姑可能在找我了,我先走啊。” 说完,他一越下墙头就走了,清幽忙喊了起来:“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下?” 可惜他人就跟猴子似的,一溜烟的就跑了! 清幽就被这么留在了墙头上,气的直跺脚,连眼都有些红了,她堂堂长公主,就这么被丢在墙头上下不去,她的面子往哪里搁?下次再见到这个小乞丐,一定要治他的罪! 铁头找到他姑姑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大叔正缠着她,猥琐大叔什么的最讨厌了,他连忙冲上去,将姑姑护在了身后,对着他喊: “大叔,你缠着我娘亲干什么!” 一句娘亲,让云歌与楚琰都愣住了,云歌听着那一句娘亲,想到她的一双儿女,顿时红了眼,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 “公子,奴家并不认识你,若你再要纠缠,奴家就要上官去告你了。” 楚琰看着她那一张只能勉强称之为清秀的脸,不禁失望了起来,脸不像,声音也不像,就身形有些像罢了,他也是魔怔了,看着相似的身形就追了上来,还被人误认为是好色之徒。 “抱歉,认错人了。” 云歌没理会他,牵着铁头的手就走,楚琰看着她的背影,依旧觉得十分熟悉,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整个后宫的女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云歌的影子,可是再怎么像都无济于事,不是,就不是,谁也代替不了。 这时,黄泉走上前来,面露尴尬道:“主子,公……小姐她……您快过去看看吧。” “清幽怎么了?” “她现在正在墙头呢,死活不下来。” 一想到清幽,楚琰的头就有些疼了起来,她就不像个闺女,总给他惹事。 来到了墙头那,清幽还搁在那趴着,一看到父皇都过来,脸色更是通红,这下倒好,丢人都丢到父皇面前了。 “幽儿,你怎么跑墙头上去了?快点下来。” “我不,我就是在这看风景的,等我看够了,我自然就会下去。” “墙上有什么风景好看的,快下来。” “我就不,你让下面那些人都走开,不然我不下去。” 墙头说高不算高,说低也不低,要跳下来对她一个五岁的小菜牙来说,实在艰难。 可她又好面,也不让黄泉碧落抱她下来,所以就这么趴在那。 “胡闹,快下来。” “我……欸,那个小乞丐,你赶紧给我过来,不然,我让我父皇砍你的头!” 清幽眼尖看到了铁头,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她这么一说,楚琰手下的几个暗卫就将云歌铁头给围了起来。 云歌看到正趴在墙头的清幽,心底顿时紧张了起来,生怕她掉下来,又听她认得铁头,便低声说:“你快过去,劝她下来。” 关心之情溢于言表,铁头心底有些不舒服了,姑姑对他一向很好,除了死去的爷爷之外,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所以,他一点也不喜欢她对别人也好。 嘟了嘟嘴说:“那墙又不高,她自己能下来,再说了,要是她连那都下不来,也太没用了点。” 她的声音有些大,清幽都听到了,被他这么一刺激,她打定主意了,一定要证明自己能行。 她动了,那脚朝下扒拉,小小的人挂在,就跟一阵风似的要被吹走了,楚琰面上划过一丝担忧之色,身子骤然一动! 清幽闭着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朝下跳了下来,云歌吓的大叫一声,连忙冲了过去,只是她距离的有些远,而就在她跳下了时候,楚琰已经接住了她! 她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只是楚琰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问:“夫人似乎对我的女儿很关心。” “我这人心善,小姑娘没事吧,你这个当父亲的,就该多照看着些,孩子还小,得让人看这些。” 她一脸说教的样子,楚琰半点也不反感,反而认真的听着他说话,清幽不干了,大声道:“大胆,不许你这么说我父皇。” 听着她有些奶气的叫着父皇,云歌心底一疼,她多想听她叫她一声母后,只是,这终究是奢望。 铁头冷哼了一声:“我娘亲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娘亲,我们回去吧。” 云歌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清幽看着铁头牵着云歌走,心底觉得酸酸的,抬头看父皇,他一直盯着那女人瞧,眼底闪动着她从未见过的光泽。 “父皇……” “幽儿,出了皇宫,记得叫我爹爹。” “哦,是,爹爹,我要学武。” “女孩子家,学什么武?有黄泉碧落几个保护着你就行了。” “不要,我就要学武。” 她执拗的说,楚琰拗不过她,就只好答应了,清幽暗暗的握住了拳头,等着吧,下次,她一定把那个小乞丐挂到墙上去! 云歌领着铁头上了马车,后背已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好,没被认出来,她现在易容了,声音也故意装的嘶哑了一些,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再说了,他如今有那么多嫔妃,也未必还记得她,只是,可怜了她的幽儿,如今长的与她越发相似了些,依旧那么的活波可爱,只是,不知她的君儿又去了哪。 ------------ 第289章 :楚修帐要好好清算 “姑姑,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小丫头?” 铁头突然开口问,云歌怔住了,疑声问:“怎么了,你怎么这么问?” “你很关心她,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铁头闷闷的说,心底有些堵着慌,一只手不断地抠着衣裳上的扣子,耷拉个小脑袋,看着有些失落。 云歌见他如此,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说:“姑姑也喜欢你。” “真的吗?姑姑说的是真的?” “真的。” 铁头立即咧嘴笑了,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她却又突然捏起了他的脸: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把她给弄到墙头上去的?” “我……我……是她自己跟上来的,不能怪我。” 铁头这般解释着,并偷偷的看着她的脸色,生怕她生气。 “肯定是你骗人家小姑娘,以后你再这么调皮,我就不让你出来了,再让幽九好好的教你。” 铁头一听,顿时就怕了:“好姑姑,我认错,以后再也不欺负那个小丫头了。” “这才差不多,不过,认错也没用,回去还是让幽九好好的教你。” 养心殿 “皇上,属下已探知,那女子是祈君山庄的人。”行风恭敬道。 “祈君山庄?什么来历?” “此山庄一年前,被一王姓之人买下,而在短短一年之内,收养了三十二名孤儿,大部分是五岁左右,这个庄的庄主十分神秘,似乎与‘红叶’的人有些关系。” 楚琰点了点头,将一本折子丢到了一边,又冷声问:“安宁侯呢,找到人了吗?” “属下无能,并未找到。” 楚琰将手中的御笔随意的丢到了一旁,抚摸着微疼的头,淡声道:“继续去找。” “是。” 行风退了下去,养心殿内,除了摇曳的灯光之外,便显得极为空荡,他一闭眼,竟然想起了今日大街上遇到的女人。 明明脸一点都不一样,为何,他总觉得那么熟悉,神态!对,就是神态,以前云歌跟他闹别扭的时候,眼底的讥诮与冷意是一模一样的!还有那个男孩…… 细想一下,这眉眼之间也有几分熟悉,他定要查清楚她的底细来! 这时小全子走了过来,恭声道: “皇上,静嫔娘娘又闹自尽,您要不要去瞧一眼?” “瞧什么,她若要自尽,尽管让她去。” “是,不过,皇上,今个翻哪个娘娘的牌子?” 楚琰突然显得十分厌烦了起来:“全撤了,朕谁的牌子也不翻!” 小全子吓了一跳,连忙示意那些人将这些牌子全都撤下去了。 过了一会才敢说话:“皇上,太后最近身子骨不怎么硬朗,您要不要去瞧瞧?” “淑妃不是在跟前伺候着吗?” “淑妃娘娘贤良,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着,今个,淑妃娘娘还亲自送了参汤过来。” 楚琰扫了他一眼,眸色冷了下来:“小全子,你拿了淑妃多少好处,这么巴巴的为她说话? 小全子噗通一声就直接跪下了:“皇上明察啊,奴才怎么敢拿好处,奴才一心都只为了皇上。” “是吗。” 小全子身上的冷汗全都要下来了,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奴才的忠心,苍天可鉴!” “下去吧。” “是。” 小全子磕头之后连忙起身下去了,走到殿外,一宫女就在那等着,小全子看见她,直接将一块十分精致的玉丢给了她,冷声说: “你回去跟淑芬娘娘禀告一声,就说老奴福薄,受不得娘娘恩赐了。” 那宫女慌了,想要再说情,小全子已经转身进去了。 小宫女没办法,只好回去复命了。 慈安宫内,淑妃伺候着太后睡下了,便退了出来,小宫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淑妃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秀儿,那全公公真这么说?” 秀儿点了点头:“是的,娘娘,看来,全公公应该是被皇上训斥了。” “岂有此理!皇上对本宫一直如此冷淡,他可以宠幸宁嫔,方昭仪,顾婕妤,却连见都不愿意见本宫!” 秀儿连声安慰道:“娘娘息怒,皇上想必是因为别的事闹心呢,再说了,后宫之中,除了娘娘您诞下皇子之外,就只有一位公主,娘娘的地位固若金汤,等咱们的二皇子被立为太子,娘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淑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你说的不错,本宫还有延儿,他才是本宫唯一的依仗,其他宫中的人都给本宫看好了,一旦有孕立即禀告,听到没有!” “是,奴婢知道了。” 云歌回庄之后,楚修又发病了,她这一次外出,虽然只会了他一声,可回来的有些晚了,他便大发雷霆,甚至下令将那些收养的孤儿全都带到院中,还命令凌一凌二用箭弩对着他们! 云歌进庄院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怒火顿时再也抑制不住,冷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楚修的脸上浮现一丝变态的红,对她笑了笑,温柔道:“云歌,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逃了。” “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将他们给放了。” “可是,你走了太久,惹我不高兴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云歌的眼色也沉了下来! 楚修微笑着说:“我得好好惩罚你,杀一个人,至于杀谁,你自己挑个吧。” 他的意思是从这些孩子中,挑个人杀了,云歌的眸色漆黑如墨,这男人已经疯了! “楚修,你非要如此?” “若不这样做,你不会学乖。” 云歌突然笑了起来,眼底杀意凌然:“很好,既然这样,我也不需要再忍了!今日,我们就好好清算!” 她一挥手,山庄四周便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估摸几十个! 手中也拿着箭弩,对准的方向就是楚修! “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你的所有顺从,都是假装,你想要杀我!” ------------ 第290章 :对峙挫败! 云歌冷着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现在是僵持的时候,院中的那几十个小孩的命,她不敢去赌,可都被逼到在份上了,只好撕破脸! “楚修,是你欺人太甚!” “呵,看来,你这辈子都不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了。” 云歌眼底划过一丝狠意:“我会自己找到!” 楚修冷笑了起来,眼色落在了铁头的身上,指着他,沉声道:“跟你做个交易,不如,你把这个叫铁头的小孩给我,任我处置,我立即将你儿子的下落告知你如何?” 他的意思是想用铁头的命换她儿子的下落? 云歌咬牙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只需要说,换还是不换。” 铁头有些无措的看着她,云歌将他的手松开了,铁头忍不住惊慌了起来,很害怕她就这么将他交给那个人的手中,后退了几步,还未等他决定,就拔腿朝外跑。 云歌心底一喜,朝幽九示意一眼,让他安排人暗中护着,楚修的人不多,如今又被团团围住,暂时应该没精力对付一个孩子,他随手指着铁头,也不过是因为她今个带他出去罢了。 楚修果然摆了摆手,又随意指着另外一个孩子,还问她相同的问题,云歌直言拒绝:“就算拼着这辈子找到不到我的孩子,我也不会伤别的孩子,楚修,今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手一挥,箭弩齐发,楚修脸色一僵,轮椅疾闪,云歌趁机命令这些孩子朝左方向的地方逃去,幽九手下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自然会避开,这些孩子也都学了点花拳绣腿,不至于太过惊慌失措,连忙朝着左方向逃去。 也幸好楚修没打算赶尽杀绝,只吩咐手下的人,跟幽九的人斗,双方都下了狠手,不久,有些人身上便都挂了伤! 云歌让人将那些孩子护着下去之后,她没走,楚修的目标是她,若是她走了,整个山庄的人都会遭殃。 幽九一人对付那两双生子,交手在了一处,幽九如今武功极高,隐隐能压那两人一筹,而因为有所安排,楚修的人被打的七零八落,就剩下几个还在苟延馋喘。 “云歌,看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一天了。” 云歌冷笑:“是又如何?楚修,我们之间的账,如今就算清算了。” 楚修微笑了起来:“你能撑到现在也不容易,不过……你注定是要输的,你的儿子,我已经让人带到一个地方安置着,你想不想见他?” “你找到他了?在哪?他到底在哪?” 楚修没有立即回应她,此时幽九已打落了那两人手中的兵器,一刀横在了那其中一人的脖子上,正待要一刀给杀了,云歌却喊了一声: “住手!” 她转过头急切的问:“你带我去见他。” “现在急了?刚刚不是要杀我吗?” 云歌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挺立着身子,一字一句的说:“只要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楚修微俯身,用手勾着她的下巴,笑的有些恶意:“是吗?那不如,你去刺杀楚琰吧。” 云歌脸色一僵,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他之前不是一直囚禁着她,更不会让她见楚琰一面,现在怎么又突然想让她去刺杀他? “你今日见了他是不是?” 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十分用力,疼的她皱紧了眉头。 “你派人跟踪我?” “从你踏出山庄之时,就已经有人跟上去了,跟踪之人的轻功天下第一,就连你的那位暗卫,也都没察觉到,我自然清楚你出府之后干什了什么,你不仅见了楚琰,还见了你的女儿,我说的对吗?” “为什么要我刺杀他?” “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中,一定会很心痛,我那位三哥如今后位依旧空悬,怕是对你还依旧难忘旧情,而你,也是如此心猿意马,死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只要你亲手杀了他,才能一绝后患!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能立即安排你与你儿子见面,如何?” 她没立即应承下,楚修没催促,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着她的选择,云歌沉声问:“非要我去杀了他?我一个已死之人,还曾经是皇后,若是要露面,不知要掀起多少的波澜。” 他笑了笑,手指划过那轻如薄翼的假面:“你戴着人皮面具见他,他怎么会认出你来?” 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只要君儿在他手中,她就会成为他控制的傀儡!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她挥了挥手,让幽九他们退下了,院中的几具尸体被抬了下去,她站起了身,楚修面上依旧是挂着温和的笑意。 “带我去见我的君儿。” “这么说,你答应了?” 云歌冷笑:“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很好,今晚,我就能让你见到你的儿子了。” 入夜之后,云歌随着他上了马车,半夜赶路,走了大概两个时辰,才到了一家小农庄,云歌下车的时候,手心都有些颤抖,走进院内,一个小小的身影就站在门口,她连忙走了过去。 那小男孩怯生生的看着她,脸有些脏,身子看着十分瘦弱,风一吹就会被吹倒似的。 云歌立即走上前去,细瞧他,脸虽然有些脏,但眉目与她的确有几分相似,就是太过瘦弱了些,她一把将他抱住,哭出了声:“君儿,我的君儿啊,娘终于见到你了。” 小孩吓哭了,一个劲的想躲,云歌忙松开了他,慌忙的解释着:“君儿,你不认识娘亲了吗?” 小孩还是要躲,对她并不亲昵,甚至甩开了她,躲到了楚修的身后。 楚修拍了拍他的头,对云歌道:“你别难受,着孩子在外面流浪久了,有些害怕,你多跟他呆就好了。” 他这个时候,显得十分温和,对那孩子也很有耐心,云歌按捺下心底的急切,小心翼翼的陪着他,因为天色有些晚了,没说几句话,孩子便要睡,她十分不舍的看着他被照顾他的人带去睡觉。 “表妹,我们走吧。” 楚修提醒道。 “我……我能不能再多陪陪他?他那么瘦,这些年肯定过的不好,有没有找大夫看看?现在天气冷了,得多加几件,还有,他喜欢吃甜食,让照顾他的侍女多弄些甜的给他吃。” ------------ 第291章 :被抛弃了 楚修抓着她的手,温声道:“你放心,我会让人好生照料的,不过,你别想着派人来将他抢走。” 云歌连忙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的,只希望你能让人好好照顾他,不要再让他吃苦,看他瘦成那样,我……” 她说着说着,哭出了声,天下父母心,看到孩子成了这样,又认生又胆怯,对她还十分排斥,她心底十分难受。 楚修抱着她,轻声安慰着:“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一定让你跟你的孩子团聚。”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眼底却划过一丝冷芒!他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就算手中的能人异士再多,也没用! 当年,她被他设计偷出之后,也曾想尽方法逃走,最后,却刺激触怒了他,他从一国之帝王却落的个武功被废,双腿残疾,甚至因为中毒的缘故,都不能成为一个男人,所以,他的性子才如此的扭曲,并用楚清君威胁她! 回到山庄之后,伺候他躺下,一切一如平常,云歌躺在床榻之上,看着左边已入睡楚修,眼底的凶光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她起了身披上了外衣,走了出去。 而在门关上之时,那原本躺着的楚修立即睁开了眼,眼底流露出极复杂的情绪,随即……又闭上了眼。 她来了书房,幽九很快便出现在她面前,禀告道: “小姐,属下去查了,小主人已经被转移,那个小农庄已被烧毁。” 云歌冷笑:“楚修做事向来如此,不会留下一丁点的把柄,我已经料到了,铁头呢,有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他回了那间破庙,有可能是被吓着了。” 云歌眼底流露出少许的愧疚:“这孩子心性太过敏感,我一松开他手,他便认为我要牺牲他,所以就跑了,派人跟着保护他,暂时也不要让他回庄子,其他的孤儿,也要送出去,送到江南那边去,幽九,你去安排,他们年岁尚小,看着以后适合学什么,以后能有一技之能傍身。” “是,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全些。” 云歌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有有些筋骨好,又愿意吃苦的,也可以栽培,入你的门下。” “属下明白。” 沉默了半响之后,他忍不住问:“小姐,你果真打算刺杀皇上?” “如今只能应承下,君儿……我必须要救他,楚修如今性格越发深沉,他想借着我的手杀楚琰,这说明,他的确是想杀楚琰报仇,君儿那边,你一定要继续派人暗中搜查,君儿在他手中,我实在投鼠忌器,太过被动。” 幽九连忙应承下了。 铁头在破庙中呆了一夜,被冻的皮青脸肿,最后忍不住还是回了祈君山庄,还没进门,却被赶出来了!那守门的大叔还说,他已经被赶了山庄,以后再没资格进去。 铁头站在门口许久,眼睛都红了,他被狗追着咬的时候,也没那么难过,就像是爷爷死之时的感觉,他又一次被抛弃了。 耷拉着脑袋慢慢的走远了,他又回了他的破庙,在草席上面竟然放着钱袋,打开一看,里面有很多银子,铁头拿着银子,脸上并没有任何欣喜之色,反而直接拿着银子,找了个地方挖了坑直接埋了。 一回来,那草席上竟n然还铺上了被子,这么冷的天,只是睡草席的确冷,有了被子就暖和多了。 而且,他还发现破庙原本破损的地方,竟然被填补好了,铁头皱了皱眉头,趴下来打算要睡觉,突然,两个乞丐闯了进来,大概三十多岁,一进来就来赶他。 铁头也就五岁的奶娃子,哪里能反抗,想要将被褥抢回来,那乞丐一手就将他推到了地上,露出一口的黄牙,笑的十分猥琐:“铁头,瞧瞧你身上穿的绫罗绸缎,是遇上贵人了吧,啧啧,这衣裳扒下来也能卖不少钱,快,把你身上的衣裳给脱下来。” 要是以前,铁头肯定就脱了,他已经学会了识时务,要是不答应,会被揍一顿,就算被揍个半死,一个小乞丐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可他却倔着没脱,这是姑姑特意给他买的! “你这小子,是想挨揍吧。” 那乞丐立即挥起了拳头,直接打了他一巴掌,铁头的脸偏到一边,嘴角都渗出了血,却就是不松口。 这乞丐来了脾气,揪着他的衣领,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刚要来个狠的,脖子上一冷,一把剑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乞丐吓的脸都白了,幽九冷冷说了一句:“滚。” 这两个乞丐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 铁头一看是幽九,心底委屈,却还是老老实实朝他行了个礼:“师父。” “你拜入为师门下,连两个乞丐都对付不了,实在是太无用。” “徒儿知错,师父,姑姑是不是因为生气,所以不要徒儿了?” 幽九冷着一张脸,淡声道:“以后,你只是我幽九的徒弟,这破庙也不必住了,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地方。” 铁头咬了咬牙,轻声问:“师父,那徒儿还能回到祈君山庄吗?” “不可以。” 铁头偷偷红了眼,这说明姑姑的确是不要他了。 养心殿内,清幽正坐在楚琰的膝盖上,看着他处理奏章,她性子活泼,不过,腻在自己父皇身边倒是十分安静,还十分贴心的给他递奏章。 “父皇,这是谁的奏章啊。” “首辅张之州。” “就是那个一脸白胡子的老头?他的孙女最讨厌了,才比我大两岁,就天天在那吟诗,我要是听不懂呢,就还笑话我。” 楚琰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女儿家还是读点诗书的好。” “不喜欢,我喜欢打架,学武功,父皇,你给我请的师父,最喜欢糊弄人了,我要黄泉跟碧落叔叔教,学会了之后,好跟那个小乞丐打架。” “你要是真想要跟他打,不如父皇把他找来,陪你玩?” 他以为清幽会十分高兴,却不料她却翻了个白眼,满脸幽怨的看着他:“父皇,你坏。” “哦?我怎么坏了?” “小男孩是不能进宫的,除非是小太监。” 楚琰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这个鬼精灵,连这个都想到了。” ------------ 第292章 :旧情难忘 “所以,父皇不如带我出宫?” “这才几天,又想出去了?” 清幽撒娇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口请求着,楚琰丢给她一本三字经说: “你要是能将这上面的背下来,父皇就带你出去。” 清幽哼唧一声:“父皇欺负人!幽儿字都认不全,怎么背?要不然换个容易一点的?” “这样吧,父皇肩膀疼,腿也疼,幽儿你……” “幽儿给你揉揉肩膀,捶捶腿好不好?” 说着,立即从他膝盖上下来给他揉肩捶腿了,还真是煞有其事,有模有样的,楚琰略感欣慰,这些年,只有幽儿才是他唯一的安慰,可惜幽儿是个公主,他那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的君儿却不知所踪,他不信君儿被烧了,那场火来的太过蹊跷,就算的确有两具尸体,可他仔仔细细的看过,摸过,半点也不信! 出宫之后,清幽第一个想找的便是那个小乞丐,可是,这偌大的京城,想找个小乞丐哪有那么容易,上次她被欺负了,总得要跟他算账。 “父……爹爹,你说了要给我找那个小乞丐的,人呢?” “原来,你闹着要出宫,就是为了又要见那个小乞丐?” 清幽有些害羞了起来:“父皇,你就告诉幽儿嘛,有没有找到人?” “没有。” 清幽立即显得失落了起来,就连冰糖葫芦也不觉得好吃了,耷拉着头,小小的人,样子看着倒是十分伤心似的,楚琰笑了起来,低声问: “你很喜欢那个小乞丐?” “哪有,我只是……他救过我,不过他也很可恶,还将我放在墙头上。” 虽然口气有些愤愤不平,不过,楚琰看的出来,这丫头是真失落了。 “爹爹让黄泉碧落去找了,应该能找到,你不是一直想吃凤仙楼的脆皮鸭吗?爹爹带你去吃。” 用脆皮鸭吸引还是有点用的,又是有最爱的父皇陪着,上了凤仙楼,楚琰派人要了一间包厢,点了一些家常小菜,菜还未上,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叫嚣声: “包厢被人包下了?是谁包下的,小爷我出双倍的价格。” “世子爷,实在不好意思,客人已经包下了,您就挑别的包厢吧。” “不行,小爷我就要这间。” 这时,他身边的女子低声劝道:“世子爷,既然别人已经要了,那就算了吧。” “不行,小蓉,这是你最喜欢的位置,怎么能让别人霸占了呢?算了,我进去说,不管出多少钱,我都得让他让出来!” 说完便直接推开了门,口中道:“这房间我包下了,你……皇……皇上?” 楚玉吓的直接脸色煞白,跪倒在地,一旁的姜蓉愣了下,也连忙跪倒在地。 楚琰摆了摆手:“朕是微服私访,你们不必多礼,在外面面前更不用这么恭敬。” “是。” 楚玉忙起了身,并将身边的姜蓉也扶了起来。 “皇……公子来这,是为了吃这脆皮鸭吧,公子,不是我说,这里的脆皮鸭堪称一绝!” 楚玉身为宁国公世子,也算是皇亲国戚,只是在朝中也只是寻了个闲职罢了,而如今,在楚琰的有意压制之下,世家已不复当年之风光,姜王几家都十分收敛,不敢有所异动,身为姜家的长女,嫁给宁国公世子,已经算是下嫁了,这楚玉样貌虽好,可是个纨绔子弟,不过对姜蓉却是极好的。 “是吗?那我倒要尝一尝了。” 姜蓉微抬头看他,手紧握着袖口,她嫁给楚玉之后,只有几次进宫之时,才能看着他!她曾认为,这世上能配的上她的人,只有他了。 可谁知,竟是秦云歌嫁给了他! 如今,他贵为皇帝,掌握天下之权势,而她却不过是个小小世子妃,这叫她如何甘心? “楚玉,你经常来这?” 楚琰难得起了说话的兴致,楚玉连忙凑上前去,笑着说:“这是当然,要我说,这京城什么地方好玩,我都一清二楚,公子想去那玩,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清幽在一旁插嘴道:“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 这时候,楚玉与姜蓉才注意到她,都说当今皇上后宫佳丽不少,可子嗣却只有两个,二皇子与长公主。 只是,若论起恩宠来,这长公主最得圣心,楚琰对她千恩万宠,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都给她。 楚玉有心想要巴结她,便极尽所能的将他认为好玩的好吃的说了一个遍,这楚玉虽然是个纨绔,可在玩这一方面知晓的甚多,清幽听的津津有味,恨不得吃个遍。 脆皮鸭上了,还有其他酒楼的特色菜,楚琰便吩咐他们坐下一起吃了,楚玉有些受宠若惊,越发显得殷勤了,而姜蓉的全部心神都在楚琰身上,仿佛多看一眼也是好的,只是,楚琰却十分宠溺的给清幽夹菜。 完全像个普通的父亲,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一清二楚,眼底的宠溺简直要让人沉醉其中。 若是她当初嫁给他多好,她也会给他生个可爱乖巧的女儿。 “小蓉,你也吃。” 楚玉不忘招呼照顾她,还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她的盘子里,姜蓉却嫌弃的皱起了没有,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显然,她并没有吃。 “不过,要说起最让人神往的地方,那就是凤楼了,里面……” 他刚一说凤楼两个字,这脚就被狠狠的踩了一下!楚玉还没反应过来,楚琰的脸上的神色却突然阴沉了下来。 凤楼是云歌所建。 姜蓉忙开口道:“公子,听说千里湖的景色不错,不如去那赏景?” 楚琰沉默半响,将筷子搁下了,沉声问:“楚玉,如今掌管着凤楼的人是谁?” “翰林学士赵释之妻,林氏。” 楚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了,楚玉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连忙转了话头,只是这气氛显得有些冷凝了起来。 从凤仙楼出来之后,楚玉便抓紧机会,一路跟着,姜蓉自然也跟在一旁,她说话不多,不过每次说话,倒是能说到点上,也显现出了她曾经的才女之名。” ------------ 第293章 :凤楼! 楚玉还十分懂得小孩子的心思,买了个拨浪鼓还有小面具哄她,小丫头就被收买了,不过,她却不喜欢那个姑姑,因为她发现那个姑姑总是故意走在父皇的身侧,而且看父皇的眼神就跟宫里其他娘娘是一样的! 不知怎的,一路闲逛着,竟来到了凤楼,这边繁花似锦,人来人往甚多,而凤楼里面却只有女子出入,这是之前就定下的规定,不过在凤楼外,一群人围着,一问,才知这是一月一次的品鉴大会。 凤楼上,最优秀的诗文与画,难解的棋局,以及最动听乐声,甚至是最精妙的绣品都会一一展示出来。 凤楼中的姑娘,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号,有些会显露出真名,有些不会,这些都是十分自由的。 如今,京城的贵女,个个以能进凤楼为荣,里面所出的首饰与妆容,甚至小到胭脂水粉,只要是凤楼出的,都会被推崇备至,而各官宦世家婚嫁,男子也都会借鉴这一点。 如今,出入凤楼之女子,已十分众多,出身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品性与才华,而能入其中,纵然是小户之女,也有可能因为才华品行过人,而被推崇,从而可以高嫁。 当然,凤楼的宗旨,依旧是女子们休憩玩耍之所,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夫人闺阁之女流连忘返的原因。 楚琰站在凤楼前,看着那边人群涌动,被清幽拉着也去看了看,上面所挂的诗文的确不错,画技也精湛,而这上面的诗文一出来,便立即会被传颂,不仅那些名人雅士会读,一些简单些的,有些百姓也会读,这种氛围,倒是让一些名人墨客冒了尖,起了想与之较高低的想法! 而这才是开端,凤楼从矗立之初到末,存在几百年,纵是后来金泽灭国,凤楼也依旧没有覆灭,并留下了不少女示人,女画师的千古绝作,而当世的一些大儒也名垂千史,被世人所铭记!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这种良性的竞争氛围,的确激起了不少名人雅士的创作欲。 一月一度的品鉴大会,便如一月之中的盛典,除了京城,其他地方的人也闻风而来,所以这人就越发多了起来,一个个站在那如痴如醉的看着。 而倘若有什么见解,一旁也有纸笔,可将之写下。 楚玉见楚琰饶有兴致的在那看着,便道:“公子,今个我们可算是有眼福了,这种品鉴会,一个月才有一次,小蓉,你平常不是经常来这吗?哪件作品是你的?” 姜蓉心底一跳,见楚琰朝她看来,便指了指上面的哪一首咏秋词,略带羞涩道:“让公子见笑了。” “用词精妙文雅,怎会是见笑了呢?” 被他夸赞一句,姜蓉的脸隐隐泛着红晕。 清幽年纪小,由黄泉抱着,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却突然指着一物道:“那个绣的真好看,是观音菩萨么?” 她的声音清脆,楚琰几个人便朝着她指的地方看了过去,那是一副绣品,绣的东西很普通,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可最让人惊诧的是,那观世音十分的栩栩如生,阳光下,不仅肌肤纹理都看的十分清楚,就连嘴角处也显示出了悲悯之意,眼角处的眼泪,像是真的滚落下来,让人看了又看,不禁惊叹,这真的只是一副绣品? 楚琰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显得有些激动,他低声道:“黄泉,去查下,这幅绣品是谁绣的。” 姜蓉离的近,听到他所说的话,心中一紧,绣技出众之人不少,可让她也佩服的,便只有秦云歌了,楚琰这么激动,是因为也想到了她吗? 可秦云歌都死了五年了,他难道都未曾放下吗?若是她也能让他这么惦记这,就算立即让她死了,也心甘情愿。 黄泉打听之后,回来禀告,却是一无所获,凤楼的人嘴巴严实的很,楚琰微一皱眉,便吩咐黄泉去办了一件事。 林莹受诏见圣,就在凤楼对面茶楼中,她的相公赵承陪着她。 “见过……” 还未说完,楚琰便直接打断了她。 “不必多礼,林氏,我问你,那绣品是谁绣的?” 林莹面无表情,眼底甚至还有一份怨怒,淡声道:“凤楼中任何姐妹的作品,我都没有任何权利透露,除非是她自己愿意,那位妹妹只是将绣品给了凤楼,也绣上了她的名号,其他的,连我也是一无所知的。” “那你可看见了她长什么模样?” 林莹冷哼一声道:“怎么,难道圣上不仅看上了那位妹妹的绣品,还想打听人家的家世,想接人进宫吗?” 她显得十分不客气,一旁的赵承忙拉住她,示意她说话委婉些,他可是一国之君,杀人砍头也就一句话的事而已。 楚琰对她却显得格外包容,她如今是凤楼的掌事者,与云歌还是好友,所以,就算她这么说话,他也没有怪罪她。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那件绣品,朕要了,多少钱都行。” “卖不卖,我说了不算,要那位妹妹自个决定,要是圣上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她说完,行了个礼扭头就走了,赵承忙道:“皇上,内人就这么脾气,冒犯了。” 楚琰挥了挥手手表示不介意,只吩咐黄泉注意凤楼的动静。 楚玉忍不住问:“皇上,您真的想要那副绣品?您若是想要,我无论如何都能给你弄来。” “这件事你不必管,你也陪了朕许久,辛苦了,下去歇着霸” 这是赶人的意思,楚玉也很识时务,他拉着姜蓉出去了,出去之后,姜蓉却将他给甩开了。 楚玉见她不高兴了,便凑过来问:“小蓉,你怎么了?” “没什么。” 她冷着脸,一点也不想理他,可是,就算是这样,楚玉又笑着凑上去了:“小蓉,难道你是看不惯我奉承皇上?” “你奉承皇上有什么用?如今你在朝中也只是个闲职,平日就会游手好闲,谁都笑话你。” “是,是我错,小蓉你不要气,气怀了身子怎么办?以后怎么给生儿子呢?” “生儿子,生儿子,天天就知道说这个,你逼我,你娘也逼我,难道是我不愿意生吗?你要是嫌弃我,直接休弃我好了!” ------------ 第294章 :公子你哪位? 她大发雷霆了起来,楚玉吓了一大跳,他虽然纨绔,可对姜蓉十分痴情,从她嫁给他之后,都一直捧在手心,生怕委屈了她,纵然嫁给她之后,五年了都未曾有孕,也从来没有怪罪过,家中想让他纳妾,也被他拒绝了。 她这么一发怒,他就慌了,拼命的哄她,可无论怎么说,到最后,却还是没什么用。 茶楼中,清幽有了些许倦意,趴在碧落的肩上睡着了,而楚琰却并不急着离开,只是吩咐黄泉先将她送回宫中。 碧落领命,不久之后,黄泉便来禀告:“主子,查出来了,一位带着面纱的姑娘从凤楼后门出去了,手中拿着那副观音绣品。” 楚琰眼色一沉,立即起身下了楼! 云歌从凤楼出来,站在远处看了良久,眼底有些湿润,看着她曾近建立的凤楼成了如今这等繁华的模样,她心底十分感慨,林莹并没有认出她来,她变换了容貌,改变了声音,也就身形有些微的相似而已。 林莹成亲了,她的相公是翰林学士,根据消息来看,倒是十分宠爱她,她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平常依旧主要负责处理凤楼相关事宜,她相公却并不反对,可见对她是十分宠爱的, 当初的姐妹三人,赵璃死遁去了漠北,未有消息传来,她遭遇火变,如今甚至不能见人,前路难测,倒真是物是人非。 “这位姑娘,请问,刚刚的绣品,是你所绣吗?” 一道清冷之声传来,云歌转身看过去,心底一窒,面上却依旧装作淡然的样子,冷声道:“是。” “那能否请姑娘将这绣品卖与在下?” “抱歉,这属于非卖品。” “姑娘无论出多少价格都可以,还望姑娘能够割爱。” 楚琰的态度倒算是诚恳,云歌却依旧摇了摇头:“抱歉,这幅绣品花费了我不少心思,我实在不能卖。”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可见是真的不想卖了,楚琰也没再强人所难,低声问道:“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士?” “暂住京城罢了,若是公子无事的话,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看样子,像是将他当成了无礼之人士,黄泉低声问道:“主子,是否派人跟上去?” 楚琰看着那略显熟悉的身形,心底多少有些了然,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了上去,不久之后,黄泉来回禀,此女子来自那祈君山庄。 看来这位女子,就是当初那位带着小乞丐的女人,不知她到底是何身份,听那位小乞丐叫她娘亲,难不成已成亲了? 她这一手的绣技,纵观天下,就连第一等的绣娘也比不上,其风格与云歌所绣的极为相似! 那熟悉的身段,那一样巧夺天工般的绣技,那么相似的一双眼,就连姿态气质也都极像。 “可打听了,那位女子姓什么?” “听说是姓云。” “云……” 楚琰忍不住沉吟了起来,若是姓云,这么多的巧合又到底说明什么呢? 祈君山庄,云歌将面纱取下,揉了揉脸。 “见到了?” 楚修突然出声,吓了云歌一跳,她点了点头:“恩,见到了。” “他派人跟踪打听你,看来是对你有了兴趣,我那位皇兄,这么多年了,对你还真是念念不忘。” 云歌眼皮子一跳,面色却微冷,淡声道:“他若是念念不忘,如今又会如此声色犬马?” “看来,你对他有所怨言,你不爱他了吗?” “情薄之人,哪里还值得我去爱?那次宫火之变,正是君儿与幽儿的生辰,他却正顾着陪着别的女人,将我们抛之脑后,这已经说明了他是薄情之人,他既如此薄情,我们之间的情分也早就消磨殆尽!” 楚修凑上前来,凝视着她的眼,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 “自然是真。” “那你为何当初总要逃跑?” 云歌冷笑:“任谁被囚禁,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都会想要逃跑,还有,楚修,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不是恨你故意制造火葬的假象,而是你将我囚禁,甚至害的我与我的孩子骨肉分离!倘若当初,你的手段能温和一些,让我得两个孩子都能在我身边,那么我一定不会逃走,会安安分分的守在你身旁,或许我们还能成为一家人,过着幸福的日子,可是,这一切全让你给毁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十分激动,面上的愤怒与悲戚半点也不像假的,楚修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显得有些无措了起来,难道一切都是他做错了?他不该用这么强硬的手段威胁她?更不该做出那么偏激的事! “云歌……” “楚修,我会按照你的命令行事,但是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将我的儿子还给我,以后,我们各自桥归桥路归路。”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 云歌本想还说些什么,心底突然一阵悸动,疼的紧! 楚修搀扶住了她,关切道:“你的毒发作了,不要动气,我立即给你解药。” “我不要你的解药。” 逃出一年之内,她的毒发作过四五次,每次都生熬了过去,这毒不会要人性命,左右不过是让人生不如死罢了,真挺过去也就没事了,楚修对她下毒,自然也舍不得她死,只是用这种手段让他妥协。 “云歌,你不要这么倔强,是表哥错了,只要这事完了之后,我一定彻底解除你身上的毒,我也不会再伤害你的孩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何?” 云歌冷眼瞧他,脸上划过些许讥诮之色:“你想让楚琰死,然后你又重新登上皇位?” “这有何不可,这个天下本就是我的。” 看下,权势对一个男人而言,果真是象征了一切,只是,就算楚琰死了,他真的能够如愿? 天下的兵权掌控在他一人手中,几大将军都是他的亲信,京城的防卫更是密不透风,他是个好皇帝,这五年,金泽在他的掌管之下,越来越富庶与强盛,他哪里有胜算? ------------ 第295章 :我若为帝你便为后 秦云歌没接话茬,她还没愚蠢到,这个时候却触犯他。 “若我为帝,你便是我的皇后,你的君儿依旧是太子,也会是我唯一的儿子,将来继承大统,我今生也不会再有其他儿子,所以,这天下终究是你儿子的。” 他抛下了一个如此吸引人的诱惑,明着告诉她,只要她能杀了楚琰,等他得了江山,这江山便会是她儿子的! 看她神色沉吟,楚修又继续道:“楚琰除了君儿之外,还有一个儿子,朝中想离二皇子为太子的呼声甚大,若是楚琰立了他为太子,就没君儿什么事了。” 云歌神色之间已有了些许挣扎:“你容我再想想。” 若是她真的答应了,楚修反倒要怀疑,而她现在这么说,却让他放心了几分,这其中的得失,已是十分明显,他握着她的软肋,到时候杀了楚琰,她不想站在他这边,也必须得站,否则,谁能护她周全? 之后的几日,云歌面上蒙上面纱,便经常出入凤楼,她以绣技入的凤楼,因技艺十分出众,就连林莹对她也十分敬重! 凤楼中八大才女,曾经名动京城的双珠甄贞与严秋华,姜王两家嫡女也在其中。 这八人算是凤楼的招牌了,除此之外,便些家世声明不显,可才华横溢之女子,虽说有些闺阁之女,是想冲着名声而来,可多半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况且,在凤楼待久了,那种市侩之气尽退,多半都会真心切磋琴棋书画,这对闺阁女子而言,的确是个极好的去处。 而除了每月一次的品鉴大会,每月也会有赏花赏月,伴之二十四节气,都有不同形式的庆祝方式,而凤楼也因为人数变多,所以,扩建了后面的宅院,历时一年的时间,将之建造成为绝顶的园林圣地,栽种着各种花种,碉楼玉阁,如若天成,景致极美叫让诺不开眼! 林莹亲自领着云歌四处看了看,或许是她给她的感觉如此熟悉,所以,她才这么热情。 “林楼主,这的景致真美,您真的是太厉害了。” 林莹笑着说:“快别叫我楼主了,真正的楼主另有其人,我不过是个管事的,这后面的宅院,出资者并不是我,而是真正的楼主,她留下了庞大的财物,以及嘱咐,我才能将这建造成这样。” “那位楼主能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您,看来你交情甚好。” 林莹笑了笑,神色中显得有些落寞:“佳人已逝,再说这也也没用了,不过,你的绣技如此出色,倒真跟她有几分相似。” 说着眼眶都有些红了,云歌心底微颤,面上却控制住了,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 “那人若是知道您如此惦记她,九泉之下也会安息。” “但愿如此,你对我也不如如此恭敬,入了这凤楼,便都是姐妹,叫我莹姐便是,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云念,莹姐唤我云念便是。” “好,我领你去见见那些姐妹们” 云歌的人皮面具做的精致,面貌只能称之为清秀,但通身的气韵却是不俗,谈吐优雅,除了绣技惊人之外,在诗文与书法之上也有甚深的造诣,于茶道,花道,护肤之上甚有心得。 所以,凤楼中的女子,对她也多有好感,她又自称是寡妇,家道中落,需要银两,便又让人多了几分同情。 她将那副观影绣品挂了出去,只待五日之后高价拍卖了。 林莹看着她在那群贵妇之中如鱼得水的模样,不禁越发觉得熟悉。 “胭脂的颜色若要红些,掺杂的花瓣颜色就要更深些,将那兰仙草中的汁液提炼出来一些,揉成粉末,混水涂之脸上,敷一晚上之后,次日,这脸便能嫩白许多。” “真的?” 女子对容貌是极在乎的,一听到可以让脸变得白嫩,方法还这么简单,定是要去试试的。 “莹儿,看来我们凤楼又来了位十分厉害的好姐妹了。” 甄贞半开玩笑的说,这也是侧面说明接纳了她,严秋华笑道:“可不是,云念妹妹可不许藏私,多教些才行。” “这个是自然。” 私下,甄贞与严秋华与林莹道:“云念妹妹人倒是不错,只是,我看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我也是,我看她倒是像……像她。” 林莹心一惊,低声问:“你说她像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秦妹妹,可惜红颜薄命,我们姐妹们能聚在一起,日子可以前可快活百倍,还不是多亏了她?若是她还在世,该多好。” 一说起秦云歌,三人便显得十分伤感了起来,秦云歌虽是皇后,不过,她们说起她的时候,都只会叫她妹妹,打心眼将她看看做姐妹。 “是啊,若非她,我怕是依旧大门不出,日日蹉跎于后宅争斗之中,我虽不看重才名,可若是后世的史书之上,也能留下那么一笔,我的画作能留几幅,也不枉费来世间走一遭了。” 严秋华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甄妹妹说的不错,若非秦妹妹,我尚不知女子也能如此潇洒快活,可以像男子一般谈论诗文,也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在这一室之内,自有我们的快活!” 女子出嫁从夫,不仅要上顺公婆,还要照料相公与妻儿,料理家务,若是有一些妾室,还得应付那些女子,日子实在太糟心。 这两位双珠,都是出身名门,可糟心事也不少,多少男子真的只会钟情妻子一人?不都是三妻四妾? 若是之前,就只能默默忍受,还要应付那些女人,如今有了这个去处,多少也能移情,心胸开阔了之后,也有了自己所追求的,好诗者有诗道,好画者有画道,便不必将整颗心放在一人身上,这日子便多了不少趣味!也更多了盼头。 云歌自是不知道她的出现引来这几人如此伤感。 如她计划的那般,她在凤楼出没,引来了不少人注意。 楚琰又一次将她堵在了后巷之中! “这位公子,你又拦着我想干什么?” ------------ 第296章 :欲拒还迎等上钩 “这位姑娘,我想,我们应该见过。” 楚琰淡声道,神色之间甚是笃定,云歌一惊,难不成他认出她来了? “公子,你屡次在这拦我,民妇要喊非礼了。” “原来不是姑娘,该称为夫人才对,夫人若是想喊尽管喊去,旁人纵是看了,怕也不会相信我会非礼于你。” 他姿态从容,面色又极为俊美,曾经的第一公子之名,可不是白当的,而她面上虽带着面纱,可因为人皮面具的关系,这张脸只能称之为清秀,所以,就算她脚非礼,也没几个人信。 一阵风过,将她的面纱给吹掉了,她的脸显现了出来,在那一刹那,楚琰的心微动,极想那面纱之下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只是…… 幻想终究是幻想,一如他之前预料的,她的确是那位他曾见过的小娘子,幽儿心心念念的小乞丐似乎就是她的儿子。 “原来我并没有认错人,令郎可好?” “他很好,令千金可好?” 既然被认出来了,云歌便跟他寒暄了起来,神色之间还是有些许的不耐烦。 看遍美色的楚琰一直盯着她的眼,看的越久,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就越强烈! “很好,只是她一直吵着想见令郎。” “是吗,这位公子,我相公还在家等着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这话,作势要走,楚琰却逼近一步,低声问:“原来夫人有相公?我还以为夫人是寡居,否则,怎会着一身的白?就连这头上也戴着一朵小白花呢?” 云歌后退几步,冷声道:“这位公子什么意思,是咒我相公早死吗?” 她说完这话立即拂袖而去。 楚琰的眼色冷了下来,让黄泉在后面跟着。 她并未回祈君山庄,而是去了无衣巷中的一户人家内,黄泉来回禀:“主子,看样子是新搬入,而且只有她一人,没有下人,也没不见她儿子的踪迹,而从凤楼打听到的,她不仅精通绣技,书画方面也涉及,从言辞中看来,应该是出身名门,自称自己是寡居,有一个儿子,主子,看来,这女人在撒谎。” “继续查下去。” “是!” 铁头在山中呆了半月之后,便偷着下山了,他习惯了当小乞丐,哪里会习惯山中如此清贫的生活,师父也不常在,只给他安排个哑仆,日子烦闷的很,他心底有些想姑姑,便偷偷的下了山。 只是这一下山,便又撞见之前抢他东西乞丐,一看他,便狰狞着脸想要抓到他,铁头可是个小滑头,地方又空旷,立即就飞奔而去! 在那小巷子中饶了几个弯就跑了,眼看着,那两个乞丐没追上来,一扭头直接却撞上了一人。 身子被他虚扶着,抬头一看,惊讶道:“你是那个小丫头的爹爹?” 他撞上的自然是楚琰。 “怎么跑的这么急?” “我……我……”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楚琰又道:“你是不是迷路了,你在找你娘亲吧。” 铁头眼中一亮,低着头露出委屈的样子:“是,我迷路了,找不到娘亲,叔叔你看到我娘亲了吗?” “恩,我带你去。” 铁头心下暗喜,他好久都没见到姑姑了。 楚琰一路上牵着他,他身量比幽儿要高些,身体却瘦弱些,那双眼却透着些许的机灵劲。 问他什么,他还会转移话题,从他嘴里根本问不出一句实话,是个很滑溜的小子,怪不得幽儿会被他哄到墙头上趴着去了。 到了那无衣巷的院门口,黄泉去敲门,好半天云歌才开门,打开门一看,却见楚琰牵着铁头,两人四眼直愣愣的看着他,云歌发现,这两人眉目之间倒有些相似! 只是铁头因为长期吃不饱,而面黄肌瘦,也就只能看到那么一点相似了。 “这是你孩子吧,他走丢了,我给你送了回来。” 云歌心底诧异,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她如今身处危险,并不想让铁头跟着她,越亲近的人,就越容易被楚修用来威胁控制他,只是当着楚琰的面,她便伸手牵过了铁头。 “多谢公子了,只是不知公子如何知道我住这?“ “我想知道,自然能知道,令郎已经给你送回来,你难道不该说些谢谢?” “多谢公子,不送了。” 说完,牵着铁头进了屋,直接就将门关上了,楚琰又一次吃了闭门羹,全天下,只怕这是第二个敢对他如此不客气的人,楚琰摸了摸鼻子,后宫中,与云歌长得相像的妃子不少,可从未有一人能像她这般,让他生出熟悉之感,难道真的是他魔怔了? 云歌,若是你真的没死,你到底在哪里? 关上门之后,云歌心底觉得十分憋闷,这男人如今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就她如今这种姿色,他也能看的上眼? 后妃三千他还嫌不够,如今只怕是什么女人都会要,天下男子皆薄幸,这话果然不错。 “姑姑……” 铁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袖子,生怕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嫌弃,云歌蹲下了身子,摸了摸他的头说: “你怎么下山了?” “姑姑知道我之前在山上?师父是姑姑派来的对不对?那你不生我气了?” “生你什么气?” “我那次……跑了。” “怎么会生你的气?姑姑也有儿子,但绝不会拿你的命会换,不过,你还是不能在这呆,还是尽早回山上吧。” 一听她不怪他,铁头很高兴,可是她一说要送他回山上,他就不依了。 “我不去山上,我要跟姑姑在一起。” “可是,那样很危险。” “再危险我也不怕,姑姑,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就行。” “不可以,姑姑有事要做,你在我身边,会妨碍我,还是赶紧回山,那样才安全一些。” 铁头低下了头,心底十分失落,姑姑这是打定主意要送他走了,他再多说几句,云歌就表现出生气的样子,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又一次被关在门外,铁头也气了,他最讨厌的被怕抛弃的感觉,算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山上他也不回了,反正他是小乞丐,一定饿不死! ------------ 第297章 :这是巧合? 云歌就在这无衣巷住下了,只是,这过几日便要去祈君山庄一趟,楚修对她十分温柔,没有再乱发病,而楚琰却隔了十几天没再出宫,这倒让云歌有些急了,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确是对她有几分兴趣了,五年的时间,在某种程度上会改变一个人,但是本性不会变。 他是个会刨根究底的人,或许他的兴趣是处于她与他记忆中的秦云歌是有些相似的,那样的绣技可不是一般人才会有的,且在绣法上也是独树一帜,这人若真对她还有半分情意,怕也是会怀疑。 果不其然,在她从凤楼出来之时,又与楚琰碰上了,这次,她是直接被请到了马车之上。 云歌冷着脸,淡声问:“这个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琰冷眼瞧她,似看看进她的骨子里去,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将我请到车上来,就是为了询问我的名字?奴家姓云名念,看公子一身的华服,怕也是个富贵人家,奴家早已成亲,还有个儿子,公子若还顾忌着我的名声,就不该这么纠缠于我。” 楚琰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口中沉吟:“云念?姓云?听姑娘口音应是京城人士,这是姓氏倒少见。” “公子该唤我夫人才是,我要下车了。” 她作势便要起身下车,却被楚琰突然伸手后面抱住了!云歌惊叫出声,连忙挣扎起来,他却抱的更紧,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眸色深了深。 “你身上的香味,可是自己的调的?空若幽然,芳若腊梅,实在难得的很。” 云歌心底一颤,多年前,两人鱼水之欢时,他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时过境迁,两人之间的恩爱已化为烟云,他有后宫三千,纵是心底有他,也或许不过是出于一些可笑的念旧情绪而已。 “自然是调的,这种香味,凤楼中的姐妹们都在用,我也是从那些夫人手中得来的秘方,听说,这香还是当年的晋王妃,后来的贤德皇后所制。” 楚琰神色微动:“是吗?” “是,要说那位皇后,也真是个奇人,多少千金小姐妇要进这凤楼,有些也是为了一些方子,不管是美肤养颜还是延年益寿,都有方子,还不需花银子,只需要用自己的方子换便是,这规矩也是那位皇后传下来的,只是可惜,红颜薄命。” 她一提皇后,楚琰的神色便难看了起来,甚至松开了她,眼底的眸色深不可测,云歌勾唇笑了笑说:“公子,奴家是寡妇,却还在乎那名声,所以,劳烦公子以后莫要再寻我,奴家就此拜过了。” 说完,她便下了车,楚琰也没拦着,半响,在外面候着的小全子隔着车帘问: “主子,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楚琰并未做声,瞥见车上一支朱钗,便捡了起来,细看之下,忍不住有些发怔了,白色梨花状,做工十分精致,造价不俗!而最重要的是,云歌闺阁之中时,也曾有过一支一模一样的!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而为? 若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她的言行举止以及神色眉宇之间与云歌都十分相似,宫内那些女人,就算相像也只是皮肉,可她像的却是风骨,这才是最难模仿的地方,除非是十分亲近的人,这才是他迷惑不解的地方! “黄泉,你亲自去盯着,务必要查清楚她到底什么底细,平常的言谈举止,说过什么话,接触过什么人,都务必一一禀告。” “是!” 小全子站在外面,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话,不过,他低眉顺目,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当奴才的,就得将自己变成聋子哑巴,否则,什么时候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云歌回了自个宅中,却看见前面蹲着了个小身影,缩成一团,就那么坐在那,一副被人抛弃,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的心忍不住颤了颤,却故意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沉声问:“你在这干什么?不是让你回山里?” “师父不在山上,就只有朱伯在,我……我害怕。” 他可怜兮兮的说,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云歌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那张脸,实在硬不下心来。 “跟着我会有危险的。” “我不怕。” “我会很凶,你不能调皮,一定要听话。” 铁头连忙点头:“好,我保证,一定听话,姑姑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云歌噗呲一声笑了:“你从那学来的这些话?” “桥头说书的,都是这么说的,我没事就会听书,那说书的爷爷讲的可好听了。” “是吗?那你都记下了?” 铁头嘿嘿笑了一声说:“我记得个八九不离十了,我记性好,只要是听过的,都不会忘记。” 云歌诧异的问:“真的?可不许说大话,饿了没?我让下人给你弄些吃的。” 她让下人煮了碗面条,铁头哗啦几下就吃完了一碗,还连要了两碗,吃了肚子圆鼓鼓的,实在吃不下去了,这才作罢。 云歌忍不住道:“你慢点吃,少吃点,不然就撑着了。” 铁头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汤,她连忙拿出手帕来,给他擦了擦。 “撑死总比饿死好,我两顿没吃了,所以吃这些没事,以前当乞丐的时候,三天两头没饭吃,饿的滋味太难受了。” 云歌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真是可怜,放心吧,以后你肯定不会再挨饿了。” 用完晚饭之后,铁头的确是吃的太多,所以撑着了,云歌便拿出的三字经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他果然是极聪明的,过目不忘,只要是教过的,就不会忘记,背书也背的特别快,云歌十分惊喜,又教他写字。 五岁的稚儿,没学过拿笔,纠正手势,再教笔画,这一教,便直接教到了三更,铁头的学兴很浓,云歌也教的认真,只是这实在是太晚了,她忙让他去睡了。 之后几日,她除了去凤楼,便是留在宅院之中,教铁头习字,说起名字的时候,便问:“铁头,你姓什么呢?” “爷爷没说,他只叫我铁头。” 连姓氏都没有?就算是乞丐,也应该会特别在乎姓氏才对。 ------------ 第298章 :就叫云初吧 “人不能没有姓氏,这样吧,你跟着我姓云好不好?叫云初,初始的初。” 铁头连忙点头:“好,就叫云初,谢谢姑姑给我赐名。” 他倒是什么都不挑,云歌笑了起来,教他写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教的十分认真。 夜半之时,楚修突然出现在她的房内,吓了她一跳,铁头……现在该改为云初了,与她同榻,她轻巧的下了软榻,楚修神色微冷: “这小子怎么还在你这?” “他好歹是我收留的,又没别的去处,我一时心软就留下了。” 楚修眸色幽深,盯着云歌,冷然道:“是吗,看来,你倒是好心。” 看来她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可怜这个男童罢了。 “对了,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楚琰的人应该在暗中盯着我这,要是发现了你的踪迹,不就……” 楚修勾了勾唇角:“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云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楚修当她是默认了,神色也越发温柔了起来,转动着轮椅上前,并握住了她的手:“云歌,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会让你跟你的君儿团聚。” “那我能再见他一面吗?” “不行。” “可是,都已经大半个月了,我很挂念他。” 楚修的脸冷了下来:“云歌,只有你完成了你的任务,我才会让你们见面。” 再哀求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云歌便不说话了,楚修抓住她的手,揽着她的腰,让她坐下,另一手又抚上了她的脸,云歌眼底划过一丝暗光,面上却温顺无比。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说说吧,你跟楚琰这些日子接触了,他有没有怀疑你?” “没有,他只当我是个寡妇,多半是起了点兴趣,只是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想谋杀他的话,还需要点时间。” “很好,你惯会调香,用当初你差点杀了我的手段,对付他,也是绰绰有余。” 他一提这,云歌的脸色便有些变了。 “你……你还记得这事?” “怎会不记得,当初我差点就死在你的手中,真是温柔乡,英雄钟,谁又曾料到,你身上那勾魂摄魄的香,动情之下,多闻几次便会要了性命呢,那香,你应该还调制了些吧。” 云歌心底一紧,应付式的笑了笑说:“这个……的确是备下了的,只是我……” 楚修凑近了一些,深嗅了嗅,才道:“那味道跟你身上的味道倒的确差不多,只是多了点甜腻之感,当真是杀人于无形,云歌,当初,你还真是恨我到了极致,所以,才会下那毒手的,对吧。” 云歌咬着下唇不说话,她不能惹怒他,这人的情绪已经喜怒无常,手中还握着清君的生死,所以,她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谨慎! “我……我当初也是被逼极了,对不起。” 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提这事也是为了提醒你,这个法子极好,可以用在楚琰的身上,你要知道,只要他死了,我就会让你的儿子回到你身边,还有你的女儿,到时候,你的清君依旧是太子,清幽也依旧是公主,而你,会是皇后,怎么样?” 他的手指微凉,顺着她的脖子朝下划过,如同蛇游过,让她背后生凉,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这是诱惑,而同时,也是在威胁。 “好,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找机会下手的。” 之后,他没逗留多久便走了,云歌站在窗前,幽幽叹息一声,从内衬的衣裳中取出一点香来,眸色尖锐之极,当初,她用这香差点就杀了他!只是最后,这香的毒性不够,要了他半条命而已。 如今,难道又要将这香用到楚琰的身上? 她是恨他,可并未到了想让他死的地步,最多,不过是怨恨他的无情与冷漠罢了,受折磨的三年之中,曾不止一次期盼着他出现,可惜…… 五年了,物是人非,她所求的,不过是救了她的儿子罢了。 “小姐,楚修将人藏的紧,我们的人依旧没有找到小主子的下落。” 幽九突然现身低声道,云歌冷着脸,用力的擦拭着他之前摸过的地方,肌肤全都被搓红了,眼底划过一丝浓浓的厌恶情绪。 “他这人,做事十分严谨周密,自然不会随便就让人找到的,你再派人看着就是。” 幽九张了张口,终于忍不住道:“小姐,请恕我直言,那天夜里,你看到的小主子,你能确定是清君少爷吗?” 他这么一问,云歌也忍不住回想了起来,当时,是黑夜,光线又暗的很,她与君儿又分开了两年,孩子变化大,除了从眉眼处辨认之外,就只能靠估摸着了。 “眉眼是有点像的。” “仅从这一点上看,是不能够确定的,况且,他将小主人丢在外面两人,又是如何认回的呢?小姐心底还是留个心眼的好,否则,就会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云歌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的确该多思量些。” 当初,她只顾着欢喜,却忘了这一点,她的君儿,她的儿子,楚修唯一可以用来控制她的理由,断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云歌一身白衣,头上别着一支白色的珠花,撑着伞赶着路了,手里还牵着云初,走入小巷之中,却被两个泼皮无赖给拦住了去落,云歌将云初护在了身后。 “哟,小乞丐,你这是哪里找来的的小娘子,身段真好。” 这两人自然是当初抢云初衣物的那两个泼皮,云歌下意识的将云初护在了身后。 这种小巷口向来没什么人的,云歌朝墙头的位置上看了几眼,眼底极冷,眼角瞥见了一道身影,面上便装出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小乞丐,这难道是你半道上认的娘吗?上次既然让你逃了,还害的我们被揍了一顿,这次,得让这位小娘子陪我们好好乐呵。” ------------ 第299章 :一样的手段! 说着,就伸手朝云歌抓来,云初突然大喝一声,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烟灰,朝那两个人脸上杨了过去,那可是石灰!痛的那两个哭爹喊娘的,叫嚣着,要教训这兔崽子! 云初拉着云歌的手就跑,果然是喝市井之水长大的,云初跑的可快乐,云歌都有些跟不上了。 这还没跑几步,迎头却撞入一人怀中!差点摔了,所幸被挽住了腰。 楚琰抱住了她,触手之下,心底一颤,云初也不跑了,而是十分警惕的看着楚琰,冷声道: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姑姑!” “姑姑?不是说是你娘吗?” 清幽疑惑的问,她一身小男童的装扮,好奇的看着云初,云初瞪了她一眼,清幽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立即回瞪了过去,那两个泼皮已经追了上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哟,小娘子,这么快就找到靠山了,劝你还是跟了我们哥俩的好,我瞧这小白脸这么瘦弱,怕是不能满足小娘子你啊。” 那神色十分猥琐,楚琰眼色微冷,示意黄泉一眼,他立即上前,几个动作,揍的那两人嘴里的门牙都掉了,身上肋骨也断了两根,一脸的煞气,吓的这两个乞丐连忙逃了。 楚琰低头看她,温声问:“你没事吧。” 云歌轻轻挣脱了他,低声道:“多谢公子,我没事。” 清幽好奇的问:“那两个乞丐是谁,为什么要追你们呢?” 云初立即走到云歌身边,趁云歌未开口之前说:“两个坏人,想要抢夺我们身上的钱财,娘,我们还是赶紧回屋吧。” 此时雨渐渐下的大了,那伞也掉了,这么冒雨走,有些不方便。 楚琰见此,便道:“现在雨大,我家就在不远处,你们不如我那歇歇脚?” “这样,会不会不太方便?” 云歌面色清冷,说出的话,却并未是拒绝的。 “不会,家中,有我与小女二人,还有几个奴仆,没有什么不方便。” 云歌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跟着走了几步,便去了他所说的宅院,是个十分精致的小宅院,除了几个老奴之外,便无他人,清幽缠着云初一块玩,云初却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非要坐在云歌身边,生怕她会吃亏似的。 清幽嘟着嘴,也只好坐在一旁。 上了茶,云歌喝了几口,诧异的问:“这是生姜水?” “刚淋了雨,怕是染了点风寒,我让奴仆们备下了衣物,若是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到里面去换上。” 他倒是显得温文尔雅,云歌身上的衣物的确是湿透了,便没推辞,就走了进去,清幽缠着云初玩,疑声问:“你刚刚怎么叫你娘姑姑啊。” “我喜欢,不可以吗?” 云初语气不怎么好,他看着楚琰朝里屋的方向走了进去,也想追过去,却被清幽拦住了:“我正在跟你说话呢,你不可以走。” “我就要走,有本事你拦着我啊。” 云初一心记挂着云歌呢,哪里有心思陪着个小丫头玩,说话也很不客气,清幽哼了一声,看他要走,一咬牙,直接就朝他扑了上去,将他扑到地上去了,甚至还坐在他身上,扯着他的头发,洋洋得意的说:“哼,我就拦着你了,怎么样,天底下,还没有本公主拦不住的人!” “公主?笑死人了,你算哪门子公主,公主哪有你这么丑?” 云初嘴里讽刺着,也不知用了什么巧劲,身子一翻,反而将她压在地上了。 清幽向来趾高气昂惯了,哪里受这委屈,尤其是他说她丑,更气极了。 “你胡说,我父皇说了,我是天底下最漂亮的。” “那一定是骗你的,我要去找我姑姑了,你不许拦我,否则,对你不客气。” 说着,他就要起身,清幽冷哼一声,一咬牙:“碧落,给我抓住他,吊起来!” 云歌去了里屋换衣服,楚琰准备的衣物,丝质十分柔软,这种绸缎十分昂贵。 她嘲讽似的笑了笑,将衣物脱下了,只剩下肚兜,突然后背觉得一热,想也不想,一抬手,朝身后之人攻击而去! 手却被握在了手心,楚琰眸色漆黑的看着她,眼神炙热的看着她光裸的后背。 “你干什么!” “看你的身体。” 他口中说着这话,丝毫不觉得羞耻,云歌却羞的脸都红了。 “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却如此无耻!” 楚琰并未说话,而是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穴道,她动也不能动了,他却又伸手解开了她的肚兜,上半身便这么一览无余了。 他没摸,只是静静的看着,云歌气的要死,口中咒骂着他,他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怔怔的看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看着他的眼神,云歌这才觉得有些诡异,他这是干什么? “像,真像,云歌……云歌……” 他口中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而眼神在触及她的脸的时候,那种痴迷的神色顿时褪了个干净,突然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甚至还作势扯了扯,并未发现假面的痕迹。 云歌那一直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楚修让人做的假面果真十分厉害,就算是这样,也发现不了。 他的神色变得冷漠了起来,冷声道:“云念是吧,以后,你就在这住着。” “你什么意思?” “没明白吗?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你的儿子,我也会让人好好照顾着,一定不会亏待了,以后,你就待在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要什么,便有什么。”、 云歌心底顿时一冷,他这是干什么?将她囚禁?他有三千后宫还不满足,还要这么囚禁她?养她当外室? “我不愿意!” “不愿意也没用,若是你还想保住你儿子性命的话。” 他撂下这句话之后便走了,云歌气的直咬牙,果然是兄弟,威胁人的手段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为什么要囚禁她?是看上了她的身子?又或者,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她曾经的影子?这人的行事风格,实在让人越来越看不清了! ------------ 第300章 :公子对我了如指掌 云歌换好衣物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云初被吊在了树下,心底一惊,听到清幽手中拿着鞭子,得意洋洋的看着被吊着的云初,笑着说: “现在,你说我好不好看?” “不好看!丑死了!” 清幽气要用鞭子抽他,手一扬,那鞭子却被拉住了,清幽一回头,便看见了云歌,嘴巴一抿,毫不客气道:“你敢拦我?” 云歌脸色十分不好看,她的女儿怎么会被娇养成了这样?竟然敢对人用鞭子了! 她深吸了口气说:“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对别人动鞭子呢?” “为什么不能,我愿意,你管的着吗?” 云歌的脸色更难看了,不仅娇纵,还这么无礼! “我当然要管,我是他娘亲,他要是做错了事,我可以代她给你道歉。” 云初扯着嗓子喊:“娘亲,你别跟她道歉,我才不怕她,有本事让她抽死我好了!” “你别乱说话,我还没说你,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无故为难你,你自己说,是不是做什么事惹她生气了?” 云初撇了撇嘴:“不就是说她丑么,她本来就丑。” 清幽恼羞成怒了起来,将鞭子抢了过来,又要打,还是被云歌给拦住了,好声好气的说:“他人小,哪里懂的什么漂亮不漂亮,你很可爱,也很漂亮,不过,你若是将鞭子放下,不再这么凶神恶煞的,就更可爱了。” “你说的是真的?“ 清幽怀疑似的看着她,不过才五岁的小人,被哄了两句就会心花怒放了。 “当然是真的,你先把他放下来好不好?” “不行,他骂我,我不能这么简单就饶恕了他!” 云歌心底原本的恼怒已经褪去,反而更温和了一些,她对她说:“若是你爹爹骂你,你也会对他抽鞭子吗?” “当然不会。” “那为什么,他说你,你就要用鞭子抽他呢?” “我……” 清幽有些语塞,歪着脑袋想了想,嘟囔着说:“他哪里比的上我爹爹?” “众人生而平等,他又跟你差不多大,小打小闹的说了一些惹你生气的话而已,你就要抽他,那他以后就再也不会找你玩了。” “哼,他敢!只要我爹爹下令,他一定还会陪我玩的。” 这时候,云初又不甘寂寞的开口了:“你想的美,就算打死我,我以后也不会陪你玩了!” 云歌瞪了他一眼,这孩子,真气人,生怕这火还不够大是不是? “我才不稀罕呢。” 云歌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我知道你出身不凡,但是,你的玩伴没几个吧,你若总是这样,对人又打又骂的,谁愿意跟你玩呢?你长的这么可爱,就像小仙女似的,这行为举止,也不能太蛮横了,你说对不对?” 不得不说,她这么哄着她,还是有点效用的,至少,清幽是听进去了,楚琰就站在不远处,眼色幽暗的看着这一幕,一旁的黄泉低声道:“这位云夫人还真是厉害,长公主可是除了你,谁的话都不听的。” 清幽让人将云初放了下来,云初瞪了她一眼,十分不服气的说:“有本事,不要叫人帮忙,我一定也能将你放到梳上去!” “好了,你就别乱说话了,人家小姑娘跟你玩的好好的,你怎么说人丑?” 云初很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没说话。 这两人倒是就这么卯上了,谁也不理谁。 楚琰要回宫了,回去的时候,自然将清幽带上了,他虽然走了,却把云歌囚禁在这,云初是个狠敏感的孩子,自个左右看看瞄了一圈,忙跑到云歌面前说:“姑姑,他们将前门后门都把手着,不肯让我出去,他们是不是打算软禁我们?” 云歌脸色微变,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慰着他说:“不是,只是请我们在这做客而已。” “做客?你骗人,要是做客的话,不会不让我们出去的,姑姑,你就告诉我吧,我不怕。” 夜半时分,幽九来到了她的房内,云歌披着外衣坐了起来,凝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属下不放心您,小姐,我查探过了,这儿守卫严密,明着的护卫的有九人,暗卫却是十一人,都是高手。” 云歌冷笑一声:“他还真是费了些心思,我知道了,楚修那边呢?” “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我们的人探知到,他最近跟安王的人来往密切,小姐,安王是先皇的弟弟,属地荆州,手中也有十万之重兵,先帝死后从未踏足过京城。” “看来,他倒是将心思打到那去了,幽九,你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到楚琰那边去。” “小姐是想帮他?” “也不算,楚修这人的性子已经完全扭曲,他若为帝,这金泽国,又要动荡再起了,蒙夭国虎视眈眈,楚琰这个皇帝当的还算不错,至少,国泰明安。” 幽九忍不住道:“小姐深明大义,属下明白了。” “我这边,你尽量少来,你的样子,楚琰的那些人是知道的,不能把你暴露了。” “小姐,恕属下直言,您若是下不了手杀楚琰,那么,楚修那边,你该怎么交代?” 云歌抚摸着微疼的眉心道:“放心,我自有打算,你做好我吩咐的事就行了。” “是!” 楚琰隔了两天之后才来,身穿着黑色长袍,身边也就带着黄泉,来的悄无声息,还是深夜,倒让云歌吓了一大跳。 “两天,可还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有吃有喝,只是少了些自由,公子,你打算将我囚到什么时候?” 楚琰勾了勾唇角道:“自然是关到你心甘情愿为止。” 云歌冷笑:“公子,我是守寡之人,你应该是富贵有权有势的人家,何必要为难于我?” 他没答话,而是坐了下来,桌上有一整套好茶具,他淡声道:“听说,你茶技不错,给我泡杯茶水吧。” “公子从哪听说的?” “凤楼。” “看来公子对我的事,了如指掌。” 她浅笑着,伸手给他泡起了茶。 泡茶之术并不难,不过,每个人泡出的茶,味道都有着千差万别,楚琰一直盯着她的手看,手指纤长,指甲粉嫩,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一般,叫人看着有些目不转睛。 ------------ 第301章 :暴露了? 这是一双很美丽的手,与他记忆中的手重合了起来,让他神色微怔了起来。 第一遍的茶过滤之后,便倒掉了,第二遍的才给他倒了一杯,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楚琰抿了一口,余味绕缭,缠于舌尖,缓缓而下,别有一番滋味。 “怎么样?” 云歌问,楚琰微微点了点头:“不错,你的手法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是吗?那不知比之你哪位故人又如何?” “更精进了些。” 云歌勾了勾唇角,笑道:“公子,你这话,若是让你那位故人听到了,怕是要说你见异思迁了。” 楚琰深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若是能听到,那自是更好,她对自个的茶艺十分自信,容不得别人说一处不好,若是听到了,定会与我争个高低,且要一遍一遍的请我试茶,直接我赞不绝口为止。” “是吗?那你位故人还真是一位妙人。” “你这茶虽好,不过,还是有个毛病。” 他这么一说,云歌立即就紧张了起来,连声询问道:“哦?什么问题?” “这茶的味道之中,还有一味些许的苦涩,或许是那水的缘故。” “水?这水是院中的井水,因怕是有泥沙,我还过滤过,这泥腥味该是去了的。” 她争辩着,自个也忙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的确是有,虽然十分轻微,可是惯品茶的人,还是能够尝出来,她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起来,她说: “应该还是这水的缘故,若是用山泉之水,就没这问题了,若是公子还想品尝更好的茶,劳烦让人弄些干净的甘泉之水来。” 楚琰却将那茶一口而尽,随即突然抓着她的手,凝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云歌一惊,这才意识到,他之前是挖了一坑的,故意诱她,她挣脱了一番,却被他抓的更紧了一些,强自镇静道:“奴家的名字,公子不是很清楚吗?” 楚琰冷笑了起来:“呵,云念,你心底到底念着谁?” “奴家是个寡妇,心底念着的,自然是我的亡夫。” 楚琰将她拉的更近了一些,距离咫尺之间,他嗅着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眼底的光芒暗动,他喃喃道:“你既然回来了,为何又不表明你的真实身份?这么多的巧合,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云歌使劲的想推开他,却被抓的更紧,她冷声道:“公子,你说的话,我怎么不明白?” “不明白?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世界上哪里这么多巧合的事,同样的绣技,泡茶手法,就连身上腰际上的痣也在同样的位置,你还想瞒到什么?云歌!” 一声云歌让她怔住了,她没再挣扎,而是静静的看着他,反手扣住了他的脉门,冷笑着说:“公子,你可知道,这世上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偶然,更有可能的是别有用心?” 那股幽香的味道更浓烈了一些,像是从她的脖间传来,他鬼使神差的亲了上去,手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到他的身子里去,一遍又一遍,她没挣扎,也没迎合,只是,在他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身子突然动不了了! 身子软成一滩,朝地上倒去,却被她轻手抱着,伸手将他拖到了床榻之上。 他还没彻底晕过去,云歌帮他将被褥盖好,手轻摸了摸他的脸,叹息一声道:“你已经是九五之尊,想要你命的人不少,怎么还这么没有防备心理?真不知你这皇帝到底是怎么当的。” 楚琰死死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瞪出一个洞来。 云歌又道:“这香也是毒,也能要人的命,还让人察觉不了,不过就算是毒,也不是没治,我只需要三天时间,到时候,一定将解药送到你面前。” 说完这话之后,转身便走了,楚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有些撑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黄泉守在暗处,看着她从里屋出来,感到有些不妙,自个便连忙进了屋,看见楚琰晕倒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而气息脉象却十分正常! 肯定是那个女人有问题,他忙下令,将院子封锁起来,去抓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很快,一大批护卫军将祈君山庄围的水泄不通,可是,里面却已是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看来这就是预谋许久的谋杀! 而与此同时,对面山上的山顶之上,楚修坐在轮椅之上,看着那边燃起来火,勾唇笑了起来:“云歌,没想到你会这么快下手,倒真让我刮目相看。” “好了,我已经照着你的话去做了,你现在是不是该让我去见我的儿子?” “儿子?” 他的眼神落在了一旁的云初身上,眸中神色变了几变,半响之后,才道:“你放心,我自然会让你见着的,他此时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我尚不知那人是不是真死了,只要确定了这一点,我保证你能立即见到他。” 云歌冷哼一声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京城突然之间戒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皇上以生病为由,待着养心殿内闭门不出,谁都不见,就连最宠爱的长公主楚清幽也被关在门外。 此等变故,让宫内之人浮动了起来…… “你说什么?皇上昏迷不醒,这可是真的?” 淑妃拍案而起,神色关切的问。 “娘娘,这事千真万确,太医院那几个医术高明的御医们都被请进去了,奴婢也是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了。” “不行,本宫得去看看。” 那宫女忙拉住了她:“娘娘,养心殿被戒严了,谁都进不去,况且奴婢也不确定,皇上这病到底是不是真严重,娘娘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况且,娘娘你还有二皇子,这时候,应该多为他打算。” 被她这么提醒,崔烟总算冷静了下来,眼底划过一丝暗芒,楚琰出事,她的确十分担忧,不过……此时也未必不是个机会! “还有,娘娘,冷宫的那位又传了书信过来,说是想见娘娘一面。” “见她?哼,她都去冷宫了,还不消停。” “娘娘,那人到底曾经是皇妃,也有些势力,娘娘不防去见见?” 崔烟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 第302章 :螳螂捕蝉 三日之,楚修终于安排了云歌跟‘清君’见面,是个小山庄,云歌压抑不住心底的喜悦,一见那孩子,便将他紧紧的搂在怀中,喜极而泣,‘清君’十分的羞怯,被她抱着,好半天才喊了一声:“娘亲。” “乖,娘亲终于见到你了。” 云歌哭着摸了摸他的头,这才细细看他,跟记忆中的清君有些差别,不过这眉眼之间,倒的确跟她有几分相似,只是人显得实在太羞怯了,一直想躲到他身边奶娘的后边去,云歌拉着他,低声道:“君儿,是娘亲啊,你不认识我了?” ‘清君’不说话,云歌忍不住有些失望,她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就是他了。 楚修就在一旁,轻声安慰道:“好了,他这么久没见你,肯定对你有些陌生,你不要吓着他了。” 说着,就让乳娘带他下去了,云歌想多跟他说几句话都不成,她眸中划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淡声开口:“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那么以后,是不是就让我的君儿跟着我?” 楚修笑着拉着她的手说:“这是自然。” “那就好。” “不过,你们还是留在这间小农庄比较好。” “怎么,你又打算囚禁我?” “你误会了,只是为你着想而已,况且,现在楚琰的人怕是在搜捕你,你若出去,十分危险,不如留在这,待我大事成了之后,你便自由了。” 云歌嘲讽似的笑了笑道:“哦?自由?表哥,你这话,我半点也不信,纵是你赢了,只怕我也会成为你的禁脔吧。” 他的神色越发的温柔了起来:“怎么会,我会封你为后。” 她指了她的脸说:“这张脸,世上之人都认识,我可曾是皇后。” “无妨,到时,换张人皮面具便是了。” “原来你都想好了。” 楚修抓着她,力道用力了不少,看着她皱着眉,也没放开。 “原来你都打算好了,我知道的,那能麻烦你将手放开吗?我手有些疼。” “好。” 他终于撒开了手,又细声问她:“据我所知,楚琰现在只是昏迷不醒,并未死去。” “你也中过那毒,无香无味,七天之后,渗透全身四处,无药可医,再说了,他现在昏迷不醒,不正方便你行事?若是他立即就死了,只怕还轮不到你,毕竟他还有个二皇子,淑妃在宫内的根基颇深,楚琰一死,她便立即扶她的儿子上位,你就算想要篡位,怕是也要多废些心思了。 楚修点了点头,眼底的温柔像是能渗出水来:“你说的不错,看来,表妹你现在已是一心为我打算了,你放心,我定不负你。” 第七天,这是毒彻底发作的一天,云歌安静的待在小院内,这几日,‘清君’跟她也熟了些,不像之前那般害怕,只是,云歌的面色却半点也没显现出喜悦之色,反而显得忧心忡忡。 楚修分派了些人马看着她,不过,他今日有大事要做,所以一早便走了,这些人根本看不住她! 幽九带着人,很容易就闯了进来,恭声道:“小姐,属下来救你跟小主子。” “不急,楚修那边如何了?” “安王的人已攻到京城,此时正在苦战,一时胜负未分。” 云歌点了点头:“解药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 “那就好。” 她之前已经提醒他注意,这些日子,宫内虽然乱了,可他之前若是得知了消息,应该会早做安排。 “小姐为何不走了?此时带着小主子走,不是最好时机吗?” 云歌摇了摇头:“我总觉得楚琰做事一向留有后招,没那么简单,这几日,我跟君儿相处,他……不像是乞讨过的人。” “哦?小姐为何的有此想法?” “若是乞讨过的人,饿过肚子,对十分珍惜食物,胃口也会很好,可君儿……他竟有挑食的毛病,而且饭量甚少。” 幽九皱起了眉头:“那小姐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不是小主子?可他长的与小主子的确相似。” 云歌苦笑着一声道:“不能因为一件事,就这么随便的否认,当年,楚修的确是将我的孩子带走,他说丢到了乞丐堆中,让他成为乞儿,可到底是不是,也不清楚,若不是的话,那么我的猜测,就有可能是假的,可若是,那他为何又要弄一个假的孩子给我?” “小姐,与其这么乱猜测,不如,亲自去问问他?” “现在可没那么好问了,毕竟,若是他这次败了,楚琰绝不会饶他一命,到那时候,只怕,我这辈子都未必找的到我的君儿了。” 这下,倒成了两难的局面了。 而夜半时分,京城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幽九连忙朝她禀告:“小姐,有消息了,安王大败,十万兵马尽数被伏,楚修并未现身,不知他身在何处。” 云歌皱了皱眉头,低头沉吟片刻道:“他怕是还留有后手,我们先按兵不动,楚修现身了没有?” “没有,他之前的确有所安排,不过,人醒没醒却还是不知道。” 这倒是奇怪了,按理说,那毒应该解了,她下的时候,故意留了后手,将毒性降低了一半,他怎么会没醒呢? 宫内,养心殿 淑妃此时跪拜在床榻之前恸哭,楚琰躺在床榻上,已被太医判定毒发身亡,她身边正是她的儿子楚清延,而同处这养心殿内的,除了她之外,还有曾经被幽禁的废太子,以及他的生母,曾经的贤妃,地上躺着不少的尸体,都是些禁卫军,废太子十分得意大笑起来:“楚琰已死,外宫已乱,这天下是我的了!” “皇儿莫要心急,安王的人马还在攻城,胜负还未可知,不过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正是我们的机会,禁卫军首领郭扬是本宫的人,到时他护着后宫,谁也攻不进来,一百里外驻扎的三军将军吴达已赶了过来,我们大业可成!” “母妃原来已经尽数安排了,那么这个贱女人该如何处置?还有这个孽种。” 废太子指了指崔烟跟她儿子,贤妃冷笑了起来:“她倒是个聪明人,还想借着我的手,让她的儿子登上皇位,都是祸害,直接杀了了事。” “好!” 废太子举起了的剑,想要一剑捅了崔烟,手中的剑一扬,正要刺下去,一把刀却直接从他的胸前横穿而过! 贤妃大喊:“皇儿!” ------------ 第303章 :黄雀在后 他已经倒了下去,身子抽搐着,已经是必死无疑了,而他背后的下黑手之人,正是他们的人!贤妃大惊质问:“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提刀就砍,一刀就抹了她的脖子,两个野心勃勃的人,就这么死了。 一旁的崔烟吓了一大跳,抱着她的孩子,眼看着废太子带进的那些人,纷纷被杀,尸横遍野! 直到这个时候,坐在轮椅上的楚修才慢慢被人推了出来,这正合了,螳螂捕蝉的道理,崔烟甚为惊诧,将她的儿子放在一边,上前一步,跪在他面前道:“求皇上饶了我的性命。” “饶你?凭什么呢?” “那御林军的首领以及外宫赶来的吴将军是他们的人,那两人我也认识,况且,皇上刚死,您腿不利于行,若是要登基,怕是会遭到反对,而本宫的儿子楚清延正是头位继位人,由你辅助登基,待到时机成熟,你便可称帝!” 楚修笑了起来:“倒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你这主意倒是打错了,你跟你的儿子对我而言,半点用处也没有。” 他说完这话,便转过了身,崔烟大惊,想要再说什么,一把刀却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自个转着轮椅到了床榻前,看了看楚琰,眼底划过复杂情绪,冷声道:“三哥,没想到,这最后一面也没见着,不过,这样也好,这天下终究是我的,你安心下黄泉吧。” 口中说着这话,却伸出了手将之探在他的鼻息之间,电光火石之见,一只手却扣住了他的脉门,原本已是‘死尸’的楚琰竟活了! 楚修诧异之极:“你……你没死?” “不装死,怎么能将你们一个个的引出来?” 楚修眼底划过一丝狠辣,手中多了一个匕首朝他刺了过去,想要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却被他一掌击中了胸口,掌力用了七分重,能要了他大半条命,而此时,他带来的那些人,已被楚琰安排的人尽数被诛杀! 楚修此时已从轮椅上跌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狼狈,口中吐出了鲜血,已是重伤。 楚琰站了起来,俯身看他,冷声道:“你输了。” “是,我输了。” “告诉朕,云歌在哪里。” “什么云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琰冷笑了起来:“云念就是云歌,你一直躲在祈君山庄,你以为朕不知道?虽然朕不知道你在她脸上动了手脚,可是,她的确就是云歌,下毒的事,也是你逼迫她做的吧,她那样性格的人,能被你威胁,你手中掌握着她什么把柄?” 楚修笑了笑,像是丝毫都不担心他的处境。 “我既然输了,我认命,只是……你这辈子,别想再见她。” 他眉头一皱,行风与碧泉此时走了进来,恭声禀告道:“皇上,安王的十万人马已尽数被诛杀,赶来增援的吴将军可立了大功了。” “原来吴将军是你的人,废太子的动向,你一直都很清楚,你中的毒,拖了七日,还能解……看来,是她没下死手,她对你终究是存了几分不舍,论心计,我果真斗不过你,我输了,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楚琰摇了摇头,沉声逼问:“她在哪?” 楚修哈哈狂笑了起来:“我虽然输了,可你也没赢,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的!” 声音落下,手中的匕首朝脖间一抹,血溅三尺,整个人倒了下去! 他就这么死了? 楚琰惊住了,忙唤太医医治他,可人已经气绝身亡,没了半点生息! 殿中的尸体一个个的被抬了下去,崔烟连忙上前,跪倒在地,一脸的委屈道:“皇上,臣妾为了保全皇室最后一丝血脉,也是逼不得已,还求皇上不要怪罪。” 楚琰看了她一眼,冷然道:“一直以来,你都跟贤妃勾结,这事朕一清二楚,身为宫妃,却居心叵测,既然你那么喜欢冷宫,就去冷宫待着,二皇子也能有你这样的生母。” “皇上饶命啊,那废太子的与贤妃想要臣妾的命,臣妾也是逼不得已,皇上请明察!” 她还想求情,可楚琰已不愿再听,直接让人将她脱下了。 二皇子已经吓的只会哭,楚琰被哭的头疼,吩咐宫人将他带了下去。 已是夜半,行风上前禀告:“皇上,余孽已尽数诛杀。” “清幽呢?” “长公主与太后都十分安全,皇上请放宽心。” 随即,黄泉也走了进来:“皇上,秘密送药之人的下落依旧未曾查到。” “那是她的人,她不想见朕,再去查,将整个京城翻个遍,也要将人查出来!” “是。” 等到云歌受到消息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她想也不想,便命令幽九带着他们撤离,楚修已死,楚琰必定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以他的性子必定会找她出来,可她却半点也不想跟他牵扯上一点关系。 只是,她心底隐隐有种不安感,抱紧了怀中的清君,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君儿,她还不确定,如今楚修死了,恐怕这辈子,她都不能弄清楚了。 马车上,云初就坐在一旁,看着她抱着清君,自然十分吃醋,可那是姑姑自己的儿子,她疼他,是理所应当的,而他不过是个孤儿,她能收留他,他就该感激万分了。 云歌带着两孩子,也没逃多远,选了个较为偏僻的小农庄住着,毕竟,清幽还在宫内,她想着,离的近一些,以后还能有机会去宫内见见那丫头。 为了避人耳目,幽九就扮成她的夫君,而清君与清幽便扮作他们的孩子,激流这么安顿了下来。 初始的时候,倒有些麻烦,清君离不开乳娘,一直哭闹,怎么哄都不行,云歌觉得亏欠了他,也舍不得责骂他,哭闹了凶了,又生起了病来,小山庄哪里有什么好大夫,还是幽九连夜去了镇上的医馆,将大夫给请了过来。 虽只是个发热症状,可纵是用了方子,也没见好,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之势,云歌急了,终于还是铤而走险,让幽九将桃夭请来! 说是请,其实就是绑,桃夭现在好歹也是太医院的院判,十分受人尊重,突然被人一个麻袋给扛到这来,又气又怒! 等到一见那绑他的人,那火气一下子就灭了,不可置信道:“幽……幽九?你不是死了吗?” ------------ 第304章 :生病 “桃夭,麻烦你来看看我孩子。” 云歌开口道,桃夭这才看到她,眼睁的更大了:“你……你……皇后!” “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后了,你快来帮我看看我的孩子。” 桃夭看着她抱着一个高烧不止的小孩,也顾不得惊诧,忙上前给他瞧了起来,一顿诊脉之后,才对云歌道:“病人高热汗出,脉滑有力,并出现腹痛之象,不过,所幸还未太过危险,你也不必过于操心,待我为他针灸,开了药方,只是,我那药箱还在家中……” “我已经取来了。”幽九道 “这就好,药箱中倒是有几味十分重要的药,不过还缺几味药,药铺应该有,要立即去取来。” 幽九连忙点头:“我去抓便是。” 很快,药方开好,幽九便连忙去抓了药,这么一折腾,到了后半夜,‘清君’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人也睡了过去,云歌陪着了他一会之后,才下了床榻,走出了房间,桃夭早就等在那,他是故意等着她,想听她解释。 “皇后娘娘……” 云歌打断了他:“不要叫我皇后娘娘,叫我夫人就行。” “是,夫人,您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若是皇上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云歌笑了笑说:“他应该是知道的。” “怪不得皇上下了谕旨,将整个京城翻了个遍,原来是寻找你,那么,那位小公子,难道是……是太子?” “不用称呼什么太子,他如今只是个普通小公子而已,若不是他高烧不退,我也不会急着找你过来,桃夭,我们也算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已经知道我的下落,但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不要将我的下落,透露出去。“ “夫人!您不想回宫?” “不想,那次大火之后,我就已经死了,没必要再卷入里面去,这次多谢你救了君儿,不过,劳烦你能保密。“ 桃夭面上浮现少许为难之色,半响之后,才终于应承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多谢了。” “不用这么客气,其实,五年了,皇上未曾立后,可见还是念着您的,宫内还有长公主,您跟太子真的……” 云歌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道:“我不回去,是有的思量与难处,皇上如今也有皇子,所以,君儿这个太子,也没多大用处了,你如今是太医院的院判,也是身居要职,以后皇上身体方面的事,就劳你费心了。” “夫人,你既如此关心皇上,可见对他用心颇深,为何?” “你误会了,他身子好了,对整个江山社稷而言,才有好处,再劳烦你多留一日,待君儿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再回去,不知这样可否?” “好。” 次日,‘清君’的烧的确是退了,只是,之前高烧不退,又拖了些时候,脑子似乎有些烧坏了,反应有些缓慢,之前的事也不记得,云歌又愧疚又心疼,若是他一发热,就去请了桃夭,或许就不会烧坏脑子了,虽然有疑虑他可能不是她儿子,可这种疏忽,是她这辈子,都要背负的罪孽,所以,不管他是不是,这辈子,他都是她儿子! 纵然有桃夭神医在,对于发热烧怀了脑子这事,也是无计可施。 只能开了些方子,令其好好调养。 云歌也决定就在这附近定居下来,原本是想着住在的农庄,可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便去了附近的城镇,买下了一家大的庄园定居,以她如今的身价,完全不用担心银两这方面的事。 清君的病是好了,毛病却也留下了些,庄子便用重金养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专门为他调养着身子,云初也跟着一起住着,初时,云歌想着就以寡妇自居便是了,幽九却道,若是这样,怕是会惹来一些人的非议,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索性,还是对外宣称,他是家主,做生意的,是商贾之家,育有两子,如此,也不会引人注意。 云歌一行人便在这住下了,水乡小镇,甚是富庶,云歌的‘红叶’在开的倒是十分红火。 而模仿着京城的凤楼,这儿也开了一间,也叫凤楼,不过,倒显得有些附庸风雅,却也能让一些闺中小姐趋之若鹜了。 后宅的日子并未那么无趣,清君的脑子虽不如之前那般灵活,可平常生活倒是没有问题,真是想问题稍微慢了一些,之前云歌一直陪着他,倒让他跟她比较亲近了些,一声声的唤她娘亲,而且,平日也十分腻她。 云初有些嫉妒,这种嫉妒只是深深的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那是姑姑的亲儿子,亲密是理所应当的事,他若是不乖了,又怕被抛弃。 时间转眼既逝,一年已过。 草飞木长,春风十里,已是桃花盛开的时节,踏青的人不少,云初经过这些日子的娇养,脸蛋与身子圆润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干瘦了。 院中桃花开的甚好,云歌于树下描画,云初与清君在不远处嬉戏着,幽九站在一旁,见桃花落于她的发丝,便伸手帮她拂去了,云歌抬头看他,那一瞬家,桃花轻拂,似乎有什么东西盛开了。 他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脸悄悄的有些红了,搓了搓手掌,喃声道:“小姐,若是……若是……” 话还没说完,云初突然跑了过来,一身的热汗,笑着问:“姑姑,你画的什么啊?” “画你跟君儿啊。” “真的?我要看。” 清君也跑了过来,他人看着少了一股子机灵劲,不过口齿还算伶俐,也吵闹了起来:“我也要看。” “好,你们都看,只是还没画好,要等会。” 她慢慢勾勒着笔墨,她的画技比之前倒是好了不少,清君与云初站在一旁看着,惊呆了似的哇了一声,画的正是两人玩耍的样子,看着惟妙惟俏! “姑姑,你的画技真好,我也要学。”云初叫囔着说。 “我也要学。” 清君也喊了起来,云歌摸了摸他们的头,轻声道:“好,我教你们,你们想学什么,我都会教,这样好不好?” “好,姑姑最好了!” “娘亲最好了。” ------------ 第305章 :一生相守 云歌笑着,两人都亲了一口,用手帕擦了擦两人额头上的薄汗,将一旁的糕点端了过来,对两人道:“这桃花糕,是厨娘新做的,你们吃些,不过,不可以吃多了。” “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端着碗坐到别处去了,云初以哥哥自居,清君很自觉的便当了他的小弟,还十分听话的样子,云初对他也是十分照顾,云歌的看着觉得十分暖心。 只是,偶尔看着清君的时候,总还是会皱起眉头,疑虑一直在她心底,从未消失去,日子越久,便会发现清君的样子与她相似地方越少,与楚琰也不像,她自然还是将他看做她的儿子,只是……她的君儿到底又在哪里? “小姐,你在为什么事忧心?” 云歌笑了笑,掩饰道:“没什么,对了,收养的事还在继续吗?” “是,除了京城,还有其他的地方也在继续着,只是天下乞儿那么多,还是收养不过来。” “无事,能多收养几个就收养几个,再多设立几个庄子,收养之后,依旧按照之前一般教养,让他们以后能自食其力。” “小姐,还是怀疑他不是小主子吗?” 云歌叹了口气,淡声道:“是与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以后就是我儿子,你记着这点,况且,天下间的孤儿那么多,能多收留几个就收留几个,也算是善事了。” “是,属下会立即安排下去。” “一直劳烦你为我的事操劳,幽九,你现在年纪不小了吧?” 幽九身子一僵,低声道:“属下二十有九。” “那年纪的确不小了,若是有心仪的姑娘,我会做主,给你找门好亲事,如何?” 幽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浮现了少许慌乱,云歌倒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子。 “小姐,身为暗影,应该终生都该为你小姐做事,不能有儿女私情。” 云歌笑了笑道:“哪能这样,这不是耽误了你一生吗?你对我忠心耿耿,我很清楚,只是,你总该有自己的家才好。” “属下不需要。” 他的态度很执拗,倒是叫云歌不好说什么了。 三月春风拂面,行人匆匆,一面目精致娇俏的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在前走着,迎头撞上了一醉汉,那醉汉骂骂咧咧的一句,便摇摇摆摆的走了,一白衣姑娘蹲了下来扶起来小丫头,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姐姐。” “嘴巴真甜,你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多危险啊,你的家人呢?” “我……爹爹!” 她唤了一声爹爹,挣脱了白衣女子的手,朝她身后走去,白衣女子起身朝后看,心底一悸,好俊朗的郎君!一身黑衣,轮廓分明而冷酷,眼神犀利,叫人移不开眼。 他低头看着小丫头的,神色间尽是宠溺:“说了叫你不要调皮,怎么还是不听?” “爹爹,清幽没有,只是你没走的太慢了嘛。” 白衣女子有些羞涩,转身便要走,却被小丫头给叫住了:“姐姐,刚刚谢谢你了。” 女子面上带着白纱,身姿曼妙,眼睛尤为出色,看着也是个清丽佳人。 “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这位公子,以后要好生注意才行,这人来人往之人甚多,最是容易走丢了。” 楚琰点了点头:“多谢姑娘提醒。” 她转身走了,一阵风过,脸上的薄纱被吹落下,她惊慌的一回头,楚琰便恰好看到了她的脸!清丽绝艳,若是一般人见了,只怕是要惊为天人了。 楚琰像是没看到似的,低下头揉了揉清幽的头。 白衣女子脸上划过一丝失望,匆忙捡起地上的白纱便走了。 清幽哼了一声说:“爹爹,那位姐姐怎么跟宫里的娘娘们一样,喜欢用这种法子?” 楚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说:“乱说什么呢?” “我没乱说啊,只要爹爹一去御花园,好多娘娘,故意带上面纱,黄泉,是不是?” 黄泉憋着笑说:“是,小姐说的对。” 不过,那些娘娘们也是没办法,这一年来,皇上像是变了个人,收敛了性子,曾经放荡不羁,如今却像是个苦行的僧人一般,从未临幸过任何娘娘,除了处理国事之外,便是修养身心,一心钻研佛学,这可将那些大臣们急坏了,生怕他一时兴起要出家。 个个上书,可是没什么用,他依旧一意孤行。 而前些日子,先皇后的父亲,安宁侯云游归来,两人秉烛夜谈了半宿,相谈甚欢,安宁侯如今已是半个道人,云游四方,偶尔接济穷人,或是专研道学,极受人尊重。 而这次来这,也是受了安宁侯所邀,这个山水小镇倒不怎么起眼,不过,倒有一家香火极旺的道观,黄泉他们几个人这心都一直提着呢,之前是担心皇上当和尚去,如今,怕是又要担心他去当道士了。 秦沛山哈哈一笑道:“楚琰,你生的好女儿,真是活泼伶俐。” “岳父,可不能多夸她,这丫头一夸,就会忘乎所以了。” 清幽嘟起了嘴:“外公,你看,爹爹就知道欺负我。” “你这小丫头,还真会告状,要不然外公带你爹当道士去怎么样?” 清幽一听就急了:“不可以,我爹爹要是当道士去了,那我不得当个小尼姑啊。” “呵呵,鬼机灵,你想当小尼姑,也没哪个尼姑庵敢收你。” “外公就知道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说完她就朝前跑,楚琰示意黄泉连忙追了上去,她也没跑多远,身子突然怔住了,指着一个方向,朝着楚琰喊:“爹爹,我看到那哥哥了!” 楚琰神色微动,疾步朝她走去,紧声问:“哪个哥哥?”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清幽皱着眉头,嘟囔着说:“就是那个乞丐哥哥,怎么没看到了呢?” “或许是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的!哼,爹爹,我一定将他找出来。” 说完着话,她又朝面跑,黄泉追了上去近身保护着,楚琰神色微怔,倒是秦沛山一身仙风道骨,手中还拿着拂尘走上前来,淡声道:“有缘自会相见,你不必如此。” “岳父,为何她一直都不愿见我?” ------------ 第306章 :秦云歌怎么不躲了 “这种事怕是要问她才知道,任何事情都有其因果,不必执着。” 云初慌里慌张的跑回了家,直接跑进了云歌的房内,喘着粗气说:“姑姑,我看到那人了!” 云歌正在调香,被他这么擅闯进来,那香调到一半,便失败了,只是,这些珍贵的材料有些浪费了,不过,云歌并不在意,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薄汗:“看到谁了,这么慌张?” “那个囚禁我们的坏人,还有那个丫头!” “你是说楚琰?” 她惊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竟然也到这来了?他一个皇上,不好好在皇宫待着,跑这来干什么? “他们一共几个人?” “就四个人,还有一个是道士打扮。” “道士?是爹!”云歌惊叫了一声,她从楚修手里逃脱,也就是三年前,她就一直跟她爹联系上了,中途也见过几次,不过,她爹云游天下之后,便看破红尘,直接便入了道观,就连她不知他的踪迹,只是未曾料想,这一次,他们两人却一起出来,这又是为何? “幽九,派人暗中跟着,一定不要跟近了,他身边肯定有厉害的暗卫,只叫人远远的跟着,注意他们的动向就好。” 幽九点头应下,便走了出去。 到了傍晚时分,幽九才回来,禀告道:“小姐,他们现在在清风馆中落脚。” “清风观?他们去那干什么?” 幽九嘴巴张了张,半响之后终于还是开口了:“属下派去的人探查到了,那人……穿了一身道袍。” “什么!他想当道士?” 云歌惊的手中的茶盏都掉了! “他皇帝当的好好的,来当什么道士?再说了,就算要当,跑到这来干什么?” 幽九看她急切的样子,心头一沉,安慰道:“或许只是的暂住在哪罢了,你不必担心。” “我哪里是在担心他,我只是担心清幽而已,他若去当了道士,她怎么办?派人好好盯着!” “好。” 楚琰在道观中一住,便是七日,这七日之内,如同修道之人一般,闭门不出,云歌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他不会真的真的看破红尘了吧? 换了个男装之后,便匆匆赶往那清风观,观内人并不多,毕竟是清修之地,只是还未入道观,便被小道士给拦着了。 “这位女施主,道观乃清修之所,不能随意进入,若是想上香的话,请去往前院。” 云歌倒是没诧异这小道士怎么认出她女子的身份上,之前忙着调香,身上的香的确太明显了。 清修之地又不好硬闯,云歌上了柱香之后,便吩咐幽九悄悄带着她入了后院,这后院的风景倒是不错,风景秀美,桃花开了满园,叫人流连忘返,在桃花林中走着,一转眼,那紧跟着她的幽九突然之间就那么消失了。 她察觉到异常,小心的继续走着,可走了一个时辰了竟还走不出去! 这还当真诡异! 而正当她感觉疲倦之时,却看见,桃花树下,那背对着她而立的道人,一身白色道袍,看着飘然若仙,似乘风而去! 这种人物,若是真的是道士,只怕会惹得不少人想跟着他求道去了1 “楚琰。” 她轻声唤了一句,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她,面目俊朗,气质出尘,尤其那双眸中,幽深如黑井,看着渗人。 “你终于来了,这次,怎么不易容了?” “既然你都找到了我,我就算再易容,也没有用。” 楚琰冷哼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我爹爹呢?” “一年不见,最先问的人,还是你爹爹?” 云歌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你这要当道士的主意,是他老人家出的吧。” 秦沛山干笑的走了出来:“乖女儿,这不能怪我,你对你老爹也是藏着掖着,死都不告诉老爹你在哪,老爹没办法,只好出这招了。” “爹爹,你现在好歹也是得道之人,竟然出这馊主意,把那印章给还我,不给花了。” 秦沛山急了:“你老爹穷死了,一路云游见了那么多穷苦之人,多少便施舍了些,这也是做好事嘛。” 云歌不理他,他自知理亏,便打着哈哈道:“清幽肯定在找我,我先走了,你们聊。” 楚琰一直冷眼瞧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吃掉似的,云歌不知为何,心底觉得有些虚,可细想起来,她虚什么? “毒是你下的,解药也是你送的?” 他问,有种秋后算账的意思,云歌没摇头也没点头。 “提醒我安王来犯,也是你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你做了那些,我就会感激你?我可是差点死在了你的手中!” 云歌被惊的后退了一步,他欺身上前,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秦云歌,你想戏耍我到什么时候?” “我怎么戏耍你了?” “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楚修让我做的。” 一提楚修,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用什么威胁你了?” 云歌没回答,楚琰则冷笑了起来:“你消失五年时间内,是跟他在一起?”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皇上如今竟关心这个了,我死之后,皇上大选秀女,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可不少,你貌似还没这个资格质问我!” 楚琰眼底竟划过一丝痛楚:“我不是质问,只是……想知道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好不好也与你无关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便要走,楚琰出声道:“跟我无关?呵,秦云歌,你依旧是我的皇后。” “你的皇后已经死了,还入了皇陵。” “纵是你不承认你的身份,也该顾及着点清幽吧!” 一说到清幽,云歌脸上的嘲意便淡去了不少,她沉默半响之后才道:“清幽,有你照料着,挺好。” 而此时,从树丛之中出传来清幽的声音: “不好,一点都不好!原来你就是我娘亲,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送我花环的仙女姐姐,你既然能入宫来,为何不跟我相认?你没死,又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是坏人,我讨厌你!” ------------ 第307章 :谁的错? 清幽从一颗桃树跳了下来,满脸的泪痕,可见是真伤心了,云歌没料到她会躲在这,她的脸又是原本的模样,当初就是这样去见了她,为她过的生辰,她的一番话,如同针一般,刺在了她的心间,让她突然之间呼吸不过来了。 “我……” “你不是我娘亲,我也不会认你当娘亲!” 说完,便哭着跑了,云歌想要去追,却被楚琰拦住了,她冷眼看他,质问道:“这就是你的险恶用心?让她听到这一切,从此恨我?” 楚琰摇了摇头淡声道:“只是让你认清一个事实,对她而言,你这个当娘亲的,的确是抛下了她。” “抛下她?是我愿意的吗?当年的一场火,楚修将我与君儿抓了去,他囚禁我三年,整整三年,你知不知道!君儿被他丢到了乞丐堆里,从此成为一个乞儿,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满世界的找他!而你呢,你在干什么?你以为我死了,给我办了个风光葬礼,然后继续潇洒快活!” 楚琰如受重击,脸色极为苍白,他想要抓着她的手,却被她直接拂开了,眼色冰冷的看着他:“那毒,就算楚修不逼我,我也想给你下,大火之时,是君儿与幽儿的周岁宴,我一直等着你来,可你呢?你的那位淑妃产子,你陪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都不曾来,你若来了,或许就没之后的事了,楚琰,今生,我们的夫妻情缘已尽。” 他慌张抱住了她:“是我的错,这几年,我一直忏悔自责,夜夜难眠,云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切莫再说那样的话,你是我的妻,这辈子都是,你若真不在乎我,为何在听你说我要当道士之时,会故意赶过来?” “我只是为了清幽罢了,你别误会。” “云歌……” “什么也不必说了,楚琰,我们之间隔了五年,这五年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此后,你继续当你的皇帝,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走,楚琰没再拦她。 “黄泉,替朕办件事。” “是,主子。” 这桃花林像是阵法,她也没研究过,心底憋着气,转了几圈之后,最后倒是让她给转出来了。 刚从里面出来便看见清幽站在桃花下,眼还红着,云初此时却坐在那桃枝上,低头看她:“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清幽正憋着气呢,很不客气的说:“我愿意待哪就在哪。” “小爷才不管你,只是,你这么哭鼻子了,要是被我姑姑看到,又说是我欺负你了。” “你姑姑?” 她还不知道云歌就是他姑姑,想到刚刚听到的话,不禁又伤心了起来,自己的娘亲没死,却一直不来见她,害她这么难过。 “你要不要上来?从这看,风景特别美。” “才不要,我要去找我爹爹了。” 说着,一转身,便看到了躲闪不及的云歌,云歌面露尴尬之色,清幽哼了一声,可也没走,这丫头傲娇惯了,说话也刺人的紧,头一扬道:“你过来干什么?” 云歌还没开口,树上的云初立即跳了下来,朝她跑了过去:“姑姑!” “你怎么过来了?” “嘿嘿,我偷偷跟着你们跑过的。” 这时候,清幽才反应了过来了:“她就是你的姑姑,那你就是那个大婶了!你又骗我!” 云歌忙解释:“我没骗你。” “你当初认出我来,还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你却不认我,还为了他教训我,对不对?” “不是,我……” “听爹爹说过,我还有个哥哥,他不会就是我的哥哥吧?” 她这话转的有些快,云歌还没反应过来,清幽急了,又说:“娘亲既然没事,我哥哥也没事才对,对不对?” 她虽年幼,可有些事还是知道的,比如她的孪生哥哥,以前除了思念母后之外,还想想着她那个孪生哥哥长的什么样子。。 云歌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是,他很好。” “就是他吗?” 她指了指云初,眼神有些发光,她嘟了嘟嘴道:“虽然你挺讨厌的,不过,要是你真是我哥哥的话,也行,但是,不能再说我丑了。” 云初的脸一红,哼唧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我……我不是。” “哼,难道你还不想认我这个妹妹吗?” “不是,我……我只是姑姑领养的,你的哥哥还在庄子里,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不是你啊……” 清幽显得有些失望,虽然她跟他吵吵闹闹,可是,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护着她的样子很英勇,就像个英雄似的。 云歌心底一阵抽痛,刚想要说话,楚琰从桃花丛中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激动:“君儿也找到了吗?快带我去看他。” “你想见他?” 云歌的眼底划过一丝隐秘的冷意,楚琰自然是想见的,云歌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领着他去了庄院! 清君正在院子玩,身上尽是泥土,小脸上也有泥,好半天才反应有人进了院子,回头看着是云歌,欢快的叫了也声娘亲,便飞快的站起了身来,朝她走了过来。 云歌眼底尽是怜惜之色,用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淤泥,柔声问:“君儿,怎么弄的全身都是?” “君儿喜欢,娘亲,你也陪我玩好不好?” “君儿自己玩吧。” 楚琰神色间十分动容,上前一步对他道:“君儿,你原来长这么大了,我是你爹爹。” 清君一见到他,就吓的朝云歌身后躲去,身子颤抖着,看起来像是十分害怕,楚琰诧异,惊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有些怕生。” 楚琰还想跟他说些什么,清君却死活不跟他说话,甚至被吓的更厉害了,云歌心疼他,便让云初带着他到后院去玩。 “现在你看到他了,满意了?” 楚琰眉头微皱着,低声道:“君儿小时便十分沉默,但胆子却大的很,他现在……” 云歌眼底划过一丝嘲讽,淡声道:“他的脑子……一次发热之后,烧坏了,所以,就算是六岁了,说话虽还利索,认字却十分缓慢,以后,怕是异于常人了。” 楚琰大惊失色,伸手便抓着她的手,切声问:“怎么会这样?” ------------ 第308章 :闹脾气的小丫头 “也就是一年前,高烧不止,虽然请了大夫,治好了他,可终究落下个毛病,楚琰,现在你知道了,你的儿子,成了傻子!” 这几句话,于他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他的儿子,他的太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竟然成了傻子! 看着楚琰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心痛以及愧疚,云歌内心划过一丝隐秘的快意,这些年,她受尽折磨,而他呢?也该让他尝尝这种痛苦! “云歌,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君儿,让我补偿你们好不好?” 云歌冷笑一声道:“补偿?你说的真简单,这世上有些事是不能补偿的,楚琰,当我被人囚禁,暗无天日的时候,你在哪?君儿流落街头,成为乞儿,颠沛流离的时候,你又在哪?你在当你的皇上,享受着无上的荣光,忙着与你的那些后妃,饮酒作乐!” “云歌,我以为你死了,可是内心总还抱着一丝希望,一直派护龙卫暗中寻找!却一无所获。” 他说的是事实,楚修将她藏的那么深,那次的大火之事,安排的又那么周密,所以全天下的人呢都以为她与清君都死了! 她恼怒的,是她在受苦的时候,他却依旧享乐,这说明,他根本没那么爱她,当初,她被囚之时,受了那些苦,只是不愿臣服于楚修,成为他的禁脔罢了,如今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她虽有情,人家却未必将她放在心上! “我现在不是想跟你争论这些的,人,你也看了,我们之间的债算是两清了。” 云歌摆出一副已跟他清算的姿态来,楚琰疑声问:“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是!” “你能跟我划清界限,那么清幽呢?你是不是也打算不认她?” 一说到清幽,云歌便沉默了,人最不能割舍的,一是父母,二便是子女,对丈夫失望是一回事,可是,对于清幽,她是亏欠的。 楚琰也没急着再解释,这么多年,误会种种已生成,再解释也是无济于事,他要做的,只是想重新赢回她! 清幽清君与云初在一处嬉戏着,清幽已经知道了清君是她哥哥,心底多少有些想要亲近之意,不过,清君怕生人,脑子转的有些慢,她被楚琰宠坏了,又是公主,说话自然有些不经过大脑,便说了他一句笨。 云初立即就护上了:“你说什么,他是你哥,你竟然还骂他笨?” “说他笨怎么了,他本来就是嘛,这么简单的弹珠都不会。” 云初气的直接拉起了清君,对她说:“好,你聪明,以后别跟我们玩了,小心把你都给带笨了。” 清幽向来心高气傲,一直被人捧着,哪里受的了这刺激,直接就变了脸色。 “不玩就不玩,我还不稀罕呢,不过他是我哥哥,跟你可没什么关系,哥哥,走,我带你回宫。” 说着,就要去拉清君的手,清君愣愣的,被她拉着,云初的立即拉住了他另外一只手,冷笑着说:“回什么宫?我可是听姑姑说了,以后就待在这,绝不会回宫。” “你骗人,我父皇都亲自来接了,她一定会跟我们回去的,还有哥哥,到时候,就将你一个人留在这!” 云初愣住了,嘴里却倔强道:“不可能,姑姑说了,以后她去哪,就会带我去哪的!” “切,你跟我娘亲什么关系都没有,叫哪门子姑姑。” “她就是我姑姑!” “不是,不是,她是我娘亲,是我的!” 两孩子争吵了起来,清幽脾气暴躁,直接就伸手来推他,清君看着了,便来拉架,他跟云初久了,知道要护着他,清幽心中火起,甩开了他,他没站稳,身子朝地上摔,那头便磕在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这可把清幽云初吓了一大跳! 云初连忙扯下布衫要给他止血,清幽吓的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问:“我哥……我哥哥不会有事吧。” 云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说完,便抱起了清君朝前屋冲,云歌正与楚琰说着看,看着那满头流血的清君,也吓了一跳,还是楚琰反应快,立即让黄泉安排人医治。 这伤虽然看着吓人,不过,倒不算深,云歌一直在他身旁守着,楚琰了解了情况之后,将清幽找来,狠狠训斥了一顿,他从未对清幽说过重话,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也是帮她摆平。 清幽哪里受过这气,本来害的清君这样,心底也很愧疚,可是被他这么一骂,下意识便认为,如今这哥哥回来了,他定是更喜欢哥哥,顶了他几句嘴之后,便哭着夺门而出! 她跑了没多远,回头一看,也没任何人追上来,这心底就更气了,反正父皇也不喜欢她了,她还留着干什么,还不如走算了。 等到清君这边情况稳定之后,云歌这才问:“清幽呢?” “这孩子被我给宠坏了,刚责骂了她几句,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她气性大,该跟她多说一些的道理才行,快让人去找找。” “那君儿……” “君儿,我看着便是了。” 在孩子的问题上,这两人并没有闹的很僵,毕竟,不管两人私下如何,在孩子面前,至少得保持着较为正常的关系。 黄泉立即去找了,不过,附近没找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泉几人都没找到,楚琰与云歌才有些急了,立即派遣了更多的人去找,而这时候,云歌才发现,云初竟然也失踪了! 清幽一脚踏空,踩进那大坑的时候,立即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四周都黑了,只听到乌鸦的叫声,听着甚是吓人,她被吓的都快哭了,不过,她想着自己可是长公主,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哭?所以,就死死的忍着,四周全是淤泥,根本就没有着力点,怎么也起不来。 天色越来越暗,清幽这下终于支持不住,终于哇哇大哭了起来,哭的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黯淡无光似的。 “你哭什么呢?” ------------ 第309章 :娘亲最好了 头顶上突然出来一声戏谑之声,清幽红着眼抬头,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不过,有月光,所以能模糊看见一道身影, 那声音听着很熟悉。 “你还快救我出去?” 云初笑嘻嘻的说:“想让我救你出去?你求我啊。” 清幽不服气的说:“我才不会求你,小乞丐,我是在命令你!” 云初却半点也不吃她这一套:“这样啊,那你就一个人在这待着,他们要找到这,应该要大半夜了,这地方野狼什么的,多的很,等到他们找过来的时候,你应该会被啃的差不对了。” 他这虽然是恐吓,可对于清幽来说,她被吓的不轻,可又不想认输,还是强忍着。 “你要是给我道歉,再去给你哥道歉,这事就算过了,我会想办法拉你上来,怎么样?” 云初笑着说,清幽却根本咽不下这口气,气哼哼的说:“不要,我可是公主,怎么会向你这个乞丐道歉?” “这样啊,那你就一直待在这好了,对了,像这种坑里,虫子跟蛇什么的最多了,你小心被咬哟。” 说完,转身就走了,清幽开始还撑着,可是一听有虫子什么的,心底也就有了阴影,惊恐的看着四周,这坑本来就不算大,脚上突然感觉像是什么凉凉的东西爬过,吓的她惊声尖叫了起来:“啊!!你回来,对不起,我错了,你 救我上去好不好?” “这样才差不多,等着吧,我去找绳子。” 云初探头道,原来他一直没走,就在旁边等着呢,找了一圈,绳子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些树皮,他将它揉成一条细绳,想要将她拉起来,也幸好这坑不算大,他跟着幽九练了这么久,力气还是有些的,所以他总算是将她给拉了上来,。 清幽脸上全是淤泥了,走了几步,脚痛的她尖叫了一声,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大哭了起来: “你们都是坏人,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 “爹爹,娘亲,还有你,你们都欺负我。” “哪里欺负你了,你哥哥那样了,你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他成了那样,又是你亲哥哥,你不是该好好照顾他吗?怎么还能骂他傻,甚至还将他推倒呢?” 清幽被他说的有些心虚,头都抬不起来了。 “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他……他是有点笨嘛。” 云初冷笑一声说:“再笨也是你哥哥,除非你不想要这个哥哥。” “谁说我不想要的,只是,娘亲……似乎不喜欢我。” “姑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她不会不喜欢你的,好了,我们出来的太久了,快回去吧。” 他总算对她表现的温和了一些,清幽心底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底暖洋洋的,而等到因为她脚伤,直接背起了她,朝山下走去。 趴在他身上的时候,清幽忍不住哭了,若他是她哥哥就好了。 人总算是回来了,云歌与楚琰这才松了口气,清幽还生她爹爹的气,低着头不说话,云歌看着她,叹了一声,轻声道:“清幽,囊亲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清幽对着云歌,将头歪到了一边,看样子并不是很愿意跟她说话,其他人都走开了,就剩下这两人,云歌蹲在她面前。 “还记得我送你的玉佩吗?” 清幽低着头扯着她的袖子不说话,不过,却还是伸到袖子里,将那玉佩拿了出来。 “真乖,清幽,对不起,娘亲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去见你,只是娘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能谅解。” “那你以后会跟我们回宫吗?” 云歌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会。” “不会?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跟父皇还有我在一起吗?” 她摸了摸她的头,满眼的怜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在世人的眼底,我已经死了,你哥哥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进宫,娘亲以后就住在你这,以后都不会走,所以,你若是想念娘亲了,就来这看娘亲,好不好?” 她温柔的跟她说了好久的话,又十分贴心的帮她处理着身上的脏污,清幽这个傲娇的小公主,也终于软化了,她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温软,又见她这么温柔,甚至连晚上就寝之时,都是抱着她睡,闻着她身上的那种淡香,哪里还会有怨气? 次日,醒来之时,她像是换了一似的,尤为欢快,还去见了清君,郑重其事的向他道歉了。 清君性子软,很高兴的接受了,清幽一句一口的哥哥,让清君很开心,从心底将她认作自己的妹妹。 院中,桃树下,云歌泡了一壶清茶,邀请楚琰坐下,看着远处嬉戏成一团的三人,眼底似有流光而过。 “楚琰,你该离开了。” 楚琰低头喝了一口清茶,嘴角勾了勾:“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我跟清幽说好了,她若是想来这,让黄泉他们领着就行。” “你倒是想好了,她来,你欢迎,那我呢?” 云歌冷声道:“你是皇上,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拦着,不过这里的话,还是麻烦你不要来了。” “云歌,你果真是绝情。” “比不上你。” 话说到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云歌也不愿理他,更不会妥协,别说进宫了,她现在连他也没有原谅,只是在孩子面前保持着表象罢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保重。” 楚琰真走了,不过,走之前,却将清幽留下了,云歌自然不会拒绝。 清幽留下来之后,天天缠着要跟云歌,每晚都与她睡在一处,最喜欢听她说故事,看着她画画,种花,刺绣,调香,她本事最没耐心之人,可是却能一直默默看着,并跟着她学,闲暇之时,还跟着清君云初一起玩耍,上后山抓野兔,啊,下河中抓鱼,简直不要太惬意了! “娘亲,今个我跟哥哥们抓了好几条鱼呢,今晚我们炖鱼汤好不好?” 清幽赤脚,手提着鱼篓子就进来了,眼睛亮亮的,满眼的欢喜之色,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快乐!云歌也笑了起来你:“好,你说什么都好。” ------------ 第310章 :不要拒绝我 楚琰再来的时候,又是深夜,更深雾重,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窗前,幽九现身拦住了他。 “小姐正在休息。” 楚琰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你这是要拦我?” “小姐在休息,你这样闯进去,并不好。” “我倒不知道,一个奴才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了,黄泉,碧落,跟他比划比划去。” 黄泉与碧落当真与他打了起来,而此时,云歌则推开了窗,看了看那几个战在一处的人,淡声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想你,所以来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楚琰直接从窗子那跳了进去,云歌看了眼外面,皱着眉头说:“让他们不要打了。” 楚琰示意,让他们停了手,幽九以一对二,倒还没落入下风,他的武功精进如斯,倒叫人诧异了。 “你们都退下。” 楚琰又说了一句,黄泉与碧落躬身退下,而幽九则看着云歌,等她点了头,他才低下头,眼底划过一丝暗淡,这才退了出去。 深夜有些冷,楚琰便翻身进来,并亲自将门窗关了起来,云歌披了件外衣,清幽在床间睡着,这些日子,她一直是跟着她入睡的,缠人的紧。 “你是来接清幽回宫的?” 云歌冷声问。 “不是,若你愿意的话,她这段时间跟着你挺好的,这些年,我虽对她百般宠爱,可她到底还是总想着母妃,如今得知你还好好的活着,就让她跟着你,也算是补偿了她。” 云歌那提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她最怕他是来接她走的,好不容易跟清幽能多相处,得享天伦,最不愿,孩子此时离开她。 “好,多谢了。” 楚琰凑近一步,她后退了几步,身子抵在了墙上,他低头勾着她的下巴,眼底划过幽暗的光。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什么原因,难道你不是心知肚明?” 她眼色清冷,将头偏了过去,却被他捏的更紧了一些,云歌冷笑道:“怎么,你还想要强迫?” 楚琰眸色一暗,稍微放开了些,只是微勾着:“你如今这么看我?云歌,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你若不愿再入宫,也可以,呆在这就行,君儿的病,我会安排桃夭好好医治。” 云歌抬头看她,眼神锐利,似要看进她的骨头里去。 “你这是在忏悔,还是因为愧疚?” 楚琰将手覆在了她的眉眼之处,叹了口气:“云歌,不要那样看着我。” “怎么,你怕了吗?我想问问,我死之后,你是否夜夜安眠,看着我那烧焦的尸体,你又难过了几时?与那些宫妃欢好之时,你又是否还会念着我?” 她一声声质问,让楚琰触不及防,这话就像是挖他的心似的,原来,她的怨怒从未少过! 在他欲张口之时,云歌直接打断了她:“我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与你有什么牵扯,我现在更不是在跟你闹,只是想告诉你,过去种种,已然心死,若非顾念着清幽与君儿,我早就走的远远的,楚琰,你是天子,我如今只是个普通妇人,所以,麻烦你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这话如同锥心,楚琰脸上苍白,她挥开了他的手,已不远再看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话语如此伤人了,楚琰是个极心高气傲之人,能忍耐如此,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再回头,已经没再看到楚琰的身影,他已经走了。 云歌叹息一声,这样也好,伤的个彻底,以后就少了牵扯,人生如此漫长,心伤了一遍之后,便不会再让自己难受,与其被情爱所羁绊,还不如多想些其他更重要的事,自己开心一些。 楚琰这次被气走之后,果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由于再来,清幽倒是在她这玩的乐不思蜀,又有云初清君陪着,半点也不想回到皇宫。 “云初哥哥,我们去打野兔好不好?” 那次皱事情之后,她缠云初缠的紧了,云初此时已不复当初那瘦弱的模样,身体跟抽了条似的,比清幽清君都高了一些,脸上也有些肉了,眉目精致已经长开了一些,清幽最喜欢他的眼睛,看着跟父皇像的紧呢。 “野兔子吃腻味了,这个时节,那些青蛙蛇的倒是挺多,不如去抓那些。” 清幽立即皱起了眉头:“不要,太恶心了。” 清君则拍起了手:“好啊,好啊,我要吃!我要吃!” “哥哥,那些很恶心的,还是去打野兔,后山的油菜花地上全是撒泼的野兔子,对了,娘亲说了,要弄些菜籽榨油。” “那就跟姑姑说一声,让她也去,她这几天闷在家中,看着心情不好呢。” 云初倒是个细心的,清幽也担忧的皱起了眉头:“云初哥哥,你说的对,那你去说吧,娘亲最听你的话了。” “谁说的,姑姑不是宠着你吗?” 清幽嘟起了嘴:“哪有,她最顺着哥哥了。” 清君傻笑了起来:“好啊,我去叫娘亲,你们等着。” 他撒腿就朝云歌房里去,清幽娇俏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云初哥哥,你说哥哥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会好的,桃夭叔叔不是一直在这照料着?放心吧。” 他的安慰起了些作用,反正不管好不好,他都会是她哥哥! 云歌果真是最顺着清君的,被他拉了出去,幽九护着,甚至将桃夭都叫了出来,一起去了后山,这后山漫山遍野全是油菜花,野兔也多,撒欢似的奔跑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那阴霾也是一扫而空。 “娘亲,这是我抓的兔子!” 清幽手提着兔子在她面前邀功呢,脸上沾了泥,眼色却十分清亮,看着欢喜之极,云歌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清幽最厉害了,你哥哥们呢?” “云初哥哥说,带他抓蛇去,晚上炖蛇汤喝。” “胡乱,要是碰到了有毒的蛇怎么办!幽九,快去看看。” 幽九将云初找回来的时候,他手中正抓着一条蛇,云歌惊的脸都白了,这种软体动物,实在太可怕,云初还一脸献宝似的说:“姑姑,你看,这是我抓的蛇,肥吧,晚上可以给您炖蛇汤,这蛇胆还可以用来入药呢。” ------------ 第311章 :她怎么会中毒? 云歌连忙道:“你说你,抓什么不好,非要去抓蛇,要是被咬到了怎么办?快丢了。” “菜花蛇没有毒的,我行乞的时候跟着爷爷,吃了上顿没下顿,就到田里挖野菜找野味吹,我认识很多能吃的野菜,还有蛇跟田鸡,都是能烤着吃的,撒点盐巴就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笑着,云歌却悄悄红了眼,他是吃过苦的,虽然现在说起来轻描淡写,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只能吃野菜,这种日子,自然是苦不堪言。 “那你小心着些,将这蛇交给你师父吧,他来处理就好,你们去玩,不过,切记着,还是小心些,有些蛇是有毒的,要是咬到了就不好了。” 桃夭这这时候开口了:“就算被咬了,不是还有我吗?不必担心。” “让你这个神医待在这,也是委屈你了。” “怎么会委屈?药房里那么多的药材,有些就算是宫内也没有,正好方便我研习炼药之术,再说了,出了宫,更是清闲了不少,我还巴不得一直在这,免受打扰呢。” 桃夭如今对云歌一点偏见也没了,云歌对他也没什么架子,甚至十分尊敬他,这让他很受用,所以,相处起来也随意了些。 云歌笑了起来,桃夭看着她的笑颜心底一窒,忙又撇过了头去,神色间有些不自然道:“夫人,看你面色苍白,声音沙哑,怕是受了点风寒,待回去,我给你开些药。”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云歌微笑着,看着远处那奔跑的几个身影,嘴角勾了起来,岁月静好,若是能这么下去就好了。 幽九却侧着身,看着远处,那边有人,还是熟人,不过他不现身,小姐也发现不了。 低头看着云歌,他的内心平静之极,这样就好,默默守护着,将所有的心思按捺下,绝不吐露半分,只要她幸福,他做什么都行! 而此时,云歌的脸却突然苍白了起来,手按着心的位置,站都站不住,幽九忙扶着他,桃夭上前一步,给她诊脉。 “快送回家,她怕是中毒了,得赶紧医治才行!” “中毒?她怎么会中毒?” 楚琰如同鬼魅一般出现,伸手便搀扶住了她,幽九自然是不愿意将云歌交给他,两人交手了了几招,楚琰竟没落下下风,倒叫幽九有些诧异了,桃夭皱着眉头说:“还是赶紧将人送回去,要耽搁,她会更痛苦。” 楚琰将人抱了起来,几个飞身,桃夭紧跟其后,云歌疼的难以忍受,闷哼出声。 扎了几针之后,那种痛并未减少,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之势,桃夭喃喃道:“怎么回事,这套针灸排毒法,应该有些效用才行。” 云歌还没晕过去,挣扎似的开口:“我……我中的是慢性毒,名为‘天蚕’若无催发,几个月才会毒发一次,挨过去就好了,死不了人。” “竟然是‘天蚕’!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毒的确霸道,虽说不会置人于死地,可是,长此以往,气血亏损厉害,是会早夭的!” “你说什么?” 楚琰面色大变,眼色极为凌厉,让人生生打了寒颤! “皇上,且让我给夫人止痛。” 止痛的方法,也并不是那么舒服,云歌本该要痛上一天一夜,而因为止痛,大概痛了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只是,这种痛法,也让她筋疲力尽,昏沉的睡了过去。 几人到了外面,楚琰冷声道:“桃夭,有什么方法可以彻底治好她?” “皇上,这个‘天蚕’毒传自西疆,微臣也不是那么清楚,所以,医治起来会有些麻烦,微臣只知道,这毒虽说不会致命,却甚是折腾人,且不说毒发起来,会让人生不如死,若是时间久了,三五年之后,气血亏虚,怕是会有早夭之势!” 他一说有早夭之势,楚琰的面色就变的极为难看,压抑着怒火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 “微臣……暂时只能将其压制,要彻底解毒还需要时间。” 楚琰转头看着幽九,沉声问:“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是,是楚修下的手,三年之前,就被下了毒。” “就没有想办法解毒?” “楚修死了,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解毒了,小姐,一直都是忍着,楚修当初下这毒,没打算要她的命,只是让她乖乖听话,那几年,小姐吃了不少苦。” 他的眸色暗淡了下来,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终于将人找到,废了那些工夫,将人救出来了! 楚琰脸色苍白,心口剧痛,这就是为什么她那么怨恨他,不愿意原谅他的原因! 清幽云初两人躲在门外,听到了这些话,两人似懂非懂,可中毒这话还是听懂了,清幽眼圈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云初忙拉着她躲在了暗处,低声道:“小点声,你就当不知道好了。” 清幽抽噎着问:“为什么?” “姑姑肯定不愿意让我们知道这事,我们是小孩,平常在姑姑面前,就是要逗她开心,不让她难受。” “恩,云初哥哥,我听你的,我就是难过,我之前还一直怪娘亲,都怪我不好,还有我爹爹,他是皇帝,却不能保护我娘亲,我不喜欢他了。” 云初没说话,只是眯了眯眼,两个人蹲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的,心底都堵的慌,就连之前抓的那些野兔子也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云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之后,睁开眼时,便看到楚琰就坐在床前,眼神沉痛而悲凉,又似夹着无尽的痛楚,她从未见他这般。 “你……”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幽九呢?” 她一醒来问的竟然别的男人,楚琰眸色暗了暗,淡声道:“他在桃夭那,商量解毒的事。” “楚修死了,这毒已经解不了,我已经习惯了,只是痛些时候罢了,没事。” “你就这么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吗?云歌,你能不能假装坚强,仿佛什么事都无所谓!” 云歌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不这样的话,又能如何?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你关心,君儿与清幽都在我身边,只要你不在我面前转悠着就行。” ------------ 第312章 :师父你当我姑父呗 她依旧用话刺他,但是他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转了个话锋:“刚醒,应该会有些口渴,我给你倒杯水来。” “不用!” 他却直接给她倒了一杯,自己先试了一口,有些冷,便对她说:“水冷了,我叫人烧点热的来,你等着。” “不用了,我这院子没伺候的人。” “怎么能不让人伺候呢?这样多不方便。” “红勺绿萼死了之后,我便不需要人伺候了。” 她的声音听来十分苦涩,这两人的死对她来说,是极大的打击。 “我已经……后葬了她们,你莫要难过。” 说完,才抬脚走了出去,一个九五之尊,哪里会知道伺候人,云歌神色微怔,两人已到了这个地步,回不到从前了。 他烧了壶热水来,光洁的手上有个水泡,给她倒了一杯,那只手便别到了后面,云歌看到了,却默不作声。 他将被子端给她的时候,杯子很烫,他却一直握着不放,她看了半响,终于伸手接了过来,手指相触之下,有种异样的情绪划过,她喝了一口之后,便将杯子放在了一旁,淡声道:“你的手,等下还是上了药膏。” “一点小伤而已,无妨,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云歌却偏过头去:“就算你是个陌生人,我也会这么说的。” 这时候,清幽走了进来,娇声道:“娘亲,你怎么样了?” 云歌一见是她,便忙打起了精神:“娘亲没事,只是有些累着了,怎么不在外面玩?” “娘亲没事就好,我刚跟云初哥哥又抓了几只田鸡,晚上给娘亲炖汤喝好不好?” “清幽真乖,你们三个可不能再这么闹了,得给你们请个先生才好。” 楚琰出声道:“请先生的事,我来安排。” “不用了,让幽九去办就行。” 清幽这妮子,也看出了娘亲对爹爹的冷淡,实际上,她虽然是孩子,可是大人之间的事,她大概也知道些,娘亲讨厌爹爹,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她心底一直暗暗着急。 “娘亲,爹爹是皇上,肯定能找到好先生的。” “你愿意娘亲给你找先生?” 云歌虽然不待见楚琰,对自个女儿却是十分疼爱与顺从,就连语气都柔和了几分。 “当然愿意,哥哥说云初哥哥很厉害,过目不忘呢,我也很聪明,就不相信会比不上他。”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就让你爹爹安排好了。” 楚琰朝清幽投了一眼,清幽狡黠一笑,又缠着她说:“娘亲,今晚能让爹爹留下来吗?这么久没见他,我很想他。” 云歌神色微淡,袖子被清幽扯了,一声声的祈求着,多叫了几声娘亲,她就有些受不住了,看了楚琰一眼,淡声道:“你爹爹未必愿意留下。” “谁说的,我十分愿意。” “不用上早朝么?” “朝中的事,有几个首辅大臣便是,不会出什么岔子,若是你同意的话,我也想在这住段时日。” 还敢这么蹬鼻子上眼了,云歌瞪了他一眼:“不可以。” “娘亲,你就让爹爹住下吧,别人都是跟爹爹娘亲住在一起,你们却一直闹别扭,而我只能要么跟你住,要么跟爹爹住,多可怜啊。” 若是楚琰说什么,云歌肯定是要顶回去的,可是清幽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她哪里舍得说。 “他住在这不方便。” “方便,很方便的!那不是有个偏房吗?爹爹肯定不会嫌弃的,再说了,桃夭叔叔都能留下来,那爹爹也能留下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还能说什么呢?云歌就算再万般无奈,也只有答应了。 楚琰浅笑一声,赞许似的看了清幽一眼,果然,关键时刻,还是闺女厉害! 他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住下了,清幽给云初说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云初却显得不那么高兴。 “你想让你爹爹跟姑姑在一起?” “对啊,这有什么不行吗?” “你不觉得姑姑跟我师父更配吗?”云初反声问。 清幽双眼瞪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娘亲,娘亲就该跟爹爹在一起,你师父只是个侍卫,怎么能配的上娘亲?” 云初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说:“怎么会配不上?师父对娘亲最好了,千依百顺的,而且武功又好,你爹爹有什么好?” “我爹爹是皇上!” “皇上有什么用,姑姑肯定不愿意再进宫的,” “我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云初切了一声:“之前那话你没听到吗?你爹爹没保护好姑姑,所以姑姑才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姑姑都中毒了,他还没法子,所以,姑姑还是嫁给师父好了。” 清幽说不过他,脾气一来,便朝他哼了一声:“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我一定会帮着爹爹的。” 云初两手抱胸,装作小大人的样子开口:“那我就帮我师父。” “好!我一定不会输的。” 她说完这话扭头就走,而云初也直接去找幽九去了。 解毒的事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幽九桃夭两人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没什么进展,只能先弄些止疼的药来。 煎好了药,幽九便送了过去,屋内,云初陪着云歌说话,见幽九端着药走了进来,眼底精光暗露。 “小姐,喝药了。” “好,拿来吧。” 她一抬头,直接便将那碗药咕咚一声全喝了,这药苦涩的很,待她将碗放置在一旁时,幽九便掏出了一袋子,温声道:“里面有蜜饯,小姐可以吃上几颗。” 云歌拿出了一颗,咬在嘴里,甜味立即压过了那些苦味。 幽九将那袋子留下了,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了出去,云初看着直想跺脚,他以前当乞丐的时候,总听说书的说话本,有些可还记着呢,他对姑姑这么好,却半点好话都不肯说,看来,要他出马了。 “姑姑,你觉得我师父怎么样?” 云初挤眉弄眼的问,看着挺滑稽的,云歌眯了眯着眼:“你这猴崽子,想问什么?” “我觉得吧,师父对你真好。” “他是好,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云初哼唧了一声:“既然师父这么好,要不然让他当我姑丈好了。” ------------ 第313章 :温情 云歌愣了一下,抬头在他的小脑袋上敲了下:“胡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尽琢磨这些?” “姑姑,我可是为了你着想,那个大叔是皇上,他肯定想将姑姑拐回皇宫,姑姑不是不愿回去,也不愿理他吗?要是姑姑嫁人了,那他肯定就不会逼着你了。” 云歌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早熟,连这事都看出来了。 “你呀,瞎琢磨什么呢,大人的事,你少管。” 云初有些不服气的哼唧了一声,不过也没再多说,姑姑态度这么坚定,看来,得好好攻破了! 晚膳的时候,自然是一起吃的,这边也没讲究什么尊卑,楚琰用的少,倒是看着,幽九对云歌的习惯十分熟稔,伺候着她用膳,云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清幽与云初正暗中较劲呢,一口一个姑姑与娘亲,还给她夹菜,清君也照着做,倒是云歌被撑着了。 用膳之后,便各自歇着,云歌受不得凉,早早的就上了软榻歇着,而清幽这次却没缠着她睡,反而是去了厢房,初时她还知道为什么,等到楚琰推门而入之后,她才意识到这小妮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天都黑了,你来我,孤男孤女的,不怎么好吧?” 她说,心底暗自戒备着,甚至还看了一眼窗外,楚琰走上前来,面色俊朗,却多了几分风霜之一意,算起来,也有六年了,容颜都不似从前,他也不是曾经的偏偏少年郎。 “我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 云歌坐了起来,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夜深人静,的确是适合聊天。 “你想说什么。” “清幽跟我说,她想一直跟着你。” 倘若他说别的,云歌心底或许会排斥,可他一提清幽,她便不好赶他走了。 “她是长公主,有了这个身份,对她而言,也是好事,她现在只是贪些新鲜,若是待腻了,也会想回皇宫待段时间,你别拘着她。” “好,她会拥有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拘着她。” 云歌点了点头:“看的出来,你对她很好,只是也不能太宠着,该教的还是要管教,否则,成了纨绔就不好了。” “这方面,就需要多管着了,她现在挺听你的话。” “这是自然,我记得她小时候,就很聪明好动,就连学爬学走都是最快的。” “清君就要安静的多,不过,他也是聪明的紧,说话还要比清幽要早。” 一说到这些往事,云歌心底便软成了一团,叹息一声:“是啊,清君其实很聪明,可是他如今……” 到如今,这人依旧还是没找到,可这话,她没说出口,一年的时间,足够她认清一个事实,现在的清君真的不是她的孩子,楚修骗了她,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清君是不是还在这世上!又或许,他骗了她,君儿根本没去当乞丐,太多的可能了。 楚琰只当她的意思是,清君的脑子出了问题,轻声宽慰着她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 脑子的病,想要治好,微乎其微,云歌只想着,保他一辈子安稳无忧罢了。 两人说了挺久的话,楚琰还顾念着她的病,所以,再打扰太久,便出来了。 幽九站在窗旁隐蔽的位置,黑暗中,朝他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交汇着,犀利,胶着! 云歌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毒发的缘故,还是因为想着清君的事,导致忧伤过度,所以后半夜就发起来热来,桃夭立即给她诊脉,熬了药喂下去,这病就算是好一些了,可是没过多久,那烧又反复了起来,之后几天,一直是这样,用了药,开始好些,后来又开始反复,东西也吃不下,吃了就吐,整个人瘦了不少。 几个人都被折腾的够呛,论医术,桃夭的医术已经是顶好的,却也是力不从心。 “桃夭,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这或许是因为她体内的毒有关,这毒正在破坏她的身体,开始几年还好,时间久了,对身子便有害,普通的生病会反复,一些药的效用也会消减许多。” “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楚琰的脸色尤为难看,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桃夭叹了口气:“是,这毒要是不清理干净,夫人怕是一直这么受折磨了。” “该死的楚修,黄泉,去将他的尸体挖出来,鞭尸!” “是。” 事情如今有些棘手了,人的身体也禁不起这么折腾,之后,桃夭小心的调养着,稍微好了一些,只是她还是一脸的病容,没什么精神。 “云歌,你放心,就算是穷尽天下之力,我一定会找到能治你的人。” “不用那么费劲了,桃夭的医术很好,让他帮着调理就好,懒得那么折腾,况且,我只是这些时候难受些,前几年也是差不多。” 她说话都有些气虚,楚琰看着越发心疼,心底也更急了。 转头就又去找桃夭去了,幽九站在床前,半响才道:“小姐,我去西疆一趟。” “去那干什么?” “去找解药,毒是那边的,解药肯定也能找到,我会安排组织中的人保护你,尽快回来。” “不必那么麻烦……” 幽九面色却十分坚定:“小姐,我一定能找到解药,你等着。” 他这已经是打定主意,谁也劝不住了。 “那你小心点,多带些人,若是找不到也就算了,不过是少活几年,我对生死都已经看淡了,只是挂心着君儿,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 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幽九立即冷声喝道:“谁在那!” 云初从角落中走了出来,低垂着头:“师父,姑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你听到了什么?” 幽九冷声问,看着十分生气,云初连忙解释:“清君……难道不是姑姑的儿子吗?” 云歌看了幽九一眼,他武功这么厉害,连他躲在这都不知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关心则乱,所以,就少了警惕之心,云初又学了隐匿之术,所以才会如此。 幽九走了出去,并将门关了起来。 云歌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姑姑有话跟你说。” ------------ 第314章 :贴身伺候着 他乖乖的走了过去,云歌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云初,这事你一定要保密好不好?” “好,我知道的,只是,姑姑,你还是没找到你的儿子吗?” 云歌的脸色变得十分落寞:“是啊,天下这么大,我还是找不到他,或许,这辈子,我都找不到他了。” “不会的,姑姑,你要找的,肯定能找的到。” “希望吧。” 她捏了捏他的小脸,这才发现,他已经长高了不少,眉眼也张开了,有了些肉,看起来,倒是圆润俊俏了不少,这眉眼……这一双凤眼倒是跟楚琰有几分相似,恩?跟楚琰像! “姑姑,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你……云初,你告诉姑姑,你是孤儿吗?” 云初有些愣住了,好半天才回答她:“不是,我有爷爷,只是他死的早,后来我才成为孤儿的。” 云歌失望的叹息一声:“对不起啊,姑姑只是看你长的有些像个故人,你爷爷葬在哪,多去祭拜下。” “我会的,姑姑。” 云歌的身体时好时坏,总需要卧床休息,便需要人贴身伺候着,她打算买两个丫头服侍着她,楚琰却对她说: “这段时日,我服侍着你就好。” “你是皇上,我哪里敢要你服侍着,况且,这也不方便。” 她当然是拒绝,她可没打算跟他纠缠那么深。 “你信不信,就算你找的丫鬟来,我也会让她们消失。” 他威胁着她说,这话听着似真非假,不过,云歌知道,他说到做到,几条人命,他未必放在眼底。 “我不要你服侍。” “谁说是服侍你,只是照顾你而已,也算是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清冷,也没有居高临下,相对来说,的确是有这份心思的,将姿态放的有些低了,云歌盯着他看了半响,说的好听,不如做的好,她不如先应着,她是半点也不信,像他这样的养尊处优的人,真会照顾人的。 说是照料,实际上,也就是多照看着起居罢了,她病没好全,白日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又会发起热来,身上出了湿汗,又得换衣物,两人曾是夫妻,倒说不上羞不羞人之事,粗使的丫鬟,的确还是有的,毕竟这种粗活得让人干。 这一夜,到了下半夜,她又发起热来,他在她房内的软榻上歇着,地方不大,他这个身子躺在那的确是有些勉强了,不过他非要坚持,也没办法,听哼唧声,便立即起了身,她满脸的虚汗,口中叫着口渴。 楚琰给她倒了一杯水,有些冷了,也不好去烧,便直接用内力将之催热。 亲手喂她喝了下去,一摸她身后,都完全湿透了,她发着低烧,昏昏沉沉,楚琰立即吩咐桃夭去煮了药来,这药虽说药效不算特别有用,但至少能减缓些,这么一折腾,又是一个时辰,云歌稍微清醒了些,这一睁眼,便见楚琰在脱她的衣裳。 立即冷声问:“你干什么?” “在帮你换衣服,你后背都湿透了,要是不换,只怕又回发热,桃夭说了,这种长期发热,对你来说,实在太危险,这身子都要硬生生被拖垮了。” “好了,你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好像我很快就要死似的。” 楚琰拿眼瞪她:“不许说死这个字眼,你不会死的,你会活到长命百岁。” 看着他这张认真的脸,云歌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嘴中却道:“好了,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换。” 她的手脚有些没力气,所以换的有些吃力,这天又有些冷,楚琰虽然背过了身去,可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实在不想她再受凉,便转了过来,这衣服才脱到一半,她连忙拿被褥遮掩住了前面,低声道:“你怎么转过来了?快转过去!” “像你这样换,还不知道要换到什么时候,不怕又着凉了?我来。” “不要,这样我不是要被你看光了?” 楚琰勾了勾唇角,一本正经的说:“说的好像我没看过似的,都有了清君与清幽,你还别扭个什么劲?” 也不待她反应过来,便上前去,帮她解开了衣衫,手脚其实算不上灵巧,甚至还有些笨拙,她甚至都能看到他的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来,她内心竟涌起一丝羞涩与欢喜来,真是不争气,怎会因为他的小动作就这么动摇了? “里面的那一件,还要再脱吗?” 云歌羞的脸都红了,故作镇定道:“柜子里有。” “好,那我去拿,你先盖着被褥。” 他给她盖好了被褥,小心的不让她受到一点风寒,便求柜子里寻找衣物,想他堂堂天子竟会做这种事,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怕真的是要笑掉大牙了。 挑选了件内衣便给她拿了过去,这回,她自个拿着穿上了,穿完便朝被褥里面缩着,楚琰将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这热算是退下去了,只是,这总是反复,也不是个事,长此以往,你的身子肯定受不住。” 云歌听了,幽幽叹息道:“毒没解,这种情况难免,我都习惯了,所以,多活的了一日就算一日。” 楚琰在床榻这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眼底尽是沉痛:“一直以为,我都是自信的,任何事都会掌控在手中,当初在皇宫时,也是如此,那时候,淑妃产子,鉴于太后的面子,所以留在那,入夜之后,我便赶往你那,只是静嫔那边有了动向,我一直很清楚她是楚修的人,收她入宫,不过是为你引出他的人来,那时候,她那边的确是有了动向,所以才耽搁了,只是未曾料到,这一切不过是楚修的诡计!” 云歌自然是不知道还有这出,他们之间,到底隔着多少误会? 见她听的入神,他又说起来:“那次大火的时候,我冲进去,只看见了清幽,楚修的人只掳走了你跟君儿,却将清幽留在了那,若是再晚一步,或许她真的被烧死了,我将她救了出来,再想要闯进去,殿中的房梁却是彻底倒塌,火灭之后,从里面扒拉出十几具尸体,有一具便是穿戴者皇后饰物手抱着婴孩之人,其余的尸体则是那些宫女,包括红勺与绿萼。” ------------ 第315章 :解除误会 听到这,云歌的眼泪便控制不住,这是她心底永远的疼痛,这也是为什么她被楚修软禁之时,没有向他屈服的原因之一,也为此受了些折磨,算起来,其实,这也是她跟他之间的恩怨,彼此折磨罢了,虽然,她的日子不好过,但那个时候,他也未必舒服! “那尸体与你的身体特征并无差别,婴儿也是一岁多的男婴,就连让太医与仵作们来看,也都说是你,我不信,尸体虽然下葬了,可暗中,我让护龙卫一直暗中找,只是,楚修将你藏的太紧,一直找了多年,我也心灰意冷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又听他说: “我虽然一直暗中找,只是,越找就越失望,我虽然下意识认为你没死,可总归……云歌,我说这些话不是寻求你的原谅,那几年你受的苦楚,我也是十分清楚,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从来……都没忘记过你,也一直在寻找着你,是,我是放浪形骸,宫妃很多,可从来都不会允许她们怀有子嗣。” 云歌抬头看他,幽声道:“淑妃的儿子,应该也只比君儿少一岁吧。” “朕只认我们的儿子,他才是太子!” 云歌冷笑了一声:“君儿这个样子,他成的了太子吗?楚琰,你立即将这个念头打消,我不会允许君儿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君儿跟着我,这辈子衣食无忧。” 他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也不想委屈了他。” “怎么会委屈,跟着我觉得委屈了他?” 楚琰连忙解释了起来:“不是,你不要误会,我知道,你是‘红叶’的主人,富甲一方,我的私库也未必比的上你,我只是想要补偿君儿,想给他最好的。” “你多陪陪他就成,其他的也不必要什么补偿,还有我这个当娘的。” “云歌,这些年,我一直没跟你说,你受累了。” 他一这么说,云歌的眼圈便有些红了,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奇怪,一个人能扛着倒无所谓,可一旦听到这种话,反而觉得心酸之极,自然而然,就觉得十分委屈了。 “哪里有什么受累不受累,习惯了。” 他抓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你还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一丁点的委屈,你信我,你若是不愿意进宫,那就不进,我时时来见你,只要你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就成,君儿也跟着你,你要做什么,我绝不拦着,但不能不说一句就失踪,好不好?” 他的神色十分认真,云歌看着他,从他的眼底看到了那一抹认真,他的确是十分认真的说着这话。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还没打算原谅你。” “在你接受我来照顾你的时候,不是已经默许了吗?” 云歌将手抽了出来,撇了他一眼:“你想错了,不是,我只是觉得,多了一个伺候我的丫鬟,没什么不好。” 楚琰对着她笑了笑,笑中似乎透着某种其他的意思,他撩拨着她的下巴,低声道:“若是换做其他男人,你也愿意?” “换做幽九的话,我也会愿意的。” 楚琰脸色顿时变了,咬牙道:“你……你这是逼着我除了那小子?” 云歌立即急了:“说什么胡话呢,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动他,否则的话,我跟你没完。” “你为了他,还威胁起我来了?你告诉朕,谁在你心底重要一些?” 云歌瞪了他几眼,就跟看白痴似的:“你们两个有可比性?你是我什么人,他是我什么人?” 楚琰顿时就乐了:“那我是你什么人?” “仇人,佣人,好了,我要睡了,麻烦你让开一些,不要打扰我睡觉。” 楚琰却也直接往里面一挤,笑着的对着她说:“既然我都到这床榻上了,你还忍心将我赶下去吗?” “下去,下去,哪里有仆人跟主子谁在一起的道理,你要是不下去,小心我……”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巴掌将他搂进了怀中,并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好了,都到了后半夜,我可是被你折腾累的半死,你就不能让我歇会?” “你……” “嘘……” 他嘘了一声,便将她抱入怀中,眼睛闭着,云歌气恼,叫唤了他几声,只是,他依旧没什么反应,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了较为平缓的呼吸声,应该是真的睡了过去了。 她看着他的脸,头上有了些许的白头发,眼窝有些深陷,身体看着,比那几年也瘦弱了许多,若是之前,她会觉得他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如今,她倒有几分相信,他还是念着她。 心软吗?或许吧,在他絮絮叨叨的跟她说着那些过往的时候,心就有些软了,若不是放不下,她又怎会在得知他要出家的时候,不惜暴露也要跑去看他?不过是因为恼怒罢了。 恼怒他这些年,一直都过的潇洒,只是,或许,他并不是潇洒,他们之间,的确是有些误会的。 一夜无眠。 宫内,淑妃之前被关在冷宫之中,没过多久,她托人朝太后那边递了消息,于是太后便借着机会将她给放了出来,又不断的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也算是恢复了她淑妃的名分,因有二皇子,她也算是在宫内,一人独大了。 “皇上又出宫了?” “是啊,娘娘,最近皇上总出宫,不会是被宫外狐媚给迷惑住了吧?” 淑妃如今也算是看透了,皇上不会宠爱于她,这么多年了,除了能在太后那边见几次,他根本都不会去她宫内!要不是有个皇子,还有太后给撑腰,整个后宫,未必有她的容身之地! “给我父兄传个消息,让他派人盯着些。” 她的父兄,如今已是户部尚书,手中也有暗卫,要传递个消息并不难。 很快,那边便有了消息,淑妃看着纸条中的字迹,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他还真是被宫外的狐狸精给迷住了! 她立即提笔写了回笔信过去,上面写着:“倘若皇上回宫,便乘势杀之!” ------------ 第316章 :神秘女人 而与此同时,蒙夭之国,已有使臣朝着金泽而来。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了,身子可还受的住?” 蒙括一脸温柔的问着身旁那戴着面纱的女子,女子身段妖娆,脸上虽然蒙着面纱,那眼神却温柔如水,肌肤如雪,不用看,也知是个美人。 “大王,妾身没事,自然是受的住的。” “这次去金泽国,甚是凶险,你怎么非要跟着?” “大王,你也知妾身是金泽国,只是被歹人迫害,所以才会流落到外,被你所救,成为你的左夫人,只是,妾身发誓,一定要报仇!” 双眼流出出的恨意,叫人有些胆寒,蒙括点了点头:“好,你既是本王的夫人,我定会帮你完成你夙愿,将你的敌人杀之!你告诉本王,到底是谁?” “大王,此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们到了金泽国之后,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也不追问了。” 女子勾了勾唇角笑了,眼神看着金泽国的地方,嘴角勾了起来,秦云歌,你最好祈祷你没死,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云歌的身子,经过调理总算好了一些,也不至于总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来,云歌,这鱼汤可是清幽亲自钓来的,快尝尝。” 他端了一小锅鱼汤过来,面露温柔之色,云歌神色有些微怔,淡声问:“清幽又去钓鱼了?” “可不是,她跟清君云初几人,日日朝后山那边跑,性子都野了,我看她半点也不想回宫,就想在这过。” “你是打算要带她回宫吗?” 她有些敏感的问,楚琰喂了她一口浓汤,温声道:“她到底是公主,长久不露面,总会惹人怀疑,你放心,我只是带她回宫一趟,过不了几天,便给你送过来。” “其实,我倒不是舍不得,她是长公主,的确不能一直在外面,不过,宫内的危险太多,你一定派人好好保护,你……是不是也要回宫了?” “蒙夭国又派了使臣来,想要联姻,蒙夭之国,狼子野心,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所以,要早做准备。” 云歌点了点头:“的确是,你赶紧回去吧。” 楚琰拿着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他越来越喜欢照顾她了,喂食什么的,从不假手于人,初时,还有些拙劣,之后,倒是好了不少。 “可我有些不放心你,我再多安排些暗卫保护你,如何?” “幽九安排了不少暗卫,还有桃夭照料着我的身子,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一提到幽九,他的眸眼暗了暗,这人如今是他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鱼汤喝了不少,云歌难得有胃口,所以就多喝了一些,楚琰则十分高兴,还特意把清幽给夸了一顿,清幽那叫个兴奋,爹爹还难得夸她呢,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甚至故意凑到了云初面前:“看到没,娘亲以后肯定是要跟我爹爹在一起的。” 云初哼了一声:“我师父去给姑姑找解药去了,你爹爹不过是占着这便宜而已,对她最好的,还是我师父。” “不对,是我爹爹,我以前总是看到我爹爹到娘亲住的地方去哭,宫内的娘娘们好多都长的差不多,就跟我娘长的很像。” 云初很不服气的说:“这算什么好?我听过那些评书上说了,只有全心全意才算好,你爹爹还有那么多的娘娘呢。” 两人的童言童语,倒是传入了楚琰与云歌耳朵里,什么才叫好? 楚琰沉默了起来,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身为帝王,七十二宫妃必不可少,可若是…… “云歌,若是我为你散了那些宫妃,你是否愿意进宫陪着我?” 云歌想了想,半响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愿意,宫内太让人窒息,我还是喜欢这,喜欢这的温柔水乡与自由,你不要听那些孩子的童言忌语,你是皇上,有自个顾忌的事。” 楚琰眸色晦暗了起来,眼色落在了不远处清君的身上,若是清君是正常人,那该多好,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他这个当父皇的,没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妻儿,所以才受此折难。 入夜之后,他才回了宫,清幽也随他回去了,为此还闹了好大一场的脾气,宫外如此好玩,不仅有娘亲,还有两个哥哥,漫山遍野的疯,虽说也要学东西,可这比宫内好多了。 不过,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身为公主,总要回宫的。 回宫的马车上,清幽抬头看着楚琰问:“父皇,娘亲真的不愿意陪着我们回宫吗?” 楚琰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手摸着她的头,轻声道:“你娘亲有她的顾虑,之前是父皇对不住她,所以,她不想回宫。” “那哥哥呢,他也不回来吗?” “你哥哥……还是在宫外生活的好,宫内的生活不适合他。” 清幽显然十分失望,好半天才开口说话:“父皇,云初哥哥说,他更希望娘亲跟他师父在一起呢,因为他师父是这个世界上对娘亲最好的人,对她一心一意,不像父皇,还有其他的娘娘,父皇,娘亲不愿意回来,是不是因为你有那么多娘娘,对她不一心一意呢?” 这话,就像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一样,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了,其实想想,云歌不愿意回宫,或许就是这原因。 “父皇知道了,你想娘亲回宫吗?” 清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父皇,你是皇上,你要好好想,娘亲吃了很多苦,你一定要对她好。” 他摸了摸她的头,连这么小的都知道的这一点,有些时候,倒的确是他想差了。 回宫之后,第二天,他便下了拟定了诏书。 而这一份诏书传出去之后,让所有人都傻眼了,什么?任何没有侍寝过的宫妃都放出去另嫁? 算起来,这人数已经不少了,而那些侍寝过的,算来也有十几个! 这些宫妃内心也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因为,皇上一年内,都未踏足后宫了!而她们进宫也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子嗣,若是皇上在女色上真的淡了,那以后她们要怎么办才好? ------------ 第317章 :暗杀?简直找死! 暗杀?简直找死! 太后得知这消息,急急忙的便来劝他,但楚琰旨意已下,且对这个太后,也未必那么给面子,所以,她说也是无济于事,文武百官上书力鉴,也直接被驳回。 大事上,他行事从来都没怎么出过岔子,甚至说的上是明君了,但在私事上,却是容不得置喙的! 多达八十一名宫妃被赶出了宫墙,每人都准备好了丰厚的嫁妆,也算是厚待了,纵是如此,史官们依旧浓墨重彩的写上了一笔,说他甚是薄情。 这也是后世评价中,叫人诟病的一方面。 淑妃听到这消息,确实兴奋的很,宫内女人少了,这可是好事,只要其他宫妃不再生出孩子,二皇子必定能登上皇位! “皇上已经回来了,我父兄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定叫那贱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入夜之后,天气又凉了不少,云歌披着外衣,算着幽九走了几日,他为了去寻找她的解药而如此跋山涉水,她心底自然十分感激,待他回来之后,还是让他不要再跟着他了,他该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在她身边一辈子。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刀剑相交之声,云歌眉头一皱,立即将衣服穿好,将一把匕首收入袖口之中,静静等待着,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主子,有人闯了进来,被属下拿下来了。” 云歌上前将门打开了,便看见那院子里跪着头上架着刀的黑衣人,地上还躺着十几个尸体,明显就是杀手了。 “怎么回事?” “主子,这些人应是想要暗杀,武功不算低,我们的人伤了一死,三伤。” 云歌点了点头,走到其中一人面前,观察到他的下巴被卸掉了,疑声问:“这是?” “这是为了防止他们自尽。” “好,押下去拷问一番,问清楚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是,主子!” 这事也惊动了桃夭云初他们,云初看着像是受了惊吓,不过他衣裳倒是穿好了,云歌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刚床底爬了出来。 云歌疑声问道:“你们怎么爬到床下去了?” 云初白着小脸说:“我听到了刀剑的声音,想着应该出了事,就拉着清君趴到床下去,这样安全点。” “云初真聪明,不过,床底有时候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人下意识查看的时候,就会看床底,你有轻功,躲到墙梁上更隐蔽些,若是你武功更厉害些,就躲在门后,等到人进来的时候,从那偷袭,当然,这前提是你很厉害,不然的话,送命的就是你了,知道吗?危险之下,你还想着护着君儿,不错。” 被她这么夸赞,云初的脸都有些红了,他还是极少被这么夸赞呢,背部都挺直了一些! 不久之后,便有了结果。 “主子,有人开口了,说是户部尚书派人做的。” 说话的叫幽十三,幽九创立的组织都由幽字为姓,奉幽九为老大,而云歌就是他们的主子,任其驱使。 “兵部尚书?是谁?” “崔明浩,他生有一子三女,大女儿崔烟被封为淑妃。” 云歌这才了然,原来是老熟人,只是……难道她知道她没说,所以才派人来暗杀她? 她的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低声道:“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暗杀,那就还回去!” “主子,您的意思是……” “将这些尸体丢回去,还有,给他们一个教训,别弄死了就行,断个手脚什么,也是可以的。” 幽十三立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领命退了下去。 第二日,有关于户部尚书府邸受到暗杀,尚书双腿齐断,人倒没死,其子则被那院子的尸体吓的精神有些错乱,府中其他人也是如此总之,是惨不忍睹! 这事传进了宫内,淑妃惊的跌坐在了凳子上! 她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去杀了女人,竟会招惹此祸端!她的父兄竟会遭此厄运! “娘娘,下手的应该是江湖中的人,手法十分残忍,派去追杀的人,尽数被诛杀。” 崔烟面如死灰,她只是个后宫嫔妃,能借助的只有父兄之力,却被尽数毁灭,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活着,皇上也有可能知道这事?! 楚琰自然也知道了这消息,只是冷哼了一声,真是蠢女人,竟然还将心思动到云歌身上去了,她的那些暗卫,可不是当摆设的! “皇上,这事……” “行风,派人盯着那女人,看她还能做出什么蠢事来。” “是,属下明白!” “倘若,她还想做出什么威胁到云歌的事来,那这女人就没有留下必要了。” 行风心中一凌,连忙应下:“是,属下明白了!” ------------ 第318章 :泽被天下 暗杀的事对云歌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这多少给了她一些危机意识,所以,就命令幽十三好好的教导清君与云初。 而事实上,要是论起武学天赋来,清君反倒更出众一些,他反应领悟能力虽慢,也比不上云初天资过人,但是,在韧劲与耐力上,清君要更甚一筹,所以根基扎的很深,一个扎马步,他都能蹲个一天一夜,不挪窝,从学武之后,这一门心思的就都在这上面了。 就连幽十三都说,可以将他训练成为顶级高手! 这让云歌十分欣慰,如此,以后有了自保的能力,也不会吃亏了。 云初性子跳脱,学东西快,记东西更快,对什么都感兴趣,学的也就杂了起来,只是耐心不够,很容易对一件事失去兴趣,这么看来,反倒不如清君了。 被告了一状之后,云歌便将他叫了过去,狠狠的训了他一顿,她极少会对他发脾气,平常都是温温柔柔,连话都不会说重几分,云初如今人大,胆子也大,谁都敢作弄,又起了叛逆心理,不过,她的话还是会听的,被训了一顿之后,总算是老实安分了不少。 若不是毒没清除,时不时的小病一场,这日子或许更滋润的多。 没事种种花草,跟桃夭研究下药材,看看书,绣绣花,若是身子稍微好些了,便会去野外吹吹风,采点野菜,这日子过的甚是悠闲,没那么多人心算计,以及俗物烦事,倒比之前好的太多了。 前世种种,已譬如朝露,各种恩怨纠缠,于她而言,还比不上这悠闲岁月来的更为舒服些。 看着这满山的油菜花,桃夭那张已经略显成熟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在这呆久了,我还真不愿意去回宫了,当个山野村夫,偶尔给人瞧个病,去山上采采药材,可比在太医院有趣多了。” “你可是院判,多少人捧着,真的愿意在这种小地方窝着?” 云歌淡声问,桃夭幽幽一叹:“院判这位置不好做,我有些厌倦了,待皇上来时,我会向他上禀,归于田园更好。” “看来,你真的是的打定主意了,不过你好歹是神医,一身医术,可不能浪费了,得救济天下才不会辜负。” 桃夭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自然,红叶医馆遍布整个金泽国,虽然大夫都还算不错,比起你来,却是相差太远,若是你愿意的话,也可开馆收徒,以全你神医之名,如何?” 桃夭惊诧的看着她,低声问:“红叶医馆……是你的?” 一旁的幽十三冷哼一声道:“何止是红叶医馆,天地下,只要是打了红叶招牌的,就全是我们主子的!” 桃夭更是惊诧的没回神:“你是红叶的主人?那皇上……” 红叶是几年之内崛起的,开始并不是有很多人关注,直到后来,才发现,红叶已经遍布食粮茶各方面,遍布整个金泽,甚至深入其他各国内,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做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也建立了庞大的金钱王国! “这事楚琰是知道的,其实知不知道倒没什么打紧的,你医术高明,若是开馆,对天下的病人来说,也是一件有益之事,你说呢?” 桃夭朝她行了个十分恭敬的礼,朗声道:“多谢夫人!夫人仁厚,泽备苍生。” “这话,我可担当不起。” 桃夭一脸正色道:“夫人怎可如此谦虚?红叶广收天下之乞儿之事,在下也有耳闻,不仅如此,每年都会在各个城镇,设立粥棚,接济穷人,而收养的那些孤儿乞儿,还会教一技之长!另其以后都有存活于世的本事,这可是天大的功德!这些事都传遍了天下,老百姓心底感激,却从不知这红叶的主人是谁,如今,倒叫我知道了,我替那些人向你表示最大的敬意。” 说着,就要向她叩拜行礼,云歌连忙扶起了他:“不必这么客气,这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若愿意多教那些大夫,也算是功德一件,要知道,我们红叶医馆,诊病不花钱,只是抓药需要些费用罢了,若是家里太穷实在拿不出来,家里若有劳动力,便去其他店里帮忙,暂时用工钱抵了也行。” 桃夭是大夫,所以,多少是有几分的悲悯天人,一听她这么说,心底越发敬佩,当初,他对她多少是有几分偏见,如今只有十分感叹,这样的人物,怕是能与那开国之皇后相提并论了! “夫人,你放心,我纵是花费全部心力,废寝忘食,也要将你身上的毒解了,您这样的人,一定能长命百岁!” 云歌笑了笑:“那借你吉言了。” 蒙夭国来朝,京城戒严,朝上拜见完之后,便设宴款待。 蒙括说明来意,愿与金泽国通市,并带了五千只马匹以及各种珍贵物品而来,诚意十足,楚琰看在两国邦交之上,便应承了,回赠的数量多一倍的银两,也算是对两国通市之间的诚意。 宫宴之上,见其凤位上空缺还特意问了一声,得知皇后已逝,还感叹了几句。 他身边带着的左夫人更是脸色微变,回到驿馆之后,将脸上的面纱一扯,竟真的是秦云秀! “秦云歌那个贱女人死了?” “是,本王找人打听了一番,六年前,一次走水,烧了所住的宫殿,那皇后与太子都丧命于火中,就剩下一位公主,这么多年,皇后的位置一直空悬着。” 蒙括对其温声道,可见,他对她这个左夫人还是极好的。 秦云秀的脸色有些扭曲,就算是死了,她也想将其挖出来鞭尸!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就是要那个贱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秀,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打算?” “那女人死了,不是还有她女儿吗?大王,想办法,把她女儿偷走,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小女奴,踩在脚底下,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蒙括有些迟疑了:“只是个小女孩,这样做,会不会?” “大王,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你的手!!” ------------ 第319章 :小丫头也会整人 蒙括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这仇恨他自然铭记一辈子,只是,如今的金泽国,兵强马壮,而蒙夭国损失惨重,这些年休养生息,总算养回来了一些,但纵是如此,要跟金泽国对上,实在是有些难度,只是……楚琰杀不了,他的女儿嘛。 “你说的对,放心吧,这事,本王定会办漂漂亮亮,在我们离开金泽国之时,一定将那个什么长公主,抓来当你的小女奴! 清幽回了宫,就跟鸟回到了笼子里似的,实在不得自由,她无比想念着,跟娘亲哥哥们在一起的时光,好几次跟楚琰说了要去陪娘亲,却被驳回了,说是如今使臣来朝正乱着呢,让她不要再添乱了。 清幽如今年岁大了些,便有些叛逆的心思,竟打了要偷跑的心思,不过,黄泉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根本就跑不了。 正待在自个宫殿内无聊着呢,却听见宫人禀告道;“公主,您的两位姨婆来看你了。” “姨婆?谁?” “哎呀,长公主,是我们啊,小时候我们还抱过你呢,你不记得了?” 秦芷晴与秦止惜走了进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的甚为华丽,秦止晴夫家一般,不过,秦云歌是她堂姐,当初借着这层关系,她在夫家算是站稳了脚跟,后又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不过,以她身份,还是不能随便进宫,而秦止惜所嫁的夫家自是好一些,安怀侯的侧妃,算是高嫁了,不过,嫁过去几年,只生了个女儿,这日子也算不得好。 而她们这次进宫,倒是因为两人的夫君,安怀侯犯了事,因其在工部收受贿赂,楚琰有意清查,只是因为蒙夭之国来朝,所以这事就先这么搁置下了,但调查清楚之后,就会被问罪! 清幽倒是认识这两人,不过,对这什么姨的并不喜欢,总觉得她们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所以板着脸问:“你们来找本公主干什么?” “长公主,好歹我们也是你的长辈,怎么能这么不尊敬呢?” 清幽更是不耐烦了:“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就让人将你们赶出去。” 秦芷晴与秦止惜交换了个眼神,果然是那个贱女人生的,这么任性无礼,不过她们来都是抱着目的来的,所以就赔起了笑脸:“长公主,我们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你能不能看在你死去娘亲的份上,帮姨一把呢?” 清幽板着脸说:“到底什么事?” “你能不能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让他饶了安怀王?“ “谁是安怀王?” “那是你姨夫,公主,你只要跟皇上撒撒娇就成,皇上那么宠爱你,肯定会答应的。” 清幽又不是傻子,哪里不清楚她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就是欺负着她年纪小,以为随意哄骗两下就好了,她眯了眯眼说:“好啊,到时候,我跟父皇说说。” 两人大喜,秦止惜又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公主你真好,对了,公主可还有什么玩腻了的玩意?像是南海珍珠,红珊瑚什么的,我正好拿了给你那小堂妹玩去。” 她说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以前,清幽年纪小不懂事,这两人以亲戚长辈的名义来看她,看着随手把玩了一些珍贵之物,眼馋的紧,还真被她哄去了一些,这事被楚琰知道之后,东西虽然没要回来,却暗自贬低了她们的夫君,更就不许她们来宫内了,她们也为此吃了些苦头,不过,那几个东西价值可不菲,就算吃点苦头,也没关系! 如今来了,又想故技重施,果真是欺负她年纪小了。 清幽眼眯了眯:“这样啊,好,你们等着,我正好有东西要给小堂妹,你们等着吧。” 说着,就招了个小太监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声,那小太监出去了,秦止惜与秦止晴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底俱是喜意,也怪不得她们眼皮子浅,清幽手中把玩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得到那么一两个都发了,看着小太监拿了两个盒子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宝贝。 “这是本公主送给小堂弟小堂妹的礼物,不过,你们出了宫才能打开!” “是,多谢长公主了。” 两人赶紧谢恩,两人紧紧拿着盒子,连侍女都不让拿,等出了宫外之后,才打开来看,这一看,吓的立即将盒子丢了! 一个盒子里爬满了黑虫子,另外一个则装着蛇!吓的她们惊叫连连,恨不得离远一些,花容失色,就差哭爹喊娘了。 清幽听着小太监来禀告,笑的抱着肚子狂笑:“小顺子,你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公主。” 黄泉低头看着她,有些不赞同道:“公主,这……” “这什么这?还当本公主是孩子呢?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好欺负呢,不管了,我要出宫,黄泉,你现在就带我出去。” “公主,皇上不许,说是等过几日,随他一起去便是了。” “父皇真讨厌,不管,我就要出宫,你快去禀告,不然我就……我就讨厌你了!” 黄泉被她这话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现在不随便喊砍喊杀什么的,还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黄泉去禀告了,楚琰自然是不同意,这回来想要再安抚她,却被小顺子告知,她已经在那歇着了,黄泉也没怀疑其他,过了两个时辰,还不见任何声响,黄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翻开一看,床上根本没有人! 怒目而视那一旁跪着小顺子:“公主呢?” “公主……公主说她出宫了,奴才,奴才。” “狗奴才,这事也敢瞒着,你是不想活了吗?你小心你这颗狗头!” 跟楚琰汇报了一声之后,便立即发动护龙卫去找,只是他没想到,她这一出宫,竟闹出了大事来! “你说什么?清幽失踪了?” 云歌惊的连手中的茶碗都打翻了,幽十三沉着脸恭声道:“是,这事,皇上已经知道,还派护卫队去查了,不过至今还没有任何线索。” ------------ 第320章 :后招 “立即传令下去,让组织中的也帮忙找,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不会离开京城,就算将整个京城翻遍,也要将人找出来!” “是!” 一夜过去了,依旧一无所获,楚琰甚至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将人找出来,蒙国使臣还未走,也不好太大张旗鼓,楚琰一晚上都没有合眼,得到没找到的消息之后,脸色极为难看,嘱咐行风黄泉碧落,千万不能让云歌知道这消息。 “皇上,夫人怕是已经知道了,幽十三他们也在找。” 楚琰抚了抚额头,终究还是知道了,君儿成了那样,清幽若是再出点事,云歌肯定承受不了。 “皇上,公主是不是有可能被人掳出京城了?” 楚琰皱眉:“京城内,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清查过?” “回皇上,就剩下驿馆以及……皇宫了。” “查,都去给朕好好的查!” 驿馆内的,秦云秀看着那被迷晕放在床上的清幽,眼底划过一丝冷光,尖长的指甲划过她的小脸:“长的跟那个贱女人真像。” “也是我们运气好,正碰上这丫头扮作小太监混出宫,所以,将她抓来还真是轻而易举,不过,那皇帝对她这位公主看的真宝贝,现在已经全城搜捕,怕是很快就会搜到这来。” 秦云秀冷着一张脸,看着清幽,笑的有些阴森:“这好办,我有个法子,定让人查不出来!” 护卫队终于查到了驿站,蒙括倒是十分配合,也没闹大,上下翻了一遍,一无所获,而搜到了柴房,门却紧锁着。 二话不说,直接闯了进去,一股恶臭传来,一个粗壮的老妇人走了过过来,神色紧张道:“各位官爷,这是我小孙女,身上得了恶疮,大夫说已经没救了,所以只好丢在这,我也是没办法啊。” 这满屋子恶臭,还有她脸上的脓疮实在太明显,搜查的人便退了出去。 次日,清幽失踪已经两天两夜了,而蒙夭国的互市已经完成,蒙夭国打算离去,上朝拜见了之后,便要启程了。 楚琰两天两夜没睡,眼色通红,冷冷的盯着蒙夭,面上十分阴沉,不过倒没说什么,只是,当这群人出城检查之时,却叫行风黄泉等人将他们拦了下来! “怎么回事?你们竟然敢拦我!” “对不住了,我们是奉皇上的命令,如今京城戒严,对于出入京城的车辆都要反复检查,动手!” 蒙括大怒:“你们敢!楚琰都不敢对我如此不敬,你们敢对我无礼?是不是想要跟我蒙夭国起冲突?想要兵戎相见?” 这话说的倒是大义凌然,若是强行搜查,怕是真的要起冲突了! “蒙王,朕今个非要查!” 楚琰缓步走了出来,神色冷然,叫人看着,心底无端的生出一丝凉气。。 “皇上,你这是故意羞辱!” 蒙括看着他,心底甚觉得恼怒,断手之恨涌入心头,恨不得就将这人给杀了! “蒙王,蒙夭只是附属国,你也算是藩王,怎么,朕的命令,你不打算听从?” 这对他来说是羞辱了,蒙括脸色极为难看,但到底还是服输了:“好,去查!” 楚琰一挥手,禁卫军便将随行人以及车辆彻查的个干净,只是,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也没找到人。 蒙括脸色阴冷,撂下一句话来:“这羞辱,本王记下了!” 之后,便带着人马离去,楚琰的神色也难看之极,眉头紧皱着,皇宫没有,这也没有,难不成真的早就出了京城? “楚琰,那位蒙王的左夫人是谁?” 身旁突然传来云歌的声音,楚琰转过身,便看见了她,心底一喜:“你怎么过来了?” 车辆缓缓而去,帐帷之中便是那左夫人,帐帷飘飞,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虽然蒙着脸,可是却有种熟悉感,云歌脸上也蒙了面纱,毕竟,她是已死的身份,不能出现在人面。 “那左夫人一直蒙着面纱,听说,是金泽国人,云歌,朕……将清幽弄丢了。” “好了,这事我已经清楚,先找到她要紧。” 楚琰是皇帝,暴露于人群之中多少是有些危险的,正要转身之时,便看到一个送葬的小队要出城,云歌开始也没怎么注意,只是看着那棺材有些小,便立即叫住了:“十三,去看看。” 虽然是死人,但在全城戒严的情况下,就算是棺材,也得要打开看! 那几个哭闹的人纠缠不休,幽十三懒得理会,直接将棺木一开,里面躺着个女孩的尸体,一阵恶臭传来,面上全是毒疮,看着十分恶心。 “女儿啊,你死的好惨,死了还要被人开棺,娘对不起你啊。” 那个看起来有些粗壮的妇人哀嚎了起来,一旁也有不少人围观,不过鉴于这些多御林军在,谁也不敢出声。 云歌失望了起来,应当不是清幽了,让人帮其盖好了棺木,并赠送了五十两银子,算是赔罪了。 送葬的棺木就这么出了城,楚琰冷眼看着,幽光暗动,对行风下令道;“跟过去看看。” 云歌疑声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蹊跷?” “那孩童看骨骼不超过七岁,怎会办如此浓重的葬礼?” 云歌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是有蹊跷,那孩子脸上虽然长的脓疮,看不清楚面目,但是……桃夭跟我说过,若是用毒,也能让一个正常的人脸上长疮!快去查!” 城门外,三十里坡,棺木随意的丢弃在那,清幽被装进了一个箱子里,脸上的脓疮还在,臭味却没了,秦云秀冷眼看着那箱子中的清幽冷笑了起来:“要是她的那位好父皇知道她就在他的眼皮子眼底给送走的,会不会气的吐血?他最宠爱的女儿,以后一辈子都会给我当牛做马,随便作践,哈哈,想起来就觉得快意!” “秦云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的愚蠢。” 一道声音传来,秦云秀回头一看,便看见一个蒙着白纱的女人就站在不远处,四周围上了不少黑衣人,一看便知道不是善茬,而站在她身边的便是楚琰! “你……你是……” “当初你好命没死,今天可没那么好命了,我能杀你第一次,便也能杀你第二次发!” “你是秦云歌,你没死!” ------------ 第321章 :女儿做了人质 “我当然没死,倒是你,受了那样的重伤,竟然也没死,真叫我失望。” “你没死,那正好,今天我要送你归西!“ 秦云秀的脸色十分的狰狞,不过,她如今倒是有些底气,毕竟,她是蒙括的左夫人,而蒙括这次带了不少高手,而云歌与楚琰一起,身边也就十来个高手,也没有御林军。 云歌笑了起来:“是吗,那我倒是想要看看了!” 两人也不多说废话,云秀直接召了人朝云歌袭击而去,云歌本身不会武功,幽十三护在她身边,楚琰甚至都没动,手一挥,由护龙卫迎了上去,两方厮杀之中,杀机四伏! “楚琰,上次我输给你了,甚至赔了一只手,这一次,本王要将这账讨回来!” 说着,就提刀朝楚琰杀了过来,楚琰自然不惧他,与之战在了一块,云歌身边有幽十三,倒不必太过担心。 秦云秀虽说想要置她于死地,可她自个又不会武功,手中可用的人也全都跟对方的人缠斗在了一起!眼一冷,勾唇笑了笑,走了几步,从马车上拽出一人来,那人自然是清幽! 云歌神色一愣了,向前走了几步,被幽十三拦住了:“主子,小心啊!” 秦云秀得意的笑了起来,手中的匕首直接架在了清幽的脖子上:“秦云歌,想要你女儿的命,就乖乖给我自尽!否则,我杀了你女儿。” 清幽稚嫩的脸色显得十分惨白,不过去十分硬气,一个字也不说,身为公主,父皇教过她,遇事不慌乱! “秦云秀,你是跟我有仇,何必扯上我的女儿,你将她放了,我来交换她。” 秦云秀冷笑了起来:“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你现在立即马上自刎在我面前!” 那匕首已经划破了清幽的颈部,渗出血来,云歌脸色惨白,忙说:“好,你别伤害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一旁幽十三急了:“主子,你怎么可以自刎,让属下去将小主子救回来。 “你们在那嘀咕什么呢,要自尽就赶紧的,我可是十分没有耐心的。” 秦云歌皱着眉头,真的将匕首取了出来,并缓缓的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神色悲切,清幽心中一紧,忙喊了起来:“娘亲,不要!” 秦云秀面色兴奋,狠狠的骂了她一声:“闭嘴!对,秦云歌,就这样,一刀下下,你死了,你女儿才能活着。” 正与蒙括缠斗的楚琰,也察觉到了那一幕,大喊出声:“云歌,你不要做这样的傻事!” 蒙括却趁讥笑了起来:“哈哈,楚衍,你心爱的人就要死了,今天你也会死在这!” 说着,手拿着砍刀就朝他砍了下来,楚琰险险避了过去,而手中的软剑却突然趁机戳中了盔甲,那盔甲竟被那软剑直接戳穿了! 直戳他的心口而去,蒙括虽然借势躲了过去,可到底还是被伤到了,身子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 楚琰却连看都不看他,就飞身朝云歌而去,随之而来的暗卫直接将他给抓了。 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楚琰眼色一冷,沉声威胁道:“秦云秀,你的大王可是在我的手中!” 秦云秀脸色一白,眼底情绪翻腾着,咬了咬牙:“你们不敢杀他的,他是蒙夭国的大王,他若是死在了金泽国,蒙夭国肯定发兵攻打!” 倒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蒙括此时死不得,楚琰的眸色暗了暗,对那抓着蒙括的暗卫一示意,其中一人提刀竟直接将他的手指给砍了下来! 蒙括也是个硬气的,连吭都不吭一声!不过,这对他却的确是屈辱了。 秦云秀此时却死死的盯着云歌,脸色狰狞道:“秦云歌,你还不快自刎!” 看来,她最在乎的,还是找她报复了,云歌手中的刀握紧,看了楚琰一眼,眼底有着让人惊慌的决绝,楚琰怒声道:“秦云歌,朕不许你做傻事,你听到了没有!” “对不起,皇上,臣妾要先走一步了。” 楚琰还没来得及回味她为什么要自称臣妾,就看见,她作势真的要抹了自己的脖子! 秦云秀此时眼色兴奋,那刀口甚至离清幽的脖子远了一些,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冷箭,从云歌袖口中射出! 秦云秀本就比清幽高那么多,就算这准头再偏,也不会偏到哪里去,更何况,云歌这手保命的工夫还是练过的! 一箭射穿了她的眉心!穿脑而过,云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最后朝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那眼死死的睁着,看着倒是真像是死不瞑目。 云歌冲了过去,将清幽抱在怀中,仔细看了一遍,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吓死娘了,清幽,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 清幽脸色虽然白,吃了不少苦,可神智还是清楚的,云歌却半点也不放心,想着赶紧让桃夭给她看看。 蒙括一脸的复杂,悲戚,痛苦什么情绪都有,她毕竟是他的左夫人,虽然刚刚表现的并不怎么在乎他的姓名,但是,到底是他深爱过的女人。 楚琰也深呼了口气,走上前去,将两人都抱在怀中,温声道:“没事了就好,行风,将夫人跟公主护送入宫。” 云歌抬头看他,眼底有几分尖锐:“你要让我入宫?” “清幽受惊了,得好好休养些,你是她娘亲,自然要看照着她。” “我不回宫。” 她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对那后宫实在没什么好感了,幽十三以及带来的人,立即上前,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位帝王以及那些个护龙卫! “云歌,别闹了。” “楚衍,我并不是跟你闹,桃夭是神医,一定能治好她,你说过的话,你自个忘记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他再继续逼迫的话,怕是会起更大的冲突,所以,楚琰让了一步。 “好,你带清幽走,等朕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再去看你跟幽儿。” 就这样,云歌直接将清幽带走了。 楚琰没杀蒙括,不过,他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蒙夭可是花费了很多心力,才将之给赎了回去,而且蒙括一回国便立即大病了一场,他那些弟弟们就不安分了,他就算是想要报复,也得要忙着对付那些弟弟,等到镇定内乱之后,那已经是两三年之后的事了。 ------------ 第322章 :云歌我很想你 清幽受了惊吓,被救回来之后,便生起了病,所幸还有桃夭这个神医在,药也是用最好的,所以,倒没出什么大事,第二天,这烧就退了下去,云歌在床边陪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桃夭看不下去,劝着她赶紧去歇歇。 经此一事之后,清幽倒是懂事了一些,不像之前那般任性了,不过,因为身体内还残留了些许的余毒,所以多少还是需要多休养的,每日喝药,都将她给喝怕了。 而她对云歌倒是更粘了,毕竟之前对她还是有点心结,可看着她竟然为了自己,而不惜用命相抵,她感觉到了自己是真的被在乎,她的娘亲也是真的爱她。 “妹妹,这是我给你做草蚱蜢,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清君说着将那草蚱蜢放在她手中,看着那活灵活现的草蚱蜢,还有他脸上那显得有些憨厚的笑意,清幽虽然苍白着脸,却也笑了起来:“恩,我知道的,谢谢哥。” 一旁的云初被冷嗤出声:“这件事告诉你,以后不要随便一个人出宫。” 若是以前,清幽肯定会反驳的,不过,这会她倒是没反驳,只是恩了一声,而云初也摆不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来,又不好再说她,就冷哼了一声走了。 清幽心底也憋的难受,她觉得他好像很讨厌她似的,抓着清君的手问:;“哥哥,你说云初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会的,云初一直很担心你,这个草蚱蜢还是他教我编的。” “真的?”清幽的眼一下子就亮了。 云初从房间出来之后,直接就奔云歌那去了,一进去就听到她咳嗽的声音。 云歌伏在床边咳,甚至连血色都咳出来了,脸色惨白,她还不断的克制着,生怕这声音吵着了别人。 “姑姑,你怎么样?我先去就去叫桃叔叔过来。” “不要去,只是普通咳嗽而已,没什么事,你怎么过来了?” 她对他苍白的笑笑,这种事情她已经习惯了,身体越来越差,看不看,要不要吃药都不打紧了。 “我来看看姑姑。” “乖,幽儿呢,她是不是好点了?” “她倒是又活蹦乱跳了。” 云歌看他神色有异常,好奇的问:“怎么了,你又跟幽儿闹别扭了?” “不是,姑姑,你好好休息,需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去做。” 看他这么一副大人样,云歌忍不住嗤笑出声:“好了,我知道了,云初现在真是长大了不少,等你师父回来,一定会很欣慰的。” 一提到他师父,云初就显的十分兴奋了起来:“姑姑,师父应该快要回来了吧,师父一走就是这么多天,我都想他了。” “应该吧。” 这时间,她也拿捏不准了,云初又缠着她说了好多关于幽九的事,言辞之间,似乎对他的师父很推崇,并且不断的在她面前说着好话,云歌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禁暗笑,这小鬼头,心思还真是多。 楚琰半个月后才来,他一直在忙着蒙夭国的事,所以才不得空。 “幽儿怎么样了?” “早好了,现在又不知道跟云初清君野到哪里去了,这孩子心大。” 云歌温婉的笑着,她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旁边还放着茶具,膝盖上搭着白狐皮子,春光正好,阳光又甚至明媚,倒叫人眷恋上了这般春光了。 楚琰站在她身边,高大的身影遮掩住了她头上的太阳,他轻声道:“云歌……” “恩?” “我……很想你。” 她还没听清楚,他已经俯身下来,在她的唇间留下轻轻一吻,温柔遣倦,让她微怔了,心底如同羽毛轻轻滑过。 他只是浅尝辄止,随即蹲下了那高贵的身子,握着她的冰冷的手,将那白狐皮子给她盖的更严实了。 “以后,切莫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那是幽儿,是我的女儿,所以,就算付出性命的代价,我也是要救的。” 楚琰幽幽一叹:“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若是遭遇危险的人是我,你还会不会那么紧张?” 云歌却对着他笑了起来:“多大的人了,还跟你女儿吃起醋来,这些天,在宫内处理这些事累了?” “倒不是累,只是……觉得厌烦罢了,你们都不在宫内,看着那空荡荡的皇宫,实在觉得闷的慌,连我都不愿待在那。” 云歌也只当他随意抱怨罢了,寻了别的由头,将话题叉过去了,那时,他差点就将她哄入宫内,她才不会上这当。 就她这样的身子,在这宫外面都不知道活到几时,入了宫?那指不定很快就挂了,况且,她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了,放着这悠闲的日子不过,进内宫干什么? 他还记着要伺候她的事,甚至还给她泡了茶,茶艺说不上有多好,不过,他能纡尊降贵,这般伺候着她,也是极难得了,所以,云歌给面子多喝了几杯。 清幽见她父皇来了,更是欣喜不已,不过,欣喜之后,却又直言道:“父皇,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是不回去!” “不回去?你不会打算一辈子都在外头?” 楚琰微眯了眼,大的不待见他,小的也开始弄幺蛾子了? “就在外头,娘亲说了,能养活我呢。” 岂止是能养活而已?她的万贯家财,比那国库都不少,楚琰看着一旁女人那云淡风轻的脸,眸色冷了冷,对清幽温声道: “今个,我不是来接你的,你不必这么紧张。” “那就好。” 清幽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一听他不是来抓她的,立即就兴奋了起来,连用晚饭的时候,都吃了一碗。 入寝之时,楚琰还是照旧入她的房间。 他一身常服,白衣如雪,立于床前,而云歌则的侧坐床榻上,凝视着他,神色有些恍惚,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曾经的过往,呼啸而过,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来,还记得在王府的时候,也曾如现在这般,那时候,她面上虽不表露什么,可是内心,多少依旧是欢喜的,她爱慕着他。 如今,这种爱慕,实则从未减少,只是被掩埋的更深罢了。 ------------ 第323章 :病危 “都处理好了?” “我扣押着他们的王,并且索要赎金,蒙夭国那边就开始乱了,蒙括还能不能当成这个大王,还得两说。” 云歌点头:“这个计策,用的果然妙。” “别说这些烦心事了,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送来的那些药可有些作用?” 云歌苦笑:“我的身子伤了底子,所以,吃再多的药与补品,也是无济于事,只是多需要静养一些罢了。” “说到底,你还是只想待在这?” 楚琰沉声道,眸色漆黑,浑身上下透着属于帝王的霸道与决断,叫人有些呼吸不过来。 “待在这,有什么不好?水乡之镇,风土甚好,在我眼底,可比那皇宫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别人眼底的金丝牢笼,我可不稀罕。” 楚琰皱眉,抬头抚摸着她的脸:“你果真一点都不稀罕?” “楚琰,当初,我当皇后的时候,其实从未有一日开心过,这样挺好,我还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每一日都像是从上天那抢来的,你就容我这余生过的舒坦一些,可好?” 她这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还能再说什么? 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好,你想怎么样,就怎样吧,我许你便是了。” “只是,清君是曾经的太子,他……” “他已经不是太子了,况且,他现在这样,也不肯能再当太子了,你还有二皇子,之后,或许还有更多的皇子,继承大统者可以慢慢挑选,但是,不是是谁也好,都轮不到清君。” 云歌一字一句,已将这事说死了,而关于清君不是她孩子的事,她已经决意不告诉他,这样也好,离那个位置越远,才会越安全。 朝中事情很多,楚琰也不能在这久呆,所以,待了三日之后,他就走了。 清幽则被留在了这,桃夭已经着手红叶医馆的事,清幽清君与云初三人也并非只是疯玩,云歌请了教书先生来,至于习武这事,则交给了幽十三,而初次之外,比如毒术这些偏门之术,云歌也让教了一些,严令他们只能用来自保,切莫做一些害人之事。 这三个孩子中,云初最为聪明,学什么都快,也学的杂,不过,也就是因为太过聪明,所以,耐心便少了一些,都会,但是不算精! 而清君脑子虽然不灵光,可是身体的反应却是最快的,胫骨也好,所以,在习武之上,则十分厉害,就连幽十三也夸他是奇才。 至于清幽,则是对什么都有兴趣,不过,这新鲜劲一过,就抛到一边了。 云歌对此倒是十分容忍,她开心就好,不过背负过多,她毕竟是公主之尊,待及笄之后,若要婚配,让楚琰给她找个温润如玉,爱她敬她的便好。 只是,过了十月,她的身子,便又渐渐不好了,缠绵于软榻之中,日日昏睡,醒时渐少,她知她的情况严重了,便将清幽哄骗回了宫。 跟楚琰知会了一声,让他不要清幽来了,楚琰国事缠身,但每隔几日都会过来陪她。 纵然除了桃夭之外,也请了其他大夫,太医,却都没有任何用处,她是气若游丝,什么仙丹灵药都不管用了。 楚琰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天子之怒,不血流成河誓不罢休,暗自还处理了一些人,就算在朝堂之上,也是如此的,十分暴戾。 云歌模模糊糊之间听到他的声音,睁开了眼,瞧着他一脸的怒容,转过身看她时,便会恢复如常:“你好些了吗?” “你又在发脾气了?我的身子不争气,你也不必迁怒于其他人,也别请其他大夫来了,我不想再折腾,桃夭是神医,他都不能治好,何况是其他人呢?” 楚琰看着她,眸色深沉,甚至有些红了,背过身去,让那些人全滚了。 他扶着云歌坐了起来,靠在他的怀中,有气无力的说:“还是第一次看你发这么大的火。” “我的性子越来越不好了,云歌,你得看着些我,不然,我会做出一些蠢事来。” 云歌笑了:“你不会的,你是会位明君,会带领着金泽国走向辉煌,会子孙满堂。” “没有你,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云歌抓着他的手:“其实,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不是你的王妃,也不是你的皇后,只远远看过你几眼,我只是个商人妇,还被人欺负着,你高高在上,成为一代明君。” “云歌,我也做过,关于你的梦,你原本是楚修的王妃,却被我抢进了后宫,成为了我的妃子,你总对我爱理不理,可我却是死皮赖脸,最终得到了你的芳心,你看,我们会做这些梦,是因为我们前世有缘,或许,我们的名字,是刻在三生石上面,生生世世都被绑在一起,所以,我绝不容许你先死!” 他的话,很动人,叫她的心一片温暖,虽然也曾憎恨过他,可到底还是深爱的,或许真的前世,所以才有今生,曾经憎恨过的人,都死了,她不是好人,所以,就算早死,也无所谓了。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神色十分认真:“楚琰,你答应我,若是我真的有什么万一,清君与清幽还有云初,这三个孩子,你都要好好照拂,不要认回清君,也不要封赏他什么亲王,只让他富贵一世便是了,至于,云初,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幽九这边好好安排,清幽的话,我只要她幸福快乐,不必背负太多,她这一生,你要为她撑腰,让谁都不可欺辱了她!” 这话听着倒像是托孤了,楚琰脸色一冷,沉声道:“不许多想,你会好好活着,一定会的!” 云歌叹了口气,其实重活一世,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女长大,她的清君还是没有找到,这也许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 说了几句话之后,她倦极而睡下,楚琰守在一旁,连饭菜都没怎么吃。 行风与黄泉劝慰了几声,心下暗叹,主子对夫人果真是情深。 ------------ 第324章 :能否转命? 云初虽然年幼,但他十分早慧,也看出了异样来,到云歌病床前,默默坐在一旁,悄然流泪。 云歌醒了,看见他哭,无力的扯出了手帕来递给他:“傻孩子,哭什么呢?” “我……我难受,姑姑,你是不是要死了?” 云歌虚弱的笑了笑:“不是,姑姑这事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你不要担心。” “骗人,当初爷爷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 很显然,爷爷的死,在他的心底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云歌看着他,逆着光,现在越来越觉得他的眉眼跟楚琰有些相似了,原先是因为面黄肌瘦,所以没怎么看出来,如今……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云歌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也有可能,他是她的清君? “云初,你一直都在京城吗?” “恩,从我记事起,就跟爷爷一起生活,就在那个破庙中。” “原来是这样。” 云初蹲在床头边上,凑近一些,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吻,眼色虔诚:“姑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不好?” 云歌笑了起来:“好,当然好。” 不管他是,还是不是,他在她心底,已经是她的孩子了,就跟清幽清君一样。 安抚了他之后,她叫了幽十三过来,吩咐他说:“帮我去办一件事,查一下,云初的身世。” “是!” “幽九走了有几个月了吧。” 幽十三点头:“是。” “可有信件传回来?” “先前还好,现在……没有。” 云歌有些担忧的皱眉,没有吗?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其实解药不解药的,她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找不到也罢,只是不愿意,又赔上了他。 “十三,我也不知道我能撑多少天,倘若……幽九回来的晚了,你多劝着些,你跟他说,以后清君与云初便是红叶的主子,让他看顾着些,抚养他们长大成人,知道吗?” 幽十三惊诧的看着她,这个向来沉默的杀手,罕见的多说了几句话:“主子,你……你会平安无事,撑到老大回来的。” 云歌喃喃自语一声:“或许吧,谁知道呢?” 十月月末的时候,桂花开遍,嗅着那桂花香,云歌难得清醒些,楚琰抱着她在院子中,身上盖着暖裘。 “十月都快要过了,云歌。” 云歌睁开眼,她的脸色惨白,有些不好看,她有气无力的说:“是啊,十月要过了,入了冬天,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楚琰,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楚琰抱的更紧了一些:“不会,你好看,真的很好看,我第一见你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这么个小东西,就跟带刺的蔷薇,看着扎手,却十分好看。” “你就会哄我。” “不,我怎么会哄你,云歌,你是我楚琰最爱的女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觉得你好看。” “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丑,你帮我画画眉,涂抹些胭脂可好?” 她提的要求,他自然会同意,画眉不难,她的眉形甚是好看,顺着描下便是了,胭脂颜色是艳色,稍一润色,这脸色便好看了一些,不似之前那么难看了。 他拿了铜镜给她看,云歌左右细看着,十分满意:“谢谢了。” “都是夫妻,说什么谢?” 云歌玩味着夫妻这两个字,有些出了神,其实……倘若她若是好了,她愿意入宫陪他,只为了夫妻二字,既是夫妻,那便是荣辱共体,牺牲一些自由,倒无可厚非,只是,上天不给她这个机会罢了。 人生就算是重来,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遗憾,所以,何必执着? 次日,幽十三便来向她禀告,云初的确不是那个老乞丐的亲孙子,他是被人遗弃,被老乞丐收养,老乞丐便当他是自个孙子,对他也这么说,不过,深查之后,也有其他乞丐知道这事,被威逼利诱了一番之后,便说了出来。 云歌心底不知是喜还是忧,嘱咐了幽十三一声:“这事别让楚琰知道。” “主子,那云初少爷,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是你的亲生儿子?” 云歌微怔,若要证明血脉关系,不是没有法子,若是的话,还好说,若不是……那她恐怕连死都要不瞑目了。 “此事先保密,谁也不许告诉,你先下去吧。” “是。” 秦沛山来的时候,风尘仆仆,满脸风霜,他从知道云歌中毒之后,便去寻求解毒丹药,得一味珍贵丹药之后,便命人立即拿来,只是,没有一颗真的有用。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歌,双眼一下子就红了,他这辈子,除了柔儿,唯一放在心尖尖上的,便是云歌了,如今,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了这般的瘦弱不堪的模样,心底实在难受。 “爹爹。” 云歌叫唤了一声,她现在连床都起来不了,虽然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只是这种情况下,实在有些顾及不了了。 “云歌,先躺着,不要动,爹爹又找了几味珍药过来,让桃神医看看,对你是否有用。” “辛苦爹爹了。” “怎么会辛苦?爹爹只愿你能早点好起来。” 云歌眼眶一红,忍不住落泪,若她真死了,她的爹爹能否承受的了这种打击? 秦沛山已是修士,可在这天理轮回,生死之事上,依旧未看破,他宁愿死的人是他,也想换来她一世安康。 那些带来的药,桃夭细细检查了一番,都是些珍贵补药,如是旁人的病,或许还真有效果,可惜,她的身子毒素未清,也受不得大补,若真吃了,反而成了催命之毒。 秦沛山听了之后,忍不住长叹一声:“就算是将我的命拿去,换我女儿的命,我也愿意。” 桃夭忍不住感叹,为人父者,能做到这个程度,实在是不易。 楚琰也在,他已经十几日都未曾回宫,行风黄泉等人都劝了,只是,他不为所动,云歌的情形越来越糟糕,他怕他一走,云歌出了什么事,最后一面也不曾见。 云歌的情形越来越差,甚至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了,药也喂不进,像是油尽灯枯了。 楚琰不吃不喝不睡,守在床头,守了三日,就算是秦沛山劝了也没用。 而等到桃夭第四日来查看的时候,一开门,便看到他一夜白头!满头墨发已成白丝! “皇上,你!” 楚琰面色沉寂,眼底一片灰暗,仿佛心如死灰,他看着他,一字一句问:“可有秘法,转命?” ------------ 第325章 :同命 “转命?皇上,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我倒是听师傅提过,只是,我根本不会啊。” “也就是说有?桃夭,前世今生的事虽说缥缈,可我相信,我与云歌,缘定三生,命都绑在了一起,我失去了她一次,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就算是将我的命拿去也没关心,桃夭,朕命令你,一定要治好云歌。” 桃夭此时哪里还不明白,云歌对楚琰的重要性,他为了她一夜白头,他就算是穷尽毕生所学,也定要救回她的命! “皇上,我只能说尽力一试,不过,这转命之法,并非有用,况且,要最亲近之人。” “好,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这倒不是,只是会损些寿元罢了。” 所谓转命,只是较为玄乎的说法,实际上,只是种下同心蛊毒,为之续命,蛊毒分为公母,埋入体内,一人生则生,一人则死,这命也都绑在一起了。 且以心头血为药引,将之引入两人体内,经过一天一夜,这才算作罢。 只是,这种方法,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这蛊若是死了,他们也会死,而若是成了,以后也都会有隐患,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把死马当做活马来医了。 楚琰次日醒来,而云歌第三日依旧未曾醒来,就连桃夭都有些慌了,按理说楚琰醒了,蛊毒应该起了作用才对,可为什么不醒呢,难道是没起作用? 而就在这一日,幽九从疆外匆匆赶回,并且带回了一根解毒草。 “你说这草就是解毒草?” 桃夭有些不相信,毕竟那棵草实在太不起眼,除了叶形不一样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就是解毒草,我不会害我的主子,所以,劳烦桃神医,赶紧碾磨成粉,喂主子喝下。”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挑剔了的,桃夭果真将之喂了下去,而喂下去之后,她口吐黑血,吓的众人一跳,楚琰手揪着幽九的领口,冷声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打算要了云歌的命!” “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敢发誓。” 桃夭忙制止了他:“皇上,你不必担忧,夫人这是将体内的毒素给吐出来了,说明这解毒药草果真有用,之后,再给她喂些药就差不多了。” 果然,到了第四日的时候,她的身体症状已经在慢慢转好,到了傍晚时分,人也苏醒了,看到了楚琰的满头白发,十分诧异,听桃夭一说,心底更是十分感动,天下间,有一人能将因她,而一夜白发,又能为她转命,这般深情,让她如何偿还? 楚琰拥着她,满心欢喜,温声开口:“云歌,我让你用你的余生来偿还,你愿意吗?” 良久之后,她点头:“好,我愿意。” 休养的日子,实际上,较为惬意,楚琰时时刻刻陪着她,不管干什么,都替她代劳了,纵是一些私密之事,也从不假手于人,云歌也颇有些无奈,偶尔也会说他,只是,这人根本不听,简直是将之宠到了骨子里。 他这是失而复得,所以才会如此,云歌想着,或许,也就这段时间抽风了,等过了一段时间,就不会了。 这一日,日头正好,院中栽种的各色花草都已经尽数开放,云歌身子还没好全,依旧有些虚弱,楚琰是抱着她出来的,她觉得十分羞人,可他硬要这样,她也没办法。 院中的桃花树甚多,三月桃花盛开,落英缤纷,叫人看着只觉心旷神怡。 两人坐在桃花树下的石凳之上,有桃花落于她的发丝之间,楚琰轻巧的将之摘了去,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不愿进宫了,这宫外,的确比在宫内惬意甚多。” “大好河山,都未曾涉及过,总觉得十分遗憾,只是,经此一事,我也算看透了生死,楚琰,我愿同你回宫,只是……不是现在。” “你想……游历山河?” 云歌点头:“给我几年时间,我想四处看看,跟爹爹一起,之后,我便回宫陪你,这样可好?” 她轻声细语,苍白的脸上,有些许的红晕,眼神清澈,被她这样看着,那拒绝的话,楚琰竟有些说不出口。 “你想好了?” “恩,你是我的夫君,这辈子都是,我不在乎皇后之位,也不在乎权势荣华,只是,我总归要为自己活一世,楚琰,你是皇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走不了,等我看够了,我便来陪你可好。” “若是不答应呢?” 云歌定定的看着他说:“楚琰,我们都到这个岁数了,自己要做什么,都十分清楚,我积累下的家财,可用一半归入国库,你该会用的着。” 他开始还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而过了几日,行风来请他回宫,一脸正色:“皇上,请您速回皇宫。” “出什么事了?” “江淮一带洪水绝提,死了数千人,而数万人流离失所,已朝京城这边涌来,还请皇上回去支持大局。” 楚琰神色微变,沉声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他转身进了房,云歌正喝着药,见他进来,淡声问:“怎么了?” “江淮发了大水,死了数千人。” 云歌皱眉,死这些人不过才刚开始而已,难民涌入京城,到时候,爆发瘟疫,造成数万人死亡! “楚琰,你必须要马上回到京城,并且要坐好防护。” “防护?” “对,发大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难民,因为,随之而来的会是一场大瘟疫!” “瘟疫!这怎么可能?金泽国已经几十年没有发生过了,上一次还是先帝在时。” 云歌耐着性子,温声向他解释:“楚琰,你可以不信我,但是,做好防护是没错的,若没有瘟疫的话,皆大欢喜,可若是有呢?到时候,难民一涌而入,真的爆发瘟疫,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我之前说过,会将‘红叶’赚下的一半家财入了国库,可先取出一笔钱,用之于此,对了,这笔钱的话,请您挑选适合之人安排,最好是你的亲信,户部与工部那边的人,蝗虫甚多,借此捞钱者,可不少。” ------------ 第326章 :瘟疫爆发 她如此慎重其事,且将事情说的如此严重,楚琰自然多了几分心思,对她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你好好养病,我立即赶回京城。” 他是个雷厉风行之人,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云歌也在渐渐好转,所以,他自然以国事为重了。 “好,清幽你也带她回去,到时候流民甚多,我怕会有差池。” “不如你也随我一同回宫?” 云歌摇了摇头:“我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现在还不是时机,国事要紧,你快赶回宫吧。” 见她如此坚持,楚琰也不好再强迫她,他连夜带上清幽便走了。 幽九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内,云歌看他,眼底多了几分暖意:“幽九,谢谢你,若非你,恐怕,我已经死了。” “主子,不必说这样的话,这是幽九该做的,只是……若真如主子所说,会有流民闯入,这里就不安全了。” “无妨,这边离京城有些距离,而且,有你们护着,就算有人想闯入,也能逼退他们,只是,一定要看住云初跟清君。” 如云歌所料,不出半月,数以万计的流民涌入京城,不过,这个时候,城门紧闭,不许流民踏入,正当一些暴民想要发动暴动之时,皇命已经下达,已在城门外西郊区,设立粥棚,能够收留他们。 有吃的有歇脚的地方,这已经很好了,所以,就没什么人再闹,皇宫那边又派了不少医局之人出城进行查看,初时倒还好,可过了几日,数十人发生呕吐的症状,那些医局之人经过慎重诊断之后,下了断定:这就是霍乱! 此事上报之后,京兆府尹浑身都冒了冷汗,这要是让那些流民们进城了,那京城上十几万的人都有危险了! 之前,楚琰下这决定之时,还有不少言官诉其麻木,不顾民间之疾苦,现在看来,皇上,才是真圣明! 而很快,皇命又飞快的传达了下来,所有的御医以及药局之人都外派,并将难民营分开,已有明显症状之人,聚于一处,而稍微有点症状之人,又聚于另一处,健康的人则要离的更远一些,古往今来的一些治疗霍乱的方子全用了。 这些措施,很好的抑制了霍乱的传染,虽然也有不少得此病之后,死去的人,但毕竟是少数。 为忙于政事,楚琰已有数日没睡,不过,情况能够抑制,死亡损失已经减少到最低! 微怔之间,他想到了云歌,若不是她,恐怕这件事不会处理的这么干净利落,只是,她到底又怎么如此精准的预料到这事,还能提前给他预警,除此之,还拿出了一大笔银子,也算是解了他燃眉之急,那笔钱,充入的是私库,户部一直在喊穷,不知道有多少人中饱私囊,借着这事,倒是能抓住一些人的尾巴,等到这霍乱过去之后,他必定清查!对于一些中饱私囊者,也绝不轻饶! 而此时,云歌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云初与清君不见了。 “后山找过了没?” “找过了,没找到。” 山庄内外防护十分严密,之前也有流民想要闯入,趁机掠夺,不过,全都被打出去了,之后,就没人敢再来,本该万无一失,只待这事过去,却没想到,竟又出了这事。 云歌着急万分,这两个猴崽子,真是不省心! “主子,属下已经让十三带着其他人去找了,你不用担心,一定能找到。” “若是平常,我自然不会担心,但是现在……” 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而她更怕的,是他们碰到了得了霍乱之人,那就更糟了! 事实上,云初与清君两人贪玩,走远了些,便迷了路,从另外一条道上下去,就更迷失了方向,反而与山庄越来越远了,好在云初当初当乞丐的时候,也练就了一些本事,他也没慌,只要找到人,问清楚了路,就知道怎么走了。 清君一直都是听他话的,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天快要黑了,终于找到了一间破庙,走进去之后,才看到这破庙中躲了不少人,不过一个个蓬头盖面,像是乞丐,不过,这些乞丐似乎身体不好,一直在剧烈咳嗽,天色有些黑,也看不出什么。 不过,两人一进去,却被人给盯上了,因为这两个穿的太干净了,云歌没给他们穿多华丽的衣服,可那料子却是极好的,又见是两个孩童,一些人便动了坏心思。 一男人上前,借着火光,云初发现这男人不管是手上还是脸上,都长了水痘,而且身上的气味十分难闻,吓的忙拉着清君朝外跑,可门口被几个人给拦住了。 “想跑?哼,你们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吧,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给我拿出来,否则……你们就别想走了。” 云初跟清君也练了点功夫,早就不是随便被人欺辱的孩童,云初假意顺从,实则忽然从袖口中抓出一把毒粉来,撒向那几个人,那几个人立即大叫了起来。 云初便拉着清君朝外跑,手却突然被拽住了,那男人手中水痘破了皮,有些甚至沾染到了他的手中! “清君,打他!” 云初喊了一句,清君立即抬脚就朝那男人胸口上踢了一脚,他极有武术天赋,所以,这一脚有些重,这男人立即倒地,立即就晕了过去。 趁着这个时候,云初便叫上清君立即朝外跑。 此次也算是有惊无险了,不过,两人迷路了,又是晚上,这荒郊野岭的的确有些害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户农庄,云初便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哄的农夫收留了他们过夜,只是,到了这下半夜,云初竟然开始发起热来,还又吐又泄! 收养这两人的农夫一下子就慌了,附近也有流民闹瘟疫,症状跟这一模一样,若是发现了,便立即要报官的。 这也是要人命的,所以他就报官了,很快,官府那边便立即派了人过来,将这两人带走了,也就是说,云初与清君直接被带入了瘟疫区,而且,云初被确诊,的确是患了瘟疫! ------------ 第327章 :大不了一起死 “怎么样?到对找没找到?” 云歌的神色十分急切,都已经过了一个晚上,还没将人找到,她怎么会不急?外面爆发瘟疫,流民随时都会隐藏在暗处,万一也感染了呢? 云初还有可能是她亲儿子,她甚至都不敢想下去,怕会让自己崩溃。 “疫病区那边传来消息,接收了一个六岁大的小男孩,属下估摸着,有可能……” “什么!!” 云歌身子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你说什么?” “主子,你先别着急,属下已经派人去接小公子,另外一位也在找,一定能将人找回来。” 云初被抬回来了,不过,他全身发热,身上甚至起了水泡,苏蓉想要扑上去,去被幽九给拉住了。 “主子,小公子怕是真的得了瘟疫,你还是离远一些的好,若是传染了,那就糟了。” 云歌眼圈微红,眼底划过一丝决绝:“就算是传染了又怎么样!我不怕,这是我儿子,我亲儿子,大不了,陪着一起死!” 幽九是听幽十三禀告过这事的,不过,只是推断,其实还不能完全确定,而现在看云歌的样子,怕是已经十分确定了。 她扑了过去,将人直接抱上了床榻,厉声喊道:“快,去请桃神医回来!” “是!” 这边的情况,也传进了楚琰的耳朵里,他立即就坐不住了,想要立即前往云歌那,却被行风黄泉几人拦住了,楚琰大怒: “混账东西,你们想要谋反吗?云初得了瘟疫,云歌还亲自照顾他,这不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送?朕必须去看她!“ 行风立即道:“皇上,请你千万要冷静,京城与皇宫已经戒严,可是,一旦出了城,碰上了感染瘟疫的流民,怎么办?这疫病来势汹汹,太医院的人,甚至是桃神医都没研制出有效的方法来,皇上,那边太危险,你身为一国之君,身系天下,怎么能将自己置于那样的危险中?若是你担心夫人的话,属下当为你分忧!“ 楚琰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说:“朕除了是一国之君,还是,云歌的夫君,清君的父皇!你们让开。” 行风跪在地上,一脸的刚正:“皇上,您要出宫,除非从属下的尸体上踏过去!” “是!! 云初的疫病发的十分迅速,云歌一直在一旁照料着,桃夭来了,嘱咐她一定要注意不要肌肤接触,不过,这瘟疫来势汹汹,那些防护措施有没有用,也很难说。 “夫人,你已经守了一个晚上 “行风,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皇上,杀我一个不算什么,能够阻止皇上,属下死而无憾,等这事了了,属下自然会自刎谢罪!” 楚琰大怒,拍案而起:“你们都反了吗?” “皇上,江山社稷重于一切,如今,京城危矣,金泽国危矣,难道你要置天下苍生而不顾吗?” 他质问如斯,楚琰脸色阴沉,半响没回过神来,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云歌……一想到她,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黄泉,你与碧落尽快赶往那边,若是夫人与小公子出了什么差池,朕唯你是问!” 云初的病症发展的十分迅猛,就连桃夭都有些措手不及,云歌一直在旁边守着,虽然做好了防护措施,可这种事情没有什么防护,就算加倍小心,也是很容易染上,桃夭只能嘱咐再嘱咐了。 可云歌已经抱了他若死了,她也跟着一起去的心思,所以半点也不在意,不过,或许是她之前服过许多药,所以身体倒是有了些许的抗药性,倒没出什么问题。 但云初这边,灌了不少的药,却不见效果,全身滚烫,还有身上的脓包也都十分严重。 并且出现了溃疡的现象,桃夭让她将那些脓包一个又一个挑破了,那些得了瘟疫之人,有些就是这样,全身溃烂而死,所以很多其实是死于伤口感染。 将脓包挑破之后,又开始给她弄一些药物敷上,伤口的溃烂倒好了不少,不过,全身发烫,又不断的咳嗽,甚至还吐血,有时候,咳嗽缓不过劲来,血水就灌入胸腔之内,已经是十分紧急了! “夫人,你快让开,小公子……小公子怕是熬不过去了。” 云初不断的咳嗽,十分痛苦,双手紧握抓着,这副样子可怜之极。 云歌看着,心痛之极,将他推开,朝他扑了过去,以嘴将其胸口内的血,吸出来!这已经是算不得方法中的方法了! 黑血被吸出,他的样子看起来终于好过了一些,也能呼吸的过来,之后几次,云歌便是如此,将生死置之度外! 就连桃夭看了也忍不住为之感动,怕是纵然是母亲,也不过如此了吧。 到了第三天,云初终于渐渐好转,身上的脓包也成了痂,也不再发病,云歌则因劳累过度而累倒了,不过,所幸的是,她并没有被传染到。 清君在第一天的时候也找了回来,他倒是没有感染,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这场瘟疫,终于在应付得当之后,以死亡数千人而告终,不过,并没有扩散,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而将瘟疫彻底消灭之后,受灾地方也拨了银两下去,而因为户部之前给楚琰狠狠整顿了一番,暂时也没什么人胆敢起觊觎之心,所以。 所以,重建的工作完成的十分迅速,流民也渐渐散去,一直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雾霾,也总算是散去了不少。 而楚琰终于得空,能去看云歌了。 只是,没想到,她已经收拾好了包裹。 “云歌……你这是要干什么?” 楚琰十分诧异,他没想到他兴冲冲的来看她,她竟然要走! 云歌挥退了其他人,拉着他的手,走到了院中,那棵杏树下,两人已经有数月没见了,各自都憔悴了甚多,云歌看着他,眼底泪光闪动。 “这些日子,你瘦了。” “你不是也一样?云初的病可好了?” “好了,你送来的药,我都知道,也听黄泉说了,你本来执意要来,却被劝住了,你做的对,京城还要你主持大局,若是来了,我定会将你阻在外头的。” 他突然倾身上前,直接抱住了她。 “云歌,我想你。” 云歌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十分轻柔:“我也想你,现在我们不是见着了吗?” “可是,你还是要走对不对?” “恩,清幽那边,就劳烦你去说了。” 楚琰背过了身,神色渐渐冷淡了下来:“你这个当娘的狠心要走,你自个去跟她说吧。” ------------ 第328章 :相见亦相欢 云歌清楚,她这是真生气了,也是,高高兴兴来看她,她却要走,谁受的住? 只是,她终究是看淡了,若是继续留下来,接下来,恐怕,楚琰直接便提出让她进宫的事,或许他连圣旨都写好了,皇后死而复生,这般怪异之事,对于刚经历了瘟疫的金泽国而言,并未好事,毕竟,谁也不会相信,真有死而复生这一事。 云歌终于是走了,带上了云初清君与幽九。 收到她信件的时候,她已经到了江南,清幽生气了好长一段时间,口中一直念着她竟然不带上她,信件到的时候,看也没看一眼,楚琰也没看,他将自个沉浸于繁忙的国事之中,勤勤恳恳,专注于朝堂之事。 励精图治,赏罚分明,朝堂大臣对其十分赞赏,只是,过了大半年之后,朝中多少又有些了些怨言,针对的是他后宫之事。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后,先皇后逝世已有数年,后位空虚甚久,怎可不纳妃立后呢?” “是啊,皇上,之前皇上一度将无恩承宠者赶出宫外,宫内如今只剩下十几位宫妃,且只有一皇子,一公主,再无有孕者,这于社稷苍生无益,还请皇上早立后位,早纳后妃,多多为皇室开枝散叶。” 几年积危甚重,楚琰眉眼一抬,点了点头:“立后?纳妃?你们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若是你们嫌自个后宅中的女人少了,朕自然会多赐些美人给你们,至于朕的后宫之事,切莫再说。” “皇上,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朕每日忙于国事已经构糟心的了,你们还想给朕添乱不成?” 这立后纳妃之事情几次都被他压下之后,并惩罚了一些人,之后,这事提的人就少了,如此这般,又过了三年,金泽国已是风调雨顺,国泰明安,四方番邦来贺。 离京城不足一百公里小山庄内,一白衣少年儿,虚若无物一般,腾空而上,脚尖微颤,便虚浮于竹木之间。 另一青衣少年,轻功则要稍弱一些,面色微红,借于助力之下,方能腾空而上,嘴里哼唧了一声:“清君,你能慢点吗?师父也没说让我们比试,意思下就行了。” 这白衣少年自然是清君,他身量甚高,面目俊朗,虽不满十岁,看着却比平常人高上不少,只是,眼神透着些许的呆愣之意。 “云初哥,师父说了,让你勤练习,你天资聪慧,学东西那么快,怎么轻功这么差?” 云初笑嘻嘻的说:“因为我懒的练啊,我可不像你,傻乎乎的一练就是几个时辰,这世上好玩的事多的去了,我才不要浪费时间在练功上,再说了,这毒术与易容,还有刺杀幻像之术都有趣的紧呢。” 云初这三年,眉目彻底张开了,身形颇为俊秀,而那张脸,则跟楚琰越来越像了。 清君一本正经的说:”云初哥哥聪明,清君很笨,只会练武。” “胡说,你聪明的很,不然,师父教的那些深奥的武功,你怎么都会?除了师父之外,那几个师叔,可没一个是你对手,师父说了,若是按照排名的话,你在阁里能排上前十位,以后,我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清君笑着拍了拍胸口,很认真的说:“好,我一定保护你,不过,我想妹妹了,娘亲已经回到了这,是不是打算回京?我是不是就能见到我妹妹了?” 云初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回京干什么?一点都不好,清君,你说,姑姑是跟着师父更好,还是跟你爹好?” 这三年,他可是不断的撮合师父跟姑姑,师父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当初姑姑离了京城,他还开心来着,以为姑姑会跟师父了,可没想到了,都三年了,师父还一直憋着,亏的他这个当徒弟的瞎操心,这心都操细碎了都。 清君想了老半天,那脸越发呆萌了,可老半天了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娘亲应该是跟爹爹在一起的吧,不然她就不会回来了。” “放屁,姑姑才不是为了你爹。” “云初,你为什么一直想要姑姑跟师父在一起呢?” 云初嘴里叼着一片竹叶,轻吹了几声哨子:“因为师父才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啊,只要是她吩咐的,他都会去做,形影不离,照顾三年,而且一直未娶,天底下,还能找到这样的人吗?” 看着清君那一副呆萌样,云初懒声道:“不跟你说了,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走咯,去找姑姑!” 一个飞身,朝前窜去,只是,在离开的那一刹那,嘴角却勾了起来,眼角扫过身后的某一处,有人在跟踪他,至于是谁……哼哼,他猜也猜出来了。 两道身影走出之后不远,左侧丛林中走出几人来,为首的一身黑衣,轮廓凌厉,飞鬓入眉,鼻梁挺立,嘴角微抿,这是极俊美的男子,只是瞳孔深寒,叫人心生寒意,不敢靠近。 “主子,那小孩肯定是胡说的,夫人心底一定有你。” “是啊,主子,夫人既然已经回来了,主子何不赶紧去看看,公主都已经等不及先去了。” 这男子正是楚琰,他勾了勾唇角,眉目之间,流转着冷意,薄唇轻启:“好,朕的确是要去看看。” 清幽在小院门口转悠了十几圈,都没进去,她身形已成,窈窕多姿,相貌也多似了楚琰几分,只是那双眼与唇则跟云歌是有几分相似的。 得知娘亲回来,她心底是极欢喜的,只是,她好歹也是长公主,她亲自来见,会不会不好?要知道,当初可是娘亲抛下她走的!哼哼。 “谁在外头?” ------------ 第329章 :牙尖嘴利 那声音……是娘亲的!她吓了一跳,脚不自己的朝后退了退,近乡情怯,她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娘亲,她自己也慢慢变成大姑娘了,娘亲还认出她吗? 不,她不该这么想,她才不喜欢娘亲呢,一走就是这么久,只有一些书信,寄些东西什么的,她才不喜欢她呢,更过分的是,她带了云初哥哥,带了哥哥,就是不带她,任由她困在宫中当什么公主,她才不要当公主! “不进来吗?” 云歌的声音带了些许笑意,清幽顿了顿脚,一咬牙,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云歌站在银杏树下,一身白衣,眉眼如画,岁月一点都没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看着依旧那么漂亮,银杏叶飘落,她忍不住有些看呆了,口中喃喃道:“娘亲。” “清幽来了,三年不见,清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来,让娘亲抱抱。” 清幽脚步上前了几步,却又顿住了,眼圈一红:“才不要,娘亲,你好过分,一走就是三年,却不带上我,你已经抛下我两次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只带哥哥,不带我?又为什么每次都将我抛下,宫里冷冰冰,一点都不好玩,你跟哥哥们,在外面潇洒快活,都不管我。” 原来是闹性子了,云歌上前几步,抓着她的手,柔声道:“娘亲不带上你,是因为在外面其实并不安全,一直都很危险,清君与云初,都是男孩,经历多些也好,可是,你是女儿家。” “女人家怎么了,女儿家就该在家绣花对吗?娘亲,你未出嫁之时,不是还在书院与夫子争辩女子无才便是德吗?你不是还亲手创立凤楼,让女子也有了容身之所,如今,不仅是金泽国,其他小国也纷纷效仿,流传的诗词歌赋中,也有不少,都是女子之作,女子之画,从古至今,只有这一朝,女子的地位被推崇备至,不管是将军还是朝堂,也都有女官,女将军,这不是你所想的吗?为何到了我身上,却认为我应该待在宫内,当一个公主?” 她这伶牙俐齿,竟逼得她哑然,云歌不禁失笑道:“是娘亲想差了,若是你想,娘亲再带上你好不好?” “娘亲,你不会又想走吧?这可不行,父皇说了,你这次回来,他就将你绑在他身边,不让你离开半步,也就是说,他是皇上,你就是皇后,以后他退位了,成了太上皇,你也得跟着他。”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父皇跟你说的?” 清幽调皮的笑了笑:“不是哦,是我自个想的,父皇这三年来,可都一直远离女色,专心于政事,就连皇子也就一个,所以,娘亲,你可不能辜负了他。” 辜负什么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实在怪异的很,这才多大的人,竟然这么古灵精怪…… “清幽,你这一张利嘴,到底是跟谁学的?” “跟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学的,她们这日子过的空虚寂寞就打嘴仗,看多了,就学会了,怎么样,娘亲,是不是很厉害?” 云歌只能拍了拍她的头,语重心长的说:“你开心就好。” 至少这样,就不必担心她以后会受欺负了,不过,以她公主之尊,应该……也没人敢欺负她吧。 事实上,待这位清幽公主成亲之后,关于她的彪悍传闻,便从未停歇过,身为金泽第一公主,自然是没人敢小瞧,就连那驸马,也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人品相貌都上佳,只是有一点……性子软,容易……同情人泛滥。 所以,某一天,当他将一个卖身葬父的貌美小丫鬟买回了家之后,并且各种扮柔弱,差点爬上了驸马的床,清幽公主一气之下,将之打出打死,善妒之名就此传出,之后,更是当众休夫,成为金泽国第一个休弃夫君的公主! 更甚至,三嫁夫君,并与其最后一任丈夫,金戈铁马杀敌于战场之中,成就一段传奇,在历史中留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此时她不过是个嘴皮子十分厉害的小丫头,对了,身手也不错,还一心想着闯荡江湖来着。 “妹妹!” 清君推门而入,惊叫了一声,立即朝她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抱了个满怀,她都愣住了,一抬头便看到了清君,听他叫她妹妹,那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抱着直喊着哥哥。 “清幽丫头。” 云初也走了进来,背着手,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清幽抬眼看他,突然怔住了,好像实在是太像了! “云初哥哥,你怎么?” “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他这样子,好像是在说,赶紧来夸我吧,快来夸我吧。 清幽不禁被逗笑了,云歌脸上的笑意则淡了一些,时间久了之后,便有些瞒不住了,云初与楚琰越来越像,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到时候,楚琰会怎么打算?她又是否要再度进宫? “这么热闹?” 一道清朗之声传来,楚琰走了进来,云歌怔住了,想是一回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所有的心思都淡去,眼底心底只剩下这一人,她看着他,眼底似乎也只有他。 清幽直接将清君云初给拉走了,戏本上都说了,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打扰,让他们诉衷肠最好了。 三人走到了后院,云初直接开口:“清幽,我到现在依旧支持我师父跟姑姑在一起。” “为什么?” “师父对姑姑一心一意,心底也只有她一人,可你父皇,有那么多娘娘,这不公平,还有,这几年,师父一直守在姑姑身边,保护着她,他才是她最信任与依赖的人,若是姑姑与你父皇在一起,那是不是要进宫?被困在皇宫多闷,我跟姑姑这几年走遍各个角落,看遍所有风景,尝边所有美味,可比在这有意思多了。” 清幽急了:“可是娘亲答应了父皇,一定会陪他的。” “姑姑也有可能改变想法,反正我支持姑姑跟师父。” 清幽瞪他:“你不要乱说话,这对娘亲的名声很不好,要是父皇误会什么,那就糟了!” ------------ 第330章 :身份曝光了 “怕什么,师父现在可厉害了,他的阁楼已是江湖中排名第一,他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谁也打不过他,要是你父皇翻脸,我们可以逃到外番去,那番邦更有意思呢。” 清幽听了这番话,气的脸都有些红了,他这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拆散娘亲跟父皇呢?那喜悦之情,一下子就被冲淡了不少,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你……” “你……” 两人同时说话,却又不约而同住嘴,看着对方,满腹的话,却没说出口,云歌这时候,才知道那句诗:“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烟”是什么意思了,离了这么久,如今反倒不急着说话,倒是要看够了才行。 两人在银树的石凳下坐着,云歌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些年过的可好?” “还好,你呢?” “我也好,跟着爹爹走了不少地方,见识过不少风景人情,爹爹在回来之后,路遇一得道之人,所以便留了下来,跟着一起参详道法,所以没回来,我人虽在外面,可是关于你的传闻也不少,你是个明君,金泽国会因为你而强大!你会开创属于你的千古基业。” “你不必将我说的那么伟大,只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不,这不一样,你是天生帝王,这几年,番邦外乱,盗匪之患也不少,不过,都被你一一对付了,朝廷新政,一一履行,造福了多少黎明百姓,所以,皇上,你的确是王者。” “那么,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共享江山?造福天下呢?” 云歌没说话,半响之后才抬头看他,疑声问:“那么,世人怎么能接受一个死而复生的皇后?” “你可以换个身份,同样能封为皇后。” “那清君呢,他该如何自处?” 楚琰皱眉:“你还要骗我?清君与云初,两人的相貌一看,便知谁是我的儿子,谁才是真正的皇子!你为什么要骗我?” 云歌面露难堪之色,叹了口气:“皇上,我不是有意隐瞒,当初楚修将清君抱走之后,后来,楚修找了另外一个孩子冒充他,开始我也有疑,可时日见长,还是能看出一二的,只是君儿后来发热,烧坏了脑子,我心底内疚,便索性认了他罢了。” “倒也是造化弄人,那云初……” “他是个意外,并未我有意找到,是他自个撞上门来,后来,我才知晓,他才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事到如今,我都未曾告诉他。” 楚琰眼底已有几分快意,笑着说:“云初既是我儿子,又曾立太子,以后必登大统之位!” “你想将皇位传于他?” “有何不可?” “云初性子跳脱,玩心太重,又在山野之中长大,此时已有十岁,宫内不是还有个二皇子吗?他才是所有人心中,太子的不二人选。” 楚琰冷哼一声:“崔氏的儿子又如何与我们的皇儿相提并论?!之前若不是清君脑子有伤,我必将他迎回,恢复他太子之位,如今,真正的君儿已经找到,又如此聪明活泼,实乃金泽国之幸,此事,你不必再说。” 云歌据理力争:“皇上,后宫波云诡谲,云初实在……” “妇人之见!欲成大事者,若是没有什么波澜,又怎会立业!云歌,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不是君儿,你又怎会知道,他对这大好河山不感兴趣?二皇子虽说恭孝,却太过听从他那母妃之言,崔氏野心甚重,若是以后清庭登地位,崔氏辅政,外戚之力强盛,导致国势内乱,那又当如何?太子之立,事关社稷,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慎重万分。” 被他这么一说,云歌神色便有些异样,她是否太过自私?不管是清幽,还是清君或者云初,她都没有任何为他们做决定的权利,这种自以为谁,往往会伤害最亲近之人!所以,她是否也该改变想法? “可云初也未必是良才。” “良才与否,朕自会细看,放心,我不会将他置于危险之中,是否让他入宫,最终的决定权,并不在我,也不在你,而是在他的手中。” “那清君那,又该如何?他一直以为是我的亲生儿子。” “你依旧可认他为义子,赐姓秦。” 他说的是姓秦,不是姓楚,可见心底已有所决断,云歌心底微叹,帝王的心思,纵是她也猜测不透。 是夜,云歌将清君与云初两人叫入房内,将这事原原本本的说了,清君脑子反应虽然慢,但感情还是有些敏感的,所以,人显得十分失落。 “你……不是我娘亲?那我娘亲是谁?” “我也不清楚,当初楚修到底是从哪里将你抱来,我并不十分清楚,他身边的人已死绝了,就算是想问,也没地方问去。” “那我……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叫你娘亲了?” 清君红着眼,忍不住落下了泪,云歌连忙为他将眼泪拭去,低声道:“怎么会?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依旧是我儿子,你以后姓秦,跟我姓,还是我秦云歌的义子。” 云初半响没说话,大概的故事,他已经听的差不多,可是这其中曲折与缘由,有些依旧是不能理解,不过,他一向嘴角叫着云歌姑姑,实际上,却已将她看做自己的娘亲,所以,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也挺高。 “姑姑,你……是何时,才知道这件事的?” “三年前。” 他依旧没改口叫她娘亲,可见心底还是有些怨恨的,云歌多少有些失望,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是她的疏忽,也是她该背负的,所以,纵然她再怨恨,也并未有什么。 “那你为何不认我?” “当时情况复杂,我不愿回宫,若是你父皇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怕是要带你入宫,我心底不愿,便将这事压了下来,只是这些年,你的模样已经长开了不少,所以,就算是想瞒也总归是瞒不住了。” 云初面色沉静,倒跟他往日的性子有所不同,她有些忐忑,不知他到底会作何想法。 半响之后,他终于抬头,看着她,眼神微微亮:“娘亲,我不怪你,这些年,你一直都拿我跟清君同等对待,若非你,我当初还是个小乞丐,所以,云初心底十分感激。” “那你……又是否想认回你父皇呢?” ------------ 第331章 :谋划 云初狡黠般的笑了笑:“这就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了。” “说的好!果然是我的儿子。” 楚琰大笑了走了进来,看着云初,越看越满意,他的身上,有太多他的影子! “娘亲,能不能让我跟父皇单独谈谈?” 云歌心底虽然诧异,可到底还是带着清君走了出去,并顺手将门给关上了,这孩子,还真是古灵精怪,也不知随了谁? 房内,一大一小,相似的眼,极像的侧脸,就连这气势,也有些相似。 “让我认回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让娘亲入宫。” 楚琰眉头微挑:“是吗?为何?” “娘亲不喜欢,她更喜欢宫外的生活,她也不稀罕那什么皇后之位。”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宫外,而不想去当那个太子?” 云初皱着眉头问:“当太子有什么好的?” “当了太子,以后可登基为帝,成为这天下之主,掌管国事,天下之令,谁也不敢不从,张口说的话便是圣旨,无论是谁都不敢忤逆于你,整个金泽国都是你的!” “听着倒是挺好玩的,不过我也不喜欢宫内的生活,我还是喜欢宫外一点,所以,这太子,我也不想当。” 楚琰并未动怒,也没再跟他细说,只是淡然而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勉强你。” 他推门而出,云歌就站在院中,见他出来,低声问她:“云初跟你说了什么?” “他跟你一样也不想入宫,既是不愿,我也不便勉强,你们两个性子如此相似,朕也无可奈何。” 听他这么说,云歌心底多少有些狐疑,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难道是云初说了什么,冒犯了他? “你们先歇着,朕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清幽许久没见你,应是想你了,就让她在这多留些时日吧。” 说完这话,他便走了,这般姿态,让她心底微凉,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出了这山庄之后,马车之上,行风坐在一侧,忍不住恭声问:“皇上,你为何不再多劝?” “云初性子太野,从未接触过朝堂,也从未被管制过,纵是幼时当了乞丐,心志坚毅,人显聪慧,的确不适合再被立为太子。” “请恕属下多言,二皇子虽说一直被太傅教导,从小便学习为君之道,可性子太过软弱,又有崔氏一族暗中支持,于社稷江山不益。” 楚琰眼色微冷:“古往今来,多少外戚之乱,造成国之祸患,朕知晓,崔氏一族,动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是该让他们收敛着些了!” “那皇上,真打算,不接夫人回宫吗?” “朕原本想着,让云歌以另外身份入宫也未尝不可,不过,如今为了云初打算,她若入宫,必是以皇后之尊!云初才可名正言顺,重得太子之位。” 行风忍不住笑了:“看来,皇上其实还是属意小公子的。” “错,他能不能重当太子,还得看他够不够资格,再看看吧。” “是,属下明白!” 之后的日子,楚琰来的时日不算频繁,所逗留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不过,这才符合他如今一国之君的身份,云歌心底并无幽怨,为君者,若沉迷于男女之情,因她而荒废国事,那也不是明君了。 况且,如今入不入宫,反倒成了其次,两人都未提及,反倒是云初的选择更为重要一些。 他曾为太子,后却沦为乞儿,如今虽衣食无忧,或会庸碌一生,而这又是否是他心底所愿?金泽国强盛,楚琰已开创太平盛世,注定被I载入史册,为人所敬仰,那么,他的下一个继承者,若不是太过昏庸的话,也会持续这一康盛之世! 云初虽说之前拒绝了楚琰,可内心一直不平静,十岁之子,已通晓一些事了,尤其是他年少当过乞丐,心智更成熟了一些,所以,心底多少有些郁郁寡欢了起来。 “云初哥,你在干什么呢?我们去后山玩好不好?” “后山有什么好玩的,都玩腻了,我们去镇上吧,有好多好吃的。” 云初被清幽与清君拉到了大街上,三人身边有暗卫扮成的小厮跟着,倒也没出什么岔子,清幽已知云初才是她的亲哥哥,不过,称呼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感情上会更亲近一些,当然,对于清君,半点也不会生份,他是真当她是亲妹妹的。 三人玩的还算高兴,却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打骂之声,清幽忙挤过去看,却是一对卖唱的父女,老人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哀痛不已,而另外一个肥如猪一身华服的男人却抓着那个小女不放,口中还嚣张道:“告诉你,本大爷看上这小丫头了,以后她就是本大爷的人。” 老者忍着痛苦,忙跪在他面前不断磕头:“求求你了,大爷,你绕了我家丫头吧,她才十二岁。” “本大爷就喜欢这么嫩的,你这臭老头,再敢啰嗦,小心我打死你!” 四周的人虽然围着看热闹,谁都不敢开口说话,清幽气不过,大声呵斥出声:“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调戏民女,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自称大爷的男人一看清幽,眼一下子就亮了:“哟,又来一个小美人,爷我今天还真是赚了,来人,快将那丫头给我绑了,小爷我也要将她带回家去。” “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长公主,你们谁敢动我!” 云初皱眉,清幽的性子实在太冲动了,就算她这么说,也肯定没半点用处。 “长公主?哈哈,我还是天皇老子呢,来人,快去把那丫头给我抓来!” 几个小厮朝她抓了过去,云初与清君立即上前,一人一脚,直接将那几个小厮踹飞了! “反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知府三姨娘的表兄,你们竟然敢这么这么放肆,快,去给我抓住他们!” 云初与清君的武力那可是被幽九调教出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抓住,反倒将那几个全都打趴下了。 就连那自称大爷的男人,也被清幽一个鞭子抽红了脸,整张脸真变成了猪头! 最后,那男人带着他的手下仓皇而逃,不过,走之前还是留下了狠话的,说是要一定要找他们算账的。 ------------ 第332章 :救人却等于害人 那被救下来父女却并没有多欣喜,反而一脸愁绪,清幽十分诧异:“你们为什么不高兴呢?我们帮你赶跑了坏人。” “小姐公子们,他们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你们得罪了他肯定没什么好骨子吃,这地我们是待不下去了,不然肯定会被报复,就此告辞了。” 说着,两人转身便要走,云初皱着眉,拦住了两人,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金子出来,递给了他们:“老人家,这是给你们的,也算是对你们的赔偿。” “多谢,多谢你,你真是好人啊。” 两人不断对他磕头,最后才相扶着走了,清幽十分高兴,拉着云初的手笑着说:“云初哥哥,我们今天也算是做了好事,得赶紧去吃一顿才好。” 云初也笑了:“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他们从客栈出来之后,已经入夜了,暗卫们提醒他们要赶回庄园,三人才意犹未尽的赶回,只是才出了镇子,却见一堆人手拿木棍朝他们奔来,气势汹汹的样子,那为首的竟是那个猪头! 几个暗卫脸色一变,将他们挡在后头,急切道:“公子,小姐,你们快回山庄,这些人我们拦着!” 清幽有些吓着了,云初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跑,清君紧跟其后,他的轻功十分不错,还是他带着两人跑,跑出了一段路,眼见着是追不上了,清幽颤着声音问:“云初哥哥,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 “肯定不会有事的,他们都是阁中厉害的人,我们快赶回去。” 刚要转身,清幽却尖叫了起来,指着那草丛问:“哥哥,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怎么看着像是人的腿?” 云初与清君朝她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还真是人的腿,他忙对她说:“妹妹,你就站在这,清君,你保护着她,我去看看。” 他朝前走了过去,将草丛拨开,脸色顿时大变,变得十分惨白。 “云初哥哥,那是什么?” 清幽有些急切,想要走过来,却被他厉声喝止了:“不要过来!” 可是晚了,清幽已经走了过来,将眼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腹部突然一阵翻滚,忍不住吐了起来,那是两具尸身,正式他们之前救下的老者跟丫头!那丫头浑身赤裸,身上乌黑,是被人侵犯之后,被人掐死的,而另外一个老者则是被人砍下了右臂,鲜血淋漓!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云初喃喃自语,他不是给了他们银子吗?为什么,他们会被人杀,死相如此凄惨! “因为你给了他们一锭金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完全让他们成为了箭靶,人心险恶,身怀如此大的银两是会让人起觊觎之心,也就是说,是你害了他们。” 黄泉突然出现,说了这么一番话。 云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不是我,你……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救他们?!” “属下只是看到了你给他们金子,不过也没料到他们会糟此厄运。” 云初脸色惨白,手抓着头发,这事对他打击极大,若是因为他的无心之举,而让人付出生命的代价,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他们,我要找出凶手,为他们报仇!” 黄泉看着他一脸的寒意,看来,经过这事,小公子会有所成长,只是代价却是两条性命。 “属下也不清楚,不过,若是小公子有心的话,不防亲自去查查。” 云初转过了身,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清幽连忙问:“云初哥,你要去哪?” “长公主,小公子这是去做他必做之事,属下先送你们回去。” 云初选了一条偏僻的路走,他脑子十分混乱,虽说要查凶手,可是,他才多大?去哪找凶手,会有人杀人夺金之后,还会四处囔囔着自己是凶手吗? 所以,他晃荡了一整晚都没回去,最后还是幽九出来找他,将他拎回去的。 云歌让他进了房内,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衣衫凌乱,略有些狼狈,担心的问:“怎么了,这是?” “娘亲……我,我害死了人。” “清幽与清君回来的时候,已经跟我说了,这事,你的确是要负责,云初,你现在最要紧要做的,就是找出凶手来,为那父女两报仇。” “娘亲,我知道,可是我……我……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娘亲,你教教我。” “你不是曾混迹于乞丐之中吗?第一,能杀人夺财者,定不是什么善类,第二,不管杀人者,是一人,或者两人,突然得到了金子,算是爆富,肯定是会有所异常的,要么战战兢兢,可是我听清幽描述过那惨状,如此禽兽不如,必定不是生手,那就是穷凶极恶之人,一锭金子,可不少,得有花的地方去,你让幽十三他们去查,肯定能查出个端倪来,云初,你记着,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少,不是在于他多厉害,而是知人善用,这事是你惹出来,那么这烂摊子就得由你去收拾,明白吗?” 云初点头:“好,娘亲,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将这事搞定,之后,再去赎罪。” 阁楼中想探寻消息实在太过容易,所以,在几个时辰之后,幽十三便来禀告,一位叫李三的男人,原本是个地痞流氓,却突然拿着一锭金子去了宜春院。 顺着那瓜藤查下去,便立即派人将那叫李三的人给拿下了,再用手段威逼诱供一番,整个案件便水落石出,这就是见财起色,所以杀人夺财,又见色起意,将人给奸杀了,人直接被交到官府手中,这案件也算是破了。 云初心底却半点也不轻松,这事是由他而起,从此之后,他的生命中,就要背负两条无辜的人命! 于是,他在外面的院子中跪了一整晚,就算后半夜下起了鱼,他也不为所动,直挺挺的跪着,小小年纪,便背负了这些,身心之上,便挂上了沉重的枷锁,云歌虽然心疼,却没去搀扶他起来,这一次,或许是他成长的契机,他该清楚,何为责任了。 第二天,泡了药浴,又给他的膝盖下了针,才不至于会落下病根,不过,这性子,倒还真是变得沉稳了一些,也沉默寡言了一些,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是巨大的。 ------------ 第333章 :大结局 他有时候,总是一人安静的待着,也不说话,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陷入了人生中的困惑,而在他一人独自去镇上之时,却刚好又与那纨绔猪头碰上了,人家带了不少人,所以,一声令下之后,便开打,云初在武功方面没花什么心思,一人难敌四手,又被下了狠手,被打了半死,最后还是一直监视他的碧落现了身,将他救了下来。 直接抱到了医馆,让桃夭好好医治着,不过,其间,他都未吭声过,甚至似乎是有意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这样他的心底也能好一些。 “现在,你明白了吗?一个人做任何决定,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影响。” 楚琰突然走了进来,对云初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是一锭金子而已……” 他喃喃说了一句。 “在你还是乞丐的时候,一锭金子对来说意味着什么,人在富贵之时,不可忘本,也不能以己度人,明白吗?你现在衣食无忧,身家富贵,可天底下有多少贫穷受苦这人?你想帮助他们,却给他们惹来了灾祸。” “我没想到……” 他的眼神失神,脸上还带着伤,可是这点伤痛,根本没有半点用。 楚琰抬手,拍了拍他的手掌,淡声道:“所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为人之道,为君之道,你若是想学,我都可以教你。” 云初抬眼看他:“你想让我进宫?” 楚琰摇头:“不,你现在还没资格,成为我的皇子,更没资格成为太子。” “你……是不是也失望,也要放弃我了?” “不是,若是一国之君,一个错误的指令都会造成数千条人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人在于世,不仅是要为自己负责,也要为别人负责的!明白吗?” 云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的人生似乎开启了又一扇门,通往另外一条路。 几个月之后,已是夏至,天气甚是闷热,楚琰倒是来的勤快了一些,不过,他跟云初待的时间长些,并亲自教他些东西,两父子更亲近了一些,倒是让云歌有些意外。 这种变化似乎预示着什么,云歌是个随意而安之人,却也是个敏感之人,自然能感觉到一丝端倪,所以,这一夜,入睡之前,便直接问了楚琰。 “你是不是在说服云初入宫?”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过是多陪着他些,弥补一些错过的时光罢了。” “少骗人了,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一个慈父?做任何事都有意图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原来,夫人你是这么看我的,那么,我在夫人这耗上这么长时间,可从未提出让你入宫之事。” 云歌语塞,她也有些奇怪,他竟然不坚持了,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跑,也不嫌累。 “我不管,反正,云初的想法,你不能太干涉,他怎么想,是他的事,还有,我记得,几个月前,他鼻青脸肿的回来,我问他,他也不说,那次还是你送他回来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打了他?我让幽九灭了他去!” 楚琰半眯了眯着眼:“让幽九去灭?云歌,你当我这个夫君是死的?” “额……忘了,你老日理万机,似乎没这个闲心来着。” 楚琰冷笑:“你错了,对于你的事,我的闲心一直很重,又或者,夫人这些日子,觉得夫君我对你颇为冷淡,所以……” 云歌瞪了他一眼,呵呵一声:“你想多了。” “是吗,可是我却觉得夫人对为夫我冷淡了不少,所以……夫人,我们该好好交流下才行。” 交流什么的,自然是不好详诉,总之,云歌对于这人的无耻程度,又是认识一重了。 只是,她倒没曾料到,一月之后,会有害喜的症状出现,持续几日之后,便请了桃夭来看,十分确定,她这是……怀上了。 时隔十年之后,她竟又怀上了?还是以这种尴尬的身份? 这一次,连她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等楚琰来商议,这是未曾等到楚琰,倒是云初进了她的房内,十分慎重严肃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娘亲,我想入宫。” “什么?” “我想当太子。” “这是你父皇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又或者,是被你父皇蛊惑的?” 云初摇头,几个月的时间,他似是有了蜕变,人竟然变的成熟稳重了不少,甚至就连眼神,都十分坚毅! “娘亲,人该有属于自己的身份,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生于帝王之家,虽然幼时沦为乞丐,可是,上天厚待于我,让我认回了自己的娘亲,身为儿子,就该孝顺双亲,恪守恭顺礼仪,况且,曾身份太子之名,为一国之储君,就该肩负起责任,父皇仁厚,他的千古基业,该有人来守。” 这一番话,竟让云歌有些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或许她的想法有些狭隘了,仅为了个人自由,而抛却他的想法与抱负,这是不应该的。 “你不必多说,就按照你说的办。” “真的?那娘亲也会进宫吗?若是娘亲不愿,那就算了,在这也挺好的。” 他现在是不敢再说出与师父在一起的话了,他也明白了流言可畏这句话的意思,本来没什么,却会因为他的话,给娘亲抹黑,这是极不好的! “你想当回太子,我这个母后怎能不回去?我不仅要回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回去,让世人都知道!” 史书记载,琰年十年七月初九,先皇后死而复生,与先太子一起被琰帝以极尊贵的古礼迎入宫内!重登皇后之位,世人皆传这位圣德皇后十年容颜不改,神秘携太子归来,琰帝大赦天下,京城百姓十里长街迎人,那一日,凤楼之上,八大才女弹奏凤还巢,引得仙鸟来贺,此盛景叫人永世难忘,以后,不管是谁,弹奏凤还巢,也不会有此盛景! 琰年十一年三月,圣德皇后诞下次子,取名楚清许。 琰年三十五年,圣德皇后病逝,琰帝悲戚不已,当朝痛哭,次日,琰帝于先皇后寝宫内病逝,传位于太子秦清君(也就是云初)改国号为清元。 史书上,有关圣德皇后的笔墨数不胜数,不过,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身为琰帝在位之时唯一的皇后,她的事迹一直被人津津乐道,比如她为何会死而复生,传世几百年的凤楼为她一人所创,却影响了千秋万代,后世的女子都十分感谢她,甚至在后世评价之中,历史贡献甚至超过了开国皇后! 凤楼世代供奉其画像,受千秋万代之香火,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与琰帝并称为双圣德帝后! ------------ 第334章 :番外 琰年一十一年 崔氏一族叛乱,意谋杀琰帝,推其子楚清庭登上帝位,事败之后,崔氏一族尽数被诛杀,崔氏则被赐了毒酒。 而二皇子楚清庭则被外去守了皇陵,纵是长公主求情,也无济于事。 崔氏被赐死之后,要求见皇后一面,皇后应允。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竟然没死,甚至还夺回了你的皇后之位,秦云歌,你真是阴魂不散。” “崔烟,你若是不意图谋叛的话,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云歌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幽怨的女人,心底多少有些感触,她回到皇宫之后,危机重重,这女人暗中一直想要她死,不过,最终倒台的是她自己,甚至牵连全族,的确让人唏嘘。 “哈哈哈,秦云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宫输了,本宫认,你凭的也不过是男人宠爱而已,等你老了,迟早会被皇上厌弃,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惨千倍万倍,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云歌站了身,走了出去,这种话,她已经不想再听了,她的命本就是偷来的,若是上天要收回去,那也无妨,今生,她已经无憾。 走出宫的时候,天色正好,不远处,楚琰缓缓而来,身着便服,人依旧俊朗如斯,出尘如嫡仙一般,叫人移不开眼,逆着阳光,他对她笑了,那种笑,是这辈子都不可遗忘的美好。 岁月静好,他们还会慢慢走下去。 琰年一十六年 长公主清幽出嫁,夫君顾逸是她自个挑的,纵是琰帝与云歌并不怎么支持,顾逸书香世家,一身文人风骨,相貌俊秀,倒的确是个翩翩佳公子,不过,性子太软,之前又曾传出与表妹钟情之事,所以,十分不看好。 可清幽是个倔脾气,性子又暴烈,谁的话也不听,以各种手段逼迫琰帝指婚,最后终于得以嫁入顾家。 只是,这婚后的日子,并不好过,顾逸的表妹以为其母侍疾为由,住进了府内,顾逸对其有情,清幽十分吃醋,甚至大打出手,当众打过那位表妹一巴掌,顾逸面上百般容忍,实则与其表妹暗中偷欢,被发现之后,索性撕破了脸,意将之纳为妾室。 长公主伤心惊怒之下,躲进了皇宫内。 “母后,我不会回去了,打死也不回去了,我没想到顾逸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当初瞎了眼嫁他!” 云歌正在修整院子里的花草,看了她一眼,随即淡声道:“后悔了?” “后悔了!”清幽忙点头,岂止是后悔,简直连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母后也劝过你,不过你不听,如今这恶果是自己酿成的,怪不得谁,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三条路,要么,忍下去,真许了她当妾室,要么,杀了她,不过,她一死,驸马定然恨你入骨,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 “那第三条路呢?”清幽忙追问。 “休了他!堂堂长公主,竟被这样的人羞辱,那是不将你放在眼底,不将我与你父皇放在眼底!他不过自持是儒林世家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待你们和离之后,母后有千万种方法,让那两人过的不安生!当然,前提是你要舍得。” 清幽一直心高气傲,也从未受过打击,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总归还是有些舍不得,所以,她回去了。 只是,三月之后,她又入宫,一脸决绝:“母后,我要休了驸马!” 原来,他那表妹竟有了身孕,却十分有心计的自设小产,并指出是由她所害,顾逸大怒,大发脾气,甚至说出与清幽恩断义绝的话。 云歌微微一笑:“好,我必如你所愿。” 次日,琰帝便下了诏书,令两人和离。 顾逸没料到清幽如此决绝,但事实已经造成,无法挽回了,况且,他认为他的表妹才是他的真爱,这下终于可以娶她为正妻了。 只是刚回府,便听说表妹小产之后,又大出血,大夫断言,今生已无孕育子嗣的可能。 这还不算,过了几日,又传出之前所创之词皆为抄袭,名誉受损,脸面不存,其父被气的吐血。 而不知为何,京城中名士们又纷纷对他避之不见,他以驸马之尊,沦落到门庭冷落,而其母为了能绵延子孙,又为他订了一门婚事,听说是名门之女,洞房花烛夜那日,掀起盖头一看,却是个无盐女!丑的吓人,不仅如此,人又十分肥大,让人看了就想吐! 之后,他想将之休弃,可皇上却下了圣旨,另其一生都不可休弃妻子,也不可再纳小妾。 这便是来自皇族的报复,羞辱了他们最尊贵长公主,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罢了? 史书记载,长公主性暴烈,不善女工,却擅舞刀弄剑,二嫁不成,终远走边疆,成为一位女将军!并得遇她的如意郎君,为保卫边疆留下汗马功劳,为世人所津津乐道,至于其史评要是众说纷纭。 琰年三十五年秋 秦云歌病了,病的很重,以她这身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垂怜,如今油尽灯枯,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清幽从边疆匆匆赶回,与她一同回来便是她的夫君,以及她的婆婆赵璃。 赵璃当年远走边疆,便在那嫁了人,清幽当年心伤而逃,就是去了她那,与她的儿子结识,患难与共,同生共死,这才成就了一段美满的姻缘。 赵璃也已经是满脸沧桑了,看着便觉得十分心酸。 “云歌,我来看你了。 “你来了,我们好多年没见了。”云歌看着有气无力,不过,眼神却亮了起来,赵璃抓着她的手,哽咽了起来:“是很久,当年,你曾与皇上游历到我那,已经十几年了,你看你,虽然病了,可这样貌还是这么美丽,不像我,都成老太太了。” 云歌浅笑:“你最小的儿子都要成亲了,可不就成老太太了吗?” “你可得喝这杯喜酒。” “这是当然,放心吧,我会撑到那个时候的。” 清幽早已是妇人,连孩子都有了几个,却在云歌面前哭成了泪人,一直抽泣着:“娘亲,你一定要好起来,你看,你的小外孙都在看着你呢。” 云歌一直笑着,眼角的皱纹有些深了,看着床榻前那几个小萝卜头,眼圈有些湿了:“好,娘亲知道了。” 云初此时已经是个极有气势的储君,样貌与性子跟他的父亲像足了,也已经娶了亲,生了三个儿子,他的太子妃,并非出自名门,是个江湖女子,性子豪迈,还闹出了不少笑话来,云歌对这位儿媳妇却是十分喜爱,两婆媳关系好的没话说,太子妃对这个传说中的婆婆十分仰慕,其程度甚至超越了她的夫君,只是嘴里偶尔蹦出了几句新式语言,倒与她的一位密友林莹十分相似,可惜林莹却于三年前,先她而去。 “云初,你是储君,肩上的担甚重,所以,万事皆要慎重,明白吗?”私下,她还是叫着他云初的名字。 “娘亲,儿臣知道了。” 嘱咐的话,平日也说了那么多,所以,她倦了,也没多说。 是夜,幽九领着清君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寝殿之内,清君已是一阁之主,江湖之中,已是第一高手,却依旧保持稚子之心,眼神清澈。 “娘亲。” 他一来,便扑入床榻旁,一如从前,那般亲昵,云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也是她的孩子。 “乖,娘亲很好,你不必担心。” 低声细说了几句之后,清君便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她与幽九。 幽九年岁比她稍长一些,此时,他半蹲在床榻前,面色冰冷,眼底却红了,这位曾经的一阁之主,传言中武功已至化境,心狠手辣的杀手王者,红了眼。 “幽九,你的一生被我耽搁了。” 幽九摇头:“不,能陪伴在你身边,是幽九今生最大的幸事。” 她看他,眼神温柔,幽九浑身颤抖,她说:“你很好,若有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 “不,若有下辈子,我该早些遇到你。” 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他不会将爱藏的那么深,也不会爱的这么痛苦了。 楚琰来的时候,已经是晨曦时分,身上甚至沾染了露珠,他将一株朱颜花别在了她的发鬓之上,笑道:“真美。” “楚琰,我怕是要死了。” “不怕,有我陪着呢,你忘了吗?我与你已是同命,你若生,我生,你若死,我死。” 云歌微微摇头:“我暗中,让桃夭想着法子解了那同心蛊,你能长命百岁。” 他俯身,将之抵在她的眉间,低声道:“可是,我并不想长命百岁,只想与你……同生共死。” 云歌发誓,这是她听过的,最美好的情话。 琰年三十五年秋,圣德皇后薨,次日,琰帝驾崩于皇后灵前。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