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雾中扎根 ------------ 第一卷 第1章 杀人雾 傅红阳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不知道这一个星期是如何在炼狱中度过，浑浑噩噩快要走到崩溃边缘。 他想到自己远在外地打工的父母，学校里的女朋友，还有那群死党。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是和自己一样身处方寸炼狱煎熬等待，还是已经葬身于这无边雾霾笼罩下的炼狱之中。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徐娅，我也好想你……”眼泪不知不觉已经布满傅红阳的脸颊。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流泪。 人在孤立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 当雾霾隔绝整个世界，死亡接踵发生时，他就知道这个天下太平、岁月静好的世界，正在堕入黑暗深渊。 砰砰！ 有人在大力撞击铁门，还伴随着野兽嘶吼一般的声音。 脚边躺着的、已经奄奄一息的细长条黑狗，无力的睁开眼睛，想要抬起头，但是最终只是呜咽一声，随即闭合上自己的眼睛。 如果不是腹部还有若隐若现的起伏，它和死了没有区别。 傅红阳任由眼泪自干，掏出已经脏兮兮的口罩戴在脸上，摸了摸黑狗的脑袋，站起身走出已经乱糟糟的屋子。房门一开，顿时一股浓如烟雾的雾霾冲来，他赶忙将房门带上，防止雾霾灌进去。 即便隔着口罩，依然可以闻到雾霾中那股仿佛有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撞击铁门的声音已经停止，院子外面依然有阵阵野兽低沉的嘶吼，但傅红阳知道，那不是野兽发出的声音——是人类。 准确说，是已经死掉的人。 丧尸。 姑且这么称呼。 他亲眼看到过那些因雾霾中毒倒地的死人，在三天前开始陆陆续续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便像野兽一样四处游走。村里有人以为他们死而复生，惊喜的迎过去，接下来就像电影中拍的那样。 活人被丧尸分食。 不同的地方在于电影中丧尸很少真的吃人，只是咬死人，让人继续感染成丧尸。这里的丧尸却是真正的吃人，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它们的身体没有伤痕，走路也和正常人无异，五感可能稍微弱些，在浓雾中自由穿梭，搜寻一个又一个活人目标。 傅红阳不敢出门，不敢离开自己老家的这套小院子。 前面两间瓦房，后面二层小楼，农村普通小庭院，都是这样的结构。 他总呆在二楼房间的窗户前，看着浓雾中隐隐约约的丧尸无序行动。但是昨天开始，他不敢再呆在二楼，搬到瓦房里住了。因为二层楼已经快要倒塌，被院子中那棵越长越大的乌桕（jiù）挤压所致。 目光放在粗大的树干上。 他轻声呢喃：“又长粗了，肉眼可见比一个小时前粗了一圈，树冠越来越浓密，这才刚元宵节过去没几天，竟然就这样在雾霾中发芽抽条……到底雾霾中有什么病毒，让人变丧尸，让树疯长？” 这样的问题，他这两天已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但是无从寻找答案。 灾变突然得令人措手不及！ 浓雾突发的第一天，也就是2021年3月4日星期四。上午手机信号中断，电脑还能上网，网上沸沸扬扬讨论全球都开始下雾。然后下午就开始停电、断网，随后雾霾越来越严重，呼吸时会感觉到呛烟一样的刺痛。 当天村里面的老老少少还忍着呛人的雾霾聚在一块儿讨论，第二天就没人敢呆在雾霾中，因为村里有几位老人直接被呛死。 村干部开着巡逻小车，用大喇叭吆喝每个人都回家里呆着。 傅红阳的远亲大伯、一位五保户老人，也被雾霾呛死，村干部去抬尸体的时候，他还去帮忙了。虽然并没有能够帮上什么忙，但至少把大伯家那条无人照顾的黑狗带回家——黑狗品种据说是陝西细犬。 去年暑假的时候，远亲大伯不知从哪捡到的。因为两家离着不远，黑狗被他从小玩着长大，所以跟傅红阳很亲近。 名字叫豆豆，这还是他给取的。 也正是这几天有黑狗豆豆相伴，傅红阳才能在炼狱一般的雾霾灾难中，支撑着活到今天。第三天的时候，村里留守的老人几乎全都倒下，妇女小孩也倒下不少，连青壮的汉子都有倒下的。 除了几个胆大的人，已经没人敢外出。 可谁知道第四天开始，死掉的人竟然纷纷爬起来，行尸走肉一般扑向活人。 傅红阳躲在二楼，经常听到雾霾之中恐怖的惨叫声，以及野兽一般的嘶吼声。甚至亲眼看到三只丧尸，追着一名活人到了自家楼下。没等他下楼开门救人，活人就被三只丧尸在墙外分食。 那惨叫声和咀嚼血肉的声音，让他浑身颤栗。 啪嗒。 忽然，院子围墙上的砖头掉下来一块，将陷入回忆之中的傅红阳拉回现实。抬眼看去，自家院墙的裂缝越来越大，并且倾斜程度几乎达到十五度，眼看着就要倒塌——墙根位置高高隆起，是被乌桕的树根顶起来的。 疯涨的乌桕，从一开始的碗口粗，长到现在的水桶粗。 难以想象只用了七天时间。 “墙要倒了，早倒掉也好，早点结局，反正不是被丧尸吃掉就是饿死……”傅红阳有些麻木想到。整整一个星期呆在家里，能吃的全都吃光，再熬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黑狗豆豆给吃了。 也有可能豆豆忽然身体复原，把他给吃了。 一人一狗，全都饿了一整天。 “嘶……吼！”墙外的丧尸似乎起了争执，不仅响起急促的吼叫声，还有砰咚砰咚的撞击声。 傅红阳稍稍提了点兴趣，想要再观察观察这些丧尸。前两天楼房还能住的时候，他打发无聊、发泄幽闭的方式就是观察丧尸。 因为雾霾太重的缘故，丧尸的外表看不很清楚，但丧尸的动作却十分清晰。 起初还有些蹒跚学步的感觉，随后就和普通人没有差别，那些佝偻着背、由老年人复苏的丧尸，一样具备年轻人的轻盈步伐。好在丧尸并不会爬墙头，否则傅红阳的家早就被丧尸攻破。 此刻楼房不能去，墙头也不敢爬，他扫视一圈便把登高的想法放在乌桕上。 乌桕树干足有水桶粗细，树冠伸进雾霾之中，朦朦胧胧感觉能有二十米高。树干不是笔直向上，而是斜向楼房位置生长，有一个可以攀爬的坡度。傅红阳咬着牙、忍着饿肚子的无力感向上爬。 慢慢吞吞的给劲，终于在几分钟后成功爬上第一节枝桠位置，坐在上面喘喘气，视野已经可以看到墙外。 透过雾霾，可以看到有一只体形较大的丧尸，正在拨开普通丧尸，试图占据墙外边的又一棵大树。 “那棵树的位置应该是原本皮树的位置吧？”傅红阳所说的“皮树”，学名构树，是江淮地区农村常见的树。田边、湖旁、路边、墙角边，经常会生长这种构树，没啥用还长得快、根伸的到处都是。 经常祸害农田和菜园。 这棵构树比傅红阳家里的乌桕要小一号。 体型较大的丧尸一边推开普通丧尸，一边围着构树嗷嗷叫，似乎是树上有它想要的东西。只是树冠被雾霾所遮挡，看不清楚上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 第一卷 第2章 乌桕籽 坐在树枝桠上看了好一会构树下的丧尸，体型较大的丧尸估计有两米身高，这一点极为怪异。 因为傅红阳老家这个村子，连一米九的都没有，更别说两米身高、还壮得跟肌肉男一样。 “这丧尸可能是变异的……”他暂时只能如此得出结论，相对于老年人复苏的丧尸可以健步如飞，再多一只变异成壮汉的丧尸，也不是不可能，“还好它也不会爬树，所以同样不会翻墙。” 但转念一想，会不会爬树、翻墙头又如何。 他家的墙头快要倒了，能吃的东西也都吃光了，不过是迟死早死的问题。 本身这趟回家就是处理老房子拆迁款的问题，没打算在这里常住，老家连大米都没有准备多少。父母过完春节就出门打工了，他则继续上大学，只是政府拆迁才匆忙赶回来，带了点零食。 原以为顶多在家呆两三天，谁知道雾霾灾难突袭……吃的还是远亲大伯死之后，从他家里搬运过来的米和面。 想到自己面临的处境，傅红阳观察丧尸的兴趣全然了无。 “希望我是被饿死而不是被吃掉，那样至少还能变成个丧尸，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活着？” 摇摇头，他准备爬下乌桕树。 随意一抬头，发现枝桠上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一条一条的花穗。乌桕开花他见过，自家这棵乌桕已经长了好几个年头，也结过两次果。结出来的是那种很小的三瓣小种子，叫乌桕籽。 听说是一味中药，只不过家里从未采摘过。 此刻猛然见到乌桕开花，让他有些精神恍惚，更惊奇的是，这些乌桕花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枯萎，然后孕育出一个一个细小的果子。 他在树上一直观看果子的孕育，直到雾霾隔着口罩也把他呛到实在受不了，才跳下树枝，返回屋子里。 豆豆一动不动，腹部微微起伏。 “豆豆如果死了，会不会变成丧尸狗？”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因为傅红阳还打算让自己变成丧尸，所以不希望被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和电影中人很害怕自己变丧尸不同，他觉得变丧尸竟然还…… 有那么一点酷酷的感觉。 以及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一种求生欲：“或许等灾难消失了，爸妈找回来，还能看到变成丧尸的我一眼。又或者灾后科学家研究出解药，丧尸还能再恢复成正常人，我还有救？” 困意袭来。 他把豆豆放在隔壁屋子里，任它自生自灭，自己躲到另一个屋子里，也不脱衣服，就这样躺进被窝中睡觉。 家里没吃的，大门不敢出，不睡觉又能干什么。 一觉醒来，或许世界恢复原状，一切只是一场梦呢。 …… 呼。 呼。 呼。 像是胸口被大石头压着，挣扎想要起来，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呼吸越来越困难，直到快要窒息的时候，傅红阳才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脑壳昏昏沉沉。 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饥饿，呼吸道火辣辣的疼痛，一天感觉比一天严重。 四肢乏力，坐在床上缓了足足有一刻钟，他才掀开被子吃力的下床。房间里也是雾蒙蒙的，都是雾霾从缝隙灌进来，粘上胶布也不管用。 刚走到房门口，准备开门。 忽然想起什么，趴在门上仔细倾听，另一间屋子里没有动静。拍了拍门，依然没用什么动静。他这才推开门，入目之中黑狗豆豆还躺在地上，嘴边都是白沫子，腹部还微有一点点起伏。 没有死。 似乎感觉到傅红阳的动静，豆豆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动了动最终没有睁开。 叹了口气，傅红阳没有去管豆豆，戴上口罩，又出了门。外面天色昏沉沉，也不知道上午还是下午，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几个小时。院子里的雾霭似乎散去不少，比之前看起来要淡薄许多，这个发现令他精神一振。 也仅仅只是一震，外面依然有野兽般的嘶吼声。 那些丧尸并未离开，可以影影绰绰看到墙头外面的构树树冠，正在雾中晃动。 “丧尸摇树？”他鼓起浑身仅剩的那点力气，再度攀爬上又粗了一些的乌桕，来到第一根枝桠上。 抬眼望去，果然。 两米高的那个丧尸，正在带着一群普通丧尸，抱着构树的树干乱晃，似乎是要摇晃树上的果子。 “果子？” 傅红阳感觉有一道灵光从自己昏沉的脑袋中划过，然后他转过头，看着乌桕树的树枝。上面已经没有一条一条的花穗，取而代之的是一枚一枚三个瓣的绿色果子，显然就是乌桕结的乌桕籽。 但不同的是，去年他看到的乌桕籽很小，跟绿豆粒差不多大。 现在在他面前的乌桕籽，却大如拳头。通常一个乌桕籽里面有三瓣籽，即便如此，眼前的乌桕籽依然大得不像话。 不过考虑到乌桕忽然疯涨几十米高，结出这么大果子，大约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乌桕籽能吃吗？”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隐约记得村里的老人说过，乌桕籽有毒。 吃了会恶心呕吐。 可一看到墙外丧尸们为了构树的果子，疯掉一样摇晃树干，他又觉得这些变异大树结出的果子或许是好东西——当然更可能对丧尸是好东西，对人类是毒药。 没等他想清楚乌桕籽到底有没有毒。 蓦然。 一抹香气从头顶上方飘下来。 瞬间将傅红阳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抬起头看向树冠深处，忍不住想要搜寻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就在此时，原本还在抢夺构树的丧尸，似乎也被香气吸引，竟然有几个普通丧尸，向墙边走过来。 然后撞在墙壁上，摇头晃脑折返回去，走出两步又被香气吸引过来，再撞在墙壁上。 “别撞了，再撞墙就倒了！”本来以为自己看淡生死，但危急关头，他依然有着强烈的求生欲，“肯定是乌桕树上也有它们想要的东西……我干脆直接上树找到果子，要么吃要么扔掉！” 他此刻爆发出一股力量，驱使自己向树冠深处攀爬而去。 循着淡淡的香气，不一会儿就爬到近二十米高的树冠深处，再往下看时，连老房子都掩映在雾霾之中了。 这时。 一根靠近主干的枝桠上，两枚比拳头还大的特殊乌桕籽，映入眼帘。 香气正是从这两枚乌桕籽上散发而出，那是一股属于食物的特殊香气，迅速勾引起傅红阳的肚子咕咕叫。 欲望瞬息战胜理智。 也不管有毒没毒，摘下一枚乌桕籽，掰开外壳就吃起来。 嘎嘣嘎嘣。 里面的籽还没熟透，咬上去直冒青草一样的汁液，又苦又涩，味道远比散发的香气差劲。但这不妨碍傅红阳三下五除二、将三枚黏在一起的乌桕籽全都吃进肚子里。 “额！” 吃完之后顺便打了个嗝，冒出一股苦涩味道。 ------------ 第一卷 第3章 求生欲 “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身体的感觉正在变好！”刚吃完一枚乌桕籽，傅红阳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 饥饿感在渐渐衰退，无力感也慢慢消失。 健康有力的身体，又回来了。 只不过肚子还在咕咕叫，已经不是饥饿导致，而是胃里面在起反应：“是变异吗，还是中毒了……不过毒死总比饿死舒服点。”连日来的浑浑噩噩，已经让他对很多事情的关注点不同。 既有与生俱来的求生欲，又有生死看淡的解脱快感。 吃掉一枚散发香味的乌桕籽，树上那股诱人的香味淡了许多，但是还能听到树下有丧尸在躁动。所以傅红阳在肚子咕咕叫片刻、又没有进一步变化的时候，果断将第二枚乌桕籽顺手摘下来。 他已经不再有饥饿感，对这枚乌桕籽的吞食欲望所剩无几。 那股青涩酸苦的味道实在不够友好。 “不如丢出去，把丧尸引走，免得把我家的墙头给推倒了？”然而他很快又产生新的想法，“应该给豆豆吃，看豆豆的情况，不如跟我一起被乌桕籽给毒死……路上多少是个陪伴，不寂寞。” 想到这里，他立刻手脚并用往下爬。 十分神奇的是，吃完乌桕籽只有短短一刻钟时间，身体的力量感便恢复到最佳状态，没有丝毫饥饿导致的四肢无力。 一溜烟爬下来，外面的丧尸还在撞墙。 已经撞塌了墙头上好几块红砖。 他不敢犹豫，直接奔进房子里，将乌桕籽塞到已经奄奄一息、几乎快要没有呼吸的黑狗豆豆嘴边。原本一动不动的豆豆，这一刻似乎闻到乌桕籽散发的香味，猛然颤抖着身体爆发出一股力量。 张开嘴，咬中剥好的乌桕籽。 吧唧吧唧全吃掉。 没有让傅红阳失望，在吃完乌桕籽仅仅过去三分钟时间不到，原本濒临死亡的黑狗，便颤抖着身体爬起来。 “汪汪！” 豆豆小声的冲着傅红阳叫了两声，然后亲昵的用头蹭着傅红阳的裤管。 这时候可以听得到它的肚子也在咕咕作响，与傅红阳吃完乌桕籽时的反应是一样的。要么是某种变异，要么是正在中毒。但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豆豆又变成那条活泼好动的陝西细犬。 “汪汪！” “小声点，豆豆，外面有丧尸。”傅红阳摸了摸豆豆的脑袋，然后豆豆就好像听懂了一样，不再叫唤——它本就不是喜欢乱叫的狗。 随即他又叮嘱一句：“呆在这里别动。” 豆豆这次不明所以，它并没有被训练过，只想跟着出去。 所以傅红阳出门之后又把房门给关起来，他则继续攀爬乌桕树，观察墙外的丧尸。因为散发香味的两枚乌桕籽已经被摘走并吃掉，所以乌桕没有再继续吸引丧尸，撞墙的丧尸又挤回构树周围。 这群丧尸们依然在壮汉丧尸的带领下，扎堆摇晃着那棵构树。 “构树上面肯定也有乌桕籽一样的果子！”傅红阳猜测，尽管他并未闻到类似乌桕籽那样的香气，“丧尸老是在我家外面聚集，这不是好事情，如果可能的话，我应该把构树的果子也给摘掉。” 人与丧尸最大的不同是脑子。 在饥饿消除、力量回归后，傅红阳便不再浑浑噩噩，求生欲也迅猛爆发，飞快转动自己的大脑。 灾难发生这七天，幽闭一样的疯狂体验，绝望与希望交替、忐忑与麻木交织，早让他度过最初的恐惧和慌乱。 目光顺着乌桕树干往上，那是延伸进雾霾之中的巨大树冠。树冠不仅仅将整个院子和二层楼遮挡住，也将墙外半条水泥路遮挡住。而构树位于水泥路斜对面，树冠眼看着就要与乌桕树冠连在一起。 “我是不是能够从乌桕树冠上爬到构树树冠？” 有点悬，树冠的枝条不一定能撑得住他的体重，或许等再长两天，树冠完全连在一起的时候，可以顺着爬过去——据说森林里面的猴子，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在树冠上层生活，基本可以不落地。 “先上去试试再说！” 顺着树干爬上树冠上层，再找准一条比较粗的树枝攀爬，磨磨蹭蹭到一半的时候，可以通过眼前稀薄的雾霾，看到构树的树冠了。但令他无奈的是，构树的树冠与乌桕的树冠，有一个高度差。 也就是说，他若是胆子大，可以从乌桕树冠跳到构树树冠上，可是却没法从构树树冠再跳回来。 “此路不通。” 只能往回退，顺便看看树上结满的乌桕籽，这些乌桕籽没有香味，看着也没有什么食欲。都是拳头大小，外壳还青涩，没有成熟。 在观察乌桕籽的时候，傅红阳忽然发现一个之前被忽略的问题：“雾霾似乎在变得越来越薄？我现在从树冠往下看，能看得到二层楼的轮廓，我记得第一次爬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楚！” 之前出门，就发现雾霾变稀薄了一点。 不过那时候还浑浑噩噩的，对这点变化没有什么想法。 现在求生欲膨胀，让他无法不去思索雾霾变淡的可能：“这是不是意味着灾难即将结束，然后世界又能恢复正常？” “我吃过乌桕籽，要是中毒了，等不到世界恢复正常怎么办？” “政府应该会来救援的吧？” “我爸妈肯定会没事，我们一家人都会没事的……还有徐娅，徐娅在学校里跟老师、同学在一起，肯定也没事！” “不过雾霾真正散开，估计还要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对我来说最危险！”他的思维已经恢复缜密逻辑，“尤其是墙头外面的丧尸，这群现在被构树吸引，但是等墙头倒塌之后，它们难保不会冲过来把我吃了！” 墙头是必然要倒塌的，乌桕的树根已经毁掉了墙角，院子里也没有什么能够弥补墙头倒塌带来的缺口。 二层楼也快要被乌桕树压倒塌。 两间瓦房还算牢固，但是一旦被丧尸围住，也没法抵挡太久，而且活动范围太狭窄。 “或许……” 一个新的想法在他脑子里生成：“我可以住在树上？丧尸不会爬树，即便墙头倒了，它们也抓不住我。我完全可以在树上住个三五天，等待雾霾散去之后政府的救援……而现在，趁着墙没倒塌，赶紧弄个‘树屋’出来！” 精致的树屋制造起来难度颇大，但他并不追求精致，把床单、被子等绑在树干上，能住下自己就够了。 ------------ 第一卷 第4章 树之屋 做出建造树屋的决定后，傅红阳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行动。 他先是小心翼翼进出二层楼，把家里的一些家具、工具、器物等搬出来，免得等楼塌了东西都被埋进去。 一趟一趟进出，累得浑身大汗，终于把该搬出来的东西搬出来。 天也彻底黑沉沉下来。 豆豆在瓦房里拉了屎和尿，傅红阳用铁锹将屎铲出去，通过墙头扔到外面。不知道是不是砸中了一只游荡的丧尸，发出几声急促的嘶吼。在这样的嘶吼声中，傅红阳自己也蹲在墙角解决个人生理卫生。 厕所在院子外面，这几天没法去，他都是在墙角解决。 “等树屋建好了，直接在树上解大便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污染树冠上层的生活质量？”恍惚之间他还操心起未来的生活起居。 夜晚没有电，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做不了。 傅红阳只能早早躺进被窝里，但是精神却很抖擞，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在乌桕树上发现的乌桕籽，以及雾霾渐渐变淡的情况，给他麻木的灾后生活，带来一丝拨云见日般的热切希望。 从枕头下面摸出一部手机，想要开机，但是手机已经彻底没电。 这令傅红阳格外的郁闷，现在的世界科技有多发达，灾难发生后就有多难适应。 他想要找一张照片念想自己的爸妈和女朋友，都没办法。因为所有照片都放在手机上、放在网络相册上，唯独没有放在家里。乃至于家里连一支笔都没有，想要写个日记都没有办法。 堂堂大学生，回家后找不到一支笔。 也是讽刺。 咕嘟嘟。 肚子又发出响声，这已经是吃过乌桕籽之后，不知道第几次在肚子里起反应。虽然没有带来不舒服的感觉，但老是响来响去，怪令他瘆得慌。脑子里不自觉就想到《异形》中寄生在人体中的怪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别想了，睡觉！” …… 屋里有豆豆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屋外有此起彼伏的丧尸吼叫声，自己身上还有咕嘟嘟的肚里反应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迷迷糊糊的傅红阳终于睡着。 然后他就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变成乌桕树上的一枚乌桕籽，长在树枝丫上，随着和风轻轻摇摆。旁边还有一枚乌桕籽，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乌桕籽，但他却总认为那就是黑狗豆豆。而巨大的乌桕就像是母亲一般温暖。 作为一枚乌桕籽，他便这样摇晃着、摇晃着、摇晃着，直到睁开眼睛。 “咳咳。” 空气中依然充满烧焦的烟味，刺鼻呛嗓子。 昏沉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户，将室内照亮，眯眼适应片刻，发现黑狗豆豆正蹲在床边，吐着舌头看着他。 “天亮了？” “汪汪！”豆豆使劲的摇尾巴，看上去特别精神，一点也瞧不出半天前它就要死了。 傅红阳揉了揉豆豆的脑袋，示意豆豆一边玩去，然后自己从桶里打了点水，冷水刷牙、冷水洗脸。 这个春寒料峭时节本该早晚严寒，但是雾霾灾难到来后，就像是给世界盖上一床被子，温暖如春——大约这是灾难带来的唯一好处。 洗漱之后。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才早上六点半。 肚子咕嘟嘟的声音已经没有，但是饥饿感却隐约透露出来：“看样子昨天那枚乌桕籽带来的‘养分’已经耗尽，得重新找东西吃了……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一趟，从别人家里弄点吃的？” 出门很难，丧尸一直没走。 但如果出不了门，又弄不到吃的…… 他把目光转向一旁活蹦乱跳的黑狗豆豆，仔仔细细打量片刻，这才转向院子中的乌桕：“不知道那些没有散发香气的乌桕籽，能不能吃……都是一棵树上结的果子，应该可以吃吧？” 不管怎样。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所以他在扭了扭脖子后，开始昨天晚上未完成的工作，继续整理树屋的制作材料。将各种各样的工具、家具和器物都拆开，拆成可能会用到的材料，准备好绳子、铁丝、木棍、水桶、被单等等。 累出一身汗。 裤腰上别一把砍刀，再爬上乌桕树干，寻找合适的地方制作树屋。顺带观察一下雾霾的稀薄程度，发现又变淡少许，这给了他继续营造树屋的无垠动力。至于墙外还在摇晃构树的丧尸，暂时随它去。 反正构树越来越粗壮，丧尸怎么摇晃也动摇不了。 “乌桕的叶子太茂盛，得砍掉一点，不然挡着我攀爬。”提着以前家里用来砍柴的砍刀，傅红阳开始削减过于茂盛的枝条。 在树上折腾半小时，仔细比对选择，勉强找到一处有两根树枝高度差不多的枝桠，可以建造树屋。 在他的设计中，树屋更像是个大型鸟巢。 反正就是住几天等待救援，所以不追求什么舒适性，甚至连下雨他都没考虑——即便考虑了也没用，手边没有材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干！” “就在这里盖了！” 他用手比划着构思树屋的建造方法：“先把这两根树枝之间绑上铁丝网，最好能加几根木棍支撑，然后铺上棉被；这边的树枝刚好与那边的树枝拴在一起，一样用铁丝拉上网，防止从边上摔下来。” 基本上，就是每两根树枝之间“糊”出来一面“墙”，几面墙互相拼凑起来，就成了简单的树屋。 思路相当简洁，看上去制作工艺也不复杂。 然而真当傅红阳把材料运上来，准备开干的时候，才发现什么叫知易行难。光是绑铁丝就够他吃一壶，尤其是铁丝要绑得结实，少不了费力打结。如此一个上午都浪费在如何拧铁丝上面。 而且更郁闷的事情也随之出现——铁丝不够了。 家里本来就只有一卷铁丝，被他绑了三根树枝后，发现铁丝彻底告罄。但是还有两根树枝需要绑铁丝，否则根本不牢固。 “这……唉，拆掉几根不需要太牢固的铁丝，换到这两根树枝上吧。” 手皮都磨破了，弄到下午三点钟，才把所有铁丝给绑好。接着开始放置木板、木棍等支撑材料，没有铁丝捆绑，只能拆家里的电线来捆绑。这部分比较简单，弄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干完。 “汪汪！” 豆豆这条黑狗，啥事不用干，就在院子里转了一天。 傅红阳甩了甩已经酸麻的胳膊，再揉了揉重新变得饥肠辘辘的肚子，顺手就摘下几枚拳头大的乌桕籽。 扔给了豆豆：“来，尝尝味道。” 这大约就是豆豆所能贡献的一份力量——试吃。 但豆豆闻了闻乌桕籽，扭头走开，没有要尝试的意思。任凭傅红阳几次喂食，它依然拒绝吃乌桕籽。 气得傅红阳直接捏爆一枚乌桕籽：“废狗，要你何用！” 然后豆豆就摇头摆尾的蹭着他的裤管，还把屁股撅起来，夹着尾巴献媚——尽管它是古老狩猎犬-细犬品种，但现在的表现和农村土狗没有任何区别。 ------------ 第一卷 第5章 真不香 “起开！” 用脚将毫无用处的黑狗豆豆拨开，傅红阳捡起乌桕籽，一溜烟爬上乌桕树干，然后瞄准墙外面的丧尸，扔出一枚乌桕籽。 既然豆豆不愿意试吃，他只能请丧尸来试吃。 乌桕籽准确砸在一只丧尸的肩膀上，然而意外总是不断，这只丧尸显然没有发现乌桕籽，而是冲着自己身边的另一只丧尸，直接扑咬过去。 被扑咬的丧尸有点儿蒙，但很快就开始反击。 两只丧尸就这样互相厮打起来。 有点类似野兽的行为，把对方都撕咬的伤痕累累，最终两只丧尸在三分钟后各自喘息着停手。 继续加入摇晃构树的序列。 傅红阳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和电影中没有智商、行动迟缓的丧尸不一样，这里的丧尸更像野兽。也就是人类并非是身体素质惊人的生物，不然的话，丧尸的实力肯定会更加恐怖。” 人类这种生物，跑得不快、跳得不高，没有锋利的爪子，也没有尖锐的牙齿，单纯以身体素质而论，十分之平庸。 所以死人复苏的丧尸，实力相当低下。 如果是死掉的野兽复苏成丧尸，战斗力恐怕会相当惊人。 “奇怪的是，我似乎并没有看到动物复苏的丧尸，村子里猫狗鸡鸭鹅可不在少数，猪和牛也有不少，但是路过我家的丧尸，全都是人类丧尸……”这有点想不清楚，只能猜测是雾霾专一毒害人类。 坐在乌桕树枝上，他陷入深思。 片刻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这几年国家治理空气污染卓见成效，蓝天白云成为常态，没想到竟然爆发了全球雾霾。” 灾难不是他能决定，多想也没用。 一枚乌桕籽没有试探出结果，他继续扔了一枚，砸中一只丧尸。丧尸嘶吼两声，左顾右盼，可能搞不清楚是身边哪只丧尸攻击自己，所以转了一圈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构树边上挤去。 再砸去两枚乌桕籽。 同样没有引起丧尸的兴趣。 “丧尸对乌桕籽没兴趣，豆豆也没兴趣，到底找谁试吃呢？”傅红阳为难起来。 昨天那枚散发香味的乌桕籽，根本不需要做选择，食欲瞬间就已经帮他做出选择；可面对这种不会散发香味的乌桕籽，食欲半点不见。咬了咬牙，他干脆选择豁出去算了，自己来试吃。 无法从外界获取食物，迟早要面对乌桕籽。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吃了！”七八天的灾难磨砺，他已经不再是面对危险优柔寡断、畏手畏脚的年轻大学生。 剥开青绿色的外壳。 里面是三枚稍显白色的乌桕籽，看颜色程度，并未成熟。成熟的乌桕籽一般都是珍珠白色，外壳也会自然裂开。不过他仅仅看过自家乌桕两次开花结果，并不知道乌桕到底怎么吃，所以选择直接啃。 有前面吃散发香味乌桕籽的经历，啃起来也没有太大心理负担。 一口咬下去。 顿时苦涩酸青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可以说是相当难吃，但是傅红阳在难吃的同时，本能一般感觉到竟然有一丝“甘甜”。这个甘甜不是指乌桕籽味道甘甜，而是他感官上的一种甘甜。 就好像他很能适应乌桕籽这种口感一样。 所以并未感觉到苦涩酸青的味道有多难以忍受，反复咀嚼后，明明满口青涩汁液，却没有想要吐出来。 就这样嚼碎直接咽了下去。 “有点怪怪的……好像我变成了食草动物……应该还没有，我现在还是很想吃肉。”傅红阳一口气吃掉三枚乌桕籽。 没有喜欢上乌桕籽的味道，如果有选择，他绝不会吃这玩意。 但是没有选择。 所以他又剥了三枚乌桕籽吃掉，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天色昏沉，又要到夜幕降临的时分。 院子中央有水井，水井边上有个洗脸架，上面有镜子。傅红阳照了照镜子，一连七天没有接受太阳照射，自己的脸色似乎苍白了许多，脸颊两侧的皮肤下面甚至能看得到青色的血管。 手背青色的血管也非常明显。 “还好眼圈没有发黑，嘴唇没有发紫，不然我得怀疑我是不是快变僵尸。”照着镜子刷了刷牙。 实在不喜欢嘴巴里残留的乌桕籽味道，那玩意再能饱腹他也不会“真香”。 黑狗豆豆又过来蹭他的裤管，被他一脚划拉开：“不吃乌桕籽是吧，你就等着饿死，我是不会管你的死活。” 趁着天还没黑，他抱了两床被子爬上树，放在已经捆绑结实的树屋中。铺上被子之后，整个人躺上去试试，底下的木棍和铁丝稍微有点硌人，但是不影响睡觉。等他将两侧也铺上被子，天色彻底黑下来。 雾霾笼罩的世界，夜晚没有星星，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豆豆已经躲进屋子里，大约是被饿得，在那里哼唧哼唧的叫着。傅红阳扔了几枚乌桕籽在地板上，也就不再管它——他自己都只能吃乌桕籽充饥，难道还能弄出米饭和肉给一条狗吃吗。 他可没有把狗当爹妈供着的习惯。 …… 这个夜晚。 傅红阳又做了一个梦，梦境十分熟悉，他变成一枚乌桕籽，挂在乌桕枝桠上，被和风包裹不停的晃动。 隔壁一枚也在晃动的乌桕籽，怎么看都像是黑狗豆豆。 奇怪的是，他似乎能感觉到黑狗豆豆也奇怪的看着他——看着他这枚乌桕籽，有种熟悉的主人味道。 “豆豆？”他在梦中试图发出呼唤，但开不了口。 隔壁乌桕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他却仿佛听到了豆豆的回应：“汪汪！” “豆豆？” “汪汪！” “豆豆？” “汪汪！” “豆豆？” “汪……” 每次他想要呼唤，隔壁乌桕籽就会发出豆豆一般的回应，仿佛两枚乌桕籽之间拥有心灵感应。 甚至于他还感受到隔壁乌桕籽中，豆豆饿肚子的感受，不是很清晰，但模模糊糊一直没有散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不再能感应到隔壁的乌桕籽，也不再感应到豆豆，自己成为孤独的存在。 “豆豆？” 没有回应。 “豆豆？” 还是没有回应。 “豆豆……我这是在做梦，我为什么要喊一只狗的名字！”他能认识到自己身处梦境之中。 然而梦境中的感觉，却是份外的清晰、真实，就像真的有发生一样。片刻之后，孤独感忽然中断，他又能感应到隔壁乌桕籽中豆豆的情绪，这个时候的豆豆已经没有饥饿感，好似吃饱了。 “豆豆？” “汪汪！” “你吃屎吃饱了？” “汪汪！” ------------ 第一卷 第6章 有巢氏 豆豆并不能回答傅红阳什么，实际上他俩在梦境中的角色，都只是在扮演一枚乌桕籽而已。 傅红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所以在逗了一会代表豆豆的乌桕籽，找不到新的乐趣后，他便百无聊赖的继续吹着和风晃荡。 这一晃荡，就晃荡到天亮。 起了床、揉了眼，开门看到隔壁房间睡得正香的黑狗豆豆，而原本地上的几枚乌桕籽，已经只剩下外壳。很显然豆豆半夜饿得不行，找不到吃的，只能起来把乌桕籽一枚一枚吃干净。 现在自己没事，豆豆也没事，说明乌桕籽是可以吃的。 想到乌桕树上挂着满满的乌桕籽，基本可以确定自己随后几天的食物不用担心，不过来到院子中，他很快又提心吊胆起来。 原本倾斜的墙头，已经开了手指粗细的裂缝，随时可能倒塌。 “不能再等下去了，今天一定要把树屋建好！”匆匆洗脸刷牙，他便开始进一步建设树屋。 树屋现在睡觉的地方已经布置好，雾霾像烟多过像雾，没有什么水汽，湿润不了被子。两侧也用铁丝撑起床单，这样晚上不管怎么翻身也掉不下去。他现在要弄放水桶、杂物的地方，和上厕所的地方。 有了昨天的手工经验，这些处理没有耗费太多时间。 甚至他还为黑狗豆豆做了一张小床——吊床，三根绳子绑起一张床单，挂在两根树枝丫上便好。 如此，一个上午时间，简易的乌桕树屋彻底建成。 从水井中打水，装了整整三大桶，全都运送到树冠之中，这些水是他未来几天无需下树的基本保障。有吃、有喝、有床，他敢保证自己绝对能在树冠上生活三五天，甚至生活一星期也没问题。 “雾霾好像又淡很多，恢复正常应该不远了！”中午时候，他一边吃着难吃的乌桕籽，一边呆在树屋床上，观察四周。 以乌桕为中心的区域，雾霾明显淡化很多，即便不戴口罩，也感受不到那股呛人的味道。 构树的树冠也清晰许多，乃至于树下聚拢的丧尸，也依稀可以看清楚面容，其中一名年老者，让傅红阳伤感不已，那就是他的远亲大伯——远亲大伯是五保户，一辈子没娶人，一直特别疼他。 小时候记得有什么好吃的，都会送点给他。 可惜没等到傅红阳做出回报时，这场雾霾灾难便夺走了老人的生命，现在更是复苏成一只丧尸，时不时发出野兽般嘶吼声。 除了远亲大伯，还有几只丧尸，傅红阳依稀可以辨认出来，都是村里的熟人。 叹息之余他不再流露出任何伤感，继续观察四周。构树也结满了果子，红红的果子格外引人注目，只是找不到可能散发香味的果子。构树与乌桕的树冠，已经有五分之一区域接近重叠。 沿着乌桕树枝的确可以跳到构树树枝上，就是爬回来很难。 “或许我可以在乌桕树枝上绑一根绳子，摘完果子之后，拉着绳子回来？”这是一个好办法，家里面正好还有半卷麻绳，“现在就试试这个方法，先把果子摘掉，让丧尸赶紧散开，减少威胁！” 已经顾不得再观察什么，赶紧取出麻绳，找到一根结实的树枝拴起来，另一端则绑住自己的腰，以免不小心掉下去被丧尸吃了。 “挺结实的，可以！” 试着拉绳子坠了坠，树枝没啥动静，可以撑得住。 这时候树冠上的动静，引起了丧尸们的注意力，这些不知疲倦的丧尸不再围着构树打转，而是纷纷昂起头，微微发红的眼睛紧盯着树冠上顺着绳子往下滑的傅红阳，口中兀自发出嘶吼声。 “吼！”那只身高两米的丧尸，体形愈发强壮，直接推开挡路的丧尸，来到树冠正下方，冲着傅红阳咆哮。 傅红阳早就判断出丧尸不会爬树，所以根本没在意树底下的丧尸，只是小心翼翼站在构树的树干，然后抓住一根枝条，稳住自己的身体。 解开腰上的绳索。 顺着树干开始搜寻香味，事实上一落到构树树冠，就闻到果子散发的香味。这种香味与乌桕籽的香味不同，但同样很有吸引力。片刻后他在构树树冠中心位置，找到了散发香味的果子。 红彤彤的构树果子，像个小西瓜一样大，只有这一枚散发香味。 “构树的果子叫什么来着？”并不清楚，不是专业从事树木这方面，真不知道这些树的学名，“不管了，先摘了吃掉再说，我记得以前小时候吃过构树果子……现在乌桕籽都能吃，构树果子一定也可以。” 坐在树枝上，傅红阳也不讲究什么脏不脏，捧着软绵绵的构树果子就开始吃起来。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甘甜的汁液：“味道好极了，比乌桕籽好吃一百倍！这几天我不用发愁，就吃构树果子了！” 有了甘甜的构树果子，谁还会吃苦涩的乌桕籽。 他吃果子的一举一动都完全暴露在丧尸眼中，于是树下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狂暴的吼叫，十分刺耳。 但傅红阳不为所动，继续吃着果子。 丧尸们又开始使劲撞击构树的树干，如今的构树也已经长到水桶粗，根本不是丧尸能够轻易撞断。顶多树干有些晃动，只需要用手抓着枝条，便能稳稳坐在树枝上，继续享用美味的果子。 一枚果子吃完，神清气爽。 肚子里也没有发生什么反应，一切正常，唇齿留香。 他随即回到原处，将绳子绑在腰上，按照原路返回乌桕树屋，躺在温暖的被子里，享受难得的平静时光。 树下面的丧尸们闹腾了好一会，等到香气彻底消散之后，开始三三两两向四周无意识的踱步。很快聚集在傅红阳家墙头外面的丧尸群，便接连遁入浓重的雾霾之中，消失不见，仅有一声两声嘶吼远远传来。 “有点奇怪，雾霾应该变淡才对，但是视野的能见度为什么还被限制着？”他从树屋爬起来，极目远眺。 乌桕与构树周围，雾霾已经稀薄到只剩淡淡的一层薄纱。 但是树外五米之处，雾霾依然在不断的翻滚，好似吞没世界的怪物，没有一丝丝衰颓的苗头。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雾霾没有散开！” 发现这个残酷的问题，傅红阳心脏猛然一阵收缩，有种希望瞬息破碎、绝望刹那笼罩的悲哀。 “雾霾不散，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 第一卷 第7章 始发芽 从天堂到地狱，往往只需要一个念头。 颓然坐在树屋中，傅红阳没有重新变得麻木，他只是内心充满痛苦。他的神经早已经被灾难折磨得粗大，绝望并不能将他再一次击垮。 只是那种痛苦，没有人能够理解。 黑狗豆豆不能。 它只在乌桕树下转圈，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这大概代表着它又饿了——普通的乌桕籽并不能多顶饿，它昨晚吃的乌桕籽早就消化掉。 使劲揉了揉脸。 傅红阳收起自己内心中迸发的负面情绪，强自振奋：“不管怎样，我现在有吃的有喝的，我有希望活下去，那么我就应该活下去！我相信爸妈、徐娅他们一定和我一样，都在努力坚强的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总有相见的一天！ 这一刻脑海里浮现的是父母的笑容，农村出身的父母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吃苦耐劳，已经在市区贷款买了房子。为了还贷款，为了供自己上大学，父母起早贪黑的打工，多少苦都能扛下来。 没有理由扛不住雾霾灾难，尤其是他们在大城市打工，大城市应对灾难的手段肯定更多。 想到这里，他再无轻生的念头。 随即徐娅温婉的笑容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大一两人就在谈恋爱了，谈了快三年，感情一直都很好。一起畅想未来，一起享受学习，做过约定等毕业了、两人一定要留在同一座城市工作…… 收起回忆。 深呼吸一口气。 他从乌桕树上摘了几枚乌桕籽扔下去，哼哼唧唧的豆豆立刻开始啃食起来。 “我决定了，今后我吃构树果子，你吃乌桕籽。”傅红阳从树上下来，摸了摸豆豆的脑袋，语气亲切。 继续工作，准备将乌桕树屋扩大规模，做好长期生活在树冠之上的准备。 而且丧尸已经退入雾霾之中，他可以尝试着向周围房屋探索，搜寻一切生存物资。以乌桕为根据地，尽可能的活下去。 一个下午时间，反反复复上树下树，既是为了练习快速爬树，也是不断运送物资。他几乎把自己老家都拆掉，尤其是二层楼的房门，被他一扇一扇拆下，然后运送到乌桕树上，再固定起来。 乌桕树冠够大，而且还在长得更大，足够放下许多扇门。 树屋的正上方，三扇房门拼凑在一起，撑起一个顶棚。为了确保能够遮雨，他还在上面铺了一层农村盖稻草用的塑料皮——其实他原本想用床板当顶棚，但是一个人弄不上去，太重了。 忙到天黑，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院墙头，傅红阳果断决定在树屋中过夜。 “豆豆，给你一个选择，是上树屋跟我一起住，还是留在瓦房里？”他牵着无事可干的豆豆，想让它跟着上树。 奈何豆豆怎么也不愿意上树，最终只能继续留在瓦房里。 黑黢黢的夜晚。 躺在树屋的被子里，看不清周围，傅红阳还是很不习惯七点多就睡觉，干瞪眼默默念叨着：“3月13号结束，明天就是白色情人节，今年情人节是年初三，没法一起过，我们约好了白色情人节再过……” 可惜3月14日，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一起过。 “呼！” “灾难第十天，我要继续坚持！” …… 夜晚。 又是一个梦，这一次傅红阳没有梦到自己化身乌桕籽，相反，他梦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一颗乌桕籽发芽。 发芽之后很快长成小树苗，然后小树苗开了一朵小白花，小白花凋谢后，挂上一枚绿油油的小果子。 “还没熟。” 果子没有立刻成熟，只是保持着初生的样子，在他的肚子里缓缓汲取养分。 他在梦境中以一种超然物外的方式，观察着这棵矮小的树苗，以及树苗上挂着的果子。树苗基本可以判断是乌桕的树苗，没有抽条，只有一根枝条，枝条上只有七八片叶子，然后挂着一枚小果子。 果子是乌桕籽的形状。 “我就知道，散发香味的乌桕籽不简单，现在果然在我体内寄生了东西……不知道这棵小树苗什么时候长大，钻破我的肚子钻出来？”他觉得小树苗是类似异形一样的寄生体，但本能却对小树苗有亲切感。 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类似指甲、头发这样的一部分。 朦朦胧胧之间，他又产生一个新的梦境，这个梦境与前一个梦境差不多，也是一颗乌桕籽发芽。 不同的是这颗乌桕籽在他的心脏中发芽，一样长成小树苗、开出小白花，等小白花凋谢便挂上一枚小小的乌桕籽形状果子。 “一棵不够，还寄生了两棵，难道因为我吃的乌桕籽有三颗籽，所以还会有第三棵吗？” 一语成谶。 第三颗乌桕籽在他的脑袋里发芽，最终挂上一枚小小的果子。 脑袋、心脏、肚子，三棵细小的树苗，三枚细小的果子，就这样静静扎根于他的身体，慢慢的汲取营养，不断孕育三枚小果子。 都有亲切感。 都是说不出的体会。 …… 早晨。 天微微亮。 太阳光透过雾霾后，已经分不清处在什么位置。傅红阳从睡梦中醒来，坐在树屋的床上，尽管这张拼凑的床睡着不舒服，他还是感觉到神清气爽。身体格外健康有活力，由内而外散发青春。 “如果不是身处灾难之中，今天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随即他猛然想起什么，赶紧掀开自己的衣服，检查自己的肚皮。 肚子上有六块不甚明显的腹肌，皮肤比往常白皙一些，可以看到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除此之外并没有异常的症状。 “我昨晚做的梦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的肚子、心脏、脑袋里，不会真的寄生了乌桕树苗吧？” 他使劲揉肚子，试图感受出那棵小树苗。 结果是徒劳的，没有任何感觉。 心脏、脑袋也是一样，感觉不出有任何寄生小树苗的异样，而且从感受来说，自己丝毫也不像被异物寄生的状态。 “果然是我想太多，整天都在接触乌桕，晚上做梦梦到也是正常。” 就在他甩出纷乱的思绪，准备起床稀疏的时候，忽然一阵轰隆的巨大声响在树下传来。与此同时乌桕也剧烈的晃动几下，把刚站起来的他给晃倒在床上。 顾不得自己跌倒，他直接探头朝树下看去。 原本被乌桕压着的二层楼，他居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已经在一阵灰尘中，倒塌掉大半边。 只剩下一面墙和半间房还没塌。 ------------ 第一卷 第8章 捡垃圾 二层楼存在时间很久了。 那是傅红阳爸妈结婚的时候盖起来的新房，或许是当时有点偷工减料，楼房盖了没几年就有不少细小的裂缝，楼顶还一直漏水。 后来请人在楼顶加盖一层铁皮顶，才解决漏水的问题。 随着雾霾到来，小楼前面的乌桕疯涨，树冠已经严重压住楼房，而且树根也在短时间里膨胀，不仅把院墙弄得快倒塌，楼房的根脚也被树根顶起来。两处施加压力，二层楼终于不堪重负。 轰隆一声倒塌。 看着残垣断壁，傅红阳愣了一小会，随即就恢复过来——楼房倒塌一直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现在担心的是楼房倒塌后的缺口，无法再阻拦丧尸的脚步，而楼房倒塌那一下的巨大响声，恐怕会吸引附近的丧尸。 果不其然。 没等傅红阳准备好，就有丧尸的嘶吼声由远及近传来。 “吼！” “嘶吼！” 来的丧尸不是一只两只，乌桕、构树周边的雾霾翻滚，走过来十几只丧尸，其中就有那只壮汉丧尸。 丧尸们寻声而来，走到倒塌的楼房附近，无意识的搜寻可能存在的活物。 傅红阳在树上并不发出声音，然而豆豆却在瓦房里大声的吠叫起来：“汪汪！”还看到它正一蹦一跳的往窗户上凑，似乎是想要知道外面怎么了。 “吼！” 丧尸们被豆豆的叫声吸引，踩着碎裂的砖块，越过楼房废墟，快速的冲向瓦房。壮汉一马当先开始撞击窗户和墙壁，还伸手朝着瓦房玻璃抓去。 啪嗒！ 玻璃被拍碎。 “汪汪！”豆豆叫得更大声了。 这成功把丧尸们激动的兴奋起来，围绕着瓦房此起彼伏嘶吼连连，想要冲进去。而且这里的动静，还在吸引更多的丧尸向这里赶过来，不少丧尸都有着傅红阳所熟悉的脸，是村子里的熟人。 眼看着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傅红阳赶忙在树上大喊：“豆豆，别叫了！” 或许是他经常这么呵斥豆豆，听到傅红阳的喊声，豆豆果然脖子一缩，直接趴在瓦房的地上，一声不吭起来。 丧尸们急促在瓦房外面冲撞片刻，得不到更进一步的动静后，它们的喧闹也开始平复，有几只丧尸直接踱着步子离开院子，很快遁入外围翻滚的雾霾之中，紧随其后，越来越多的丧尸离开。 壮汉丧尸似乎有点儿不甘心，分明都踱步到墙边，但又折返回来，冲着窗户一阵撞击加嘶吼。 最终才慢吞吞的转身离开。 持续半个小时，所有丧尸就和之前闻不到构树果子时一样，走入外围的雾霾消失不见。 “呼……”傅红阳松了口气，他还担心丧尸会赖在自己家院子里不走，没想到只是闹腾半个小时。 忽然。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不对劲，这里的丧尸虽然与电影里的丧尸不一样，但很多行为模式上还是相似的。按照电影里的描写，丧尸应该在周围继续游荡才对，而不是……急急忙忙离开！” 他能感受到，那些丧尸在找不到豆豆之后，虽然表现出无意识行动，但依然很快就离开这里。 而不是留在这里踱步。 “若丧尸的行为是布朗运动，那么不应该走得这么快，甚至于还会有丧尸漫无目的的游荡过来。可是自从昨天我把构树果子吃掉后，丧尸就没有光顾我家这边，似乎它们刻意避开了这里？” 他的目光扫视一圈构树、乌桕附近，再顺着外围翻滚的雾霾打量。 渐渐得出一个模糊的判断：“雾霾……是雾霾导致人死后复苏为丧尸，是不是意味这些丧尸喜欢雾霾环境，不喜欢没有雾霾的环境？构树、乌桕周围的雾霾已经非常淡薄，所以丧尸不爱来？” 他又想到，远处的雾霾并未变淡，但构树、乌桕周围却没有雾霾，恐怕这些雾霾要么被构树、乌桕排斥。 要么，干脆就是被构树、乌桕吸收了。 “丧尸吸收雾霾才变异，所以构树、乌桕变异，应该也是吸收雾霾导致。毕竟是这么大一颗树，吸收雾霾的速度肯定很快，所以我这里才会有雾霾逐渐变淡的感觉？” 感觉自己的判断有可能是对的。 但也没有更进一步的验证方法，只能继续瞎琢磨，并保持警惕观察四周。整整一个小时，发现丧尸真的没有再过来。这说明只要他不作死弄出大动静，基本上不会在构树、乌桕范围内吸引丧尸。 明白这一点，傅红阳对活下去的信心又增加许多。 小心翼翼爬下树，尽量不弄出任何动静，来到瓦房将豆豆放出来，并制止豆豆的热情：“不许叫唤！” “呜呜……”豆豆果然不再叫唤。 “不想被丧尸吃掉，以后你得学会爬树，明白吗。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要教会你怎么爬树。” 狗由于爪子比较短，一般是没法爬树的。 即便经过专业训练，也很难像猫那样灵活爬树，但是依靠冲击力上树还是有可能。傅红阳看过有人专门训练马犬上树的视频，攀爬一根树枝丫丝毫没有问题。而他家的乌桕树干倾斜，豆豆可以借力的地方更多。 相信在活命的驱使下，豆豆会学会如何做一只会爬树的狗。 “所以，豆豆，想吃乌桕籽吗，想吃就爬树。”傅红阳将乌桕籽放在树干上显眼的位置，以吸引豆豆爬树。 可惜豆豆只是农村散养的狗，不明白其中含义，根本想不到爬树去吃乌桕籽。看到傅红阳在楼房废墟捡垃圾，它便亦步亦趋的跟在傅红阳身后，绕着废墟瞎逛，东嗅嗅西嗅嗅，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傅红阳不管它，等它饿了自然知道上树找吃的。 他现在忙着从楼房塌掉的废墟里找出铁皮顶，这些铁皮顶拆下来之后，可以作为建设树屋的材料。 要做好长期面对灾难的准备，那么简陋的鸟巢式树屋就不够用。 必须建造成正规的那种树屋，现在这些铁皮刚好可以造树屋的顶和墙，遮风避雨效果应该不错。 再用床板、门板作为树屋的地板，可以想象未来在树冠中的生活质量，如何美滋滋。 拆下一块铁皮，他不禁摇头失笑：“我这算是苦中作乐吧。”这也大约是他未来排解寂寞、疏导压力、保存希望的唯一方式。 ------------ 第一卷 第9章 绿纤维 拆卸铁皮顶，难免弄出响声。 每次弄出一点响声，傅红阳都会迅速冲到乌桕树干边，仔细观察四周有没有丧尸冲出来，一旦有丧尸冲过来，他将立刻逃往树冠。 然而几次之后，发现只要不是过于巨大的声音和持续不断的声音，并不会吸引丧尸的到来。这让他干活的效率提升不少，而且豆豆也不是全然无用，只要有丧尸的动静，豆豆会第一时间叫喊起来。 领地意识它还是有的，看家护院基本合格。 铁皮顶拆卸起来很快，只要拧下螺丝即可，不仅可以收获铁皮，还能收获不太结实的铁管子。他还从废墟中扒拉出来几扇窗户，玻璃已经全部碎掉，但是框架还在，都是那种老式的钢筋框架。 拆下来的钢筋也很有用，建造树屋少不了需要钢筋支撑。 楼板也有钢筋，可惜连着水泥，拆不下来。 一大堆铁皮、铁管、钢筋等材料，被他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乌桕树下，暂时并没有着急改造树屋。要建造一个合格的树屋，得花时间构思，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准备充分，这样才能营造出想要的树屋。 而不是随便拼凑，凑合着盖个铁皮盒子。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非快，豆豆已经饿得直打转，但就是不知道上树找乌桕籽吃。几次它想去雾霾中寻找食物，但是刚进雾霾，便被呛得直打喷嚏退回来。最后只能跟在傅红阳身后，呜咽呜咽的哼哼唧唧。 “别跟着我，看到没有，乌桕籽就在树干上面放着，你只要冲过去就能够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豆豆，你要学会自立，明白吗。” 拍了拍豆豆的脑袋，傅红阳指着树干说道。 豆豆不明所以。 把它带到树下面，拉着它的脖子往树上凑，它还使劲挣扎，就是不知道去吃乌桕籽。所以傅红阳总结出来：“要么是笨，要么是没饿够！” 他把乌桕籽拿在手中，然后示意豆豆过来吃，等豆豆要吃的时候，又把乌桕籽慢慢的放回树干上。 “汪汪！”豆豆急了眼。 傅红阳不为所动，直接转身离开。 他正式走出自家的院子，向构树附近探索。这一带大约有一个半足球场面积是雾霾稀少的区域，丧尸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身处其中挺安全。这里包括了他家的院子，以及小半截水泥路。 水泥路已经皲裂，是被乌桕和构树的树根撑开，现在的乌桕树冠得有快二十五米高，十分之巨大，构树稍小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 两棵树凑在一起，颇有遮天蔽日的感觉——尽管看不到太阳。 “地面小草陆陆续续发芽，没看出来有变异的迹象。而且也不是所有树木都变异，构树边上的这几棵树，同样开始发芽，但没有变异的迹象……这是不是跟人一样，有人变丧尸，我就没有变？” 雾霾到底如何促使死人、树木变异，不得而知。 他低下头，本打算研究研究小草，转眼便看到爬行的小黑点：“咦，地上有蚂蚁，蚂蚁还活得好好的，看样子雾霾对昆虫没有什么影响？” 不止昆虫，雾霾对动物影响似乎也不大，因为傅红阳在家里发现过老鼠活动。 有一晚上豆豆为了逮老鼠折腾一夜。 一边观察，一边思考。 如此。 傅红阳在两棵树周围巡视一圈，可惜因为他家是独一户，没有左邻右舍，周围不是水泥路就是农田，没有可以获得新物资的地方。最终还是得把自己家拆掉，凑齐建造树屋的一应材料。 回到乌桕树上，他又开始构思，新的树屋要怎么建造。 拿上一块铁皮，在树枝附近比划，看看得如何改造树冠，才能让树屋彻底立起来：“以前见过的树屋，都是以树干为中心，在外围包裹方式造出来，我要不要也用这种方式……还是算了吧。” 否定的原因很简单，乌桕还在生长，两天前乌桕的树干有水桶粗，现在又粗了至少十公分。 几乎每时每刻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树冠也从将近二十五米，长到了快三十米，高度没有经过卷尺精密测量，但大致差不多，得有八九层楼高。其中有几根树枝的粗度，也快达到水桶粗，他想要以这几根树枝作为树屋的支撑。 “要是有树枝并排生长就好了。”奈何没有，他只能尽量找到两根高度差不是很大的树枝，构思能如何给树屋打地基，“怎么找都感觉不是很合适，乌桕一直在长，树屋却不能跟着一起长。” 更烦恼的是，因为乌桕的不停生长，他建好的鸟巢式树屋，也在面临分崩离析的下场——树枝之间的间距越来越大。 “按照这个生长速度，隔几天就得重新造个树屋。” “不知道乌桕最终能长多大，要是长成美国那棵雪曼将军树那么巨大，直接在树枝的枝干上建房子就好。”美国有一棵巨杉，叫雪曼将军，是世界上最大的树，高八十多米，树干底部直径有十一米。 把树干掏空了，直接能在里面盖楼房。 对自家的乌桕，他心中未尝没有一丝憧憬，若真的有参天的时刻，倒也是一场奇迹般的造化。 正想着，手上拿着的铁皮忽然打在枝条上，从傅红阳手中迅速滑落。 滑落的过程，铁皮边缘猛然从他掌心切过。 “啊！” 傅红阳痛呼一声，差点没站稳从树上掉下来，等他在树枝坐稳，才有精力检查自己的手掌。只见手掌中心被铁皮划破一道很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拼命往外冒，捂都捂不住，疼得只想骂人。 “嘶……我得下去，必须清洗伤口！” 家里没有什么药品，他只能自己清洗伤口，然后找布条包扎起来。所以咬着牙、忍着疼，一点一点从树干往下滑落，好不容易滑到地面，已经被疼得满脸都是汗、泪眼模糊，血更是顺着胳膊打湿袖子。 头有点晕晕乎乎，不知道是轻微的晕血，还是一瞬间失血太多。 他顾不得难受，也顾不得正冲自己摇头摆尾献媚的黑狗豆豆，直接奔到水桶面前，抄水清洗伤口。 “嘶！” “嘶！” 每一次冲洗，手就阵阵刺痛。 污血清洗掉，新的血液又重新涌出来，连续三遍后，他不敢再继续冲洗，准备直接找打包好的旧衣服，先包扎上去再说。然而就在他扯出一条衬衫袖子，并将左手手掌摊开的时候，发现血已经停止流淌。 就这有些昏沉的光线，他清晰的看到，血液掩映的伤口中，有绿色纤维一样的丝线，迅速交织。 很细微。 但是那缝纫一样的酥酥麻麻感觉，深刻提醒着他，自己手掌的伤口，似乎是在自行愈合。 “不对！” “不是自行愈合，是……乌桕籽，是乌桕籽寄生在我体内，这些绿色纤维，就是乌桕籽寄生的东西！”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伤口，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连包扎都忘了。 ------------ 第一卷 第10章 小鬼伞 绿色纤维像是蠕动的微生物，又像是缝纫机的细线，很快布满手掌心的整个伤口，血液就像被锁住一样，不再渗出一点。 伤口上传来又麻又痒的感觉，但裂口却在一点一点缩小。 几乎是在傅红阳愣神的半刻钟，伤口已经被绿色纤维缝补、拉扯成为一条细细的切口，之前的血液也因此凝固、结痂。寻常需要修养好几天的伤口，就这样被乌桕籽的寄生体快速治愈。 虽然没有彻底愈合，但已经大大减小受伤程度。 “汪汪！” 豆豆的叫声，将他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试着握了握拳头，伤口并未炸裂，显然绿色纤维的缝合力非常不错：“我这到底是算被‘异形’寄生，还是具备了超能力？乌桕籽的寄生是短暂的还是长久的？”总体来说，惊喜大过于惊吓。 对于每个男生来说，都有过超能力的梦想。 尤其是这样一个灾难进行时的世界，死人变异、树木变异，傅红阳自然也渴望自己能够变异，获得打败灾难的能力。 “汪汪！”豆豆还在叫。 傅红阳刚想呵斥它不要叫了，猛地发现豆豆并不是冲着他在叫，而是冲着地面在叫，似乎地面有什么东西引起它的注意。 “怎么回事？” “汪汪！” 顺着豆豆叫喊的方向，傅红阳低头看去，发现原来是几只大蚂蚁，正排列成松散的队伍，向自家院子搜寻食物。这种黑色的蚂蚁体形比较大，比得上一颗绿豆粒，他了解过种大黑蚂蚁，学名日本弓背蚁。 虽然是日本人最先命名，但这种大黑蚂蚁全东亚都有分布，十分常见。 “几只蚂蚁而已，别叫了，豆豆！”傅红阳顺手拍了一下豆豆的脑袋，制止它继续吠叫，以免引来丧尸。 然后他便转身继续处理伤口，伤口虽然被绿色纤维缝合，但是并未痊愈，得继续用衣服包扎，免得用力的时候将伤口崩裂。从衬衫上撕下一根布条，仔细缠绕一圈，再打一个结，包扎结束。 不美观，但是很舒服，摸上去也感觉不到伤口疼痛了。 身边的豆豆还是在冲着大黑蚂蚁吠叫。 “别叫！” “呜呜……”豆豆被呵斥，不敢再吠叫，只是趴在地上，紧紧盯着大黑蚂蚁的行动，连饿着肚子都忘了。 等傅红阳将染血的衣服换下来，重新找出一件旧衣服穿上，它依然在盯着大黑蚂蚁。 “蚂蚁没见过吗！” “呜呜……” “不准叫。” “呜呜……” 威胁豆豆一番，接下来傅红阳准备趁着天还没黑下去，将院墙支上几根棍，减缓倒塌的时间——他还是觉得有一堵墙围着小院子，比较有安全感，尽管院墙倒塌已经是不可逆的事情。 棍子就用二层楼废墟中的水泥杆。 费了点功夫，顺利支上三根，撑住开裂、倾斜的院墙。 忙完这些，他看到黑狗豆豆还趴在地上，盯着大黑蚂蚁。并且跟着大黑蚂蚁的行动，不断变幻位置，很快就跑到堆放木板的地方。时不时抬起头，瞅瞅傅红阳，似乎想要叫唤，但是又不敢乱叫。 傅红阳本不打算管这只笨狗的游戏，但是闲着也是无事，便走到木板地方，简单看了看大黑蚂蚁。 这一看，顿时惊讶起来。 上午刚把楼房废墟里的木板整理出来，现在这些木板的边缘，竟然长出一朵一朵白色伞状蘑菇。 “这不是小鬼伞吗？”傅红阳一眼就认出这种蘑菇，老家附近非常常见，学名叫什么不知道，反正老人都叫它小鬼伞，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从来没见人采过。小鬼伞一般都是一大把长在一起。 木板上面的小鬼伞，还不算多，只有十几个，但是周围已经有白色的小点点，在快速的长大。 大黑蚂蚁忙碌的绕着小鬼伞群转圈，似乎这些小鬼伞就是它们耕耘的一样。 很快，那些白色小点点也开始长起来，长成新的小鬼伞，与原来的小鬼伞挤在一起。大黑蚂蚁迅速爬到成熟的小鬼伞上面，然后从蘑菇的伞面上咬下一块，举在头顶，飞快沿着原路奔跑。 一只接一只大黑蚂蚁，迅速把成熟的小鬼伞切掉。 “还真是来耕种小鬼伞的？”傅红阳很确信自己之前收拾木板的时候，木板上面没有要长蘑菇的迹象。 又没有下雨。 这些小鬼伞也不可能半天时间就自己从木板上冒出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大黑蚂蚁跑来将小鬼伞种在木板上。 他默默起身，跟着大黑蚂蚁，想要看它们把小鬼伞往哪里运送。 翻过院墙，大黑蚂蚁们一点一点向外面的农田爬去，它们的速度比正常大黑蚂蚁要快许多，举起比自己身体还大的小鬼伞碎片，健步如飞。跟着它们很快就穿过农田，接近雾霾翻滚的边缘。 目送大黑蚂蚁们排着队遁入雾霾，他没有再继续跟随——雾霾对人体有害，而且其中有丧尸躲藏。 他站在农田上，静静等待片刻。 随着第一批大黑蚂蚁扛着小鬼伞回去，果不其然，很快就涌来大批的大黑蚂蚁，浩浩荡荡冲出雾霾，向傅红阳家的小院子冲过去。小鬼伞已经长成上百个，豆豆趴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小鬼伞。 大黑蚂蚁们到来后，直接开始切割小鬼伞，将碎片运回去。 但还有一批大黑蚂蚁，绕着木板转圈，傅红阳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它们的口中竟然能吐出细小的丝线，这些丝线粘黏在木板上，很快就生出小白点。小白点越长越大，渐渐成为小鬼伞。 “大黑蚂蚁吐的应该是菌丝吧？蘑菇是真菌，真菌好像都是由菌丝长成的？”不管是不是这样，至少他弄清楚大黑蚂蚁是如何种植小鬼伞的。 看着密密麻麻忙碌的大黑蚂蚁。 他思考着该怎么处理，是灭了这些大黑蚂蚁，还是相安无事。仔细想想之后，觉得应该把大黑蚂蚁给灭了——毕竟它们种小鬼伞，消耗的是自己家木板，等于是抢占他的生存物资，这不能忍。 可是难得见到蚂蚁“种庄稼”，他一时间又难以下手。 十多天一个人一条狗生活，好不容易遇到有趣的大黑蚂蚁，他想要留着它们权当是无聊时打发时间。 然而没等他考虑好，一旁趴了半天的豆豆，忽然冲过来，舌头伸出，迅速在木板上添了一下。 将十几个小鬼伞连着大黑蚂蚁，一起舔进嘴巴里。 还吧唧吧唧的咀嚼，好像是在吃肉一样。 吃完后又对傅红阳“汪汪”两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客气的询问：“这玩意挺好吃的，你也来点？” ------------ 第一卷 第11章 新枝条 “别吃，笨狗，小心有毒！” 傅红阳反应过来想阻止豆豆吃小鬼伞，但是迟了一步，掰开豆豆的嘴巴，里面已经没有小鬼伞，被它咽进肚子里。 只有一只大黑蚂蚁，从嘴角掉下来，死里逃生。 “笨狗，你要死了啊！”傅红阳嘴上骂着豆豆，但心里却未尝没有担心——他这两天不是很待见笨呼呼的豆豆，可是灾难发生的这十多天，豆豆已经成为他抵抗孤独的重要伙伴，不仅仅是一条狗。 “汪汪！”豆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又探头探脑想要去抢大黑蚂蚁的小鬼伞。 “唉，看来你是饿疯了，这是我的思虑不周。算了豆豆，别吃这小鬼伞，我给你拿乌桕籽。”他快速起身，将树干上的乌桕籽拿过来，递给豆豆。但就这一转身的功夫，豆豆又吃了一口小鬼伞。 傅红阳拉着它，让它吃乌桕籽，它却嗅了嗅乌桕籽，扭头就冲向木板上的小鬼伞。 此刻长到上百个的小鬼伞，已经被它吃掉三分之一，剩下那一半上面的大黑蚂蚁，正在疯狂逃窜——它们感受到了豆豆的威胁，已经不敢留在这里继续耕耘小鬼伞，排着队快速逃离。 “呜呜……”豆豆不顾傅红阳的阻拦，继续舔食小鬼伞，一边吃，一边递过来一副好似“好东西，你不懂享受”的眼神。 傅红阳咬咬牙，忍着手上还残存的疼痛爬上树，从树屋中拿出他采摘过来的构树果子，然后递给豆豆。 豆豆对构树果子果然感兴趣，吧唧吧唧就大口吃起来，但在木板上的小鬼伞，也早被它舔干净。只留下小鬼伞生长的地方，一个一个坑坑洼洼——那是木板的养分被小鬼伞汲取所造成。 对于此，傅红阳只能叹气，豆豆的生死听天由命。 若命大，小鬼伞无毒；若命不大，在变成丧尸之前，他会亲自挖坑把豆豆埋起来。 眼见着天色已经暗沉，即将天黑，他把豆豆送回瓦房中，自己则爬上树屋，在树屋中和着衣服躺下。 依然睡不着。 思绪乱糟糟，起初为豆豆担心了好一会，既希望豆豆平安无事，又想到豆豆万一死了自己该怎么继续生存。随后他又想到那群大黑蚂蚁，以及长在木板上的小鬼伞，总觉得不太对劲。 好一会，他才想清楚为什么不对劲：“现在又没下雨，小鬼伞不可能长这么快，而且也没听过蚂蚁会种蘑菇！” 蚂蚁这种小东西，傅红阳不仅仅是小时候趴在石头边观看它们找食物，长大后也在网上接触到许多关于蚂蚁的小知识。据说蚂蚁是昆虫界出名的“牧人”，这是形容蚂蚁与其它昆虫之间一种相互适应的共生关系。 譬如蚂蚁可以保护蚜虫，甚至把蚜虫从一株禾苗上搬运到另一株禾苗，让蚜虫不断繁殖生长。 这样蚂蚁就可以收集蚜虫生产、或者说拉出来的蜜露。 类似这样关系的，还有介壳虫、木虱、蝉等，乃至于蚂蚁其实还会培养真菌，在自己的洞穴里面养殖许多真菌，以备不时之需。 “话说回来，蘑菇也是真菌的一种吧，这样看来大黑蚂蚁会种植小鬼伞，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但更像是小鬼伞变异了，所以才能一瞬间长出那么多小鬼伞，不过大黑蚂蚁有没有变异？” 变异的话，看不出来。 没变异的话，这么快就会种植小鬼伞，也是匪夷所思。 “算了，管它变异没变异，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傅红阳不觉得几只小小的蚂蚁，能跟自己有多少交集。 他在黑暗中伸出双手，互相捏了捏，主要是捏布条包裹的伤口。 伤口已经没有多少痛感，吃过几枚构树果子后，失血过多产生的虚弱和眩晕也消失，但是伤口愈合时绿色纤维一样的丝线，却给他心中留下深深的忐忑不安。他希望这是超能力，又总觉得像是被异形寄生。 “不知道豆豆有没有这样的变异。” 他吃过散发香味的乌桕籽，豆豆也吃过，另外他还吃过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感觉这种寄生物质，就是散发香味的果子所造成。 “暂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仅从这一次受伤来说，似乎是一件好事？” 能加速伤口愈合的绿色纤维，会大大降低他受伤后伤口难以愈合的风险，这变相提升了他的生存能力。 可身体里长莫名其妙的东西，总是有那么一点膈应。 “唉。” 最终所有思绪都化作一声叹息，他也打了个哈欠，然后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之前，最后一个念头闪过：“不知道今晚又会做什么梦？” …… 梦境。 傅红阳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又开始做梦，那种既荒诞又真实的体会，属于独一无二的奇特感官。 没有化身为乌桕籽，也没有梦到自己本人。 他现在以超然物外的形式，“看”着自己身体中的三棵小树苗，分别位于大脑、心脏和肚子中。 不是长在身体的具体某个部位，更像是……他形容不好这种现象，大约类似于经脉。 经脉在人体中没有实际存在，穴道也没有科学方法去解剖，更多是中医对人体气血循环的一种经验总结。要说有没有效果，傅红阳从没有去关注过，他现在只所以想到经脉，就是三颗小树苗给他带来这种感受。 明明是生长于自己体内，但又不存在于真实的血肉之中，形同经脉一样摸不着。 “玄幻一点说法，三颗小树苗其实是长在我的三个丹田中？记得人体好像有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他恍惚记得自己看过哪本玄幻小说，里面有关于丹田的描写，主角开辟出三个丹田很厉害。 “姑且把小树苗生长的地方，称之为丹田吧。” 丹田之中的三棵小树苗，较之昨晚并未继续长大，枝条上挂着的青绿色小果子，也依然没有成熟。 但很快他就发现一丝不同之处，在心脏位置，或者说在中丹田位置的那棵小树苗，枝条的中上部分，又抽出一根很小的枝条。这根枝条还没有一片叶子大，上面有好几处芽苞，即将伸展。 “只有中丹田的小树苗抽出第二根枝条，上丹田和下丹田的小树苗暂时还没有动静，连芽苞都没多出一个。” 他不清楚这代表什么，梦境中也没法深思。 恍恍惚惚，他就这样看着小树苗看了一夜，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梦境消散。 再张开眼睛时，天刚刚微亮。 是新的一天，3月15日。 ------------ 第一卷 第12章 很强势 醒来在树屋上呆坐了十分钟，回忆一下昨晚做过的梦，顺便确定周围并没有丧尸活动的迹象，傅红阳才从乌桕树冠上下来。 准备去打开瓦房的门，看看豆豆有没有被毒死。 然而刚到树下，他就愣住。 目光定格在堆放木板的地方，赫然被黑白两色所占据，白色的是密密麻麻的小鬼伞，黑色的则是大黑蚂蚁。 “我去，一晚上你们就把我家当自己家了？”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愤怒，相反还觉得挺有意思。 大约十多天的灾难生活，不仅将他的神经磨砺粗大，连趣味也发生改变。 似乎是听到了傅红阳的声音，瓦房里传来豆豆的叫声：“汪汪！”中气十足，显然它并未被毒死，也没有变成丧尸狗。 傅红阳先没管大黑蚂蚁和小鬼伞，去了瓦房将豆豆放出来。 出来后的豆豆又开始每天固定的谄媚套路，屁股撅多高、夹着尾巴、脑袋贴地上，使劲的往傅红阳裤管上蹭。 “看你这精神状态，小鬼伞根本没有毒，相反还是一道美味。”傅红阳用脚将豆豆划拉开，转身又回到堆放木板的地方，“现在你爽了，大黑蚂蚁在我家种一堆小鬼伞，给你改善伙食。” 豆豆显然也看到大黑蚂蚁和小鬼伞，兴奋的绕着木板堆转圈。 傅红阳蹲在木板堆旁，仔细观察这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小鬼伞和大黑蚂蚁。只是这一观察，顿时发现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大黑蚂蚁的个头大小差距非常明显，其中有几只竟然有婴儿拳头大。 “拳头大的蚂蚁？” 饶是他神经变得粗大，依然被惊吓到。 亚马孙雨林有一种行军蚁，路上遇到什么吃什么，不管是豹子还是大象，敢挡路全都吃光。眼前的大黑蚂蚁并非行军蚁，但是其中那个头达到拳头大小的个体，恐怕只需要来个几百只，吃人就是小菜一碟。 “还好，拳头大的蚂蚁只有七八只……”他仔细观察，没有贸然展开灭杀大黑蚂蚁的行动。 整个大黑蚂蚁群落，按照体型大小分类，大约可以分为四个级别。 个体最大的有婴儿拳头大小，数量只有七八只左右；其次的是玻璃弹珠大小，数量稍多，可能有三四十只；再次的是黄豆粒大小，数量大约超过两百；最后就是普通的大黑蚂蚁，只有绿豆粒大小，密密麻麻估计有两三千只。 “这？” 傅红阳忽然想到自己看过的蚂蚁知识。 据说有些种类的蚂蚁会根据群落大小和生存环境，进行特异分化，也就是体型的变化。一个蚁群中蚁后无疑体型最大，雄蚁其次，然后就是一些兵蚁或者工蚁。但是分化的兵蚁、工蚁，甚至有可能比蚁后体形还大。 养蚂蚁的玩家，将这些可以分化的兵蚁、工蚁，分类为小工、中工、大工，以及体形可能比蚁后还大的神级大工。 很明显。 这群大黑蚂蚁，也就是学名日本弓背蚁，已经分化。婴儿拳头大小的大黑蚂蚁，应该就是群落中的神级大工。 “但是，日本弓背蚁会分化吗，我小时候没少玩这种大黑蚂蚁，从未见过有哪个群落的大黑蚂蚁，会分化出这么大的蚂蚁！”眼前所见的一切，颠覆了傅红阳的认知，他敢保证，以前的大黑蚂蚁绝对不会分化。 自己就是农村长大的，见过的大黑蚂蚁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却从未见到过分化的大黑蚂蚁。 尤其是婴儿拳头这么大的蚂蚁，真要出了一只，估计立马能上新闻头条。 “变异了！” “这些大黑蚂蚁肯定变异了，吸收了雾霾，昆虫也可以变异！”他断定道。 不过一旁的豆豆可不管什么大黑蚂蚁变异，它在溜达一圈后，果断从大黑蚂蚁手中抢食小鬼伞。 舌头一伸一卷，就卷起一大片小鬼伞，连着十几只大黑蚂蚁，一起放进嘴巴里大口的咀嚼。 遭受豆豆的突然侵袭，整个木板堆的大黑蚂蚁，全都躁动起来。 它们没有像昨天傍晚那样惊惶逃窜，而是迅速集结，向豆豆冲过去，准备与这头强大的入侵者战斗。 “汪汪！”豆豆吃得正爽。 猛然看到大黑蚂蚁顺着自己的爪子，要往自己身上爬，立马蹦跳起来。使劲将这些大黑蚂蚁甩掉，然后用爪子不断踩踏，试图消灭进攻自己的大黑蚂蚁。它的动作灵活，走位飘逸，哪怕大黑蚂蚁速度奇快，依然无法锁定它。 依靠着偷袭方式，豆豆不断从大黑蚂蚁群落虎口夺食。 蚁群中的神级大工，气势汹汹带领众多蚂蚁，几次试图围剿豆豆。然而很可惜，它们不仅没有伤到豆豆的皮毛，还被豆豆趁机踩死三只神级大工。大工、中工和小工，更是被踩死不知道多少只。 傅红阳就在一旁看着，没有要去阻止豆豆的想法——他觉得大黑蚂蚁很有趣，但并不希望大黑蚂蚁抢占自己的木板，这些木板都是今后制作树屋的材料。 等豆豆一溜烟吃掉木板堆上五分之一的小鬼伞。 大黑蚂蚁群落终于知道无法抵挡。 这些大大小小的蚂蚁，迅速后退，从木板堆上撤离。就在此刻，傅红阳看到原本木板堆的缝隙中，又钻出来一群大黑蚂蚁，与撤退的大黑蚂蚁汇合。在这群蚂蚁中，有好几只神级大工，簇拥着一只更加巨大的蚂蚁。 “蚁后？” 他不确定是不是，但这只更大的蚂蚁，一瞬间就吸引住他的目光。这只蚂蚁大约有成年人拳头大小，还是壮汉的拳头，但这还不够奇特。真正奇特的是它的头顶上，竟然长着一朵小鬼伞。 已经从白色向黄色过度的小鬼伞，这是成熟到即将衰败的小鬼伞。 “蚁后头顶小鬼伞？”他惊奇过后，迅速想到大黑蚂蚁是如何种植小鬼伞的，它们会从自己嘴巴里吐出菌丝，“难道它们种植用的菌丝，就是从蚁后头顶的小鬼伞上拔下来的？蚂蚁们都有这么高智商了？” 有诸多好奇，在他心头酝酿。 眼看着蚁后混在蚁群中撤退，即将翻过院墙，傅红阳心痒难耐。直接冲过去，踩死一片大黑蚂蚁，弯下腰迅速抓住逃窜的蚁后。以蚁后的体形，只要掐住它的细腰，它就没法咬中自己的手。 “这玩意我要了。” 任凭蚁后如何张牙舞爪，头顶的小鬼伞都一颤一颤，也逃不出他的掌控：“变异蚂蚁当宠物，可以，这很强势！” ------------ 第一卷 第13章 种蚂蚁 抓走蚁后，傅红阳已经做好被大黑蚂蚁围攻的准备，在他看来，大黑蚂蚁虽然个头有点大、速度有点快，但依然只是蚂蚁。 连豆豆的皮毛都咬不到，又如何能咬中自己。 只需要把大黑蚂蚁全都踩死，蚁后就只能乖乖成为自己排解无聊的玩具，这也的确是个好玩具。寻常人玩的蚂蚁，最大也就米粒那么点大，自己手中可是拳头大的蚁后，蚁后头顶还长了一朵小鬼伞。 “正好瓦房里面有个腌菜的玻璃罐子，回头就找出来，给蚁后当新家。”他构思的很不错。 然而想象中大黑蚂蚁的围攻并没有发生，相反，这些大黑蚂蚁竟然没有爬动，只是昂着头，挥舞触角，不知道在做什么动作。 “怪事！” 傅红阳见状有点瘆得慌，这些大黑蚂蚁的表现实在太反常。 手中的蚁后也停止挣扎，同样挥舞着自己头顶的两根触角，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他看了一会继续停止爬动的大黑蚂蚁，又转头看了看趁机将木板堆上二分之一小鬼头扫荡下肚的豆豆。 感觉莫名其妙的荒谬，蚂蚁们太反常。 豆豆大约是吃饱了，剩下二分之一小鬼头它没有动，一溜烟跑过来，绕着傅红阳以及傅红阳周围不爬动的大黑蚂蚁，左一圈右一圈的绕圈子。直到傅红阳瞪了它一眼，它才老实趴在地上，观察大黑蚂蚁。 傅红阳试着离开大黑蚂蚁群，依然不见这些蚂蚁爬动，真的仿佛被施展定身术。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手中的蚁后忽然有了新的动作，它停止舞动触角，而是开始晃动头顶的小鬼伞。原本半卵形的淡黄色小鬼伞，像雨伞一样撑开，一枚一枚细小的白色种子从中落下。 种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令他浑身一震：“熟悉的食物香味，与散发香味的乌桕籽、构树果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慌忙用另一只手将这些白色种子接住，不多，一共就十几颗，跟芝麻粒差不多大。 豆豆闻到香味，一个箭步就窜过来，吐着舌头讨好，想要吃。 看着手中十几颗种子，傅红阳的疑惑更加浓厚，但他的大脑格外清晰，不断分析种种可能性：“变异的蚁后，不对，小鬼伞应该与蚁后‘共生’了，否则蚁后头顶不会长小鬼伞，更不会主动释放种子……或者叫孢子？” 他记得真菌的种子，貌似叫做孢子，植物中还有一类孢子植物，种子也是孢子。 孢子长成菌丝，菌丝长成真菌，蘑菇就是这么来的。 手中的蚁后，的确是活生生的一只大蚂蚁，但也不能排除它被小鬼伞寄生，变成了丧尸蚂蚁。只是奇怪的是，寄生的蚁后似乎还能继续育种，地上成群的大黑蚂蚁，都已学会吐菌丝，显然是这只蚁后的后代。 “大约是特殊的变异，而且这只蚁后的智商应该提高不少，竟然知道奉献食物向我求饶？” 他不太确定小鬼伞的孢子，这十几颗散发淡淡香味的芝麻粒，有没有毒。 正好豆豆腆着脸想要吃，便顺手抖落四颗。 豆豆舌头一伸，就把四颗孢子全部黏住，塞进嘴巴里，然后继续伸舌头讨好傅红阳，还想要吃剩下的孢子。 “四颗的确少了点，有没有毒估计不好判断，算了，都给豆豆吃吧。”他将孢子全部抖落。 其实心里觉得这些孢子应该没有毒，毕竟小鬼伞就没毒。 豆豆是来者不拒，吃完剩下的孢子，又眼巴巴的望着傅红阳，确定傅红阳手中没有孢子后，它便盯住变异的蚁后，嘴角有口水流出来。 傅红阳不打算把变异蚁后给豆豆吃，他还没观察足够——尽管自己不是什么科学家，连科研人员都算不上，但是对雾霾导致的灾变，依然希望能尽可能多的去了解，这事关自己的未来。 “本来我是打算把你装罐子里养着，但是既然你进贡了你的孢子，我便给你提升一下待遇。” 他一手拿着变异蚁后，一手从木板堆上抽出一块布满密密麻麻小鬼伞的木板。 将蚁后放在上面：“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块木板专门给你种植小鬼伞用，不要试图逃跑，我会……”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来，觉得这样威胁一只蚂蚁，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大约是这十来天自言自语习惯了。 才会如此幼稚。 蚁后放在了木板上，迅速想要逃走，地上的大黑蚂蚁群，也一瞬间开始动起来，簇拥着蚁后向外逃。 傅红阳一步跨过去，将蚁后抓起来，再放回木板上。 如此往来几次，蚁后似乎明白自己的命运，趴在木板上一动不动起来，周围的大黑蚂蚁也不再逃窜，又开始按部就班的耕种小鬼伞。 “这就对了，你都会上贡孢子，说明变异之后有了点智商。”傅红阳微微一笑，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蚁后释放孢子只能算是一种求生本能，不代表它真的拥有智商——连大脑都没有的小生物，扯什么智商。 这样来回抓捕，更多是为了养成一种条件反射。 至少白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蚁后根本跑不掉，只能留在木板上继续种植小鬼伞，他也乘机仔细观察。 这时豆豆伸头过来。 被傅红阳赶走：“一边玩去，我回头拿构树果子给你吃，禁止再骚扰大黑蚂蚁。” 随即，蹲在木板旁边，看着大黑蚂蚁如何种植小鬼伞。才看了五分钟不到，他就有了惊诧的发现，让他匪夷所思。 那些大黑蚂蚁吐出来的菌丝，不仅仅长出来一个一个小鬼伞，竟然还间或长出来一枚一枚白色的虫蛹。虫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黑，然后渐渐收缩成大黑蚂蚁的形状，从头到尾只要一个小时，便能落地奔跑。 “我的天！” “这变异的也太彻底了吧？” 蚁后脑袋上长出小鬼伞，还能释放孢子，就足以让傅红阳感觉被颠覆三观。 现在大黑蚂蚁竟然不是蚁后生育出来，竟然是通过菌丝从地里种出来的，这更加颠覆他的三观——地球上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繁殖方式。 “昆虫不会都发生这样的变异了吧？” “这到底是什么变异？” “是变异菌类入侵蚂蚁，还是蚂蚁发生变异？” 很快，他又联想到自己：“我吃过乌桕籽和构树果子，我的体内也有绿色纤维，还有那三棵不知道真假的小树苗……我该不会也变成大黑蚂蚁这样……有丝分裂、无性繁殖、还能种地里？” ------------ 第一卷 第14章 渐消瘦 10号那天饿的不行，吃了散发香味的乌桕籽，今天15号，整整过去五天时间，傅红阳没有发觉自己身体有异常感觉。 相反除了绿色纤维之外，他的感觉非常好，甚至力气也变得大许多。以前拎一桶水都能喘气，现在站在树枝上用绳子拎水，轻轻松松。再加上绿色纤维带来的伤口愈合速度，身体从未有过更好体会。 “所以，我吃掉乌桕籽之后，到底属不属于变异？这个变异到底有没有坏处？”很难说是好是坏。 他又重新看着变异蚁后。 蚁后趴在木板上，懒洋洋吃着工蚁喂来的小鬼伞碎片——严格说起来，它是不是蚁后值得存疑。 没见它直接产下蚁卵，那些大黑蚂蚁都是通过菌丝种出来的。 傅红阳摸着自己下巴上戳手的胡子：“蚂蚁和真菌，我和乌桕籽，这其中有没有相似之处呢？”电动剃须刀已经在两天前用完电，家里又没有手工刮胡刀，所以他现在连剃胡子都成了难题。 他准备等胡子长长一些的时候，用指甲钳一根一根剪掉——至于头发，长长之后直接拿刀割断就是了。 观察很久，想了很多。 最后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他顺手摘了一朵小鬼伞，咬下一点放嘴里尝尝味道，淡淡的、软软的，也没有多好吃，比起构树果子味道差得多。所以一根没吃完，剩下半根直接扔给趴在一旁的豆豆，豆豆脖子一扭，便接住小鬼伞。 吧唧吧唧。 又躺在地上，它现在一点也不饿。 “给我看住这群大黑蚂蚁，然后你自己不准许破坏小鬼伞，回头我会摘构树果子给你吃，明白吗。”他抓着豆豆的一条狗腿，慎重交待。 豆豆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傅红阳便带上砍柴刀，重新上树，他今天并不打算建造新树屋，而是准备把乌桕和构树稠密的树冠给整理一下。这两天树冠又抽出好多细小的枝条，密密麻麻重叠在一切，饶是他并非专业果农，也知道这样不好。 树木得整枝，才能长得更好，结果更旺——今后两棵树就是他的食物来源，必须仔细照料。 “嘶吼！” 远处的雾霾中，时不时依然传来丧尸的嘶吼声，证明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不往乌桕、构树这边靠近。 也正是这一声一声丧尸嘶吼，让傅红阳始终没敢深入雾区中搜寻物资。 期待中的救援也迟迟没有出现，现在他很怀疑，自己所在的小村子，还有没有和他一样的活人。 大约是政府救援部队，还在救援城市；又或者雾霾的毒害太大，救援部队迟迟无法找到对抗办法。不管怎样，在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便决定守在这里，树上有果、井里有水，是理想的庇护所。 等哪天果子吃完，雾霾依然没有散去，真正绝望的时候，他才会离开这里。 犹记得早前看过一部电影《迷雾》，讲述小镇被浓雾笼罩，怪物在雾中神出鬼没。男主和众人躲在超市里，眼看着死人越来越多，超市就快守不住，便决心突围。大部分人并不愿意跟随他突围，寄托于有人来超市救他们。 只有英明神武的男主，带着几个人和自己的儿子，开着车子逃离。 车子在半路上没油抛锚，看着浓浓的迷雾，男主万念俱灰，开枪打死自己的儿子，自己也准备饮弹自尽。 就在此时。 雾中走来一队士兵，他们是政府的救援部队，将迷雾清理干净，救了男主和超市里的所有人。 然后，男主哭了。 “我可不想遇到这种荒唐狗血的情况。”一边砍断过于茂密的枝条，傅红阳一边神游物外，想些有的没的。 砍了一会，他看到之前摘过乌桕籽的枝条，抽出新的花穗。 这一个发现让他十分惊喜：“乌桕不再是一季结一次果，这一根树枝的乌桕我之前摘掉过，所以现在它又开花准备结果。就是说，这两棵树的果子，会源源不断长出来？”若真如此，食物根本不用担心。 现在只需要考虑光吃水果，营养是不是均衡，当然，这已经是生活质量问题，与生存危机无关。 …… 一整天，傅红阳都在整理枝条。 勉强将乌桕一半的树冠整理出来，富余的枝条全部砍掉，然后仍在院子里。这些枝条有一些还挂着乌桕籽，被他仔细摘下来，放在树屋边上的“储藏室”中。 “花四天时间把两棵树全都整理一遍，乌桕籽可以暂时存放，这东西像豆子一样可以晒干了存储。构树果子必须先吃掉，感觉第一批构树果子已经熟透，再不吃的话，就会烂在树上。” 他在傍晚时分，爬上构树检查一遍，发现构树的很多果子已经红透，用手随便一摸就会烂。 再不吃的话，真的会烂在树上。 所以晚上的时候，他和豆豆享受了一顿甘甜的构树果子大餐。有了美味的构树果子，豆豆也不再稀罕去吃小鬼伞。 吃到肚子发胀。 傅红阳看到还有一大批构树果子没吃掉，索性丢了几枚丢到木板上面。 迅速有大黑蚂蚁赶来探查构树果子，随后大举出动，将构树果子瞬间切碎，带着一点一点的碎片，排着队喂食高居木板中央的变异蚁后。蚁后一个下午都没跑，似乎认准了板可以当新家。 “不跑就很好，这边的木板虽不能给你种小鬼伞，但是我砍下来的树枝，都可以给你们当肥料。” 树枝堆放在院子里，没啥用处，索性用来养蚂蚁。 他确确实实把这群大黑蚂蚁，当成自己的宠物。 天快黑的时候，院子的墙头轰隆一声倒塌掉半边，倒塌的声音传得很远，傅红阳赶忙将豆豆送去瓦房中躲避。 “别叫，豆豆，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你都别叫！” 然后自己一个箭步就冲上乌桕，顺着树干一溜烟爬到树屋中，露出一个头，观察四周。 “嘶！” “吼！” 果然，有丧尸循着声音冲过来， 不过因为墙头倒塌的声音不算大，只冲来三只丧尸，丧尸用微红的眼睛四处扫视，找不到发出声音的活物。瓦房中的豆豆，似乎明白傅红阳之前的交代，一声叫唤也没有发出，所以丧尸徘徊一圈，便重新钻进雾霾中。 “这三只丧尸的脸，已经看不清人类表情了……”傅红阳心底微微一叹，丧尸的变化越来越明显。 身形肉眼可见的消瘦。 脸色死人一般的苍白，眼窝深陷，眼白发红，鼻梁发皱，牙齿似乎也比正常人锋利一些，指甲同样长长不少。 手背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之中还有些发黑，不知道是弄脏了，还是变异的症状。 它们的衣服上有黑褐色的斑驳，看上去像是血液凝固的污渍：“肯定吃过人，不然衣服不会有血……唯一的好现象是它们并没有继续变异，反而瘦了下来，那只壮汉丧尸只是个特例。” 丧尸瘦了，说明它们的活动，在持续消耗营养。 只要长时间得不到补充，迟早会重新“死”掉。 ------------ 第一卷 第15章 又飘香 丧尸离开之后，傅红阳从树冠上下来。 在瓦房里放了一批构树果子，什么时候豆豆饿了可以直接吃：“还是要教你怎么爬树，到时候在树上给你弄个狗窝，你就彻底安全了。” 关上瓦房的门。 他在大黑蚂蚁的木板前面站了一会，看着变异蚁后思忖片刻。他本打算将蚁后弄进罐子里，防止夜晚逃遁，但是看到蚁后如此温顺的住在木板上，便放弃这个想法，任由蚁后留在木板上。 一夜之间，大黑蚂蚁应该吃不掉这块木板，蚁后是不会走的。 而且院子里还有大堆砍下来的枝条，有足够的养料种植小鬼伞，这群大黑蚂蚁很适合在这里安家。 摇摇头，他忽然兴致寥寥，转身就爬上树冠。 树屋被树枝撑得紧绷绷的，明天再不重新改造，大约铁丝网都得被撑破，树木生长的力量实在太强大。这一天时间过去，两棵树又感觉比昨天大一号，没有卷尺测量，但目测构树得有二十五米高，乌桕快三十米高了。 三十米之巨的大树，放在灾难前，绝对是陈年老树，在任何地方都会被当做神树。 绝大多数的树木，根本长不到三十米高。 “乌桕长得越大，我住着也越舒服，就是有个严重问题。”他站在两棵树树冠重叠的部分，已经无需借助绳子，直接踩着树枝就能走到构树树冠中，“两棵树挨着太近，互相开始挤占对方的生存空间了。” 原本的话，乌桕高一些，会遮挡阳光。 构树按照树木的趋光性，会向另一侧歪着生长，避开乌桕树冠。可雾霾笼罩住整个世界，头顶始终是雾蒙蒙的天，没有多少阳光能穿透进来。趋光性对树木的影响效果甚微，构树也就没有避开乌桕。 导致两棵树的树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其实也好，方便我随意进出两棵树的树冠，到时候我乌桕上建个别墅，构树上建个度假屋，岂不美哉？” 他就这样在树冠中乱走，直到天彻底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才摸到树屋中躺下：“貌似，我已经很久没有洗澡和换衣服了，身上应该都馊了吧？”虽然没有洁癖，但是想到十几天没洗澡，他依然膈应好久。 “明天一定要烧水洗个澡，顺便把衣服都换洗一遍。” …… 睁开眼睛。 傅红阳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松口气，昨晚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没有变成乌桕籽也没有梦到身体里长了三棵小树苗。 树下的木板上，大黑蚂蚁还在忙碌的种植小鬼伞，还分出一群大黑蚂蚁，向院子倒塌的墙角方向延伸。墙角因为倒塌的缘故，露出了泥土，这些大黑蚂蚁就在挖掘泥土，准备建造洞穴。 只要大黑蚂蚁不破坏乌桕的树根，傅红阳便也懒得去管它们，他养着大黑蚂蚁主要就是为观察它们的变异。 看看变异对蚂蚁的行为改变究竟有多大。 放出豆豆，他准备烧水，瓦房原本有一间是厨房，里面有煤气灶。煤气还有，所以烧水并不困难。烧好水，就在瓦房里洗了澡，感觉神清气爽。然后他还准备用洗澡水帮豆豆也顺便洗个澡。 豆豆非常讨厌洗澡，极尽挣扎。 “力气变大了很多，不过我的力气也变大了。”傅红阳连唬带吓，总算让豆豆老实下来，总感觉现在的豆豆，肌肉更结实，体型也稍稍长大一些。 考虑到豆豆只是一周岁都没到的小狗，成长也是很正常现象。 不过再联想到自己的力气也变得很大，他又觉得自己与豆豆都经历了“变异”，毕竟他现在单手举起装水的水缸都不难。放在以前，不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差不了多少，双手都抱不起来水缸。 一个水缸几十斤重，不是他二十岁、身体还在发育的小伙子能搞定的。 “汪汪！” 洗完澡的豆豆，使劲甩动身体，将水分甩出去。然后一溜烟跑出去，到院子里撒欢去了，傅红阳端着大盆也去了院子，就在水井边上开始洗衣服。他的不少衣服都放在学校里，家里都是些旧衣服。 不过身高一米八，大长腿欧巴，又是倒三角身材，他觉得自己穿什么衣服都帅气。 可惜灾难笼罩的世界，已经没有人懂得欣赏他的这份帅气。 洗好衣服。 晒在绳子上，看了看趴在木板上懒洋洋吃东西的变异蚁后，没有多耽搁，继续提着砍刀上树修剪枝条。在树冠中爬上爬下，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将乌桕的树冠全部清理一遍，看起来整齐许多。 之前的乌桕树冠，不仅枝条密，树叶也多。 导致树屋被笼罩着，都看不清楚外面状况。 现在经过修剪，树冠的密度大大降低，通风、透光，里面的气息比之前好很多。再加上雾霾所导致没有蚊虫，树屋住起来比房屋还要舒服，尤其在晚上乌桕树冠偶尔晃动，更加催眠。 “回头再把构树修修，就开始建新的树屋！” 如此又是一天过去，睁开眼已经是3月17日。 昨夜傅红阳依然没有梦到乌桕籽和自己体内的三颗小树苗，反而梦到了父母和徐娅，还有以前的那些朋友。 看着现在的状况，唯有一声叹息。 起床洗漱之后。 吃点构树果子，继续干活。 构树的剪枝比想象中要麻烦，原因是构树树皮被砍开的部位，会流出白色浆液，弄在手上粘粘的。家里没有手套，他只能用布包着手，防止被粘液黏上。每砍断一根树枝，就有大滩的粘液溅落。 十分让人恶心，这也成功熄灭他在构树树冠建造度假屋的打算。 到中午的时候。 他坐在树枝上休息，忽然鼻尖闻到淡淡的香气——这股香气与之前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所散发的香气，十分相似，只是要淡很多。 没法通过香气辨别到底是那一颗构树果子所散发。 “不好，这香味很可能会引来丧尸，我必须把散发香味的果子找出来，然后吃掉！”心头一震，他当即行动起来，仔细去嗅树上的每一颗果子，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模糊辨认出一颗果子到底有没有散发香气。 没等他分辨出三枚散发香气的构树果子，树下便传来豆豆的叫声，以及丧尸的嘶吼声。 嘶吼声由远及近，显然正冲着傅红阳家而来。 “别叫，豆豆！” 傅红阳见状，三两步就从构树树冠爬下去，再迅速冲进自家的院子。豆豆站在倒塌的墙头边上，焦躁不安的盯着远处翻滚的雾霾。 “呜呜……” 它想要向傅红阳表达什么。 傅红阳没空理会，迅速拿起绳子，拴在豆豆的身上：“跟我上树躲避！” 他先行爬上乌桕的树枝，再拉动绳子，硬生生把豆豆从地上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绳子绑的不够好，豆豆在半空中疯狂挣扎，并不断发出“汪汪”的叫声，引得外面更多丧尸发出沙哑的嘶吼。 “嘶！” “吼！” 第一只丧尸从雾霾中冲出来，看到正在挣扎的豆豆，兴奋的狂奔到跟前。好在此时豆豆已经被拉上几米高，丧尸在树下胡乱伸手，根本够不到豆豆。 ------------ 第一卷 第16章 蛙跳尸 “啊呜，啊呜，啊呜！”被拉上树枝的豆豆，吓得声音都变扭曲，发出像狼叫又像猪叫的声音。 屁股紧紧夹着尾巴，耳朵也耷拉在脑袋两边。 任由傅红阳将它拎着，飞快穿过树冠，来到树屋边上。那边有个放置杂物的小平台，用一块木板撑起来，顺手就把豆豆放在上面。 “怕个毛线啊，老实呆在这里，别乱动。” 他很无语，想要的狗狗应该是那种有危险直接冲过去，奋力保护主人。而不是遇到危险，就吓得夹尾巴，就差没有渗尿了。不得不说，豆豆的长相十分神骏，在细犬中显得充满活力，但胆子太小太怂。 没敢把绳子松开，怕豆豆一不小心掉下去。 并使劲的安抚它，让它不要再叫唤，免得把更多丧尸引过来。但就算豆豆逐渐平息，也无法改变丧尸越来越多的局面。树下种满小鬼伞的木板，已经被丧尸给踩成烂泥，也不知道蚁后是否被踩死。 想来应该没有，大黑蚂蚁们正在四下逃窜，并缓缓退入墙角刚挖的洞穴。 “嘶吼！” 一只一只丧尸，围绕着乌桕树干，胡乱挥舞手臂。随着豆豆停止叫唤，树冠上的声音渐渐平息，它们找不到活物的迹象，便三三两两散开，顺着塌掉的墙头，涌向那棵构树，挤在下面摇晃树干。 “不行，我必须把构树上散发香味的果子找出来，不然丧尸们肯定不会散开！”傅红阳对丧尸已经没有什么畏惧。 那几天他与丧尸几乎就是隔着一面墙，日夜相处，早已经麻木。 甚至能够闻到丧尸身上的那股腐臭味道。 即便它们并不像电影中腐烂的丧尸，只是皮肤过于苍白、暗沉，身体越来越消瘦，依然散发出腐臭味道。 “豆豆别动，别叫唤，懂吗？” “呜呜……” 豆豆浑身还在颤抖，发出轻微的抽噎声，像是在哭泣。这家伙第一次上树，看来真的被吓坏了。 “废狗。”傅红阳摇摇头，顺着树枝走到构树树冠中。 瞅了眼下面围绕的丧尸，起码聚集了二十多只，都穿着生前的棉衣服。雾霾刚开始时，还是春寒料峭时节，现在已经温暖如初夏一般，傅红阳只需要穿一件衬衫和一件外套便觉得暖和。 “嘶吼！” 丧尸看到树冠中行走的傅红阳，叫得更兴奋。 “没看到大伯，不知道大伯跑哪去了。”傅红阳黯然叹气，竟然惦念起丧尸中的熟人。他认真寻找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有一些果子长在比较细小的树枝上，不得不将树枝折断，以判断果子香不香。 这会严重消耗构树上的果子数量，不过也只有这样的笨方法，才能逐一排除可能。反正构树还在长，一批果子去了，新的果子又会挂上。 一个小时后。 丧尸们还在不知疲倦的摇晃构树，傅红阳已经分辨出八枚散发香味的果子。他甚至做了个实验，验证丧尸们究竟是不是为了果子而来。 他把散发淡淡香味构树果子扔下去。 眨眼间，那群丧尸便疯狂的扑向果子，一个挤着一个，抢食构树果子。片刻后，丧尸们不甘心的吼叫着爬起来，地上只剩下点点红色的汁液。也不知道果子被哪个丧尸抢到，又或者是被分食。 “嘶吼！”它们依然围着构树不放松。 傅红阳再摘了一枚没有散发特殊香味的果子，扔下去。砸中一只丧尸，不过丧尸只是回头扇了边上的丧尸一巴掌，引发小规模的骚乱。却没有丧尸再去争抢地上那枚安静躺着的构树果子。 “果然，只有散发香味的果子，才能吸引丧尸……都是同一棵树上结的果子，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而且貌似我最近两天都是吃构树果子，但是也没有做梦梦到身体里长了构树苗。”他有些发散思维。 吃过散发香味的乌桕籽，梦到自己身体里长了乌桕树苗。 也吃过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却没有梦到自己身体里长了构树树苗；这几天都在吃构树果子，一次也没有梦到过。 “搞不懂啊！” 叹了口气，他继续辨认构树果子。 半个小时后，又找到两枚散发淡淡香味的果子，而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树下又来一波丧尸。加上之前的丧尸，大约有四十多只丧尸聚集在构树下，面目全非，已经辨认不出人类的相貌。 不知道有没有村子里的亲朋故旧。 “嘶嘶！”有一只丧尸很快引起他的注意，这只丧尸身形非常瘦弱，但是个子非常高，足足比其它丧尸高出半截身子。 又瘦又高，像个竹竿，四肢同样瘦长瘦长。 原本的棉外套松松垮垮，裤管和袖子都短了很大一截，显然是变异导致不合身。 它在丧尸群外围徘徊几圈，猛然伸出双手，支撑在前面的丧尸身上，然后后腿弹跳，就像一只怪异的青蛙，跳到了构树树干上。趴在树干上，昂着头、张着嘴，死死盯住深处的傅红阳。 “我去！” 傅红阳被吓了一跳，丧尸竟然会青蛙跳，看样子很容易就能上树。这让他产生巨大的危机感，条件反射一般冲出构树树冠，冲进乌桕树冠中，从树屋边上拿起砍刀，再回到构树树冠。 “树冠是我的地盘，敢上来就砍死！”没有尾畏手畏脚，只有一股勃发的战斗欲望，连日来身体素质的提升，给了他太多的自信。 丧尸在变异。 自己又何尝没有变异。 手握住砍刀，豪情顿时满满，看到那只会青蛙跳的细长丧尸，还趴在树干上，时不时尝试往上跳跃。它的确学会了如何爬树，但爬树的速度很缓慢，手脚很不协调——对丧尸来说，爬树的确是高难度。 不知道它们如何死而复生，但大脑应该已经变质，没有人类的思考和控制能力，很多高难度动作自然不会娴熟。 见蛙跳丧尸几次还没上来。 傅红阳干脆从树冠高层往下跳，逐渐来到树冠底层。 “嘶嘶！”蛙跳丧尸看到傅红阳靠近，发出蛇一样的嘶吼，豁然伸手抓住一根树枝，将自己荡起来，甩向傅红阳。 傅红阳心头热血澎湃，心态却十分冷静。 一只手抓在树枝上，一只手紧紧握住砍刀，当丧尸的身体荡过来的时候，他身体直接向前探过去，再举起砍刀冲着蛙跳丧尸就是一招力劈华山。 噗嗤！ 丧尸的细长腿被砍刀砍中，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破开深深的裂口。黑紫色的血液飞溅，洒落一大片。但丧尸仿佛没有知觉，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依然荡着身子，勾住傅红阳附近的一根树枝。 再把自己整个身体都带过来。 还没等蛙跳丧尸站稳，傅红阳再度挥舞起砍刀，毫无章法的兜头乱砍。他吃过散发香味的果子，力气变得很大。连水缸都能单手举起来，何况一把砍柴刀，就跟猪肉案的师傅剁大骨头一般。 啪嗒，噗嗤，啪嗒，噗嗤！ 砍刀乱砍，污血乱溅，只把蛙跳丧尸当成一块猪肉哐当、哐当乱剁。那喷溅的紫黑色血液，洒了傅红阳一头一脸。但他已经进入一种走火入魔般的亢奋中，根本顾不得闪躲，一口气砍出十几刀。 “嘶嘶……”蛙跳丧尸刚开始还能嘶吼出声，很快就被砍刀剁得浑身骨头断裂，其中最关键一下，连脑袋都被剁掉半边。 抓着树枝的双手，无力的松开，就和一条破布一样，从树枝上不断跌落。 砰咚。 摔在皲裂的水泥路上，成了一滩烂泥。 ------------ 第一卷 第17章 成熟籽 黑紫色的污血在地上流淌，在手上流淌，在脸上流淌。 傅红阳喘着气，没有擦拭被蛙跳丧尸溅射一身的污血，也没有在意这些污血所散发的腥臭味。 他的精神高度亢奋，思绪混乱而又闪烁。 “我杀人了！” “丧尸也是人变的！” “我杀的就是丧尸！” 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受，没有正常杀人后的慌乱与害怕，相反有种病态的快感。就好像将丧尸怪罪为灾难的罪魁祸首，然后亲手除掉丧尸，亢奋之中夹杂着一丝丝无孔不入的非凡成就。 其实更像是一场洗礼。 傅红阳的目光越过树下依然嘶吼着的丧尸，审视已经彻底死亡的蛙跳丧尸，心态上不知不觉就站在一个绝对的高处，如同此刻居高临下的俯视。 杀死一只没啥能力，只会简单蛙跳的丧尸。 不算什么本事。 但却酣畅淋漓的将他本人升华，心头闪过的是一阵阵明悟：“原来相对于丧尸和我，丧尸才是弱者，而我傅红阳，才应该是灾难之中的强者！什么变异丧尸，也挡不住我几刀乱砍而已！” 连日来，他都是个羸弱的大学生。 此刻之后，他感觉自己变了，变得更适应这个灾后世界。身体变得强健有力，心态更是变得硬如钢铁。 “呼……” 吐出一口浊气，他用袖子将脸上的污血擦掉，将砍刀别在腰带上，转身继续寻找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和之前的焦急不同，现在他行走在构树树冠中，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安稳，不急不迫。 将找到的构树果子，直接吃掉。 中间吃得有点撑，又越过树冠，给黑狗豆豆送去两颗。趴在小平台上的豆豆，动也不敢动，显然并未克服恐高的恐惧。闻着构树果子的香味，它才算勉强走出恐惧，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吃吧，吃吧，豆豆，希望你也变异了，今后猎杀丧尸能出一份力。”才杀了一只丧尸，傅红阳脑子里就开始幻想。 幻想自己今后在这个灾难世界，四处游走猎杀丧尸为生的场面，或许雾霾灾难永远不会停止。 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拯救这个灾难世界。 谁还没有点个人英雄主义呢，何况乎傅红阳正是爱做梦的大学生年纪，以前没条件，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 一天时间并未将所有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解决掉。 所以这个夜晚，傅红阳是搂着黑狗豆豆，伴随着丧尸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安然入睡。两天没有梦到的场面，在今晚重新出现，他又变成了一颗乌桕籽，挂在树枝上，与豆豆所化的乌桕籽相伴。 “豆豆？” “汪汪！”豆豆的回应，清晰有力。 “第三次梦到现在的场景，我现在可以判定，这个梦境绝对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幻觉，而是隐含着什么深层次的意义。”傅红阳在梦中保持着清醒的思维，“应该与最早吃掉的两枚散发香味乌桕籽有关。” 他一枚，豆豆一枚，所以梦境中一人一狗都变成了乌桕籽。 结合手掌心受伤后绿色纤维加速愈合，如果到现在他还判断不出来乌桕籽的问题，那就真的是傻了。以前的迟疑和犹豫，不过是一种心理上的逃避——他希望自己没变异，相信一切会恢复正常。 白天杀了蛙跳丧尸，心态彻底洗礼，再也不会逃避。 “丧尸的变异与雾霾有关系，目前发现两只变异丧尸，一只是壮汉丧尸，一只是蛙跳丧尸……蚂蚁的变异似乎是与真菌小鬼伞的结合，乃至于连繁殖方式都改变成有丝分裂……乌桕和构树的变异，是不断长大、结果。” 这是目前他所发现的三种变异分类，丧尸、昆虫与树木，所以下一刻他的思绪回到自己身上。 “那么作为活人，哦，还有一条活狗，我们的变异方式又该是什么？” 迅速想起自己身体中寄生的三棵小树苗，现在他不会认为那三棵小树苗是幻想出来，可以确信在自己的脑子里、心脏中、肚子里，的确寄生了三棵小树苗。就像变异蚁后头顶寄生一朵小鬼伞。 “小鬼伞赋予了大黑蚂蚁有丝分裂的全新繁殖方式，不仅可以四处种植小鬼伞，蚁后头顶的小鬼伞还能释放……有香味的孢子。这种孢子应该与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乌桕籽性质类似。” 可食，且有一定的寄生性。 “蚁后得到小鬼伞寄生后，明显体形暴涨，那么我被乌桕籽寄生，我的变异仅仅只有体魄稍稍强健吗？” 虽然像蚁后那样体形暴涨，对一个人来说，多少有点心理障碍。 但都已经是灾难世界，成为个巨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一拳打爆一只丧尸，活得更爽、更潇洒。 下一刻。 梦境的画面豁然一转，在傅红阳看来，流畅自然。 他又变回了自己，并以超然物外的姿态，窥视着体内的三棵小树苗。每一棵小树苗都分出一根枝条，上面挂着一枚还没成熟的果子。唯独腹部中丹田的小树苗，第二根枝条已经完全抽出。 随后冒出一串花穗，开花、结果，在短短时间里完成，最终，又是一枚小小的、青色的乌桕籽，挂在枝条上。 傅红阳的注意力并不在这枚还没成熟的小果子身上，而是放在中丹田小树苗的第一根枝条上。 与其它两棵小树苗不同，这棵小树苗第一根枝条上的乌桕籽，颜色迅速从青色蜕变成灰色，然后壳裂开，露出三枚白色的乌桕籽颗粒。采摘不了，但是傅红阳发觉自己与乌桕籽之间有了奇怪的联系。 “我能感受到它，还有它的能力？” 感觉起初很模糊，渐渐就清晰起来，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体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颗乌桕籽的能力，与现实中整棵乌桕有关联，就像是一个“回收装置”，可以回收乌桕，或者重新释放乌桕。 通过小树苗上的乌桕籽，可以让外面现实中的乌桕大树逆生长，最终还原成一枚普通乌桕籽。 再将普通乌桕籽埋下去，又能通过小树苗上的乌桕籽，让乌桕籽重新生长为现在的这棵大树，恢复原样。 “这……到底是真的假的？” 饶是傅红阳心态经过洗礼，坚韧不拔，依然感觉现在做的梦有点不真实。 自己竟然能让一棵大树还原为种子？这岂不是说，自己可以把种子带着走，走到任何地方埋下去，又能收获一颗巨大的乌桕？ 随身携带一棵树！ ------------ 第一卷 第18章 逆生长 随身携带一棵结满果子的大树，想一想都带感。 直到早晨醒来，傅红阳内心里还激动不已，并且隐隐有种身体在颤栗的澎湃与燥热：“中丹田的小树苗上，那颗乌桕籽真的可以控制这棵乌桕吗？” 他将豆豆拨拉到一旁，站到树枝与树干的结合部位，手触摸在乌桕的树皮上。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半类似于自己摸自己的自然，一半类似于血脉相连的吸引，具体的感受说不出来，但那种和谐的联系却无比深刻。至此他有九成相信，昨晚梦中的体验不是虚幻。 “我的确与乌桕发生了神秘的联系，很可能就像变异蚁后与小鬼伞的关联，有本质的相同之处！”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尝试能不能激发中丹田那颗乌桕籽的能力。” 清晨的树干上，傅红阳无法再窥探自己体内的小树苗，但是昨晚的梦境接触，他已经熟悉的记得如何激发乌桕籽的特殊能力——没有什么复杂的激发仪式，就是心中去想着这件事即可。 把乌桕籽的能力，当作是自己的一种本能，类似手指可以拿筷子，脚可以踢球。 又或者，乌桕籽就是一把“生命钥匙”，掌握在他手中。 深呼吸一口气。 傅红阳集中意念，想着让乌桕逆生长。 伴随着他的意念力，整棵乌桕从一开始的稳如磐石，渐渐萌生一丝颤抖。接着整棵树包括树干都开始微微晃动，树叶和果子扑簌簌作响。呆在树屋中的豆豆，被吓得站不稳，倒在被子上呜呜乱叫。 手指用力捏着树皮，傅红阳双目闪闪发光，乌桕籽能力的发动，比想象中更狂野。 感受乌桕的巨大晃动，他愈发兴奋。 “我的确变异了，而且也有了梦寐以求的超能力！” “这仅仅只是小树苗上一枚果子的能力，还有三枚果子没有成熟，如果全都成熟了，我该有多强的超能力？” 等美好的幻想渐渐平复，乌桕的晃动也逐渐平息。 但他看着乌桕却明显的发现一丝不同之处，整棵乌桕弥漫着淡淡的、稀薄的氤氲气息，枝条上的树叶、果子，以肉眼可以查看到的速度在缓慢收缩。 “逆生长！” 这个就是逆生长。 乌桕籽所携带的能力，能让乌桕从一棵树还原成一粒种子：“真是不可思议的变化，雾霾所带来的灾难，竟然还能引发如此神奇的变异……既然可以逆生长，是不是意味着乌桕几乎可以长生不老？” 据说有一种可以逆生长的灯塔水母，能够从生命成熟阶段，直接轮回到幼年状态，然后继续生长。 科学家称呼这种水母是“不会死亡的动物”。 当然，水母这种逆生长，形成条件苛刻，只有在人为改变环境的情况下才会逆生长，平常依然会正常死亡。这种“成虫-幼虫-成虫”的逆生长，基本可以看做是无性繁殖。眼前乌桕的改变，才是真正的逆生长， 一棵三十米高的大树，逆生长为一颗种子。 “似乎这种能力并没有受到限制，不知道能不能无限的逆生长，若真如此，那的确是长生不老……乌桕可以长生不老，那么作为寄生的宿主，我又能不能长生不老？”他把自己看作是宿主。 就像小鬼伞寄生在变异蚁后的头顶。 乌桕不能直接寄生在傅红阳身上，便把自己的乌桕籽，或者说重要的“生命钥匙”，寄生在他体内。 这大约类似于一种高级的共生。 小鬼伞通过蚂蚁，遍地开花。 乌桕未尝不是想要通过傅红阳，遍地开花。 “真是有趣，更值得期待！”他看着乌桕一点一点逆生长，感觉这个过程至少得持续三天，才能彻底逆生长为一枚种子。 “那么我到底要不要等乌桕彻底逆生长结束？” 一旦乌桕逆生长，他的树屋就会毁掉，只能住在构树上。但他实在受不了构树的汁液，建造树屋难免会修修剪剪，到时候树屋肯定都是黏糊糊的汁液。还有一种简单的方法，就是做个吊床，晚上能过夜即可。 但吊床他迅速否定——偶尔睡一会不错，整晚睡吊床的话，估计腰都能断掉。 “要不然干脆给构树动个大手术，砍断几根粗树枝，再把我家的床板给拖上来架着？”之前他建造树屋，因为力气不够，床板被放弃。 现在成为大力士，拉一个床板上树，轻轻松松。 “放上床板，边缘弄一点遮挡，过个几夜应该没问题……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决定任由乌桕逆生长，并在构树上修建树屋，傅红阳转而将目光投向树下的丧尸。丧尸已经聚集超过五六十只，嘶吼声噪杂而巨大，原本地面那只蛙跳丧尸，已经被踩得稀巴烂，看不出人形了。 十分恶心。 腐臭味与腥臭味，都快将树上淡淡的香气遮掩住。 傅红阳一边继续重复辨认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这个工作，一边心头琢磨：“我得磨练磨练猎杀丧尸的本事了。”乌桕可以移动，他的心思便迅速活跃起来——与其呆在这里苦苦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他想要去镇上，去市里，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活着。 丧尸与雾霾，是目前阻拦他外出的两大难题，若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两大难题必须解决。 砰咚！ 隔壁乌桕树下，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扫眼望过去，发现是自己放在树上的水桶，掉在了地上——乌桕在逆生长，枝条收缩、枝干位移，原本树屋的配套设施，已经渐渐不再牢固。 水桶落地，吸引到几只丧尸冲过去。 其中一只丧尸直接踩住木板，将才恢复不久的小鬼伞，又给踩碎一片。大黑蚂蚁自从搬家到傅红阳家的院子里，灾难便频频发生。先是被黑狗豆豆糟蹋，再被丧尸两次糟蹋，蛮令人心疼。 “希望蚁后别被踩死了。” 摇摇头，继续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想走的想法，他对待构树已经不再精细，粗略判断果子有没有香味，就顺手摘掉。总算赶在中午的时候，将所有香气的源头给掐断，那些构树果子，要么自己吃掉，要么给豆豆吃掉。 剩下吃不掉的，只能扔在地上——构树果子熟过头，摘下半个小时不吃就会稀巴烂。 没有了香味引导。 树下的丧尸在闹腾一阵后，终于陆陆续续离开这一片没有雾霾的区域。等丧尸离开好一会，傅红阳才将豆豆从树上放下，自己也下了树。站在踏实的地面，他有诸多的想法等待去实行。 ------------ 第一卷 第19章 拔刀术 地上残留的大黑蚂蚁尸体，已经被其它大黑蚂蚁搬走，扔在了木板上面。新的小鬼伞将菌丝缠绕在蚂蚁尸体上，长出更多的小鬼伞。 头顶黄色小鬼伞的变异蚁后，在几只神级大工的簇拥下，巡视整个木板。 即便遭受好几次灾难洗礼，大黑蚂蚁群落依然在蓬勃发展，成员数量维持在将近三千只之多。 “再多就不能容忍了。”傅红阳站在一旁看一会，心中默默想到。 三千只大黑蚂蚁，只是他多跺几次脚的问题。万一数量再增加，到上万只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大黑蚂蚁给反噬。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宠物，有一天忽然把自己给吃了，那太悲剧。 乌桕还在缓缓逆生长，他把树屋拆掉，树上的一切物品都拿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在构树上建造树屋，还有半天时间，我得抓紧将树屋建造好。”这是第一点，他同时还在构思第二三四点，“解决了今晚的住宿问题，就要开始计划，如何离开雾霾，往小镇方向突围。” 雾霾的危险，在于两个。 无处不在的丧尸，随时可能会把他吃掉；浓稠至极的雾霾，吸入过多可能会被呛死。 “面对丧尸，我要训练我的战斗技巧和意识，豆豆也要参与训练，它肯定也已经变异……即便没有变异，想要在灾难中活下去，必须提升自我。”时至今日，3月18日，灾难降临第十五天。 没有政府救援队，没有活人路过此地，他已经抛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再奢求会有别人将自己救出去。 现在能够救自己的，唯有自己。 恰好体魄的日渐强大，加上超能力的获得，给了他自救的强烈信心：“战斗技巧的话，最好能练一手快刀，不需要什么套路章法，但一定要快。最好拔刀就能砍中丧尸，乱刀砍下去，什么丧尸都得死。” 他把这项亟待磨练的技艺，称之为拔刀术。 “其次还得做个试验，实验丧尸有没有传染性，万一被咬中一口，会不会感染病毒成变成丧尸。” 尽管这场灾难带来的丧尸，与电影中的活死人不同，但难保没有传染性。 “回头可以抓几只老鼠，再引来一只丧尸，试着用丧尸的牙齿、指甲，划伤老鼠。若老鼠病变，则说明丧尸有传染性……如果没有病变，也不能说明就没有传染性，至少可能性要小一些。” 到时候他可以再找一批更大型的活物，慢慢试验：“豆豆都能活下来，附近应该会有其它的猫狗猪牛羊之类吧？” 事实上即便全部动物都验证了，还是不能保证丧尸的传染性，谁知道这种病毒是不是就在人类之间传播。但是他已经没有条件做更充分的实验，只能尽量在战斗中小心一点，不让丧尸咬中、抓中自己。 “而且，昨天我被蛙跳丧尸的污血溅一身，感觉嘴巴里也被溅了一滴。今天我依然完好无事，已经可以排除很大的传染性。” 磨练拔刀术，做动物传染实验，都是针对丧尸。 然后他开始思索如何针对雾霾。 老实说，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他总不能扛着乌桕或者构树，在浓雾中随时吸收雾霾形成无霾区，只能依靠口罩来阻挡雾霾对自己的伤害：“多叠加几层口罩，尽量隔绝雾霾吧。” …… 在修建树屋之前，傅红阳戴着口罩，走到之前蛙跳丧尸坠落的地方。 因为被大批丧尸践踏过，蛙跳丧尸已经成为一滩看不出原本样子的烂泥，腥臭味道格外浓重。 斑斑点点的碎肉和液体，看上去非常的恶心。 他用一根细钢筋，将衣服用力从地上挑起来，探了探几个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便挑着破衣服，连着上面的碎肉和液体，扔进雾霾之中。再拿扫把将地给扫干净，还拎了几桶水把地冲洗一遍。 总算将腥臭味降到最低，不影响夜晚睡觉。 上树。 拔出裤腰带上别着的砍刀，对准早就选择好的树干，哐哐就是几刀下去。力大的好处就是砍树非常快，大腿粗的树枝也不过连续砍上十几刀，便直接断裂。巨大的树枝从树冠中剥离，飞快落地。 他在周围又是挑选两根粗大的树枝，快速砍断。 腾出一大片空旷地带。 “大概够容下一张床板了。”确定之后，用绳子将床板拴起来，然后迅速提拉上来，“放在树枝上很难放平稳，不过，可以参考吊床，将床板吊起来。” 几番设计与磨合。 最终的方案是床板的两个角，搭在砍断的树枝上，作为支撑。剩下两个角，用铁丝拴住，然后吊在更高的树枝上，保持平衡。一直忙碌到傍晚时分，床板终于稳稳当当的架在构树树冠中。 稍稍有些摇晃，但是睡觉没问题。 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去，他迅速把床单、被子等一应物品抱上来，把床铺好。 “豆豆你要不要继续上树睡觉？” “汪汪！”一下午都在与大黑蚂蚁为伴的豆豆，嘴角还挂着偷吃的小鬼伞，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 “这么说你是选择上树了？” “汪汪！” 也不管豆豆如何挣扎，他直接将豆豆用绳子绑住，按照前天的方法，硬生生将豆豆拉到树上：“床尾就归你了，天黑了，赶紧睡吧！” …… 这个夜晚。 傅红阳很欣慰，因为他又入梦了，每一次入梦都是对自己身体的真实感触，让他窥探乌桕寄生后身体如何变异。 但奇怪的是，今晚的梦并非是他一个人唱独角戏，还出现了黑狗豆豆。 不是以乌桕籽的形式出现，而是以黑狗的形式出现。并且和傅红阳可以窥视自己体内的三棵小树苗一样，他竟然也可以窥视豆豆体内的小树苗。 只有一棵小树苗，位于心脏位置，也只有一根枝条，枝条上面挂着一枚还没成熟的乌桕籽。 “豆豆竟然只有一棵小树苗？” “汪汪！”豆豆的叫声，就和一人一狗化身乌桕籽时差不多，是精神上的共鸣，不是真正的叫声。 当然，不管如何精神共鸣，他还是听不懂豆豆叫的啥。 “也是在心脏位置，但是为什么它的脑子里和肚子里，没有小树苗？同是被乌桕籽寄生，不应该啊。难道是因为我还吃了构树果子……也不对，我体内并没有寄生构树小树苗，也没梦到自己成为构树果子。” 他之前就有猜测，自己应该只被乌桕籽寄生，没有被构树果子寄生——这种寄生肯定有排斥性，不可能一副身体同时被一大堆果子寄生。 所以。 对比豆豆的一棵小树苗，和自己的三棵小树苗，他只能归类为狗类身体与人的身体构造不同，寄生方式也不同。可以参考变异蚁后，昆虫的寄生更奇葩，小鬼伞硬生生长脑袋上，而不是身体里。 “不管怎样，豆豆也将获得超能力，对它的训练必须着手准备！” ------------ 第一卷 第20章 大肥猫 铺上床板的树屋，睡起来就非常舒服了，第二天早晨起来，神清气爽。豆豆已经趴在床边，伸头往树下张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顺着豆豆的目光往下看去，发现原来是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肥猫，正蹲坐在树下舔自己的爪子。 “猫？”傅红阳顿时精神一振，“昨天才想着得去找点活物做实验，今天就来了只猫，心想事成这是。” 他慢吞吞的下树，不想惊动这只肥猫。 肥猫也不知道家养的还是野生的，黄白相间的花色，身上脏兮兮的。不知道它是怎么度过这十几天的灾难，竟然还活得好好的，还能摸来傅红阳的家。按理说傅红阳和豆豆都很怕雾霾，猫也应该怕雾霾才对。 “所以它之前可能生活在另一处没有雾霾的地方？”傅红阳想着，脚底下还是发出一点动静。 肥猫非常机警，听到动静后，迅速站起来，向院子的墙角跳过去。 等傅红阳落地之后，肥猫已经跑到十米开外，警惕的望着他。倒也没有进一步逃跑，只是这样目视傅红阳而已。 眯了眯眼睛，傅红阳没有立刻捉猫。 他随手丢了一枚构树果子到肥猫的地方，肥猫吓得跳开，但等了片刻，便过去嗅了嗅构树果子，慢吞吞的吃起来。 见状，傅红阳微微一笑。 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洗脸刷牙，将换洗衣服简单用水洗一洗，挂在绳子上晾晒。 随后又跑去观察片刻大黑蚂蚁，蚁群的规模似乎受到限制，始终维持在三千只左右。它们在墙角挖掘了洞穴，可是包括变异蚁后在内，并没有大黑蚂蚁往蚁穴中进出。依然习惯性住在木板上面。 种植的小鬼伞有被糟蹋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肥猫干的，亦或者是家里面的老鼠干的。 “回头乌桕逆生长结束，我离开这里得时候，可以把变异蚁后带上，顺便再给它安排几只小蚂蚁。” 傅红阳想到。 整个蚁群肯定是带不走的，把变异蚁后带上，到新地方说不定又能繁殖出一群大黑蚂蚁。即便繁殖不出来新的蚁群，大不了自己来喂养它。 在观察蚁群的同时，他眼角的余光一直锁定着肥猫，肥猫也在不断躲着他，但始终没有离开这片无霾区。很显然肥猫同样不喜欢雾霾，所以才赖在这里不走，只是不知道它之前住哪里。 傅红阳没把树上着急哼哼唧唧的豆豆放下来，怕豆豆把肥猫吓着。 他进了瓦房，在里面找出根竹竿，再用衣架拧成一个叉子，绑在竹竿前端。如此简易的捉猫工具做好，他继续找出一截细绳子，塞在口袋里。做完这一切，他又迅速爬上树，摘几枚新鲜的构树果子。 利用构树果子，去吸引肥猫。 肥猫很警惕，却受不了构树果子的诱惑，一点一点靠近傅红阳。傅红阳也不着急，而是把肥猫一步一步向墙角里引去。就在两者之间距离仅剩三米不到，肥猫左边是瓦房，右边是墙头，只剩一条路可走时候。 傅红阳猛然挥动手中的竹竿，闪电一般出手，向肥猫狠狠叉过去。 啪嗒！ 竹竿准头有点歪，肥猫浑身毛发倒竖炸起，冲着院墙就冲过去，一直冲到一半高度，才无力攀爬，又跳了下来。这一段空隙，傅红阳已经调整好竹竿第二次叉出，如同少年闰土半夜插猹。 腰胯合一，高举竹竿。 刺啦！ 竹竿尖端的衣架，精准叉中奔跑中的肥猫，将肥猫叉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只能发出喵呜喵呜的惨叫。 傅红阳不为所动，他一手继续用力叉住肥猫，一手从口袋掏出绳子，单手给绳子打个活套，套在肥猫的脖子上。缓缓松开竹竿，刚还惨叫的肥猫，飞一般跳起来逃跑，但刚跑出几步远，脖子就被绳子拉住。 “别白费力气了，乖乖留下来当小白鼠，等我实验丧尸有没有传染性，再放了你。”他拉着肥猫，将肥猫拴在构树树干上，绳子有点长，足够肥猫爬到第一层的树枝上呆着，这样会很安全。 “汪汪！”豆豆看到肥猫爬树，领地意识绽放，吠叫起来。 傅红阳赶忙喝止：“别叫！”看到它趴在树屋床板的边缘，急得哼哼唧唧想要下来，便又上树将它放下来。 下了树的豆豆，啥事不干，就绕着构树转圈子，盯着肥猫龇牙咧嘴。 …… 豆豆可以无忧无虑的盯着肥猫。 傅红阳却不能松懈。 尽管住在这片无霾区，他是安全的，但总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逼迫自己尽快行动，走出这里——他是一个人类，人类天然就是群居动物，离群索居的孤独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上午。 他挥舞半天砍刀。 不断演练各种拔刀术，如何快速的挥击、砍杀、劈刺、格挡。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在教材都没有的情况下，自学成才，成为武术达人。他只是在强化肌肉记忆，让出手更快、发力更充分。 反正遇到丧尸，一阵夏姬八砍就对了。 “毕竟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中午草草吃过几枚构树果子，他又开始打磨从楼板中抽出来的钢筋。 砍刀固然顺手，但经常砍树的缘故，刀口已经有些钝了，而且刀把太短，不适合群战。 钢筋是一寸长一寸强，随手挥舞就能扫到一大片丧尸，遇到丧尸群的时候，钢筋更适合战斗。院子里有大石头，他把钢筋放在大石头上，使劲打磨，试图把尖端磨得更加锋利，刺杀的时候更轻松。 此外他还找到家里的针线，在自己的外套歪歪扭扭缝补，缝补几个可以存放刀具的口袋。 厨房里的菜刀、水果刀，他都要带上。 这些刀具很小巧，适合贴身携带，至于其它一些衣服、木棍、钢筋，他准备集合到背包上。背包是他的书包，当时为了追求个性，买了一个类似登山包的大书包，每次都能把一大堆脏衣服带回家。 背包整理好，衣服也缝补好，新式口罩也被他缝好。 看着自己一天的劳动成果，傅红阳忽然有种沉甸甸的收获与满足：“人果然是在逆境中，才能成长，以前我什么时候想过自己会缝衣服？” 为自己的成长幽幽一叹。 他戴上口罩，小心翼翼走进雾霾之中，深呼吸几口气。感觉有点憋气、不是很顺畅，但是雾霾的味道却挡住大部分。用力呼吸的话，基本可以满足自己呼吸的需要：“可以，在雾霾中够用了。” ------------ 第一卷 第21章 花生米 晚上临睡前，傅红阳给大肥猫准备一个纸箱子作窝。 不知道大肥猫以前是不是家养的，被绳子拴住后，短暂狂躁后，现在已经很安稳住进纸箱子。 不吵不闹。 吃一会构树果子再舔一会身上的毛，怡然自得。 豆豆对肥猫有很强的敌视，但是它在树上胆小如鼠，根本不敢靠近肥猫——实际上它连在树上站着都战战兢兢。 毕竟是一只狗，天生就没有上树的本事。 “睡吧，豆豆，别看着肥猫了，你们不合适。”傅红阳伸手摸着豆豆短硬短硬的黑毛。他左手原本被铁皮划破的伤口，已经彻底痊愈，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疤痕也在消失。 不知道是绿色纤维的效果，还是手掌心不容易留疤。 “啊呜。”豆豆甩了甩尾巴，趴在床板上却依然盯着下层树枝的肥猫，光线渐渐暗淡，只剩下它两只狗眼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偶尔纸盒子里，肥猫也会抬头看向豆豆，同样两只眼睛发出淡淡的光芒。 傅红阳的眼睛没有发光，因为他已经闭上眼睛快睡着了。灾难前不等到十二点过后半点睡意也没有，现在基本上天黑就能睡着。人总是随着环境的不同而改变，谁又能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能成长为大力士。 “我还要当个刀客，雾霾之中的独行侠，千里独行猎杀丧尸！” …… 略带中二的臆想，是他在睡着之前，最后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没有再梦到乌桕籽，也没有梦到小树苗，等到第二天醒来时，他坐在床上仔细回忆梦境。发现都是些大森林、猫狗大战、蚂蚁军团、丧尸狂潮之类的破碎记忆，这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既然梦与乌桕无关，他也就不再认真回忆。 扫视一眼四周，没有丧尸入侵，也没有奇怪动物光临，构树无霾区是安全的。隔壁乌桕已经逆生长到比构树还要小，再过两天大约就能彻底成为一枚种子。树下的大黑蚂蚁有点不老实，又占领了旁边的木板堆。 原本木板是用来建设木屋的，但是计划要走，木板没法带走，所以他就由着大黑蚂蚁糟蹋了。 正好多种点小鬼伞，给豆豆当口粮。 “喵呜！”纸盒子的肥猫看到傅红阳后，发出叫声，大约是肚子饿了。 “汪汪！” 豆豆不甘示弱的回应一声。 “都闭嘴。”傅红阳把豆豆放下去，再给肥猫添了几枚构树果子，但是肥猫根本不想吃，懒洋洋的梳理毛发。 “不饿？”傅红阳一愣，随即恍然，“是了，肥猫自己就在树上，绳子也够长，它完全可以饿的时候去摘果子吃。”跟豆豆这只笨狗不一样，猫上树可是跟玩一样简单，摘果子难不倒肥猫。 洗脸刷牙，示意豆豆呆在院子里别乱跑。 傅红阳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热热身，又挥舞砍刀和钢筋，加强一下肌肉记忆。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戴上昨天缝制的加厚口罩：“呼，不等了，今天就干件大事，从雾霾中拉只丧尸过来做实验！” 无霾区与雾霾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只是有一段由稀薄变浓稠的过度。 当他走到这段区域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心底竟然紧张了一下，随即在心里自嘲：“妈的，没出息的样子！”自己可是要猎杀丧尸的，现在连踏入无霾区都紧张，实在是太丢人现眼。 扭扭脖子。 将那一丝紧张挥去，傅红阳按照记忆中老家附近的方位，沿着皲裂的水泥路往前深入。眼角的余光一直在观察四周的情况——如果不是雾霾太浓郁，现在视野中大约是春天一般的景色。 路旁的泥巴地里，小草遍地，长得非常旺盛，还有点点白色、黄色的小花映衬。 没有什么阳光，它们依然坚挺的生长。 路边的树木，也开始葱葱郁郁起来，只是没有像构树、乌桕那样疯狂生长，仅保持着植物本来的面貌。 “吼！”远处有丧尸的叫声，略显飘渺。 傅红阳的视野受阻，仅仅能看到五米不到，更远处就是模糊一片。所以他格外注意周围的动静，连呼吸都放得非常平缓。淡淡的呛人烟味，从口罩缝隙渗透，让他的喉咙稍稍有些不舒服。 想咳嗽。 但是能忍受住，便继续往雾霾中踏步。 “我家是独门独户，往这边再走五十米不到，应该是陶良玉家，我要不要先去陶良玉家看看情况？” 陶良玉是村里的熟人，夫妻两跟傅红阳的父母一样，元宵节刚过就去外地打工了。这个年代的农村，基本上青壮都是常年在外地打工，留下一些孤寡老人或者留守儿童，连家庭妇女都少见。 “陶良玉家里好像没人，他家老人我记得上半年是跟老大过，下半年才到陶良玉家里住。” 农村基本都是这情况，赡养老人由兄弟几个轮流分担。 思考之间，他已经慢慢摸到唐良玉家门口，大门紧锁，春联都还没撕掉：“我现在翻进他家里，应该不算违法行为吧？”这只是一瞬间的可笑想法，下一刻他已经纵身一跃，翻墙而入。 进来是为了搜刮物资。 门房紧锁，架不住他用砍刀直接撬开，进了屋子里确定没有人居住，也不会有丧尸埋伏，便随意的找寻起来。厨房有米面，但傅红阳已经不在意，倒是柜子里找出半袋炒花生，他直接背在肩膀上。 还有一些瓜子小糖，大约是过年时剩下来的，这些都被傅红阳装进口袋里。 “这还有腊肉和香肠，要不要也来点？”傅红阳看着厨房顶上吊着的腌肉，感觉有口水在分泌，“不如干脆弄点米，再弄几个鸡蛋，回去搞一顿好的……天天吃果子，胃能受得了，嘴巴也受不了。” 于是愉快的拿起腊肉、香肠、鸡蛋和一点米。 最后还在院子里找到一把柴刀，长把的柴刀，刀头是向内弯曲的，试了试比自己家的砍柴刀还要顺手些：“割头的话应该能一刀一个……不错，有了这把柴刀，我家的砍刀可以退役了。” 前后花费二十分钟，搜索结束。 来时翻墙进来，出去时直接走的大门，背着满满一口袋吃的，小跑着回到无霾区。把食物都放进自家的厨房中，他再一次走进雾霾之中，这一次真的准备拉一只丧尸过来，验证传染性。 ------------ 第一卷 第22章 两颗牙 单纯吸引丧尸，其实在无霾区制造点声音就行了，傅红阳深入雾霾中拉丧尸，更多是为了适应雾霾中的行动。 早晚都得在雾霾中前行，越早适应越好。 柴刀在手，天下我有，傅红阳循着丧尸飘渺的叫声，在雾霾中徐徐前进。雾天行走并不艰难，至少在周围五米内，是可以看清楚大部分物体的。所需要担心的就是超过五米之外，模糊一片。 危机都藏在未知之中。 “希望别遇到变异丧尸，循序渐进，先拿普通丧尸练手。”死人复苏的丧尸，虽然不像电影中那么步履蹒跚，拥有正常人的速度、敏捷，甚至牙齿、指甲等都变得锋锐，但依然属于普通人实力范畴。 变异丧尸则超出了普通人范畴，目前傅红阳发现的变异丧尸，一共两只。 一只体型膨胀到两米的肌肉大汉型丧尸，一只体型拉长到近三米的细竹竿型丧尸，还会蛙跳。当然，蛙跳丧尸除了会爬树，战斗力可能还不如普通丧尸，被还没练过拔刀术的傅红阳一阵乱砍砍死。 但壮汉丧尸的战斗力，恐怕就不是三两刀能解决，光看它拨开其它丧尸的架势，就知道力大无穷。 庆幸的是，傅红阳这一次行动撞见的第一只丧尸，并不是变异丧尸。 而是一只在雾中傻傻踱步，仿佛没头苍蝇一样做布朗运动的小个子丧尸，身上穿着羽绒服，稀稀拉拉的斑白头发，无疑表明它生前应该是一位老人。可惜老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健步如飞的瘦弱丧尸。 “吼！” 丧尸听到傅红阳的脚步声，顿时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发红的双目圆睁，张牙舞爪就朝着他扑过来。 傅红阳拍拍手，转身就跑，一前一后，迅速跑进构树无霾区。 跑到墙角的时候，他故意等待片刻，当丧尸追过来的时候，猛然一拉之前就准备好的绳子。 砰咚，丧尸毫无防备被绳子给绊倒。 傅红阳趁机拿起放在墙角的钢筋，对准丧尸的手脚就是一阵乱敲，啪嗒、啪嗒，两条腿可以明显听到骨折的声音，隔着裤子仿佛都能看到污血飞溅的场面。 “汪汪！呜！呜！”豆豆也冲了过来。 看到傅红阳虐杀丧尸，它跟发了疯一样，咬住丧尸的一条胳膊，使劲的摇摆，似乎要把丧尸的胳膊给卸下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勇敢，赶紧退一边去！”傅红阳敲断丧尸的双腿，便将豆豆拉开。然后对准刚准备爬起来的丧尸，就是啪啪两钢筋，丧尸的胳膊也发出清晰可闻的骨折声，瘫软在地。 “吼！” 丧尸兀自发出嘶吼声，却再也无法威胁到任何人。 握着钢筋，傅红阳微微喘气，以他现在的体魄打杀一只丧尸根本不费力，这种疲惫源自精神层面。不管怎么说，丧尸生前也是人类，他固然不会像电影中那些蠢蛋，把丧尸依然看成个人，心里一样不好受。 缓了缓情绪，吐出一口浊气，迅速巡视一番四周。 弄出的这点动静，并未引来新的丧尸，可以安心开始准备做实验。保险起见他还是把丧尸断掉的双腿双手，用绳子捆起来，防止它忽然断肢再续，暴起伤人。甚至于他还拿来老虎钳，将丧尸的大半牙齿给拔掉。 只留下两个尖锐的牙齿，用于实验要求。 “真臭！”饶是他戴着加厚口罩，依然可以闻到丧尸身上散发的那种腐臭与腥臭，说不上来是什么一种臭，令人作呕，“虽然不知道你是哪家的老人变了丧尸，等把你处理掉之后，我会给你烧点东西的。” 做完这一切。 他手脚麻利的爬上树，把肥猫从树上硬生生拽下来，拖到丧尸跟前，一把抓住肥猫脖颈后面的皮。 脖子这里的皮被掐住，肥猫顿时一动不动。 “对不住了肥猫，回头你要是没有事，我不仅放你离开，还送你一根香肠，够意思吧。”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孤独太久，逮着一只猫，他也能废话没完没了。可怜的肥猫，想动动不得，只能看着自己的爪子，一点点塞进丧尸的口中。 “哇……呜……”肥猫喉咙里费力发出惨叫声。 豆豆在一旁吐着舌头，兴奋的走来走去，大约是觉得入侵者肥猫遭受到应有的惩罚，尾巴摇个不停。 “嘶吼！”丧尸见到活物送上门，兴奋的一口咬下去，可惜它只剩下两颗尖牙，第一口根本没用牙咬中，仅仅含了一下猫爪子。 第二下才堪堪用尖牙，擦破肥猫的爪子，留出一点鲜血。 “哇……呜……”肥猫继续惨叫。 “好了，搞定。”傅红阳拎着被丧尸咬破伤口的肥猫，将它重新拴在隔壁正在逆生长的乌桕上——不栓构树是防止肥猫变异，将自己咬伤。肥猫落地后，迅速窜上树枝，静静舔舐自己的伤口。 傅红阳先是将构树上的纸盒子搬过来，再放了一批新鲜的构树果子进去，作为肥猫的伙食。 “接下来，只需要观察肥猫会不会变成丧尸猫即可。”他忽地又想起还躺在地上吼叫的丧尸，“拖走，扔雾霾里面放着，等下次再做实验的时候，还能用……也顺便观察一下丧尸会不会复原。” 雾霾中也有树木，他把丧尸拖过去，脖子套绳拴在树干上，这样即便丧尸复原也没法逃走。 回到院子里，抄水洗了洗手。 听着远处雾霾中传来的丧尸嘶吼声，余光瞥见木板堆上忙忙碌碌的大黑蚂蚁，再看看树上持续发出低沉叫声的肥猫，以及围绕在自己脚边乱转的豆豆。傅红阳忽然有短暂一瞬间的恍惚。 心脏一抽一抽的，说不出的压抑。 “我变异了……也变异了……”前一个变异是身体上的变异，后一个变异是心理上的变异，“我会变成怪物吗，不人不丧尸的怪物？” 片刻后。 他从压抑中自我解脱：“管它呢，就算是变成怪物，我也要坚持在灾难中活下去。我还要去找到爸妈和徐娅，还有那几个死党……从前、过去、未来，我都是我，这不是变异，这是成长！” 本就不是消极的人，自然不会悲观到钻牛角尖，一个人想要生存，就得适应环境，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适应现在的环境。 拎水进厨房，淘米下锅，准备煮饭：“今天中午加餐，腊肉加香肠，再做个蒸鸡蛋，完美！” ------------ 第一卷 第23章 去偷猪 香喷喷的腊肉与香肠，香喷喷的蒸鸡蛋，还有香喷喷的米饭，看着桌子上自己鼓捣出来的这一餐。 傅红阳竟然有流泪的冲动：“要不是嫌麻烦，还能从外面别人家的菜园子，弄点白菜过来。” 不管怎样，吃着熟悉的家常便饭味道，他这一顿饭都足够自我感动。豆豆也分到了一大根泡过水的香肠——狗子不能吃太咸的东西，香肠泡过来之后，盐分大部分都融化掉，不伤胃。 面对香肠的诱惑，豆豆恨不得将狗盆子都给咬翻，吃的时候头也不抬，就和它之前咬丧尸一样狂野。 肥猫一样分到一根泡过水的香肠，和一碗米饭。 这是对它冒险牺牲自己验证丧尸传染性的奖励。 中午便在这样温馨、静谧的气氛中结束，下午的时候傅红阳一边继续练习拔刀术，一边观察肥猫的变化。肥猫的伤口不是很深，只不过擦破一层皮，所以下午的时候已经结痂，没有化脓感染。 肥猫也没有什么精神气质上的改变，基本可以判断丧尸的撕咬，并不能将“病毒”传染给肥猫。 “猫与人类的差别毕竟很大，据说猪与人类的基因差距比较小？”他记不得从哪里看过的报道。 说哺乳动物与人类的基因差距都很小，而猪与人类的差距更是仅次于黑猩猩之类。猪细胞中的细胞色素C，与人细胞中的细胞色素C差异小，故此今后可以用猪的器官移植给人类所需要。 他还看过类似的科学报道，说猪的智商在动物中很聪明，甚至比狗还聪明。 “不知道我看的到底是民科还是科普，总之若能找到一头猪来做实验，显然要比一只猫做实验更有说服力。”傅红阳稍稍琢磨，记得村子里有好几户家里面都养了猪，不知道这些猪活下来没有。 “猫能活下来，猪或许也能……当然，被饿死的可能性应该很大，但总要去试一试，找一找。” 当即，他定下明天去村子里寻找大肥猪的计划。 肥猫似乎是不耐烦被他盯着瞧，已经躲到树枝上的叶子背后，傅红阳也就下了乌桕，去地上观察大黑蚂蚁。 变异蚁后还是那样子，懒洋洋的移动，自有其它工蚁来喂它吃喝。 神级大工大约出了有十二只左右，种群规模还维持在三千多的数量，似乎是因为小鬼伞的种植周期不足以满足太多的大黑蚂蚁——单单一只神级大工日常所需要消耗的小鬼伞，就得有上百个。 负担神级大工的压力，比想象中要大，再加上不停吃喝的变异蚁后，养活这么一群大黑蚂蚁，着实不容易。 但这就是生活，不是么。 傅红阳站起来，继续练习拔刀术，感觉两天时间的锻炼，自己的拔刀术进展迅猛。已经可以做到快速拔刀、大力劈砍，对着假想的丧尸连续挥舞，一套爆发就能带走：“略有小成了。” 仅仅是拔刀术，并不能消耗他全部的精力，变异让他越来越精力旺盛，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跑酷吧，以后在雾霾中猎杀丧尸，肯定少不了追逐与逃跑。” 院墙、瓦房、废墟，大树，成为他跑酷的目标，如何快速翻墙、如何准确跳跃、如何发力奔跑、如何借力腾挪，都能在跑酷中一点一点琢磨出来。他甚至背上背包，将所有武器装备戴齐。 然后开始跑酷，力求接近实际情况进行训练。 累出一身大汗，烧了壶热水洗澡，天也渐渐黑了。在雾霾之中生活，最不便利的就是天黑太早，没有电灯也没有油灯，夜晚想干什么也不行。有浓厚的雾霾封锁，连月光和星光都看不到。 “好像十几天都没下过雨，不知道一场雨下下来，会不会将雾霾冲淡？”他又想到自己的树屋，至今还没有弄个遮雨的顶棚，有点担心下雨的话会被淋成落汤鸡，“但是瓦房可以住一夜，里面也有床和被子。” “总之还是下一场雨看看吧。” …… 雨并没有听从他的呼唤。 梦境也没有再现。 反而第二天上午，构树又开始散发淡淡的香味。 显然是新的构树果子成熟，这让傅红阳觉得很麻烦。他已经被乌桕籽寄生，再吃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也没有意义，反而会吸引丧尸的汇聚：“赶紧找到果子，给肥猫吃吧，让它也变异。” 一夜过去，肥猫安然无恙，彻底排除丧尸传染的可能性。 傅红阳将肥猫重新拴回构树上，隔壁乌桕已经逆生长到不足构树三分之一的高度，随时会变成种子。 “喵呜！”肥猫躲在纸箱子里，渴望着自由。 “等我把果子找出来，给你吃了，再等丧尸散开，就还你自由。”他开始在树冠中忙忙碌碌，构树一直在生长，尽管速度越来越缓慢，但树冠还是日渐庞大。 想把所有的果子都检查一遍，太耗费时间。 庆幸的是，傅红阳的鼻子越来越灵敏，循着香味一找一个准。 等到中午时分，树下聚集了二十多只丧尸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将六枚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找出来。他和豆豆一人两枚充饥，剩下两枚给了肥猫。本打算都给肥猫的，但肥猫的食量有限。 构树果子持续散发香味，必须尽快处理。 “喵呜！” 肥猫迅速将两枚散发香味的构树果子解决，另一边傅红阳和豆豆也吃完了，没有了香味的源头，丧尸们又浑浑噩噩的向雾霾中走去。 等待半个小时。 丧尸的叫声越来越远，傅红阳才判定安全，他首先将肥猫脖子上的绳子解开：“行了肥猫，你自由了。” 肥猫得到自由，直接窜下树，头也不回冲向雾霾，消失的非常果断。 看到这个情况，傅红阳不忿的揉了揉豆豆的脑袋：“果然，猫是养不熟的。”豆豆不明所以，亲昵的在床板上趴下来，任由傅红阳揉它的脑袋。傅红阳闷闷不乐，但还是很快就振奋起来。 夹着豆豆的脖子，将它送到树下自由活动。 他自己默默戴上加厚口罩，抽出一截绳索缠在腰上，再拿起柴刀，站在翻滚的雾霾面前顿了顿步伐。 随即头也不回的迈入其中，在黑狗豆豆的注视下，一点一点被雾霾所吞没。 这一趟。 是为了去找头大肥猪。 “吼！”雾霾中那棵树上拴住的没牙丧尸，还在地上躺着，并没有能够复原，嘶吼声也开始变得有气无力。 它嗅到了傅红阳的活人味道，却没法再撒腿狂奔。 ------------ 第一卷 第24章 大蜘蛛 第二次在雾霾中行动，傅红阳已经没有太多紧张情绪，因为丧尸们总是会无意识的发出嘶吼声，尤其在发现活物的时候，叫得更加兴奋，这简直就是在主动提醒他——丧尸要来了，快跑。 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谁家养猪、谁家养狗、谁家养鸡，他大致都清楚。 所以这一次的目标是沿着水泥路向五百米开外的一户人家搜索，那户人家姓刘，每年都会养两三头猪。特别是大猪生小猪的时候，他家都会选择把多余的小猪卖掉，傅红阳家里也买过。 小猪肉还挺好吃的。 村里的房子基本都沿着水泥路而建，所以探索起来不至于迷路，顺着水泥路行走，中途避开一只瞎晃荡的丧尸，很快他就来到刘姓人家。猪圈在他家的楼房外面，然而当傅红阳摸索到猪圈时。 却发现猪圈的铁门已经被撞开，里面一只肥猪也没有。 “谁动了我的猪！”无语的看着猪圈，这里没有猪，下一个养猪的地方，至少也在一公里之外，“难道是诸葛亮偷的？” 他忽然有些怀念以前抱着手机玩《王者荣耀》的画面，每次遇到玩诸葛亮的玩家，都喜欢偷自家野区的野猪怪。 他又想到了徐娅，和徐娅一起双排打游戏，是他大学生活中最享受的时光：“不知道你在大学里过得怎么样……可别变成丧尸了，那样的话……”这无聊的念头升起，让他莫名有些感怀。 觉得电影中那些不敢对丧尸下手的人，或许并非狗血，而是有些道理的。 设想如果自己的亲人就是丧尸的一员……也没有必要想太远，便是他的远亲大伯，如今已经成为丧尸一员。如果是大伯向自己冲过来，傅红阳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干净利落的将大伯杀掉。 摇摇头，收起纷乱的思绪，他迅速离开猪圈。 暂时不打算去太远的地方找猪，概率太低，今天是3月21日，距离雾霾灾难降临已经整整十七天。猪若是还呆在猪圈里，要么变成丧尸猪，要么已经饿死；很大可能和这里一样，越狱而逃。 他看到刘姓人家的大门是敞开的，准备顺便进去搜刮一波物资：“没听到丧尸的声音，应该没有丧尸。” 尽管如此，他进门时还是小心翼翼的。 然而进去之后才发现家里乱糟糟的，东西被扔的满地都是，一些贵重物品都被带走：“对了，我记得这家是有买汽车的，该不会把贵重物品带上，开车跑走了吧？”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当时傅红阳要是有车，而且会开车的话，他也不会留在老家坐以待毙。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唯独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一大包工具。有扳手、螺丝刀、卷尺、锤子、试电笔、美工刀、钳子。边上还有一副电锤，和两把手锯，以及一把很大的剪线钳。 “电锤用不上了，没电。手锯和工具，还有这把剪线钳可以带上。”手锯用来锯树比砍刀方便得多，大的剪线钳应该能剪一些细钢筋之类，都很实用。 他将工具塞进背包里，这一包工具得有二十多斤重，但是对于傅红阳来说，和轻若无物没区别。 收拾好背包，确定没有可以拿的东西，他这才离开房间。 然而刚走到院子里，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嘶嘶”声音，有点像毒蛇吐信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但更沙哑一些。仿佛是一种本能，傅红阳感觉到自己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被什么东西给盯住。 如芒在背。 握着柴刀的手紧了紧，他仔细辨别嘶嘶声从哪里发出，周围雾霾翻滚，视野朦胧，唯有靠听觉。 但是嘶嘶声有些飘渺，辨别不出方位。 傅红阳眯起眼睛，没有慌张，反而很冷静。他不再停留在院子中，而是向外面继续行走，保持脚步的安静，一步一步走上马路。嘶嘶声一直追随着他，时左时右，还能听到更轻微的破空声。 “这东西显然会跳，就在我周围跳来跳去。”他看到周围的雾霾，翻滚的节奏有变化，明显是有东西快速运动，带起了风，将雾霾吹动，“不是蛇，应该也不是什么野兽，我家这里没有野兽。” 老家位于江淮地区，属于鱼米之乡，周围要么是农田要么是城镇，连个矮山都很少见，野生生物基本没有。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我遇到了变异丧尸！” 想明白这一点，他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句晦气。虽然他最近自信心膨胀，觉得自己体魄变强，徒手都能灭丧尸，但那只是针对普通丧尸。对付变异丧尸明显还是有些心虚，若是蛙跳丧尸还好，万一是壮汉丧尸，肯定扛不住。 “不过这一只丧尸有点不一样，跳来跳去的，绝对不是走体型变大这个路线，应该与蛙跳丧尸类似，甚至是走智商变异的路线……可以一战，丧尸智商再变，短时间也不可能比我还聪明。” 他不紧不慢的在马路上走着，嘶嘶声的丧尸没有急于现身，他也就耐着性子勾引。 平常的丧尸基本上发现活物就奔过去，这只丧尸却像是猎手一样跟踪，就这样一路不停发出嘶嘶声，缀着傅红阳。 渐渐都快走到他家的构树无霾区。 当透过逐渐稀薄的雾霾，看到远处的构树时，傅红阳顿住脚步，目光向周围搜寻：“还不出现吗，再不出现我就到家了。”他是真没见过这种丧尸，跟踪自己一路，结果连个影子都不露。 这不好，他不喜欢丧尸有脑子。 等待足足有一分钟，丧尸还在嘶嘶的发出声音，在他身后的浓郁雾霾中，时左时右的跳跃变换位置。 傅红阳原本有点小紧张的情绪，彻底变为不耐烦。 直接迈步向构树无霾区走去，就在此时，身后终于传来急促的破空声，一道快速的影子从翻滚的雾霾中冲出，向傅红阳的后背袭来。 傅红阳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及时顿住脚步，转身的时候双手握住柴刀，像是击打棒球一样狠狠地挥出一击。 砰咚！ 很遗憾，柴刀没有击中丧尸，反而是他的腰被一股大力撞击，然后站不稳身体，跌倒在地上。接着就看到一只跟《魔戒》中的咕噜有点像的丧尸，穿着宽松的大褂，如同大蜘蛛一般趴在自己身上。 丑陋的脸上张开血盆大口。 尖锐的牙齿直接向他的脖子处咬去。 危急关头的傅红阳，爆发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的头脑，直接丢掉长把柴刀。一只手掐住丧尸的脖子，阻止丧尸撕咬自己。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裤子大腿处缝补的口袋，摸出一把水果刀。 对准丧尸的脑袋就是狠狠一刀扎下去。 噗嗤。 这一次扎得很准。 丧尸的脑壳并不坚硬，至少在傅红阳的大力捅刺下，脑袋的骨头没有提供多少抵挡，就被捅穿。腥臭的污血顺着水果刀的刀刃溅射，喷洒他满手都是污血，这并不能阻止傅红阳用力转动水果刀。 用刀刃在丧尸的脑子里，硬生生的乱搅一气，随即感受到大蜘蛛一样的变异丧尸，浑身开始抽搐，扑击自己的强劲力道消散。 他抬腿就是一脚，将变异丧尸踢开。 大口喘气：“呼！” “刺激！” ------------ 第一卷 第25章 没晶核 累并不累，但是过于刺激。 傅红阳翻身爬起来时，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他一把抓住变异丧尸的裤管，将丧尸直接拖进构树无霾区。 拴在树上的那只丧尸，还躺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嘶吼声。 傅红阳根本没在意它，只是打量大蜘蛛一样的变异丧尸：“这丧尸变异的真丑陋，我本以为蛙跳丧尸已经够丑了，没想到还有个更丑的蜘蛛丧尸。” 从体型上看，这是一只小孩子死后复苏的丧尸，大约有一米多高。 穿着一套羽绒服，已经被挂的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灰暗、粗糙。头上没有了头发，身上连汗毛都没有，整个都是光秃秃的。脸颊有种不正常的凹陷，连身体的骨骼似乎都变异了。 特别是肘关节，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弯，他记得蜘蛛丧尸跳到自己身上时，就是用胳膊反关节抓住自己的腰，把自己压在地上。 “很瘦弱，基本就是骨头外面包着一层皮，是营养不良的原因，还是变异消耗太多脂肪？” 这只是他的瞎琢磨，他现在连雾霾是啥都不清楚。 到底是雾霾中有病毒，还是雾霾中有放射物质，又或者……灵气复苏？有时候他会这么想，但是灵气复苏也不至于弄出丧尸这种生物，毕竟丧尸很容与病毒联系在一起，人死复生病毒最接近。 “那么，我整天呼吸雾霾，是不是也感染了这种未知病毒？” 这问题实在太复杂，他也没法去验证什么，只是盯着丧尸的尸体，将插在脑壳上的水果刀拔出来。污血和脑浆子混合在一起，汩汩往外冒，腥臭味顿时弥漫在整片空气中，加厚口罩根本挡不住。 不过傅红阳已经有了很好的抵抗力，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果断拿起柴刀，站起身，猛然间挥舞柴刀重重砍在蜘蛛丧尸的脑壳上。砰咚，仿佛碎掉的西瓜，丧尸脑壳炸开两半，脑浆子溅了一地。他忍着强烈的腥臭味，用刀尖在脑浆中划拉。 划拉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脑子里没有晶核，看来进化方式和小说中描述的不同……不过，我要不要再把丧尸的肚子和心脏都给解剖一下？”他自己的身体中，就在脑子、肚子和心脏三处位置，寄生着三棵小树苗。 没有多犹豫，他已经选择这么做。 柴刀狠狠地劈砍，将蜘蛛丧尸开膛剖腹。先挖出心脏，用水果刀切开坚韧的肌肉，仔细划拉，依然没有什么特殊的、类似晶核的东西存在。随后是肚子，掏出一堆肠子、肝脏、脾脏、胃等。 黑紫色的污血，混合着绿色的粘液，充斥整个腹腔。 傅红阳可以确定，正常人、哪怕是死人，腹腔里的液体也不会是这个颜色，肯定是某种病毒导致。 并伴随着熏天臭气。 强忍恶心欲吐的感觉，他认认真真将每一个脏器切开，仔细寻找可能的晶核。然后失望的是，每个脏器都没有晶核。他又反复划拉满是绿色粘液的腹腔，依然找不到可能的晶核，只有各种变质的烂肉、肥油。 确定没有晶核后，将所有脏器抓起来，又塞进蜘蛛丧尸的肚子里。拖着蜘蛛丧尸，直接丢进雾霾之中。 做完这一切。 他回到构树无霾区，猛然扯掉脸上的加厚口罩，哇一声就呕吐出来。一阵接一阵呕吐，直把胆汁都快呕吐出来。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模糊一脸，他顾不得擦拭，只是抹了抹嘴，吐了口残渣。 快步跑回自家的院子里，从水桶抄水胡乱的漱漱口，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玩耍的豆豆摇着尾巴冲过来，围着傅红阳绕圈圈，嘴边还有小鬼伞的残留，显然它没少洗劫大黑蚂蚁。 看到豆豆还想伸舌头舔自己的脸，傅红阳一把抱住豆豆的脖子，将豆豆扳倒，抱在怀中：“我变成了怪物、变态……” 正常人不会解剖丧尸，只为找一找有没有小说中的晶核。 正常人不会脸上无表情、手上不颤抖、心跳不加快的完成解剖操作。要知道丧尸生前是活生生的人类，和自己一样的人类，甚至还是街坊邻居中的熟人。 傅红阳却做到了。 这说明了什么？ 良久。 豆豆不耐烦的挣扎，想要挣脱傅红阳的怀抱。 他顺势松开手，翻身从地上站起，脸上泪水已经风干，沮丧、压抑的情绪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病态成就感，和无拘无束的洒脱，又或是一种打破世俗道德枷锁，成为反派BOSS般的刺激。 “这是成长！” “末世之中不需要软弱和脆弱，我战胜了人性的弱点。”脱掉衣服，他直接拿起水桶，将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冲刷身上沾染的丧尸腥臭味、腐臭味。冰凉的井水，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随即是由内而外的燥热，与清醒：“向前看！” 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并把头发擦干，他走到乌桕边上。三天时间还没到，但乌桕已经缩小到正常大小，三米多高、刚刚抽发嫩芽的状态。再过几个小时，不需要等到天黑，大约就能逆生长成一枚种子。 地面因为树根收缩，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坑洞，坑洞太大，乃至于构树的部分根须暴露出来，附着着淡淡的氤氲光泽。 手抚摸在树皮上。 眉头顿时一挑，血脉相连的感觉强烈了太多，甚至生出一股吸引力，好似自己的手要和乌桕融为一体一般。更为惊喜的是，他的心脏部位，发出一阵阵的颤抖，第一次在白天感受到寄生的小树苗。 一手贴着树皮，一手贴着胸口。 玄之又玄的感观，看不见、摸不着，却明明白白的感应到小树苗就在心脏中生长，尤其是第一根枝条上挂着的乌桕籽。 感应格外清晰。 颤抖就是源自于这枚成熟的乌桕籽，似乎是在呼吸，一颤一颤，与正在逆生长的乌桕颤动频率完美和谐。 并隐约在他的心头，升起“迫不及待”的情绪。 感受好一会，傅红阳才将手掌离开乌桕树干，喃喃自语：“别着急，等到傍晚，逆生长结束，我再来收取乌桕的种子。” 他有种预感。 当乌桕成为种子后，会有不可预知的惊喜在等待自己。 ------------ 第一卷 第26章 黑又亮 整个下午，傅红阳都无法专心做事，总会不自觉走到逆生长的乌桕边上，伸手感受一番人与树血脉交融、和谐律动的体验。 不知道是他的行为带动了豆豆，还是豆豆也感受到这种体验，这只黑狗也时不时的往乌桕树干上蹭。偶尔豆豆还会盯着乌桕，注视良久，狗眼里闪烁着疑惑的目光，它的智商不足以思考清楚为何与乌桕产生感觉。 “别瞅了，傻狗，跟你的大黑蚂蚁去玩去。” “汪汪！” 豆豆果然不再跟乌桕较劲，它摇着尾巴，开始在构树无霾区四处走动。无霾区已经明显比之前小了一半，不再有足球场那么大。 这可以断定，雾霾就是被构树、乌桕排斥或吸收。 “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棵类似我家乌桕和构树的变异大树，如果变异大树可以不断繁殖，是不是很快就能消灭雾霾？”傅红阳一边练习拔刀术，一边思考着现实，“那些原始森林，应该会有很多变异大树。” 虽说这几年农村种田的渐渐减少，很多人家都将田里面种上了树，但江淮地区的树林还是很罕见。 “往霍山那边，应该是个避难的好去处。” 霍山位于大别山腹地，他有年暑假去过一次，都是山都是树，还有很多水库，风景十分美。从他家到霍山的距离也不算远，也就一百多公里，走高速的话只要一个多小时，走国道也只要两个多小时。 “如果市里面也被雾霾笼罩，幸存者应该在救援部队的率领下，再度挺进大别山。”傅红阳想着。 自己都能发现变异大树与人寄生的奇妙之处，政府救援部队不可能察觉不到。 一旦发现这个秘密，只要从大森林里寻找变异大树，然后与人类寄生，再把变异大树移植到同一个地点，肯定能支撑起大面积的无霾区。到时候人类幸存者就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恢复生产生活。 逐步清扫丧尸，找到治理雾霾的手段，恢复朗朗乾坤。 “肯定的！” “政府肯定会这样做，说不定已经做了，甚至已经初步建立几个这样的无霾区！”他越想越激动，“等我将乌桕种子收取，就该出发去寻找这样的无霾区，一个人面对末世，太寂寞了！” 好一会，才抚平自己激动的情绪。 蓝图固然美好，但是想要活着走出充满变异丧尸的雾霾，找到变异大树集结的无霾区，并不容易。他必须趁着自己获得超能力的当下，苦练拔刀术和跑酷，以应对可能越来越强大的变异丧尸。 十分庆幸的是，通过肥猫的验证，他对丧尸传染性的担忧，已经去了七成。 再加上丧尸污血溅进嘴巴里也没被感染，基本上九成的担忧都消失，只剩下最后一成的提防。 在没有人类亲自试验证明之前，能避免被丧尸咬中，还是得避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尽管情绪已经平复，等待依然煎熬。看着乌桕一点一点逆生长，总觉得速度太慢，很想将乌桕揉成一团，加速逆生长过程。为了排解煎熬，他一会踹两脚摇头摆尾的豆豆，一会把变异蚁后拿起来把玩。 不知道是不是被傅红阳把玩次数多了，变异蚁后已经习惯，他现在拿起变异蚁后之后，蚁后十分温顺，一点也不反抗。 而木板上的大黑蚂蚁们，也依然忙忙碌碌，当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有点意思，越来越像一只宠物了……不过，总感觉变异蚁后是不是长大了一点？”原本成年人拳头大的蚁后，隐隐约约膨胀一圈，“正好我搜来的工具里面有卷尺，拿卷尺把蚁后测量一下。” 蚁后趴在木板上一动不动，傅红阳将它的触角捋直，然后从触角开始测量。 忽然又觉得触角不能算体长，所以从头开始测量，经过几次反复精确测量，得到蚁后的体长在十二点六厘米。头是最大的，屁股也大、仅次于头，胸部有点细，但最细的是腰、还没小拇指粗。 它的头顶小鬼伞有一指长，伞面呈现卵形，颜色是黄色，可以看到伞盖下面还有那种藏着孢子的小鼓包。 这种孢子傅红阳猜测与构树、乌桕结出的散发香味果子，一样具有寄生性。 只是太小了，估计对大型动物没啥用——至少狗子豆豆吃过十来颗孢子，并没有身上长出小鬼伞。 将蚁后放下，他又拿起一只神级大工开始测量。神级大工就没有蚁后那么老实了，在手上乱动，还想要咬傅红阳。看它如此不配合，傅红阳干脆啪嗒一下，将神级大工给掐死，直接测量尸体。 体长十一点四厘米。 形态上除了头顶没有小鬼伞，与变异蚁后基本相同：“这就有点纳闷了，我如果没记错，蚁后应该与工蚁的身体结构有差别吧，至少肚子应该比脑袋大才对，不然蚁后怎么生产小蚂蚁？” 他知道白蚁的蚁后，长得跟肥虫一样，整天就是产卵。 蚂蚁蚁后就算没有白蚁蚁后那么变态，也总该与工蚁、兵蚁之类有所区分。但这群大黑蚂蚁中的变异蚁后，根本没有看上去应该有的肥大屁股。形态特征与普通的工蚁，几乎一模一样。 瞬间，他想到一个可能性：“这该不会不是蚁后吧？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我从来没见过这只变异蚁后产过卵，所有的大黑蚂蚁都是通过菌丝种植出来的……难道，它只是一只被小鬼伞寄生的工蚁？” 当然。 不管变异的大黑蚂蚁是工蚁还是蚁后，都没有什么区别，对傅红阳来说，只是消解无聊的宠物。 扔掉变异蚁后，他不再关注蚂蚁，绕着整个小院子跑酷。上房顶、翻墙、爬树、跳坑，怎么难怎么来。现在他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强，力气超大、四肢敏捷，以前不敢想象的动作都敢尝试。 凌空三百六十度翻身，侧手七百二十度回旋，给他一根树枝他能绕个七八圈，给他一段围墙能翻出花来。 “我感觉自己比黑猩猩还要灵活。” 落地稳稳当当，脸不红气不喘，耐力也远远超过灾变前的自己。他伸出左手，看了看前几天被铁皮切开的伤口，已经彻底复原，没有任何受伤的感觉，而且连之前愈合留下的白痕，也消失不见。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伤口。 只有贴近了看，才能看到有一些手掌纹路是错开的——当时愈合时应该是切口没有对的那么精确。 “力量、敏捷、速度、耐力，还有恢复力，我现在可以称自己为超人么……”不是自吹自擂，是真的感觉自己像超人。 转身走回乌桕边上，三天前高大的参天之木，已经成为一株小树苗，一点一点缩小。他就这样注视着乌桕，并且伸手扶着乌桕，防止根须粘不住泥土，掉进了之前树根扎出的深深大坑。 短短片刻，乌桕树苗只剩下手掌长的粉嫩小苗，被他放在掌心。 然后又继续一点一点逆生长，最终化作一枚象棋大小的乌桕籽，小巧精致，又黑又亮，并且真的在发光。 ------------ 第一卷 第27章 控狗术 又黑又亮的乌桕籽，发出淡淡的莹光，让它呈现出仿佛玉石一般的通透。 通常一枚乌桕果实有三颗乌桕籽，成熟后果壳裂开，露出白色的的乌桕籽。普通乌桕籽只比绿豆粒稍大，呈现扁扁的球形，刮去白色的蜡层，里面便是黑色的种皮。然而傅红阳手中的乌桕籽，已经不是寻常的乌桕籽。 “它好像会呼吸一样，收缩、膨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以为手上托着的是一颗小心脏。” 傅红阳依然与乌桕籽有着强烈的精神联系，甚至能感受到乌桕籽是依靠“呼吸”来汲取空气中游离的某种物质。 这大约就是乌桕能吸收雾霾的根本原因。 然而不等傅红阳把乌桕籽拿起来仔细把玩，他的掌心骤然涌现酥麻的感觉，像是有无数丝线涌动。 下一刻。 掌心一阵钻心的刺痛，疼得他一边“啊”声痛呼，一边疯狂甩手。但乌桕籽并没有被甩开，等他稍稍忍受住疼痛，便看见掌心涌出无数根绿色的纤维，如头发一样密集，密密麻麻扎进乌桕籽之中。 “这？” 傅红阳一时间不知所措，如此诡异的现象，是他此前始料不及的，只能干看着绿色纤维将乌桕籽一点一点吞没。 没法阻止，也没有心思阻止。 体内寄生的小树苗，本就源自乌桕的果实-乌桕籽，与这颗逆生长所化的种子一体同源。反正已经被乌桕籽寄生，再吞没一颗乌桕所化的种子，也不算什么大不了，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去。 “呼，呼……”手掌心一直在疼痛，绿色纤维越来越多，到最后手掌与乌桕籽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缝隙。 黑又亮的乌桕籽被彻底淹没。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这些绿色纤维，想要把乌桕的种子怎么样？”傅红阳颤抖着右手，静静等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绿色纤维包裹住乌桕籽而形成的鼓包，竟然渐渐缩小、扁平。 大约在一刻钟之后，这些绿色纤维便缓缓的消退，缩回手掌心。眨眼之间手掌心就只剩下一片殷红，痛感也减轻很多：“绿色纤维这就将乌桕籽吞掉了？”他摸了摸手掌心，微微有点渗血。 但看不出伤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之前手掌心还有一枚象棋大小的乌桕籽，十分之神异。 当然雾霾灾难发生的这段时间，他已经见过诸多神异变化，对自己手掌心吞没乌桕籽，也就见怪不怪：“乌桕籽应该被我体内寄生的小树苗吸收……不对，应该是吸纳进去，小树苗上的乌桕籽，有收纳、释放乌桕的能力。” 他之前以为这个能力，仅限于将乌桕逆生长为种子，没想到逆生长为种子还不够，竟然还要把种子吸收到宿主体内。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感受。 他隐约觉得有个东西，就是乌桕种子，正在通过自己的血管，向心脏传输。然后一头扎进心脏，安安稳稳的停下来。 当感觉种子安稳后，忽然，他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一下，“砰咚”，那股力道就像被大锤砸中。 吓得傅红阳赶紧拿手压住胸口，怕自己的心脏炸开。 好在这样的跳动只有一次，下一刻任何负面的感受都烟消云散，紧接着从四肢百骸之中涌现出一股沛然的力量。这股力量十分饱满，将他浑身上下的六十万亿个细胞，全部充斥填满，几乎要溢出来。 “好强！” “我感觉自己变得好强！” “一拳能打死牛！”傅红阳带着亢奋的情绪，快步走到还没倒塌的半截墙头，伸出右拳，猛地挥打在墙面上。 哐当！ 肉与水泥撞击，声音稍显沉闷。 “啊呀！”傅红阳哇得一声惨叫出来，眼泪瞬间溢满眼眶，捂着自己的拳头弯腰倒在地上，墙头反震的力道差点没把他手腕给折断，“我去，都是假象，根本没有变得多强，我太天真了！” “汪汪！” 豆豆快步冲了过来，绕着傅红阳转圈，不知道这人类又出了什么问题。 好半天，痛感才消失，右手拳面部分已经肿了，关节部位的皮全部擦破，血肉模糊成一片，不住打着颤。傅红阳赶紧去抄水清洗伤口，将上面沾着的水泥砂石碎屑冲掉，也把血冲干净。 等他冲干净之后，熟悉的景象又一次出现。 绿色的纤维像是一只只细小的虫子，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在伤口里面蠕动。然后快速的缝合伤口，把破损的部位拉合到一起，并锁住往外渗透的血液。伴随着一阵酸麻感觉，伤口的痛感渐渐消失。 没有获得力量的那股怅然若失，也随之淡去。 他轻轻的握了握拳头，并没有把伤口撑破，而且也没有很痛，等于说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比上一次左手掌心被划破，好像恢复速度加快不少，也有可能今天只是擦破皮的小伤……不过感觉好极了！” 经历过一次过分膨胀、惨遭墙头打脸的极差体验，傅红阳开始认认真真体会乌桕种子进入心脏后，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变化。 “力气变大了一点，绝对的，我可以感觉出来。” “五感似乎也变得清晰很多。”他凝神倾听周围，发现很细微的树叶摩擦声音，都能听得到；视野也开阔了一些，远处视物不再模糊，连雾霾都能穿透一点点；鼻子的嗅觉也灵敏许多。 最令他感觉到神奇的是，随着他集中注意力，竟然感知到黑狗豆豆的存在。 “豆豆？” 他在脑子里一阵惊讶。 更惊讶的是，原本在墙角与大黑蚂蚁玩得好好的豆豆，像是听到他在脑海中的呼唤一样，吐着舌头跑过来，亲昵的蹭着他的裤管。 看着脚边的豆豆。 傅红阳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随即他轻轻在脑海中想到：“豆豆，离我远点。” 豆豆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儿迷惑，但随即便往外面退了两步。 “离我近点。” 豆豆又听话般的走过来两步。 “嘿，真神了，我竟然能用思维控制豆豆！”傅红阳大喜过望，这只有一种解释——乌桕籽。 他和豆豆都吃过散发香味的乌桕籽，乌桕籽与乌桕之间有神秘联系，所以夜晚做梦才能梦到一起。现在乌桕逆生长成种子，并寄生在他的心脏中，故此，集中注意力后，直接与豆豆产生联系。 “肯定是这样的！” 想通这个道理之后，傅红阳很是兴奋，豆豆是他的伙伴，也是未来猎杀丧尸的助力。然而他一直很纠结，自己不知道怎么训练狗，才能让豆豆快速理解他的指令。没想到依靠乌桕的种子，直接建立精神联系。 这得省去多少繁琐步骤，而且精神联系也让他指挥豆豆更加方便：“来，豆豆，给我表演个黑狗爬树。” 豆豆两只前腿蹦了一下，不明所以。 “爬树，爬树……你不懂什么是爬树对吧，看到这棵构树了吗，你冲过去，往上跳。”傅红阳手指着构树树干，精神中对豆豆直接下达指令。 豆豆几步就冲到构树树干周围，然后扭头瞅着傅红阳，再度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事实证明，即便可以精神沟通，该训狗还是要训狗，豆豆并不能靠着一道思维意念，就学会爬树。 ------------ 第一卷 第28章 重生果 一番折腾，天已经黑下来。 躺在床板上，听着构树叶子摩挲的声音，傅红阳怎么也睡不着。乌桕种子进入心脏后，给他带来全面的体质改变，并且与豆豆还建立了精神联系。这种奇妙的变异，很难用科学去解释。 “据说有的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但我和豆豆的精神联系，明显比心灵感应更高级。” “所以乌桕籽到底发生什么样的变异，雾霾又是如何导致这样的变异？” “乌桕树、乌桕树结的果子；散发香味的乌桕籽，普通的乌桕籽；脑子、心脏、肚子里的乌桕小树苗，和小树苗结的乌桕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体系？”他觉得有必要予以总结。 乌桕，现实中的那棵乌桕大树，就叫“乌桕树”；乌桕树逆生长所化的种子，也就是黑又亮的乌桕籽，就叫“乌桕树种”。 乌桕树上散发香味的果实，叫“乌桕香果”，里面的三个籽，叫“乌桕香籽”；不散发香味的果实，属于平凡，就叫“乌桕凡果”，里面的三个籽，叫“乌桕凡籽”。 身体三个丹田里寄生的乌桕小树苗，就叫“乌桕苗”；乌桕苗所结的果实，就叫“乌桕苗果”……如果乌桕苗果成熟后也能裂开的话，里面的三个籽，就叫“乌桕苗籽”。 如此。 本该是统称的乌桕和乌桕籽，被他简单分类。 乌桕树结乌桕香果、乌桕凡果，成熟并裂开后就是乌桕香籽和乌桕凡籽；乌桕苗结乌桕苗果，成熟并裂开后就是乌桕苗籽——事实上没必要如此详细划分，什么乌桕籽什么乌桕树什么乌桕苗，他心中自然有数。 “乌桕香果必然是这一套寄生体系的关键，可惜我弄不清楚它是如何寄生在我身上，并且与乌桕树、乌桕苗进行联系。而且这种联系，还把豆豆给牵扯进来，肯定不是通过神经细胞传输。” “或许是脑电波？” 他想到一个可能性，然而同样没有任何手段去证明，连个互换意见的人都没有，只能独自瞎琢磨。 琢磨到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境再现。 他正以旁观者的超然物外视角，审视着自己体内的三棵乌桕苗，以及黑狗豆豆体内的那棵乌桕苗。 脑子里的乌桕苗，只有一根枝条，枝条上面的乌桕苗果，还没成熟。 心脏里的乌桕苗，拥有两根枝条，第一根枝条上面的乌桕苗果，已经成熟；第二根枝条上面的乌桕苗果，尚未成熟。之前被吞噬的乌桕树种，就安静躺在这棵乌桕苗边上，如心脏一般缓缓跳动。 肚子里的乌桕苗，也抽出了第二根枝条，并挂着一枚没有成熟的乌桕苗果。就在他注视的时候，第一根枝条的乌桕苗果，迅速成熟。同时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传来，让他对这枚乌桕苗果的能力，有了清晰了解。 “寄生体……重生？”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能力，在傅红阳的理解之中，大约是说作为寄生体宿主的自己，可以像乌桕逆生长一样，“死后”在乌桕树上重新“结”出来——但是他不太清楚，这个重生，是乌桕香果的重生，还是作为宿主的自己重生。 “似乎是说我……我这个寄生体宿主，可以死后重生。但是又感觉不太可能，一棵树怎么能把我当作果子一样结出来？” 人体细胞和植物细胞，差距十万八千里，细胞壁就是最大的差距。 根本分裂不出没有细胞壁的动物细胞！ 梦境状态下，他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可以超然物外的审视这枚乌桕苗果的能力。 但乌桕苗毕竟只是寄生在自己身体中，而不是自己身体自然长出来的一部分，无法清晰洞彻所有的信息。其实即便是身上长出来的部位，譬如心肝脾肺肾，也没有办法真的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他现在只是借助梦境带来类似“内视”的能力，去观察这一切。 “到底是我能重生，还是乌桕香果能够重生？”这是一个非常费解的问题，傅红阳还没法像第一枚成熟的乌桕苗果那样，激发果子的能力，让乌桕树逆生长——总不能自杀一次去验证。 “不管怎样，这枚乌桕苗果，至少是一味‘安慰剂’，让我可以更放心去猎杀丧尸……当然，得先把乌桕树找地方种出来，不然即便我哪天死了，也没法从树上像个乌桕香果一样重生。” 目光投放在肚子里的乌桕苗、乌桕苗果很长时间，等他转移注意力，开始注视豆豆体内的乌桕苗时。 才猛地发现，豆豆的乌桕苗竟然也抽出第二根枝条，同样的，第一根枝条上的乌桕苗果，已经成熟。 “这枚果子又是什么能力？” 他能清晰感应自己体内的乌桕苗果，但对豆豆体内的乌桕苗果，感应显得十分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猜测，这枚果子的能力，似乎与乌桕的繁殖有关系。直到梦境结束，也没弄清楚繁殖代表什么意思。 “难道乌桕香果、乌桕凡果，没有繁殖能力？还是说豆豆可以像变异蚁后一样，通过有丝分裂来繁殖？” 摇摇头。 他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看豆豆还在呼呼大睡，直接就是一脚：“醒来，下去给我练习爬树。” “啊呜……”豆豆咪咪眼睛，被傅红阳扯着脖子，从树枝上往下拉。为了不摔着，它只能选择借助树干，一点一点往下滑。踉踉跄跄总算是半独立的从树上跳下来，落地后很快忘记恐惧，四处撒欢。 构树果子它已经吃腻味，直接奔向大黑蚂蚁种植的小鬼伞，踩着大黑蚂蚁的尸体，舔食木板上面的小鬼伞。 等它吃饱，傅红阳刚好完成洗漱。 掏出卷尺，他集中注意力，通过乌桕树种的精神联系，将豆豆唤过来：“给你量量身高，这两天你肯定在变异，长大了不止一圈。” “汪汪！” 经过测量，豆豆的肩高已经达到85厘米，体长不包括尾巴，也达到了110厘米。细长的身体看上去瘦不拉几，其实双腿上面全都是虬结的肌肉。从侧面看是大长腿欧巴身材，从正面看，那是拳击手袋鼠的体形。 傅红阳并不知道正常的成年细犬，体型得有多大，仅仅看目前豆豆的体型，应该已经达到成年标准——尽管它还是没满周岁的小母狗。 “要是能上网就好了，网上面肯定有细犬的相关信息，包括怎么训练。” 他一边用精神训练豆豆跑跳，一边感叹。 变异后的豆豆整天精神充沛，在他的催促下，绕着构树无霾区飞快的奔跑，像是一道黑影。整整跑了将近半个小时，豆豆才大口大口的喘气停下来，任凭傅红阳如何精神催促，它也不愿意动。 大约到了极限。 构树无霾区的周长，大约三百米一圈，这半个小时豆豆足足绕了一百多圈。也就意味着它不间断高速奔跑了三万多米，接近一个全程马拉松。对于一只狗，这样的耐力和速度，着实强悍。 “不错，能跑一个全程马拉松，显然在雾霾中逃过丧尸追杀也不难。”傅红阳使劲揉着豆豆的脑袋，“两天，我们给自己定下两天的休整时间，两天后，也就是3月24日，灾难第21天，就出发！” ------------ 第一卷 第29章 电子表 定下3月24日出发寻找希望。 剩下这两天时间里，傅红阳丝毫没有含糊，迅速做好紧密安排。上午进雾霾中搜寻物资和训练适应力，中午整理物资和装备，下午训练拔刀术与跑酷，并尽可能的训练狗子豆豆听懂自己的指令。 他给豆豆做了一个口罩，本想着让豆豆少吸点雾霾，但是豆豆根本不愿意在自己鼻子上套东西。 只能作罢。 找来一截细绳子，拴在豆豆的脖子上，看了看家里的时钟，上午九点钟。他直接牵着豆豆向雾霾走去：“走了，豆豆，进雾霾里磨砺自己！” 豆豆不想进。 被硬拖进了雾霾。 “嘶吼！” 拴在树上的那只丧尸，依然趴在地上，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被敲断的四肢扭曲着，只能有限的抬头、转头、嘶吼。可惜一人一狗从它身边路过，并没有多看两眼，就当它是透明空气。 “哼哧、哼哧……”豆豆嗅着雾霾，上来就打了两个喷嚏。 傅红阳却觉得很意外：“我似乎对雾霾的呛人气息已经习惯了，这趟进来，没什么感觉啊？” 他尝试着摘下自己的口罩，翻滚的雾霾顿时被呼吸进肺部，但本该呛人的气味，今天却显得十分平和。 微微皱眉凝思，他便猜测到其中的原因：“应该是乌桕树种的原因……让我集中注意力感应一下。”现在他已经能熟门熟路感应体内乌桕苗的情况，心脏位置的乌桕树种，也能感受到。 乌桕树种正在一缩一涨，所有傅红阳吸入的雾霾，最终都被乌桕树种再次呼吸。 “没想到乌桕树种竟然还有这能力，很好，我现在不需要口罩了，方便许多。”他果断丢掉口罩，尽情呼吸雾霾——固然不喜欢雾霾，但身体中的乌桕树种，却需要雾霾来提供生长所需。 随即，他又看了一眼鼻涕都流出来的豆豆：“废狗，你什么实力自己不知道吗，还不愿意戴口罩。” “啊呜……” 不管怎样，他依然拖着豆豆，向附近的一所房子里寻找起来。丧尸的声音比往常少很多，偶尔两声听起来也在很远，大约这附近找不到什么吃的，逼迫丧尸不得不向更远的地方去搜寻，免得饿死。 丧尸真的会饿死，傅红阳确信——虽然没有正眼看拴在树上的那只丧尸，但他余光瞥到，便已然知道这只丧尸距离饿死不远，已经瘦成皮包骨。 面前这户房门大开。 里面乱糟糟的。 应该这家人也在雾霾降临后跑掉，不过看到一面墙壁上有黑色的血迹，甚至地板上也有拖行的血迹，他又觉得或许这家人被丧尸干掉了。房子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厨房有米有面，但傅红阳不需要。 他倒是找到一个洗干净的塑料油瓶，金龙鱼色拉油的油瓶：“没啥异味，扎几个气孔，正好可以用来装变异蚁后。”找了根细绳子，将油瓶的瓶口绑起来，然后再拴在自己的背包上。 “走了，狗子。” “汪汪！”豆豆没有立刻呼应，而是冲着厨房的碗橱叫了起来，又扭头看向傅红阳，在示意什么。 傅红阳走过去，打开碗橱，看到里面放着一筐鸡蛋。 豆豆高兴的咬起一只鸡蛋，放在地上，鸡蛋一碰就碎，它就这样舔着鸡蛋，吃得美滋滋。 “鸡蛋么。”傅红阳想了想，放下背包一连装了得有三十多枚鸡蛋，“回去煮一煮，路上万一找不到吃的，正好可以剥着吃。”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煮鸡蛋，但煮鸡蛋携带比较方便，营养也高。 这一会的功夫，豆豆已经吃掉四枚鸡蛋，看样子以前五保户大伯没少喂它吃鸡蛋。 “走了。” 返回构树无霾区，放下鸡蛋和塑料油瓶，也让豆豆可以呼吸片刻新鲜空气。等豆豆恢复差不多，他又拖着黑狗向雾霾出发。 这一次去搜寻更远处的房子。 房门是老式的铁门，从里面紧锁着，傅红阳看到这样的房门，便谨慎起来。等他翻过墙头，刚落地，便看到有个人影靠在院子的角落里。不等进一步看清楚，这个人影猛然发出丧尸的嘶吼声。 疯狂扑过来。 傅红阳反手抽出柴刀，瞄准冲过来的丧尸，就是狠狠一击平削。噗嗤，柴刀并不算锋锐，但在他巨大的力量加持下，直接切掉丧尸的半个脑袋。脑浆与污血冲天而起，溅射半空中又快速滴落下来。 砰咚，丧尸也跟随着倒地，只剩下四肢还在微微抽搐。 “是个女的，看穿衣打扮，变成丧尸之前还挺年轻……这家人我虽然不认识，但见过几次面，这应该是他家念高中的女儿。”傅红阳蹲在丧尸跟前，稍作打量，这不过是一只普通丧尸。 没有多少新鲜元素。 不过他刚想要站起身，忽然发现丧尸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红色的手表。 “唔，卡西欧电子表，防水一百米，电量竟然还有一大半，应该是太阳能的吧……不过这种雾霾天，也能吸收到太阳能？”他不太相信，但是电子表确实显示有大半的电源，指针也在动。 时间大差不差，十点十五分，日期3月22日，星期一。 都对的上。 “虽然是红色的，但看上去蛮大气，我戴着还行。”他直接从丧尸的手腕上，摘下电子表——丧尸的皮肤并未腐烂，所以电子表没有被弄脏，只是表面有积累的灰尘，擦一擦依然崭新。 他用丧尸的衣服，使劲擦了擦表带，去除异味，戴在自己手腕上：“这块表我用了，回头有时间，烧点纸钱给你。” 女丧尸位于院子里，傅红阳看了看它家的里屋，门是开着的。 他从窗户往里面看，没有看到其它丧尸的踪影，大概灾难降临的时候，女丧尸的父母并不在家里。进了屋里，忽然听到外面有狗叫声，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把豆豆还丢在院子铁门外面。 赶紧去开门，将豆豆放进来。 这才仔细的搜索起来，几个房间转一转，没找到什么好东西。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十点半：“搜了十五分钟……没必要一户浪费太多时间，走了豆豆！” 带着豆豆离开这户人家。 他心中想到：“世界末日里，有只手表还挺方便。” ------------ 第一卷 第30章 绪别离 “嘶吼！” 丧尸在院子里奔跑，削瘦的身体严重不符合原本宽大的衣服，不知道被关在院子里多久，饿成这个样子。 傅红阳手中拿着一根长竹竿，一边闪躲丧尸，一边用长竹竿将丧尸顶开，并用精神沟通豆豆：“上，咬它的裤管，对，拖它、拖它，把它放倒！” “呜！” 豆豆一开始并不懂怎么怎么撕咬丧尸，只是咬住裤管，估计连丧尸的小腿都被它咬破，血流了一裤管。但很快它就明白什么叫“拖”，拽住丧尸的小腿，叼骨头一样拉扯，以强大的力量将丧尸拉倒。 “吼！” 丧尸倒在地上，想要起身反咬豆豆。 但豆豆此刻展现出狗类的聪明，不需要傅红阳施展命令，它已经拖着丧尸在院子里绕圈圈。只要丧尸想要扭身起来，它就拖着丧尸甩两圈，几次三番之后，丧尸身上的衣服被拖得破破烂烂。 露出它已经变成青灰色的粗糙皮肤。 身上只有少量的毛发，但它的指甲相当锋锐，抓在水泥地上，竟然能留下道道白色的印记，将水泥表面一层硬生生扣出来。 傅红阳干脆就在一边看戏，并专心的引导豆豆厮杀。 他在这两天的精神联系中，已经逐渐摸清楚如何简单快捷的让豆豆明白自己的指令——其实非常简单，好的鼓励，怀的责骂。 以前在初中生物，学过条件反射，里面就是以狗来做实验。每次喂狗骨头的时候，就摇响铃铛，久而久之，只要一摇铃铛，狗就会分泌唾液。他就是以这为思路，慢慢让豆豆形成条件反射。 “豆豆掐它脖子！” “不是这样！笨狗！” “也不是这样，笨狗！” “对，就是这样，干得漂亮！” “汪汪！”得到表扬的豆豆，抬头高兴的叫唤两声。 丧尸就趁着这一丝缝隙，忽然挺起上半身，冲着豆豆的脖子咬过去。傅红阳迅速提醒，想要阻止却离得太远：“小心！” 然而豆豆比想象中机灵，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个跳跃就躲开丧尸的扑咬。再接着又拖着丧尸的腿，在院子里绕圈圈，它总觉得这样更好玩——想要训练豆豆对丧尸使出一击必杀的锁喉，还需要时间。 丧尸被咬断脖子，也不一定就会死。 最好是将脑袋打爆，可打爆脑袋对豆豆来说，非常有难度。 “暂时还是让豆豆以辅助为主，帮我牵扯丧尸为主吧。”他跑过去，提起手中的竹竿，对准丧尸的脑袋就是狠狠一击。 啪嗒。 脑壳被插穿，丧尸浑身抽搐直到再无任何声息。丢掉手中的竹竿，傅红阳对豆豆招了招手，离开这户人家。 一连两天时间，附近的十几户人家已经被他全部搜索一空。没遇到变异丧尸，也没有遇到活人，只有几只被困在房子里的丧尸。这附近一带，也已经确定没有其它的变异大树，静悄悄。 有几次他和豆豆弄出很大的声音，都没有吸引过来丧尸，仿佛这里是被世界所遗漏的一角。 只有一人一狗，孤独的活着。 他搜完物资之后，不是在练习拔刀术和跑酷，就是在训练狗子豆豆。一眨眼，已经3月24日，连续两晚上没有进入特殊的梦境。 …… “头孢、阿司匹林、创口贴、云南白药、九九九……”傅红阳将收集到的药品，看着能认识的消炎药之类，放进背包的左侧格子里。 拎起边上的一只白色工具包，将工具全部倒出来，再一一装回去：“老虎钳、裁纸刀、螺丝刀、扳手、卷尺、锤子、胶布……” 确定工具已经齐全，他把工具包放进背包的底部。 然后再继续往背包中装物品。 “肉罐头、煮鸡蛋、八宝粥、花生米、徐福记、奥利奥、巧克力，吃的东西就带这些吧……衣服有两件换洗的就够了……手锯、手斧、切肉刀暂时放包里，雨衣、雨伞、鱼钩、鱼线和鱼竿也放包里，打火机再放两个进去。” 放好这些物资，他又把一捆尼龙绳、一卷细铁丝，塞进了背包右侧的格子里。 背包顶上还有个格子，他放了剩下的两个打火机，以及一把瑞士军刀，和自己的身份证、学生证，还有几个清凉油，和一副橡胶手套。 格子外面还有网兜。 他在网兜里面塞上一把手电筒，这把手电筒很有意思，筒把里面还藏着一把刀，末尾还能当凿子使用。网兜外面，绑着一把很大的剪线钳，这把剪线钳很沉重，携带不便，但遇到门锁时能直接咔嚓剪断，他考虑之后还是带上。 另一侧的网兜，则塞了一本笔记本和几支笔，还有一个装满水的不锈钢水杯。 他又把一个可以烧水、烧饭的带把奶锅，挂在背包上。接着，他的目光投向边上的塑料油瓶，里面躺着一只有点焦躁的变异蚁后，和几只普通大黑蚂蚁，还洒了一层小鬼伞和一点构树果肉。 周围一群大黑蚂蚁，围绕着油瓶转圈子，似乎是要救出变异蚁后。 傅红阳拎起油瓶，将表面的大黑蚂蚁抖落，直接挂在背包后面：“你可是我的宠物，必须带走，临走前给你起个名字吧……看你头顶上长个小鬼伞，不如就叫鬼头？啧，总觉得怪怪的，换一个。” 想了想，他定下来：“就叫黑头，大黑蚂蚁、头顶长草，很贴切。” 顺脚踩死一群想要冲过来的大黑蚂蚁，傅红阳将背包背在背上，然后走到瓦房门口。将放在门口的柴刀拿在手中：“砍刀挂在腰上面，钢筋也挂在腰上面，水果刀已经插在缝补的裤兜里。” 基本上物资装备都整齐了。 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上午九点十分。他将瓦房的门上锁，钥匙揣进口袋，随即对豆豆吹了个口哨。 背上背着两个塑料袋的豆豆，撒腿奔跑过来。 塑料袋里面装的构树果子，不是很多，而且也不能放太久，他准备当今天的口粮——要走的路还很长，易储存的食物尽量少用，以新鲜的、能找到的果蔬之类为主，防止哪天找不到食物。 他自己也从脚边拎起一只塑料袋，里面全都是剥好的花生米。 看一眼巨大的构树，再看看楼房废墟以及半截墙头，还有自家的瓦房，傅红阳迈步向前：“走吧，豆豆！” “汪汪！”豆豆跟上傅红阳。 一人一狗沿着水泥路，走到雾霾边缘，傅红阳又猛地停下脚步，放下柴刀和塑料袋，伸手在上衣口袋摸了摸：“还好，手机带上了。”手机早已经没电，但他不会丢弃，里面有几百张照片。 那是他美好的回忆，或许有一天来电了，手机还能再点亮。 将柴刀和塑料袋重新拿起来，扭头最后看一眼构树无霾区，蓦然感觉到一阵不舍：“也不知道那只肥猫跑哪去，我离开后，构树就送给你了！” ------------ 第二卷 第1章 绿粘液 傅红阳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雷厉风行、干脆果决的人，然而真正要离开构树无霾区的时候，他却发现离别的愁绪萦绕心头，迟迟无法散去。 “雾霾灾难降临三个星期，我就在这片狭窄的蜗居呆了三周，真佩服我自己没有精神崩溃。” 若是和平年代，只要有网、有吃喝，宅男能在一间房里呆上一年。 但雾霾灾难笼罩后的世界，丧尸不断出没，夜晚漆黑一片，没有网络、没有交际、没有娱乐。每天都被死亡所威胁，面对不可捉摸的未知，不敢住在房子里，只敢在树枝上过夜。这样的生活，真的能把人折磨疯。 庆幸的是，他有黑狗豆豆陪伴，有乌桕和构树庇护，并且身体也开始变异，成功适应灾后生活。 时至今日。 没有精神崩溃，依然拥有正常的思维与良好的心态。 “再回来的时候，雾霾会不会已经散去？”随微风翻涌的雾霾，一旦离开构树无霾区，始终是那么浓厚，丝毫没有退散的迹象，“那个时候，构树又会长成多大的大树，参天之木吗？”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两天构树长到接近三十米高度的时候，生长速度明显放缓。 显然雾霾并不能刺激树木变异、达到无限生长的可能性，尤其是树木长得越大、树冠重量越大，单独一根树干再粗也很难支撑向四周延伸的树枝重量——参见世界最大的雪曼将军树，几乎就剩一根光秃秃的树干了。 “呼！” 挥了挥手臂，傅红阳将这萦绕不散的离愁，强行抛诸脑后。 带着狗子遁入雾霾之中，拥有乌桕树种的他，已经无惧雾霾的影响。豆豆经过两天的磨合，对雾霾也有了很大的抗性，不至于喷嚏不断。当初的肥猫都能在雾霾中自由穿梭，何况变异的豆豆。 水泥路面还算完好，但路旁已经长满各种杂草，郁郁葱葱堪比盛夏时节。 还有各种姹紫嫣红的花朵，那些道旁树木，也开满了各种花朵。若无雾霾，绝对是好一派生机盎然之景象。 然而此刻，寂静之中只有他和豆豆的脚步声。 这条水泥路是村村通道路，往前一直走四公里就能上县道，再走一公里左右，就是集镇-陶集镇。 能在农村搜索到的装备，傅红阳基本都已经拿到手，所以一路上他不再耽搁，笔直向陶集镇前行。道旁两侧的远处，偶尔会有丧尸嘶吼的声音，他也置之不理，带着豆豆竞走一般快速赶路。 顺顺利利走出两公里，没有遇到丧尸拦路——这里仅剩的几只丧尸，已经被他之前猎杀掉了。 然而刚离开没有探索过的范围，便听到近处传来两个丧尸的嘶吼声。 “豆豆，做好准备。” “汪汪！” 不知道是豆豆的叫声，还是活物的气息，很快吸引来丧尸的注意，撒腿狂奔而来。豆豆将身上的方便袋抖落，一个前窜就扯住其中一只丧尸的裤管，将丧尸轻松放倒，在地上胡乱拖动。 傅红阳更是简单，单手施展拔刀术，腰胯合一，手中柴刀如棒球杆一样舞动。 噗嗤。 精准砍中另一只丧尸的脑袋，巨大的力道直接崩碎脑袋，脑浆散落一地。砰咚，丧尸瞬间抽搐着倒在地上，一阵恶臭味散发，便再无动静。他又快速上前两步，瞄准被豆豆拖咬的丧尸，柴刀狠狠劈下。 啪嗒！ 脑袋一样避劈开，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丧尸的衣服上擦了擦刀刃，他重新将方便袋挂在豆豆身上，打了个响指：“走。”一人一狗若无其事的离开，留下两具脑壳炸裂的丑陋尸体。普通丧尸他已经杀了不少，搜集不到有用信息，故此多看一眼都吝啬。 行不多时，在路旁发现两辆碰撞的小汽车，里面还有丧尸的嘶吼声。 傅红阳走过去，发现其中一辆车里面有几具腐烂的尸体，肿胀、腐臭的尸体：“这些人应该是出车祸的时候直接死了，所以没有变成丧尸？”这让他有点明白，丧尸可能并非一种“死亡”。 应该是雾霾中的某种病毒或者某种物质，在改变人类的身体时，让人进入短暂的假死状态，随后开始变异。 故此已经彻底死亡的人类，便没有办法再复苏。 他又看向第二辆车子，车子是SUV，变形并不严重，但是驾驭员和副驾驶两人都已经死亡并腐烂，应该是一对夫妻。而发出丧尸声音的，是在后座上被儿童安全座椅固定住的一只小丧尸。 已经看不清人类长相。 它的头发早已掉光，从座椅上残留的长度来看，以前应该是一名女婴，大约也就一两岁大小。 “吼！”婴儿丧尸张开嘴，锋锐的牙齿像是一个一个尖刀，青灰色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粗糙感。身体跟铅笔一样细长，被座椅的安全带绑着，不然它应该可以自己走出汽车，不会至今依然困在车里。 但受到傅红阳的刺激，婴儿丧尸很快就挣脱掉安全带——它太瘦了。 顺着车窗往外爬。 别看只是一只丧尸婴儿，细细的手脚却格外灵活，一眨眼就从车窗爬出来，然后后腿蹬踏，准备像青蛙一样跳跃。 若是个普通人，还真会被它冷不防给扑击中，可惜它出道遇到的第一个活人，就是杀过两只变异丧尸的傅红阳。不等它完成起跳动作，傅红阳已经从腰间拔出一根钢筋，对它的细腿狠狠一敲。 咔嚓。 骨头断裂声响起，婴儿丧尸直接掉在地上，豆豆冲上去就咬住丧尸的胳膊，使劲的甩起来。 “松开松开，这时候不需要你逞能。”傅红阳将豆豆踢开，然后依次用钢筋将婴儿丧尸的四肢打断。 “吼！” 婴儿丧尸只能在地上不正常的扭动，发出想要吃人的诡异叫声。 “继壮汉丧尸、蛙跳丧尸、蜘蛛丧尸后，遇到的第四只变异丧尸。”他蹲在婴儿丧尸面前，仔细打量。 想要从变异丧尸身上找点什么线索，奈何除了观察体表特征，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想了想。 他用柴刀直接将婴儿丧尸的脑袋削开，然后在腥臭恶心的脑浆中一阵划拉：“唔，真的不会有晶核。” 肚子也划开了，里面充满污血，和那种熟悉的绿色粘液。 这种绿色粘液他在蜘蛛丧尸的肚子里面也发现过，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在普通丧尸的肚子里，却从未发现过绿色粘液。他很怀疑绿色粘液应该是某种更高级的病毒，或者是变异的病毒。 “算了，根本不会有晶核。” ------------ 第二卷 第2章 快与慢 想给婴儿丧尸拍个照留作研究资料，奈何没手机、没相机，只能作罢。 傅红阳和豆豆继续沿着村村通往前走，看不到远处，只能在有限的视野范围内，观察四周围的情况。 路上时常有摔倒的自行车，也有掉入水沟的电瓶车。 地面也可以看到一团一团的污迹，可以想象当时骑车的人们，遇到丧尸围攻时，所发生的凄惨景象。 “自行车……”傅红阳将一辆自行车扶起来，车胎还有气，他转头瞥了一眼豆豆，“若是我骑车，豆豆跟着自行车跑呢？” 想了想还是算了。 骑车固然省力，但车速太快的话，不仅豆豆跟不上，自己也没法仔细判断周围的情况。万一一头扎进丧尸群之中，饶是自己现在本事大增，拔刀术也没法应付太多丧尸的攻击，何况丧尸中还有变异丧尸。 步行的动静小，能清晰判断周围情况，随时找到可以避难的场所。 若是开小汽车还好，遇到丧尸直接撞过去就是，可惜他不会；骑电动三轮车之类，遇到丧尸没法逃跑，容易成为活靶子。这也是他反复考虑后，选择步行的原因，雾霾之中步行更容易融入。 “对吧豆豆。” “啊呜。” “嘶吼！” 一只游荡的丧尸冲了过来，豆豆一马当先冲过去撕咬裤管，这一招它已经驾轻就熟，学会其中精髓。傅红阳只需要瞄准丧尸的脑袋，轻轻往前插一下钢筋，啪嗒，丧尸的脑袋就爆开花。 “西装革履，劳力士金表，还是个成功人士，可惜。”傅红阳瞥了一眼丧尸的手腕，金光闪闪的手表。 他没有摘下来，不知道这表是真是假，手上有一块不断电的电子表，够用了。这样一个末世里，哪怕真是劳力士金表，也不能给他增添半分气质。 刚起身。 豆豆忽然冲着一个方向叫了一声，叫声与平常为引起傅红阳注意的叫声不同，更为急促，这代表它发现“入侵者”。 傅红阳转身看过去，但见一只体型壮硕的丧尸，正迈着步子静悄悄的向他走过来。当距离靠近，看清楚丧尸的脸，赫然发现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有别于其它丧尸、显得格外有可怖。 它张着嘴，满嘴尖牙，但却不发出一点嘶吼声。 身体一点也不干瘪，相反肌肉虬结、动作矫健有力，裹挟着一股气流像风一般冲撞过来。豆豆快步冲过去，咬住丧尸的裤管，丧尸却只是一抬脚，就把豆豆踹到一边去。然后脑袋硬生生扛了傅红阳柴刀一击。 咔嚓！ 想象中脑壳碎裂并未发生，柴刀确实砍中脑门，刀刃也确实切开脑壳，但刚刚切进去几厘米深，就被卡住。 丧尸不管不顾脑袋上卡着的柴刀，伸手就向傅红阳扑过去。 虽有变故。 傅红阳并不慌乱，松开柴刀后，反手抽出腰间的砍刀，生猛的对准丧尸的双手，来了一记横扫千军。啪嗒，丧尸的双手皮肤被割开，流出绿色的粘液而不是紫黑色的污血，但伤口并不深。 它头顶着柴刀，继续扑咬傅红阳。 豆豆再一次冲过来，咬住它的裤管，使劲的拖拽。这一次丧尸没有踹飞它，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傅红阳身上，硬拖着豆豆往前扑。 “凶得很啊！” 傅红阳看到砍刀不起什么作用，直接丢开，拔出腰间的钢筋，索性莽夫一般的冲过去，乱棍抽打。每一次打击都使出十二分的力量，他试过自己全力一击，钢筋直接能打碎手腕粗细的树枝。 然而打在丧尸身上，却并没有多好的效果，丧尸依然疯狂挥舞双手，想要抓住他。 “我就不信了，豆豆你拖住它，我今天不抽死它我就不姓傅！”实力大增的傅红阳，何曾遇到如此扎手的丧尸，膨胀的自信心不允许他再低调下去。手中的钢筋如同幻影，一下一下打击在丧尸身上。 吃奶力气都已经使出。 一边躲闪，一边抽打，还有一条狗辅助，整整打了足足四五十棍钢筋，终于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丧尸的一条胳膊被硬生生打断，垂了下来，仅有一层皮拉扯着。 少了一条手的丧尸，战斗力瞬间跌到谷底，傅红阳大口喘着气，累得满头大汗，但是血液却在沸腾，精神高度亢奋。丝毫没有任何停顿，继续施展古老的夏姬八砍……应该是夏姬八抽的棍术。 咔嚓！ 又是一声骨折声，丧尸的另一条胳膊也断了，不过丧尸没了手还有嘴，它依然甩着两条断胳膊，冲着傅红阳撕咬。头顶卡着的柴刀早就掉了下来，绿色的粘液从脑壳流出，染了它一头一脸。 傅红阳抽冷子一脚踹过去，配合豆豆的拖拽，将丧尸成功击倒。击倒之后的丧尸，因为没有双手，终于被豆豆顺利施展它的拖腿妙招，沿着水泥路面不断的转圈子，就是不让丧尸爬起来。 接下来，傅红阳只需要安安静静的敲断丧尸的两条腿，这头战斗力十分凶悍的变异丧尸，便成为一滩会动的烂肉。 捡起砍刀。 一连几刀下去，脑壳也劈开，脑浆与绿色粘液混为一滩，彻底死亡。 “呼、呼、呼……”傅红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套夏姬八抽棍术施展下来，有点用力过猛，脑袋都嗡嗡的眩晕，“变异丧尸比我想象中强很多，最关键的是我竟然一刀劈不死它。” 在他想来，不管什么丧尸，自己直接爆头就能搞定。 万万没想到来了一只铜头铁骨的变异丧尸，让自己如此尴尬：“我以为只有我变异飞快，其实还是丧尸变异最快……肯定是因为我通过乌桕才能变异，而丧尸直接吸收雾霾中的物质变异！” 一个是间接利用雾霾变异，一个是直接利用雾霾变异，熟快熟慢可想而知。 他用已经砸得弯曲的钢筋，在铜铁丧尸的脑袋里搅了搅。 只有绿色粘液和脑浆，没有什么晶核：“直接利用雾霾固然变异速率更高，但对人体的伤害也是无法承受的，直接从人变成丧尸；利用树木间接利用雾霾，变异更温和，才能保持人类的身体和意识。” 这个发现，让它对丧尸重新重视起来，但并没有因此心生后退。 “再强大的丧尸，也不过是没脑子的野兽，只要小心一点，猎杀并不难……最好是能找到一把更顺手的武器，嗯，消防上面的手斧不错。可惜农村没有这种消防斧，连锋利一点的砍刀都找不到。” ------------ 第二卷 第3章 马蜂窝 感慨一下武器不顺手，傅红阳准备起身离开，但豆豆却凑在丧尸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丧尸脑子里冒出来的一大摊绿色粘液。 “走了，豆豆。” “啊呜！”豆豆两条前腿蹦了一下，这是提醒傅红阳的意思，发现一些好东西但它自己又拿不到或者拿不准的时候，它就会这样表达。 “嗯？” 傅红阳重新蹲下身，看向那摊绿色粘液，并很快明白为何豆豆要盯着粘液。在粘液之中，似乎有什么小虫子游动，带起一些轻微的波动。 他从路边捡了一根小树枝，往粘液里划拉一下，把粘液在路面上涂均匀，却没有发现小虫子的身影。然而粘液总会发生一些类似小虫子在里面游动的动静，这让他感觉到有点儿诡异。 “是寄生虫，还是某种未知的病毒？” “啊呜！”豆豆凑过来，又跳开，不知道它折腾个什么劲。 傅红阳皱眉，盯着依然有小虫子游动的绿色粘液，想了好一会，豁然转身，掏出柴刀，开始切割丧尸的肚子。相比较于脑袋，变异丧尸无疑肚子里的绿色粘液最多，或许可以从里面发现什么。 铜铁丧尸应该叫铁骨丧尸。 它的骨头十分坚硬，但皮肤和肌肉组织，强度一般般， 柴刀并不难就切开它的肚子，略带一点鼓胀的肚子刚破开，里面的场子、肝脏、脾脏之类器官就流了出来。 巨大的恶臭味中，大团大团的绿色粘液流满整个路面。 傅红阳被臭味熏得眼泪都流出来，不得不掏出口罩戴上，跑到远处等味道散开，才跟豆豆重新靠近铁骨丧尸。这一次，他看得很清晰，大摊的绿色粘液像是翻滚、沸腾一般，感觉无数小虫子在里面搅动。 “真恶心！” 一看到这情况，傅红阳就觉得丧尸基本没救，即便人类战胜雾霾灾难，也找不到将丧尸重新变成为人类的解药。这种绿色粘液可以说已经将丧尸躯壳填满，杀死里面的病毒，器官也恢复不过来。 “值得安慰的是，我猎杀丧尸不需要再顾虑什么，不用考虑有天丧尸恢复人类身份……哪怕雾霾灾难过去，丧尸一样得人道主义毁灭。” 木棍伸进粘液中划拉。 本以为这个浓度和份量，应该能找到一些小虫子，但是傅红阳划拉半天，依然找不到小虫子的迹象：“感觉没有小虫子，或者，绿色粘液本身就是病毒的集合体？”他想到这种可能性。 或许病毒非常小，堆积在一起，形成绿色粘液。 “算了。” 他摇摇头，自己不是科学家，连民科都算不上，就算找到导致丧尸变异的小虫子，也解不开什么秘密：“走了狗子。”继续鼓捣这摊绿色粘液，只是徒增烦恼、庸人自扰，会有政府组织科学家去研究。 …… 沿着村村通走出大约四公里距离，应该快到县道的时候，傅红阳看着脚边刚被爆头的扭曲丧尸。 觉得情况有点不妙：“豆豆，丧尸越来越多，变异丧尸也多了很多！” 离开那只铁骨丧尸之后，他这短短一公里不到的路程，已经杀掉十三只普通丧尸，和三只变异丧尸。其中两只变异丧尸与铁骨丧尸差不多，体型壮硕，骨头非常坚硬，柴刀、钢筋没法一下子爆头。 略微比铁骨丧尸弱一点，扛不住他的夏姬八抽棍术。 还有一只丧尸，就是他脚边这一只，应该是女性变异，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见，青灰色皮肤下，身体不正常的扭曲。 或者说，应该是它体内的骨头扭曲了。 蹒跚脚步，属于第一只变异方向出错的变异丧尸，扭曲的骨骼让它无法正常走路、扑咬，变得比普通丧尸还弱。不过砸开它的脑壳，里面同样充满绿色粘液，并有小虫子游动一样的诡异特征。 “汪汪。”豆豆冲着绿色粘液叫一声，它和傅红阳同样好奇。 “嘶吼！” 忽然远处又传来丧尸的声音，大约是听到痘痘的叫声，丧尸在雾霾中狂奔着跑过来，来的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五六只结伴。 一次性对付五六只丧尸，不是好主意。 但傅红阳看到丧尸顺序有前有后，都是体形瘦弱的丧尸，便没有撤退，抽出柴刀，迎向第一只丧尸。抬起柴刀、瞄准头部、精确挥打，拔刀术在这一刻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刀光闪过，丧尸脑壳直接碎裂。 砰咚。 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再无动静。 傅红阳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再度抬起柴刀，又迎向第二只丧尸。一击打高尔夫球一般的漂亮姿势，成功削掉丧尸的半个脑壳：“我的拔刀术已经略有小成，这种不会闪躲的移动靶，刀刀爆头。” 如切瓜砍菜，六只丧尸片刻功夫倒了一地。 站在滚滚雾霾中，傅红阳背对着丧尸的尸体，将柴刀斜垂在脚边，做出一个仰头四十五度角望天的姿势：“豆豆，我帅吗？”不知道为什么，每杀死一只丧尸，他的心态就多一丝放松。 是精神在麻木，还是对灾难世界开始熟悉，亦或者二者皆有。 豆豆没有回应傅红阳，而是冲着道路前方，发出警惕至极的“呜呜”声，它感觉到雾霾中有可怕的东西正在冲过来。 “嘶吼！” “嘶吼！” “嘶吼！” 那是一声接一声的丧尸吼叫声，虽然还没看到丧尸，但光听声音已经不下于十几只，伴随凌乱噪杂的脚步声，向傅红阳的位置快速移动。 “我去！” 傅红阳一听到这动静，踹了一脚豆豆，拔腿就跑，从路边拎起装花生米的袋子，向路边一户人家躲避：“豆豆不准叫唤，赶紧进去！” 门是开着的，他和豆豆冲进去之后，迅速将门插上。 将背包和袋子都放在屋子里，他握着柴刀和钢筋，躲在防盗窗后面，看向外面的雾霾。几乎是在他刚观察的瞬间，翻滚的雾霾中，就冲出一群衣衫凌乱的丧尸，冲向他躲避的这栋二层楼。 砰咚！ 丧尸与墙壁来了亲密接触，并且后面还在陆陆续续的涌来丧尸，几乎眨眼间就汇聚了一百多只丧尸，围住二层楼，咆哮着想要冲进来。其中还有七八体型壮硕的变异丧尸，应该与铁骨丧尸同种变异。 “汪汪！”豆豆冲着窗户外面的丧尸叫喊。 让丧尸们更加兴奋激动，咆哮连连：“嘶吼……” “别叫了豆豆，这下子捅了马蜂窝，赶紧的，我们上二楼安静一会，等丧尸自己散去。”傅红阳带着豆豆迅速上到二楼，从二楼的走廊往下望去，一百多只丧尸规模不算小，颇有种丧尸围城的感觉。 一旦楼房被攻破，傅红阳估摸自己和豆豆很难逃过被丧尸分食的结局。 不过，他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丧尸，并没有害怕与慌张，心中依然无比镇定。 甚至还升起几分“理该如此”的不靠谱感觉：“我就说，陶集镇虽然是个小镇，大部分人都去外地打工了，但镇上绝对不会就路上这么点丧尸……果然，现在才有一点赶集时候的热闹。” ------------ 第二卷 第4章 充电宝 “嘶吼！” 二层楼外面的丧尸，围了半天，还有七八十只丧尸围在咆哮，迟迟没有散去。傅红阳已经与豆豆简单吃了顿午饭，把之前摔坏的构树果子吃光，让豆豆放松放松，不需要再背着袋子赶路。 豆豆是只狗，不是马，让它背着袋子着实有点残酷。 找到房主的主卧室，应该是一户新婚夫妇，可以看到被褥之类都是新的，床头上面还挂着一幅结婚照。 照片上的男女都很漂亮，当然，婚纱照不能信以为真。 靠在床头上，还拿被子垫在身下，傅红阳揉了揉跳上床的豆豆脑袋：“你睡会午觉吧。”豆豆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腿边，眯眼睡起觉来。 外面的丧尸叫声还在持续，但并不影响一人一狗休息，在构树无霾区的时候，经常听着丧尸叫声入睡，已经习以为常。 豆豆很快就睡着了。 傅红阳睁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先是思考一阵接下来要怎么走。刚从村子出来，还没上到县道，就被这么多丧尸围住。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所在陶集镇常住人口估计得有两三万万。 大部分都住在镇上。 也就是说，镇上的丧尸绝对成千上万结队出没。 “躲避丧尸的最好方法是避开集镇，但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其他幸存者，最终找到安全的人类营地，不去城镇只走野外，怎么能找到安全营地？”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去一趟镇上。 “镇上的房子多，都是连成一片的，或许我可以从房顶上转移？”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丧尸虽然在进化，但爬树、爬楼应该还没这技能，即便偶尔出现几只类似蛙跳丧尸的变异丧尸，他也能轻易打爆。 “去镇上看一眼，有活人最好，没有活人的话，我就离开这里，直接向南去市里！”陶集镇隶属于大丰县，大丰县又是滨湖市的下辖县，不过县城在北，市区在南，陶集镇刚好夹在中间。 一般陶集镇的人进城都是去滨湖市，而不是去大丰县城，傅红阳家里买的房子就在滨湖市。 滨湖市与省城庐州市距离也很近，不超过八十公里。 傅红阳原本留在老家房子，就是想着省城那么重要，政府肯定会以省城为中心展开救援，自己在老家固守就能等到救援。可惜事与愿违，至今为止没有发现任何救援部队的踪迹，过了整整三周与世隔绝的生活。 “若在滨湖市还是找不到安全营地，我就去省城，省会都有省军区驻地，肯定有部队！”无数事实证明，大灾大难的时候，部队才是最强有力的后盾和保障。 如此。 他简单勾勒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具体的细节没有，也没法去制定细节，谁知道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 随后其它纷乱思绪上涌，瞎琢磨了足足十分钟，才收回思绪。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了握拳头，并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感应体内的三棵乌桕苗，以及乌桕树种。片刻后，睁开眼睛，眼底有一抹忧色：“乌桕树种让我体质增强很多，但是，有一个问题。” 连续两天时间，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变异，似乎所有的体质和力量，都停留在两天前吸收掉乌桕树种的时候。 “乌桕还是大树的时候，我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变强……肯定是现在乌桕树种无法利用雾霾，我也就无法通过乌桕树的反馈，间接变异……说变异有点不好听，应该说我停止了进化。” 丧尸可以直接汲取雾霾来变异，人类和动物，只能通过植物吸收雾霾，间接进化。 “不行！” 他豁然将拳头捏响，自说自话道：“我必须不断进化，不然迟早被丧尸甩开，根本谈不上猎杀丧尸。得尽快赶路，找到幸存者安全营地最好，找不到的话，也得挑选合适的地方，将乌桕树重新种出来！” 乌桕树是他进化的根本，他一点也不想耽搁自己的进化，雾霾始终没有退散，没有实力如何能在末世生存。 总之，找到可能存在政府主导的“树城”，是他首要的目的。 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他索性下床去各个房间里面搜索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物资。 床头柜里有电动剃须刀，试了试还有电。 正好对着梳妆镜刮刮胡子，而且柜子里面有两个充电宝，他拨动电源键，发现每个充电宝都还有满电。 这个发现让他很高兴，直接从背包中掏出手机，准备用充电宝充电。 刚准备打开背包，忽然发现背包上挂着的塑料油瓶里，布满了白色的丝状物。除了变异蚁后还在活动，其它几只大黑蚂蚁，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变成了丝状物，仿佛在编织一个大茧一样。 “黑头在干嘛？”傅红阳瞅了两眼，并没看明白黑头的用意，似乎是结茧，但丝状物很松散，倒像是一张大网。 黑头就在大网当中，偶尔吃两口构树果肉，动一动六条腿。 看不出所以然，他也就不再关心，左右不过是一只奇怪的变异小昆虫，死了也好、活着也好，意义不大。 他给手机充上电，稍等片刻，按下开机键。 终于。 已经黑屏十几天的手机屏幕点亮，熟悉的开机Logo结束，那张他和徐娅合影的大头照映入眼帘。照片中的徐娅，并不算多么漂亮，脸蛋有点圆乎乎的婴儿肥，但是两弯带笑的眼睛加分太多。 看着照片，想起两人一起相处的时光，傅红阳陡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仿佛已经与徐娅分开了很久很久。 事实上从他请假回家处理拆迁款开始，和徐娅分开才二十三天而已，不到一个月。 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他将目光移动到手机屏幕最上方，显示信号的地方醒目提示着“无信号”。Wi-Fi没有、5G没有、4G没有、3G没有，2G也没有，原本几乎山旮旯都有的1X信号，同样没有。 现在手机顶多可以拍照和看相册。 相册里有很多他和徐娅的照片，也有宿舍哥几个的照片，还有寒暑假拍的父母、亲戚的照片。 外面丧尸嘶吼声渐渐平息，他也不知不觉看了有半个小时照片。 闪充已经将手机电源冲到80%左右。 睡觉醒来的豆豆，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向楼下张望，已经没有几只丧尸聚集在附近。为了确保离开时不惊动丧尸群，傅红阳决定再多等半个小时——时间才下午一点半，肚子又有点饿，刚好去厨房找找吃的。 ------------ 第二卷 第5章 恐怖树 厨房里有鸡蛋，有腊肉，还有一箱子康师傅桶装方便面。 院子里有水井，灶台的煤气罐还有煤气，傅红阳正好打水煮几桶方便面，打上鸡蛋、切点腊肉，香喷喷的方便面便新鲜出炉。 末世才开始三周，找到吃的喝的还是很容易，这也是傅红阳背个包就敢出门独行的原因之一。 他这还没去镇上的超市、小卖部之类的地方搜刮物资。 吃过方便面，外面的丧尸终于走远，只有单独一只，还在墙外晃荡。傅红阳离开之前，在这户人家的院子里，发现一杆钢钎。钢钎大约有一米五长，婴儿胳膊粗细，像是用粗钢筋绞出来的。 一端被捶打成圆弧形，一端则被切成尖头。 “大概有二十斤，配合我现在的力气刚好合适，比我之前用的钢筋顺手多了。”他有了新装备，直接把之前抽丧尸砸弯的细钢筋给扔掉，换上这杆钢钎，随手挥舞夏姬八抽棍术，感觉比柴刀更顺手。 他带着豆豆打开房门，直接迎向那只游荡的丧尸。 不等丧尸咆哮冲过来，便举起钢钎，对准丧尸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捅，噗呲，仿佛插在豆腐上面，丧尸的脑壳当即被捅穿。拔出钢钎，脑浆四溢，这只丧尸便直愣愣倒地，抽搐着死亡。 “果然顺手，就算是铁骨丧尸，也架不住我给它两钢钎。” 钢钎在手，信心爆棚，傅红阳沿着村村通继续前行，准备一鼓作气冲到镇上，找个房子避避丧尸。然而即将抵达县道的时候，遇到的丧尸越来越多，变异丧尸也频繁出现，钢钎染上厚厚一层脑浆。 中途甚至还引起一阵丧尸群狂追不舍，只把他追到田野，越过一条小水沟，才把这些丧尸给甩掉。 “汪！” “不准叫。” “啊呜。”豆豆在田埂上转来转去，野草已经长得遍地都是，甚至有一些一簇簇的茅草，都能把人小腿淹没。 “野田地真难走。”傅红阳顺着小水沟边上，费力的前进，还好对这边地形比较熟悉，能从小路直接摸进镇上。 不过很快，他就听到越来越多清晰的丧尸叫声。 就在小水沟的对岸，可惜他的视野只能看到十米之内的景物，更远处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唯独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许多丧尸影子，有一些就在水沟边上徘徊，甚至还有一只丧尸掉进了水沟。 掉进水沟的丧尸弄出的动静，似乎并未惊动丧尸群，亦或者它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这也让傅红阳松了口气，至少他和豆豆在水沟这边弄出来的一点轻微声音，并不能吸引丧尸。 丧尸目前还是以听觉为主，嗅觉和视觉为辅，可能比一般人的五感还要弱一些。 但是对于变异大树上果子散发的香味，却十分敏感。在构树无霾区的时候，构树果子刚飘香，丧尸们就从很远地方赶过来。 “不知道构树会不会再一次结出散发香味的构树香果？” “肥猫吃过构树香果，若是回到构树无霾区，大概会在那里常住下来。说不定等我再回去的时候，肥猫已经成为一只强大的变异……进化大猫。” 他正低头寻思。 冷不防豆豆咬了一下他的裤管，然后冲着水沟对岸，发出呜呜声。 “嗯？” 傅红阳抬头看过去，顿时一惊，不知何时，河对岸的雾霾之中，已经模模糊糊显现出一棵巨大无比的大树轮廓。这棵大树的高度目测得有四十米，树冠蓬勃生长似乎能遮天蔽日，绝对比乌桕树更大。 “那里有变异大树？” “丧尸似乎就聚集在变异大树周围，声音太多，是树上的香果吸引丧尸聚集的吗？” “不对！”他猛然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的望着雾霭中的大树轮廓，“这棵变异大树没有吸收雾霾形成无霾区，和我看构树无霾区不一样，它已经与雾霾融为一体，所以我才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构树无霾区因为有一段空间是没有雾霾的，所以远看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构树的轮廓，而是无霾区的通透区域，像是一个有边界的大罩子，将周围散射的光源都收集起来，显得亮堂堂。 而眼前的变异大树，没有这样一个明亮的罩子，它是真正的融入雾霾之中。 “啊呜！”豆豆的智商并不能明白这一点，它摇头摆尾显得很急切，很想去变异大树那里，在它的认知中，大树周围远比雾霾中舒服。 “豆豆不许发出声音，那里很危险，危险懂吗？”傅红阳抓住它的狗嘴，让它张不开，以这样的方式训练它条件反射，明白自己发出的指令是什么意思——他一路上无时无刻不在训练豆豆。 豆豆大致明白了傅红阳的态度，跟在他身后，果然不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穿过草丛的沙沙脚步声。 随着距离的靠近，变异大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树下聚集的丧尸也能稍稍看得清楚。傅红阳紧握着手中的钢钎，做好随时遭到丧尸大军进攻的准备。但明知道越来越靠近丧尸大军，他还是大着胆子向前走。 小水沟并不宽也不深，无法阻止丧尸渡河，可丧尸毕竟智商低下，想要快速渡河会费一些功夫。 这短暂功夫，足以让他带着豆豆跑远。 所以。 他才敢一步一步靠近变异大树，大树就水沟对岸，应该就长在水沟不远。砰咚落水的丧尸，也越来越多，拍打起无数水花，弄出的声音与丧尸咆哮声音此起彼伏。掩盖了傅红阳与豆豆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变异大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果然没有什么无霾区！” “这棵大树的变异，与乌桕和构树肯定不同！” “它上面应该有特殊的香果，吸引这些丧尸……咦，树冠在动弹，是有丧尸在里面，还是松鼠、猫之类的动物在上面？”傅红阳透过雾霾，仔细观察对面的变异大树，以及树下聚集的丧尸。 粗略估计，丧尸至少有几千只，都聚集在水沟对岸。 从一路上丧尸的分布范围来看，应该就是这棵变异大树，将方圆五六公里之内的大部分丧尸，全都吸引过去。而且也恰好是因为有一条小水沟拦着，把丧尸分隔开，全都限制在水沟对岸。 四处游荡而落水的丧尸，会按照本能，回到更有吸引力的水沟对岸。 又走出几米远。 傅红阳已经来到距离变异大树最近的距离，粗略估计树干距离它只有二十米远，而树冠甚至有一部分已经越过水沟，伸展到他的头顶上空。 他甚至看到树上伸展下来一部分类似触手的东西，将地面的丧尸卷起，拉回树冠之中。片刻后，又把丧尸丢回地下，卷起另外一只丧尸。不知道是某种变异怪物的触手，还是树枝的枝条。 “可怕，这什么东西？” 傅红阳刚升起疑惑，猛然感觉到头顶有响动。 他下意识往旁边跳开一下，然后便看到头顶垂下来一条会蠕动的树枝，还连着几片叶子，正向他站立的位置卷曲。 ------------ 第二卷 第6章 墙上字 傅红阳看得真真切切，那确实是枝条，上面还长着几片不知名的树叶。 但它又不是枝条，没有树木的枝条会像触手一样灵活自如的蠕动、卷曲，前端还长着一大团扭曲的、头发一样的触须。 这些触须很像是一种感知器官，在半空中张开，然后一点一点向傅红阳探去。 “它能感知到我！”傅红阳已经躲到一旁，但触手枝条依靠触须，依然向他飞快的弹射过来。 钢钎随手挥击，将枝条荡开。 感觉棍子根本对付不了枝条，他迅速换成砍刀。 拔刀术再现，对准再度弹射过来的触手枝条，就是一顿夏姬八砍。他的力量非常大，而触手枝条并没有多么坚硬，与一般的树木枝条差不多，因此几刀之后，成功切断手腕粗细的枝条。 啪嗒！ 断掉的部分触手枝条，大约有一米左右，在地上像是蛇在挣扎一样扭曲，盘成一圈再弹回成一根，最终不再动弹。而剩下的触手枝条，已经如同受惊一般，闪电缩回头顶模模糊糊的树冠之中。 “豆豆，刁起树枝，我们赶紧走！”傅红阳不敢在此地多呆，显然这棵诡异的变异大树，已经“发现”自己。 豆豆迅速领会他的指令，咬住地上的枝条，跟着他向远处逃离。 就在一人一狗刚跑开，树冠深处猛然垂下更多触手枝条，粗细不一，细的可能只有手指粗，粗的却能有大腿粗。这些枝条对着地面一阵鞭打，前端的触须展开，向周围搜索感应傅红阳的踪迹。 没感应到，这些枝条便缓缓缩回树冠，不过，却有十几只丑陋的、看不出人形、更像是猴子的丧尸，从树冠掉下来。 落地之后滚了几圈，便咆哮着冲向傅红阳与豆豆逃奔的方向。 它们的吼叫声，让傅红阳不敢回头，至少在树冠的触手枝条可能笼罩范围内，不敢回头，生怕被掳进树冠，遭受到惨无人道的虐待——他不知道这棵大树经过怎样的变异，但现在无疑堪比传说中的食人树。 危险至极。 直到跑出五十多米远，变异大树的轮廓已经暗淡，他才稍稍松口。 凝神听着身后的丧尸吼叫声，发现数量并不多，再回头看过去，这些猴子一样的丧尸，奔跑速度明显追不上他，而且在奔跑过程中，分出了跑得快的和跑得慢的。 “真丑！” 傅红阳握住钢钎，减缓自己的奔跑速度，渐渐被最快的那只丧尸追上。然而丧尸刚想要扑咬他，便被一杆逐渐在瞳孔中放大的钢钎，贯穿了脑袋。 噗嗤！ 绿色的粘液代替脑浆的存在，顺着脑壳飞溅。 傅红阳迅速抽出钢钎，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我以为你们变异成这鬼样子，会很强，没想到跟普通丧尸没区别。”时至今日他已经遇到好几种变异丧尸，铁骨丧尸战斗力最强，壮汉丧尸战斗力不明。 其它变异丧尸，如蛙跳丧尸、蜘蛛丧尸、婴儿丧尸、扭曲丧尸，还有这种猴子丧尸，相比普通丧尸基本没啥优越感。 依照这样的方法，他一只接一只将追杀自己的猴子丧尸杀尽。 “我逃跑的时候，依稀记得猴子丧尸应该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而我之前看到过树冠中有东西在动弹，应该就是这种猴子丧尸……变异出爬树能力的丧尸，或许在树上战斗力不错，以后得小心点。” 身怀乌桕树、随时提供庇护所，他并不怕丧尸围攻，然而会爬树的丧尸必须重视。 “啊呜！”豆豆将叼着的树枝放在地上。 傅红阳随即捡起树枝，仔细的观察：“奇怪的树枝，光秃秃的偶尔长两片叶子，这个卵形的叶片好似我见过，但叫不出树的名字……枝头很粗，一点也不细长，上面的触须像是小树根。” 越看越迷糊，不知道是什么树种。 “估计给植物学家看了，也不认识，这变异大树太诡异，跟成了精一样竟然还能长触手。”对变异大树的触手枝条，他心有余悸。 拿刀一节一节切开枝条，发现只是普通的木质，质地较一般树枝柔软一点，没有更特殊的结构。想了想，他切掉一把触须，扔进塑料油瓶中，想看看变异蚁后会不会吃这种东西——毕竟是变异大树所出产。 片刻后，他将树枝扔掉，带着豆豆，继续沿着小水沟前进。 很快陶集镇的住房区浮现在眼前，丧尸的声音固然在远处此起彼伏，但是从镇上不同方向所传来，并没有集中在一起。他从小路岔过去，和豆豆犯过一座院墙，准备按照计划从房子里穿梭。 这样可以有效避免惊动丧尸。 不过刚翻墙而入，就看到这一户人家有两只丧尸，在房间里面关着。从衣服穿着可以判断出来，应该是留守在家的老人死后复苏。门窗都紧闭着，可见老人死前，是为了防止雾霾进家。 奈何，他们最终还是被雾霾吞噬。 开门、钢钎爆头，一气呵成，傅红阳径直来到堂屋。透过门窗，可以看到外面街道的景象，既有乱糟糟的一面，也有荒凉的一面。原本陶集镇的街道经过几年的美化治理，已经很漂亮。 有绿化带、有人行道、有停车位。 然而此刻的街道，依稀可以看到有好几辆车相撞的残骸，地面有许多垃圾翻滚；然而另一方面，各种绿化植物已经越过绿化带，在所有有土壤的地方密密麻麻生长。 这就好像是一座被废弃好几年的小镇。 植物开始反攻人类的文明。 几只丧尸晃晃悠悠从街角转过，遁入雾霾之中，还有一只丧尸卡在对面二层楼的窗户上，瘦弱的身体偶尔挥舞一下双臂，发出沙哑的叫声。 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陶集镇已经被幸存者抛弃，连丧尸都快抛弃这里，除了偶尔几只之外，这里就是个寂静死地。 傅红阳微微皱眉：“没有可以吸收雾霾的变异大树，所以没有幸存者定居很正常。至于丧尸，应该都被之前所见的那种成精变异大树吸引，只需要三五棵这样的大树，就能把小镇所有丧尸聚集起来。” “豆豆，你呆在这里帮我看着包，懂吗？” “汪汪！”豆豆蹲坐在地上。 傅红阳离开房间，将门给锁上，防止豆豆乱跑。 他自己只带着一杆钢钎、一把砍刀和两把水果刀，从楼梯上了二楼后再猛一个箭步飞窜，如同跑酷高手一样扒住二楼的楼顶。楼顶都是连在一起的，他可以快速越过十几家房子的楼顶。 蓦然，他的目光锁定了街道对面的超市墙壁，原本超市墙壁是白色的，现在被红色喷漆醒目写上一句话。 “王楼岔路口有大树，没有雾，活下来的赶紧过来避难。” 后面还有三行小字。 第一行写着：“陶集镇政府，于3月15日宣。” 第二行写着：“于3月21日再宣。” ------------ 第二卷 第7章 香樟树 第三行小字，只是一句警示：“遇到丧尸，能杀就杀。” “果然有幸存者！” 傅红阳站在楼顶上，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墙红字：“王楼岔路口就在前面不远，大树肯定是变异大树，制造了无霾区！15号就聚集了幸存者，21号又来宣传一遍，现在24号，他们肯定都还在！” 几乎是下意识，他就想要带上豆豆，去王楼岔路口的无霾区。 但是抬腕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半，时间还早，他便谨慎的没有急忙赶过去：“雾霾灾难已经崩坏了人类的道德体系，鬼知道剩下的幸存者心理有没有产生问题，我得调查清楚才能去王楼岔路口。” 傅红阳已经不是那个还在象牙塔中做梦的大学生，幽闭生活和猎杀丧尸，将他磨砺出强大的神经和冷静的头脑。 甚至于，他现在已经开始享受这种雾霾中独行的状态。 眯了眯眼睛。 他转身继续沿着楼顶飞跃，很快来到镇上的第一个岔路口，炎刘岔路口。陶集镇虽然是穷乡下，但也有横竖三条主要街道，形成两个比较“繁华”的岔路口，王楼岔路口和炎刘岔路口。 炎刘岔路口可以说是镇中心，他爬上临街的交通饭店四楼楼顶，可以纵览整个镇上——可惜雾霾遮掩了大部分景象，看不远。 “岔路口绝对发生过战斗，有很多丧尸的尸体，血迹已经干枯，应该是几天前留下的。街道上有用杂物堆放垒砌的路障，可以想象幸存者这一边人不少，在镇政府的组织下，与丧尸小规模的交锋。” 他不是福尔摩斯，无法通过细微线索发现更多，仅能猜测一个大概。 观察片刻，继续赶路，越过街道之后，楼房已经不是紧挨着，有很多阻断的小巷子。好在这里没什么丧尸，他可以直接沿着马路前进，等约莫快到王楼岔路口的时候，他再次躲进房子里。 一点一点往前移动。 终于，视野中看到了属于无霾区的特殊通透光晕，在光晕的外围，街道上有横成两排的汽车，正好与两边的楼房一起，把街道切割开。 街道上面，还有一团一团黑色的焦黑遗迹，傅红阳略作思考，便想清楚，这大概是焚烧后的丧尸尸体——丧尸死后也会腐烂，不处理的说不定就会爆发一些可怕的传染病毒，再说了，丧尸死太多，气味也难闻。 “再往前就要到王楼岔路口了，似乎有听到那边的声音。”傅红阳小心的翻越每一间楼房。 这些楼房里的物资之类，都被搬空。 等他已经可以完全看清楚无霾区的时候，赫然发现对面楼房的房顶上，有人在站岗放哨。应该是三个人，坐在楼顶一角的地方，打着扑克。偶尔会抬头看看无霾区外面的情况，但总体来说，显得比较放松。 “这周围几乎没有丧尸，无霾区的幸存者，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傅红阳心中判断，聚居地的紧迫性比想象中要小。 至少放哨的三个幸存者，还懂得打牌放松。 他尽量避开放哨人员的目光，快速翻过院墙，然后潜入无霾区之中。巨大的树木清晰呈现在视野中，那是一棵香樟树——陶集镇这几年响应新农村建设，镇上街道不仅拓宽了，还种上很多香樟树。 香樟树长得很巨大，比构树肉眼可见高得多，可能得有四十米，整个王楼岔路口包括周边的几排楼房，全都被树冠所笼罩。 “比我的乌桕树也要大……不过我若是不移动乌桕树，说不定我的乌桕树也能长这么大。” 心里面不知道咋回事，冒出一股酸水。 香樟树上有树屋，显然树屋这个概念，不是只有傅红阳能想到。不过这里更多人的是住在几排楼房里面，忙忙碌碌的搬运各种物资。在岔路口中央，也就是香樟树的树干边上，还有几台柴油发电机。 柴油机暂时没有发电，不过周围有很多插排，还有比较凌乱的电线，有几根电线甚至都通到香樟树冠里面。 到晚上的时候，估计电灯能亮。 “人还不少，得有四五百人吧。”傅红阳默默估算，“青壮居多，妇女小孩子也有不少，但是老人几乎没有，应该都变了丧尸……雾霾中的病毒，老年人很难抵抗……唔，那边有人在吵闹。” 他瞅到远处的楼房下面，一群人围在一起，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又哭又闹。 没过几分钟，开着城管电动巡逻车的几个制服，走过来分开人群，把躺在地上的人拖起来。 是个妇女。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人群渐渐散去，留下妇女坐在门前台阶上，一动不动。周围人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对这妇女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傅红阳也把目光移开，向其他地方打量过去。 岔路口附近的绿化带，花朵、树木之类已经被挖走，种上了各种蔬菜，长势非常喜人。 一群狗被集中关在一间院子里，时不时的有狗吠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猪叫声，不知道在哪里养的猪；米面、矿泉水、腊肉等等食物，都堆在树干周围，或者挂在树枝上；还有几辆大卡车，正在接受改装。 电焊的弧光一闪一闪。 甚至于傅红阳还看到街道的一角，有几个人正在练习格斗，拿着棍子互相对打：“这几个人动作有点厉害，比我的拔刀术不弱，反应也很敏捷……肯定是进化的人，吃过香樟树的果子！” 他可以看到树冠中的枝条上，结着一些拳头大小的绿色、黑色圆果。没有闻到香味，应该只是普通的果子，至于那种香果，大约是被练武的这几个人吃掉了。 只是不知道香樟树能结多少香果。 在他的浅显认知中，香果比较稀少，乌桕一共就结过两枚乌桕香果，构树倒是结过三次香果。 第一次只有一枚香果，浓香型；第二次有十几枚香果，淡香型；第三次有六枚，也是淡香型。 “我的乌桕树要是还在继续长，估计也能结第二批香果吧？” 正在思考着，忽然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岔路口的一端街道上，迅速冲出来一群人将堵路的汽车挪开。紧接着一辆SUV从雾霾中冲出，一头扎进香樟无霾区。很多幸存者迅速朝着SUV聚集过来。 车上下来几个人。 身穿警服，腰间还有明显的配枪，正在跟幸存者们大声的说着什么。 离得太远，傅红阳听不清，不过他看到那边楼顶放哨的三个人，迅速有一个人爬起来，匆匆下楼，显然也过去打听消息。 “唔。” 傅红阳摸了摸下巴：“看起来气氛还不错，香樟无霾区应该没什么危险……灾难才发生三个星期，幸存者看起来都还是正常人。” ------------ 第二卷 第8章 葛东旭 经过细致的观察，傅红阳感觉香樟无霾区的幸存者，并没有电影中描述的那种秩序崩坏氛围。 “才三周而已，饶是很多人的亲戚都已经成为丧尸，但互相鼓励支撑，肯定比我一个人独自幽闭，更容易释放心中的负面情绪。”他感觉到自己受到电影、小说影响太深，总会不自觉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 看到丧尸就想要挖一挖脑袋里有没有晶核，看到幸存者就想到各种勾心斗角、争夺物资。 而实际上，虽然雾霾带来的灾难十分恐怖，但幸存者目前根本不缺少生存物资，还有变异大树提供大量果子可供食用。 生存无忧，道德自然可以约束彼此。 “不过，最好是再等等，等有人落单外出，我再打探打探。”或许是生性谨慎，又或者是在构树无霾区养成的习惯，他很有耐心的退出樟树无霾区，快速穿过一排排房子，回到最初的那座房子里。 “啊呜！” 躺在地上的豆豆，听到傅红阳的脚步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走了豆豆，我在那边发现一间房子环境不错，晚上就那边歇一晚，等明天我带你去樟树无霾区。” 房间干净整洁，房门还是上锁的，并没有被搜刮过物资。 院子里有水井，厨房里有鸡蛋、米、面，赶在天黑之前，傅红阳娴熟的烧了一顿丰盛晚餐，一人一狗吃得肚子撑圆。 躺在主人家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等待着入睡。 可惜，晚上没有梦到乌桕苗。 “似乎从我将乌桕树种吸纳之后，就不再做关于乌桕的梦了，奇怪。”没有梦境就没有渠道了解乌桕，这让他有点儿失望。 洗漱之后，又吃了一顿丰盛早餐。 傅红阳举起塑料油瓶看了看，昨天撒进去的那些树妖根须，变异蚁后并没有吃，只时把根须划拉到一边。它吐出很多菌丝，将整个油瓶都占满，自己在里面懒洋洋的不想动弹，连吃东西都少了。 “似乎没有大黑蚂蚁群落种植小鬼伞，变异蚁后有点无精打采。”他晃了晃油瓶，变异蚁后惊慌片刻，又重新躺在菌丝中懒洋洋不想动。 看不出所以然。 傅红阳示意豆豆留在家里继续看包，他带上钢钎和砍刀，继续靠近香樟无霾区。这片聚居地防备并不严密，毕竟只是提防丧尸而已，所以傅红阳甚至能轻易通过翻墙头，混进无霾区内部。 他本来打算是看看有没有人会外出寻找物资，然后跟过去，找机会试探一下。 但猛然看到在街道楼房的后面，有个小院子，里面养着一百多只鸡，正有个年轻人在喂鸡。 背影和姿态十分熟悉。 “葛东旭？”傅红阳讶然，这人他不仅认识还很熟悉，小学、初中和高中同学葛东旭，以前玩得很不错。 不过葛东旭高中没毕业就不念了，他没有父亲、继父是养鸡户，对他比较一般。再加上成绩不好，干脆就辍学改行在菜市场卖鸡。之后傅红阳就跟葛东旭关系渐渐淡了，随后上大学更是没了联系。 但同学间的纯净友情自然还存在着。 他看到鸡窝里就葛东旭一个人在喂鸡，便小心的顺着墙角走过去，还没靠近就听到葛东旭嘴里面正骂骂咧咧：“草你大爷的陶庄，你装什么逼，老子睡你老婆了，天没亮就叫老子起来喂鸡！” “陶庄？” 傅红阳听过这个名字，陶集镇上的一号狠人，是副镇长。陶集镇顾名思义，原本是陶姓这个大姓住在一起形成的小镇，哪怕到现在陶集镇也是陶姓占据多数，属于镇上的大户，宗族势力比较硬。 陶庄背靠这层宗族关系，在镇上说话十分有权威，甚至当了副镇长。 “没想到陶庄还活着……”傅红阳对陶庄感官并不好，这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欺行霸市。 镇上都在传说陶庄有两个老婆，自己老婆在家住着，还在外面霸占了一户寡妇。 摇摇头，傅红阳没再多想，他很快就来到葛东旭的身后，小声喊了一声：“九日。”九日是葛东旭的外号。 葛东旭回头，看到是傅红阳，明显一愣。 随即惊讶的喊道：“小雪！” “嘘，小点声！”傅红阳走过去，拍了拍葛东旭的肩膀，“我是偷摸进来这里的，外面放哨的还不知道我。” “偷摸进来，啊，你从哪来的？外面什么情况？”葛东旭快速的询问道。 “我还想问你外面是什么情况，你这大半个月都在这里住着吗？”傅红阳不想先说自己的情况，“镇上剩下的幸存者就你们这里的几百人吗，其他人都去了哪里？与市里面联系上吗？” 葛东旭将手中的小米糠放下，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说道：“唉，小雪，没想到你还活着……你是不知道，我在这都住够了，我快要发疯了！” “叫我傅红阳。” “好的小雪。”葛东旭显然没把“小雪”这个外号放在心上，只顾着发泄情绪，“下雾霾的时候，死了好多人，镇上都乱套了，连我妈还有我后爸都死了。我躲在家里面不敢出去，后来出门找吃的，被他们带来了这边。” “他们？” “镇上的干部，还有派出所的民警。” “然后呢？” “然后就在这住下来了，之前我们这有一千多人，几个年纪大的带队说要突围，结果在新公路那边遇到一棵树妖和一大群丧尸，死了好多人才跑回来。陶庄当了老大，樟树子都给他们姓陶的吃了，妈的，我自己抢到一颗又被他们抢回去，还让我天天喂鸡。” “樟树子？” “就是香樟树上结的果子，味道非常香，吃了之后就能进化！”葛东旭气呼呼的说道，“树上结了两茬带香气的樟树子，都被他们姓陶的吃了，十几个人全都进化了，一个能打我十个，草！” 猛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盯着傅红阳反问道：“小雪，你说你是从外面偷摸进来的？你不怕雾霾啊！” 傅红阳点点头：“你很怕雾霾吗？” “你不会也进化了吧，只有进化者才不怕雾霾，我们普通人根本不能在雾霾中多呆几分钟。”葛东旭双眼放光，“小雪，你是我兄弟，亲兄弟啊，你从哪找到的大树，还有那些带香气的果子？” 傅红阳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九日，叫我傅红阳。” 上学时候同学们喜欢乱起外号，就因为老傅家有个名字跟他傅红阳很相近的名人，叫傅红雪，同学就把“小雪”这个外号强按在傅红阳头上。 ------------ 第二卷 第9章 听你的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纠结这个，世界末日了你知不知道啊！”葛东旭的情绪明显不如傅红阳稳定。 他一脚将装小米糠的塑料桶踹飞，小米糠撒的到处都是，鸡们咯咯哒飞抢，倒也免去喂鸡的麻烦：“都死了你知不知道，张伟、孟齐齐、小餐条、瘦猴子，还有班长郑蕊，都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越说越激动。 双手抓住傅红阳的肩膀，使劲摇晃：“郑蕊都病要死了，找陶庄他们要一颗樟树子都不给！小雪，我那时候也差点死了，进雾霾里面差点没出来，我不想死啊，要不是打不过姓陶的他们，我早拿刀把他们都宰了！” “别激动，九日。”傅红阳掰开他的双手，示意对方冷静冷静，“你想成为进化者，这个很简单，相信我，不过现在你得跟我仔细说说这里的情况，我好作安排。” “你真的能帮我成为进化者？” “你不相信我？” “怎么会，你是谁啊，傅红雪啊，天下第一快刀，你出生的时候整个雪地都被血染红！”葛东旭语无伦次的说道。 “别废话了，赶紧说说。” “去那排瓦房说，这边等会有人来收鸡蛋，看到有新人过来，肯定要跟陶庄汇报，到时候你知道的果子，肯定会被陶庄他们霸占。”葛东旭带着傅红阳，来到鸡窝不远处的几间废弃瓦房。 两人席地而坐，听着葛东旭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雾霾第一天，镇上乱糟糟的，都在讨论为什么会下雾霾。 第二天有人被雾霾呛死，镇上更乱了，家里有车的人都开车去了市里面。 第三天收到消息，市里面一样下雾霾，而且城里面乱成一团，警笛声响彻整个城市。 雾霾第四天，死人复苏，一切乱了套：“我妈就是第三天时候死的，然后把我后爸咬死了……我把我妈关在屋子里面，想了好长时间，才……”后面的内容葛东旭没有再说，傅红阳也没有追问。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他都躲在家里，听到街道上面到处都是丧尸和惨叫声。 第八天他大着胆子去外面找吃的，没多久就被雾霾呛得要死要活，然后遇到了一群镇干部和民警，拿着吸氧的东西给他吸了几口，再把他带去香樟无霾区。那时候香樟树已经变异长大，周围雾霾浓度变得很淡。 第十天，香樟无霾区形成，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被镇干部和民警带过来，当时镇上大概有一千多人活着。 第十二天，几个年纪大的镇干部，决定带人突围，去市里面避难，半道在新公路边上遇到一棵更大的变异大树，还有一大群丧尸，死伤惨重。比陶庄说话更权威的书记，当场被咬死，所以陶庄成了香樟无霾区的负责人。 第十四天，香樟树第一次结出带香气的樟树子，六颗，都被陶庄分配给跟自己同姓或者关系好的。 然后，这些人就开始进化了。 第十八天，香樟树第二次结出带香气的樟树子，十二颗，一群人疯抢，最后还是被陶庄带人把樟树子都抢走。连着之前的六颗，陶庄身边聚集十八个进化者，牢牢管理着香樟无霾区。 “陶庄有干什么坏事吗？”傅红阳询问。 葛东旭愤愤说道：“见死不救，郑蕊生病他们就给了几片消炎药……平时分配物资，都是他们分到好的，我们吃剩下的，脏活累活也是我们干，他们就背着手四处溜达，谁不服就打骂！” 郑蕊是傅红阳、葛东旭的小学班长，初中也是一个班，稍微有点罗圈腿，但是长得很漂亮，班里早熟的少年没少给她写情书，葛东旭就写过。可惜人家家教良好，从来不搭理这些小屁孩。 “霸凌么……”傅红阳点点头，基本理清楚头绪。 雾霾灾难没发生之前，这种霸凌现象就普遍存在，何况灾变之后，缺少制度的监督，霸凌和特权显然更加肆无忌惮。 不过总体而言，陶庄等人并没有太过分的行为。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陶庄等一群人享受到进化带来的红利，又持续缺乏监管，必然会野心膨胀。 到时候，香樟无霾区这个小集体，就真的会沦为猴群一样的社会，猴王享受绝对权力，交配、食物等等。 “九日，你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就没有发现其它类似香樟树的变异大树吗？” “有！” “有？” “嗯，有两种变异大树，一种是不要吸收雾霾的，丧尸都集中在这种树下面；一种就是香樟树这样的，在西小庄那边有一棵，不过长在野田地里面，一直没有结过有香气的果子，陶庄他们经常过去。” 西小庄距离王楼岔路口，大约两公里左右，并不远。 “那棵是什么树？” “好像是糖精树。”糖精树是土话，一种很像梨树的树种，学名褐梨，多用来嫁接梨树，“听他们说糖精树那边有一群野猫，可能结的果子被野猫吃掉了，陶庄他们去打过几次，野猫赶走了晚上又会回去。” 这让傅红阳迅速想到自己抓的那只肥猫，看样子猫科动物很能适应雾霾环境，灾难对它们没有什么影响。 而且很可能这群野猫，已经成为褐梨树的宿主。 “其它地方有没有呢？” “这就不清楚了，能出去也就陶庄他们那群人，不过他们有不能呆太久，出去半天就得回来。对了，小雪，你是从哪来的，是从市里面吗，你不是在上大学吗，你怎么跑回来陶集镇了？” “说来话长，我回家忙拆迁的事情，刚好发生雾霾。” “你家在下面的村子里吧，你怎么在那躲到现在的？哦对了，你家那边肯定有变异大树对不对？” “一棵皮树。”皮树就是构树的土话名字。 “你吃了树上的果子？” “吃了。” “卧槽！”葛东旭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树上还有没有果子了，我也要吃啊，我也要成为进化者，不能让陶庄那群人横起来！” “果子是肯定有的，也是结过两茬果子，不过都被我吃了。” “你吃了多少，卧槽，那边不会就你一个人吧？” “十几颗，不到二十颗。” “卧槽！卧槽！卧槽！” 葛东旭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可望不可得的香果，傅红阳却当成平常的果子，一连啃了十几颗：“你现在进化成什么样子，能杀丧尸吗，对了，你手里面这是钢钎跟砍刀吗，你一路走过来杀了几只丧尸？” “不记得了。”傅红阳摆摆手，“九日，你先不要透露声色，我们先合计合计，怎么安排。” “你说，你是进化者，你是大哥，我听你的。” “让我想一想。” ------------ 第二卷 第10章 找组织 傅红阳在认真思考。 他出于以前对陶庄这个人负面名声的顾及，以及葛东旭透露出陶庄等人进化者的身份，本能觉得香樟无霾区并不适合自己居住。 身为独门独户出身，对这些大宗族人的霸道可是深有感触。 或许陶庄等人并非坏人，平日见面也会客客气气，但行事绝对谈不上公平，相对公平都谈不上。 在陶集镇，什么好田、好地，五保户名额、贫困户名额，征地拆迁补助等等都被大户陶姓占据。镇上的一些计生办、卫生所、宣传办、变电所的职位，包括菜市场的管理员，都是他们陶姓人占着。 事关自身利益，没有人会无私到绝对公平，理所当然帮自己的亲戚朋友。 现在的香樟无霾区也是一样，陶姓人“团结”在陶庄周围，必然会成为小集体利益的主导者。 如葛东旭，或者傅红阳，想要融入这个小集体很难。 现在陶庄他们还能保持相对的温和，带着大家一起抵抗灾难。等到进化者与普通人之间实力越来越悬殊，恐怕阶级也会越来越明显，普通人再难享受到温和的待遇，最终沦为一群奴隶。 或许这只是傅红阳恶意的猜测。 但他不愿意这样的可能性发生：“九日，我们得找到组织。” “什么组织？” “就是政府啊，必须是政府主导的大型避难场所，才能保证公平待遇。可能无法绝对公平，但肯定比这里陶庄他们说了算要公平。” “对！”葛东旭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们去滨湖市，市里面肯定有避难场所，我听说滨湖市底下有防空洞，那里面肯定能住很多人……不过，小雪，你得先帮我弄到果子，没果子我怎么走去滨湖。” “果子我来想办法。” 傅红阳迅速勾勒出一个计划：“你先在这里继续住着，顺便暗中联络几个信得过的人，我来帮你们成为进化者，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滨湖找组织。” “好！”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你不在这里住吗？” “我去帮你们弄果子，不要透露我的消息，保密。” “明白了。” …… 从香樟无霾区出来，傅红阳忽然觉得有点儿荒谬：“我是不是谨慎过了头？我都还没跟陶庄说上一句话，就轻易下了判断。” 有点儿戏的感觉。 末世人心险恶，那是电影和小说中的形态，而且通常都是末世很多年，缺少物资、随时面临死亡，才会扭曲人性。 现在雾霾灾难才发生三周时间，死的人确实多，但活下来的人其实面对的危险并不算太大。 吃喝不缺，人性不会堕落太快。 “小心为上吧。”他自我安慰一句，随即爬到无霾区边缘的二层楼，继续观察整个无霾区。 持续一个上午时间。 他将看到的情况，对比葛东旭所说的内容，基本大差不差。陶庄等进化者，确实处于香樟无霾区霸权阶层，上午其他人都在干活，他们一群人要么在练武，要么在打牌，基本不从事劳动。 中间有个在修车的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跟在陶庄后面的一个进化者，直接用脚踹对方，对方一声不敢吭。 最后还是穿警服的人，将进化者拉开——据葛东旭所说，派出所的所长已经死在上次突围之中，剩下几个民警都是陶姓人，属于陶庄的亲信。基层这种沾亲带故的现象，实在是太平常。 “九日说他们有四把配枪……”傅红阳皱眉。 基层派出所有配枪，不过平时都放在枪械库里面，除了紧急任务一般不会带枪乱走。雾霾灾难之后，派出所的警员都是带枪上街打丧尸的，不过突围中被丧尸围攻，丢了好几把枪，现在只剩四把。 “丢掉的几把枪，应该在新公路那边的变异大树附近，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摸过去，找到这几把枪？” 枪，傅红阳从没摸过。 但是他理论知识还挺丰富，属于半个军事迷。 看过很多枪械类的科普文章，知道基层派出所一般没啥好枪，54、64、77和92都有，就是不知道当地的派出所配的是什么型号的枪：“不过话说回来，手枪对我猎杀丧尸貌似也没太大用处。” 一把手枪配几颗子弹，顶多杀几只丧尸而已，然而丧尸现在都抱团行动，手枪根本杀不完。 “我用钢钎，杀丧尸的速度恐怕比手枪快多了。” 话虽如此。 但他还是想要弄到一把手枪，原因无他，手枪对人类的威慑力很大，哪怕是进化者，也没法抗住一枪子弹。他不清楚以后会不会面对人类之间的自相残杀，现在提前做好准备没有坏处。 当然。 还有一个原因——很想尝试打手枪的感觉。 …… 观察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他才悄然离去，心中的计划也越来越清晰。 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房，和豆豆一起吃了顿便餐，他拿出笔记本在上面胡乱勾勒，将计划整理清楚。 “香樟无霾区不宜久留，不仅有陶庄等人的关系。更多原因是这种几百人的小型据点，抵抗灾难的能力非常薄弱，一旦出现一场大的丧尸潮，大约就会被丧尸给彻底吞没。” 安全是一个无霾区能不能住的首要问题，这一点他看得相当透彻。 “所以找到政府主导的大型组织，是必须要进行的选项……实际上陶庄他们也在尝试联络外界，只是去外界的道路都被丧尸盘踞，他们的进化又显然不如我，无法长时间在雾霾中摸索。” 他对进化者了解不多，葛东旭也没法透露什么消息，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汲取乌桕树种之后的加持。 其他进化者没有汲取树种，而且进化天数也不够，扛不住雾霾。 “等找到政府组织之后，一样会面临各种问题，但不管怎样，只要我展现出进化者的价值，我就能获得相对公平的待遇。”傅红阳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上“变异大树”四个字，“老家的构树、西小庄的褐梨树，最好一并带走！” “如果有可能的话，等我加入政府组织，还要带人过来把香樟无霾区的人都拉过去，香樟树也移走。” “只有变异大树集合起来，才能营造真正安全的树城。” “目前带走构树和褐梨树是当务之急，九日可以当构树的宿主，再找个人当褐梨树的宿主。当我们带着三棵变异大树的时候，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有一个后退的道路。”傅红阳想到。 勾勒的画面很美好。 而就在此时，他猛然听到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响。 紧接着又时几声“砰”、“砰”、“砰”的响声。 “这是？”傅红阳站起身，仔细倾听，“像是枪声？香樟无霾区有人开枪了，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 第二卷 第11章 大脑袋 “豆豆，留在这里看好我的包！” “汪汪！” 关上房门，傅红阳将钢钎背在背上，手中握紧砍刀，以跑酷的姿态熟练翻上楼房房顶，从房顶上往香樟无霾区前进。他虽然不是电影中的蜘蛛侠，但是很享受这种楼房之间跳跃的快乐与潇洒。 翻越楼顶的时候，枪声还在不断响起，他分出注意力仔细听，一共响了十三声。 等距离慢慢靠近的时候，可以听到香樟无霾区中有惨叫声，绝对是出了重大变故。来到熟悉的楼房中，他这才看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是一只奇形怪状的丧尸，正在无霾区中虐杀幸存者。 它身上没有衣服，看上去并不像是人类死后复苏的丧尸，不过它有四肢，四肢并不算强壮，甚至相比成年人更加细小。身体是佝偻着的，有种暮气沉沉的苍老感觉，但是它的脑袋却格外巨大。 有水桶那么大，扁圆扁圆，像一颗灰黑色的卤蛋。 五官扭曲的分布在卤蛋上面，眼耳口鼻都显得非常狰狞，血迹布满它的嘴角，还有几丝肌肉残渣。 在它的身前，一名人类幸存者已经被挖开胸膛，里面空空的没了心脏，尸体倒在血泊中双目圆睁。 “是一名进化者！”傅红阳一眼就辨认出来，这是上午练武中的一个人，此外周围地面上还躺着五六十个死人。 这些死人基本没有什么外伤，有的话也只是喉咙被割破，或者脸被打碎。但有七八具尸体却有些意外的伤口，不是脑袋被挖掉，就是心脏被挖掉，要么肚子被挖开、肠子被划拉一地。 看衣服和面相，他很容易辨认出来，这些被挖脑、挖心和剖腹的人，都是上午练武的那些人。 是进化者。 这让傅红阳脑海中瞬间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这只大脑袋丧尸专门猎杀进化者？大脑、心脏和肚子，这不正是我身体中寄生乌桕苗的三个丹田位置吗……难道，大脑袋丧尸能够感应到寄生的树苗？” 他的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他也是进化者一员。 更恐怖的是，这些进化者死了七八个，大脑袋丧尸却毫发无伤。路对面，隔着一辆正在改装的卡车，陶庄等人拿着手枪、砍刀、长枪等武器，战战兢兢的躲避大脑袋丧尸，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惊恐。 还有更多人躲进几排楼房里，探头探脑注视外面的情况。 “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一只变异丧尸？”傅红阳感觉到不可思议，响了十三声枪声，难道一枪都没打中这只丧尸。 就算枪打不中，幸存者一拥而上，乱棍也能打死大脑袋了。 “肯定有问题！” “听葛东旭说，他们香樟无霾区刚建立的时候，镇上丧尸可不少，幸存者没少厮杀丧尸，不可能这么废柴。” 他眯起眼睛，压住内心里的不舒服，仔细打量大脑袋丧尸：“或许这只丧尸变异出来的能力很强？” 仿佛为了验证傅红阳的猜测，大脑袋丧尸在吃掉进化者的心脏之后，又抬起自己硕大的脑袋，猩红的双目紧盯着躲在卡车后面的众人，然后张开嘴无声嘶吼。 确实没有发出声音。 傅红阳一点也没听到。 然而卡车后面的众人，却纷纷抱起脑袋，痛苦的倒在地上，连拿枪的陶庄也不意外，倒在地上大喊大叫。 他手中拿着手枪，胡乱的射击，但或许是子弹被打光，手枪根本没响。 大脑袋丧尸四肢着地，像壁虎一样飞快爬行，直接冲到陶庄身前，血盆大口张开，瞬间剖开陶庄的肚子。接着手脚并用，扒开肚子里的肥肠，找到一块不知道什么器官的肉团，直接塞进嘴巴里。 大口咀嚼，血水飞溅。 陶庄颤抖着身体，想要抬头看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可惜，他只能看到一眼，便瘫软在地上，死了。 这个香樟无霾区说一不二的负责人，傅红阳假想的敌人，还没打过照面，便直接领了盒饭。 躲在窗户后面，傅红阳没有一丝的幸灾乐祸，相反，恐惧笼罩在他心头。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变异丧尸，仅仅是一声无声嘶吼，幸存者便纷纷抱头倒地任它宰割，这种能力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是超声波，还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心中不断升起逃跑的想法。但是又有一丝侥幸，自己躲着的楼房在香樟无霾区边缘，与大脑袋丧尸有一段距离。这么远的距离，自己又不弄出任何动静，相信丧尸发现不了他。 而他正好趁机仔细观察、了解这只大脑袋变异丧尸，为今后可能的遭遇做准备——有一只丧尸这样变异，说明还会有更多类似的变异。 或迟或早，他都会遇到这样的变异丧尸。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要恐惧吓退，了解它们才能找到猎杀它们的方法！”他心中自我安慰、鼓劲。 成功克服对大脑袋丧尸的恐惧，继续趴在窗户边上，观察无霾区的情况。 就在大脑袋吃掉陶庄肚子里一块肉的时候，被大脑袋一嗓子吼晕的人群中，几个进化者率先清醒过来。其中一人趁机拿起手枪，对准大脑袋就是连续开枪，砰，砰，砰，三声枪机响彻无霾区。 远处的傅红阳瞳孔骤然一缩，清晰看到三颗子弹像是被无形之墙阻挡，根本没有打中大脑袋丧尸。 子弹反弹一下，落在地上。 大脑袋抬头又是一声无声嘶吼，进化者们再度爆头倒地哀嚎，大脑袋冲过去，对准几名进化者就是一阵解剖。 三个挖心，四个剖腹。 吃掉心脏和肚子里一块肉，它对其他昏倒的普通人，便再没有兴趣，转过身似乎是要离开香樟无霾区。 “真的只猎杀进化者，专门吃进化者身上寄生树苗的部位！”傅红阳手心直冒冷汗。 前几天他信心十足要去猎杀丧尸，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今天就冒出来大脑袋丧尸，专门猎杀进化者。 而且实力之强大，超乎他的想象力：“恐怕只有部队的火箭炮之类武器，才能伤害到它吧？” 念头刚闪过。 他猛然瞥到准备离开的大脑袋，竟然扭头看向他所在的方位，那双猩红的眸子，与他来了一次不经意的对视。 “不好！”傅红阳一惊。 大脑袋丧尸却已经快速向他所在的方向爬过来，速度远超豆豆奔跑的速度——豆豆作为古老的猎犬，奔跑速度非常快。 没有时间做多余的思考，他撒腿狂奔，施展所有的跑酷本事，向远处的街道狂奔。 “嘶吼！” 许是之前的枪响声，街道上不知道从哪冒出三五只丧尸，正在往香樟无霾区狂奔；还有更多丧尸从小巷子里涌过来，一样奔向香樟无霾区。 傅红阳在楼顶逆方向奔跑，已经看不到大脑袋丧尸，但有一个直觉一直在脑门后面徘徊。 让他感觉到，大脑袋丧尸就在身后追着自己。 ------------ 第二卷 第12章 冲击波 傅红阳跑着跑着就知道要遭，楼房并非是连续的，中间有条巷子把楼房隔断，让他无法从楼顶直接跑过，还得下楼穿过小巷才可以。 然而就在他下楼的时候，猛然一道身影从外面窜过来，余光捕捉到那正是大脑袋丧尸。 大脑袋丧尸的四肢细小，但奔跑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在楼道中更是灵活如同一只猫，几次闪转腾挪便扑到傅红阳面前。 危急时刻，傅红阳所有的恐惧都已经瞬息摈弃，只剩下狂暴热血在上涌：“去死！” 砍刀裹挟着强烈的风声，在他强有力的挥击下，带出一道幻影。 大脑袋丧尸几乎避无可避。 但下一刻。 大脑袋丧尸张开嘴，无声咆哮，那一刹那，挥舞砍刀的傅红阳，只觉得大脑嗡一下爆开，天旋地转、眼中都是小星星，握刀的双手便不自觉松开。砍刀失去把控，擦着大脑袋的脑袋飞出去。 傅红阳也一头从楼道上载下去，滚了好几圈才滚到一楼的地板上。 大脑袋丧尸直接一跳，便来到捂着脑袋晕乎乎的傅红阳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却有一丝迟疑，看了看傅红阳的脑袋，又看了看胸口，最后看了一眼肚子。似乎有了决断，它直接对准傅红阳的胸口啃下去。 恍恍惚惚。 傅红阳只觉得自己脑袋被人捏了一拳，那种感觉非常之难受，根本无法形容。然而他始终记着自己正在遭遇危险，强忍着难受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大脑袋丧尸已经张开大嘴，向自己咬过来。 几乎下意识的，他伸出左手掐住大脑袋的脖子，阻止了大脑袋的啃咬。 然后又是下意识，右手拔出大腿裤管上的水果刀，对准备大脑袋的太阳穴——大致是太阳穴的位置——就猛地捅过去。 啪！ 并没有声音。 但他握着水果刀的手，却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在贴着大脑袋太阳穴不足一公分的位置分布。 水果刀被硬生生挡住，刀尖再无法寸进。 大脑袋丧尸细小的手臂抓着他的衣服，脑袋狠狠往下压，不管不顾的继续啃咬他的胸口。瘦弱的身体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几乎要把傅红阳掐它脖子的手都给折断。 骨头变形产生的剧烈而又钻心痛感，像是高压电一般瞬息让傅红阳打了个激灵，原本还迷糊的大脑也瞬间清醒过来。看到大脑袋丧尸的血盆大口就要咬中自己，他将全身力气都用在握住水果刀的手上。 “给我去死！” 水果刀在他的力量加持下，刀刃都被撑得变形，却始终刺不破那无形的阻挡力量。 大脑袋丧尸的嘴巴，就在这样僵持中，一点一点贴近，然后迅速闭合。那尖锐的牙齿仿佛切豆腐一样切开他的衣服，然后把他胸口的皮肤划破，血一下子就流出来，染红了一大片衣服。 “啊！” 傅红阳被痛感和危险双重刺激，大脑几乎停止思考，只剩下最后的、也是最强烈的求生欲。 冥冥中，仿佛产生幻觉，脑海中寄生的乌桕苗，第一根枝条上原本没有成熟的乌桕苗果，忽然间成熟并裂开。 一圈一圈无形的波浪从乌桕苗果上扩散，如水纹一般辐射，以他的脑袋为圆心，扩散到外界现实之中。那一瞬间，大脑袋丧尸分布在脑袋周围的无形之力，被这圈波浪荡漾，瞬息粉碎。 噗嗤！ 再无凝滞。 刀刃卷曲的水果刀，狠狠扎进大脑袋丧尸的脑壳中，傅红阳状若疯魔，恨不得将水果刀的刀把一起捅进脑壳中，并疯狂的转动、搅动，将大脑袋丧尸的脑浆绞成一团。再拔出来，又一次捅进去。 嘶吼！ 无声的嘶吼，大脑袋丧尸发出的无形能力，又一次冲向傅红阳。可遇到傅红阳脑中乌桕苗果荡漾的波浪，依然瞬间粉碎，没有对傅红阳起到一点冲击。所以他继续拔出水果刀，再重复捅进去。 大脑袋丧尸卤蛋一般的大脑袋，被水果刀不断捅刺，很快就像扎破的气球，喷出无数绿色的粘液。 它的力气越来越小，细小的四肢不断抽搐，最终瘫软在傅红阳身上。 傅红阳抬起腿就是一脚飞踹，将大脑袋丧尸的尸体踹到一边去，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喘息片刻，又发出哈哈大笑，破口大骂道：“你大爷的，大脑袋，你不是要跟我装逼吗，你继续装逼啊！” 他一骨碌爬起来，也不管手臂的刺疼，和脑袋裂开一般的疲惫，对着大脑袋丧尸的尸体就是一阵猛踹：“起来，继续跟我装逼！” 踹了好几脚，把丧尸的胳膊和腿都踹断，才蓦地生出一股无力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既是缓一缓气息，也捋一捋现在的情形。 …… “大脑袋丧尸的肉体力量并不比普通丧尸更强，脑壳也不够坚硬，它最大的变异是那股看不见的力量！” “脑电波，超声波，又或者某种意念类的超能力？超声波大概没法形成屏障，阻挡子弹，脑电波的话有点像，但感觉更应该是意念类的超能力……挡住子弹，挡住水果刀，只有意念能做到。” “丧尸竟然不仅仅身体变异，连这种意念都能变异出来，实在可怕，不过……”他眼睛中闪烁起一道精光，“我似乎也进化出这种超能力？就在刚才，我清楚感觉到，我脑海中发出一股意念，击溃了大脑袋的意念屏障！” 这股意念，源自于他大脑中寄生的乌桕苗和乌桕苗果。 “大脑中的乌桕苗果……” “我体内有三棵乌桕苗，心脏位置的乌桕苗最早成熟一枚乌桕苗果，让我可以吸纳乌桕树种，同时我的身体也变得强壮。而大脑的这枚乌桕苗果，让我拥有意念超能力，这是不是说明，不同部位的乌桕苗，能力不同？” 他又迅速想到，自己有三棵乌桕苗，但是豆豆只有一棵。 而陶庄那些进化者，每个人都被大脑袋丧尸挖走一部分肉，要么脑袋里的，要么心脏，要么肚子里。 “这意味着他们这些进化者，也和豆豆一样，只有一棵寄生的树苗？” 若是如此，傅红阳倒是值得惊喜一下，自己被一次性寄生三棵乌桕苗，必然属于天赋异禀的存在。 他深呼吸一口气，尝试凝神屏息，感应体内的乌桕苗。 ------------ 第二卷 第13章 新局面 内视。 这是一个形容词，形容看见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但事实上身体的表面的情况可看到，内部情况不解剖的话没法看到。 不过只要集中注意力，傅红阳却可以感受到体内的一部分情况，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莫名有种超自然的真实感——乌桕苗，便在他身体内，以超自然的感受，被他通过“内视”感应到。 小腹不知道哪个地方，一棵乌桕苗静静生长，有两根枝条。第一根枝条上结着一枚成熟的乌桕苗果，果实的能力还很模糊，似乎是与“寄生体重生”有关；第二根枝条上，乌桕苗果还没有成熟。 心脏里的某个地方，又一棵乌桕苗静静生长，也有两根枝条。第一根枝条上一枚成熟的乌桕苗果，已经展现出自己的能力“迁移、收纳乌桕树种”；第二根枝条上，乌桕苗果也还没有成熟。 另外有一枚乌桕树种，正躺在这棵乌桕苗根部，如同小号心脏一般搏动。 大脑中的不知名位置，还有一棵乌桕苗静静生长，和上一次内视不同，它也抽出两根枝条。第一根枝条上结着刚刚成熟的那枚乌桕苗果；第二根枝条才抽出不久，上面挂着一枚尚未成熟的乌桕苗果。 “这枚成熟的乌桕苗果，到底有什么能力？”傅红阳只能感受到乌桕苗，却无法探知它的能力。 只有在梦境的时候，与乌桕苗和乌桕苗果之间联系才会清晰。 他缓缓退出内视状态，呼了一口气出来：“不管怎样，它肯定与‘意念’有关，甚至与大脑袋的能力很类似。”这让他十分期待，大脑袋丧尸的攻击方式和防御方式，实战中效果实在太强。 无形的防御力量，连枪子弹都射不穿。 无声的冲击波，直接攻击大脑，穿多厚盔甲都没用。 他正幻想着自己拥有的意念超能力，忽然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痛感，将他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嘶……”他抓着自己的左手胳膊，额头见汗，“太疼了，感觉骨头没有断，但肯定有骨裂。” 揉了揉，感觉舒服一些，痛感只是一阵一阵，并不是持续疼。 “不知道我身体里寄生的绿色纤维，能不能帮我治愈骨裂？不管怎样，接下来几天，左手最好不要太用力，防止骨头裂开更大。”其实骨裂还只是个小问题，当他低头看到自己胸口上的伤，才真的忧心忡忡。 破开的衣服上，血染红了一片。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流血，在绿色纤维的修补下，胸口上只剩下一条开始结痂的划痕，连痛感都变得非常轻微。 这样的伤口，养几天估计连个疤都找不到。 但是。 傅红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丧尸感染人体实验还没有做过，我会不会感染丧尸病毒，别真的变成丧尸了。”他想到丧尸身体中诡异的绿色粘液，总感觉已经有无数小虫子，开始在自己身体中繁殖。 “嘶吼！” 外面有丧尸此起彼伏的叫声，小镇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变得热热闹闹。 砰！ 又是一声枪响，来自香樟无霾区。 傅红阳强自振奋自己的精神，重新回到楼房顶部，然后快速奔跑，回到之前可以观察无霾区的位置。 但见此刻的香樟无霾区，已经涌进来几百只丧尸，其中不乏变异丧尸。似乎之前有被大脑袋丧尸眩晕的幸存者，还没醒过来，就被分食了。有几个幸存者拿着枪，想要阻止丧尸食人，却更加激起丧尸的兴奋。 然后那个开枪的人，被旁人劈手夺走手枪，拉进楼房里。 这下所有幸存者都躲在楼房里不敢发声，只敢偶尔探头往外面看，等待丧尸自己退出无霾区。 傅红阳看了一会，觉得自己同样无能为力，只能等待丧尸潮退去。 “果然，这种小地方、一棵树庇护的聚居地，根本没有安全可言，随便一只变异丧尸或者一群丧尸潮，就能淹没整个无霾区。几百个幸存者，没有进化者支撑，根本没法抗衡变异丧尸。” 看着香樟无霾区，心中重回冷静：“我应该拯救这些幸存者吗？” 他很想回答自己、这些人管自己屁事，早点找到政府主持的安全聚居地，才是硬道理。然而他的逻辑思维让他没法不管不顾——如果他的父母还活着，如果徐娅还活着，并且也只是普通幸存者。 那么会不会也有进化者，与自己一样的想法，将他们弃之不顾？ “能救就救，不能救再说不能救的。”傅红阳心中生出一股“救世主”的豪迈气概，“不过，构树、香樟树、褐梨树，这几棵变异大树属于战略物资，等我找到安全的聚居地，一定要它们带过去！” 树城。 这是他想象中，这个雾霾笼罩的末世，最后的安全避难所。想要建立树城，就必须有足够的变异大树，每一棵都将是树城建立的基石。 “找到政府主导的树城，我就加入，然后再去寻找爸妈和需要……如果没有，我就自己建立树城！” 转身。 他不再观望香樟无霾区，而是折返回到之前与大脑袋丧尸战斗的地方，他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做——解剖丧尸。 基本遇到一只与众不同的变异丧尸，他都会解剖一下，了解了解情况。 咔嚓。 手机拍个照，他开始动手。 大脑袋丧尸的脑袋是最先解剖的部位，脑壳早就被他用水果刀捅破，绿色粘液伴随着恶臭味流了一地。等他把剩下的脑壳劈开，本以为里面又是一团脑浆与绿色粘液混合的恶心浆液。 然而，在浆液之中划拉，竟然划拉出一团软绵绵的线条。 线条有点类似橡胶，还有一点儿Q弹的感觉，编织在一起，组成一张奇怪的网状长筒。那种弯曲的角度与交错的规律，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想了好一会他才恍然：“这不就是大脑的样子吗！” 大脑有脑回和脑沟，折叠成一团。 这团网状长筒，大致就像是把大脑的脑回和脑沟都给剔除，只留下一些回路的主干部分。不过因为大脑袋丧尸的脑袋已经变异成卤蛋样子，所以原本该是圆形的脑结构，变成了拉长的筒状结构。 “这团大脑中变异的物质，会不会具有‘晶核’的功能？”他兴致勃勃的想到，小说中丧尸的晶核，对人类进化可是有很大帮助。 但眼前这个。 直接吃是肯定不可能直接吃的，洗干净也不会直接吃。 他将这种网状变异物质放在一边，继续解剖大脑袋丧尸的尸体：“从胃部开始吧，大脑袋吃了不少进化者的肉，正好找一找这些肉里面，有没有寄生的那种树苗！” ------------ 第二卷 第14章 黄纹理 傅红阳两个鼻孔里塞了餐巾纸，外面还戴着一副口罩，蹲在地板上面认认真真的解剖大脑袋丧尸。 他没学过医，但是几次解剖丧尸，对人体结构已经了如指掌。 轻易就找到了胃。 划开胃袋，里面一大团泛黄的浓稠混合物，在混合物中，还有被嚼碎的碎肉。他用刀刃将这些碎肉一一挑出来，甚至还挑出来半个没被嚼碎的心脏。在这个心脏上面，发现有意思的内容。 “绿色的纹理，浸染了心脏的瓣膜，质地有点类似大脑袋丧尸脑子里的变异物，捏起来Q弹Q弹的。” 心脏的瓣膜很坚硬，他废了点力气才把绿色的纹理给剥下来，看不出来像什么，就是一些向外辐射、延伸的丝线。 他很快又从其它碎肉中，找到被嚼碎的这种绿色纹理，非常多，有的被嚼碎，有的还算完整。 “这东西绝对就是寄生的树苗！” 傅红阳对此十分笃定，如果不是这些寄生树苗，大脑袋丧尸不会只挑进化者的心脏、大脑和肚子里不知道什么器官，进行下口。而且没有这些寄生树苗，他也不会经常做梦梦到乌桕苗。 “这东西一点也看不出树苗的形状，有可能是通过刺激神经，使我产生幻觉、看到‘树苗’，并非真正长成树苗形状。” 他正挑着，忽然挑出一小团肉块。 肉团没被嚼烂，大致可以看出形状和质地：“像是胰脏？” 切开胰脏，里面一样有寄生树苗的绿色纹理，但特殊的是，这些纹理上面竟然多出一条黄色的纹理。 “胰脏是肚子里的，黄色纹理感觉比绿色纹理更高级，这会不会是陶庄身体中的寄生树苗？我记得他是被大脑袋剖了肚子的，而且他也是最早一批吃樟树子的进化者……会不会是这样？” 他猛然想到这个可能性。 当初构树结第一茬香果的时候，香味浓厚，但只有一枚。后面两茬香果，香味就淡了很多，且有很多枚。 “陶庄吃的不会就是这种浓香型的香果吧？”他可以确定，自己吃的肯定是浓香型的乌桕香果，而浓香型香果肯定要比淡香型香果，更加特殊，“说不定我的脑子、心脏、胰脏，也有这种黄色、绿色纹理。” 他将所有纹理都挑出来，堆成一小团。 等解剖丧尸其它部位没有任何发现之后，他迅速将这些黄色、绿色纹理，还有大脑袋丧尸脑子里的变异物质，都装进一个塑料袋里面。还不能确定这些纹理是不是寄生树苗，但价值肯定有。 丧尸想吃的东西，人未尝不能吃——尽管这些东西的来源有点儿尴尬。 他准备回去做点实验，用这些东西去喂养猫狗等小动物，若真的大补，他决不会因为一点伦理道德而放弃。 在末世之中，增强实力最重要。 …… 打水，洗澡，傅红阳给自己换了一套衣服——衣服是从街道对面的服装店拿的，一套李宁运动装。 回头在裤腿上缝两个口袋，挂上水果刀，就是战斗服。 洗过澡他又把塑料袋里面的纹理和变异物质拿出来洗了洗，洗干净之后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异味，相反有股淡淡的清香。普通的香气，并不是变异大树上那种吸香果散发的引人食欲香味。 豆豆凑了过来，对着纹理和变异物质，嗅了又嗅，甚至还想伸舌头尝尝味道。 啪嗒。 傅红阳一巴掌拍在豆豆脑袋上：“暂时不给吃。” 豆豆啊呜一声表示委屈，默默地趴在地上，无聊打了个哈欠。傅红阳挑出一小块绿色纹理，切成小细丝，拧开塑料油瓶的瓶盖，洒了进去——他的第一个实验对象，就是自己养的变异蚂蚁宠物。 变异蚂蚁在瓶子里织出一片菌丝网，懒懒的不想动，然而在纹理细丝撒进去后，变异蚂蚁迅速爬出菌丝网。 它挥动自己的上颚钳子，将纹理细丝夹起来塞进嘴里。 不一会儿就把撒进去的纹理细丝全部吃光，兴奋的绕着油瓶爬来爬去。 “有戏！” 傅红阳盯着变异蚂蚁，整整过去一个小时，变异蚂蚁才安静下来，但是并没有中毒迹象，依然活得好好的：“看样子这东西没有毒，回头再去香樟无霾区，喂鸡喂猪做做实验，真没毒的话……我可以尝尝。” 有好处的话，他硬着头皮也会吃——只要不是自己杀人然后挖出来这些东西，就没啥伦理道德好忌讳。 只是想要在末世中活得更好而已。 …… 吃过午饭。 傅红阳几次前往香樟无霾区探视，发现丧尸在无法攻破房屋、找到活人之后，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散开一大部分。 它们在无霾区中的行动并不受影响，只是可能更喜欢呆在雾霾中。 不过还是有十几只变异丧尸，带着一仆普通丧尸在无霾区游荡，其中好几只都是铁骨丧尸，肌肉壮硕、吼叫声也有力。还有几只类似能上树的猴子丧尸，间杂其中，就是它们趴在楼道或者窗户上。 发现活人之后就大吼大叫，然后吸引其它丧尸回头。 无霾区的人类幸存者，试图用棍子、刀、铁锹等工具，打死猴子丧尸，可惜猴子丧尸很灵活，总是能避开。 比傅红阳在树妖那里遇到的十几只猴子丧尸，明显更加灵敏，实力也更强，显然进化的程度更高。 猴子丧尸与铁骨丧尸，直接限制住幸存者的活动，躲在房子里不敢出来。 另外猪圈还好点，本来就是在屋子里养的猪，有铁门关着，丧尸进不去。但是鸡笼里的鸡却遭了秧，那个养鸡小院子没有顶，猴子丧尸冲进去就是一顿抓鸡，连鸡毛带骨头全都生吞下去。 仅有几只聪明的鸡，爆发潜力飞进屋子里，才躲过一劫。 “不把猴子丧尸和铁骨丧尸都猎杀，香樟无霾区一时半会没法安全，我要不要下去猎杀？”傅红阳盘膝坐在楼顶上，面无表情，宛如旁观者一样，静静观察着整个香樟无霾区的事态发展。 他之前的心态还有点忐忑，因为胸口被丧尸咬伤，但已经下午了，并没有任何要尸变的迹象。 基本可以确定，丧尸并不靠病毒传染。 传染源是雾霾，并且能感染人的基本都被感染，不能感染的人被丧尸咬也感染不了。 “还有时间，先让我好好试一试，能不能激发上丹田的乌桕苗果。”他闭上眼睛如同老僧入定。 上午被大脑袋丧尸袭击，就是这枚乌桕苗果忽然成熟，让他爆发出意念类的超能力，一举击溃大脑袋的意念屏障，反败为胜、扭转乾坤。 可以说。 他对这枚乌桕苗果的能力，寄予强烈厚望。 心神沉浸下去，很快，他便“内视”到上丹田的乌桕苗，以及上面那枚成熟的乌桕苗果，只是无法感知它的能力。 “但我只要能激发它，我就能清楚它有什么能力！” ------------ 求点推荐票啦 新书期，求点推荐票啦~ ------------ 第二卷 第15章 能摄物 激发一枚乌桕苗果的能力，说难不难，说简单同样不简单。 中丹田乌桕苗果的能力很容易就激发，将乌桕树逆生长为一枚乌桕树种；下丹田的乌桕苗果，说是有重生的能力，但始终无法激发，或许只有等他哪天死了，才有机会激发这枚苗果的能力。 现在，上丹田的乌桕苗果，等待着他去激发。然而他从上午一直尝试，直到现在，还是感觉欠缺一点火候。 “到底缺了一点什么火候，中丹田的乌桕苗果缺的火候大约是‘自杀’，不自杀就没法激发果子的能力……但上丹田的乌桕苗果，又是缺了什么火候？它的能力应该与意念有关，而我之前激发的时候，是与大脑袋的战斗博弈之中。” 他想到，没有大脑袋丧尸逼近的死亡威胁，自己根本不可能爆发出一股意念超能力，击溃大脑袋丧尸的意念屏障。 “所以，我想要激发它，需要在死亡的威胁下？不对，应该是死亡威胁导致我的肾上腺激素激增，从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求生欲应该属于情绪的一种，精神高度的亢奋……是了，应该与精神有关。” 意念本就与精神有关系，他很快想通其中的关键。 需要调动情绪才能激发这枚乌桕苗果。 他尝试着回忆与大脑袋交手时，那种直面死亡的场景，不知不觉一股强烈的恐惧情绪就在心头酝酿而起。 与此同时，上丹田的乌桕苗果，似乎也随着他情绪的激动，变得蠢蠢欲动。 然而片刻后，傅红阳猛地叹了口气：“还不够！” 他已经经历过之前的恐惧场面，并成功翻盘成为胜者，所以再恐惧也有个限度，而这个限度无法帮助他激活乌桕苗果。他能在末世中一个人活到今天，神经早已经粗大，对恐惧也日渐麻木。 “恐惧不行，那就试试……愤怒吧！” 他开始不断的回忆各种让自己愤怒的场面，作为一个心思比较重的人，他从来不是表面上那种开朗阳光大男孩。成长过程中很多遭受羞辱的场面，从来都不曾忘记，历历在目，激励自己。 这些场面不断串联，再想到现在这个末世，自己的亲人随时可能被丧尸分食，甚至被活人残害。 无名火在肚子里迅速升腾。 让他越来越愤怒，恨不得化身超人，将这个世界一拳打碎。当情绪酝酿到极点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恍惚一下，幻觉一般看到了上丹田的那枚乌桕苗果，苗果有节奏的微微颤动两下。 然后。 轰！ 脑子里仿佛有东西爆开，一股无形的力量以水波形式向外荡漾、辐射，环绕在他周围的雾霾，被这股力量扫过，陡然散开，形成一个没有雾霾的空白。空白面积眨眼就扩散到周围三米远的距离。 然后，力量凭空消失，空白之外的雾霾又涌过来，让视野重新变得模模糊糊。 “呼！” 傅红阳陡然站起身，双目放光：“我抓住这种感觉了，果然，我的这枚乌桕苗果，是意念类型的超能力……就是不知道我的这个能力，与大脑袋丧尸的能力是不是相似，能不能将人冲击晕眩？” 将人眩晕算不上太强的能力，若是能把丧尸也眩晕，那才是真正的超能力。 他看了一眼香樟无霾区，以及镇上街道游荡的丧尸，莫名想要下去试一试自己的新能力。不过他并未真的下去，而是在楼顶上继续尝试激发乌桕苗果的能力——这种能力若不熟练掌握，实战中没有任何意义。 总不能让丧尸站着别动，等自己酝酿好情绪，再接着打吧。 然而令傅红阳意外的是，当他激活第一次之后，第二次还没开始酝酿情绪，乌桕苗果就按照他的想法，再一次激发出来。 轰！ 无形之力通过特殊的方式，从他脑子里辐射出去，绞碎半径三米的圆球空间所有雾霾，甚至他看到楼顶上的灰尘，都被这股无形之力抖动起来。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些灰尘悬浮在空中，直到他停止激发，灰尘才缓缓落下。 “我有一个奇妙的感觉，感觉像是我能控制这股意念力量，抓住这些灰尘。”他深呼吸一口气，第三次激发乌桕苗果的能力，将灰尘扬起来，然后通过那股特殊的触感，将灰尘不断扬高。 灰尘中还包含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水泥薄块，一点一点升高，悬浮在他的身前一米高度。 “真的可以！” 傅红阳现在的心情，可以用发现新大陆来形容。他想得到的超能力不过是类似大脑袋丧尸那种可以冲击大脑的“冲击波”。 但使用出来才发现，这种超能力，远比大脑袋的冲击波更奇妙：“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意念冲击，而是……而是隔空摄物！”新的能力就像是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半径三米之内，随意抓取任何东西。 “不对！” 仔细体会自己的超能力，傅红阳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推测：“应该是与隔空摄物与冲击波的结合。” 他意念一动，那枚悬浮的水泥薄块就像子弹一样朝着楼板飞溅而去。 啪嗒。 砸在楼板上，碎成齑粉，冲击力之大，真的不比开枪射击的子弹弱多少。只是有一个遗憾，傅红阳无法控制冲击的方向，也就是说他的超能力所形成的冲击波，永远是向四周围辐射，不能拐弯不能变向。 隔空摄物这种能力，却有很大的改良空间，可以真正变成自己一双无形的大手。 在他的不断适应之下，已经能用超能力拔出裤管上的水果刀，然后将水果刀瞄准一个方向，再猛烈释放冲击波。 轰！ 噗嗤！ 水果刀直接插进楼板中，足足插进去有一指长，他握着刀把用力往外拔，差点都没拔出来。 可见冲击波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下午四点钟，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他瞅了一眼香樟无霾区，铁骨丧尸、猴子丧尸还在与幸存者较劲，一群普通丧尸跟着变异丧尸弄出的动静，咆哮着转来转去。 “下去清理掉这些丧尸吧，正好顺便试验试验我的新能力。”傅红阳捏了捏拳头，咔嚓、咔嚓一阵关节响。 下了楼顶，直接走进香樟无霾区。 他的出现迅速惊动丧尸们，咆哮着张牙舞爪冲过来，最快的是猴子丧尸，它们四肢着地飞快的爬过来。 然后从地上一跃而起向傅红阳猛扑，傅红阳紧握住手中的钢钎，迅速激活上丹田乌桕苗果。 轰！ 一圈无形之力以冲击波的形式向外辐射，跳跃的猴子丧尸顿时如同被一柄大锤砸中，狠狠击飞出去。只把后面几只丧尸给撞得东倒西歪，才堪堪停下来，掉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不知道被冲击波撞断了几根骨头。 “威力出乎意料的强大，我捡到宝了！”傅红阳嘴角咧出一道笑容，挥舞着钢钎向后续的丧尸冲过去。 噗嗤！ 钢钎爆头，一只普通丧尸倒地而毙。 噗嗤！ 再来一钢钎，又一只普通丧尸暴毙。 脑壳里飙射出来的污血，有几滴溅在傅红阳的脸上，他没心思去擦拭，只是拿着钢钎不管不顾的爆头。 猎杀盛宴，就此开场。 ------------ 第二卷 第16章 唯一的 血液像是在燃烧，傅红阳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心理是不是已经变态，自从杀过一只丧尸之后，再猎杀丧尸的时候，他都会兴奋。 一股嗜血一般、深入骨髓的兴奋，让他根本体会不到什么叫做恐惧。 不过兴奋之中，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思维依然清晰、冷静，并没有那种上头的冲动。不会毫无章法的乱砍乱杀，即便是夏姬八砍的拔刀术，也是配合自己的战斗风格而使用，全程靠脑子。 “嘶吼！” 一只铁骨丧尸冲了过来，傅红阳对准它的脑子就是一钢钎扎下去。 咔嚓。 钢钎撞在铁骨丧尸的脑壳上，竟然没有扎破，只是把丧尸扎得往后倒退两步，然后很快又挥舞手臂冲过来。 “滚开！” 傅红阳亢奋的情绪直接激发上丹田乌桕苗果，发出一道意念冲击波。轰，铁骨丧尸以及它周边的几只普通丧尸，被这股强大的无形冲击力，直接推开，摔在三米之外。 不等铁骨丧尸爬起来。 他拿着钢钎对准铁骨丧尸的眼窝，就是狠狠一捅，噗嗤，没有遇到多少阻力，铁骨丧尸浑身抽搐着暴毙——经过前几次与铁骨丧尸的战斗，他早就提炼出如何针对铁骨丧尸的弱点攻击。 固然，未知病毒让铁骨丧尸的骨头硬如钢铁，砸都砸不开，但是没有骨头保护的地方，一样脆弱。 眼窝就没有骨头保护，只要找准位置，捅进去就能弄死铁骨丧尸。 噗嗤！ 他再度扬起钢钎，插爆一只普通丧尸的脑壳——对付普通丧尸，就没必要找准眼窝了，以他的力气，扎眼窝还是扎脑壳都一样。 如此。 丧尸靠近，他就释放意念冲击波，将丧尸击飞击倒，然后拿着钢钎一个一个补刀。猎杀丧尸的速度简直堪比碾死蚂蚁。而这一切的场面，全都清晰的呈现在躲进楼房中的香樟无霾区幸存者眼中。 “那是谁？” “太厉害吧，杀丧尸跟杀小鸡一样。” “我靠，你看他能把丧尸打飞出去，这是什么手段？”有人忍不住惊呼起来，“像不像之前脑袋超大的那只丧尸？” “进化者啊，这肯定是进化者，比陶镇长他们强太多了。” “这家伙还是个年轻人，乖乖，从哪来的这么强进化者，会不会是政府派过来救援我们的？”有人希冀着问道。 一名神情麻木的中年人接口哂道：“政府真的派人来，只派一个人，可能吗。” 另一栋楼房里，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的葛东旭，张大嘴巴，看着傅红阳猎杀丧尸的场面愣了好一会，才以一声“卧槽”开局：“这是傅红阳啊，我小学、初中、高中同学，我昨天还见过他！” “你同学？” “嗯，进化者，他吃过果子的，不过不是我们这棵香樟树的果子。”葛东旭原本还想保密，但是一想到陶庄这些进化者都死了，也就不用保密，“傅红阳说了，他就是在一棵变异的构树下躲到今天的！” “那构树上还有果子吗？”有人急切的问道。 葛东旭得意的扬起眉头：“当然有！”话出口之后，他猛地又是一愣，忽然想到一个严肃问题——如果自己不说，构树的果子岂不是自己先得；但现在说了出来，这么多幸存者哄抢怎么办？ 不过他看到外面猎杀丧尸跟切菜一样的傅红阳。 很快松了口气：“小雪是我哥们，肯定关照自己人啊，我还联系了冯娟、卫正、王飞虎，我们几个都是同学，小雪肯定会先给我们果子的！” 忽然。 边上有人喊道：“变异丧尸都被傅红雪杀光了！” “我们也出去帮忙杀普通丧尸吧？” “好，出去！” “妈的，吃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现在把它们也给分尸！”幸存者对于丧尸的恐惧，大多数人都开始麻木。 变异丧尸他们对付不了，但是普通丧尸却能轻易猎杀。 正在兴奋杀戮的傅红阳，很快就发现有幸存者走出楼房，配合他一起猎杀起普通丧尸。他扫视一圈，才发现所有变异丧尸都被自己杀光了。 抖了抖钢钎上的绿色粘液和碎肉屑。 兴奋的情绪开始缓缓退散，悄然迈步，向幸存者这边走过去——他对普通丧尸已经没有什么猎杀兴趣。就好像小时候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一两只觉得很好玩，但碾死一窝蚂蚁那就是变态了。 他不觉得自己真的成为变态，故此也就没兴趣猎杀普通丧尸。 “小伙子，累了吧，赶紧休息一会。”有个大妈拿着锄头疯狂敲打丧尸，还温和的扭头对他说一声辛苦。 傅红阳点了点头。 想要到存水的地方抄水洗把脸，猎杀丧尸唯一不爽的地方，就是没法避开那些溅射的污血与绿色粘液。 还没走到水通处，就被一声激动的“小雪”给拦住，是葛东旭带着三个面孔熟悉的年轻人跑了过来：“你真牛逼啊，深藏不漏，猎杀丧尸的时候太帅了。你肯定有超能力对不对，乖乖，丧尸到你面前就飞出去。” 傅红阳看了一眼葛东旭身后的两男一女：“卫正、冯娟，还有……” 王飞虎主动说道：“我是王飞虎，初中就在你们隔壁班。” 点点头。 傅红阳没有多言语，直接抄水洗脸。 葛东旭在耳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有几个不认识的成年人，过来打个招呼，然后就抱着棍子冲过去，跟大部队一起扫荡普通丧尸。 冷水打在脸上。 傅红阳才感觉到自己脑袋一抽一抽的像是偏头痛，还带着微微的眩晕，他心中清楚，这怕是自己过度激发上丹田乌桕苗果，导致的后遗症。好在这点难受忍得住，没吃乌桕香果之前，他在雾霾中忍受的痛苦比这个强得多。 神经磨砺得大条。 已经不是娇气精贵的大学生，是个合格的末世幸存者。 “九日、冯娟，你们帮我跟其他人说一声，我还有一条狗在外面拴着，我去把它带过来，回头我们再商议事情。” “哦，好！” 傅红阳起身，迅速消失在香樟无霾区的边缘，沿着街道边的楼房跑酷，很快回到豆豆看包的房屋里。 “汪汪！”豆豆等得不耐烦，见到傅红阳格外开心。 傅红阳摸了摸豆豆的脑袋，背起自己的背包，拎上从丧尸脑子、胃袋挖出来的黄色、绿色纹理和大脑变异物质。 再踹一脚又趴到地上的豆豆：“走了狗子，带你去新地方安家。” 香樟无霾区已经没有陶庄等进化者作为管理，他将是唯一的进化者，并且有着强大到足以自保的实力。那么，接下来就该由他带领幸存者，活下去，并寻找那可能存在又可能不存在的——树城。 他无意争权夺利当什么领导，但也不介意挺身而出成为救世主。 ------------ 第二卷 第17章 种棵树 “汪汪！” 豆豆看到能遮云蔽日一般的香樟大树，兴奋的叫喊起来，它虽然已经对雾霾有抗性，但更喜欢无霾区的空气——而大树就代表无霾区，这一点已经让它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般的认知。 香樟无霾区的幸存者们，正在收敛各种尸体，有人悲伤有人麻木。 傅红阳带着豆豆走进来的时候，忙着搬运尸体的葛东旭，迅速窜了过来：“小雪！” 其他人也纷纷跟他打招呼，并且隐约之中有着一抹讨好神色，以及略带提及那棵变异的构树。 显然，葛东旭已经将构树的消息透露给这些幸存者。 “你是老傅家的小孩是吧，我跟你爸认识很多年了。”一名四十来岁的幸存者，很亲切的说道，“当初我们还准备去你家那一块救人，但是县道上丧尸太多，没想到你们那里也有变异大树。” 傅红阳不认识此人， 他父母并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人，认识的人不多，至于他自己，高中就在外念书，对老家的人更是陌生。 点点头，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把这些丧尸的尸体清理掉，我们回去楼房里再详细说。” 忙碌到天黑，丧尸尸体全部丢弃到无霾区之外，地面也打水冲洗了一遍，但是那股恶臭味道依然没有散开。傅红阳没有参与打扫，也没有着急与幸存者商讨，他只是把豆豆交给冯娟代为照顾。 然后独自在无霾区边缘的雾霾中，观察地形。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找个地方挖个坑，然后把乌桕树种从身体中“吐”出来。埋下树种，等待乌桕树恢复原状，在这里默默扎根生长——他的实力固然在进步，关键时刻还催熟了上丹田的乌桕苗果。 但是，乌桕树不成长，他的身体素质就没法进步，这几天深切感受到，乌桕树与自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乌桕树成长他才能成长。 所以他不能再继续耽搁乌桕树的成长，尤其是看着已经四十米高，并且还在继续生长的香樟树。 他总会想，如果自己不迁移乌桕树，说不定乌桕树也已长到四十米高。 “这地方不错，靠近县道和街道，生长的时候树根破坏力也不会对周围楼房产生太大影响力……另外，等过段时间再把构树、褐梨树都移栽过来，正好可以种在左右两面，连成一个更大的无霾区。” 想到这里，他趁着最后一丝光线，在泥地里挖了个坑。 蹲在地上，将右手掌心缓缓摊开，然后集中精神去沟通中丹田的那棵乌桕苗果。看不到身体里的情况，但是可以感受到，一团温热的东西从心脏中涌出，顺着血管流过胳膊，最终来到掌心。 “嘶！” 一阵钻心的疼痛，在掌心升起。 他忍着痛用左手打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掌心，但见无数根绿色的纤维扎破掌心皮肤，越来蔓延越多，最终形成一片绿色。绿色渐渐鼓成一个圆包，就仿佛当初吸纳乌桕树种时的情况在倒放。 片刻后，绿色纤维开始收缩，疼痛也缓解很多。 一枚乌黑且发出淡淡荧光的乌桕树种，呈现在他的手掌心中。 “呼。” 傅红阳吐了口浊气。 将树种埋进挖好的小坑中，盖上土，踩平。没有让他多等，三分钟不到，泥土便被拱开，绿色小树苗破土而出。和树种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氤氲光泽，不是很明显，却让他生出一股血脉相连的亲切。 见证乌桕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他就仿佛看到自己孩子的成长，欣慰、欣喜、欢欣、鼓舞。 只用半个小时，乌桕树便长到一人高。 “慢慢生长吧，三天后你就能为我遮风挡雨了。”傅红阳转身离开，一点一点走回香樟无霾区。 …… “小雪，你去哪了，我们都等急死了。”葛东旭将傅红阳领进楼房里，“按照你的想法，选了几个代表出来，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开会。” 房屋已经点上蜡烛，桌子上有简单的煮面条，每碗面条都配有两个鸡蛋。 “小傅快过来吃饭。”房间不算大，但是站着、坐着二十多人，基本就是陶庄等进化者死掉后，香樟无霾区说话有点面子的一群人。同时还有冯娟、卫正和王飞虎这三个同学，当然，也少不了葛东旭。 “你刚在外面干什么呢，那么危险。”一名妇女给傅红阳端了一碗面条，问道。 傅红阳道了声谢，说道：“我刚去外面种了棵树。” “种树？” “和这棵香樟树差不多的乌桕树。” “啊？”众人不解。 “我在老家呆了三周，不过我老家种的乌桕变异了，外面村村通边上的构树也变异了，所以，我有两棵这样的变异大树。”傅红阳说完，自顾自的夹了面条吃，吃完一口面条才继续说道，“我吃乌桕树上果子成为进化者，然后，我把乌桕树带来了。” “树怎么带啊，这么大一棵，小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对啊，一棵树都几十米高。” 傅红阳吃了个有溏心的鸡蛋，回道：“我是进化者，我获得了超能力，能让我家乌桕树缩小成种子，然后再换个地方重新种出来。”他强调了乌桕树是自己家的树，这属于私人财产。 提前打个预防针，以免以后乌桕树结了香果，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小傅你怎么没把那棵构树也带过来？小葛不是说，你也吃了构树的果子吗？” “很遗憾，这种果子只能有一枚让你进化，吃再多也没有意义。构树的果子我吃了不少，但是我并没有获得跟构树有关的能力，所以构树就放在那边了……不过有只猫吃过构树果子，也许那只猫成了进化猫。” 有人立刻心疼起来：“哎哟喂，给猫吃什么啊，这不是浪费吗！” 冯娟眼睛一亮：“傅红阳，那你家的狗也吃了吗？” “没错。” “它也成了进化狗？” “差不多吧。”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正在角落里狂啃狗盆子的豆豆。 黑亮的短毛、细长的身体、健硕的肌肉，还有狼吞虎咽一般的吃饭姿态，让它镀上一层闪闪发光的“进化狗”气质。 ------------ 第二卷 第18章 定方案 “小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到能进化的果子，你知道构树在哪，我们可以开车绕过去，将果子摘回来，帮大家都进化。”四十多岁的刘大军擦了擦嘴巴，说道。 “是啊，香樟树的果子之前都给了陶庄这些人，我们现在都是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对付那种变异的丧尸。” “万一那只大脑袋的丧尸回来，我们还是会被它杀掉。” “唉，傅红阳你成了进化者，得拉拉大家。” “对了小傅，你的乌桕树能不能结果子？” 傅红阳安静的吃完整碗面条，又把碗递给专门负责盛饭的妇女：“麻烦阿姨再给我盛一碗。” “好，你多吃点。” “大家先听我说，第一，大脑袋丧尸已经在外面被我杀掉了，暂时可以放下心。当然，不敢保证外面还有没有这种类型的变异丧尸，总之出现的话，交给我来对付就好。”他扫视一圈周围众人。 继续说道：“第二，基本上所有的变异大树，我指的是能吸收雾霾的变异大树，都能结出可以帮助进化的果子，我把它叫做香果。我的乌桕只结过两枚香果，我和豆豆一人一枚吃了，之后没再结过。” 众人听得认真，傅红阳也就没有藏私：“但是那棵构树，前后结了三茬香果，因为总是会引来丧尸，都被我给摘掉吃。根据我的判断，这两天可能构树又要结新一茬的香果。” “那感情好，我们大家都等着果子帮助进化。” “我可以带你们过去摘果子吃，正好，我也有打算，看看你们谁能进化出跟我一样的超能力，帮构树移栽过来。还有西小庄的那棵褐梨树，最好也能一并移栽过来，壮大我们的无霾区。” “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吗，不去向市里面求助吗？”盛面的妇女，将碗端给傅红阳，顺便问道。 “阿姨说的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傅红阳捧着碗说道，“雾霾灾难带来的变化太大，外面太恶劣，只有无霾区稍微安全。我们这个无霾区太小了，即便把五棵树全部种在一起，也没多大，万一来了几只类似大脑袋的变异丧尸，很容易被攻破。” “那我们搬走吗，关键是走不了啊，张书记和陶庄在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要走，结果外面更危险。”有人叹气。 有人反驳：“危险也得走，今天这情况你们都看到了，一下子死了几十个人，再来几次我们都得死。” “估计市里面也一个样，要我说，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还能多活两天。” “叶民忠，你别一天到晚讲丧气话可好，可有意思啊。” 叶民忠被对方这么一说，顿时有点恼羞：“我讲什么丧气话了，一个镇上的人都差不多死光，家家户户都有死人，我老娘老头和老婆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奔头。不如早死早超生。” 有人劝道：“你儿子不是在外面念书吗，万一他还活着，你现在死掉了，等以后他真一个亲人都没了。在座哪一个不比你压力小，想死简单，直接去外面多吸几口雾霾……但是有一点希望，谁不盼着！” 叶民忠说不出话来。 一旁盛面的妇女闻言，双眼很快就红了：“我家丫头、儿子都在外面念书，我肯定不能死，我得等他们！”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傅红阳将一碗面直接吃干净，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漱漱口，继续自己之前的话题：“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肯定要努力活下去，我爸妈都在外地打工，他们如果活着肯定担心我……所以，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我就去滨湖市。” “你怎么确定滨湖市就一定安全，那边有人去过，跟我们家一样，全球都有雾霾，没一个地方逃得掉。” “因为我相信打城市肯定有政府组织救援，我们能够发现变异大树的用处，政府肯定早就发现。”他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政府肯定在某些大城市，建立了由变异大树组成的安全营地。” 刘大军问道：“去滨湖得几十公里，公路已经不通了，我们怎么去？” “进化者身体变强之后，可以无惧雾霾的侵害。我在这里帮你们尽可能都成为进化者，然后变强后，大家也能自行抵抗丧尸了。到时候我会先去探路，看看滨湖有没有我想象的‘树城’。” 他看着在座众人，郑重说道：“如果有，我们可以带着变异大树，一起迁徙过去……只要我们还相信希望，那么总有一天我们会消灭灾难，回归正常生活。” 这样的信念，或许有点理想化。 但傅红阳对此毫不怀疑，就像他能猎杀掉强大的大脑袋丧尸一样，自己不断进化、不断提升实力，那么雾霾灾难又如何。 人定胜天！ 迟早恢复朗朗乾坤。 不知道是被傅红阳感染，还是源自每个人自身的求生欲，最终大家都同意傅红阳的计划——先种树、等进化，到时候再去滨湖市找政府组织。 …… 会议散去。 傅红阳选了马路边三层楼的三楼最左端房间，作为自己的房间，葛东旭、冯娟、卫正和王飞虎，都过来帮他收拾房间，同时也是私下聊聊天。 “小雪。” “叫我傅红阳。” “小雪不好听吗？” “如果你还想第一批吃果子，就不要乱给我起外号。”傅红阳并不反感外号，他自己也叫葛东旭“九日”的外号，但是很反感别人叫自己“小雪”这个外号。 “好好好，你是大哥，听你的，傅红阳！”葛东旭摊手说道。 卫正咳了咳，问道：“傅红阳，我们第一批吃果子的话，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冯娟和王飞虎，一起看着傅红阳。 他们一样期待果子，但又怕别人会说闲话。 傅红阳平静的回答：“我有点理解陶庄的做法……当然陶庄能先给他亲近的人分果子，我也可以这么做，毕竟构树的果子是我带来的。不过，得规定一下，进化者不能光享受，也要承担起更重的任务。” 王飞虎点头：“其实陶镇长还不错，我们虽然主要负责干活，但对付丧尸、外出巡视褐梨树，都是他们进化者的工作。” “你是傻子吧，陶庄带人外出巡视褐梨树的目的，你都猜不到？” 葛东旭不客气的反驳：“他就是想要把所有果子都垄断，听他话的才能分到，不听话的都去干重活。你看看傅红阳的房间，空间大不大、床软不软，这几间最好的房间，都是陶庄他们占着。” 现在，傅红阳选了这间房，葛东旭等人选了隔壁几间，剩下几间，被其他手快的幸存者抢走——都想住得好一点。 “不说陶庄他们了。”傅红阳打断葛东旭的抱怨，“变异大树一直在持续结果，迟早都能分到，先把这里弄安全一点，再讲下一步。不然的话，万一来了只我也打不过的丧尸，还不是团灭的事情。” ------------ 第二卷 第19章 做实验 乌桕树种下，久违的梦境再现，傅红阳发现自己又能以超然物外的姿态，凝视上中下三个丹田的乌桕苗。 三棵乌桕苗，六枚乌桕苗果，其中三枚成熟，三枚尚未成熟。 “是不是要给它们分个类别，甚至起个名字呢？”他在梦中想到，然后没有什么纠结，就直接这么行动，“脑子、心脏，还有脾脏，应该就是乌桕苗寄生的地方，要不然叫脑苗、心苗和脾苗。” 纵然他现在只是梦境中超然状态，但仍然为自己这抽象的命名感到尴尬。 “算了，还是按之前的叫法，上丹田乌桕苗、中丹田乌桕苗、下丹田乌桕苗……等我找到政府组织，应该会有科学家为这些寄生的树苗，进行分类和命名……至于苗果，先总结一下临时名称。” 他默默地看着乌桕苗果，然后一枚一枚的重新命名。 下丹田那一枚，能力是与寄生体重生有关，他就把它命名为-重生果；中丹田那一枚，能力是收取乌桕树并移栽，干脆命名为-移植果。 “至于上丹田这一枚。”傅红阳轻轻的感受。 和他白天所猜测一样，只有在梦中才能清晰的感受到苗果蕴含的能力：“就是一种意念类能力，隔空摄物、冲击波都是它的应用形式，可能还存在更多的应用形式……那就叫意念果好了。” 三枚成熟的乌桕苗果，分别叫做移植果、重生果和意念果；三枚尚未成熟的乌桕苗果，暂时没有命名。 他转而又看向豆豆体内的乌桕苗果——应该是乌桕树的缘故，豆豆就像是他的分身一样，感同身受。 “豆豆只有一棵乌桕苗，两枚果子，成熟的这一枚，大致是与乌桕树的繁殖、育种有关系，先命名为繁殖果吧。” …… 清早，生物钟自然醒。 香樟无霾区中，已经有不少人起过床了，正在打扫昨晚没打扫干净的马路和空地，还有人已经开始煮饭。 现在都是在一起吃大锅饭。 “小傅起来了？”有人跟他打招呼。 “嗯。” 傅红阳应付几声，带着豆豆先离开这里，去看望自己种下的乌桕树。丧尸只会被香果吸引，对变异大树本身并无兴趣，自然不会来破坏。 一夜之间。 乌桕树已经长到十米高，树冠葱葱郁郁，只是还没有挂上乌桕籽。 周围空气中的雾霾明显变得淡薄，再过两天，乌桕树恢复原状，肯定能支撑起一片无霾区，与香樟无霾区联合起来。到时候他会安排幸存者，沿着无霾区的边缘，建设路障，阻挡丧尸。 原本陶庄等人领导无霾区的时候，因为丧尸基本被清理差不多，所以对路障并没有很重视，只是弄个几辆车把路拦起来。 结果丧尸轻易突破，造成无霾区的重大伤亡。 其实都不需要他的提醒，早上就有刘大军等人，在无霾区边缘指指点点，准备建造能挡住丧尸的路障——傅红阳的强势出现，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他成为幸存者的主心骨，主要是年龄太小。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那些年长的幸存者，暂时也不可能直接对他言听计从，只能说目前香樟无霾区，还属于混乱阶段。 大家各忙各的，临时抱团取暖而已。 想要整合起来，形成一股有战斗力、有纪律的组织，需要时间。而成为组织的首领，也需要更多的表现，只不过傅红阳对这方面欲望并不大，他始终只把香樟无霾区当作一个过渡——心并不在这里。 所以他在对待香樟无霾区的态度上，更类似于一种合作。 …… 确定乌桕树长势良好，他就回去了，洗脸刷牙完成后，把自己采集的黄色、绿色纹理和大脑变异物质，拿出来去猪圈里做实验。 “小……阳子！”拎着一桶鸡饲料，准备喂鸡的葛东旭，看到傅红阳后立刻高声招呼。 他还记得昨天傅红阳的“威胁”，把到嘴边的“小雪”这个外号给咽下肚，喊了另外一个不算外号的称呼。 “你还在喂鸡呢？”傅红阳问道。 “没别人帮我喂鸡，我本来就是负责喂鸡的，反正总要找件事情做。” “没几只鸡了吧？” “嗯，就找回来八只鸡，其它都被丧尸给吃了……大爷的，我们都没舍得吃鸡，就捡点鸡蛋吃，这下全便宜丧尸了。”葛东旭抱怨几句，看到傅红阳手中的塑料袋，“你拎着什么东西，看你方向是要去猪圈，喂猪啊？” “做个试验。” “什么实验？” “我从那只大脑袋丧尸身上，挖出一点材料，想要喂猪试试有没有毒，或者有没有帮助进化的功能。”他没说大部分材料源自于进化者——实际上他自己也有点儿忐忑，万一绿色、黄色纹理真的可以帮助进化，后果有点儿不敢想。 为了变强，鬼知道进化者之间会不会发生人吃人的疯狂画面。 “强啊阳子，是不是挖到晶核了，我看小说里面，丧尸脑袋都有晶核。”葛东旭兴奋的问道。 “或许跟晶核类似。” “我跟你一起去猪圈！” “你不喂鸡了？” “没事，就剩下八只鸡，什么时候喂都一样。” 猪圈已经有人在喂猪，一共二十多头猪，关在几间房子里。喂猪的是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叫陶家海，看到傅红阳和葛东旭过来，他只是点点头，有点儿沉默寡言——亲人都死在雾霾中，还没从伤痛中走出。 “我们这边上就有个养猪场，猪都躲在里面，拉猪的时候我也去了，总算从丧尸追杀下，抢回来这二十多头。” 葛东旭为傅红阳介绍。 傅红阳点点头，对陶家海说道：“陶叔，我想分出来两头猪，喂点东西做实验，麻烦你帮忙一下。” 陶家海不明所以：“做什么东西？” 葛东旭代为补充：“做点实验，你肯定不懂，反正很重要，你就帮着弄两头猪单独弄个房间里面就行了。” 陶家海一边喂猪，一边询问：“哪个让你们过来弄的？” “没有哪一个，就是我自己想来做实验。”傅红阳直接吩咐起来，“你帮我把这两头弄出来，弄到隔壁空着的房间里，我喂它一点东西。到时候你正常喂养，这两头猪有不对劲，麻烦通知我一下。” 无霾区群龙无首，连个指定负责人都没有。陶家海浑浑噩噩就按照傅红阳的指示做起来，分出两头大肥猪。 傅红阳将黄色、绿色纹理添加到猪食中，喂了第一头大肥猪；再把大脑袋丧尸脑子里挖出来的变异物质，剁碎后喂给第二头大肥猪：“九日，帮我记一下，屁股上有黑斑的吃了绿色食品，没黑斑的吃了白色食品。” 绿色食品就是纹理，白色食品就是脑袋里的变异物质。 “我懂我懂，你放心去忙你的，我给你盯住这两头肥猪，有什么变化第一时间通知你！”葛东旭激情满满。 陶庄等人死了之后，他一直都充满激情，等待成为进化者。 ------------ 第二卷 第20章 褐梨果 “冯娟，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阳子。” “这个塑料瓶里装着一只变异的大蚂蚁，你帮我饲养一下。它比较喜欢在木板上面种庄稼，一种小鬼伞，就跟进化者依靠植物进化一样，它大致是依靠菌类才能进化。”傅红阳将自己的宠物黑头，托给冯娟照顾。 他原本养着黑头，一是排解无聊，二是观察变异。 然而黑头这几天没什么变化，哪怕吃了绿色、黄色纹理，一样没有变化。所以他对黑头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自己带着走来走去不方便，正好让冯娟帮他养。 “变异大蚂蚁啊，这个我见过！”冯娟接过瓶子说道。 “你见过？” “嗯，是一只身上长着霉菌的臭屁虫，有巴掌大，走哪哪就冒出一大片霉菌，就在香樟树上发现的。” 臭屁虫就是蝽象，一种扁平的小虫子，放屁特别臭，通常只有指甲盖大。 “那只臭屁虫呢？” “被他们拍死了，放屁实在太臭，而且还把香樟树污染好大一片霉菌。” “好吧。”傅红阳还想观察观察这只变异蝽象，可惜已经没机会，“我的黑头只消耗木头，攻击性也比较小，你找点木头让它种植小鬼伞就行了……顺便你能给它的生长做个记录最好。” “行。” 这时候正在带人堆砌路障的刘大军走了过来：“小傅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构树，我们车子都准备好了，一辆皮卡车。” “你们确定能扛得住雾霾？” “车上有氧气瓶，镇医院的，路上多吸两口就行了。” “不确定构树现在结果子没有，你们去了也没用，不如我先回去看看。”傅红阳皱了皱眉头，“刘叔，构树的果子，一茬可能有五六个，分配给谁由我来决定。” “不如我们集体决定。”刘大军说道。 “葛东旭、冯娟、卫正和王飞虎，再加上刘叔你，你们五个人第一批怎么样。有多余的我们再集体决定……没必要着急，第一批还是第二批都一样，我们有四棵变异大树，说不定明天香樟树就结了香果。” 刘大军犹豫一下：“我是没意见。” “那就这样决定，刘叔你给我弄辆摩托车，我先去构树无霾区看看情况。” “好。” …… 摩托车傅红阳会骑，之前害怕出事，路上连自行车都没打算骑。 现在豆豆让冯娟代为照顾，他没了负担，意念果成熟后实力又大增，骑摩托车在雾霾中横冲直撞，丝毫不惧。 县道那边有树妖存在，聚集太多丧尸，他不敢走。 不过还有村村通可以走，只是要去自己老家，可能会多绕一截。原本四五公里的路程，现在得有十公里左右。路上竟然意外的顺利，没有发现变异大树，也没有发现树妖，只有几只丧尸追逐他的摩托车。 但速度不够，被远远甩开。 就这样。 摩托车以不快不慢的车速前行，一刻钟左右，他已经看到构树无霾区的熟悉画面。没有丧尸，只有老家瓦房和半截院墙，以及葱葱郁郁的构树——比离开时稍微大一些，但并没有大太多。 可见生长速度已经大大放缓。 “没结果么？”傅红阳将车停好，走到构树下面。 满树的楮实子——他已经从别人口中了解到，构树结的果子叫楮实子——很多楮实子直接烂咋树枝上，地面也有大片大片烂掉的果肉。没有人来采摘，连鸟类都没有，虫子也不多，这些果子只能烂在树枝上。 这时候。 他眼角忽然瞥见墙头后面，有动静。 悄悄走过去，赫然是黄白相间的一只大肥猫，就是之前傅红阳放走的那一只，只是体型要大两圈。 “喵呜！”肥猫躲在墙角，远远望着傅红阳，发出一声猫叫。 “咪咪……”傅红阳悄悄接近。 肥猫警惕的转过身，不过没有着急走，大概觉得距离足够它逃生。然而傅红阳带着微笑，迅速迈进了与肥猫之间三米距离。这时候，肥猫猛然感觉到一双手将它抓住，怎么挣扎也挣扎不了。 就这样凌空悬浮着，飘到傅红阳面前。 绳子拴住脖子，连带着四肢都被绑起来：“肥猫，看来你已经变异了，不错，可以带回去养着。”他计划把构树带走，所以肥猫也只能跟着带走，否则放任它在这里，说不定哪天就被丧尸捕食了。 “喵呜！”肥猫想要挣扎，却只能无奈的被傅红阳塞进摩托车后备箱。 “走了！” 对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念，停留总共不超过十分钟，便重新骑着摩托车返回。没有直接返回香樟无霾区，而是沿着村村通，拐去了西小庄。西小庄有一棵褐梨树，也是他计划中带走的变异大树。 “嘶吼！” 当他找到褐梨无霾区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声丧尸的嘶吼声。 “有情况。”他迅速停车，把肥猫拴到附近一间房屋中，“肥猫你别叫，否则引来丧尸把你吃了，我不负责。” “喵呜！”肥猫努力伸头，想要咬掉自己腿上的绳子。 傅红阳将门锁上，拿起背上的钢钎，迅速向褐梨无霾区走去。还没靠近，他就明白为什么这里有几十只丧尸聚集，原因很简单，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褐梨树的香果成熟了。 随着他走进无霾区，这股香味愈发浓郁：“这不是淡香型的香果，这是浓香型的香果！” 尽管区分不了淡香型和浓香型香果，究竟有何不同，但他很清楚，浓香型的香果绝对价值更高。 他自己吃的就是浓香型乌桕香果。 所以才寄生出三棵乌桕苗。 像陶庄那些进化者，都只有一棵寄生的树苗。 “嘶吼！” 有丧尸发现了傅红阳，转头冲着傅红阳扑来。钢钎抬起，精准爆头，一只普通丧尸倒地，引来更多丧尸的扑击。 可惜。 傅红阳早已今非昔比，意念冲击配合夏姬八砍，丧尸一只一只倒下。都是些普通丧尸，最强也不过是只铁骨丧尸而已。 清空丧尸后，他迅速爬上褐梨树，这棵褐梨树大概有三十米高，枝繁叶茂。他循着香味不断攀爬，很快就找到散发香味的褐梨。这是一枚饭碗大小的褐梨，比周围的普通褐梨明显大一号。 摘下来，用塑料袋包起来，一连套上三层塑料袋，扎紧袋口后，香味终于微弱到几乎闻不见。 “可惜只有一枚，我先给谁？” ------------ 第二卷 第21章 七七式 褐梨香果，价值非凡。 如果不是傅红阳已经成为乌桕的宿主，他根本舍不得将褐梨送给别人吃，可惜，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当初吃了那么多楮实子，浓香型、淡香型都吃过，但是与构树没有发生一点关系。寄生肯定是有排斥性，他和豆豆都已经成为乌桕的宿主，今后大约就得吊死在乌桕树上，无法改旗易帜。 所以，褐梨给他自己吃的话，顶多是颗美味的果子。 只有给普通人吃才能发挥最大化的作用。 “给九日吧。”想了想，他决定给葛东旭。 葛东旭这人嘴巴有点欠，之前喊“小雪”的外号，让他有点不爽。不过葛东旭毕竟跟他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学，知根知底，知道对方品性不坏。而且两人的关系也足够熟悉，可以成为他很好的帮手， “先给葛东旭，然后再安排冯娟、卫正和王飞虎……”不觉中，他的做法与当初陶庄的做法，也没有什么区别。 人性都有自私和趋吉避凶的一面，傅红阳当然希望自己熟悉的人成为进化者，而不是费力去帮一群陌生人。他无意依仗进化者身份作威作福，但话语权和领导权肯定要拿到手中，以实现自己的目的。 带上果子，找回肥猫， 傅红阳骑着摩托车迅速返回香樟无霾区，路过自己的乌桕树时，可见乌桕树又大了很大一圈。 周围的雾霾越来越淡，很快就能形成新的无霾区，最终与香樟无霾区合并。 “小傅，你回来了？” 刘大军等人还在堆砌路障，看到傅红阳后，都热切的靠过来。 傅红阳知道他们想听什么：“构树上没有结香果，明天再去看看。” “哦。” 众人难掩失望。 “小傅，不如给我们说说进化者都是什么样子，你们是怎么得到超能力的？”有人提议道。 “吃了果子，就自然而然感觉力气变大、能释放超能力了，其它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就这样？” “以前陶镇长他们都是进化者，没跟你们说进化者的情况吗？” “说了，但是说的也是跟你一样含含糊糊。” 傅红阳回道：“我没有含含糊糊，这超能力怎么来的，本来就摸不清头脑，忽然就有了，只能留给科学家去解释。”他懒得跟别人说什么寄生树苗、香果苗果这些玄之又玄的进化体验。 等他们吃了香果，自然慢慢就能体会出来。 “咦，你怎么还抓了一只猫回来啊？”有个三十来岁的妇女，看到了摩托车后备箱中被捆绑着的肥猫。 肥猫发出一声可怜的：“喵呜。” “这就是我之前用楮实子喂过的肥猫，你看它的体型，肯定进化了。我打算带回来养着，养熟了也能帮忙猎杀丧尸。”这只肥猫他自己并不打算养，还是交给冯娟去养，女生都挺喜欢小动物。 让冯娟去前线战斗，有点残忍，所以养猫、养蚂蚁这种工作，刚好合适她。 事实也的确如此。 看到肥猫之后，冯娟立刻冒出爱心：“哇，阳子，你从哪弄来的这么大一只猫。” “进化猫。” “哦，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一只，对吧。” “对。” 将肥猫的绳子交给冯娟，傅红阳便去找葛东旭，这一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幸存者，都跟纷纷跟他打招呼。 昨天他一人鏖战群尸的画面冲击感，给幸存者们留下太深刻印象。 葛东旭正在跟别人一起拖运丧尸的尸体，他们打算把丧尸的尸体拖到之前挖好的大坑里面，然后泼上汽油焚烧掉。这些尸体长时间不处理，腐烂之后万一引发瘟疫之类的病毒，那就悲剧了。 “阳子，你回来了，怎么样？” “没有可以进化的楮实子。”傅红阳示意葛东旭跟自己走，来到一处角落，直接将褐梨香果掏出来，“楮实子没有，但是褐梨树结了一枚香果，而且是我跟你说过的浓香型香果，价值更大。” “真的啊！”葛东旭颤抖着双手，接过塑料袋，口水不自觉的吞咽，随即又抬起头，郑重说道，“阳子，咱两认识有十几年，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兄弟你懂我！” 傅红阳点点头：“快点吃吧。” 拿出褐梨香果，葛东旭狼吞虎咽吃下肚，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二十秒钟，甚至连果核都吃干净。 吃完还砸吧砸吧嘴：“好吃，真好吃！” 搓了搓手，他希冀的问道：“阳子，我这样是不是就能成为进化者了，跟你一样能用超能力虐杀丧尸？” “不清楚，可能每个人的进化方式都不会相同，你仔细感受自己的进化，到时候我们比较一下。” “明白。” “对了，褐梨就一颗吗。”葛东旭忽然想起来，“就一颗我吃了，那冯娟他们怎么办？” “等下一批。” “好吧。” 葛东旭对自己先吃了香果，有一点负罪感，不过很快就被兴奋所取代，扭来扭去：“阳子，我有感觉了！我真的有感觉了，我肚子在响，是不是进化了？我肯定是进化了，我感觉力气变大了！” “进化你自己慢慢体会……九日，手枪都是谁保管着的？” “在马老师手中保管，不过没用了，子弹就剩三颗，我们都不会打枪。” “带我去找马老师，我准备玩玩手枪。”傅红阳对手枪依然兴致勃勃，哪怕手枪对他来说已经不算重要武器。 马老师是镇上初中的数学老师，没带过傅红阳的课，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眼镜。他运气很好，自己没有变丧尸，老婆和儿子也都没有变，一家三口当真幸运至极。目前马老师负责管理无霾区的物资。 “马老师，阳子想看看手枪。” “是傅红阳啊。”马老师正在整理装物资的箱子，闻言没有拒绝，直接将手枪拿给了傅红阳，“子弹就剩三颗了，都不会用，我把它收起来了。你想玩就拿去玩吧，不过小心一点，毕竟是枪。” 四把手枪，三颗子弹，不得不说，太寒酸。 不过毕竟陶集镇只是个小镇，能配枪的民警都没几个，枪和子弹自然不多，还在突围中丢了一批。 “77式。”傅红阳摸着枪，有点小激动。 三把都是77式手枪，属于比较老式的手枪，现在大城市的警察基本都装备上05式转轮手枪。不过基层派出所么，有的地方可能还在用最老式的54式手枪，所以用77式手枪的非常普遍。 拉枪栓、开保险、换弹夹。 傅红阳稍稍摸索，就自己学会了：“马老师，这把手枪就交给我保管吧。” 马老师稍一犹豫，便点头道：“行，这边还有个枪套，你拿去。”他对傅红阳很客气，毕竟见识过傅红阳的强大超能力，那种无形的意念力，比一把手枪强大太多，送把没子弹的手枪套套交情挺好。 ------------ 第二卷 第22章 藤之蔓 滋啦！ 滋啦！ 电焊的闪光此起彼伏，香樟无霾区中幸存者，会修车的几位师傅，正在抓紧时间改装大卡车。 车头加装撞角，用于撞开丧尸，车身脆弱部分用钢板加固，车厢开了很多小孔，这些小孔可以在必要时用于战斗。这几辆大卡车不是用来逃命，而是用于外出搜寻物资使用，兼具战斗。 傅红阳腰间别着77式手枪，虽然没有子弹，但看上去十分帅气。 他没参与垒砌路障，也不打算去干其它杂务，作为这里目前唯一的进化者，他的做法和当初的陶庄等人差不多，就是专门负责猎杀丧尸。 “师傅，你会不会开车？”他询问一名给老师傅打下手的年轻人，年轻人染着黄毛，都快一个月了，黄毛下半截全变黑毛，就顶上一截还金黄金黄的。 “会啊。” “那你先别干了，找个地方教我开车。” 黄毛本就不想修车，闻言立刻点头：“好。”边上的修车师傅看到是傅红阳的要求，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无霾区有不少车子，车况都还不错。 “你要学手动档还是自动挡？”黄毛带他去挑车，询问。 “先学手动档。” 手动档的车不好找，大货车之类有点难，小汽车基本都是自动挡，最终找了一辆五菱宏光当教练车。 离合、油门加刹车，看速度再换挡，手动档的车子并不难开，加上傅红阳现在胆子超大，一点紧张也没有，一个小时后已经可以像模像样的绕着马路开车。及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熟练操作。 “开车很简单。”将面包车停在路边，傅红阳有些兴奋的说道。 黄毛已经跟他混熟，笑着说：“车子本来就不难开，手动档还稍微复杂点，自动挡就跟开电瓶车一个样。不过要上路还得多练，尤其是得熟悉交规……不过现在好像也不用考虑交规了。” “小傅，学车呢。”刘大军端着饭碗走过来。 “嗯。” “刚才我们去看了你的乌桕树，长得很大，真是太神奇，这棵树竟然是你从你家带过来的。不是亲眼看到，谁敢相信啊，我也喜欢看网络小说，里面有一些讲丧尸的小说，没有这样进化的。” 众人随即七嘴八舌的聊起进化，聊起灾难，聊起未来。 除了一部分人还沉浸在亲人丧失的悲痛中，大部分已经走出阴霾，至少表面上是走出来了。 特别是幸存的二三十个小孩子，还不懂末世是什么，每天都笑着追逐打闹。 负责打饭的妇女，给傅红阳碗里盛满米饭并且压了又压，感觉是生怕他饿着。端着满碗大米饭，夹了点菜，傅红阳就坐在地上吃起来。不知道是不熟悉的缘故，还是性格如此，他比较沉默。 倒是葛东旭端碗过来，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那股得意劲头根本藏不住：“阳子，下午准备做什么？” “去外面跑跑。” “不练车了？” “就是开着车往外跑。” 这的确是他的计划，下午的时候，他给五菱宏光加满油，把豆豆也带着，直接离开香樟无霾区。陶集镇虽然是个乡下小镇，但随着新农村建设的福利，村村通当真修成了村村通，四通八达都是水泥路。 他开着车子，路上看到扑过来的丧尸，为了防止它们把车头撞坏，直接激发意念果发出冲击波，将丧尸击飞。 练车、探路，顺带训练意念超能力，一举三得。 乌桕树种已经种在地里面，但是他在雾霾中依然可以很好的呼吸，豆豆也是如此，想来因为进化的缘故，已经对雾霾产生了抵抗力。 “植物越来越茂盛了，路旁的野草都有大腿高，有些攀缘植物甚至都漫过了马路。” 尽管没有变异大树、树妖这么疯狂的生长速度，但是普通植物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茂盛起来。傅红阳很怀疑，再过一两个月，这些植物会不会把城市都给吞没，成为绿色的钢铁丛林。 可惜普通植物并不能吸收雾霾。 净化这个末世，还是得依靠变异大树。 “唔，那边那是向日葵？”傅红阳将车停在路边，拨开草丛走过去，发现有几棵向日葵正在雾气翻滚中招展，“向日葵不是喜光植物吗，雾霾中基本看不到太阳，它也能长得这么旺？” 在他的印象中，向日葵的笑脸喜欢追逐太阳，没有太阳肯定长不好，没想到在雾霾中也长得如此旺盛。 他抬起头，望向雾霾掩映的天空，看不到太阳，依稀可以看到头顶正上方的某处，有个稍显明亮的光晕。那应该就是太阳，只是雾霾实在太浓郁，把太阳光几乎全部遮挡，只能散射过来小部分光芒。 让天空不至于黑暗。 蓦然。 豆豆从车上跳下来，对准村村通前方，叫了起来：“汪汪！” 傅红阳迅速转身，从车上拿出钢钎：“有丧尸，豆豆？” “啊呜……”豆豆双腿蹦起来。 “你去车里呆着。” 傅红阳将车门关起来，看着前方微微翻滚的雾霾，没有什么紧张情绪，如今的他自信几乎无敌。即便再来大脑袋丧尸这种战斗力恐怖的变异丧尸，他一样可以轻易灭杀。当然，自信的同时，一样得谨慎。 沙沙沙。 没有听见丧尸的嘶吼声，反而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穿过草丛，发出轻微摩挲的声响：“是蛇吗？” 雾霾中视野受阻，但傅红阳的听觉格外敏感。 他发现沙沙沙声音不仅是从马路一旁传来，而是两边都有发出声音，甚至不止两处位置，像是整片草丛都在发出声音。 “有问题！” 傅红阳上前几步，走在马路正中央，等待着不知名危险的靠近。忽然道路两侧的草丛猛然晃动，从里面射出几道光影，像是蛇一样的东西。他来不及挥舞钢钎格挡，迅速激发意念果。 轰！ 意念冲击波将这些蛇一样的东西弹开。 这才看得清楚，这些东西并不是蛇，而是长着叶子的藤蔓。这让他迅速想起在河沟边看到的树妖，那棵树妖或者妖树，能从树冠中垂下触手一样的藤蔓，将丧尸卷进树冠中不知是吃还是玩。 “我遇到树妖了？”带着这样的念头，他迅速丢弃钢钎，拉开车门取出一把长把砍刀——这是从香樟无霾区里拿的武器，幸存者从一户人家里搜出来的，真正的砍刀，还是崭新崭新的。 等他拿出砍刀，树妖的藤蔓再一次从草丛中弹出，蛇一样向他扑咬。 “汪汪！”豆豆在车里干着急。 傅红阳没有使用意念冲击，拔刀术再现，一顿夏姬八砍，直接切断几根藤蔓。 其中有一根藤蔓却从他背后迅速缠上他的脚脖子，不等傅红阳回身，就把他给拉倒，迅速向草丛中拖拽。傅红阳丝毫没有慌乱，躺在地上不急不忙的挺起腰身，对准脚脖子处一刀砍去。 啪嗒，藤蔓断裂。 紧接着路旁又伸过来更多的藤蔓，密密麻麻向他席卷。 ------------ 第二卷 第23章 妖树心 密密麻麻的藤蔓，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傅红阳却没有多少紧张情绪，他有意念果的超能力傍身，当藤蔓靠近便直接激发冲击波，将藤蔓弹开。然后提刀冲过去，夏姬八砍将藤蔓一一斩断。 只是简单交手三回合，马路上已经断掉一层藤蔓，这个时候，那些剩下的残破藤蔓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知道他不好惹，开始往后退缩。 “想跑？” 偷袭过后就想跑，这得看傅红阳答应不答应，他提着砍刀沿着沙沙声和草丛的动静，迅速冲过去。藤蔓在路边草丛中攀爬，他则在马路上追击，走不过十米距离，眼前豁然出现一道绿色的拱门。 他放眼望过去，这道绿色拱门乃是两棵树连在一起所形成。 准确来说，两棵树已经死了，只剩下枯木，但是有怪异的藤蔓植物缠绕在上面，密密麻麻的枝叶和藤条组成拱门的形状。那些偷袭傅红阳的藤蔓正是这棵植物长出来，此刻正在往回收缩。 “这是爬山虎成了精？”看着巨大的绿色拱门，傅红阳张了张嘴。 妖树的所有藤蔓都收缩卷曲在两棵枯木上，裹成厚厚一层，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怕了，并未再攻击傅红阳。它的叶子并不算多旺盛，只是藤条纠缠在一起，显得叶子密密麻麻一层，形状和爬山虎叶片基本一致。 脑子里稍稍思忖几秒钟，他就提着砍刀，继续砍伐爬山虎妖树。 被砍中的爬山虎妖树，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浑身颤抖着甩出无数藤蔓，可惜在傅红阳的意念冲击波下，根本无法击中他。只能任由他一下一下砍在树根位置，别看爬山虎妖树很大片，树根只有大腿粗细。 硬度也没有多高，被傅红阳几刀下去，就直接砍断。 至此，一棵恐怖的妖树就这样死掉。 枝条解剖没发现什么问题。 傅红阳从树干中心位置，发现有趣的东西，像是木头中包裹着一层玉石，位于年轮最里一道圈，横截面看只有手指粗细。散发着淡淡的食物香味，和变异大树结的香果，虽然味道略有不同。 但诱惑力差不多，都令他的喉咙蠢蠢欲动。 “我吃了乌桕香果之后，对其它香果只有单纯的食物嗅觉，不再有那种迫切的吞噬欲望，没想到这棵爬山虎妖树的树心，竟然又激发了我的吞噬欲望。” 他也不客气。 直接用刀切削树干，将最中心这玉质一般的树心挖出来。上半截枝条的树心不多，大约只有五十厘米长度，再往上就没有了。树根部位的树心，也只到树根位于地面下的位置，三十厘米左右，末端有分叉，像是要往主要的树根延伸。 也就是说，整个玉质树心，长度八十厘米，从树根分布到树干，短短一截。最粗的位置就是树根分叉的中心位置，像个疙瘩一样。 “嘶吼！” 有丧尸靠近，傅红阳猜测是被树心香味吸引来，好在玉质树心的香味并不浓郁，比香果的味道要淡很多，才没有迅速吸引来大批丧尸。 玉质树心很柔软，他忍住吞噬的欲望，将之卷成一团装进塑料袋中，扎好袋口。 开车迅速离开。 返回到香樟无霾区，应付过几个人的招呼，直接奔向猪圈。将半截玉质树心切碎，喂给一头大肥猪。 “你搞得什么东西，味道有点香？”喂猪的陶家海走过来，咽了咽口水，显然玉质树心对他也有很强吸引力。 傅红阳将剩下半截玉质树心封好，简单回道：“从外面搞到的一点东西，试试有没有毒。陶叔，你帮我看着这头猪，一旦出问题了就喊我。” 陶家海对自己养的猪很宝贵，看傅红阳这样折腾，有点儿不满意，小声嘀咕道：“搞什么家伙，神神秘秘的。那边两头猪才喂过东西，这边又喂了一头猪，马上你能把猪圈的猪都毒死掉。” 傅红阳没有理会他的嘀咕，只是凑近之前的两头猪。 发现这两头猪情况良好，并没有因为吃过绿色、黄色纹理和大脑变异物质，而有什么异常。 “毒是肯定没毒，变异蚂蚁没死，这些肥猪也没事……不过好像也不能进化，变异蚂蚁没进化，肥猪也没长大。”这样的观察让他有点儿失望，“可能是时间太短，再等两天看看肥猪会不会大一圈。” …… 喂完猪，下午傅红阳继续练车、顺带四处探路，还去了一趟构树无霾区。到了晚上，那头大肥猪还活得好好的，让他基本排除玉质树心的毒性。 “还剩半截。” 他站在乌桕树的树冠中，拿出半截玉质树心，思量片刻，果断开啃：“嘎嘣脆，草莓味，还行。” 吃完半截玉质树心，才回到香樟无霾区休息。 还没来得及入睡，就感觉到肚子里暖洋洋的，一股热量顺着身体蔓延，让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等这股暖洋洋的感觉退去，他猛然发现，自己的体质可以感觉到变强几分，不多，但是很清晰。 “玉质树心可以帮助进化！” 他握了握拳头，十分振奋，这无疑让他多了一个进化的途径：“可惜，浪费半截给了大肥猪，其实我早就该大胆一点，自己全吃了……大脑袋丧尸可以靠猎杀进化者，挖出寄生树苗来进食，我为什么不能靠猎杀妖树进化？” 当然。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以后多多搜集妖树猎杀，找出玉质树心，一样可以加快自己的进化，变得越来越强：“目前还有两棵妖树，可以确定位置。”一棵在国道线上，一棵在之前的县道边。 不过这两棵妖树与他猎杀的爬山虎妖树不同，无比巨大不说，还聚集着大量的丧尸，很难轻易猎杀。 “要是能弄到大量汽油，不知道用火攻的话，能不能弄死丧尸、烧死妖树……玉质树心在树干里面，应该烧不坏吧？” 随后，他又想到进化者身体中的寄生树苗，和丧尸大脑中的变异物质。这两种东西他自己没敢尝试，终究是有些犯忌讳——毕竟一个是从进化者身体中取出，一个是从丧尸身体中取出，归根结底都是人类。 现在全喂了猪，导致他没法亲自了解这些东西，有没有帮助进化的价值。 “算了，别想了，等我下次再猎杀个实力强的丧尸，说不定还能挖出变异物质，到时候再尝试一下。” ------------ 第二卷 第24章 樟树子 楼顶。 傅红阳握着砍刀，也不知道在练什么技术，就是砍、刺、格、劈几个简单的招式，强化一下肌肉的记忆。 片刻后，收刀，抓起边上的钢钎，又挥舞一阵。 这才盘腿坐在楼顶的边缘，然后躺平了身子，望着楼顶的香樟树冠，心思却飘到其它地方去了：“现在外面的危险程度又上升一个层次，不仅仅有各种丧尸、变异丧尸，还有各种妖树。” 而这里的进化者，只有他一个人。 葛东旭也吃了浓香型的香果，但是想要达到他现在的实力，恐怕还需要不短一段时间：“以我现在得到的信息，对进化有帮助的东西，可能包括以下几类……”他在默默的列举这些物品。 第一，变异大树结的香果，不管浓香型，还是淡香型，肯定对进化有帮助，哪怕无法被第二次寄生，长期食用应该也会对体质增加有帮助。 否则的话，丧尸不会对变异大树的果子情有独钟。 第二，妖树的玉质树心，目前仅有爬山虎妖树这一个例子，但却被傅红阳亲自验证过。 第三，进化者体内的寄生树苗，也就是那种绿色、黄色的肌肉纹理；对人类的效果还不明确，但对丧尸肯定有帮助。 第四，丧尸大脑中的变异物质，像是脑细胞纤维化的一种产物，暂时作用未明。 “可以叫它纤维脑丝，希望跟小说中丧尸的晶核，有一样的效果。”傅红阳默默起了个名称。 第五，妖树结的果子。这是他的猜测，果子是否存在尚未被证实。他之所以这么猜测很简单，很多丧尸喜欢围绕在妖树周围，然而爬山虎妖树周围却没有丧尸，恰好爬山虎妖树并未结果。 第六，变异昆虫耕种的农作物，也就是类似大黑蚂蚁种植的小鬼伞，他尝过，可以当食物充饥，不过有没有促进进化的效果，还不明确。可以等冯娟照顾好变异蚂蚁后，多吃点小鬼伞试验下。 正思考着问题，忽然下方传来一阵骚乱。 他看过去才发现，有两个幸存者不知道因为什么扭打起来，周围有人在拉架，场面挤成一团。 对这种事，他没有搀和的兴趣，也不想通过拉架来彰显权威。 如此，这一天就在一场打架闹剧中结束。 …… 没有梦境。 “汪汪！” 傅红阳睡得很踏实，只是猛地听到狗叫声，他迅速从床上坐起来，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瞬间清醒过来：“是香果的味道，浓香型！” “啊呜！”豆豆绕着他转了一圈。 “嘘！” 下一刻，他冲出房间，看到树上有手电筒的光芒。 立刻明白了情况：“香樟树又一次结果，而且这一次是浓香型的樟树子。”樟树的果子就是樟树子，味道并不好吃。之前有人觉得没香味的樟树子也能进化，结果吃到拉肚子也没进化，所以渐渐就没人吃了。 树冠上的光芒闪烁，枝叶间也传来哗啦的声音。 傅红阳面上一冷，随即拿上手电筒，并且带上几个塑料袋，迅速跑下楼，几步之间就冲上樟树子。 “谁个？”树冠中有人低声喝问。 傅红阳不回答，只是快速循着香味爬过去，他的五感非常敏锐，直接定位樟树香果的位置，抢在另外拿手电筒的人前面，找到樟树香果并摘下来，小心的用塑料袋包好，防止香味继续逸散。 “你是哪个！”树冠中的人还在喝问，“把樟树子给我放下来！” “偷摘樟树子，张红峰、徐有才，你们两个真是好意思，大家让你们晚上站岗放哨，你们悄悄跑来摘果子。”傅红阳看到周边楼房，已经有不少人听到动静走出来，不觉放大了声音，“樟树子我拿了，等下开会研究归属！” “草，是你，傅红阳！”张红峰低骂一声。 傅红阳直接带着樟树香果，跳下树干，这个时候周围人陆陆续续都走出房间，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 哄闹片刻后，一群人集中到了一间房子，点上蜡烛。 “樟树子成熟了，就一枚，这两人悄悄上树偷摘，被我发现了。”傅红阳坐在板凳上，手中拿着塑料袋包裹的樟树香果，扫视一圈周围人的眼睛，可以看到很多人眼睛都盯着这枚香果。 “我没有！”张红峰反驳。 徐有才辩解道：“我跟张红峰闻到香味，怕引来丧尸就准备先摘下来，没有想要偷摘的意思！” “你们在楼顶上站岗放哨，闻到香味，就应该喊一声，通知我们来摘。”刘大军瞪了一眼两人。 “喊你们肯定弄出声音，所以就没喊。”徐有才振振有词。 “我看你们就是想偷偷吃了樟树子，讲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谁想吃了！” 众人七嘴八舌吵起来，傅红阳直接伸手示意：“都别吵了，现在樟树子在我手上，关于是为了防止丧尸，还是为了偷摘果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分配它。” 声音渐渐小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能跑来凑热闹的，都是想要成为进化者的——除了少数沉浸悲痛出不来的人，基本都渴望成为进化者——只不过没人有足够的信心，能够让别人甘愿将樟树子让出来。 傅红阳见状，不客气的说道：“这次只有一枚樟树子，但并不是说下一次也只有一枚，而且外面还有构树和褐梨树。相信就在这两天，构树就能结出楮实子，到时候又能有一批人进化。” “小傅，要不然你来分吧。”有人提议。 作为唯一一名进化者，傅红阳虽然刚加入香樟无霾区，但他的战斗力令人惊艳，在末世中这样的人物显然比其他人更值得信赖。何况傅红阳还隐隐掌握着构树和乌桕树的香果分配权力。 傅红阳点点头，直接说道：“这枚果子就先给冯娟用。”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也没在意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嘀咕。冯娟是他的同学，在这里所有人当中，葛东旭是他最熟的，冯娟、卫正其次，然后王飞虎也是见过面的非同班同学，自然先为他们弄香果。 “我……”冯娟有点激动，不知道说什么。 “吃吧，快点，别引来丧尸。”傅红阳直接将果子扔给她。 冯娟深呼吸一口，看了一眼傅红阳：“嗯，好。”取下方便袋，直接两三口将拳头大的樟树子吃光，只剩下一枚种子。 就在她准备把种子吐出来的时候。 葛东旭忽然抢着说道：“咽下去，种子万一也是好东西呢，千万别浪费了。”他有经验，白天偷吃褐梨香果，就是连着果核吃得一丝不剩。 闻言。 冯娟直接将种子给咽下去。 “行了，没事了，该站岗的去站岗，该睡觉的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早晨再说。”傅红阳吆喝一声。 众人散去。 他也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继续入睡，豆豆趴在门口半眯着眼——它的警惕性非常强，有它在傅红阳不担心有人闯进自己的房间。 ------------ 第二卷 第25章 伽椰子 依然没有梦境直到天亮。 傅红阳起床洗漱之后，第一件事就把葛东旭和冯娟召集到一起，询问他们昨晚有没有梦到什么。 “我梦到了自己变成一颗梨子，阳子，你说好笑不好笑，我梦里面竟然变成颗梨子，在褐梨树上挂了一晚，整整一晚啊！”葛东旭没把这当回事，“那种感觉还真是很奇怪，也太逗了。” 冯娟很惊讶的说道：“葛东旭你也梦到这种情况了，我还以为我做了个奇葩的梦呢，在梦里面，我也梦到我成为香樟树上的一颗樟树子，在树上挂了一夜。” “你也这个梦？” “是啊。” 两人倍感惊讶，然后同时转过头，望着傅红阳。 傅红阳微微点头：“这个梦境并非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我暂时也无法理解，但我把它归类为潜意识对身体的客观反映。” “潜意识？” “你们吃下的香果，都是浓香型，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浓香型香果与变异大树之间有本质的联系。或者说，你们也将具备和我一样，可以迁移变异大树的能力……因为你们是变异大树的直接宿主。” “直接宿主？” “看到我让冯娟养的变异蚂蚁吗，它头上长了个小鬼伞，它就是小鬼伞的宿主，可以带着小鬼伞四处跑。而我们、就是变异蚂蚁，变异大树、就是小鬼伞，大致的进化应该就是这样来的。” 葛东旭不明所以，继续问道：“那，那些吃了淡香型果子的进化者，就是陶庄那些人，又是什么情况？” 傅红阳思索一下，回道：“他们，可能就是变异蚂蚁种出来的普通大蚂蚁吧。” 说实在，对这方面傅红阳并不太懂，没法给出肯定的判断。他吃过乌桕树的浓香型香果，然而豆豆也吃过，但豆豆可没有移植乌桕树的能力，仅仅只有一枚跟乌桕树繁殖有关联的乌桕苗果。 葛东旭、冯娟吃了浓香型香果，会寄生几棵树苗，结出什么样能力的苗果，他一样没法判断。 只能等他们体内的寄生苗果成熟，才能知晓一二。 “阳子，今天你准备去干嘛？”葛东旭问道。 “去一趟构树无霾区，再四处转转，看看周边情况。” “那你小心一点。” “放心。” …… 几块木板堆叠的地方，变异蚂蚁们正在快乐的种田，它们产出的小鬼伞，都被冯娟细心的收集大半部分。傅红阳吩咐冯娟过，让她拿小鬼伞喂养豆豆的同时，顺便她自己也吃一点，看看能不能加快进化。 猪圈里。 三头喂食过变异脑丝、肌肉纹理和玉质树心的大肥猪，依然哼哼唧唧的哄抢猪食，没啥变化。 他仔细观察，发现喂食过玉质树心的大肥猪，可能力气稍微变大了一些，但又没法给出明确的变量。 所以说不清玉质树心对普通动物，甚至是普通人，有没有进化的帮助。 另一边，那只吃过楮实子香果的肥猫，被拴在香樟树下，懒洋洋的梳理自己的毛发。它已经学会逆来顺受，接受了现在的生活环境——或许它原本就是一只家养的猫，才能如此惬意。 除了香樟无霾区，一眼就能看到乌桕无霾区。 乌桕树已经长到二十多米高度，形成了一大片没有雾霾的地带，即将与香樟无霾区连上。刘大军已经带人过来，准备计划在乌桕无霾区周边继续建造路障，把两个无霾区打通，让幸存者活动范围更大一些。 “小傅，出去呢？” “嗯，去看看构树结果子了没有。” “那好，等你好消息啊。”刘大军很客气的说道。昨晚他对樟树子十分渴望，但傅红阳给了冯娟，让他心中未尝没有一些失落和不忿。不过他很清楚，傅红阳不是一般人，不能随便得罪。 看着傅红阳开着五菱宏光，带着黑狗豆豆离开，他默默在心里感慨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惹不起。” 换个毛毛躁躁、没心机的年轻人，可能忽悠两句就能骗得团团转。但是傅红阳不一样，沉默寡言不说，一副极有主见的样子，根本不好说话。最关键的是实力很强，也不经常呆在无霾区。 总是外出，想套近乎都没法子。 …… 开车路过褐梨无霾区，傅红阳去树边转了转，据说这里被一群野猫占据，但是傅红阳两次过来都没有发现野猫的踪迹。 当时褐梨香果挂在树上，也没有野猫采撷。 不知道这群野猫去了哪。 他一路上仔细搜索，很希望能再遇到爬山虎妖树这样的变异树木，玉质树心带给他的进化体验非常美妙。可惜绕了远路转一大圈，再来到构树无霾区，也没有遇到一棵妖树，更没遇到变异大树。 构树尚未结果。 傅红阳站在树下，周围寂静无声，连丧尸的吼叫声都已经听不到，只有豆豆吐舌头的声音。 “真是安静。” 他望着葱葱郁郁的树冠，忽然想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如果浓香型的香果才能迁移树木，那么构树怎么办？构树第一茬结的就是浓香型香果，只有一枚，结果被我吃了……”他伸手摸在构树的树皮上。 没有任何联系。 想要催动体内的移植果，一样徒劳无功。 这意味着构树真的与他半分钱关系都没有，哪怕当初树上结的浓香型、淡香型楮实子，都被他吃光了。 “唉，真是可惜，要是当初我把浓香型楮实子摘下来给豆豆吃，是不是豆豆就能获得移植构树的能力？” 有这个可能，但这只能算事后诸葛亮。 当时那个危机场面，不给豆豆吃乌桕香果，豆豆根本挺不住等到吃楮实子香果。 忽然间。 豆豆冲着构树发出“啊呜”的叫声，傅红阳也抽动自己的鼻尖，迅速嗅到一股淡淡的芬芳气息：“是香果味道，构树香果成熟了！”他猛地返回车里取出早就准备的一包方便袋，再爬上树。 循着香味去采摘楮实子。 一枚。 两枚。 整整有十枚楮实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属于淡香型香果，都被他摘下来，仔细用三层方便袋包起来，一枚一枚单独包好。包好后直接放进五菱宏光的后座位上，准备带回去安排进化者。 其实摘果子的同时，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吃掉。 他心里早有猜测，自己之所以比陶庄等进化者强大，可能就是楮实子吃得比较多。然而他并不至于自私到为了自己稍稍变强那么一点点，就断绝其他人的进化机缘。以他的实力，以后可以寻到更多进化的物品。 没必要死扣着几枚楮实子。 “想要建立我心目中的树城，也需要很多的进化者一起合作，不是么。”他看了一眼放在后座上的楮实子，自我安慰道。 啪嗒。 不远处的半截墙头处，忽然发出异响。傅红阳转头望去，发现有三只像贞子一样在地上爬行的丧尸，披着零散的长头发，正向他和豆豆徐徐靠近。若不是踩着的砖块坍塌，根本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唔。” 傅红阳抽出车里的钢钎，再抓起砍刀别在腰间，向三只伽椰子丧尸走过去：“你们是想要跟我讨点楮实子吃么？” ------------ 第二卷 第26章 肤过敏 贞子丧尸显然听不懂傅红阳的问话，它们三只就像是狩猎一般成品字形靠近傅红阳，接着同时起跳，扑向傅红阳。 速度快若闪电，显然不是一般的变异丧尸。 但再快也快不过傅红阳的意念冲击波，无形之力荡漾，三只贞子丧尸就笔直飞出去，摔在地上。 趁着它们翻身的间隙，傅红阳已经握着钢钎瞄准一只贞子丧尸。 贞子丧尸的反应力非常，迅速翻转身体就要扭身闪躲，可惜傅红阳的意念冲击波十分娴熟，又一次释放将贞子丧尸定在地上。再补上一钢钎，从眼睛部位，直接贯穿整个大脑，噗嗤拔出来。 绿色粘液咕噜噜往外冒。 另外两只贞子丧尸已经飞身扑来，傅红阳这一次没有再使用意念冲击波。而是挥舞钢钎，纯粹依靠自己的肉体力量，将一只贞子丧尸击飞，再闪身躲开另一只贞子丧尸的扑击，回身就是一记力劈华山。 啪嗒。 硬生生将正在爬起来的贞子丧尸，从腰部直接锤断，摊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一会儿工夫，三只贞子丧尸全部被他爆头击杀，全程没有多少刺激的画面，比起这些丧尸，他的实力太强。 换上砍刀，他对准一只贞子丧尸的脑袋，狠狠剁下去。 哐当，哐当，头骨被剁得粉碎，绿色粘液与脑浆混在一起，流的满地都是。恶臭味散发，豆豆扭头就冲进五菱宏光，不愿意出来。只留下傅红阳，戴上口罩，强忍着恶臭味，继续划拉。 没有找到类似变异脑丝的物质。 他想了想，又提刀劈开变异丧尸的胸口，找到已经严重变质的心脏，心脏虽然变质，但肌肉依然结实。 划开心脏，里面没有发现类似变异脑丝的物质。 “脑子没有，心脏也没有，难道贞子丧尸还没有变异出这种物质？”他感觉贞子丧尸虽然不会意念冲击波，但实力要比铁骨丧尸强不少，行动迅捷敏锐，在变异丧尸中已经足够强大。 按道理说，这么强的丧尸，应该进化出变异脑丝一样的物质。 “还是说，我之前的猜测根本就是错误的，变异脑丝并非与进化有关的物质？”他有点不信邪，继续提刀解剖贞子丧尸的肚子。 噗嗤。 解剖开之后，绿色粘液像是沸腾一样四溢，又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其中涌动。傅红阳使劲的划拉，将场子、肝肝脏、胃等器官都划拉出来，恶臭味哪怕口罩都挡不住，直往他的鼻子里灌。 这时候他豁然发现，在丧尸肠子粘黏的部位，有密密麻麻们的丝状物。因为沾着绿色粘液看不出颜色，结构也与变异脑丝不太一样，但傅红阳用刀尖捅一捅，发现也是Q弹Q弹的感觉。 他迅速将这部分丝状物扯出来，跑去水井地方，抄水将丝状物洗了洗。 洗完之后，变成白色，与变异脑丝的颜色一样。 “有意思，丧尸的变异似乎与进化者的进化，发生异变的部位有一致性，不是脑子就是心脏，要么肚子里。”他将手里的丝状物，迅速命名为变异肠丝，然后放在一边，继续解剖剩下两只贞子丧尸。 和第一只一样，这两只贞子丧尸的场子粘黏部位，也有变异肠丝。 Q弹Q弹的变异肠丝清洗干净后，闻起来并没有恶臭味，摸起来手感很好，看上去也挺不错的。 “大肥猪吃了没事，我吃的话应该也没事。”他想到之前浪费的玉质树心，不再犹豫，狠狠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切下一点变异肠丝塞进嘴巴里。 咀嚼的口感很不错。 就是心里有点儿别扭，吃起来总会膈应，他忍着这股恶心感，吃掉一大截变异肠丝。剩下的都装在方便袋里，如果真的没有副作用、且对进化有帮助，到时候再吃不迟。 吃完。 开车上路，返回香樟无霾区。 半路上忽然感觉到左手的手臂有点痒，随手挠了挠，随即继续开车。然而痒从一点点开始，逐渐扩展到整个手臂都在发痒。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停车检查，拉开衣袖，顿时发现整个手臂从手腕部分开始，一直延伸到腋下，起了密密麻麻的板疙瘩。有的板疙瘩只有米粒大，有的板疙瘩甚至有瓶盖大，挤在手臂内侧。 板疙瘩很硬，周围一圈肤色泛红，红色也是连成一片。 “我这……”傅红阳把衣服脱掉，赤裸着上身，发现不仅左手手臂内侧有板疙瘩，左侧躯干上一样有密密麻麻的板疙瘩，然后这些板疙瘩还在扩散，向肚子和胸口部位蔓延，并伴有强烈的瘙痒。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想挠，但是又极力忍住不去挠：“肯定是变异肠丝，肯定的，我现在这是过敏了！” 他见过过敏的症状，就是这样，越挠越严重。 “该死！” 就不该没在人身上验证，便贸然去吃变异肠丝！ 但是后悔已经没用，他已经吃过不少变异肠丝。现在只能期待过敏症状不会越来越严重，或者身体里面不要过敏。皮肤表面忍一忍就过去，万一口腔或者血管过敏，真的会堵住管道窒息而死。 不敢挠。 可是奇痒无比。 傅红阳大口大口的喘气，推开车门，跑到马路上，蹲下身对着马路就是胡乱捶打拳头，只把拳头擦破皮，鲜血直流，用疼痛来掩盖自己身上的痒。 “汪汪！” 豆豆跳下车，围着傅红阳干着急，它感觉到傅红阳的异变，但是作为一只狗，它没有任何可以帮忙的地方。 砰咚。 砰咚。 傅红阳使劲的捶地，疼得眼泪都留下来，额头汗水就好像三伏天晒太阳一样密集，不断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五分钟。 也不知道十分钟。 他手上已经血肉模糊一片，痛感彻底麻木，身上的痒终于渐渐退去。这时候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板疙瘩还在，但是周围的红色渐渐消退。 过敏症状消除很多。 “呼！” “挺过去了！”他很想躺在地上睡一会。 短短几分钟与痒相抗衡的过程，耗去他太多精力，感觉比打十只大脑袋丧尸，还要累。但他不敢在这里睡，远处已经隐约传来丧尸的嘶吼声，不知道是不是被楮实子遗漏出去的香味吸引。 “走了，豆豆。”站起身，回到车上，离开此地。 ------------ 第二卷 第27章 小白猫 双手没有经过包扎，绿色纤维涌动，已经将破损的皮肤拉拢到一起，愈合了伤口，显得非常神奇。 身上的板疙瘩也在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傅红阳感觉到胃部开始发热，热量比起上次吃玉质树心要小一些，但同样往四肢扩散，并带给他一股力量上的提升。 “呵呵。” 感受到这一切，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的确，能增强体质、帮助进化，说明变异肠丝、变异脑丝，乃至还没发现的变异心丝。与香果、玉质树心类似，都是能刺激进化的物质，是个变强的途径。但这个过敏症状，实在令他心有余悸。 那股钻心奇痒，他再不想尝试。 顺利回到香樟无霾区，他开始召集人员分配十枚楮实子香果，没有什么谦让或者民主的安排，就是他来指定人员进行分配。 “这只是第一批果子，后续肯定还有很多，大家不要着急。”说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他直接开始分配。 卫正、王飞虎，这两个同学，一人分到一枚。 刘大军分到一枚，这两天都是他组织人布置路障、安排工作。 打饭的妇女李萍分到一枚，她暂时负责食堂，在妇女中说话比较算数。 修车师傅陶久贤分到一枚，他的修车手艺很好，改装的卡车就是出自他手中。 马传远老师分到一枚，他妻儿俱全，是幸存者中的幸运儿。因为手枪的交情，以及老师的身份，被傅红阳高看一眼。 给修车师傅陶久贤打下手的黄毛李涛，分到一枚，纯属是因为他教过傅红阳开车。 还剩下三枚楮实子香果，给了三位干活比较认真的周益民、裴修平、王鑫。 至此。 傅红阳、葛东旭、冯娟三人，还有豆豆这只狗，吃的是浓香型香果。卫正、王飞虎、刘大军、李萍、陶久贤、马传远、李涛、周益民、裴修平、王鑫，还有一只肥猫，吃的是淡香型香果。 一共十三名进化者，一只进化狗和一只进化猫。 “等你们身体进化到足够抵抗雾霾的时候，再去构树、褐梨树巡视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你呢，小傅？”刘大军吃完楮实子香果，很热情的问道。 “我准备去一趟滨湖市。” “去滨湖啊，你一个人会不会太危险了？”李萍有点担忧的说道。 冯娟和葛东旭也劝道：“阳子，等我们实力变强了，跟你一起去，多个人也能多个照应。” “不用，我的实力暂时还能应付过来，我只是去滨湖看一眼，找一找政府组织。”傅红阳的潜台词是他的实力很强，其他人跟他一路，只会拖累他，“你们先在香樟无霾区好好经营，等我消息。”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 “你开车去吗？” “能开车就开车，不能开车再说不能开车的，反正我露宿雾霾中也没有事情。”傅红阳的心态早已经与普通人不同，无霾区里住宿和雾霾中住宿，对他来说安全感并没有区别——或许只有睡在乌桕树冠中，才能真正感觉到安全。 分配好楮实子香果，他便拎着变异肠丝，来到猪圈。 之前喂过变异脑丝的大肥猪依然活蹦乱跳，并没有一点与众不同。他将变异肠丝切碎混进猪食中喂给这头大肥猪，只留下一小截。静等片刻，发现大肥猪并没有任何要发生过敏或者中毒迹象。 “怪事！” 他喊来葛东旭：“九日，你帮我盯着这头猪，看它会不会有反应。” “有什么反应？你给猪喂了什么啊？” “从变异丧尸身体中掏出来的好东西。”傅红阳就能够方便袋晃了晃，让葛东旭看一眼变异肠丝。 “呕！”葛东旭假装作呕，“变异丧尸身体中掏出来的，这也太恶心了吧？阳子，你至于吗，解剖丧尸，也不怕臭味把自己熏死。” 他是没见过傅红阳一个人解剖丧尸的场面，绝对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是末世了，九日，你得学会适应。”拍了拍葛东旭的肩膀，他转身离开猪圈，径直来到香樟树下。 冯娟正在打水洗衣服，她们这些女性幸存者，主要负责无霾区的后勤杂物。 打过招呼后，傅红阳直接来到肥猫面前，将方便袋里剩下的一截变异肠丝拿出来，喂给肥猫吃。 “喵呜！”肥猫看到傅红阳，毛都炸起来。 傅红阳后退几步，它才缓缓走到变异肠丝面前，嗅了嗅，然后开始吃起来，片刻便把变异肠丝吃完。等待不超过十分钟，肥猫忽然干呕起来，并发出“荷荷”的喘气声，神态十分痛苦。 “肥猫怎么了呀？”冯娟走过来。 “喂了它一点好东西。”傅红阳看着肥猫，心里面有一些感慨，早知道就该拿肥猫“试药”，而不是选择大肥猪。尽管大肥猪可能与人体基因更接近，但大肥猪没有进化，肥猫已经进化。 变异肠丝，显然也是进化的产物之一，只有进化的动物才能试验出它的药性和毒性。 肥猫整整干呕了十分钟。 才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觉。 三分钟后，肥猫的精神渐渐恢复，瞪着傅红阳的同时，躲进冯娟的怀里，发出喵呜喵呜的撒娇声音。 确定是家养的猫无疑。 “阳子，你喂的是什么啊？”冯娟顺着猫毛，好奇问道。 “丧尸的肠子。” “呕！” “不要觉得恶心，这东西虽然有点副作用，但是对进化会很有帮助。”他心中在想，或许有机会得到进化者身上的肌肉纹理，也可以尝试喂给肥猫，说不定肌肉纹理与变异肠丝性质差不多。 关于雾霾引发末世，并导致的变异和进化，他大致有了一个简单的、模糊的判断。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拿出笔记本开始手写记录。 “一种病毒。” “这种病毒让人类假死，并变异成丧尸；让树木疯涨，产生两种变异，一种好的变异成为变异大树，一种坏的变异成为妖树；活人并不受病毒的感染，但可以依靠变异大树的香果进化。” “丧尸、树木属于直接被病毒感染的变异；进化者，包括进化的动物，属于间接被病毒感染的变异。” “三个地方是病毒感染集中区域，大脑、心脏和腹部，腹部有可能是脾脏，也有可能是肠道。在植物中，病毒感染集中区域，则可能是所结的果子，也有可能是树木的树心，因变异方式而异。” 零零碎碎写了一些内容。 但他总觉得记录的很混乱，无法清晰表达自己对变异、进化的认知：“算了，不想了，我又不是科学家。” ------------ 第二卷 第28章 唯一苗 3月27日，星期六，没有周末的概念，今天的天色格外暗沉。傅红阳起得很早，把葛东旭和冯娟都喊起来，仔细询问两人有没有做梦。 “我又做梦了！” 葛东旭兴奋的说道：“我梦到我心脏里面长了一棵超小的褐梨树，阳子你应该有这样的体会吧。太真实了，真实到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心脏里面竟然长了一棵树啊！哦对了，树苗只有一根枝条，上面挂个没熟的褐梨。” 听了葛东旭的说法，傅红阳不觉点点头：“和我一样，我脑袋里也有一棵这样的乌桕树苗，不过树苗已经长出两根枝条，第一根枝条上的果子已经成熟，果子的能力就是意念超能力。” “阳子你觉得我的褐梨成熟了，也能激发意念超能力吗？”葛东旭一脸的期待，对于意念超能力垂涎欲滴。 “恐怕不会。” “啊？” “大脑、心脏和脾脏，大致这三个部位，会寄生树苗，具体寄生在哪里，因人而异。不同部位的超能力也不同，我大脑里的乌桕苗，代表与大脑、精神有关的超能力，所以我有了意念超能力。” “你是说，我的能力应该跟心脏有联系？”葛东旭抓了抓后脑勺，“心脏有啥超能力啊，造血？” “这个就得你自己探索了。”傅红阳随即看向冯娟。 冯娟略带紧张的说道：“我……阳子，我昨晚好像没有做梦，没有梦到跟香樟树有关的梦……我这是不是进化失败了？” “不是，应该是还没到长出树苗这一步吧。” 傅红阳与两人简单聊了聊，冯娟的进化还未知，但葛东旭基本上就是心脏长出一棵褐梨苗，大脑和脾脏并未寄生出新的树苗。他随后又把卫正和王飞虎喊起来，询问了他俩的进化效果。 “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棵楮实子，挂在树上，但是记不太清楚了。”卫正回答。 王飞虎也是如此说辞：“我也感觉好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一棵楮实子，感觉似乎还不错。但是被你喊起来之后，就想不起来那种感觉了。” 傅红阳又去询问了刘大军、马传远等人，回答要么是没做梦，要么是梦到自己成为楮实子，但梦境的记忆比较模糊。远远没有冯娟、葛东旭做梦时候的清晰度，更别说跟他当初相比。 “小傅，我们这进化是不是有问题？”同样没做梦的刘大军忐忑问道。 “基本能产生梦境，就代表你的身体正在接受楮实子的寄生，也就是所谓的进化。没做梦的也不要担心，可能是你起来后忘记了，也可能是进化还不够深入，以后应该还会做类似的梦境。” 将进化者们的梦境信息收集一番，傅红阳迅速在心中总结。 可以明确的确定，浓香型香果，带来的进化效果远超淡香型香果，从梦境的清晰程度就能判断出来。浓香型的香果与变异大树之间联系非常紧密，淡香型的香果就好像是后妈养的，联系若有若无。 “那么浓香型与淡香型的香果，到底是怎么来的，构树第一茬的浓香型香果已经被我吃掉，以后还会再结出浓香型香果吗？” “如果不能，卫正、王飞虎这些进化者，又要怎么将构树迁徙去建设树城？” “万一构树被破坏了，他们的进化会如何，是继续进化，还是受牵连死亡？” 问题太多，他自己无法解答，只能等日后慢慢摸索，或者找到政府组织，看科学家怎么研究其中秘密。 抬腕看了看手表，上午八点一刻。 早饭吃得很饱。 该出发了。 冯娟将一个沉重的大包提过来：“阳子，你的背包，里面的物品都给你整理好，一个不落。” “谢谢。”傅红阳接过背包，里面的物品并不多，他的实力已经很强，缺啥直接去遗弃的居民房里搜寻即可，没必要将多余的物品放在背包中。 黄毛李涛也跑了过来：“阳子，给你，看看合不合手，这是我跟我师父昨下午鼓捣出来的。”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钢筋改造的武器，一端是几根钢筋焊在一起像锤子一样，一端则打磨的非常锋锐。这把钢筋武器，比他之前用的钢钎要沉重很多，但是更加符合他现在的力量，打击效果也更好。 一端可以捅刺，一端可以打砸。 拿在手中，傅红阳简单耍了耍，立刻喜欢上这把武器：“谢了李涛，这把武器不错，很顺手。” “你觉得合适就好。”李涛锤了锤傅红阳的肩膀，“路上小心点。” 葛东旭过来插上一句：“阳子，给起个拉风的名字吧。” 傅红阳言简意赅：“钎锤。”钎是钢钎的钎，锤是铁锤的锤，正好囊括这把武器一端是锤子、一端是钢钎的结构。 “我的天，这是什么破名字啊！”葛东旭表示无语。 就在众人热热闹闹想要给钎锤取一个新名字时，忽然冯娟伸出手，并昂起头，像是在接什么。 啪嗒。 她看到一滴水滴落在自己的手掌上，瞬间惊叫起来：“雨，下雨了！” “嗯？” 众人纷纷昂起头看天。 傅红阳也伸出手，很快接到一滴冰凉的雨水：“真的下雨了！” “卧槽！”葛东旭当场就嚎叫起来，“下雨了，下雨了啊，雾霾肯定会被雨冲散，卧槽，末世不会就这样过去了吧？” 答案却是否定的。 雨点沸沸扬扬的洒落，地面很快被打湿。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即便下起雨、雨还不算小，外面的雾霾依然没有被雨水冲散。相反雾霾与雨水混合，蒸腾出更多的雾气，把能见度一降再降，出了无霾区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无霾区都弥漫上一层雾气。 “不够大，雨不够大！”刘大军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衣服，“再下大一点，大一点肯定能冲散雾霾！” 雨水并没有听他的话，继续维持着中雨程度。 傅红阳转身走到楼房的房檐下，静静看着淅沥沥的雨点。 他的情绪比想象中要平静，当雾霾灾难刚刚降临那几天，他没少盼望下雨，希望借着下雨能将雾霾彻底冲走，重回朗朗乾坤、阳光普照的日子。然而现在他已经适应雾霾笼罩下的生活。 甚至有点享受这刺激的进化之旅，对于这场雨能不能冲散雾霾，他并没有多少念想。 冲走的话，那就回归阳光下生活。 冲不走的话，再继续如今的生活。 “只可惜今天是走不了了，寻找政府组织还得再等两天。”他将背包放回房间，静静欣赏雨水冲刷雾霾的景象。 翻滚的雾霾、蒸腾的雾气、淅沥的雨水，交织成一副略带诡异的风景画。 ------------ 第二卷 第29章 雨后疯 雨下了整整一个上午，幸存者们没法外出工作，只能躲在房间里闲聊或者打牌。傅红阳拒绝了葛东旭等人拉他打牌的提议，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练习超能力。 从他的窗户往外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自己的乌桕树、已经恢复到逆生长之前的高度，重新开始展现出蓬勃的生长力。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乌桕树的欢快情绪，纵情汲取空气中的未知能量，疯狂抽枝、开花、结果。不过乌桕树上虽然挂满了乌桕籽，但都是凡果类型的乌桕籽，并没有再孕育出香果的苗头。 “这是为什么？” 想不清楚，只要乌桕树能蓬勃生长就行。 几乎是伴随着乌桕树的重新生长，他的身体也通过大脑、心脏、脾脏三个位置，散发出一点一点的温暖。 这种温暖的感觉不好形容，大致类似于武侠小说中“丹田散发内力”一般。 “三棵乌桕苗，与其说是寄生在我体内，不如说是帮助我和乌桕树之间搭建桥梁……我不知道乌桕树为什么要选择我为宿主，或者说变异大树为何要选择宿主，又能从宿主身上得到什么。” 傅红阳伸手，握拳，充沛的力量在掌心酝酿，让他相信即便是一颗铁核桃，也能捏成铁饼干。 “但是我很清楚，乌桕树每时每刻都给我提供进化的潜能，让我的体质越来越强大。我现在的体质放在末世之前，参加奥运会至少也得拿个十项全能？”仅凭肉体的力量，他能打一百个之前的自己。 翻开手掌、掌心朝下，看着双手的手背。昨天才破损的伤口，今天就完全愈合，只剩下淡淡的几道白线。 强大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伤口愈合能力。 “上丹田的超能力是意念，中丹田的超能力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肉体的力量，那么下丹田的超能力是什么？” 上丹田意念果，中丹田移植果，下丹田重生果。 从果子的能力上，只能判断上丹田的乌桕苗，代表意念这方面的能力。 移植果和重生果的能力很特殊，没法触及到乌桕苗所代表的能力。不过当初他感觉到自己体质大增时，刚好是移植果成熟的阶段，因此可以判断中丹田乌桕苗，代表肉体这方面的能力。 现在就剩下丹田乌桕苗，搞不清楚代表什么能力。 想不清楚，便不再深思。 他对着桌子上的水杯缓缓招手，意念果释放无形的力量，将水杯缓缓悬浮过来，就像有无形的手在操控一样。然而令傅红阳不满意的是，隔空摄物这项超能力虽然神妙，却不能隔空操物。 摄，就是拿的意思；操，则是控制的意思。 他可以用意念将物品包裹，然后“吸引”过来，却不能用意念控制物品，做出类似倒水、翻转等动作。 只能完成僵硬的“摄”。 伸手握住悬浮的水杯，咕咚喝一口，傅红阳再次利用意念果的能力，将水杯缓缓送回去，放在桌子上。 “隔空摄物的局限性还是太大，也没法开发出隔空操物的能力，意念果的超能力不够完美。”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开发意念果，就能心随意动，直接用意念代替双手，完成各种复杂操作。 现在证明是他想多了。 “不过，等上丹田乌桕苗上第二枚乌桕苗果一旦成熟，不知道会获得什么样的超能力，也许那枚果子上就有我想要的隔空操物。” 他半躺在床上，用一只脚的脚指头挠了挠另一只脚的脚后跟，从上午开始，双脚的脚后跟就一直有点痒痒。 掀开裤管，也没看到脚后跟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觉得痒。 不是很严重的痒，但挺膈应。 他找来皮炎平抹了抹，没起什么作用，到这会功夫，似乎越挠越痒：“怎么回事，不会是昨天吃的变异肠丝，还在过敏吧？”昨天过敏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到香樟无霾区之后基本恢复正常。 止不住瘙痒。 索性站起来活动活动，转移一下注意力。 “啊呜。”看到傅红阳站起来，趴在门边闭目养神的豆豆，也一骨碌爬起来，绕着他蹭来蹭去。 “豆豆你去开门。” “啊呜？”豆豆不明所以。 “开门。”傅红阳指了指门上的门把手，做出开门的动作。他依然在坚持不断的训练豆豆，豆豆或许不是那种非常聪明的狗，但能从精神层面影响、引导豆豆，现在的豆豆就像是他的一个分身。 末世之中人类也许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背叛你，但狗绝对不会。 豆豆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啊呜？” “笨狗，来我教你。”他抓着豆豆的前肢，把豆豆上半身抬起来，猛然发现豆豆又比以前沉重许多，不知道是进化的缘故，还是这几天吃得太好，体型大了两圈还不止，“用你的爪子，把门把手压下去，看，这不就开了。” “啊呜！”豆豆表示自己已学会。 傅红阳将门重新关上，然后示意豆豆：“开门。” 豆豆又看着他，使劲摇尾巴：“啊呜？” 气得傅红阳一巴掌拍过去。 如此前前后后教了豆豆七八次，豆豆终于独立完成开门的动作，感觉这智商有点拖累狗类平均智商。傅红阳以前看过一些短视频，有人养的狗自学成才，会开门会开笼子，甚至还知道自己把笼子给锁上。 那才是智商的体现。 与之相比，豆豆也就剩下忠诚这个优点了——至今都没学会爬树。 走出门外，外面的雨停了，天却没晴。 一群幸存者正在对路边的草丛指指点点。 傅红阳看一眼就明白他们在指点什么，原本被清理干净、并且种上蔬菜的泥土地，仿佛突然间长出大片小腿高的野草。当然，蔬菜也长大很多，尤其是大白菜，昨天看才一点高，现在已经高过膝盖。 这已经不能算是普通大白菜，绝对变异了。 外面的雾气散开很多，雾霾依然在翻滚，并未因为一场雨而有所减退。傅红阳带着豆豆径直走出香樟无霾区，来到外面的雾霾中。视野能见度也就五六米的样子，但是他可以明显看到，植物在疯狂生长。 熟悉的街道上，爬满各种绿色植物，有很多植物是从居民房的缝隙中长出来，将居民房撑开裂缝。 离开街道，向田野方向走去，入目之中的绿色更加盎然。 “这……绿色植物是要吞没一切吗？”傅红阳不知道该作何感慨，他感觉这里所有的植物，似乎都在发生变异。 也许会变异成好的变异大树，也许会变异成坏的妖树。 处处透露着诡异的疯狂。 他提起砍刀，对准路旁一棵明显变大很多的树木，啪嗒啪嗒就砍起来。将树干砍断，看了一眼年轮，并没有诞生玉质树心。树木的枝条也没有向“触手”这个方向进化的意思，尚未“成妖”。 ------------ 第二卷 第30章 痒痒跳 疯涨的植物，没有所谓的玉质树心。 傅红阳不知道它们是进化刚开始，所以还没来得及进化出玉质树心，还是只是过度生长而不属于进化。 他连续砍断好几棵大树，还扯断一大批草本植物，全都没有玉质树心。 “只是普通植物么？”失望的摇摇头，傅红阳带着豆豆回到无霾区，如今香樟无霾区与乌桕无霾区已经连成一片，可以将之命名为香樟-乌桕无霾区。 “傅红阳。” 他刚准备去查看查看自己的乌桕树，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这边发现一种很奇怪的虫子，跟你带回来的大黑蚂蚁差不多，你赶紧过去看一看。” “什么虫子？”傅红阳跟着对方赶过去，路上询问道。 “像是臭皮匠。” “臭皮匠？” 臭皮匠是本地方言，也有人喊土狗子，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昆虫，学名蝼蛄，春夏的晚上经常有蝼蛄往家里面飞。蝼蛄长得有点像蛐蛐，但是不会蹦，能飞，不过更多时候喜欢在地上爬。 赶到人群围观的地方，葛东旭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上拨弄这只蝼蛄。 正常蝼蛄可能没有手指大，但眼前这一只，已经长到小孩子手臂大小，至少的有二十厘米长。身体肥胖，但行走不便、飞行更是不能，因为它的体表长出一层一层类似木耳一样的黑色结构。 让它看上去浑身皱巴巴，十分恶心。 “阳子，你看，这臭皮匠牛不牛，跟你的黑头一样。不过黑头就长了一根小鬼伞，它身上长了无数根黑木耳。”葛东旭胆子也是够大，丢掉树枝，直接上手将变异蝼蛄给抓了起来，递给傅红阳。 傅红阳嫌弃的闪了闪身子，没有接，直接在葛东旭手上观察：“看不明白，要不然九日你就把这只臭皮匠养着吧。” “嘿嘿，行，我就养着了，正好阳子你有黑头，我也有臭皮匠……嗯，给它起个名字，就叫顺风耳！”葛东旭欣然接受饲养变异蝼蛄的任务，然后转身对陶久贤说道，“陶师傅，麻烦你帮我弄个铁笼子。” 陶久贤善于修车，同时一手电焊功夫十分精湛，点头道：“好，我抽空给你弄一个铁笼子。” 冯娟皱了皱眉头：“你真要养啊，这只臭皮匠比黑头恶心好多。” 葛东旭得意的挑挑眉：“它叫顺风耳。” 没有人跟葛东旭争抢饲养变异蝼蛄。 比起养蚂蚁这种恶趣味，养蝼蛄简直是脑子有问题。而且最关键的是，变异蝼蛄浑身长满黑木耳，看上去比癞蛤蟆还要恶心人。 热闹散去，众人各自忙碌去了，只剩下几个小孩子还围在葛东旭身边，好奇的看着变异蝼蛄。 葛东旭挥手驱赶：“去去去，一边玩儿去！” 他个子不算高、身材也不够壮，但脸长得丑，比较有威慑力，小孩子吓得化作鸟兽散。只有傅红阳还在默默观察变异蝼蛄，他对一切变异的、进化的事物，都有浓厚的兴趣，迫切寻找任何一丝变强的可能。 “阳子。”葛东旭把变异蝼蛄放在地上。 “什么？” “你说黑头能种小鬼伞，养出蚂蚁大军，我的顺风耳能不能种黑木耳，然后结出一大堆的臭皮匠？” “唔，有这个可能，你可以弄点适合黑木耳种植的材料，看看你的顺风耳会不会种植。说不定真的种出来，以后就有吃不完的黑木耳，黑木耳的营养很丰富，再不怕饥荒。”傅红阳说完，又默默补充一句，“不过我肯定不会吃，太恶心。” 葛东旭对这只变异蝼蛄相当宝贝，立刻反击道：“嘿，等我种出来黑木耳，你可千万别说真香！” “呵呵。”傅红阳不屑一笑。 “哎，阳子，你这两天不走吧？” “等路干了再走。” “我感觉我今天一上午，力气都在增加，而且我刚跑到雾霾中去呼吸了一会，发现雾霾已经没有那么呛人。可能再过两天，我也能跟你一样，可以在雾霾中自由呼吸。”他目露憧憬，“等到时候，我就去把褐梨树给移植过来！” “你体内寄生的果子成熟了？” “还没呢。” “等成熟了再说吧，有可能你的果子并不具备移植的能力……得闲就好好锻炼身体，我去滨湖之后，万一有丧尸进攻，你还得挺身而出。”傅红阳拍了拍葛东旭的肩膀，随即转身离开。 去照顾自己的乌桕树了。 走路的时候，他又感觉到脚后跟到小腿肚子这一块，痒痒的。 好像有一只蚂蚁在皮肤里面爬行的错觉，说不上多难受，但的确有一点烦人。他跺了跺脚，没管它，继续往前走。 走到乌桕树下，迅速向上攀爬。 起跳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好，能直接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上，轻松且一点不费力，仿佛自己天生就适合爬树：“这段时间确实进步很大，我这弹跳力，奥运会分分钟拿金牌。” 乌桕树上挂着一枚一枚婴儿拳头大的果实，有一些已经成熟，果壳炸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乌桕籽。 他随手摘了一枚乌桕籽，嘎嘣嘎嘣吃起来。 又苦又涩，还满嘴的青草味道，乌桕籽不管是香果还是凡果，味道都奇差无比。但他连眉头都没皱，将这枚乌桕籽吃完，吃又吃起另一枚，片刻间把三枚乌桕籽全都吃下肚。等待一会，身体毫无感觉。 “又想多了，凡果怎么可能对进化有帮助，只是普普通通的果子而已。”摇摇头，又伸手挠了挠脚后跟。 随即，也不嫌弃树干刚被雨水湿润过，直接坐在上面。伸手贴着树皮，感受乌桕树母亲一般温暖的联系。 这种感觉让他沉醉。 然而忽然间，他发现自己胸口一阵燥热，意识恍恍惚惚就开始内视自己的心脏。心脏中那棵幼小的乌桕苗，正在缓缓抽出第三根枝条。与此同时第二根枝条上的乌桕苗果，也随之悄然成熟。 果子微微晃动，傅红阳已经感受到它的能力：“强化我的一部分身体？” 蓦然。 他想到了自己的脚后跟。 今天开始脚后跟一直痒痒的，他心想或许这就是新的乌桕苗果所带来的强化导致：“脚后跟的强化，应该不是在强化皮肤，难道……是在强化我的跟腱？”痒是从脚后跟到小腿肚，刚好是跟腱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迅速从内视状态恢复，快速滑下树干，来到地面。 深呼吸一口气，深蹲、曲腿，再猛然往上跳跃。 砰！ 感觉两条小腿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像弹簧一样推动他的身体不断上升、攀爬，当达到最高点的时候，他伸出手在上方的树枝上触碰一下，这才缓缓坠落回地面。站稳后仰头看一眼，自己摸到的树枝。 距离地面至少四米高度！ ------------ 第二卷 第31章 跟腱果 傅红阳的身高只有一米八，伸手摸高大约两米四，能跳起来摸到四米高度，说明他垂直起跳的高度达到一米六。他上学时很喜欢篮球，也了解过篮球明星的垂直起跳高度，更加惊叹起自己一米六的垂直起跳高度。 小皇帝詹姆斯·勒布朗的起跳高度111.7厘米，篮球之神迈克尔·乔丹的起跳高度相传是117厘米，远古皇帝威尔特·张伯伦的起跳高度据说是122厘米。 然而傅红阳的一米六，比这些运动员强太多。 “跟腱强化，肯定是跟腱强化！”他惊喜的重新起跳，依然能够摸到四米高的树枝，双脚安装弹簧一样轻松写意，“这枚乌桕苗果的能力，就是跟腱强化，难怪我这几天脚后跟痒，肯定是果子在改造我的跟腱。” 身体的进化不可能一蹴而就，这毕竟与精神方面超能力不一样，需要时间来改变身体组织结构。 傅红阳绕着乌桕树，不断试验自己经过强化后的跟腱。 最终用钢卷尺测量，他的原地起跳垂直高度达到168厘米，助跑起跳的高度达到195厘米。 跳远同样有大幅度提高，远超远动员能达到的水平。 “既然这枚果子的能力是强化跟腱，就叫跟腱果吧。”通过跟腱果的成熟，傅红阳基本明确中丹田乌桕苗所代表的进化能力，就是与身体素质有关的一系列强化效果，现在是跟腱强化。 下一枚果子可能就会是另一个部位的强化。 忽然。 他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内视第三根枝条上，是否结了新的乌桕苗果。 迅速集中注意力，进入内视状态，感应到心脏中的乌桕苗。没有意外，第三根枝条上，挂起一枚新的乌桕苗果，尚未成熟。 “不知道这枚果子，又会强化我身体的哪个部位。”他眯了眯眼睛，希望能强化自己的肱二头肌，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肱二头肌应该是负责弯曲手臂的吧，肱三头肌才是拉伸手臂？” 然后他又想到，貌似有看过一些介绍，拳力不仅仅跟手臂肌肉有关，还跟胸肌、背肌，甚至腰腹力量，以及腿部力量有关。 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单纯的强化肱二头肌，对拳力帮助不大，大概能让他引体向上更强？ “这样也挺好，爬树、翻墙，肯定都要用到肱二头肌，能强化这里，一样非常划算。”当然现在只是想一想，果子具有什么能力，不是他能控制。到目前为止，他的进化全都是被动接受。 …… 跟腱果的能力属于被动类型，并不能主动激发。 整个下午，傅红阳前往雾霾之中，不断适应自己强化后的跟腱。他要尽快掌握身体的细微情况，这样才能在战斗中更精确发挥实力。 砍刀已经很少使用，太轻太薄，尤其是遇到一些铁骨类丧尸，砍刀根本不起作用，砍脖子一样砍不断。 他现在主要练习使用钉锤，一端当锤子砸，一端当叉子叉，手感相当良好。 整个陶集镇都是他的训练场，其中散落的几只丧尸，全都被他用钉锤直接砸死，脑壳爆裂的时候，那种虐杀的快感总让他热血沸腾。 “干脆明天去妖树附近转转，训练战斗能力的同时猎杀丧尸，如果杀得快，说不定可以将妖树周围的丧尸全部杀死，再找机会把妖树给砍断，抽取它的玉质树心。”傅红阳拎着钉锤时心中想到。 他想到的妖树，就是当初离开构树无霾区，在县道附近看到的那棵能垂下触手的巨大妖树。 片刻后。 决断已然做出：“就这样，明天就去！” …… 夜晚。 他又一次进入梦境，以超然物外的状态审视着体内的三棵乌桕苗。一共成熟四枚乌桕苗果，移植果、重生果、意念果、跟腱果，还有三枚乌桕苗果在等待成熟。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变化，他很快将目光投向豆豆的体内。 豆豆体内只有心脏位置有一棵乌桕苗，其中一枚成熟的乌桕果，能力与乌桕树的繁殖有关，被他命名为繁殖果。 “咦？” 他看过去时，发现豆豆的第二枚乌桕果，也已经成熟，并且第三根枝条抽出来，上面挂着一枚新的、没成熟的乌桕苗果。 “豆豆也成熟了第二枚乌桕苗果，我来看看它是什么能力。”傅红阳仔细感应这枚新的乌桕苗果，很快就模模糊糊感应出果子的作用，似乎是一种身体的全方位增幅，大约与体型有关的增幅。 心脏属于中丹田，这里的寄生树苗，能力都与肉体素质有关。 不过傅红阳并能精细感应出果子的能力，所以暂时还不好做出明确判断，只能以后慢慢观察豆豆的情况。 一夜过去。 起床时神清气爽，豆豆还在眯眼睡觉，被他一脚踢醒：“笨狗，养成良好生物钟，还要随时保持警惕性，一有风吹草动你就该惊醒，而不是让我将你喊醒。” 豆豆爬起来，匍匐在地伸个懒腰。 傅红阳这时才发现，豆豆的体形与昨晚相比，明显又大了一圈，不过身体却更细长、消瘦：“这是它的新果实，给它带来的改变？” “啊呜。”豆豆表示自己饿了。 傅红阳立刻从袋子里取出冯娟采集的小鬼伞，倒在门外的一只狗盆子里，密密麻麻的小鬼伞，将整个狗盆都装满。豆豆对这种清淡无味的小鬼伞，说不上多么喜欢，但它吃得倒也欢快。 等傅红阳洗漱过后，它已经把一盆小鬼伞吃光，继续“啊呜”、“啊呜”的叫唤，表示自己还饿着。 “我去给你弄吃的。”对豆豆这么能吃、傅红阳表示喜闻乐见，因为这代表着乌桕苗果正在对它的身体进行改造。 譬如他自己现在还觉得跟腱周围有点痒痒的感觉，显然跟腱果给他带来的进化，依然在持续中，尚未完成。 就在他给豆豆弄食物的时候，冯娟跑了过来，惊喜的说道：“阳子，我做梦了！” “哦，做的什么梦？” “我梦到我肚子里面长了一棵小树苗，就是香樟树的树苗，很小很小，跟葛东旭的树苗一样，只有一根枝条。上面挂着一枚小小的樟树子，还没有成熟。我看了它一整夜，真的好奇妙。” 肚子里面长出寄生树苗，这是下丹田的树苗，对应的能力傅红阳还不清楚。 “我不了解你的进化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不过你现在可以进雾霾中适应性训练，提升自己的生存能力。” “啊。”冯娟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有些心虚的应道，“好的，我会去雾霾中训练的。”看她的神态，对雾霾似乎有些顾忌，不太情愿往雾霾中跑——或许这就是女生，胆子还是太小。 “嗯。” 傅红阳可不管她是不是女生，自己将浓香型樟树子分配给她，不是让她畏畏缩缩躲在无霾区干杂活。而是希望她能强大起来，然后帮到自己的忙，跟自己一道朝着建立树城的方向前进。 ------------ 第二卷 第32章 大绞杀 看了一眼疯狂吃食的豆豆，傅红阳狠了狠心，还是决定带上豆豆一起去妖树附近猎杀丧尸。 终归他给豆豆的定位是帮手，而不是宠物。 作为古老的狩猎犬品种，豆豆经过进化后，应该以猎杀丧尸为目标，而不是撒娇卖萌，或者仅仅是用来看大门。 “走了狗子。” “汪汪！” 心灵感应让豆豆可以很好的理解傅红阳给出的各种指令，屁颠屁颠跟在傅红阳身后，进入雾霾之中。 掩映在翻滚雾霾中的陶集镇，绿色成为主要色彩，四处都能看到疯涨的植物。像是有一户人家的爬山虎，原本只是爬了一截墙头的高度，现在爬山虎已经蔓延到周围好几间房子，密密麻麻的叶子将楼房都遮盖住。 “这棵爬山虎，比我遇见的爬山虎树妖，绝对不小，会不会变异出玉质树心呢？”他走过去，拿出砍刀将爬山虎从根部砍断，看着平平无奇的横截面，有少许失落，“没有变异，这不是妖树。” 他不知道妖树或者变异大树是怎么来的，但绝对不是简单地疯长变大，一定有某种还未发现的深层次变异。 从目前来看，妖树有一个共同点——有触手、能动弹。 “嘶吼！”一只冒冒失失的普通丧尸，发现了砍树的傅红阳，迅速咆哮着冲过来。它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消失，灰沉沉的皮肤、扭曲的五官，已经与人类没有任何一方面的相似，就是个怪物。 “豆豆，上去咬它。” “啊呜！” 豆豆一个箭步冲过去，咬住丧尸的腿弯，使劲的甩起来，将丧尸摔倒，然后拖着丧尸不停的转动。 从它嘴巴边有大量污血渗出，伴随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 “你松开它的腿，上去咬它的脖子，将它脖子咬断，明白吗。”傅红阳开始指导豆豆如何猎杀丧尸，但很快又打消这个计划，“算了，你还是继续咬丧尸腿吧，靠你的牙齿咬断丧尸的脖子，有点难度。” 咬不断脖子，丧尸就不会死，单纯依靠豆豆猎杀丧尸，效率太低，还是优先辅助就好。 噗嗤。 钎锤完成一次爆头，丧尸彻底没有气息。 豆豆也松开了丧尸的腿，用力甩头，试图将嘴巴里沾上的污血甩掉——不穿裤子的丧尸，咬起来有点恶心。 一人一狗就这样不紧不慢向妖树方向行去，等出了陶集镇的镇上。开始向农村过度的时候，丧尸数量明显增加，甚至三两结队的行动，其中不乏各个种类的变异丧尸。这个时候钎锤的价值就发挥出来。 普通丧尸傅红阳都懒得精准爆头，直接甩起钎锤，让锤子一端砸中丧尸的脑袋。 啪嗒。 西瓜炸裂一样，在他的强大力量，以及钎锤的重量加持下，没有一只普通丧尸能逃脱脑壳爆裂的结局。 至于变异丧尸，弱小一点的，同样会被钎锤锤爆脑壳；强大一点的，傅红阳就会用意念果激发冲击波，将丧尸击倒，再补上一记钢钎的精准爆头。咔嚓，脑壳没有钢铁硬的变异丧尸，全都难逃一死。 短短一段路程，他就这样机械重复击杀路上所见的每一只丧尸。 因为对变异脑丝、变异肠丝会过敏的忌惮，他暂时不打算收集这些东西——当初过敏时的痛苦，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三百二十六！” 噗嗤。 脑壳碎裂。 傅红阳转身就走，口中默默念出一个数字，这是他今天路上猎杀丧尸的数量，也是这一个上午的收获。 八点开始猎杀，截止十二点，一共四个小时。 平均猎杀一只丧尸，耗时四十四秒多一点，刨去单纯赶路的时间，大约只需要四十秒就能猎杀一只丧尸。 “效率有点低了。”躲进路边一间居民房中，拿出背包里的食物分给豆豆，傅红阳躺在沙发上吃着煮鸡蛋，同时心中在思考，“妖树周围至少上千只丧尸，下午不抓紧的话，没法全部清扫。” 事实上这已经比预想中要好得多，他原先准备用两三天来尝试清剿，等真的杀戮起来，才发现自己猎杀丧尸的速度，远远超过预估。 于是他便开始贪心，准备一天就把丧尸扫荡干净。 “得抓紧时间，时不我待，爸妈和徐娅都在等着我！”心中涌出一股思念的情绪，恨不得现在就出发，去寻找他们。 一天不确定他们是否还活着，他就一天不得安稳。 但是他同样清楚，冒失上路去寻找父母和女朋友，并非明智的选择。这路上有几多危险，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根本无法想象。毕竟他目前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陶集镇周边，就这样还遇到过大脑袋丧尸带来生死危机。 其它地方难保不会有更强大的丧尸。 所以他最迫切的就是找到组织，借助组织的力量，至少从组织处了解更多信息，才能合理安排寻找父母和女朋友的方案。 “徐娅在省城大学念书，大学的老师和同学，一定会互相帮助，让她活下来的！”尽管他和徐娅所在的大学不是什么铭牌大学，但相信政府能够明白，大学生的意义——不管怎样，解救学生都应该是政府首要任务。 学生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接班人。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父母，父母远在隔壁苏省的湖洲打工，全程得三百五十公里，还得跨过长江。乘坐高铁三个小时，自驾需要五个小时，步行可能需要三四天，还不能有任何打岔。 “爸妈是在湖洲的市区打工，能躲过雾霾灾难吗？” 摇了摇头，他没有再深想，不愿承认自己的父母可能已经遇害，但内心深处其实明白，幸存的概率远比遇难概率要小得多。 与其越想越致郁，不如出去大干一场。 他将最后一枚煮鸡蛋咽下肚，抓着染上污血与绿色粘液的钎锤，踢了一脚翘着后腿、舔自己**的豆豆：“战斗！” “啊呜！”豆豆抖擞精神，跟了出去。 吸引丧尸、猎杀丧尸，傅红阳将自己身体中要溢出来的精力，全都发泄在丧尸身上。每猎杀一只丧尸，他都会抽出三两秒钟思索，检讨战斗中的失误，然后在下一只丧尸身上改正回来。 随着猎杀丧尸的数字不断攀升，四百，五百，六百。 他对钉锤的使用，以及如何更快杀死丧尸，有了全新的领悟。出招更简练，准度更精确，力道更恰到。 隐隐约约要自成一派，练出对付丧尸的一套锤法。 ------------ 第二卷 第33章 战刀臂 杀戮的丧尸越来越多，傅红阳的锤法也越来越熟练，死掉的丧尸他都让豆豆将尸体拖到路边去。 至于这些尸体腐烂后，会不会产生瘟疫之类，他无暇兼顾。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被疯涨的植物当作养料吸收殆尽，没有人类进行大范围干涉，大自然的净化能力毋庸置疑。 那棵妖树已经可以看得到轮廓。 树下围绕的丧尸也逐渐稀少，都被傅红阳弄出动静，一批一批吸引出来杀掉：“还有大约大几百只围绕着妖树，看来今天是没法彻底清剿了，现在时间四点钟，我再杀一批，到五点就回去。”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哨子，呼啦啦吹响。 很快，从妖树轮廓下面便冲过来一批嘶吼着的丧尸，不乏变异丧尸的身影。 “豆豆，准备干活了！” “啊呜！” 一人一狗，分工明确，豆豆负责牵制、拖尸，傅红阳主要就是猎杀。正愉快的猎杀期间，豆豆忽然大声吠叫起来，引得傅红阳抬头看过去，发现从妖树轮廓下面，走过来一具庞大的身影。 高度接近四米，是一个壮汉的造型。 “嗯？”傅红阳将这批丧尸的最后一只解决，召回豆豆，谨慎的看着巨大的丧尸一步一步靠近。 丧尸身上没有衣服——有衣服也会被撑破。 灰黑色的皮肤，四肢仿佛柱子一样结实，肌肉虬结，可以看到黑紫色的血管分布在皮肤下面。 它的五官严重扭曲，双眼凸出来，嘴巴向两侧裂开，牙齿如狗牙交错，鼻子坍塌到只剩下两个鼻孔。耳朵也不见了，只剩下两个耳孔，头上光秃秃的，生出一个一个巨大的肉瘤，身上也有。 “真恶心啊。” 傅红阳握紧手中的钎锤，静静等待这只巨大丧尸的到来，紧张的情绪弥漫，但是没有畏惧。相反，他感觉到自己沸腾的血液又再度升温，好似高压锅里烧开水，只需要一个宣泄口就能喷射出来。 “吼！”庞大的丧尸，靠近傅红阳后，没有第一时间扑过来，而是示威一般发出恐吓的咆哮。 它的体形比傅红阳见过的壮汉丧尸大太多，恶臭味也更浓郁。 最吸引傅红阳注意的是，壮汉丧尸的双手，各有一根手指发生巨大的形变，不断拉长变宽，变成两把类似砍刀一样的骨头。仅仅这两根手指，就足有一米长，垂在它的身体两侧，仿佛螳螂的刀臂。 丑陋而又恐怖。 这只刀臂丧尸一出场就带来强大的威慑力。 豆豆浑身的狗毛倒竖，压低身体冲着刀臂丧尸龇牙咧嘴，发出呜呜的低沉声音。 “豆豆你靠边。”傅红阳用意念安抚豆豆的紧张，并将它赶到一边去，豆豆的进化还不够强大，面对刀臂丧尸根本帮不上忙。 听了傅红阳的指令。 豆豆保持攻击姿态，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留下傅红阳单独面对刀臂丧尸。刀臂丧尸凸出的双眼，猩红色的目光似乎打量片刻傅红阳，然后挥舞起自己的双臂，砍刀一样的手指抬起，冲着傅红阳切割。 破空声袭来，傅红阳迅速跳跃闪开，跳出三米开外，然后抬起钎锤就对准刀臂丧尸的两条粗腿砸去。 砰咚。 刀臂丧尸的动作不够灵活，硬生生挨了傅红阳一锤，但是它皮糙肉厚，钎锤重重砸下去，仅仅破了一层皮。 “真硬！” 傅红阳再度跳跃闪开，躲避刀臂丧尸的指刀劈砍，然后将手中的钎锤换一端，对准刀臂丧尸的腰锥猛地刺过去。 噗嗤！ 入肉大概仅仅一寸，便感觉到扎中骨头，而这骨头的坚硬程度，比铁骨丧尸更强，丝毫扎不动。 锤不动皮肤，刺不动骨头。 刀臂丧尸的强大程度超乎傅红阳想象，他经过短暂试探之后，迅速调整战斗方案，激发意念果的冲击波，对准刀臂丧尸狠狠冲击过去。 轰！ 肉眼不可见的冲击波，重重撞在刀臂丧尸身上。 蹬蹬蹬！ 刀臂丧尸被推着往后连退三步，然而也仅仅只是三步，便止住身体，再次咆哮着挥舞指刀冲过来。每一次指刀划过空气，都能听到呼啸的破空声，这要是砍在身上，绝对能将傅红阳一刀两断。 逼迫傅红阳不断闪躲。 战斗并不精彩，傅红阳无法与刀臂丧尸正面抗衡，只能采取风筝战术，一边闪躲，一边抽冷子捅刺。 “呼！”疲惫的感觉涌上来，他发觉刀臂丧尸的确不够灵活，但两条手臂的挥舞速度绝对不慢，自己必须集中注意力闪躲，才能避开每一次挥击。 而这时候。 又有几只普通变异丧尸，被战斗的动静所吸引，从妖树轮廓下冲过来。 傅红阳见状，眉头一挑，对豆豆发出指令：“往前跑！”他自己则风筝着刀臂丧尸，沿着县道往陶集镇带去。刀臂丧尸跑动速度不够快，这能让傅红阳依靠战术，将几只普通变异丧尸先消灭。 再转过头，专心对付刀臂丧尸。 拥有一双被强化过的跟腱，他每一次蹦跳闪躲，都能准确避开刀臂丧尸的攻击，可是这样消耗的体力也是巨大。钎锤根本无力在刀臂丧尸身上凿开多大的伤口，眼睛之类的要害他又够不着。 总不能蹦起来往刀臂丧尸的眼睛里戳，先不说戳不戳得准，万一失手，空中又没法闪躲，被指刀劈中那就完了。 豆豆几次想冲过来，都被傅红阳呵斥退后。 然而这样且战且退，不仅累得他直喘气，渐渐也快来到陶集镇，再往前就是香樟无霾区了。 一旦被刀臂丧尸冲入香樟无霾区，恐怕连房子都拦不住它，幸存者绝对遭殃。 “不行，正面战斗根本打不赢，累死也不行，不能再逞强了。”傅红阳喘着粗气，果断改变战斗方式。 他将刀臂丧尸往路面的水沟引去。 人比丧尸强大的地方，最明显一点就是脑子。 站在水沟边缘，他再度释放意念冲击波，将刀臂丧尸直接推进水沟中。水沟不深，仅仅能没过刀臂丧尸的膝盖，然而水沟的坡度，却成功限制住刀臂丧尸的行动，让它没法立刻爬上岸。 当它放弃攻击傅红阳，试图先爬上来时，傅红阳就拿着钎锤，对它的脑袋使劲捅刺。 “吼！” 刀臂丧尸瞬间转移注意力，放弃攀爬，挥舞指刀意图还击。 傅红阳立刻躲开一点。 几次拉锯。 他成功将钎锤扎进刀臂丧尸的脑壳上，意念冲击波击退刀臂丧尸，然后握住钎锤使劲的往里砸。一次一次重复，整整砸了十来次，才成功将刀臂丧尸的脑壳破开，钎锤再无阻碍，直接贯穿它的大脑。 “吼！” 刀臂丧尸发出最后一声吼叫，抽搐着栽倒在水沟里。 ------------ 第二卷 第34章 刀在手 “呼，终于搞定了。” 傅红阳擦了擦额头的汗，顺手在豆豆的身上抹一把，身体已经累得喘气都觉得疲惫，但心情很不错。 并不是因为猎杀了一只大家伙而高兴，而是对自己面对刀臂丧尸时的表现感到满意。 作为拥有智慧的人类，即便刀臂丧尸再大个三五倍，真要猎杀也不算怎么难。利用绳索绊倒丧尸，或者将丧尸引入水沟等地形，都能轻易完成猎杀。但傅红阳并未选择第一时间使用计谋。 他用半个小时的时间，与刀臂丧尸几乎在正面作战，为得就是训练自己应对危险的能力。 丧尸的进化太快，明显比人类进化速度快，以后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可怕的丧尸。而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充足的工具、恰当的地形，来辅助他猎杀。这个时候就需要真刀真枪与丧尸干一场。 “这场战斗让我明白，我的战斗技巧还是太幼稚，来来回回就是跳开、冲过来找机会捅一枪，或者用意念冲击波击倒丧尸。真正的技术含量并不多，而且捅刺的精度依然需要提高，跑位能力同样如此。” 通过与刀臂丧尸的战斗，让他很好的检验了自己的战斗成色。 原以为自己已经上了王者，现在看来，顶多在钻石徘徊，拥有跟腱强化的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出色才对。 “希望能尽快练出来，以免下次遇到类似刀臂丧尸的强大猎物，又会手忙脚乱。”他歇了歇。 等气息平复，找来一截绳子拴在刀臂丧尸的脖子上，用力将刀臂丧尸拖上马路。 然后就这样一路拖着刀臂丧尸，穿过陶集镇，向香樟无霾区走去。正在无霾区边缘训练爬楼的葛东旭，一眼就看到了傅红阳，迅速跑过来：“我靠，阳子，你拖着什么东西，这么大一只丧尸？” “你来拖，把它拖进去，然后找人将它解剖了，看看身体里有没有好东西。”傅红阳将绳子递过去。 “好勒，交给我！” 葛东旭立刻兴奋的拖着刀臂丧尸尸体，费力往香樟无霾区跑去，又呼喊来一群人将路障的大门打开，合力把刀臂丧尸拖拽到一处空地上。 “我的天，这什么怪物！”有妇女走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刀臂丧尸，吓得脸都白了。 “阳子在外面猎杀的，厉害吧。”葛东旭一脸与有荣焉。 “小傅，你真厉害。”刘大军跑过来，冲正在抄水洗脸的傅红阳，竖起大拇指，“这只丧尸不好杀吧？” “还行。” “对了小傅，你让我们怎么解剖？” “脑子、心脏和肚子这三个部位，找一找有没有特殊的产物和结构。然后将它两根变异的手指卸下来，我看看能不能当成砍刀使用。”傅红阳对刀臂丧尸的指刀很眼馋，他很清楚两根指刀的威力。 当时战斗中，刀臂丧尸挥舞指刀，直接把一棵大腿粗的树木拦腰砍断。 要知道就算是傅红阳拿磨好的砍刀，想要砍断一棵大腿粗的树木，都得费一番功夫，结果指刀直接切断。 固然有刀臂丧尸的巨力原因，但也证明了指刀的硬度和锋锐程度。 等他将自己清理干净，便看到空地上点亮几盏矿灯，一群人正戴着口罩围绕刀臂丧尸，时不时拿起锤子对丧尸哐当哐当的开凿。 葛东旭浑身都溅上了绿色粘液，喘着粗气说道：“阳子，你怎么能猎杀这家伙的，乖乖，骨头比铁还硬！” “是啊小傅，我们拿刀都砍不断骨头，连外皮都难切开。” “锯子也拉不动。” “还是得靠凿子，一点一点凿开这个骨头。” 傅红阳淡淡的回应道：“我也是靠把它引入路边水沟，再费劲砸开它的脑壳，成功完成猎杀，你们以后遇到这种身体变异的丧尸，也可以尝试利用技巧……靠技巧猎杀，大部分丧尸都很简单。” “对你来说简单，对我们来说就难了，就算它站着不动，估计我都杀不掉，完全没办法破防啊。”黄毛李涛啧啧惊叹。 经过半个小时的开凿解剖，刀臂丧尸最终还是被肢解，脑袋里只有绿色粘液，肚子里也是如此，但是它的心脏，已经密密麻麻被白色的丝状结构所填充。剥掉那些韧性十足的心肌，剩下就是Q弹Q弹的丝状物。 一颗心有篮球大，剥下来的丝状物占了一半。 这就是傅红阳之前想到过的变异心丝，跟变异脑丝、变异肠丝类似的变异产物。 “这东西我把它叫做变异心丝，在大脑袋丧尸脑子里发现过变异脑丝，上次外出杀过三只丧尸有变异肠丝，应该都是随着它们的变异，进化出来的结构。我之前用变异肠丝喂过肥猫，肥猫干呕十分钟，事后应该有提升身体素质。” “这玩意对进化有帮助？”刘大军惊讶道。 “是的，进化也好，变异也好，都是大同小异，本质没有什么两样。你们可以试着尝试一下，不过必须吃得非常少，我怀疑它对人体有毒副作用。”这不是怀疑，这是事实，毕竟他亲自吃过。 几位进化者面面相觑，都有点忌讳。 倒是一名普通幸存者，忽然出声道：“小傅，我尝一下可以吗？”他叫陶良余，末日前是个开大货车的司机，相对较为幸运的是，他七岁的女儿幸免于难，和他在营地里相依为命生活。 “我不知道普通人吃了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你如果考虑好了，可以尝一尝。”傅红阳将变异心丝放入方便袋，扔给葛东旭，“九日，你和刘叔看着安排，做做实验也好，尽快摸清楚它的作用。” “行，看我来安排，没人吃的话，我亲自吃！”葛东旭显然也是个重口味，前面养了恶心无比的变异蝼蛄，现在又要亲自尝试变异心丝。 …… 因为吃变异肠丝留下阴影。 接下来傅红阳就不再管变异心丝怎么分配，他将刀臂丧尸的两根指刀拿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点上蜡烛，仔细琢磨这两把指刀。 指刀并非笔直，而是类似手指一样，有明显的两个弯曲关节，不过已经固化。上面没有一丝皮肤组织，因为拉宽形变的原因，导致指刀一侧变得很尖锐，像是刀刃一般，不过不够平滑，刃口分布着粗糙的骨质颗粒。 “刀口不快，硬度却很高，我用起来肯定不如刀臂丧尸自己挥舞，但效果也不会太差。”傅红阳最喜欢的是指刀的尖端，原本应该属于指甲的部位，完全变成了尖锐的尖刺，轻轻往墙上一扎。 顿时就扎出一个孔洞。 “如果我用指刀的尖端，去刺刀臂丧尸的骨头，应该很容易就刺开吧？”想到这里他没法忍住。 直接跑下楼，来到还没清理的刀臂丧尸残骸处，要了一枚骨头碎片。 用指刀尖端往碎片上捅去，果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碎片捅出一个大口子：“漂亮，这两把指刀，除了重量略微轻了点，看威力，比钎锤还要猛……回头把末尾打磨成把手，这就是我的武器了。” ------------ 第二卷 第35章 肥又大 钎锤是把好武器，然而它只能归类为普通钢铁武器的范畴，对付骨头变异的丧尸便无能为力。 譬如刀臂丧尸，如果不是傅红阳将它引入水沟，光靠使用钎锤根本不可能猎杀。 然而这对指刀，本身就是丧尸变异产物，坚硬度远超钢铁，即便可能没有刀刃的缘故，切割东西不行，但在大力挥砍之下，依然有着远超钎锤的破防能力。一米长度也十分适中，对战斗力的增幅远超钎锤。 “大力战刀！” 傅红阳已经为自己的新武器完成命名，大力战刀，信奉的就是大力出奇迹，挥砍它一定要使用大力。 但光靠大力还不够，还得快，这需要他捡起自己先前自创的“拔刀术”，又快又狠才是大力战刀的正确使用方式。 “真想再来几只丧尸，让我试试大力战刀的效果。” 他现在还处在亢奋状态，根本睡不着觉。 索性从修车师傅陶久贤那里，借来一批锉刀和砂纸，坐在香樟树下，借着矿灯的光线，慢慢打磨大力战刀的刀把。 “阳子，你准备拿这两根骨头当武器吗？”葛东旭和其它人一起打扫刀臂丧尸的残骸，想偷个懒，便跑过来找傅红阳聊天。 “嗯。” “帅气！”葛东旭捡起地上放着的一把大力战刀，“感觉除了尖头比较锋利，刀刃这一块很粗糙，能砍得动丧尸吗？” “大力就可以，所以我叫它大力战刀。” “哈哈，大力战刀，阳子，我真佩服你起名字的本事，上一把武器叫钎锤，这一把叫大力战刀，还能更土一点吗？”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土鳖不土，战斗力五’吗？” “能一样吗？” “一样的。”傅红阳没兴趣跟葛东旭讨论、什么样的名字才是信达雅，他询问道，“刀臂丧尸的骨头都很结实，比钢铁还硬，而且重量又很轻巧，你跟刘大军他们说一下，看看能不能收集起来废物利用。” “也是哦，我去说一声。” 其实丧尸能利用的，不仅仅是变异心丝、变异骨头。傅红阳很想说，变异的丧尸肉，或许也能当成食物——毕竟这和电影中的腐烂丧尸不同，这里的丧尸身体并未腐烂，只是朝向未知变异。 那股腐臭味和恶臭味，是源自丧尸身体中产生的绿色粘液，和已经黑紫色污血。 不是丧尸本身的肌肉。 也就是说，丧尸的体液基本都被污染，肌肉组织却在接受改造。当然，吃丧尸的变异肠丝就够过分了，再吃丧尸肉，连早就“心理变态”的傅红阳都接受不能。他的变态是对环境适应，而不是堕落到食人。 丧尸再怎么说，生前也是人类。 所以他没有提丧尸肉，仅仅让葛东旭、刘大军他们采集丧尸的骨头。 …… 等刀臂丧尸的骨头采集完成，地面冲洗干净，时间才晚上九点半。傅红阳光靠锉刀和砂纸一点一点磨去骨质，仅仅打磨好一把大力战刀。 他回到房间，点上蜡烛，继续打磨另一把。 奋斗到十一点钟，终于把另一把大力战刀的刀把也给打磨光滑。握在手中，除了质量较轻之外，没有任何不舒服。当然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力战刀的刀刃一面是内弧线，与一般大刀的外弧线刀刃相反。 想要将内弧线的大力战刀挥舞顺畅，需要一番适应，不过配合他夏姬八砍的拔刀术，其实也不算啥问题。 大力出奇迹，用大力砍就是了。 反正就是一群依靠野兽本能行动的丧尸，连躲避都不知道。 夜晚没有做有关乌桕的梦，反倒是梦到自己手持两把大力战刀，在丧尸群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然而凌晨两点钟，正享受虐杀丧尸的快感时，忽然被豆豆的叫声吵醒。 通过精神之间的联系，感应到豆豆已经饿得不行了：“汪汪！” “晚上吃那么多剩饭剩菜，竟然还能饿？”傅红阳爬起来，将白天冯娟采集的小鬼伞再次拿出来喂它，“都给你，这几天黑头带着它的蚂蚁大军，算是白忙活，种了那么多小鬼伞，全到你嘴里。” 豆豆疯狂开吃，将狗盆子都差点顶翻。 傅红阳刚准备重新上床睡觉，但拿着手电筒往豆豆身上照一照，忽然发现豆豆变得陌生了。 原本的豆豆细长细长的身体，竟然以一种吹气球般的姿态，膨胀成了肥狗，身上的肌肉也不知道脂肪，仿佛泡沫一样鼓起来。 “嗯？” 傅红阳一愣。 随即清醒过来，迅速走到豆豆身边，摸了摸它的身体，感觉软绵绵的、不像是肌肉：“不会吧，你的乌桕苗果带来的身体增幅，就是让你变成个大胖子？一只肥狗？你这个样子进化，我还怎么带你出门猎杀丧尸。” 豆豆并不知道傅红阳在想什么，它将一盆小鬼伞吃光，又吠叫起来，表示自己依然很饿。 尽管不满意豆豆的肥胖化进化，但也不能不给豆豆吃饱饭，他只能打着手电筒去营地的仓库里找点食物，继续喂食豆豆。 看着吃饱喝足，躺在地上，就像个肉团的豆豆。 傅红阳重重叹息一口气。 纠结好一会才睡着，翌日习惯性在天没亮的时候就醒来，精神并没有因为昨晚的折腾而变差，依然抖擞。揉揉眼睛，忽然想起什么，迅速向门口睡着的豆豆望去，这一看又惊讶起来。 昨晚还肥成猪的豆豆，短短四个小时，又恢复成瘦长条体形，只是比起昨天白天的体形，明显大了、长了两圈不止。 “起来，起来。” 他将豆豆拍醒，摸出钢卷尺，仔细给豆豆测量。 记得刚离开构树无霾区的时候，第一次给豆豆测量，站立姿态下的豆豆肩高85厘米，体长110厘米。来到香樟无霾区之后，豆豆又长大很多，只不过这一晚上长大的幅度，过于夸张。 “肩高105厘米，体长135厘米，豆豆你这是要逆天，有这么大只的狗吗！”傅红阳看着测量结果，啧啧惊叹，“看来昨晚的肥胖只是你进化的过程，你的乌桕苗果强化效果很强，干脆就叫壮大果吧。” “汪汪！”豆豆附和一声。 “光有体形还不够，我应该多训练你的咬合力，这样你对付一些普通丧尸，直接张嘴就能咬断丧尸的脖子了。”之前他顾忌豆豆嘴巴不够大，咬不断丧尸的脖子，现在豆豆体形暴涨。 嘴巴张开，可以称之为血盆大口，对付一般丧尸不在话下。 这样的豆豆若是放在末日前，带出门绝对超级拉风，简直堪称小说中描述的妖兽，可以直接拉去拍斗气化马了。 ------------ 第二卷 第36章 火烧树 痘痘的肩高105厘米，加上头部的话，得有一米四五，若是像人一样站立起来，保准得有一米八以上。 傅红阳的身高也就一米八，也就是说，豆豆一旦人立起来，比傅红阳还要高。 “你真有点夸张了啊，豆豆。”傅红阳心里十分高兴，豆豆进化越强，对他的帮助越大，随后他顺势也给自己重新测量一下身高。 钢卷尺拉伸，再把头发压下，测量出来183厘米。 “咦？” 傅红阳觉得有问题，他把鞋脱掉，赤着脚站到墙边，然后对着墙比划了自己的身高线。为了保证准确，他前后画了三道线，确定自己没有画得歪斜。这时候再用钢卷尺测量划线的高度。 181厘米，这是他的净身高。 “脱鞋181cm么，这么说我这段时间也涨了3cm身高？”他原本的净身高是178厘米，大约在十八岁刚入大学之后，就没有再长高过，没想到末日降临后进化，竟然还能再长高3厘米。 这显然与进化有关系。 而能帮助身体素质进化的，要么是中丹田乌桕苗，要么就是那么跟腱果。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感觉跟腱果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小腿似乎变得更修长，尤其是跟腱部位，挺直细长。 “以前可真没感觉到我的跟腱会这么长，不用多猜了，肯定就是跟腱果的强化效果……不拉伸跟腱，我的弹跳力不会大幅度提升。” 心情很不错。 他掏出手机，点亮屏幕，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徐娅大头照，微微一笑：“再等几天，我就去找你！”寻找父母得跨省，对他来说难度巨大，得推后；不过寻找女友只需要走一百多公里，去省城即可。 路需要一步一步走，他现在就是在积蓄力量。 带着豆豆出门之后，果然迅速引起了营地的轰动，所有人都惊叹于豆豆一夜之间体型的暴涨。 尤其是葛东旭，一脸的艳羡：“太牛叉了啊，阳子，我也想养一只进化狗了。”香樟无霾区有几只猫狗，不过在人都没法进化的时候，还轮不到这些猫狗来吃香果。 当然，营地还有一只进化的肥猫。 傅红阳对饲养肥猫没兴趣，就和他已经不怎么饲养黑头一样，对于不能帮助自己猎杀丧尸的宠物，没法分出多余的爱心。肥猫和黑头，暂时都让冯娟代为照顾，黑头用来生产小鬼伞，肥猫用来当小白鼠。 “你不是有臭皮匠了吗？”傅红阳吃着早饭，随口回应一句， “是顺风耳，它的名字叫顺风耳。”葛东旭反驳了一声，但很快又叹起来气，“顺风耳不行，病歪歪的，一点没有健康的精神，我给它找来一堆烂木头当培养料，但它就是没有种木耳的想法。” “可能还在适应身体的变异，你可以慢慢等，对了，变异心丝的实验做了吗？” “做了，我昨晚就切了一点喂鸡，今天早晨一看，鸡很正常。我打算待会喂下肥猫，然后再给陶良余切一点吃。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再亲自切一点吃，他们都不敢吃，只有我不忌讳。” “做好实验记录。” “我最烦写这个，你不是让冯娟记录进化者的身体统计情况吗，正好让冯娟一并记录我的实验。” “行吧。”他也觉得葛东旭不是搞实验、写数据这块料，高中都没念完，文化水平着实有限。 而冯娟再怎么说也是大专生。 …… 吃完早饭，傅红阳带足汽油，骑上一辆自行车，迅速离开香樟无霾区。现在妖树周围大约还围绕着几百只丧尸，下午之前应该能够清理掉。 两把大力战刀在手，他对自己的战斗力更有信心。 很快便在丧尸的嘶吼声中，看到了妖树的轮廓，这棵妖树已经长得比香樟树还要大，至少得有四十多米高。树冠比香樟和乌桕都要开阔，只是具体是什么树种，还得仔细观察才能得出结果。 “来吧，丧尸们。” 傅红阳吹响口中的哨子，豆豆在一旁摩拳擦掌。 很快一群丧尸被哨子声吸引过来，咆哮着冲向一人一狗，傅红阳扫眼望去，没有发现类似刀臂丧尸这样强大的变异丧尸。于是提着两把大力战刀，秋风扫落叶一般迎向丧尸群，大力挥舞。 噗嗤！ 大力战刀比想象中更加锋利，略带粗糙骨质颗粒的刀刃，轻易就能斩断丧尸的脖子，开膛剖腹更是不在话下。 即便遇到铁骨丧尸，刀尖也能轻易完成爆头，比钎锤好用很多。 因为大力战刀十分轻巧，打击感稍稍弱了点，但耗损的力气也要小很多。污血与绿色粘液飞溅，咆哮着的丧尸一只一只倒毙，完全不是傅红阳一合之敌，当真如昨晚的梦境一般，七进七出。 噗嗤！ 最后一只丧尸倒地，还没死，但豆豆已经在傅红阳的指令下，冲过去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爆丧尸的脑壳。 脑浆流出来，丧尸再无声息。 豆豆猛地甩甩头，将嘴上沾染的污秽甩掉。 “咻！” 傅红阳重新吹响哨子，引来新一批丧尸，并悄然接近了妖树。就这样围绕着妖树，不断吹哨吸引丧尸、拔刀猎杀丧尸，尸体堆积在路上、路边，豆豆拖都拖不过来。上午十一点还没到，妖树周围的丧尸已经被清扫一空。 连树上的猴子丧尸，都被吸引下来，然后一一猎杀。 “畅快！大力战刀真的很猛……”傅红阳掏出纸巾擦脸，至于身上衣服，全都被溅上污血和绿色粘液，恶臭味阵阵。 但他早已经适应，即便不戴口罩，也可以不皱眉头。 “接下来，就是斩断妖树的触手枝条。”他扭扭脖子，向妖树缓缓靠近，刚到树冠笼罩的范围，果不其然，头顶哗啦声响，垂下几十条触手。 拔刀术再现。 大力战刀横扫，意念冲击波抵挡，傅红阳一根一根斩断妖树的触手。 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可以听到树冠中依然有哗啦声响，但再也没有触手随便垂下来。他直接杀到树干边上，可以清晰看到底层的树枝是什么样子，助跑跳跃，然后砍断一根枝条。 将枝条拿在手中，仔细辨认，很快就认出这种树：“很常见，我们村头就种有好多棵，好像叫苦楝树？结的果子我记得老人叫它苦楝子，可以治疗头癣。” 妖树叫什么暂时无意义。 随手扔掉枝条，他背着大桶汽油，迅速往树上爬去。虽然现在不住在树上，但他爬树的技能并没有衰退，还因为跟腱强化的缘故，比猴子爬树更敏捷。上树后又有触手袭击，都是之前被砍断过的触手。 他一手爬树，一手砍刀，再加上意念冲击波，妖树的触手根本无法阻挡他，被他强行爬到树冠中。 没有果子，但是有很多花簇。 触手大多生长在树枝的枝丫部位，就像是葡萄伸出来的卷须，应该属于树枝的一种，不过已经“变态”，可以灵活自如充当触手。 傅红阳看看距离地面已经有十米高。 直接取出油桶，将汽油顺着树干往下浇洒，一大桶汽油刚好把这部分树干浇湿。树干比一人抱还要粗，砍是没法快速砍断，只能先点火烧树，把妖树烧死再慢慢来砍伐折腾。他掏出打火机，对准汽油点燃。 轰！ 点燃的火苗迅速蔓延到整棵树。 傅红阳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妖树被燃烧，豆豆则激动的冲着火光汪汪不停。耳边仿佛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当然妖树并没有真的发出惨叫，它只是在大火中噼里啪啦燃烧，时不时响起几声炸响。 “玉质树心……”傅红阳的脸被大火映照通红，静静舔了舔嘴唇，“这么大一棵妖树，能给我提供多少玉质树心呢？” ------------ 第三卷 第1章 全面进化 火焰比傅红阳想象中要熄灭的更快，而结果就是仅仅把苦楝妖树的树干烧焦一层外皮，树枝和叶子烧掉一片，冒出滚滚浓烟。 树冠之中依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触手在树枝间窜动。 “算了，还是我亲自动手砍树！”他准备的十分充分，斧头、锯子应有尽有，只需要防备可能偷袭的触手，剩下就是简单地砍树工作。 没有了丧尸保护的妖树，和普通大树也没有多少区别。 哐当！ 哐当！ 斧头一下一下劈在树干上，烧焦的木屑纷飞，露出里面青白色的木质。他采取绕环式的劈砍，一点一点将树干打薄，时不时再用锯子锯一会。连中午饭都是凑合着吃了几颗煮鸡蛋而已，全部功夫用来砍树。 下午一点钟。 随着咔咔声响，还剩下大腿粗细的一部分没有砍断，但苦楝妖树已经在自身的重量下，开始缓缓歪倒。 轰！ 傅红阳及时跳开，然后感觉到地面猛地一震，苦楝妖树已经砸在县道上。庞大的树冠像一座小山一样，将整个县道拦腰截断，树冠中的触手抽搐一般在蠕动，噼噼啪啪好一阵才归于平静。 “玉质树心！”傅红阳看着树干断裂的口子，心中激荡，终于又找到可以帮助进化的玉质树心。 在苦楝妖树的年轮最中央，大约有胳膊肘粗细一圈，明显的玉质光泽，与周围的木质截然不同。 “啊呜。”豆豆凑过来，想要舔食玉质树心。 却被傅红阳一脚踹开：“滚蛋，你有小鬼伞就够了，还来抢我的玉质树心。”他小心翼翼的沿着年轮界限开始劈砍树干，然后试着能不能将玉质树心拽出来，万万没想到真的可以拔出来。 上半截树干内部的玉质树心，整整有四米长，被他卷起来揉成一大团，塞进准备好的袋子里。 下半截树根内部的玉质树心，有点费力，但在他小心翼翼的拔拽之下，竟然也迅速脱落。并非一根长条，而是像个大型八爪鱼，伸出很多根通往树干的分叉，加起来的重量不比上半截玉质树心少。 “这些，够我好好吃上一顿了，走，豆豆，我们去居民房里享受，说不定我能剩点残渣给你尝尝鲜。” “汪汪！” 房间中，傅红阳没有多犹豫，直接开吃。玉质树心十分柔软，咬起来有点像脆骨，上次吃爬山虎妖树的玉质树心，味道像草莓，这一次吃苦楝妖树的玉质树心，味道则有点儿像芒果。 “挺好吃的。”伴随着淡淡的香味，让他舍不得漏下一丝一毫。 豆豆则蹲坐在他面前，双眼紧盯着玉质树心，喉咙不断涌动，口水更是顺着嘴巴成一条线往下流淌。 几次装作视而不见后，傅红阳最终还是没能忍心，切了一小块玉质树心丢给豆豆：“吃吧吃吧，别再流口水了。” “啊呜！”豆豆欢快的摇着尾巴，将玉质树心吃掉，然后继续蹲坐在傅红阳面前，口水又成两条线往下流淌。 傅红阳扭过头，没理它。 才吃了上半截玉质树心的一半，他就猛然感觉到腹部有暖流开始出现，然后向四肢百骸蔓延。一股强大的力量感，充斥在每一个细胞之中，那种感觉无比美妙。但渐渐的，他感觉不对劲了。 腹部的暖流像是燃烧起来，越来越热，把他烧得浑身发烫，汗流浃背：“不好，我肯定是吃多了！” 爬山虎妖树的玉质树心，全部加起来不及苦楝妖树玉质树心的十分之一，他当初只吃了大概四分之三，进化时感觉没有任何不妥。然而现在吃掉四分之一苦楝妖树的玉质树心，等于吃了三四倍爬山虎妖树的份量。 而且，很明显可以感觉到，苦楝妖树的变异程度，比爬山虎妖树要强很多，玉质树心蕴含的营养自然更加充沛。 那股营养，像一团火，不断炙烤着他。 从背包中取出矿泉水，咕咚咕咚连续喝掉两瓶，才感觉到体内的温度下降许多，身体也好受一点。 “呼，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不好。”揉了揉咕咕乱叫的肚子，他将剩下的玉质树心用袋子仔细封起来，塞进背包之中。 现在身体吸收的能量达到饱和，可以等过段时间再吃。 继续无视豆豆渴望的目光。 他站起身，尝试这一次玉质树心给自己带来多少身体素质的进化。挥舞大力战刀，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变大，精神状态也十分亢奋，他使用隔空取物的意念力，发现距离从三米扩展到三米五。 并且力气的变大、意念范围的扩张，还在持续进行之中。 “果然是好东西，才吃四分之一苦楝妖树的玉质树心，就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增幅！国道边上还有一棵妖树，我得找机会把它也砍掉，拔出玉质树心！”碗里还没吃完，傅红阳已经开始想着锅里。 不过就在此时，他又感觉到腹部产生一股特殊的感觉，像是自己肚子里某个部位，忽然蠕动了一下。 伸手摸了摸肚子，顺着那股感觉，很快发现感觉应该源自于自己的脾脏，也就是下丹田位置。 集中注意力，闭上眼睛。 静静感应，疏忽之间进入内视状态，感应到下丹田的乌桕苗。果不其然，乌桕苗已经抽出第三根枝条，并挂上一枚尚未成熟的乌桕苗果。与此同时第二根枝条上的乌桕苗果，也已经成熟。 可惜无法感受它的能力是什么，也无法激发。 只能等梦境再现时，才能仔细去感受它所代表的新能力。 “不管怎样，我已经有五枚乌桕苗果成熟，代表着五种超能力。我的进化远超普通进化者，甚至比丧尸的进化也不慢多少。”当然单纯从肉体方面里衡量，他比刀臂丧尸的变异差的很远。 但他不仅肉体进化，意念一样进化。 如果三个丹田的寄生树苗，代表三种不同进化方向，傅红阳等于说是全面进化，每一方面都没有落下。 久而久之，他的进化高度，必然超过那些只有一棵寄生树苗的进化者。 活动片刻，等待身体彻底消化掉玉质树心带来的温热，傅红阳重新取出玉质树心，小口小口吃起来。能帮助进化的东西，只要没有副作用，他绝不会留着隔夜，吃到肚子里才能踏实。 “啊呜。”豆豆流着口水，期盼傅红阳能剩点给它。 ------------ 第三卷 第2章 炮火连天 一边消化玉质树心，一边骑着自行车四处游走，傅红阳将陶集镇的每条道路都走了一遍，试图寻找到新的妖树。 可惜妖树实在太罕见，比变异大树还要稀少。 到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将苦楝妖树的所有玉质树心消化干净。力量大幅度提升，具体提升多少没法精确测量；但是意念力的范围可以清晰判断，从三米五一跃扩张到四米二，意念冲击波也变强很多。 相信再一次与刀臂丧尸战斗，他的意念冲击波绝对能将刀臂丧尸击倒，而不是仅仅击退三步。 豆豆应该也进步不少，它以渴望的眼神，从傅红阳手中得到一部分玉质树心的残渣。 “努力长大，最好能长到马的高度，到时候我能骑着你四处赶路，道路、农田都可以走，不用局限于水泥路。”傅红阳对豆豆的期望很大，壮大果如果能让豆豆一直壮大下去，那么绝对能成为“妖兽”。 到时候他就有一只妖兽伙伴，既能骑乘又能战斗。 回到香樟-乌桕无霾区，里面的生活还是老样子，有人积极干活、有人消极偷懒，懒懒散散。刘大军的组织能力不错，但他还不足以服众；傅红阳的战斗力令人敬畏，挺身而出绝对能服众，可惜他基本不在营地露面。 “小傅，又在外面忙一天啊。”刘大军走过来，热情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新的变异大树？” “没有，不过我砍断了一棵妖树。” “砍断了一棵妖树？” “没错。”傅红阳说道，“我准备明天再去把国道边上的妖树砍断，打通去往滨湖市的路线。” “那太危险了吧，国道边那棵妖树周围，可是围绕着上千只丧尸啊。当初老书记他们突围，就是被妖树周围的丧尸给包围住，活活被淹没，就逃出来十几个人。”刘大军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的实力我有数。” “额，也是，你毕竟是最早一批进化的进化者，连刀臂丧尸都能猎杀。”刘大军想说什么又没说了，直接转移话题，“今天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准备在营地把组织框架弄出来，方便管理，晚上我们再一起议一议？” “什么组织框架？” “就是弄个常委会，选出营地的实际负责人，不然像现在这样，没名没分的管理太费劲。你也知道，末日之后大家的情绪并不稳定，有的人干脆就自暴自弃、怨天尤人，你管他、他还跟你犟。” 营地确实有几位幸存者，沉浸在丧失亲人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时常哭闹。 傅红阳点点头：“行吧，晚上再说。”他现在急于洗个澡换身衣服，上午猎杀丧尸时，溅了一身污血和绿色粘液，凝固在衣服上恶臭味始终不散。 然而没等他话音落下。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枪声。 傅红阳顿时一个激灵，他虽然没有在现实中听过机枪的声音，但在电视上没少听。远处的枪声并没有停下，相反似乎有好几架机枪在扫射，哒哒哒的枪声不绝于耳。整个无霾区的幸存者都听到了。 “枪声！” “是机枪的声音，肯定是军队啊！” “枪声从国道那边传来，说不定是滨湖市派来的！” “军队？难道是政府的救援部队？谢天谢地，政府没有抛弃我们！”幸存者们迅速手舞足蹈的表达惊喜。 傅红阳挑了挑眉头，同样期待这是政府的救援部队。 “阳子，你觉得是什么情况？”葛东旭凑了过来，小声询问道，看他的表情似乎对政府救援部队，没有什么期待。 “我去看看。” 傅红阳重新将两把大力战刀插在背上，找了一辆有电的电瓶车，示意刘大军、葛东旭等人维持好营地的秩序，迅速沿着陶集大道，向国道线方向骑去。陶集大道距离国道大约有两三公里，是陶集镇连接206国道的主干道。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渐渐昏暗。 傅红阳将电瓶车的速度扭到最高，骑出大概两公里，没有遇到丧尸，但很快发现前方的雾霾中有光线在闪烁。 等继续骑了几百米距离，丧尸的吼叫声和机枪的扫射声，已经交织成一曲交响乐。 他看到有丧尸发现自己，并向自己咆哮着冲过来。 停车。 拔出大力战刀，对准丧尸的脑壳就是一刀平砍，啪嗒，脑壳切开，脑浆溅射。他错身而过，继续向前跑去，等跑出好几步，这只丧尸的尸体才砰咚倒在地上，抽搐两下最终停止任何声息。 丧尸越来越多，然而真正冲着傅红阳的并不多，全都是向灯光照射的地方以及机枪声响起的地方冲去。 泊油路面有巨大的皲裂痕迹，像是地震破坏的一样。 甚至有丧尸因为皲裂而摔倒，然后被其它丧尸践踏而过，直接踩死。傅红阳小心翼翼的坠在丧尸不远处，保持一个距离——他是来打探情况的，而不是贸然冲进丧尸群，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灯光和枪声就在前方的国道线上，吸引了大量丧尸的聚拢，导致傅红阳摸索到边沿，已经可以看到妖树的轮廓，依然没有几只丧尸攻击它。 当然。 攻击他的丧尸，都被他及时用大力战刀砍死。 前面还在交战，傅红阳害怕枪子弹走火，把自己给伤着，所以他在外围走动，顺便研究研究眼前的妖树。从轮廓来看，妖树的巨大难以想象，仅仅是视野中能看到的轮廓，就比苦楝妖树要大。 当然，树冠扩散范围并不广，主要就是高。 可以看到从地面到树冠有三四米的范围，一根树枝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树干，这在树木中十分少见。 不过却让傅红阳迅速想起一种树木：“杨树？” 206国道在滨湖市这一段，道路两旁一般种两种树木，一种是杨树，一种是杉树。而陶集镇这边的国道段，都是种杨树，对傅红阳来说这种杨树可是记忆深刻，因为每年到4、5月份，杨柳絮开始飘荡。 那一段时间，杨柳絮漫天飞舞，跟下雪一样恐怖。 市里面好几次都在开会讨论，一定要全面整治杨柳絮，这几年市区的杨树基本拔掉，但国道线边上的杨树，很难短时间全拔掉。 或许是为了佐证傅红阳的猜测。 他忽然感觉到头顶落上什么东西，赶紧甩头并用手将东西拨拉下来，拿起一看，原来是一团毛茸茸的白色絮状物。在絮状物的中心位置，还有一粒芝麻大的黑色种子，可以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从上面散发。 “果然是杨絮，还隐隐约约有食物的香气，难道妖树也可以结出香果吗？”他剥掉絮状物，将芝麻粒一般的种子挑出来，塞进嘴巴里，用牙齿尖将种子咬碎，淡淡的酸涩味道，咽下肚子里没有任何感觉。 或许是太小的缘故。 蓦然。 不远处交战的位置，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把傅红阳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隆巨响，并伴随着一截丧尸的胳膊飞过来，擦着他的肩膀飞向远处。 “手雷！” ------------ 第三卷 第3章 组织消息 机关枪，手雷。 傅红阳基本可以肯定，这是军队的人，否则很难弄到这些东西。随后，又是轰、轰、轰三声爆炸声，一批丧尸的碎肉、断肢被抛飞。 哒哒哒哒…… 机关枪再度喷发子弹。 不过妖树周围的丧尸数量众多，远不是这几枚手雷和机关枪能够清除，依然有此起彼伏的丧尸吼叫声。机关枪的声音停止后，只剩下零星的枪击声，应该是手枪的声音。再过一分钟，连枪声都没了。 “似乎弹药打光了？” 傅红阳眯了眯眼睛，握紧手中的大力战刀，看了一眼渐渐昏暗的天色：“现在该我出场了，如果他们真是政府的部队，绝不能让他们被丧尸分食。”他原本的目的就是前往滨湖市找组织。 现在组织到来，省去很多功夫。 噗嗤！ 前进中的傅红阳，两把大力战刀就好似割草一般将丧尸杀死，不是砍断脖子，就是切碎脑壳。变异丧尸一样扛不住大力战刀的切割，粗糙的刀刃在巨大力气加持下，表现效果远超锋锐的钢铁砍刀。 蓦然。 一只脑袋巨大的丧尸冲过来，冲着傅红阳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下一刻傅红阳就感觉到无形的冲击力向自己袭来。脑袋一阵昏沉，像是被硬生生塞进去一只皮球，又像是被一只手扯住脑浆，使劲拿捏。 他忍着难受，迅速激发意念果。 轰！ 意念冲击力散发，将大脑袋丧尸击退，并解除了自己脑袋的昏沉。 下一秒钟，他一步便弹跳到大脑袋丧尸身边，弯下腰，大力战刀一记断头台，将丧尸的脑袋劈成两瓣。绿色粘液喷洒一地，这只变异出意念力的变异丧尸，不比当初入侵香樟无霾区的大脑袋丧尸弱。 然而在傅红阳面前，却扛不住一刀。 “果然，大脑袋丧尸就是从这里跑出来的……杨树妖树给丧尸们带去的变异，应该就是与意念类的能力有关……说不定我吃了杨树妖树的玉质树心后，能够对我的上丹田乌桕苗，有巨大裨益。” 杀戮之中，他还有心思浮想联翩。 杀着杀着，就杀进了丧尸聚拢的中心地带，地面被手雷炸开的大坑清晰可见。 “滚开！” 傅红阳发出一声大喝，意念冲击波将大群普通丧尸击退，让自己迅速向灯光位置靠近。他已经发现，那是车灯照射出的光线。大声的呼喝，是为了提醒车子里的人，注意自己的到来，别乱开枪。 轰！ 轰！ 连续几次意念冲击波，丧尸被清扫一大片，终于成功靠进车子。这不是普通的车辆，而是一辆军用越野车，车顶有两挺机关枪，侧面经过改装，加装了粗糙的钢制护板，可以很好的隔绝丧尸进攻。 护板上都是污血。 有四只丧尸正趴在车顶上，想要破坏越野车的顶部，是大脑袋类型的丧尸。看到傅红阳之后，四只大脑袋丧尸果断放弃越野车，向傅红阳冲过来，张开嘴巴发出无声的嘶吼，这是在释放意念力。 “找死！”傅红阳可不会再大意，大脑袋丧尸刚张开嘴，他就主动释放意念冲击波。 轰！ 空气中的雾霾被无形力量绞碎，四只大脑袋丧尸分别被击飞，它们的意念力显然不能与傅红阳相比。 跳跃，挥刀，一只大脑袋丧尸死。 再跳跃，激发意念冲击波，击退围绕过来的普通丧尸，然后奔向下一只大脑袋丧尸。简单几次冲杀，四只大脑袋丧尸全部毙命。但周围还有几百只普通丧尸，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再度发起冲击。 傅红阳趁机走到越野车旁，拍打车门：“开车！开车！” 里面没有回应，他仔细通过钢铁护板的防护网一看，四名穿着作战服的军人，昏倒在座位上。 “是被大脑袋丧尸的意念力击晕？” 他迅速跳到车顶上，发现车顶有个可以打开的天窗，用于站立射击车顶的机关枪。他试着拉开，但很结实。使劲拉了好几次，才将天窗拉开。外面的丧尸已经爬上车头盖子，他迅速激发意念冲击波，将丧尸击飞。 然后钻进了车身里，将后排的两名军人挪到一旁，使劲的拍脸：“醒来，醒来！” 好一会儿，拍脸的两人没有醒，副驾驶的军人反倒是幽幽转醒。他刚睁眼就被车外密密麻麻的丧尸惊吓得差点跳起来，然后才发现后排有人拍他肩膀，转回头便看到一张略显稚嫩的陌生脸庞。 很帅，很年轻。 “没时间多说了，天快黑了，你能开车吗、这辆车的档位我不懂……先离开这里，晚上我不方便猎杀丧尸。”傅红阳没有丝毫废话。 军人是个中年人，愣了一下，随即干脆点头：“好，你帮我把他拖到后排去。” 傅红阳直接拎着驾驶员的衣服，将驾驶员迅速拉到后排躺着，副驾驶的军人则迅速爬到驾驶座上。 军人刚点火，挂挡准备启动，发现车没法动弹，焦急喊道：“不行，丧尸挤在一起，车子动不了。” “放松。”傅红阳从越野车天窗爬出去，站在车顶上激发意念果，轰，无形之力将车头堆积的丧尸推开四米二距离之外。 越野车内的军人，却没有受到冲击。 傅红阳早就摸索出自己的意念冲击波，无法穿透实体障碍，似乎只能沿着空气传播，遇到障碍物就笔直撞上去。不结实的土墙能被他的意念冲击波直接推倒，但遇到钢铁、水泥之类的材料就显得无能力为了。 刚推开丧尸，军用越野车从车尾喷出一阵黑烟，轰然开动起来。 “左转，左转，前面有大坑，从左边的岔道绕路！”傅红阳坐在车顶上，大声喊道，指挥着驾驶员开车。 终于，在天黑透之前，军用越野车冲出丧尸的包围圈，驶上陶集大道，笔直向香樟-乌桕无霾区冲去。 三公里的路程，已经可以确保将追击的丧尸甩开。 “停车，到了！”在无霾区的路障前方不远处，傅红阳直接跳下车顶，他已经看到无霾区里的灯光，是葛东旭等人打着手电筒，向这边走过来，“大家都过来帮忙，先把车子开进去，然后赶快关门。” 一番折腾，总算顺利将四名军人救下来，除了还清醒的副驾驶那位军人，其他三人依然在昏迷之中。 “谢谢，兄弟。”副驾驶的军人接过水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然后郑重向傅红阳道谢，“我代表325小分队向你表示感谢！” ------------ 第三卷 第4章 进化之谜 325小分队，隶属于滨湖市灾后自救委员会采集部，三连、二排、五班，作为一个独立作战单位，简称325小分队。 “我叫孟畅，是325小分队的队长；驾驶员叫何欢欢，战斗员是王凯军，任务员是赵明，我们四个人是从灾委会的驻地滨湖学院外出，寻找非常生物-草本类精灵形态生命，没想到在国道上不小心装进丧尸群中。” 孟畅队长坐在香樟树下，对围绕他的众多幸存者，简单的叙述现在的情况：“我们滨湖市灾委会已经与皖省灾委会失联，地下电缆被破坏，地面交通被丧尸阻断……而且我们只有八千幸存者，其中能外出作战救援的只有九百多人。” 傅红阳忍住好奇心，平静的问道：“孟队长，能从雾霾灾难降临后，详细说一说灾委会的建立，以及政府如何应对灾难的吗？” “那好，我组织一下语言，从头给你们说一说。” 据孟畅所知，雾霾灾难降临后，电力瘫痪、地面通信瘫痪，但政府有备用的发电系统，以及地下的电缆保持通信。当时中央就做出指示，发布了灾后紧急避难重建指示，要求各省市县积极展开救援任务。 同时从各战区派遣军队，试图救援幸存者。 但随着情况的进一步恶化，即便军队也无力在雾霾中展开救援，丧尸只是一个小问题，雾霾中的毒性是大问题，很多战士在睡梦中变成丧尸。中央被迫下达各省市县自救的指示，并要求组建各级灾后自救委员会。 要求灾委会自行筹备，大致以战斗部、救援部、科学部、采集部、后勤部、重建部、工业部、希望部九个部门为组织架构。 依托灾委会的架构，在末世环境中最大可能庇护幸存的人类，等待黎明到来。 “外面灾变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丧尸不断进化，植物疯狂生长，我们已经于十天前与省灾委会通信失联，派出战斗部人员想要修复电缆，半路上遇到丧尸潮，战士们差点就没能回来，唉。” 孟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将近一个月的灾后自救时间里，我们因为没有足够数量的大精灵、半精灵……也就是你们说的进化者，所以根本无法向周边县镇开展救援工作，仅仅把滨湖市区的幸存者集中转移，转移到滨湖学院那边。” 滨湖市灾委会只有幸存者八千多人，可以外出的进化者九百多人，还有很多进化者是刚刚开始进化。 傅红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不是每一位进化者，都像他这样能自由行走在雾霾之中。 他救援325小分队时，发现车里面有简单的吸氧设备，可见孟畅四人也不能长期逗留在雾霾中。 “孟队长，那你们现在知道我们了，什么时候把我们接去灾委会啊？”有幸存者焦急的询问道。 “等我回去后就向灾委会报告，肯定会尽快将你们都转移过去。现在人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每一位幸存者都是宝贵的火种，我们绝对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的。”孟畅回答。 幸存者们一阵欢呼，和电影中末日后小团体动辄勾心斗角不同，国人更愿意相信组织，相信抱团才能互相取暖。 傅红阳同样松了口气，他想到的不是可以得到组织保护。而是灾委会是在中央的直接指导下建立，说明省城，还有父母打工的苏省湖洲市，肯定都有灾委会在展开救援。说不定父母和徐娅，都已经在灾委会的庇佑下安定生活。 葛东旭忽然提问道：“孟队长，你刚才说的精灵啥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是科学部那些科学家整理的灾变资料，他们分析雾霾，得出雾霾中具有一种特殊的物质，能感染细菌、真菌和植物，再通过细菌、真菌和植物进一步感染动物……被细菌间接感染的人类，就是丧尸……” 未知物质感染细菌，细菌再感染人类，形成“丧尸”；细菌再感染树木，形成“妖树”；细菌再感染动物，形成“丧尸兽”。 未知物质感染真菌，形成“灵菌”；灵菌再感染昆虫，形成“昆虫菌母”；昆虫菌母可以通过孢子，繁殖出“孢子虫”。 未知物质感染植物，形成“灵树”；灵树结出的果子为灵树果，其中还有灵树果王；人类吃了灵树果王，身体会大幅度进化，被称为“大精灵”；吃了灵树果，身体小幅度进化，称之为“半精灵”。 动物吃了灵树果王，则被称为“果子王”；吃了灵树果，被称为“果子精”。 当然大精灵、半精灵、果子王、果子精、昆虫菌母、孢子虫，包括丧尸、妖树之类称呼，都是半官方的俗称。 “我就记得我们人类的大精灵，官方名称是‘未知物质感染植物变体与人体共存寄生二次感染的深层突变现象’，很长一大串，根本记不住。所以科学部的科学家，就用大精灵来代替。”孟畅说道。 傅红阳问道：“那么你是大精灵吗？” “我是半精灵，官方名称是‘未知物质感染植物变体与人体共存寄生二次感染的浅层突变现象’，就是吃了普通灵树果然后进化。”他看着傅红阳，竖起大拇指，“傅同学你肯定是大精灵，你的战斗力比我见过的很多大精灵都强。” 傅红阳还没回答，葛东旭就抢着帮他吹捧起来：“那必须的，阳子的战斗力爆表。孟队长你是没见过，四米高、斧头都砍不断骨头的刀臂丧尸，估计连导弹都炸不死，都被阳子三五下给弄死了。” “傅同学确实强大，我们陷入丧尸潮包围之后，真的绝望了，尤其是那种精神突变类丧尸，实在无法抵挡。没想到傅同学却能从尸潮中杀进来，将我们325小分队从死亡边缘救出来。” “精神突变类丧尸？” “对，丧尸大致划分为精神突变类、身体突变类、形态突变类……大精灵和半精灵，也有类似的划分。”他依次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心脏和脾脏位置，“大脑、心脏和脾脏，是灵树果寄生的位置，我们获得的力量就是源自这三个地方。” 大脑对应的是精神类力量，心脏对应的是身体类力量，脾脏对应的最特殊，可能与植物相关。 孟畅解释说：“进化者做梦的时候应该能看到寄生的小树苗，官方名称我记不得了，但是我们都把它们……大脑的叫做髓海神树，心脏的叫做血海精树，脾脏的叫做气海气树，对应法师、战士与辅助。” “噗，怎么没有打野和射手？”葛东旭想笑。 “你说的是游戏吧，其实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代替称呼，方便分类。”孟畅说道。 傅红阳拍了拍葛东旭的肩膀：“九日你别打岔，听孟队长说……孟队长，你是法师、战士还是辅助？” ------------ 第三卷 第5章 一成收益 孟畅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是战士，半精灵战士，在灾委会的所有精灵……我们不说进化者，我们说精灵……精灵战士是最多的，其次是精灵辅助，然后才是精灵法师……精气神三棵小树苗，开发程度最高的是一名大精灵战士，他有三枚技能果成熟。” 技能果，就是指傅红阳身体中的那些移植果、重生果、跟腱果。 “每个人都只有一棵精气神树吗？”傅红阳问出一个疑惑。 “也不是全部，大部分都是一棵精气神树，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他有两棵精气神树，是大精灵法师也是大精灵战士。只是他的开发程度很低，至今只有两枚技能果成熟，一棵是栽植种，一棵是念盾果。” “栽植种？念盾果？” “种是特殊的技能果，指的是与灵树有关的技能，像栽植种就是能控制灵树生长、还原，并移栽到其它地方的技能果，为了跟一般技能果区分，便叫做‘种’了。”孟畅说着，询问傅红阳，“傅同学你是什么技能果？” 傅红阳现在有五枚成熟的果子，血海精树结了两枚，一枚移植果或者应该叫栽植种，一枚跟腱果；气海气树结了两枚，一枚重生果，一枚还没研究出什么能力；髓海神树结了一枚，意念果。 不过。 这是他的秘密，他不太想说：“我能保密吗？” “当然可以，不过，等你到了灾委会，科学部会派人登记你的精气神树，然后指导你如何培养自己的精气神树。” “每个人都需要登记吗？” “嗯，这是强制实行的，科学部就是专门负责研究这方面内容。” 傅红阳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继续询问：“孟队长，对于灵树、妖树、灵菌之类的变异生物，你都知道多少？” 不止傅红阳有疑惑，其他的幸存者都有疑惑，七嘴八舌的提问。 孟畅用手摸了摸额头：“我一时半会讲不清楚，而且我现在头还有点晕晕的，你们也不要围着我了，等加入灾委会之后，会有后勤部的人专门为你们解答的……我需要休息，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明天就回去。” 傅红阳见状，站起身，对周围人说道：“吃饭时间到了，都先去吃饭，让孟队长他们好好休息一会。” 刘大军等人，也纷纷催促大家去吃饭。 孟队长在吃饭的时候，还是有人凑过来，继续七问八问。最后还是傅红阳板着脸，将人呵斥走，让孟队长得以清静一会。 不过。 傅红阳自己却免不了提问题：“孟队长，我之前听你说，你们325小分队的任务，是寻找非常生物-草本类精灵形态生命，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寻找灵树、妖树、昆虫菌母这些东西吗？” 孟队长喝了一口面汤，回道：“不是，灵树、妖树的寻找虽然也在我们采集部任务范围之内，但我们这一次的任务不是寻找这些，而是找……找一种可能是外星生命的特殊物种，只是我没见过。” “外星生命？” 围在周围的幸存者，都被吸引过来，孟畅苦笑一声，又得费口舌作解释了：“这场降临全球的雾霾，没有人知道从哪来的，科学家们怀疑是外星生命入侵……大概是两周前，省灾委会下达过中央发布的寻找非常物种命令。” “中央发布的？非常物种就是外星生命？” “对，据说有两种形态，一种是木本类巨兽形态生命，目前本地还没发现过；另一种就是我之前提到的，草本类精灵形态生命……大概三天前，战斗部的战士在外战斗的时候，发现过一只草本类。” “什么样子？” 孟畅忽然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只手机，将手机点亮，翻开相册，找到一张照片：“你们自己看。” 照片略微有些模糊，不是像素不够而是镜头不稳定导致。 那是一片草丛，其中有一棵闪烁着淡淡荧光的植物，很高大，约有一米多高。在顶端开着一朵同样闪烁着淡淡荧光的花朵，花朵类似普通的菊花。然而神奇的是，花朵上方，正趴着一只奇怪的小兽。 有点像荷兰猪，但身体却如同玉石雕琢一般美丽，背后还有一双透明的翅膀。 “你往下翻，后面还有。”孟畅提醒道。 傅红阳划开第二张照片，第二张照片也是这只奇怪小兽，不过小兽已经扭头，似乎发现了拍照者。他继续划开第三张照片，这张照片上，小兽已经飞起来，但镜头实在太模糊，看不清楚小兽的具体样子。 第四张照片，小兽似乎张开嘴。 第五张照片，那棵荧光植物变得模糊不清。 第六张照片，荧光植物变得非常小。 第七张照片，荧光植物已经看不见，而一道光芒正飞向小兽的嘴巴里。 第八张照片，小兽已经飞走，遁入雾霾之中。 第九张照片，拍摄得非常清楚，然而拍的却是原本应该生长荧光植物的地方，留下一个小土坑。 后面没照片了。 傅红阳看完，将手机传给其他人看，他则看向孟畅：“孟队长，怎么确定这东西不是变异出来的地球物种，而是外星物种？” “我不知道，科学部的人也不知道，是中央下达的命令。以中央的那些院士们，应该不会弄错……这只小东西，就在我们滨湖市周围，前后被我们发现过三次，不过只有这一次拍摄到。” “你们这样找，感觉和大海捞针没区别。” “但是找到了，就能得到一大笔奖励，为了能尽快开发自己的血海精树，我们只能努力了。”孟畅笑了笑，有点儿苦涩，“206国道前面一段都很顺利，我们就想跑快点，找不到这小东西，也能多定位一些灵树和妖树，没想到一头撞进丧尸潮里。” “定位灵树和妖树，也有奖励吗？” “有啊，谁找到的灵树、妖树，谁就能拿到对应的提成。”孟畅指了指外边的香樟树，“像这样一棵灵树，发现者可以拿到灵树果的一成当奖励；靠这棵树成为大精灵，可以固定收获一成；靠这棵树成为半精灵，可以平分一成；剩下的七成需要上交灾委会。” “大精灵才拿一成？”傅红阳皱了皱眉头，“我有一棵乌桕树，是我自己家的树，也是我成为大精灵的灵树，这样情况我能拿几成？” “一成吧。” “也才一成？” 孟畅摇了摇头：“这一成都还得往后拖延，因为目前所有灵树的灵树果，都得拿来帮助普通人进化。” ------------ 第三卷 第6章 感染药剂 大精灵获得自己灵树的一成收益，发现者再获得一成收益，也就是说一旦加入灾委会，傅红阳只能享受自己家乌桕树的两成灵树果。 这对于傅红阳来说，有些接受不能。 他还能在构树这棵灵树上，以发现者的名义，收获一成灵树果，依然无法达到他的预期——他本就没打算独占灵树果，愿意分享给普通人，帮助普通人进化，但至少自己的乌桕树应该由自己完全支配。 似乎看出傅红阳眉宇间的一丝不满，孟畅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之后，325小分队的何欢欢、王凯军、赵明三人相继醒来，在孟畅的引导下，每个人身边又围绕起一群幸存者，问七问八。至于孟畅自己，借口要去休息，离开众人的包围，找到傅红阳的房间。 敲响房门：“傅同学。” “孟队长，怎么了？” “抽点时间跟你聊聊天。” 傅红阳点头：“欢迎。” “这只狗是你养的宠物吧，看它的体形应该是果子精了？”孟畅看着趴在地上、对他视若未见的黑狗豆豆。 其实按照灾委会的称呼，豆豆属于果子王，而不是果子精。不过傅红阳并未纠正孟畅的判断，只是说道：“灾委会有饲养这样的果子精吗？” “不仅饲养有果子精，连果子王都有，不过数量很少。毕竟灵树稀少、灵树果也不多，得先满足普通人需求，让他们能在雾霾中活下去。”孟畅自己找了板凳坐下来，“我能感觉到你对灾委会在灵树果方面的分配，不是很赞同。” 傅红阳没有回答。 孟畅笑了笑：“你救了我们325小分队，我必须负责任的给你讲清楚，加入灾委会的好处很多，灵树果的分配只是一方面。这个分配方案也是中央下达的，要求全面增进普通人适应能力。” “我能理解这个分配方案，只是有些……不舒服，我希望能对我自己的乌桕树保持绝对分配权。” “其实你不用纠结一棵灵树的果子分配问题，组织统一管理还能省去你自己照顾的繁琐。以你的实力，肯定会被战斗部吸纳，战斗部的待遇最好，长期在外作战，灵树、妖树几乎都被他们发现。而且你是大精灵，实力强大，绝对会是战斗部重点培养对象。” “战斗部能怎么培养？”傅红阳询问道，不管怎样，加入灾委会是必须的选择，他总不能当个独行侠。 还要借助灾委会寻找父母和徐娅呢。 “这么说吧，普通人即便成为精灵，拥有超能力，依然很难抵挡变异丧尸的进攻。一些强大的变异丧尸，连导弹都没法杀死。所以灾委会需要一批强大、精锐的大精灵，来应对变异丧尸，会提供最好的待遇，帮助这些大精灵进化。” 孟畅说完，认真的看着傅红阳：“你去了灾委会，肯定会被立刻加入培养计划，要知道，拥有意念力的大精灵法师，位于培养的第一序列。身体再强大的变异丧尸也挡不住意念力的穿刺，而且也只有大精灵法师才能抵抗精神突变类丧尸。” 傅红阳的目光闪了闪，如果真能得到灾委会的大力培养，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他还是谨慎的询问道：“那么，没有灵树果，要怎么培养进……精灵？”他还是不太习惯精灵这样的称呼，总感觉有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尴尬，进化者多好的称呼，非要叫精灵。 尽管进化者的能力都是树木所赋予，的确有点类似神话故事中的精灵。 “灵树果只是帮助进化的一种东西，除此之外，有些妖树能提供妖树果、妖树肉、树心妖玉等好东西，当然，真正帮助进化的大头是感染药剂。” “感染药剂？” “就是用变异丧尸身体中一些物质，提炼出来的一种药剂，只对进化者有效，可以加快身体的进化……像我们采集部人员，都是半精灵，几乎就吃过一枚灵树果，然后全靠感染药剂堆砌上来。” 傅红阳迅速想到了丧尸体内的变异脑丝、变异肠丝、变异心丝，很显然感染药剂就是由这些物质提炼而成。 “感染药剂有副作用吗？” “偶尔可见轻微的过敏症状，不过不严重。等你加入战斗部，感染药剂绝对敞开供应……丧尸实在太多，滨湖市区有八十万人口，现在就剩下八千多人，等于一百人才活下来一个……唉！” 孟畅长长叹息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道哀伤，大约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有源源不断的丧尸，感染药剂自然足量，所有精灵几乎都是靠着感染药剂不断提升自己的进化程度。 …… 孟畅离开后，傅红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在思考、衡量加入滨湖市灾委会对自己是好是坏。 他目前对灾委会最大的抵触，就是乌桕树的所有权。 因为自己的能力全都是乌桕树所提供，所以很难将乌桕树交给政府分配。但换一个角度思考，自己只需要上缴八成的灵树果，就能获得灾委会庇护乌桕树，代为管理，让自己没有安全后顾之忧。 “如果乌桕树结了一批灵树果，我会吃吗？” “应该不会。” “灵树果不是唯一促进进化的东西，我更愿意让它帮助更多普通人成为精灵，不成精灵普通人就无法在雾霾中生活，又何谈重建家园？”中央下达帮助普通人进化的指令，显然是为了应对末世。 既然并不在乎那点灵树果的分成，傅红阳清楚自己为何不愿意乌桕树被政府管理——乌桕树是他的秘密所在。 他旁敲侧击询问过孟畅，精气神树最多的精灵，也只有两棵，而他有三棵！ 另外精气神树一般只有一枚灵树果王，也就是那种浓香型的香果，一旦被吃掉并感染宿主，就不会再结第二枚。而他不仅自己成为大精灵，豆豆也成为果子王，成为罕见的两枚灵树果王。 “我如果把我的进化信息登记，会不会变成小白鼠，然后被切片研究？” “信息必须隐瞒，我可以适当隐瞒气海气树的存在，当个大精灵法师兼战士；豆豆的果子王身份也要隐瞒……如果确定没有危险，再做下一步打算。”傅红阳纠结的叹了口气，没找到组织时，恨不得立刻身在组织中。 组织真的出现了，又纠结这个、纠结那个。好在他是个有决断的人，纠结片刻之后，迅速做出决定。 尽快加入滨湖市灾委会。 背靠大树好乘凉，背靠组织一样好进化。 迷迷糊糊之间，他已经睡着，并再度进入超然物外的梦境体验，看着自己身体中的三棵精气神树，以及豆豆体内的血海精树。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自己脾脏中的气海气树，乌桕苗上挂着的三枚技能果中成熟两枚。 一枚是可以死后重生的重生果，一枚还没感应出能力。 凝视片刻。 技能果的信息，通过玄之又玄的方式，迅速印刻进他的意识之中——这是一颗可以催促植物生长的果子，不仅可以催促乌桕树生长，其它植物一样可以催促。 ------------ 第三卷 第7章 反派人物 催生果，气海气树凝聚的诸多技能果中，比较常见的果实。 傅红阳从孟畅口中得知，虽然说灵树的种类多种多样，但是精气神树所凝聚的技能果，却大同小异。 最常见的就是栽植种，这是髓海神树、血海精树、气海气树都能结的技能果，不过仅限于大精灵。按照科学部的说法，大精灵就是灵树的第一宿主，所以才会获得迁移栽植灵树的能力。 其次是繁殖种，这是能控制灵树繁殖的技能果，也就是让灵树孕育出子树，不过目前科学部对繁殖种和子树的研究还很少。 除了栽植种和繁殖种，“种”类的技能果，还有一种极其稀少的种类，叫做触手种。这种触手种顾名思义，就是让灵树长出触手，可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基本上“种”类技能果就这三种。 所有“种”类技能果，或者叫技能种，都是大精灵体内精气神树所凝聚的第一枚果子，能力主要与母树有关——当然并非所有大精灵，第一枚果子都是技能种，有不少大精灵只是技能果。 第二枚、第三枚果子，从未出现过技能种，都是与宿主自身有关的技能果。 至于半精灵，没有诞生过技能种的记录，哪怕第一枚果子，也只是关乎自身的技能果。 另外一点，傅红阳也旁敲侧击询问过，有没有类似让宿主重生的技能果，答案是否定的，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果实。所以他体内气海气树所结的重生果，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或许应该叫重生种。 因为这项能力与灵树有关，据他自己的推测，应该能让他死后在灵树的枝桠上重生。 可惜对重生种的验证，他根本不敢尝试，鬼知道自己真的死了的话，还能不能像个果子一样结出来。就算真能结出来，万一没了自己的思维和意识，那结出来的人，也不能再算成是他自己。 所以气海气树的第一枚技能果，基本等于荒废。 现在第二枚技能果，是催生果，很多大精灵辅助、半精灵辅助都有这枚技能果，就和傅红阳感应出的能力一样，它可以催生植物。获得这枚技能果的精灵，重要的工作就是种树、种菜、种庄稼。 看上去能力比较鸡肋，但粮食生产、灵树生长，都离不开催生果，还是很不错的一枚技能果。 “只是对我来说，还是得荒废，我注定要以猎杀丧尸为主，而不是呆在无霾区里面种田……倒是休息时间，可以用催生果来催促乌桕的生长……而且感觉催生果的能力，对栽植果也会有助益。” 之前乌桕树逆生长需要三天，随着还在继续长大，以后逆生长可能需要更多时间。 但激发催生果的能力，或许会把逆生长所需的时间大大减少，更方便他快速移栽自己的乌桕树。 至此。 傅红阳的精气神树和技能果，已经逐渐清晰。 脑袋里，髓海神树——第一枚意念果，第二枚没成熟。 心脏里，血海精树——第一枚栽植种，第二枚跟腱果，第三枚没成熟。 脾脏里，气海气树——第一枚重生种，第二枚催生果，第三枚没成熟。 豆豆只有一棵。 心脏里，血海精树——第一枚繁殖种，第二枚壮大果，第三枚没成熟。 “滨湖市灾委会的局面还不清楚，但凭借我和豆豆的能力，绝对不会混得很差。似我这般实力的大精灵，绝对是灾委会必然要重点培养的战斗人员……我可以慢慢爬升，成为灾委会高层的一员！” 若是在文明社会，傅红阳相信自己一个毫无背景、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只能被政客们随意操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但是现在是末世，纵然组织结构依然存在，但随着进化差距的不断拉开，个体力量的不断发展，实力才是真正能依靠的底气。精气神三棵树俱全，傅红阳很有信心成为进化者……不，是精灵中的强者。 “精灵么……我忽然已经喜欢上这个称呼了，不再是人类，而是以精灵的身份，重新开始新文明。” 天亮起床，看着窗外乌桕树的树冠，傅红阳已经不再纠结。 “啊呜。”豆豆从地上爬起来，越来越大的身体，紧紧跟在傅红阳身后下楼去。 身为与大精灵身份齐名的果子王的黑狗，依然以一副土狗的模样自居，屁颠屁颠的讨好着傅红阳。 “嘿，阳子！”葛东旭今天没睡懒觉，几乎与傅红阳同一时间起床，“我昨晚又做梦梦到我的血海精树了，我感觉我的第一枚技能果就快成熟……你说我的第一枚技能果，会是什么呢，想到即将获得超能力，我就兴奋睡不着觉啊！” “最好是栽植种，不然那棵褐梨树，你可没法带去滨湖市灾委会。” “也对哦。”葛东旭愣了愣，“算了，我还是期待第二枚技能果吧，听孟队长的说法，我是大精灵战士哦。” “大精灵战士一般都会被战斗部吸纳，你最好快点磨练自己的战斗能力。” “必须的。”葛东旭一边洗漱，一边对傅红阳小声说道，“阳子，你、我和冯娟，都是大精灵，我们的灵树是不是都要上缴灾委会？” “是必须交给灾委会统一管理。” “我不想上缴，我们的灵树，交给灾委会，我们又能得到什么。而且我感觉灵树对我们大精灵很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原本傅红阳也是这个想法，不过经过夜晚的琢磨，他已经决定在灾委会内部混上去，所以态度也就随之变化：“上缴组织有利有弊，不过总体而言利大于弊，我们三个的灵树可以要求种在一起，然后你我选择外出作战，让冯娟留在营地代为照顾。” 葛东旭纠结道：“没其他方法了吗？” 傅红阳反问：“你不想加入灾委会吗？” “当然不是，不加入灾委会，我可没信心一个人在外面活下去。我就怕我们到时候称为被剥削的劳动力，进化的好东西，都被那些头头脑脑搞去了。” 傅红阳点点头，明白对方的顾虑：“你、我和冯娟，都是大精灵，而我的实力很强，放心吧，就算真的有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我们也会是剥削阶级的……不过你也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按照政治课所教，现在的主要矛盾是人类与丧尸之间的生死存亡。” “行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阳子，我觉得我们三个，还有卫正、王飞虎，甚至陶集镇的人，应该抱团取暖，互相帮助。你是我们中最强的，你肯定能混出头，我们到时候就跟你混了啊！” 傅红阳没说话，总感觉葛东旭怎么越混越像反派人物，还没加入组织就想着结党营私，搞小团体了。 不过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一切都得等到了滨湖市灾委会，再做判断，他吐出刷牙水，平静的说道：“我今天就跟325小分队去一趟滨湖市灾委会，了解一下情况，你等我们走了之后，跟刘大军他们暗中商议一下。” 葛东旭握拳振奋道：“明白！” ------------ 第三卷 第8章 无双割草 王凯军与赵明正在整理越野车的玻璃，昨天傍晚的战斗，车窗玻璃已经碎一地，不得不临时拆卸其它车辆的玻璃，然后再用胶带黏上去——没有玻璃就没法阻挡雾霾，这会加重战士们的负担。 目前的半精灵，还没法完全适应雾霾环境。 驾驶员何欢欢兼职修理工，躺在车底维修越野车底盘。唯独孟畅这个队长，正蹲在香樟树下，好奇看着冯娟喂养肥猫和黑头。 看到傅红阳走过来，他立刻招呼道：“傅同学，这只昆虫菌母是你饲养的宠物？” “嗯。” “这可是好东西，科学部对发现昆虫菌母的奖励非常高，比找到无主灵树的奖励还要高，你把黑头交给科学部，绝对能获得一大笔感染药剂作为奖励。”孟畅又指着肥猫说道，“还有果子精，科学部也有奖励。” 基本上一切变异的、进化的特殊动植物，以及特殊物质被发现，科学部都会给予奖励。科学家们需要大量的标本用于研究，以破解末世带来的种种变化。 “不能自己养吗？”傅红阳抓起懒洋洋的黑头，随口问道，“黑头种植的小鬼伞，是我家狗子的口粮，孟队长应该知道昆虫菌母的产物，也具有一定帮助进化的作用吧。” “小鬼伞能帮助进化，我知道，昆虫菌母的产出本就是感染药剂的材料之一。不过能不能自己养不太清楚，我们一般发现昆虫菌母都直接交给科学部换奖励……自己养昆虫，没那个时间，而且也没有那个兴致。” 也是，寻常人谁会对昆虫有兴趣。 傅红阳若不是无聊时候发现这只变异蚂蚁好玩，也不会留着它，现在是把黑头当作豆豆的便携口粮。 “科学部会怎么对待肥猫这些果子精？” “除了少量用于研究，大部分都是集中进行培训，以帮助人类进行各种作业。这些果子精由于进化的原因，智商会有所提升，很容易训练。而且同一棵灵树的大精灵，对果子精具有一定的亲和力。” “亲和力？” “傅同学你不是有自己的狗吗，它吃的是你的乌桕树上结的灵树果吗？” “是。” “难道你没有与它产生微弱的精神感应吗？” “有。” “亲和力就是这种精神感应，稍加训练就能让你家的狗听从你的指令。不过肥猫吃的是构树的果子，只有同样吃了构树灵树果的大精灵，才能与肥猫建立这种精神感应。” “那吃了构树灵树果的半精灵呢，能不能与肥猫建立精神感应？半精灵之间，能不能互相建立精神联系？同灵树的大精灵与半精灵之间呢？”傅红阳迅速问出三个问题，周围冯娟等人也靠近过来。 都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毕竟，精神感应切实关系到每个人。 孟畅解释道：“一棵灵树所代表的进化，分为深层与浅层。浅层就是半精灵、果子精，彼此之间毫无精神联系；深层就是大精灵以及果子王，能与半精灵、果子精产生微弱精神感应。”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也就是大精灵能对半精灵发出精神感应，半精灵只能被动接受。但这种精神感应距离短、且没有约束力，不会形成精神上的约束。只是动物意识比较薄弱，会容易接受大精灵的指令；换成是人，语言交流比精神感应要更方便。” 几位吃了普通灵树果的半精灵，明显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有强制约束力，那绝对是不可接受的情况。 谁也不想成为别人的奴隶，被从精神上约束住。 傅红阳眯了眯眼睛，没有再继续询问，纵使大精灵不能约束半精灵，但不同的进化方式，也代表着身份从一开始就固定——大精灵显然是进化中第一序列存在，半精灵只能算是第二序列。 第二序列迟或早，会依附在第一序列身边，就像骑士和他的扈从。 当然，也说不准，人类毕竟不是动物，科学家随时会破解进化的秘密，到时候说不定进化会呈现另一种面貌。 “孟队长，我准备跟你们一道去一趟滨湖市灾委会。” “没问题，亲眼所见比我讲得肯定更清楚。”孟畅一口答应下来，有傅红阳这样的强者伴随，路上更安全。 吃过早饭。 一行五人立刻上车，越野车不够宽敞，只能把体型暴增的豆豆先留在香樟-乌桕无霾区，他顺便带上几件雨披。 依然是沿着陶集大道往前开。 片刻之后便听到丧尸的吼叫声，以及看到那棵杨树妖树的轮廓。 “在这里停一下，耽搁片刻，我准备把丧尸全部清理……对了，灾委会如果发现妖树，都是怎么安排的？”傅红阳将雨披穿在身上，防止杀戮丧尸的时候，把自己溅上一身污秽的粘液。 这一趟是去市里，形象还是要保持的。 “如果是会结妖树果的妖树，就直接砍掉，防止妖树果帮助丧尸变异；如果不会结妖树果，那么可以适当保留，等成长到一定程度再来砍伐，妖树的木材是很好的材料。” “树心妖玉需要上缴吗？”树心妖玉就是玉质树心。 “一般是需要上缴的，可以兑换等价值的感染药剂作为奖励，按照科学部的说法，直接食用树心妖玉耗损太大。他们会把树心妖玉与丧尸体内的变异物质混合，提炼成不同品种的感染药剂，最大程度发挥效果。” “那正好，这是一棵会结妖树果的妖树，妖树果还是杨絮这种芝麻粒大小的种子，人根本吃不着。正好顺便将它砍掉，我去换点感染药剂尝尝味道。”傅红阳推开车门下车，抽出两把大力战刀，向丧尸冲过去。 “傅同学小心一点，我们几个已经没有多少弹药，猎杀丧尸能力比较薄弱。”孟畅跟着下车。 “你们压阵就行了。”傅红阳说完个，已经挥舞起大力战刀，轻松切割掉一只丧尸的脑壳。 昨天傍晚的厮杀，杨树妖树周围的强大变异丧尸，都被搞定，剩下一些普通丧尸，数量在大几百只。 傅红阳杀进去，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污血与绿色粘液飞溅，全都洒在他的雨披上，滴滴答答好似被大雨淋湿，看得身后325小分队四人目瞪口呆。 他们当然知道傅红阳很强，昨天傍晚能冲进丧尸潮中把他们救出来，这份战斗力绝对强大。 然而真正亲眼看到傅红阳的战斗力，那种震撼力来得格外恐怖。 “队长，他的战斗力也太夸张了吧，感觉比战斗部的武德东更猛啊？”驾驶员何欢欢惊叹道。 “武德东排长是三枚技能果成熟的大精灵战士，傅红阳绝对不比他差多少，而且应该是大精灵法师兼战士……谁强谁弱真不好说，不过拥有精神力量，猎杀丧尸是真方便，根本不怕围攻。”孟畅感慨。 他就看到丧尸每一次包围，都会被无形之力推开，然后傅红阳冲过去，一阵切瓜砍菜，比割草更轻松。 ------------ 第三卷 第9章 大小气泡 一个小时，丧尸清理干净。 经过苦楝妖树的树心妖玉强化，傅红阳身体素质飙升，对大力战刀的运用也娴熟起来，虐杀丧尸毫无阻碍。 “开始砍树吧，我们四个一起，应该很快就能将这棵杨树妖树砍断。”傅红阳将雨披脱掉，直接扔在路边，然后回车上拿出斧头，迅速走到杨树妖树的树干边上挥砍起来——杨树妖树并没有触手。 杨树妖树大概有四五十米高度，树干直径接近一米左右，普通人能砍上一天时间，都不一定能砍断。 然而在五名精灵的合力砍伐下，仅仅十分钟便已经砍断。 哐当！ 巨大的树干被有选择的砸进了路旁农田中，傅红阳直接修剪树干年轮，然后将树心妖玉拔出来。两截树心妖玉的份量，比不之前苦楝妖树的树心妖玉少，散发着淡淡的、诱人的食物香气。 很想立刻就吃了。 不过为了换取感染药剂，他还是用袋子将树心妖玉封装起来。 “这么多杨絮可惜了啊，如果是种在大气泡边缘，还能采集起来，稍微费点功夫提炼，说不定也能凑出十几二十斤的妖树果。”孟畅抓了一把妖树上飘下来的柳絮，回到军用越野车中。 大气泡就是无霾区，远看确实像个大气泡。 越野车重新上路，沿着206国道向滨湖市方向行驶。一路上傅红阳都在询问有关灾委会的信息，换个人可能很快就被问烦，但孟畅等人丝毫没有不耐烦——不提救命的恩情，就是傅红阳的实力，也让他们没法烦。 “这边得绕路，前面国道段上有三棵灵树将国道破坏了，最近灵树被移植到大气泡，但是道路还没开始修复。” 几十公里的路程，有傅红阳在侧，安全保障足够，越野车速度开得很快，一个小时时间，已经抵达滨湖市的市区。 楼房依然林立，绿化带的植物已经将道路堵塞。 “我们不能直接横穿市区，里面的丧尸数量非常多。”孟畅解释。 “为什么不把市区的丧尸清扫干净，是丧尸太多的原因吗？” “不是。”孟畅呲了呲牙，“我们已经在城市的主要道路进行过封堵，也就是说市区几十万丧尸，已经成为……我们感染药剂的主要材料来源，一般情况我们会猎杀变异丧尸，而不猎杀普通丧尸。” 傅红阳挑了挑眉头，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把丧尸圈养起来。听上去挺邪恶的，不过确实是好主意。 人类想要进化，就需要大量感染药剂，靠稀少的灵树和妖树，显然无法满足。 只能从丧尸身上打主意了。 绕着市区的外环路，经过几处小型的“小气泡”，就是种着几棵灵树的小型无霾区。孟畅介绍这些小气泡是大气泡的哨所，用于采集部人员外出采集的休息场所，以及预警丧尸、丧尸兽进攻。 “我们一共有十二个小气泡，不过壮观的还是大气泡，一排排不同种类的灵树，将整个滨湖学院，以及学院后面的汤山连起来。”后排坐着的赵明，以憧憬的方式说道，“大气泡很大，科学部的科学家说，等灵树聚集更多，甚至可以穿破雾霾层，重见阳光。” “大气泡有多少棵灵树？” “二百二十六棵，十二个小气泡还有五十四棵，外面已经定位但尚未移植的灵树，可能还有几十棵吧……科学部的科学家，一直在研究怎么激发普通植物的变异，一旦完成，多少棵灵树都能弄出来。” …… 说话间，大气泡已经映入眼帘。 道路上有设置关卡，越野车停在指定的停车场，一队戴着防毒面具的检察人员，荷枪实弹走过来。 “采集部三连二排五班，325小分队，执行任务回归，我是队长孟畅。” “怎么有五个人？”一名检察人员探头看向车厢里。 孟畅解释道：“他是大丰县陶集镇的幸存者，那边也有小气泡，大约三四百幸存者。他是代表，我们带他过来商议迁徙到大气泡的事情。” 检察人员看了看傅红阳，没有多说什么，伸手示意关卡放行，没有想象中严格。 越野车重新上路，孟畅对傅红阳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检查很松懈，这很正常，平常我们也能接收到一些自己跋涉过来的幸存者。我发现阳子你的警惕性很高，其实我们现在的环境跟电影不一样。” “我明白。”傅红阳点头。 食物不缺、病毒不传染，人与人之间除了争夺一点进化物资，便不再有什么矛盾。 当然，可能需要警惕一些人因为失去亲人的悲痛，爆发反社会人格，对活下来的人进行报复。 进入大气泡之中，首先入眼的是滨湖学院大门。 然后就是沿着校门口开始分布、蜿蜒向后方低矮小山头的活动板房，数量很多。再就是滨湖学院的几栋楼，建筑设施基本就这么多。剩下是沿着大气泡边缘建立的铁丝网围墙，以及一座一座沿着铁丝网分布的哨塔。 当然更醒目的是一排一排灵树，每一棵都十分高大，枝繁叶茂。甚至有一棵最高的灵树，比其它灵树高出一倍，至少七八十米。应该是一棵杉树，只可惜光有高度却没有宽度，树冠很细小。 大卡车、小汽车在大气泡中穿行。 何欢欢将越野车顺着马路开到滨湖学院附近的一处停车场，孟畅下车后说道：“你们三个去采集部交任务，我带阳子去办公楼。” “好的，队长。” 何欢欢三人离开，傅红阳跟着孟畅，向滨湖学院走去。比起香樟-乌桕无霾区的压抑，灾委会这处大气泡，显得很开阔，令人有种心旷神怡的舒畅。连日来紧绷的精神，因为更大、更高的无霾环境，而适度放松。 熙熙攘攘劳作的人群，又让他仿佛回到末日前夕，升起那种没有危险压迫的安全感。 “孟队，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人跟孟畅打招呼。 “就在刚刚。” “去办公楼？” “嗯，有点事情。” “那回聊。” “回聊。” 孟畅跟认识的人打过招呼，又对傅红阳介绍一遍：“张固，以前也是我们采集部的，跟我一个班出来的，不过他体内的是气海气树，现在转到后勤部种庄稼去了。” 办公楼就是原本滨湖学院的主教学楼。 一栋六层楼，面积不小，作为灾委会的办公场所，基本上每层分布一至两个部门。很多人行色匆匆的进出办公楼，令傅红阳诧异的是，竟然还有几个人，身体夸张到三米高度，肌肉虬结跟巨人一般。 这种变异，他只在丧尸身上见过。 “我们先去组织部报道，帮你登记一下身份信息，你们那边小气泡幸存者的迁徙，肯定要提交委员会讨论。” “孟队长，刚才那几个是什么人？” “大精灵战士，他们的技能果种有巨人果，能让自己的身体不断生长。”孟畅摇摇头，“巨人果带来的战斗力很强，不过……我反正不喜欢这种技能果，搞不好以后连老婆都找不到。” 傅红阳瞬间明白，应该与豆豆体内的壮大果类似。 放在人类身上叫巨人果，放在豆豆身上，或许应该叫巨狗果。 ------------ 第三卷 第10章 平平无奇 身份证、学生证，傅红阳拿出的东西，很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组织部工作人员拿起学生证看了一眼：“皖建大的学生？你不是大丰县陶集镇的幸存者吗，没有去学校？”雾霾灾难发生的时间，学校已经开学，身为大二学生，傅红阳应该在省城庐州才对。 “我请假回老家处理拆迁问题。” “行，我已经把你的信息登记了，这张信息卡和你的身份证拿好，你们去6楼科学部登记进化信息，回头再把信息卡还给我。贾书记暂时不在办公室，我先去跟蒯部长约个时间，你们下来大概就能直接跟蒯部长交流了。” 贾书记就是滨湖市灾委会书记贾有亮，兼任组织部长；蒯部长则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蒯旭辉。 整个六层教学楼，救援部、重建部在1楼；采集部、后勤部在2楼；组织部在3楼；工业部、希望部在4楼；战斗部在5楼；科学部在6楼——此外楼顶上还有一个隶属于组织部的小部门，通信所。 气泡之外因为雾霾的缘故，无法传输信号。 但是在气泡里面，信号可以传输，所以灾委会这个大气泡里面，可以通过布置基站建立局域网通信。 科学部比楼下几个部门要冷清一些。 “这里主要是保存一些信息和标本的地方，平时科学家们都在大气泡各地做研究，还有常驻小气泡甚至外出采集的。”孟畅带他径直去了挂着“登记室”的教学楼，“我们每次进化有变化，都会过来重新登记一下。” 大气泡的电力不够，所以也就没有电脑办公，纯手工记录信息。 接待的工作人员是一名年轻女性，穿着白大褂：“这张表格你填一下，对了，你是大精灵还是半精灵？” “大精灵。” “那你还得填一下这张表。” 第一份表格是感染进度表，主要记录灵树、精气神树、技能果以及时间等信息；第二份表格是感染追踪表，比感染进度表要更详细。 傅红阳很快就把两份表格填好。 姓名：傅红阳。 性别：男。 出生年月日：2001年5月26日。 首次感染时间：2021年3月10日。 感染源：乌桕灵树-灵树果王。 感染深度：深层感染（大精灵）。 感染类型：髓海神树（法师）；血海精树（战士）。 技能果种类：髓海神树-意念果；血海精树-栽植果、跟腱果。 技能果成熟时间：意念果-3月25日；栽植果-3月17日、跟腱果-3月27日。 “给你，你的信息卡，拿回去送到组织部就行了。”年轻的女性工作人员，看了几眼帅气的傅红阳，“你是今天才加入灾委会，我把你需要办的事项跟你说一下。以后每次技能果成熟，都要过来登记……你是大精灵，每周五下午还要过来参加大精灵感染交流会。” “那今天下午不是就要参加这个会？”傅红阳询问道，今天是4月2日，刚好是星期五。 “嗯，下午两点，就在这一层最右边的电教室，别迟到了呀。” “好的。” “还有你得去一趟后勤部，把信息卡在那边复制一份，所有精灵每周都能从后勤部领取一份进化物资。你新来这里，别忘记今天就把这周的物资领了，周六周日后勤部需要整理仓储，不发放物资。” “明白。” “还有呢，你的乌桕灵树也去后勤部登记一下，你是大精灵还是发现者，可以领取乌桕灵树的两成产出。如果你有发现其它灵树，也需要登记，这些产出跟你每周的进化物资是一起领取的。” 傅红阳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你可能需要去战斗部报道，战斗部还有一份独立的进化物资，不过也说不准，你得先经过组织部安排，说不定你不会被分配到战斗部呢。”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 傅红阳拿着自己的信息卡，跟随孟畅离开登记室。 一出门孟畅就忍不住说道：“世风日下！” “怎么？” “我当初来登记的时候，小姚对我爱理不睬，没想到你都不需要自己询问，小姚生怕你漏了什么，不需要她讲的也对你讲。”他瞥了一眼傅红阳，“我看你的相貌也是平平无奇，不至于这么受欢迎吧？” “呵呵。”傅红阳笑了笑。 他还没发现快到中年的孟畅，竟然也有如此幽默的一面。 下到2楼去后勤部把信息卡复制一份，没有立刻领取进化物资，傅红阳只是把自己收获的树心妖玉，上缴到后勤部，等待工作人员评估并奖励感染药剂：“我这周的进化物资和奖励，你们先帮我准备好，待会来拿。” 随后便回到组织部，交还信息卡，领到一份信息表和叮嘱：“这份信息表你别弄丢了，等组织部帮你安排部门后，交到你的部门，用于制作身份牌。” 身份牌就是手写的牌子，挂在脖子上，方便看出各自的部门。八千多人虽然不算多，但挤在大气泡中，不挂牌子很容易管理混乱。 “蒯部长就在隔壁办公室等你。”工作人员又说了一句。 傅红阳、孟畅两人便敲门进了办公室。 常务副部长蒯旭辉，是个中年地中海，原本的身份是滨湖市的市委常委、秘书长，面相比较和蔼，语气也很温和：“末日灾变给我们带来了太多不幸，但活下来就有希望，小傅同学，方便做个自我介绍吗？” 傅红阳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孟畅代为补充道：“蒯部长，傅红阳的个人实力很强，他是大精灵战士兼法师，一直在保护陶集镇的几百名幸存者。我们采集部325小分队出任务，寻找草本精灵生命，路上遇到丧尸潮，差点就全军覆没，就是傅红阳将我们救出来。” “非常好，我代表灾委会感谢小傅同学的救助，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陶集镇的幸存者，我们会尽快安排救援部派人，将他们都接过来……另外对小傅你的安排，大精灵战士和法师，通常是加入战斗部，小傅你自己的意愿呢？” 灾委会九部门，各司其职。 救援部多为半精灵，负责营救被困人员，和转移各地幸存者。 重建部大部分是普通人，负责营地建设，也负责外部的路障修建。 采集部多为半精灵，负责在野外采集资源。 后勤部多为普通人，负责管理营地的后勤一应事物；也有部分大精灵、半精灵，主要是精灵辅助，专职种田、催促植物生长。 组织部都是普通人，负责营地人事安排和活动组织。 工业部多为普通人，负责保留工业发展的火种。 希望部大部分是未成年人，接受教育、远离灾难，他们是人类重建文明的希望。 战斗部多为大精灵、半精灵，主要是精灵战士、精灵法师，负责外出战斗，猎杀丧尸、清剿威胁。 科学部多为科研人员，负责研究进化信息，并制作感染药剂等。 “我加入战斗部，不过蒯部长，我可能不会在滨湖市灾委会待太久，我还要去寻找我的父母和女朋友。”傅红阳无意隐瞒自己的目标，滨湖市灾委会只是他暂时的落脚点，一天不找到父母和女朋友，他就一天无法安稳。 蒯旭辉叹息一口气：“我们这里很多人都与家人失散、失联，等与外界的通信重新连上，我们不会禁止任何人去寻找自己的家人……事实上我的家人也在庐州市失联，我也想去找他们。” 庐州市，就是皖省的省城，傅红阳在庐州市的皖省建筑大学念书。 ------------ 第三卷 第11章 物资标准 5楼战斗部，工作人员同样不多，大部分精灵战士、法师，都在外面作业，只有少量工作人员留守。 带领傅红阳去战斗部报道的不再是孟畅，而是蒯旭辉亲自带领：“李伟红部长不是精灵，不过他以前是民兵团的团长，战斗素养很过硬，你们精灵外出战斗需要学习的经验很多，他是一位好老师。” “他为什么不是精灵？”傅红阳有点疑惑，按道理说战斗部的部长，不可能没有机会吃到灵树果，就算是灵树果王也随便吃才对。 “他身上有点残疾，不方便上战场，所以就没有挤占灵树果的名额。” 很快傅红阳就知道李伟红是什么残疾，缺了一条胳膊，应该是被丧尸咬掉的：“傅红阳，大精灵战士、法师，你的战斗力很强对吧，能单枪匹马冲进丧尸潮中。我们战斗部是一个团的编制，不过只有一个营的人数，欢迎你的加入。” 滨湖市灾委会总人数八千多，其中精灵数量九百多，其中大精灵就有三百多人，也就是说只有六百多人是半精灵。 “因为灵树果王被食用后的灵树，很难再生产普通灵树果，所以精灵数量很缺。我们战斗部是宁缺毋滥，即便一个营的人数也没编满。”李伟红解释了一下当前的情况，“你外出作战经验不够……” “李部长，我外出作战经验并不少，我之前都是一个人在末世中生存。我单独外出猎杀丧尸，已经清剿过两棵妖树周围将近一两千数量的丧尸。精神突变类、身体突变类丧尸也没少猎杀。” “是吗？” 李伟红重新翻开傅红阳的资料表，浏览片刻：“意念果、跟腱果，确实都是不错的技能果。这样吧，你先去2连4排担任班长，等你适应一段时间，表现也能合格，我再按照你的战斗力和带队能力提拔。” “只是一个班长吗？”傅红阳有点不是很满意，这里的班不是十个人，而是四个人一组的小编制。 外出作战一般都是以小分队形式存在。 也就是说，他当个班长，也就能管手下三个人。 李伟红失笑：“我们战斗部最强的大精灵战士，武德东，三枚技能果成熟，全都是关于战斗的，能强化皮肤的铁壁果，让拳头比铁还硬的坚拳果，还有快速愈合的血肉果。他也仅仅是副排长。” 不满意归不满意，但道理傅红阳还是能接受，初来乍到不可能立刻被任命为高层领导。 而且他有自信自己的实力会越来越强，到时候即便他只是个小班长，一样没有人敢轻视，依然会有大批人仰仗他的鼻息。 “李部长，我当班长可以，不过我希望我的队员，可以自己挑选。”他打算把葛东旭、卫正、王飞虎弄进自己的小队里。 知根知底，做什么行动也方便。 “如果你挑选的人选合格，并且也愿意跟你，我可以答应。” “好。” “既然没其他意见，你现在就是战斗部2连4排7班的班长，外出战斗的代号是战斗部247小分队，你是队长。我会为你配齐几名老手队员，带带你，等你熟悉了，你再自己拉来队员。” “可以。” “下面我们说说待遇问题，咱们灾委会现在吃大锅饭，衣食住行都有后勤部统一安排。但是进化物资，目前只向精灵提供。精灵的等级科学部还没划分好，不过目前按照技能果数量来定性。” 一枚技能果成熟，就是一果精灵，两枚技能果成熟，就是两果精灵，以此类推。 李伟红继续说道：“你是双方向感染的大精灵，可以按照标准领取双倍的对应进化物资。目前我们的标准，都写在墙上，你自己看一下。” 墙上果然挂着一张大的表格。 表格竖排的边缘分别写着1果大精灵、1果半精灵、2果大精灵、2果半精灵等精灵等级。表格横排则是绿色药剂、蓝色药剂、红色药剂、金色药剂四种感染药剂的分类，绿色最低、金色最高。 信息很明了，一周发放一次进化物资，当周如果有新的技能果成熟，可以补领。 1果半精灵，每周20支绿色药剂、3支蓝色药剂；1果大精灵，每周20支绿色药剂、6支蓝色药剂、1支红色药剂。 2果半精灵，每周40支绿色药剂、6支蓝色药剂、1支红色药剂；2果大精灵，每周40支绿色药剂、10支蓝色药剂、3支红色药剂。 3果半精灵，每周60支绿色药剂、10支蓝色药剂、3支红色药剂；3果大精灵，每周60支绿色药剂、15支蓝色药剂、6支红色药剂、1支金色药剂。 4果暂时还没有写，因为目前灾委会没有成熟四枚技能果的精灵。 傅红阳默算了一下。 他目前是1果大精灵法师、2果大精灵战士，每周能领取的进化物资是60支绿色药剂、16支蓝色药剂、4支红色药剂。 如果他透露出自己是三个方向一起感染的精灵，便又多了2果大精灵辅助的进化物资。不过他细想之后并未决定透露，显然感染药剂并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不然的话大气泡的精灵早就进化到飞起。 没必要为了多一份感染药剂，便把自己的底牌给透露出来。 “我现在就能领取吗？”他询问道。 “可以，就在东边的物资发放室领取，你现在手续已经办好，等明天再来一趟，跟你的队员见面组队。另外你再去后勤部领取物资，同时让他们帮你安排居住的地方，战斗任务等明天我再给你安排。” “好。” 傅红阳直接拿着李伟红开的条子，去了东边的物资发放室，工作人员核对半天，才确定傅红阳真的是来领取物资的——平时的精灵战士、法师，都是周一就把一周的物资全部领取掉。 感染药剂很小，就像装药品的细长玻璃小试管一样，不过这是塑料的。 半透明，可以看到淡淡的绿色、蓝色和红色。 “这三种感染药剂的效果都是什么样的？”傅红阳向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是个男的，无视傅红阳的帅气，所以并不热情：“你没喝过吗，回去自己喝了就知道，喝完之后再兑点水，别浪费。” ------------ 第三卷 第12章 活动板房 碰了个软钉子，傅红阳没在意，拎着袋子就下楼去后勤部。 后勤部同样有一个挂在墙上的进化物资发放标准，比战斗部的标准要差很多。1果大精灵只有10支绿色药剂和3支蓝色药剂，缩水一半还少了1支红色药剂；2果大精灵只有20只绿色药剂、6支蓝色药剂和1支红色药剂。 他领到30支绿色药剂、9支蓝色药剂和1支红色药剂。 “你之前上缴的树心妖玉，经过称重和密度测量，可以兑换46支绿色药剂。”工作人员又递来一包感染药剂。 加起来，他已经有136支绿色药剂、25支蓝色药剂和5支红色药剂。 “我能兑换成红色药剂吗？”他觉得红色药剂应该效果更好。 “目前任务奖励、物资上缴，都只能兑换绿色药剂，蓝色、红色和金色都是稀有药剂，产量很低。” “那能告诉不同颜色药剂，有什么不同吗？” “感染药剂的主材料都是丧尸体内变异纤维质，辅助材料包括树心妖玉、妖树果、妖树肉，和一些其他物质成分。像这种红色药剂，它就包含了我们种出来的妖树肉-茶片，能大幅度提高药剂的效果。” “茶片？” “茶树被感染之后，可以长成茶树妖树，细丽外担菌感染茶树形成的茶片，也随之变异，成为妖树肉。” 末日前的茶树会感染一种真菌，叫细丽外担菌，能让茶树的叶片膨胀、增生，形成果肉质的肥大叶片，叫做茶片、可以吃。 茶树妖树同样保留了茶片，并且整株茶树妖树的叶片，几乎都变成了茶片，这就是妖树肉的一种。妖树虽然不能让人进化，但它同样浑身是宝，可以接妖树果，可以长妖树肉，树心还能生成树心妖玉。 中央的科学家，在通信未中断之前，曾经分发过资料，说雾霾中的某种物质，能感染细菌、真菌和植物。 茶树妖树就是一个佐证，原本茶片只是一棵茶树上长出三五片，但茶树妖树却浑身都是茶片。说明细丽外担菌被雾霾中的某种物质感染，再全面感染了整株茶树，使得茶片成为妖树肉。 类似茶片的妖树肉还有不少，都是重要的进化资源，大多用来提炼感染药剂。 “你要注意一下，感染药剂一次性摄取的量是有限的，一旦感觉到身体细胞趋近饱和，就不要再喝，休息半天才能继续摄取。” “我知道了。” “你的住房已经给你安排好，小张会带你去，还有领取你的床单被褥等生活用品。” “那行，谢谢了。”傅红阳刚准备跟着小张去安排自己的住所，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折返回去：“我想问一下，我有一只战斗伙伴，它是一只狗类果子精，它能不能领取到响应的进化物资？” “把狗交上来，由我们后勤部统一帮你饲养。” “我打算自己养。” “那就只能你自己负责它的进化物资，我们后勤部是不提供的，现阶段连精灵的资源都不够，不可能帮你培养果子精。” 组织不帮培养，傅红阳决定自己养，他与豆豆之间的关系，与众不同，割舍不开。 小张是个年轻人，十八九岁的样子，还没有成为精灵，很快就带着傅红阳前往汤山脚下的一排活动板房，领取生活用品。 被褥、床单、牙膏牙刷、洗脸毛巾等等。 “战斗部的住房都在这一块，哥你的房间是36排18栋2楼6号房间。这一排的活动板房都是才盖好，入住的人还不多，这栋楼里面就哥你一个人住。”小张热情的帮着傅红阳铺床叠被。 房间十分简陋，一扇门，前后两扇玻璃窗户。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和两把凳子，都是木头打造的——末日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木材多。 “水从哪打？” “前排上山的路口有澡堂、开水房和水井，打饭要去滨湖学院的食堂，从这边有直接的小路……厕所每四栋活动板房，边上就建了一个。” “12排活动板房在哪边？” “是采集部的住房，就在那边。”小张手指着半山腰——其实就是个小土坡，汤山的高度不超过五十米。 孟畅分别之前跟傅红阳说了他的住址。 不过现在孟畅可能又出任务了，傅红阳便没有去找他，而是收拾收拾自己的房间。他打算回头再去把隔壁一间房要过来，当作豆豆的宿舍。楼上还有四间房子，可以安排葛东旭、卫正、王飞虎——冯娟大概是安排不过来，毕竟是女生。 小张已经离开。 独自呆在房间里，傅红阳仔细梳理上午的见闻，滨湖市灾委会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还保留着末日前的和谐社会氛围，没有出现领导享受、普通人卖命的情况。精灵获得的资源多，但是危险工作也都由精灵承担。 另外还有一点，断了胳膊的战斗部部长李伟红，没有挤占进化物资，这让傅红阳感触有点深刻。 “希望爸妈和徐娅他们所在的灾委会，和这里一样运转良好……我先在这里落脚，等道路打通，就出发去庐州……等我再强大一些，无惧路上的危险，便去湖洲市寻找你们。”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父母的照片。 收起手机。 也收起思绪。 坐在板凳上，将满满一袋子的感染药剂放在桌子上，拿出一支绿色的感染药剂。轻轻撕开塑料管的封口，一饮而尽。再从背包里拿出农夫山泉，倒点水进去，将塑料管冲刷一遍，喝干净。 稍等大约一分多钟，感觉到肚子里暖洋洋的出现一股热流，散发到四肢百骸。 持续三十秒，热流消散。 始终没有过敏症状出现。 “效果有点一般，46支的份额加起来，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上生吃树心妖玉……味道怪怪的，肯定不如树心妖玉好吃。” 他现在也没什么事情。 干脆就慢慢的喝起感染药剂，一连喝掉20支绿色药剂，终于感觉到身体细胞达到饱和的临界点。他活动四肢，感觉精神高度亢奋，状态十分出色。不过药剂对身体的增幅，不如树心妖玉来得直接。 但之前工作人员说过，感染药剂的药效更平和，能被充分吸收，持续时间也更长。 两者孰优孰劣，暂时不好说。 收起剩下的感染药剂，锁上房门，只背上两把大力战刀。傅红阳准备在大气泡中转一转，看看这里的环境。他对滨湖市灾委会第一印象很好，但需要更多了解细节，才能做出最终的判断。 毕竟迁徙自己的乌桕灵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 第三卷 第13章 四个荤菜 一路观览，傅红阳发现所有的灵树，基本都保持着两百米左右的间距。 这个间距足以让灵树之间的无霾区串联在一起，并形成更大的无霾区，也就是所谓的“气泡”。滨湖市灾委会的大气泡，官方标注的面积是96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普通小镇的面积。 建筑区有三处，一处是位于南边的滨湖学院，这是政务处理区。一处是位于西边的商业小区，物资堆放区。再一处就是沿着汤山建立的活动板房，相当于住宅区。剩下大部分面积，都是农业区。 稻谷、小麦、蔬菜、瓜果，品种丰富又齐全。 雾霾灾难带来的不是物资紧缺的末世，而是吃喝不愁的末世，虽然再难见到灿烂的阳光，可植物的长势更疯狂。当然除了灵树和妖树，其它的植物再怎么疯涨，也只是普通植物，无法提供进化物资。 他也看到了精灵辅助是如何种田，他们在农田中游走，伸出一只手，随意的抚摸每一棵植物。 于是傅红阳自己也跑到田边，蹲下身，用手摸着一棵长到膝盖高度的大白菜。 激发体内的催生果。 下一刻就感觉到身体中涌出一股轻微的热流，顺着手掌灌注到大白菜中。大白菜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几厘米，白色的叶片更加晶润，看上去状态非常健康。而只要傅红阳持续输送热流，大白菜就能持续生长。 大约灌注三分钟，他停止激发催生果，看着已经长了三公分，明显比周围大白菜高一大截的这棵大白菜。 静静思索：“这就是催生果的能力，催促植物的生长，消耗的应该是我自己体内的营养物质……当然消耗并不大，激发三分钟，并没有给我带来明显的精神、精力损耗……不管怎样，我的营养还是留着给我的乌桕灵树。” 他不想当个种田的农民，大部分种田的精灵辅助，获得的进化物质都很少，而任务却很繁重。 整天在泥巴地与庄稼打交道。 起身离开农田，傅红阳爬上汤山顶部，这里有一座小楼，楼顶有信号塔。可以看到荷枪实弹的战士在塔上的平台站岗，监察整个大气泡里的情况。在大气泡，依然以热武器为主要战斗力。 刀具、弩箭之类的武器作为辅助。 类似傅红阳这种，用丧尸的变异肢体作为武器，很少见。但也不能说没有，他就看到一名三米高的壮汉从自己身边匆匆走过，背上背着一根奇特造型的骨头大锤，大锤很像丧尸的变异手臂。 竖起来得有傅红阳那么高，顶端握成一团的拳骨，比傅红阳的腰还粗。 可以想象那只变异丧尸，生前会有多强大，绝对比傅红阳猎杀的刀臂丧尸更夸张。他很怀疑这些变异丧尸，靠着手雷、子弹的威力，能不能破防——滨湖市只是个欠发达地级市，没有驻军，所以不会有坦克大炮之类。 这里的热武器，大多都是武装部、民兵团、公安武警仓库里的一些枪械。 当然。 人类猎杀丧尸，武力只是辅助，最大的依靠是脑子。灾委会之所以将灵树果，第一时间收集并分发给普通人，就是为了让普通人也能走出大气泡，快速形成一股应对雾霾的战斗力、生产力。 但灾委会显然不会那么短视，讲究人人平等。 必须提防有一天热武器失效，不得不依靠精灵与丧尸对抗，故此培养出一批拥有尖端战斗力的大精灵，很有必要。 从物资分配标准上，大精灵获得的资源是半精灵的倍数，就可以看出来。 “其实我这种多方向感染的大精灵，应该给予更多的资源培养才对，很明显我的潜力比那些单方向感染的大精灵强。”他暗自嘀咕一声，心中对灾委会的资源分配依然有不满意的地方。 但很可惜。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多方向感染比单方向感染更优秀。 就像那位还没见过面的武德东，已经是三枚技能果成熟的大精灵战士，在身体进化方面，肯定大幅度领先。 傅红阳自忖没少吃进化物资，但要维持三棵精气神树同时生长，消耗也是巨大，所以进化速度会落后武德东。确实他已经有五枚成熟的技能果，可单独一棵精气神树，最高也不过成熟两枚。 两枚与三枚，这是质的差距。 单独以他的血海精树为例，只成熟一枚栽植果的时候，身体素质，远远低于第二枚跟腱果成熟的时候。 如果血海精树的第三枚技能果再成熟，身体素质肯定又会大幅度提升。 “不过话说回来，我兼修法师、战士，有意念力辅助，对战武德东的话，说不清楚究竟谁强谁弱……或许可以找个时间，跟武德东切磋切磋。”年轻人总是气盛，非要分个高低，傅红阳才二十岁，也不例外。 孙红雷不是说过么——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 不知不觉他已经将大气泡简单逛了一圈，又回到滨湖学院，时间上午十一点半，陆陆续续有大批幸存者走进学院食堂。 他想了想，也跟随人群走进食堂里，食堂不需要任何费用，也不用任何身份证明。 进去就能吃，只要不浪费，吃多少都无所谓。当然肉食会有限额，蔬菜水果之类的食物管够。 “阳子！”刚到食堂门口，就有人喊他。 傅红阳转身看过去，发现是何欢欢和赵明两人：“你们也过来打饭了？孟队长和王凯军呢？” “孟队去找他相好去了，不跟我一起吃；王凯军不吃食堂，他自己在家做饭。”何欢欢说道，“你手续都办好了？加入战斗部了吗？” “嗯，战斗部247小分队。” “你是队员还是队长，以你的战斗力，应该是队长吧？” “嗯。” 三人说着话走进食堂，入目是熟悉的校园食堂氛围。窗口排着几条队伍，鸡鱼肉蛋的菜品窗口人最多，显然大家都想吃荤的。傅红阳和何欢欢、赵明也不例外，轮番把荤菜各打一份。 然后再补充一点蔬菜。 “今天伙食不错，四个荤菜，够硬！就是味道差了点，跟猪食一样。”何欢欢咬着一块大肥肉。 嘴上骂咧咧，但吃得很欢快。 赵明看到傅红阳背后的大力战刀，不由得说道：“你还背着你的战刀啊，大气泡里面没危险的。” “习惯了。” “对了，你可以去小区那边，找一下后勤部的武器加工厂，让专业打磨骸骨武器的师傅帮你打磨战刀。我看你的大力战刀还很粗糙，打磨之后可能变得不耐用，但是威力肯定会提高不少。” “我吃过饭就去一趟。” ------------ 第三卷 第14章 精神强化 商业小区叫半汤温泉度假中心，原本是开发来用于商业、购物、美食、度假、居住一体化的社区。 可惜还没彻底完工，雾霾灾难就改变了一切。 在半汤温泉度假中心的马路对面，是一口很大的人工湖——半汤湖。 半汤湖的平均深度不超过一米五，原本饲养了一些金鱼、鲤鱼之类的小鱼。然而现在半汤湖，却成为大气泡重要的鱼肉来源。原因是雾霾沉入水中，影响了鱼类的生长，让原本巴掌大的小金鱼，一下子长到胳膊长。 这样的金鱼按道理说应该属于变异，然而没有任何异常的组织特征，体内没有绿色粘液，也没有寄生肌肉纹理。 就是普普通通的淡水鱼。 这无疑为雾霾带来的未知变异，又增加一层扑朔迷离的外衣。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用傅红阳去操心，他在何欢欢、赵明的带领下，很快在半汤温泉度假中心的一楼商业门面，找到挂着“武器加工厂”简陋牌子的店铺。这是隶属于后勤部的单位，里面有好几位师傅在忙碌。 “来加工武器吗？”打招呼的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胡老板，我们来加工两把骸骨战刀。”何欢欢将傅红阳的两把大力战刀递过去，“你帮忙给感应一下骸骨曲线？” 胡老板是武器加工厂的厂长，他是一位大精灵辅助，也是武器加工厂唯一的精灵。之所以他能被安排在这里当厂长，原因是他的技能果很特殊。第一枚是常见的技能种-栽植种，第二枚则是骨脉果。 顾名思义，这枚技能果的能力，就是让他感应到骨骼的脉络、薄厚、质地等情况。 不管战斗还是种田，骨脉果的能力都属于废柴，然而当精灵开始利用变异丧尸的骸骨制作武器之后，骨脉果便成为重要的能力。 胡老板本身不会打磨武器，却能利用骨脉果，指导几位老师傅对骸骨武器进行打磨，在尽量不损伤骸骨的基础上，让骸骨武器更加锋利、出色。 “很面生啊这位？”胡老板接过大力战刀，随口说道。 “我们兄弟傅红阳，刚加入灾委会，现在是战斗部的队长，他的实力很强。这两把骸骨战刀就是他亲自从丧尸身上折下来的，当时他还没有加入灾委会，连一把手枪都没有，徒手虐死了变异丧尸。”何欢欢帮着吹嘘道。 “是吗。” 胡老板竖起大拇指：“傅老弟真牛叉，能长出这样骸骨的丧尸，绝对不会弱。” 客套几句胡老板就与打磨师傅沟通起来，傅红阳站在一边旁听。内容无非就是大力战刀的骨质部分，什么地方可以适当打薄、什么地方需要保留、什么地方适合承重。胡老板负责讲解战刀的质地，老师傅设计打磨思路。 很快大力战刀的打磨意见统一，老师傅开始上手打磨：“傍晚你再过来拿。” …… 从武器加工厂分开。 傅红阳赶在两点之前，去参加本周五的科学部感染交流会，就在六楼电教室召开。凡是在大气泡中并且没有任务的大精灵，都会参与这个会议。 会议由科学部部长庄松主持，庄松也是一位大精灵，有一棵气海气树，属于大精灵辅助。他原本是滨湖学院的副校长，同时兼任皖省生物纤维研究院的院长，感染药剂就是在他的主持下生产。 当然，开发工作是中央的科学家完成，通信中断之前就将生产工序和配方分发到各地的灾委会。 不过傅红阳得知，通信中断之前，中央只完成了绿色药剂、蓝色药剂和红色药剂的开发，金色药剂尚未完成。所以目前的滨湖市灾委会，只能生产绿蓝红三色感染药剂，金色药剂只有一个名字。 在开会之前，傅红阳还被庄松单独喊到隔壁的办公室里。 “小傅是吧，欢迎欢迎。我上午在纤维研究院忙，下午才听助理说新来了一位双方向感染的大精灵。” “髓海神树、血海精树。”傅红阳点头。 “说简单点就是双系进化，法师与战士，1果法师、2果战士。我自己就是大精灵辅助，目前只有1果，对进化的感触很深刻。而且我认为双系进化带来的提升，肯定要比单系进化更全面。” “大气泡的双系进化多吗？” “不多，包括你在内只有六个人，而且进化的幅度都比较低，目前这六个人中有四个都是双系1果。只有你和另外一个叫邵佳明的，达到2果。邵佳明也是战斗部的，对了，武德东你知道吧？” “知道，3果大精灵战士。” “嗯，当初邵佳明和武德东是一样资源培养，都是我们科学部的实验对象，但是武德东的进化速度远超邵佳明。不得不说在单系进化成长很快，导致我们不得不把进化物资偏向单系进化，对双系进化扶持力度不够。” “庄部长，论及战斗力，我觉得我不一定就打不过武德东，找个时间我想跟他切磋一下。双系进化成长确实慢，毕竟两棵精气神树要养，但一旦完成进化，战斗力提升的幅度绝对不是单系进化能比。” 傅红阳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资源。 他真实身份是三系进化，需要培养三棵精气神树，没有大量进化物资支援，进化速度肯定会落后其他人。 “切磋这个事到时候再说，我也相信你战斗力很强，毕竟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对，法爷对吧，你是法爷。精灵法师在目前阶段，战斗力比精灵战士要强，你又是法师兼战士。” 意念力这种手段，确实有点过于夸张。 如果没有热武器压制，拥有意念力的精灵法师，绝对完虐精灵战士。 “那么庄部长，精灵法师这么强，一看就前途远大，灾委会就没有对精灵法师的扶持计划吗？” “目前还没有。” “为什么？” 庄松解释道：“我们也想扶持精灵法师，但是发现感染药剂对大脑的进化，帮助不大，更多是对身体进化的帮助……也即是说，目前没有找到能增强精神力量的进化物资，所以想扶持也没办法。” 顿了顿。 庄松又给出一个观点：“根据我对灾委会的精灵法师研究记录，发现精神力量的进化，与情绪刺激有关系，可能要多从这方面下手。” ------------ 第三卷 第15章 感染大会 “不对吧，庄部长，精神力量似乎是可以提升的，我自己就尝试过，使用树心妖玉后明显感觉到精神力在增加。” 他原本的意念范围只能辐射三米，现在已经达到四米五。 “你说的我知道，这个属于对你的意念果能力开发，这方面可以用进化物资来帮助强化。但是，你第二枚的髓海神树技能果，想要成熟，却没法通过进化物资来帮助……灾委会有记录的精灵法师，最高也就是1果，有不少连1果都没成熟。” 庄松说的话，引起了傅红阳的注意。 他身体中三棵精气神树，血海精树、气海气树的技能果都是自然成熟，唯独髓海神树的意念果，是在与大脑袋丧尸的战斗中，危急时刻临时成熟。时至今日血海精树、气海气树都已经成熟两枚，髓海神树的第二枚依然迟迟没见成熟。 聊了一会。 算是见过面，庄松便端起了茶杯，傅红阳也起身离开，回到电教室中。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有种在大学中上大课、几个班的学生随便坐的感觉。 电教室实到人数大概有一百多，高矮胖瘦齐全。 庄松很快赶了过来，主持这一次科学部感染交流会。交流会的主要议程，有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庄松讲解科学部对进化的最新研究进展，第二个环节是抽取代表讲述自己身体进化的细节。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互动提问，以小组的形式，彼此应证、相互借鉴。 “本周没有单系进化的大精灵，达到4果等级；也没有双系进化的大精灵，达到3果等级；同样没有大精灵法师，达成2果等级；通信中断，没有中央支援，对妖树、丧尸的研究也陷入僵局。” 庄松一开始就讲述了这一周时间，进化的局面。 离开中央和省灾委会的帮助，地方灾委会科研能力太薄弱，根本无力推动进化。而受到人手限制，对周边地区的进化现状调查，也十分有限。目前滨湖市灾委会，把活动范围向四县推广都难。 滨湖市是个小型地级市，下辖一区四县，焦湖区、大丰县、舒县、横山县和历阳县。 市名滨湖，因为将皖省最大的湖泊焦湖包围着，市区所以直接叫焦湖区。正是因为焦糊将滨湖市隔开，所以现在的灾委会，已经无力隔着焦糊向舒县救援。傅红阳的家乡大丰县也因为距离远，没能展开救援。 最东端的历阳县也是一样，灾委会目前的活动范围，就是焦湖区和横山县。 当初采集部325小分队，孟畅四人就是因为对206国道段不熟悉，在陶集镇误陷丧尸潮中。 总之，现阶段的人类，还是以苟且为主。 庄松依然在讲台上讲解：“本周有人几次发现草本类精灵的踪迹，可惜我们派出大批小分队搜寻，依然没有把这种非常生物找出来。所以最新进展本周就直接略过，我们进入第二个环节。” 代表上台。 第一个抽取的代表，就是傅红阳听过好几次名字的武德东。 武德东是3果大精灵战士，铁壁果、坚拳果、血肉果，都是与战斗有关的技能果，并没有与灵树有关的技能种——大精灵体内不管是精气神树，第一枚都有很大概率是技能种，其中栽植种最常见。 正是由于栽植种的存在，大批灵树才能从各地移栽到大气泡，而武德东没有栽植种，他的灵树没法迁徙。 好在他的灵树就在焦湖区，目前维持着一个小气泡。 另外一点，灵树的灵树果王不被食用并无法寄生，灵树就有可能不断繁殖灵树果，这会为灾委会提供大量灵树果。但灵树分布太稀薄，往往距离很远，根本守不住树上的灵树果，只能派人驻守后，先食用掉灵树果王。 灵树果王被丧尸吃掉，只能促进丧尸进化，并不会寄生。被普通人吃掉，则会立刻寄生，然后很难再结灵树果。 在灾变前期，依靠热武器，灾委会占领了很多灵树。 整个焦湖区、横山县的灵树，基本都被灾委会所占据，然后陆续迁移到大气泡。没法迁移的要么成为小气泡，要么已经定位，随时会去巡逻。 回归正题。 武德东在台上侃侃而谈，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台，讲解内容很详细，包括自己晚上做梦的状态，和身体素质每一丝进步。以及技能果的开发与成长，三枚果子的能力什么时候得到加强，等等。 这些内容虽然不新奇，但对于傅红阳来说，依然是很好的参考。 随后，又有三位大精灵被点名上台，讲述自己的进化过程。傅红阳认真听讲，对照别人再判断自己，对进化的认识越来越充分。 四位大精灵说完之后。 庄松宣布进入交流会最后的议程，小组讨论。坐在一起的几位，就是一个小组，当然也可以自由交换位子。 傅红阳看了看自己边上的几个人，主动加入其中，参与讨论。 “面生，你是新来的？” “今天刚加入，大丰县的幸存者。” “李耀，战斗部136小分队，大精灵战士。”一名中年人主动自我介绍，又把小组另外四人依次介绍一下，分别是战斗部115小分队陶刚、采集部224小分队邹冰冰、战斗部223小分队徐基亮，和后勤部王本裕。 都是大精灵战士。 傅红阳也跟着自我介绍：“傅红阳，战斗部247小分队，大精灵战士兼法师。” “你还是法师？” “嗯。” “厉害，法爷！你的技能果都是什么，有什么特殊能力不，以后战斗的时候说不定要互相合作。”李耀说道。 傅红阳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技能果，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栽植种是常见技能种，跟腱果不是罕见技能果，意念果也不是没出现过。这些技能果在灾委会都有详细记录，能力大家都了解。 不过作为法爷，傅红阳还是能感觉到小组几人对自己的重视和热情。 大精灵法师在战斗中，能发挥的作用很大，尤其是被丧尸包围的危急时刻，有一位大精灵法师施展意念力，可能就能死里逃生——当初采集部325小分队，就靠着傅红阳一己之力救出来。 互相交流应证，气氛很热烈。 主要是傅红阳在询问，他属于“非科班”出身，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野外摸索，很多进化的细节内容，急需补充。 这一次的科学部感染交流会，就是他弥补基础的好机会。 ------------ 第三卷 第16章 首个任务 科学部感染交流会，持续了两个小时，让傅红阳受益匪浅。 与李耀五人也算是熟悉了，后面小组还陆续加进来另外几个人，都是冲着他双系进化，并且还兼具法爷的身份而来。 大半天的接触和感受，傅红阳基本已经放下戒备心理，这样的末世氛围与电影中的可怕场面确实不一样。人与人之间肯定存在勾心斗角，但并没有达到会背后捅刀的程度，相反更多是相互扶持。 傍晚时分，他去了武器加工厂，拿回自己的两把大力战刀。 经过打磨的大力战刀，已经面目全非，看上去更像是两把廓尔喀军刀（俗称狗腿刀）而不是骸骨。 颜值方面提升太多，锋锐程度也肉眼可见提升。 只是握在手中的重量更轻了，这一点令傅红阳不是很满意，他的力气巨大，武器却如此轻巧，总是有那么一点别扭。 似乎看出傅红阳为何皱眉，胡老板直接说道：“很多战士用骸骨武器，都觉得太轻了，吃不住力道。如果你也觉得战刀太轻了，可以让师傅帮你在刀背钻孔，然后浇铸一层铁水增重。” “还能浇铸铁水，难道不会被烧糊掉？”傅红阳诧异，铁水至少上千度高温，骨头可承受不住这样的高温。 “你太小看这些骸骨了，普通骨头的成分是碳酸钙，遇到高温能煅烧成氧化钙。但是变异丧尸的骸骨，已经是另一种钙类化合物，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成分，但一两千度的高温，还烧不着它。” 傅红阳想不到什么钙类化合物，能抵抗如此高温，不过这些骸骨的确不同于普通骨头，他说道：“那就麻烦胡老板和几位师傅，帮我浇铸一层铁水。” “你想增重多少斤？” “不影响使用的话，能增重多少就增重多少。”他现在挥舞一百公斤重的武器都不在话下，两把大力战刀再加厚、加宽，也顶多增重十几二十斤。 “那行，你明早再来拿。” “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武器加工厂不就是帮你们打造武器的吗，你们有了好武器，出门就能多杀几只丧尸。”胡老板拍了拍手，“我爸妈都是被丧尸吃掉的，可惜我只是大精灵辅助，不然我也要亲自杀丧尸。” …… 夜晚。 傅红阳第一次住在大气泡过夜，这里虽然有发电机，但是电力一般供应给科学部和后勤部，用于研究、生产。平时普通人只能去充电房，给手机、电筒等设备充电。故此，住房区的夜晚只有蜡烛。 孟畅等人过来他的房间坐了一会。 傅红阳拿出一批绿色药剂，准备给他们分一点，毕竟杨树妖树的树心妖玉，他们也出了一点力气。 不过孟畅四人比较知趣，坚决不收。 随后告辞离开：“你今天也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直接去找我们。” 点上蜡烛，傅红阳再次掏出感染药剂，兑水喝掉20支绿色药剂，身体达到吸收的饱和限度。他中午喝掉的20支，下午开完会回来又喝掉20支，一天就喝掉60支。早晨还能再喝20支，也就是说一天就能吸收80支绿色药剂。 现在只剩下76支绿色药剂、25支蓝色药剂和5支红色药剂。 还不知道蓝色药剂与红色药剂的效果，但想来应该顶不了几天的消耗——每周灾委会分发的药剂，显然不能满足他的日常所需。 “得尽快出任务，去外面容易获得妖树、灵树的收益，我可不能指望灾委会发放的这点进化物资。” 他时刻惦念着变强，变强就能无惧路上的危险。 晚上没有进入梦境，不知道是离开乌桕灵树太远的原因，还是正常现象。一觉到天亮，生物钟准时提醒他起床，在房间里默默感受一番身体的增幅。经过一夜的休整，60支绿色感染药剂药效已经充分发挥。 “力气又变大了，弹跳也变更好了，我的意念力……唔，竟然达到五米三的范围！” 当初一根苦楝妖树的树心妖玉，让他意念力从三米增加到四米五，增长了一米五的范围。现在60支绿色药剂，才增加零点八米的范围。但傅红阳却不会这么简单计算，辐射半径增加不多，但辐射范围却增加很多。 而且意念力辐射越远，显然消耗越大，不可能无限制向外辐射。 “不知道我的意念力，能不能有一天增加到半径十米？”十米之内，无形之力掌控一切，这种感觉想想就过瘾，“先定个目标十米，等达到后，可以继续期待五十米、一百米……甚至更远！” …… 洗漱之后。 喝掉23支绿色药剂——随着身体素质增强，身体对感染药剂的饱和度，又一次提升。 去食堂吃过饭，他再次来到战斗部。此刻的战斗部人员非常，原因是每天早晨出任务之前，队长都要过来签到。然后由部长李伟红，带着三名连长负责安排任务，各排长则负责维持秩序。 “傅红阳，我知道你，昨晚部长跟我说过了。”2连的连长是叶守科，“247小分队的三名队员，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你的任务也安排了……驻守陶集镇的构树灵树，第一时间采集灵树果，并送回大气泡。” 他示意傅红阳先在办公室等一会，等其他队长的任务都安排好，亲自带傅红阳去见一见三位临时队员。 半个小时后，任务才彻底安排妥当。 叶守科招呼一声：“走吧。” 三名队员等待在商业小区那边，守着一辆哈弗H6白色SUV，看到叶守科之后，当先一名中年人迅速打招呼：“连长。” “我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你们的队长傅红阳，双系进化，大精灵战士兼法师，昨晚就跟你们说过了。”他介绍了傅红阳，再转身为傅红阳介绍，“邹鹏飞、裴自文、胡浩，都是2果半精灵战士。” 介绍完，叶守科说道：“具体的进化信息，你们路上再交流……邹鹏飞，你们把小队的装备都领齐吗？” “都在车上了，就是手雷没领到，连长你给的条子也不好使，后勤部的说以后非战斗类任务不给领手雷了。” “你没说你们刚组队，第一次出任务吗？” 邹鹏飞摊手：“说了啊，但是后勤部就是不批条子。” 叶守科顿时感觉有点失了面子，板起脸说道：“你们先等会，我过去问问。” ------------ 第三卷 第17章 驻守构树 好一会，2连连长叶守科，才拿着四枚手雷走过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傅红阳战斗力很强，但是经验不足，你们三个把战斗部外出的细节，都详细跟他说清楚，明白吗。” “连长放心。”李耀应道。 短暂交待之后，叶守科匆匆离开。 傅红阳则示意队员等一等，他先去武器加工厂，将自己两把已经铸造好的大力战刀取回来。 老师傅浇灌的技艺马马虎虎，但是经过浇灌的大力战刀，成功让重量达到三十斤一把。 这样的重量，尽管还不是很符合他的要求，但比之前轻巧跟纸片一样的骸骨，要顺手太多。 轻轻挥舞。 空气仿佛都能被大力战刀切割。 “谢谢胡老板，谢谢几位师傅。”傅红阳道谢后离开。 片刻后，坐上哈弗H6的副驾驶位置，带领战斗部247小分队出发。哈弗H6经过改装，不过改装幅度不大，防御力不太行，但有傅红阳的意念力补充，可以在雾霾中正常行驶。车上常备氧气罐和吸氧面罩，半精灵必须补充氧气。 傅红阳除了指引驾驶员李耀开车，便是询问三名队员，战斗部平时出任务都是如何完成的。 包括怎么驻守灵树、怎么清剿妖树，怎么配合战斗，如何追寻丧尸等等。 三名队员倒也没有抗拒，嘻嘻哈哈就把所有的内容都跟傅红阳说了。路上傅红阳直接用意念冲击波击飞几只拦路丧尸，然后很快就抵达了大丰县陶集镇。那棵倒掉的杨树妖树，周围又围绕着一群丧尸。 “直接冲过去，我用意念力开路。”傅红阳摇下窗户，意念冲击波蓬勃激发，丧尸像是被空气炮击打，飞出老远。 哈弗H6铆足马力，一股劲冲出一百多只丧尸的包围。 沿着陶集大道，很快便抵达香樟-乌桕无霾区。他的回归，并带着战斗部247小分队到来，受到了所有幸存者的欢迎。 葛东旭、刘大军等人，第一时间围住傅红阳，七嘴八舌的打听消息。 “灾委会运作良好，我已经正式加入其中，并担任战斗部2连4排7班的班长，也就是247小分队的队长，这三人是我的队员……你们可以询问他们，不过现在听我说。”傅红阳拍拍手。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只离开一天时间而已，他的威慑力依然很大：“第一，关于你们的搬迁，灾委会已经在准备，可能就在这几天，会派出一批大巴车来运输。所以你们该打包的都把自己的行礼打包好，以后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来。” “第二，所有灵树的灵树果，都由灾委会统一分配。一般精灵都需要参加战斗，普通人则在保护区之内工作，并等待灵树果。” “第三，香樟灵树、褐梨灵树、乌桕灵树、构树灵树，都会陆续移栽到灾委会那边的大气泡。” “第四，我们都是陶集镇的幸存者，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老乡了，希望今后我们都能在大气泡中，找到新的生活并重新开始今后的人生。” 说完。 他直接走向自己的狗子豆豆。 豆豆欢快的摇着尾巴，谄媚的躺在地上，使劲向傅红阳的裤管蹭。它的体型又肉眼可见膨胀了一圈，显然壮大果依然在发挥作用，让它持续保持着进化。现在的豆豆真的像一只妖兽了。 “喵呜！” 肥猫蹲坐在香樟灵树的树枝上，不屑的看着傅红阳和豆豆。 “阳子，灾委会真的那么好吗？”葛东旭走过来，表情有些纠结，他内心里并不想重回那种大集体生活。 “至少我看到的部分，很不错。放心吧，你是大精灵战士，到时候肯定要加入战斗部，我们可以一起组队，还有卫正和王飞虎。” “你不是有队员了吗？” “他们是临时的老队员，帮我熟悉外出经验的，到时候他们可能会自己带新队。” “那冯娟呢，她不能跟我们一起组队吗？” “冯娟是大精灵辅助，一般情况会加入后勤部，留在大气泡里面种田。到时候冯娟可以替我们照顾灵树。”傅红阳忽地想起什么，招呼卫正和王飞虎过来，询问他俩的精气神树分别是什么。 没有什么惊喜，两人都是血海精树，也就是半精灵战士。 “阳子，我们还能成为大精灵吗？”卫正忐忑的询问道，明眼人都能看出大精灵比半精灵进化更好。 傅红阳摇了摇头：“同种类感染，只能发生一种。不过以后也说不定，中央的科学家一直都在研究进化，迟早会拿出解决方案的。” “不是说通信中断了吗？还能收到中央的信息？” “难道还会一直中断下去吗，灾委会很快就会把通信和道路打通，等人类适应了现在的环境，迟早会重新恢复统治地位的。” 傅红阳对此很有信心。 简单说了几句，他便不再多言。而是走到自己的乌桕灵树下，抚摸着乌桕灵树的树皮，感受久违的亲切之感。随即激发栽植种的能力，对乌桕灵树发出逆生长的指令——他准备再次迁徙乌桕灵树。 葛东旭、冯娟的第一枚技能果还没能成熟，暂时不知道会是什么种类，只能继续等待。 乌桕灵树散发出淡淡的莹光，树叶扑簌簌作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抽出的嫩芽回缩，散开的花絮也在收缩。只有已经成熟的普通乌桕籽，根蒂直接脱落，一枚一枚白色的乌桕籽下雨一般坠落。 这些乌桕籽，都有小孩拳头大小。 很快就在树下堆积一层，仿佛下了一场冰雹。 “可惜不是灵树果，不然的话，这些果子能培养多少名半精灵？”傅红阳望着乌桕籽怔怔出神。 乌桕灵树培养的半精灵，自然会极力维护乌桕灵树的安全。 而且同一棵灵树感染的精灵，显然天然具有抱团的可能性，并维护他这名大精灵——毕竟大精灵掌管着灵树的迁移，豆豆还有促进乌桕灵树繁殖的繁殖种。 …… 战斗部247小分队没有留在香樟-乌桕无霾区太长时间，他们的任务是驻守构树无霾区，等待灵树果的成熟。 所以傅红阳直接把三名队员送去构树无霾区，安排在自己家的两间瓦房里。 “你们留在这里能行吧？” “傅队长你是要出去？” “嗯，出去搜寻搜寻，把丧尸清理一遍，省的灵树果成熟时吸引它们，给我们引来不必要麻烦。” “那你要小心点。” “放心。” 傅红阳独自离开构树无霾区，深入周边，寻找可能存在的妖树和强大变异丧尸。 ------------ 第三卷 第18章 三足鼎立 豆豆伴行，和傅红阳漫步在村村通道路上，透过翻滚的雾霾，欣赏道路两侧葱葱郁郁的景象。 “赶紧长大，豆豆，等你真的长到牛犊子那般大小，我就能骑着你四处跑了。”傅红阳摸着豆豆的狗头，心中想到。 狗类的腰部比较弱，所以很难骑乘，当然，最重要原因是狗类没有那么大只，可以让人安稳骑乘。至少也得长到牛、马那样的体型，才能承受住人的重量。真有如此大只的狗，也不会是豆腐腰。 豆豆正在向妖兽发展，那么成为坐骑也就顺理成章。 “汪汪！”豆豆不明所以，小牛犊一样的身体，绕着傅红阳转来转去，依然保持着农村土狗该有的性子。 “植物的生长太快了，已经看不出农田的痕迹，除了树木不够多之外，杂草都快长到齐腰的高度……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外面的景象会是何等疯狂，那时候会不会野草比人都要高？” 傅红阳微微叹息，不知道现在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坏的一面不用如何多说，好的一面自然是不用担心植被破坏、水土流失，处处都是青山绿水。 忽然。 一声“咕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豆豆已经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傅红阳也集中注意力。很快便听到第二声“咕呱”的叫声，像是蛤蟆叫，并且声音由远及近。片刻后又是第三声“咕呱”叫声，确定是蛤蟆的叫声无疑。 失笑一声，傅红阳不再理会，他从灾委会那里了解到，很多动物已经逐渐适应雾霾笼罩下的生活。 如一些野猫、野狗，时常在雾霾中出没，但本身又没有任何进化的迹象。 科学部的那些科研工作者认为，雾霾并不能直接感染动物和人类，而是通过感染细菌之类微生物，再二次感染动物和人类。但人类和动物体内自由免疫系统，可能会进化出对这些感染细菌的抗体。 有了抗体，自然不会再被感染，也就能畅行雾霾。 当然，大部分动物，可能还没进化出抗体，就已经“假死”为丧尸兽。丧尸兽与丧尸一样，可有精神突变、身体突变、形态突变等变异，也会聚集在妖树周围。不过丧尸兽的数量并不多。 根据科学家的推测，动物抵抗力比较强，而且天生具有趋利避害的本领，雾霾发生后，大部分应该都跑去安全地带。 剩下的大约会被丧尸给分食，尤其是变异丧尸，猎杀尚未感染的动物，轻而易举。 “咕呱！” 傅红阳本不打算理会这只蛤蟆，没想到蛤蟆竟然越来越靠近，看上去就像是冲着自己而来。 等他走出几步之后，蛤蟆的叫声就像是在耳边一样响起。 然后豆豆冲着村村通路边草丛，狂吠起来：“汪汪！” 吠叫之间，一只大如磨盘的蛤蟆从草丛中跳出来，跳到马路正中央，两只篮球般巨大的眼睛，紧紧盯着豆豆的方向。它的体型之巨大，超乎傅红阳想象，麻灰色的身躯上布满巨大的瘤子。 这就是一只超大号的普通癞蛤蟆。 蹲坐马路中央，虎视眈眈如同拦路抢劫。 拔出一把大力战刀，傅红阳皱起眉头，他先是安抚住豆豆，再盯着巨大癞蛤蟆仔细观察：“这是吃过灵树果的癞蛤蟆？”吃过灵树果，也就意味着这只癞蛤蟆属于果子精，甚至是果子王。 但很快，傅红阳就眉头扬起：“有果子精，也就意味着这周围有灵树！” 他当即决定驱赶这只癞蛤蟆，然后跟着癞蛤蟆找到寄生它的灵树，然而不等傅红阳执行计划，癞蛤蟆竟然主动攻击向豆豆。它张开大嘴巴，一条舌头如同射箭一般电射豆豆，急若雷霆。 豆豆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猛一闪身，便龇牙咧嘴的扑向癞蛤蟆。 癞蛤蟆迅速跳开，然后又是吐舌头电射豆豆，一狗一蛤蟆短时间里斗得旗鼓相当。但癞蛤蟆终究只是一只癞蛤蟆，豆豆身为狩猎犬，天赋本能强大，找到机会后一口咬中癞蛤蟆，把癞蛤蟆表面的瘤子咬破一片。 流出乳白色的浆液。 癞蛤蟆吃疼，想要反抗。 豆豆自从学会拖拽丧尸的裤管后，这项技艺愈发娴熟，硬生生将癞蛤蟆甩来甩去，浆液甩得到处都是。 “咕呱！”癞蛤蟆惨叫连连，却反抗不了。 它的实力比起豆豆差得太远，蛤蟆身体变异得再大，也只能伸舌头抓虫子，没有猎犬适合战斗。眼看着被豆豆甩来甩去，一身充满浆液的瘤子都快要碎光，身体像是戳破气球一样干瘪一大圈。 傅红阳及时出手制止了豆豆：“放下这只癞蛤蟆吧，豆豆。” 豆豆听话的甩掉癞蛤蟆，然后不解的望着傅红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到嘴的猎物放掉。傅红阳没有解释，只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浑身溅上乳白色浆液的豆豆——癞蛤蟆身上的瘤子是毒腺，浆液有毒。 老人常说，癞蛤蟆的毒液若是溅到眼里，直接就瞎了。 “你别动，我帮你清理一下身上的浆液……你自己把嘴里面的浆液都给吐掉，一点都不要剩。”傅红阳试图用意念力，将豆豆身上的浆液去除，但豆豆嘴巴里的浆液，只能它自己甩掉。 不过想来豆豆已经果子精，体内有乌桕树寄生的纤维，应该会有一定的解毒能力。 再加上他小时候也看过狗咬蛤蟆，也没有见到狗因为咬了蛤蟆就中毒死掉，所以只是有点担心，并不是非常担心。 而此时。 躺在地上的癞蛤蟆，翻了个身，一瘸一拐的向草丛中爬去。 傅红阳把豆豆身上的浆液清理掉，立刻跟着癞蛤蟆，向草丛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将齐腰深的杂草乱砍出一条道路。豆豆暂时还没有中毒迹象，吐着舌头跟随在傅红阳身后，追着蛤蟆跑。 蛤蟆的速度不快，但态度坚定，沿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 约莫十分钟后，傅红阳便不再需要蛤蟆引路，他已经看到无霾区熟悉的淡淡光芒：“原来魏老湖也有灵树。”癞蛤蟆将他引来的地方，依然属于陶集镇，这里有个很大的湖泊叫魏老湖。 小时候傅红阳没少来魏老湖钓小龙虾，后来魏老湖被私人承包去养鱼，并在岸边种了很多垂柳。 每年春天的时候，傅红阳和小伙伴都会过来摘柳条，编成柳环戴在头上。 此刻的无霾区，就是由三棵枝条倒垂的大柳树所形成，垂柳灵树呈现三足鼎立之势，将魏老湖环抱在中间。 “咕呱！”癞蛤蟆瘸着腿跳入无霾区，向其中一棵垂柳灵树爬去。 傅红阳不觉笑起来：“运气真不错，一下发现三棵灵树……就是有点可惜，树上没有灵树果……不对，柳树有没有果实来着？”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柳树到底会不会开花结果，印象中没见过柳树的果实。 ------------ 第三卷 第19章 湖中大鱼 柳树有没有果子不重要，傅红阳如今已经加入灾委会，自然不会再贪那点灵树果。他发现了三棵垂柳灵树，以后就能分得每棵树的一成灵树果产出。而且上缴灵树后，会有一笔不菲奖励。 只是不知道垂柳灵树如何移栽到灾委会——时间过去这么久，垂柳灵树的灵树果王，应该已经被什么动物吃掉。 “咕呱。” 超大号癞蛤蟆蹲在一棵垂柳灵树的树下，鼓着腮帮休养生息。 傅红阳没有刻意针对这只癞蛤蟆，而是带着豆豆走在魏老湖岸边，打量这处面积不小的无霾区。然而刚靠近其中一棵垂柳灵树，便听到树冠中悉悉索索一阵响，一只巨大的灰鸟从中飞出来，飞向雾霾之中。 “大鸟？” 没看清楚是什么鸟，然而那硕大的体型，毫无疑问又是吃过灵树果，乃至灵树果王的存在。 他想了想，拔出腰间挂着的手枪，这是从灾委会领取的手枪，配备了二十发子弹。三名队员告诉过他如何打开保险并射击，但一路上他还没舍得尝试开枪的感觉——对付那些丧尸，大力战刀足矣。 然而没等傅红阳从发现大鸟的警惕中走出，原本波澜不惊的魏老湖，湖面竟然哗啦溅起大片水花。 接着一片巨大的鱼鳍破开湖面，向他所在的地方快速游过来。 看着就像是大海中露出背鳍的鲨鱼。 “汪汪！”豆豆龇牙咧嘴的冲着湖面咆哮。 傅红阳也握紧了手中的手枪。 须臾之间，鱼鳍已经抵达岸边，水面波纹扩散，鱼鳍的主人露出了自己的真身，赫然然是只巨大的黑鱼。当然只是惊鸿一瞥，傅红阳也没有能够准确判断出，大致判断是一只农村水塘常见的黑鱼。 黑鱼学名乌鳢，傅红阳老家这边的水塘，几乎都有黑鱼。 这种鱼性情凶猛、以鱼虾为食，吃完一塘的鱼虾之后，而且还能跃出水面跳上岸，从一口水塘滑到另一口水塘。黑鱼营养丰富，受伤需要恢复伤口的人，经常会买黑鱼回去吃，能加快伤口愈合。 此刻游到岸边的黑鱼，探出大部分身体，竟然有江中海豚那般大小，张开鱼嘴就吐出一道水箭。 水箭直奔傅红阳面门而去。 啪嗒！ 傅红阳瞬间抽出大力战刀，很在身前格挡住这道水箭，顿时感觉到水箭的力度巨大，几乎要把手中的大力战刀给击飞。 一击不中，不等傅红阳报复，大黑鱼扭身就潜入水中，不再露面了。 “汪汪！” 豆豆冲着平息的湖面，大声吠叫，忠心护主。 傅红阳甩了甩大力战刀上的水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看了一眼对岸垂柳灵树下的癞蛤蟆，想到另一棵垂柳灵树上飞走的大鸟，以及这只巨大的黑鱼。莫名产生一个推测——癞蛤蟆、大鸟、黑鱼，怕都是果子王。 如果灵树果王没被吃掉，灵树一般会生产好几茬灵树果，培养出大批果子精。 然而这处无霾区，只有癞蛤蟆、大鸟和黑鱼三只活物——当然魏老湖里还有没有其它鱼类，不得而知，但有这么大一只黑鱼存在的鱼塘，大约也不会存在几只小鱼小虾，早该被黑鱼给吃干净。 “三棵垂柳灵树都有各自的果子王，为今之计，只有杀掉这三只果子王，耗损一些垂柳灵树的元气，等待重新凝聚灵树果王了。” 灵树与果子王、大精灵，还有果子精、半精灵之间的关系，目前还没有定论。 不过科学部的研究人员做过研究，砍断灵树之后，果子王、果子精全都会精神萎靡直至死亡。偶尔也有果子精能活过来，但身体再难复原，就像是大病一场并且切掉几个重要器官一样。 可见被感染的人类与动物，已经无法脱离灵树而独立生存。 但是杀死果子精之后，灵树并没有任何损耗，唯独杀死果子王之后，灵树表现出落叶、枯萎的迹象。这种迹象会随着时间渐渐恢复，但做实验的那棵灵树，至今为止依然没有再结新的灵树果。 科研工作者认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恢复，灵树还是能重新凝聚新的灵树果。 不管怎样，灵树与自己感染的人类或者动物之间，都有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只是灵树的地位最重要，它一死，大精灵、果子王不死也得重残垂死；大精灵、果子王地位次之，死了会对灵树产生重要影响；半精灵和果子精可能有点微不足道，死了也无关紧要。 “先杀蛤蟆吧，尸体可以拿回灾委会换取奖励，回头再让李耀他们三个过来，把魏老湖的水放干，抓住黑鱼……如果有机会，最好连那只大鸟一起宰了。” 果子王没法移植灵树，所以野外发现的灵树和果子王，基本都是先杀果子王，然后派人驻守、巡视灵树，等待下一枚灵树果王或者灵树果的孕育。 丧尸的尸体可以提炼感染药剂，果子王的尸体显然也不会太差。 就在傅红阳准备先杀癞蛤蟆的时候。 湖边的水面哗啦声响，那只大黑鱼又探出湖面，对着傅红阳喷出一道水箭。傅红阳直接矮身躲过，然而黑鱼不依不饶，没过几秒钟，又一次射出水箭。短短片刻之间，这只黑鱼已经射出七八箭。 饶是原本不打算理会的傅红阳，也不由得勃然大怒：“一只黑鱼精，竟然跟我赛起脸来了？” 他看到黑鱼又一次浮出水面，直接爆发意念冲击波。 轰！ 无形之力喷发，将黑鱼狠狠打进水中，湖面也被无形之力拍击，迅速下陷几厘米深度。不过也仅仅如此了，意念力并不能穿透湖水，将黑鱼直接拍死。 黑鱼受到反击。 不仅没有被吓跑，反而暴躁起来，从水底浮上来，身体疯狂扭动拍打水面，把湖面弄得支离破碎。然后又是抬起头，对准傅红阳就是一道又粗又长的水箭，啪嗒，傅红阳躲过，岸边的一棵手臂粗垂柳却被击中。 咔嚓。 这棵垂柳竟然被水箭直接洞穿大半个树干，然后一点一点歪倒，从断口处直接折断。 水箭的威力可见一斑。 “有点夸张！”傅红阳瞥了一眼断掉的垂柳，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对准近在咫尺的黑鱼，就砰砰砰连开三枪。 两枪打了水漂。 第三枪终于击中黑鱼，黑鱼瞬间发出一声类似小孩叫的“哇”声，潜入水中不再冒头，一滩红色血迹顺着湖面一直延伸到湖中心。一分钟之后，湖面的血迹渐渐扩散开来，再也看不到红色。 “跑得了吗？” 傅红阳小心的关了保险，收起手枪，转身向那只癞蛤蟆走去。 ------------ 第三卷 第20章 味道不行 冲上去，一刀插进超大号癞蛤蟆的脑袋上，癞蛤蟆抽出两下，死了。连豆豆都打不过，又如何能抵挡傅红阳的强大。 杀了癞蛤蟆之后，没看到大鸟回归，也不见黑鱼再游过来。 他直接拿出绳子，拴在癞蛤蟆的后腿上，然后拖着癞蛤蟆，带上一直没有中毒表现的豆豆，返回了构树无霾区。 啪嗒。 癞蛤蟆扔在地上，傅红阳直接说道：“我在外面发现三棵垂柳灵树，应该都是有果子王的存在，这只癞蛤蟆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一只鸟和一条鱼，你们准备点工具，我们去把鸟射下来，再把塘放干捉鱼。” 灵树发现与李耀三名队员无关，但猎杀果子王，多多少少能分到一些奖励，自然没有理由不过去。 “傅队，牛批啊，三棵灵树，大收获。” “还行。” 带上工具，开车沿着村村通走一截，战斗部247小分队在傅红阳的带领下，很快就穿过杂草丛，来到垂柳无霾区。刚进去，便看到其中一棵垂柳的树冠中，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瞄准树冠，里面肯定是那只大鸟果子王！”傅红阳招呼道。 三名队员都有不错的枪法，直接端着冲锋枪和机枪，瞄准树冠、寻找大鸟。至于傅红阳，四五米距离瞄准一只海豚般大小的黑鱼，都歪了两枪，更别说瞄准二三十米高的树冠中那只大鸟了。 “看到了，都瞄准了吗？”李耀端着枪，问道。 裴自文接口道：“看到了。” 胡浩也说道：“我也瞄准了，可以开枪了。” “开枪！” 砰砰砰！ 一阵枪响，树冠中的大鸟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嘎”，便从树冠掉下来，砰咚一声摔在边上的杂草丛中。 “是只斑鸠，挺肥的。”李耀走过去将大鸟的尸体拖回来。 斑鸠跟鸽子长得差不多，所以斑鸠果子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简单收敛一下尸体。一行四人便开始挖掘魏老湖的湖埂，三把铁锹，一把铁镐，众人又都是进化过的精灵，力气非常大。 所以短短时间后，魏老湖的湖埂已经被挖开一个缺口，湖水哗啦啦往下面的农田里流淌。傅红阳还在拿着铁锹，不断扩大缺口。 “这么多水，至少得等三四个小时，才能放干，傅队，我们不能在雾霾中待太久，先回去了？”李耀说道。 “嗯，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 然而并没有等太久，随着糊埂缺口被他越弄越大，湖水虽然还需要时间才能放干，但那条黑鱼却顺着缺口，直接冲出了魏老湖，冲进下面的田里。一扭一扭准备顺着野田地逃跑，寻找新的水塘。 傅红阳带着豆豆，一个箭步就蹿过去，大力战刀狠狠扎进黑鱼的脑袋上：“还喜欢吐口水吗？” 至此。 三棵垂柳灵树，三只疑似果子王，全军覆灭。 “傅队，时间还早，为了防止尸体变质，我们不如先回大气泡，把三只果子王上缴，明天再过来？” “也行。”傅红阳想到自己的感染药剂也不多了，干脆答应。 今天一整天，他已经喝掉剩下的所有绿色药剂，晚上准备尝试蓝色药剂。等这三只果子王送去科学部，又能换来不少感染药剂，满足自己驻扎构树无霾区期间的所需。 …… 路上很顺利。 回归大气泡之后，战斗部247小分队顺利将三只果子王的尸体，交给了科学部。科学部立刻派出研究员，当场解剖这三只果子王尸体。 傅红阳要求旁观，得到允许。 三只果子王，癞蛤蟆、斑鸠鸟，寄生的位置都是心脏，属于血海精树。然而那只大黑鱼，寄生位置却在脑子部分，属于髓海神树。 “所以这只大黑鱼，它吐水箭的能力，有可能是意念力的一种？” “只能猜测是有可能，要等精灵法师的技能果大量成熟，才知道有没有类似控水能力的技能果。”研究员随口解释，“当然你描述它的水箭能把碗口粗的树直接打断，凭借黑鱼的鱼嘴构造‘吐水成箭’怕是做不到。” 傅红阳相信自己的判断，直接说道：“就是技能果带来的控水能力，你们可以暂时列入记载，干脆就叫水箭果。” 科研人员没有搭理傅红阳。 不知道是因为信息不足、推论不够严谨，还是因为水箭果的名字太难听。 片刻后，寄生在果子王身上的精气神树，也就是被叫做寄生肌肉纹理的物质，全被剥了下来。经过科研人员的称重、观察，给出一套定义：“都是一果层次的寄生肌肉纹理，且都是果子王。” 果子王的奖励和果子精的奖励，有本质的差距。 随后，依据标准，兑换出86瓶绿色感染药剂。 “你们说怎么分？”傅红阳看向李耀三人。 李耀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还是由李耀说话：“你看着分配，你拿大头，我们一人分一点尝尝味道就行了。” 傅红阳点点头，随即拨出15支感染药剂：“我发现的灵树，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拿大头。你们三个一人5支感染药剂，算是射鸟和捕鱼的酬劳……我这样分配，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三人各自将自己的那份感染药剂收起来。 傅红阳也把剩下的71支感染药剂收起来，不过他此行的收获并不止这一点。三棵登记并定位的垂柳灵树，未来也将有一成的收入归他所有。算起来，他已经有了乌桕灵树、构树灵树和三棵乌桕灵树的分成。 乌桕灵树是发现者和大精灵各占一成，其它都是只占发现者的一成，加起来等于是一棵灵树的六成收益。 身价已经不低。 不过，三棵垂柳灵树，能不能活下来并重新结灵树果，还真不好说。 战斗部247小分队的任务，也同时更改，不仅需要驻守构树灵树，还需要看顾三棵垂柳灵树，此外还得帮助香樟-乌桕无霾区的幸存者转移——灾委会的任务繁多，但精灵明显太稀缺，每个外出的小分队都需要忙碌一大堆事情。 …… 夜晚。 傅红阳回到自己的36排18栋2楼6号房间，他现在共有71支绿色药剂、25支蓝色药剂和5支红色药剂。 “尝尝蓝色药剂再说。”没有继续喝绿色药剂，他直接喝掉一支蓝色药剂。 片刻后感觉到来，蓝色药剂在肚子里化开后，涌出的热流明显比绿色药剂要热一些，而且也持久一些。一连喝掉12支绿色药剂，他的身体才反馈回来饱和的感受，一次只能接受这么多。 “我喝绿色药剂，现在一次大概能喝24支，蓝色药剂则是12支，也就是说一支蓝色药剂约等于两支绿色药剂？” 这样一合计，感觉蓝色药剂也不算多好：“不过科学部的人说过，蓝色药剂在吸收上面更好，利用率要超过绿色药剂。而且对技能果的孕育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不知道这效果真的假的。” 舔了舔嘴唇，他不由得嘀咕一声：“味道要是能改善一下就好了，蓝色药剂比绿色药剂还要难喝。” ------------ 第三卷 第21章 元气大伤 大约是距离乌桕灵树距离太远，傅红阳在大气泡度过的第二个夜晚，依然没有进入久违的梦境之中。 清早起床之后，前往战斗部签个到。 然后便带着自己的三名队员，离开大气泡，迅速赶往老家陶集镇。先是把杨树妖树周围的丧尸清理干净，再抵达香樟-乌桕无霾区。他示意李耀三人先驻扎在这里，自己则前往垂柳无霾区一趟。 观察一下三棵垂柳灵树是否依然存活。 按照科学部的官方解释，果子王的死亡对灵树的伤害非常大，会直接耗损灵树的元气，枯萎、落叶，如同大病一场。 等他来到无霾区之后，发现三棵垂柳灵树，果然已经萎靡不振，叶子开始卷曲，就像是缺水一般打焉。原本范围很大的无霾区小气泡，也比昨天肉眼可见的缩小很多，大约是灵树吞吐雾霾的速度放缓。 魏老湖的塘水已经放干一大半，靠近湖埂的地方，已经露出稀泥和水草。 他忽然灵光一闪，走到一棵垂柳灵树下，手摸着树干，激发自己体内的催生果。催生果的能力是刺激植物生长，他试图用自己的能力，刺激垂柳灵树，看看能不能加快垂柳灵树的恢复。 持续三分钟时间的能力输送，垂柳灵树似乎真的有所振奋，不少卷曲的叶子也缓缓铺展开。 然而等傅红阳撒开手，不一会儿垂柳灵树又继续萎靡下去。 “不行，果子王的死去，对灵树造成的不仅仅是浅薄‘外伤’，应该是难以复原的‘内伤’，需要时间来修复，催生果的刺激生长能力，对此并没有加速恢复的效果。”他摇摇头，接受现实。 只能静静等待垂柳灵树缓慢的自愈。 观察过三棵垂柳灵树的状况，他便没有在这里多待，转道回了香樟-乌桕无霾区等待——今天救援部的队伍会来转移幸存者。 幸存者们都已经知道消息，所以每个人昨天就开始收拾行礼，带上有用的物资，随时准备迁徙。 傅红阳会协助这一次的迁徙。 “阳子，太神奇了有没有，你的乌桕灵树已经比昨天小了二分之一。”葛东旭指着不远的乌桕灵树说道。 原本三十五米高的乌桕灵树，已经只剩下一二十米高度。 灵树的逆生长美妙之处，总是会让初次见到的人，惊叹不已。 “你的技能果成熟没有？” “还没有呢，你不是说大概得一周才成熟吗，我明天就满一周感染时间了，而且我也感觉到我的技能果就快成熟了。”葛东旭急切的说道，“希望我的第一枚技能果，就是栽植种，不然麻烦！” 没有栽植种，就没法迁移灵树，毕竟灵树动辄几十米高，树冠巨大，想要用普通方式移栽基本不可能。 当然，灵树就算是种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丧尸也好，外面的果子精也好，并不会破坏灵树本身，顶多把灵树结的果子抢走吃掉。没有丧尸会闲的蛋疼，将一棵如此粗大的灵树砍断。甚至于因为无霾区没有雾霾，丧尸不是被灵树果吸引，都不愿意靠近灵树。 但是，灵树毕竟对大精灵、半精灵来说，是性命相关的联系，不种在自己身边，谁也不踏实。 “放心吧，灵树感染的大精灵，有三分之二第一枚技能果会是栽植种。” “我就怕那三分之一，什么繁殖种、触手种，感觉真没啥意义。” 触手种好理解，就是跟妖树一样，可以长出一些类似触手的枝条，增加灵树的自我防卫能力。 繁殖种则目前还不清楚具体信息。 有研究人员猜测，繁殖种的能力是让灵树繁育下一代灵树。然而不管是普通果实，还是灵树果，种下去之后，都可以发芽，但发芽之后长成的小树苗，没有灵树的特征。激活繁殖种的能力，似乎并不能帮助小树苗成长。 “是栽植种，你就把褐梨灵树移栽到大气泡，不是栽植种，就留在这里做个小气泡，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但是没有栽植种，我怎么跟你一起外出。” “你要去哪？” “你不是要找你爸妈，还有你女朋友吗，我跟你一起啊。”葛东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我反正也没有亲人了，去哪都一样，不如就跟着你，路上也能互相照顾，等你找到你爸妈，到时候再说呗。” 葛东旭显然是想要帮助傅红阳一起寻找父母，这令傅红阳有点感动，不过他只是拍了拍葛东旭的肩膀：“以后再说以后。” 冯娟拉着肥猫走过来：“阳子、葛东旭，接我们的车队什么时候到啊？” “应该快了。” “肥猫去了大气泡，是不是就要交给后勤部统一饲养？” “你要是想养着也可以，不过肥猫的进化物资，得你自己提供。不过它毕竟不是香樟树的果子精，跟你的联系不紧密，我觉得还是送给后勤部统一饲养吧。”傅红阳瞧不上这只肥猫。 “你的豆豆呢？” “豆豆我自己养着。” “那你不是要把自己的进化物资，分出一部分给豆豆？” “嗯。”傅红阳说话的时候，有点儿脸红，貌似自己目前为止，一支感染药剂都没舍得给豆豆喝过，“我还有黑头，可以出产一点小鬼伞，小鬼伞感觉挺好的，对豆豆的进化帮助很大。” “也是哦，黑头的蚂蚁族群越来越大了，每天都能收获很多的小鬼伞。”付娟点头，黑头目前也是她在照顾。 葛东旭闻言，不由得龇牙咧嘴：“阳子，为什么你的黑头就这么利害，能带出一群蚂蚁崽子，我的顺风耳就是个废物，吃了睡、睡了吃，一点木耳也种不出来？”他的那只昆虫菌母-蝼蛄，始终是个单独个体，不曾分化出其它蝼蛄。 “这我就知道，你去了大气泡，自己找科学部的人询问。” 几个人说话之间，远处忽然传来一片喧哗之声，以及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却是救援部的车队已经到了。 一共派出十辆大巴车，和三辆越野车护卫。 领头之人是救援部1连的副连长杨经纬，一名2果大精灵战士，手下跟来四个小分队，确保路上安全。 傅红阳迎过去：“杨连长，我是战斗部247小分队队长傅红阳。” 杨经纬十分干脆的说道：“我知道你，出任务的时候也了解了信息，你是这里的幸存者，又是大精灵法师。现在你们小分队来配合我把秩序维持好，回头路上还需要你们小分队一起护送。” ------------ 第三卷 第22章 三果豆豆 十辆大巴车，挤得满满的，在中午吃过饭之后，开始赶往滨湖市灾委会。傅红阳带着247小分队，在车队前方开路。 他作为罕见的大精灵法师，意念冲击波的作用非常大，当仁不让。 不过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三两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丧尸，也被傅红阳下车后轻松一刀一个砍死。因为不是变异丧尸，连尸体都没有解剖——变异丧尸体内会有变异纤维质，是制作感染药剂的主材料。 “傅队，还是你法爷牛批啊，丧尸站着不动让你杀。”李耀小小的吹捧了一句。 原因是傅红阳下车的时候，咆哮着冲过来的两只丧尸，忽然就原地不动，任由傅红阳提刀将丧尸的脑壳砍开。 这是他新开发的意念果能力，被他自己简单命名为“定身术”。 意念果目前有三种能力，或者说意念力的三种应用方式——隔空摄物、冲击波和定身术。隔空摄物，就是利用意念力的吸引力，将范围内的物体牵引过来，只能向自己牵引，不能向其它方向牵引。 冲击波就是瞬间释放意念力，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击退范围内的物体。 定身术则是利用意念力，抵抗物体向自己冲击的运动状态。简言之，就是冲击波的弱化利用方式，不是瞬间爆发，而是徐徐施展。然后丧尸若是后退、横移，意念力就没法再“定身”了。 总体来说，意念果所代表的意念力确实很强大，但意念力在方向上始终没法把握。 要么向自己吸，要么向外面推。 “小意思。”面对李耀的吹捧，傅红阳淡定的摆摆手。要说心里没有得意，显然不可能，但也不至于太得意。三系进化确实天赋异禀，但不得不说，自己只是2果等级的大精灵，很多人已经3果了。 他的进化程度，还不算突出。 幸存者们顺利来到大气泡，不少人直接哭了出来，大约是劫后余生的激动。傅红阳没有参与剩下的入住流程，他还得继续带队前往构树无霾区驻守。现在因为人手的原因，垂柳无霾区、香樟无霾区，都需要他的小队驻守。 “阳子，我们先去办手续了。”葛东旭抱着一个铁笼子，笼子装着他的昆虫菌母宠物-顺风耳，一只蝼蛄与木耳的结合产物。 冯娟、卫正、王飞虎也纷纷过来打招呼，还有刘大军、李萍等人。 傅红阳交代道：“我住的地方是36排、18栋、2楼6号房，你们几个跟后勤部的人打招呼，看看能不能分配到一起。” “嗯，只要有空房，我才不管后勤部怎么安排，我肯定住你隔壁。” “我打算将隔壁房间要过来，给豆豆居住的。”傅红阳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豆豆留在香樟无霾区，并没有带过来，“九日你先帮我跟后勤部打个招呼，预留一间房子，不然我没地方养狗。” “好，豆豆的房间我给你要过来。”葛东旭说着，“对了，阳子，我明天技能果成熟，战斗部帮我安排的时候，我能直接进你的小分队吗？” “可以，我跟李伟红部长说好过的，他帮你分配的时候，你提我名字就行。还有卫正、王飞虎，你们两个也是，直接提我名字，我们四个一起组队。” “好的。” 冯娟有点郁闷的说：“那我就留在大气泡里面吗？” “嗯，我们的灵树还要你帮着照顾。” “还有顺风耳和黑头，冯娟，我跟阳子、卫正、小虎出去的时候，你必须得帮我们照顾宠物啊。” 交代好，傅红阳转身离开。 回到构树无霾区，安排李耀三人继续等待构树灵树是否结新的灵树果。 傅红阳还是老样子，在一个地方呆不住，领着豆豆四处溜达，寻找一些新发现。他去了一趟垂柳无霾区，三棵垂柳灵树奄奄一息，还在垂死之中。褐梨无霾区，褐梨灵树精神抖擞，但是没有新的灵树果。 至于香樟无霾区，香樟树依然如故，傅红阳自己的乌桕灵树，却已经逆生长到一棵小树阶段。 “明天就能成为种子了。” …… 夜晚。 傅红阳一个人睡在香樟无霾区，这个夜晚，他终于进入了熟悉的梦境之中。看着自己的三棵精气神树，和豆豆的血海精树。 “咦？” 他自己的精气神树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1果髓海神树、2果血海精树、2果气海气树。但是豆豆体内的血海精树，却从2果成长为3果。第三枚技能果成熟，第四枚技能果已经挂上。 “豆豆光吃小鬼伞，竟然进化速度比我还快，不得了。”傅红阳惊叹之余，迅速感应起这第三枚技能果的能力。 片刻后。 他对新的技能果已经了然：“是皮甲果，能够在体表迅速凝聚出一层坚硬又有韧性的木质皮层，子弹都打不穿，显然丧尸也很难咬穿这层木质皮层。”灾委会有记录过皮甲果，不少精灵战士都有这枚技能果。 上次感染交流会上，小组里面就有人是这枚技能果，还激活了能力，给傅红阳观摩。 激活的时候，他双手的皮肤，迅速变成灰黑色的树皮状，但是保留着皮肤的基本纹理。这层木质皮层没有感觉，有点类似灵树、妖树的触手枝条，并不妨碍基本的行动，但关节弯曲多少有点受影响。 总的来说，皮甲果能力不错。 但傅红阳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技能果——太丑了。 激活能力的时候，不仅仅双手皮肤会凝聚木质皮层，脸上一样会凝聚，那种情形，简直就是树人格鲁特再现。然而格鲁特的画风多少有点萌，皮甲果的画风却属于惊悚片，看上去格外渗人。 “不管怎么说，皮甲果长在豆豆身上，非常不错。但是我的血海精树，千万不要长这种技能果……我有意念果，防御效果更出色，也不需要皮甲果的防御力。”傅红阳很快又想到新的情况，“豆豆进化速度比我快，可以想象，但也太快了吧？” 他是三系进化，豆豆只是单系进化。 所需要的进化物资显然傅红阳是豆豆的三倍甚至更多，所以理论上豆豆的进化会很快，超越他理所当然。 然而实际情况，傅红阳获得了大量进化物资，豆豆只是每天吃点小鬼伞。 “问题肯定出在小鬼伞上，难道那种清淡无味的小鬼伞，营养价值比感染药剂、树心妖玉还要好……看来我得试着吃几顿小鬼伞了。” 睡梦中的豆豆翻了个身。 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打起了它的狗粮主意。 ------------ 第三卷 第23章 来回折返 “来，豆豆，激活皮甲！” “啊呜？” 大清早，一人一狗站在已经逆生长为一棵小树苗的乌桕灵树边上，面对面的试图进行交流。 可惜，豆豆的领悟力实在有点差，这只狗笨的可以。 “废物，我让你变身，激活你的皮甲果！”傅红阳恨不得上脚，将豆豆一脚踹飞，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汪汪，啊呜！”豆豆趴在地上，以谄媚的姿态滚来滚去。 这一次傅红阳真的生气了，对着小牛犊子一般体型的豆豆就是一脚飞踹，可惜没能踹动豆豆。豆豆不仅身体变得非常大，体重也在暴涨，壮大果带给它的身体增幅是全方位的，包括脏器和骨骼。 被踹了一脚，豆豆依然谄媚如故，让傅红阳无可奈何。 片刻后，小树苗大小的乌桕灵树，已经快速收缩为一枚黑色的婴儿拳头大种子，散发着淡淡的莹光。 傅红阳一把将种子抄在手中，手心剧烈疼痛，已经伸出无数的绿色纤维，将这枚种子收入体内。 迄今为止，还没有科学家分析出这些绿色纤维是什么，通过解剖尸体只能发现大脑、心脏和脾脏的感染部位，也就是寄生肌肉纹理。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没有特殊的感染迹象，超能力不知从何而来。 不管怎样，乌桕树种进入体内，迅速给他带来大量的身体素质增幅。 “豆豆你留在这里，看好家明白吗？” “汪汪！” 将豆豆留在香樟无霾区，傅红阳直接骑上一辆摩托车，轰鸣声中沿着206国道，迅速驶向滨湖市灾委会的大气泡。 抵达大气泡，站到后勤部，迅速有人带着他，向规划好的灵树种植区域走去。 早就得到通知的葛东旭，也把冯娟喊过来，跟着傅红阳一道，移栽乌桕灵树。规划区域位于大气泡的东边，是一处叫做山洼丁的村庄，这附近都是大气泡的农耕区，种植着各种庄稼作物。 “这一片都是灵树种植区，灵树的具体种植位置，都有标牌提示，按照顺序你的灵树需要种在这个位置。”采集部工作人员指着一个标牌说道。 葛东旭略带兴奋的问道：“这旁边两个位置，能空着吗，我们还有两棵灵树没有移栽过来。” 昨晚他也做了梦，然后看到自己的第一枚技能果成熟，没有发生意外，他的血海精树第一枚技能果，是栽植种。 冯娟虽然没有做梦，但她的第一枚技能果，同样顺利成熟。虽然是气海气树，但依然是栽植种。 两人第一枚技能果都是栽植种，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灵树都能移栽过来。 工作人员点头道：“行吧，我给你们预留着，而且最近需要移栽的灵树没几棵，不会有人跟你们抢位置的。” 种下乌桕树种。 自有管理人员代为照顾，可以说从此之后灵树的所有权，就不再属于傅红阳一个人，而是个人与组织共有。如果不是仔细考察过灾委会，觉得可靠，傅红阳宁愿把灵树种在野外，也不愿意移栽过来。 好在如今冯娟会留在后勤部工作，有她代为看顾，傅红阳比较放心。 种好乌桕灵树。 傅红阳从后勤部的停车场，换了一辆SUV车，带着葛东旭、冯娟一起离开大气泡。他们现在栽植种已经成熟，也可以迁移自己的灵树了。回到香樟无霾区和褐梨无霾区，各自发动能力。 很快香樟灵树和褐梨灵树便扑簌簌作响，开始缓缓逆生长。 “真神奇啊！”葛东旭和冯娟不住的感慨，末日前何曾能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树木竟然能够逆生长。 傅红阳已经习惯，没有什么触动：“按照一般的逆生长速度，需要大概三天左右，才能完成逆生长，走吧，我送你们回去，三天后再来。” 将两人又送回去，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来回往返陶集镇和大气泡，浪费了很多外出寻找妖树、灵树的时间。不过在傍晚时分又有好消息，守在构树无霾区的李耀三人，已经将刚成熟的一批灵树果彩摘下来。 “就在五点半的时候，忽然三番香味，我们便上树把所有的灵树果都摘下来。”李耀把一份袋子提起来，“一共十五棵，还真挺多的，都密封在这里面了，不过可惜只是灵树果，没有灵树果王。” “灵树果也有灵树果的好处，起码可以多让几个人进化。”裴自文接口道。 傅红阳想了想：“你们是留在这里驻守，我一个人先把灵树果送回去，还是跟我一起赶夜路？” 夜晚行车显然很危险。 李耀直接说道：“一起回去吧，有傅队你这位法爷保护，路上肯定没事的。”裴自文和胡浩深以为然。 几天接触，三人都见识过傅红阳的战斗力。大精灵战士兼法师，能不能单挑3果大精灵战士武德东不好说，但论起猎杀丧尸的本事，可以堪称割草。现在外界最大的危险，也就是丧尸，在傅红阳面前，不叫危险。 “那行，赶紧出发。” 傅红阳这一次不仅仅是带着战斗部247小分队回归，还把豆豆塞进了哈弗H6的后备箱带着。豆豆体型太大，好在后排座椅可以躺倒，让裴自文、胡浩和豆豆挤一挤，倒也刚好坐得下。 至于为何不是傅红阳去后排挤，因为队长都是坐副驾驶。 “傅队，你家豆豆真漂亮，这么大只的果子精，在大气泡都没有一只。科学部饲养的那只果子王老鼠，虽然也变大不少，跟小肥猪一样大。但是比起你家豆豆，差距不是一点两点。”胡浩摸着豆豆的毛说道。 豆豆在狭小的车厢里扭不开身，只能扭头对胡浩龇牙咧嘴、怒目而视——它可以对傅红阳谄媚，但绝不让陌生摸自己。 傅红阳很想说，豆豆是果子王，不是果子精。 但作为底牌的信息，没必要透露。 正准备谦虚几句，哈弗H6猛然一震，紧接着开车的李耀就是一脚刹车，并喊出声：“撞上东西了！” 话音未落，哈弗H6又明显感觉到被撞击，车身歪了歪。 胡浩着急喊道：“在我这边，车门被撞扁了，玻璃也碎掉了！开灯开灯，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啪嗒。 李耀瞬间打开车顶安装的LED灯，将车子周围照亮。 傅红阳立刻推开车门下车，拔出两把大力战刀，扫视一圈周围，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敢袭击自己的车子。 ------------ 第三卷 第24章 犬齿有无 匍匐在地上，四肢反关节弯曲，像是一只丑陋的大蜘蛛，这就是傅红阳看到的袭击自己车子的那个东西。 “不像是丧尸？” 他没看出来这只怪物具备基本的人类身体，尖尖的脑袋抽象又扭曲，两只耳朵一样的东西，仿佛布条一样拖在地上。猩红的双目无疑在昭示它属于丧尸一类的存在，然而不是人类丧尸，就只有可能是丧尸兽了。 “嘶！” 被灯光晃了眼睛的丧尸兽，后退了几步，然而不等傅红阳仔细观察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异，它便四肢猛然绷直，像弹簧一样高高弹起，朝着傅红阳冲过来。 “滚开！” 傅红阳迅速释放意念冲击波，将这只丧尸兽从哪来弹飞到哪去，再几步蹿过去，提起大力战刀便准备将丧尸兽钉在地上。 丧尸兽在地上滚了两圈，一个鹞子翻身又重新爬起来，并灵活的闪身躲开大力战刀的刀锋。 哪怕傅红阳施展定身术，也因为它是左右横移，从容避开。 “傅队，需要支援吗，我们给你火力支援？”李耀三人躲在车里，不敢出去，不过不妨碍他们拿出枪械，瞄准丧尸兽。 傅红阳淡淡甩出一句：“不用。” 回答的时候，丧尸兽似乎发现机会，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扑他的脸颊。傅红阳眉头一挑，心道来得好，再度释放定身术，意念力加持到丧尸兽身上，将它冲击的身形直接拦住，定在空中再无法寸进。 然后从容的挥舞两把大力战刀，对准丧尸兽的四肢就是一记劈斩。 噗嗤！ 预想中四肢断裂的场景并未出现，丧尸兽的四肢就像是软绵绵的橡皮泥一样，刀刃明明已经陷入肉里面，却把四肢越拉越长，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而借助他的劈斩力道，丧尸兽顺利脱离定身术。 啪嗒掉在地上，翻滚两圈，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抖了抖身体，想要再度弹跳袭击傅红阳。 “我就不信了！”傅红阳一刀将丧尸兽弹开，双腿屈蹬，抢在丧尸兽之前高高跃起，人在半空中，俯瞰丧尸兽的同时闪电般激发意念冲击波。 轰！ 强大的无形之力，将刚刚爬起来的丧尸兽，狠狠拍打在地面上，表层松软的泥土将丧尸兽完整嵌进去。一时间被意念冲击波击晕，丧尸兽躺在泥坑中，动弹不得。而此时的傅红阳稳稳落地。 没有丝毫迟钝，大力战刀对准丧尸兽的脖子和躯干位置，狠狠捅刺下去。 噗嗤声响，可以感受到皮肤一开始并没有破，而是向丧尸兽的身体深陷。然而触及到背后的泥土时，阻力变大，终于顺利刺破。这一刺破，绿色的粘液便顺着缝隙流出来，清醒过来的丧尸兽，再不能挣扎起身。 “傅队，搞定了？” “搞定了，你们过来看看这什么东西。”傅红阳两把大力战刀都插在地上，只能用脚划拉，想要看清楚这只怪异的丧尸，是什么种类的动物变异而成。不过丧尸兽实在太抽象，一时间看不清楚。 李耀三人迅速下车走过来，一起观察。 瞅了好一会，裴自文才不甚确定的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丧尸兽有点像兔子吗？” “兔子？” “你们看它的头。” “没感觉像啊。” “仔细看，我敢保证，这肯定是兔子！” 经过裴自文的讲解，也不知道是受到心理暗示，还是这只丧尸兽确实有点像兔子，最终战斗部247小分队全员都觉得这真的是一只兔子变异的丧尸。 “傅队，丧尸兽发现的数量不多，而且变异品种的丧尸兽更少。这只橡皮泥一样的丧尸兔子，可以活体捕捉交给灾委会，应该能给你兑换一次‘新发现’奖励。”李耀指着还在动弹的丧尸兔子说道。 新发现奖励，就是发现各种新事物的奖励，鼓励外出活动的精灵人员，多多探索雾霾中的异变。 “行，你们把丧尸兔子抓起来放笼子里，回头真有新发现奖励，大家一起分享。”傅红阳说道。 主要抓捕工作都是他在做，不过队员们比较识时务，没跟他争抢功劳，他自然要发挥高尚作风，带着队员们一起分享战果。傅红阳的性格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捕捉过程中。 即便被大力战刀刺穿脖子，丧尸兔子依然有巨大的力量挣扎，铁链子拴起来之后，还在笼子里横冲直撞。 “扶着点，我们得快点赶回去，玻璃碎掉了，挡不住雾霾。”胡浩说道。 “抓稳了。”李耀直接将油门踩到底，哈弗H6的大灯照耀着前路，滚滚雾霾阻碍了太多视野，更多是凭借对道路的熟悉，推测可能出现的转弯和坑洼。 总算，将车上的一瓶氧气吸光，顺利返回大气泡。 十五枚构树灵树的灵树果，上缴到后勤部，然后傅红阳以构树灵树的发现者身份，在账单上计入“1.5枚”灵树果的收益——收益暂时不发放，得等到所有幸存者都完成进化之后，才会逐一返还。 这是长期收益，傅红阳接受灾委会的制度后，倒也不着急。 他始终相信有一天，人类会战胜雾霾灾难，到时候灵树必然遍地开花，灵树果将挂满每棵树的枝头。 “到那时候，我肯定会发现无数棵灵树，光是躺在家里面等待收成，都吃不完吧？”这个想法升起来，他瞬间就联想到那些包租公、包租婆，尤其是拆迁拆到好几套房的，整天睡衣拖鞋打麻将。 每月工作只三天，内容就是收租。 生活不要太美滋滋。 交完灵树果，小队顺便把那只丧尸兔子，交给了科学部。科学部的研究人员分三班倒，即便半夜都会有人值班做研究。当即就有几名科研人员，对着笼子里的丧尸兔子指指点点，观察起来。 片刻后，其中领头的一名中年科研人员说道：“这只丧尸狗……” 裴自文惊讶道：“咦，专家，这不是丧尸兔子吗？” “怎么会是兔子。” “长得就是像兔子啊。” “丧尸狗虽然身体变异的比较抽象，应该属于形态突变类型，但是你们看它的牙齿，依然属于犬科动物的牙齿。和兔科动物的牙齿有很大区别，兔科没有犬齿，这只丧尸狗有犬齿。”科研人员耐心解释道。 裴自文讪讪的，没有接话。 李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其实我当时就发现了，丧尸狗犬齿很明显，确实不太可能是兔子。” 傅红阳和胡浩各自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如此理解。 ------------ 第三卷 第25章 赚点外快 丧尸狗的品种已经无需在意，经过科研人员的判断，这只活体丧尸兽是非常少见的形态变异品种，具有相当高的科研价值。 “具体价值多少，我也不清楚，等明天科学部的几位教授一起看过了，再给你们评定是否可以获得‘新发现’奖励。”值夜班的科研人员，说白了只是略懂一二的大学教师，距离搞科研的教授们水平差太多。 小队离开，自去安歇。 新发现奖励一般是几十支到上百支绿色感染药剂不等，可以值得期待一下。傅红阳倒也不是很在乎，他现在反而对黑头出产的小鬼伞，十分感兴趣。 回到36排18栋，和已经搬过来的葛东旭、卫正、王飞虎聊了一会，并且也看到了这栋二层活动板房的另一位住户。 小黄毛李涛。 按照编号，一楼是101号到106号，都空着，没有人住。二楼201号是王飞虎，202号是卫正，203号是李涛，也就是当初教过傅红阳开车的年轻人；204号是葛东旭，205号是豆豆的房间。 206号则属于傅红阳。 他们五个人，都是血海精树，也就是精灵战士，选择分配到战斗部。 此外陶集镇的进化者中，还有三个人也是精灵战士。善于组织的刘大军，和吃苦耐劳的周益民去了采集部；会修车的陶久贤，则加入了救援部，会修车是一门很重要的手艺。 剩下冯娟、李萍、马传远、裴修平、王鑫这五位，都是气海气树，也就是精灵辅助，全部分配在后勤部种田。 略微遗憾的是，陶集镇幸存者中，除了傅红阳之外，并没有诞生髓海神树的法爷。 “阳子，我们刚在打掼蛋，你来不来？”葛东旭问道，掼蛋是一种扑克牌的玩法，在江淮地区比较流行。 “你们继续玩吧，我出了一身汗，准备去洗个冷水澡。” 洗完澡，傅红阳没有选择回房间嗑药，他开始拿出豆豆的狗粮——半塑料袋的小鬼伞，然后也不红烧或者水煮，就和豆豆平常一样，直接抓起小鬼伞就往嘴巴里塞。 味道清淡无味，但比感染药剂肯定更容易接受。 吃完，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将豆豆安顿下来，直接入睡。躺在床上一时间半点睡意也没有，便集中精神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白天的感染药剂，晚上的小鬼伞，虽然没有持续的热流，但进化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意念力的范围增幅越来越缓慢，强度同样如此，身体素质的增幅一样在陷入迟缓。”他默默念叨，“总感觉每一棵精气神树所能提供的增幅是有限度的，而且增幅的限度应该与技能果的成熟有关系。” 1果精灵的身体增幅，肯定要远远小于2果精灵，同理2果精灵的身体增幅，又比3果精灵要小。 具体原理暂时无从知晓。 进化才刚刚开始，科学家们还没有破译其中秘密，一切只能边摸索边适应。 …… 第二天是4月5日星期一，今天大气泡的精灵们起得很早，然后早早排队前往各部门领取新一周的进化物资。 傅红阳同样早早排了队。 他昨天剩下23支绿色药剂、1支蓝色药剂和5支红色药剂。根据身体对感染药剂的消化吸收，一天大概能吸收四次，一次24支绿色药剂或者12支蓝色药剂。今早刚好把23支绿色药剂和1支蓝色药剂解决。 剩下5支红色药剂，若是没猜错，大约6支红色药剂才能满足一次吸收。 所以今天的感染药剂就得断货，必须及时补充。 “阳子，你领了多少啊？”葛东旭兴高采烈的从战斗部领取自己的那份进化物资，看到傅红阳后，询问道。 “老样子，加起来90支绿色、25支蓝色和5支红色。” “真羡慕你啊，双系进化能多领好多，我才30支绿色、9支蓝色和1支红色。” 傅红阳安慰道：“好好嗑药，争取快速适应雾霾中作战环境，到时候一起组队做任务，自己挣进化物资。” “嗯，我马上就和卫正、王飞虎一起去训练场。” 与葛东旭分开，傅红阳又去了科学部，科学部的几位教授经过合计，对他昨晚上缴的丧尸狗进行评断，认定为新发现奖励，总共奖励了70支绿色药剂。 “70支，我拿大头40支，没意见吧？”傅红阳召集队员在半汤温泉度假中心附近集合，匀出30支绿色药剂，分给李耀三名队员。 “没意见，本来就是你捕获的丧尸狗，我们是占便宜了。”李耀笑呵呵的将自己那份10支绿色药剂拿起来。 裴自文和胡浩也没有客气。 药剂贴身收好，胡浩说道：“我们之前组队，很少能获得奖励的。跟傅队你临时组队，没想到才出去几天，就弄到这么一笔外快。要不是我们接下来也要带队，真想就跟傅队你一直组队算了。” 傅红阳淡淡一笑，没有回应。 就算对方愿意跟自己组队，自己也不愿意带着对方，他的队员人选早早就确定好。 分完感染药剂，又补充齐全装备，一行四人回到自己的新车-瑞虎5越野车上。那辆哈弗H6车门严重变形，需要大修一场，暂时没法开出去——实际上灾委会根本没打算修，拆点好的配件，车子直接报废。 反正末世环境中，车辆太多。 如果不是担心加油站的储备油不够用，人手一辆车轻轻松松。 “对了，傅队，你听说了没有。”裴自文抱着新的氧气瓶，上车后说道。 “什么？” “昨天有人在长桥镇那边，发现了妖精！” “妖精？” “就是草本类的精灵形态外形生物。”裴自文解释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进化者要起这么难听的称呼，叫什么‘精灵’吗。据说就是中央当初观察到草本类精灵、木本类巨兽，认为我们人类被这些外星生物感染，最终也会变成精灵！” “真的假的？” “呵呵，小道消息，但是不少人都这么猜测。” 裴自文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长桥镇就在陶集镇边上，你说我们要是找到这只妖精，岂不是瞬间中大奖……现在科学部已经把妖精的奖励提高到五百支绿色药剂、一百支蓝色药剂外加三十支红色药剂了。” 李耀不以为然：“蓝色药剂、红色药剂当奖励，好像还是第一次，不过别想了，妖精你看到也抓不住。” “别人抓不住，我们不一样，傅队是法爷啊！”裴自文趴在副驾驶的座位靠椅上，蛊惑道，“傅队，反正构树短时间也不会再结果子，香樟、褐梨和垂柳也没多大事，我们任务很轻松，不如出去捞一笔外快！” 傅红阳看了一眼车上的三名队员。 裴自文自然是跃跃欲试的表情，李耀恰好相反、有点无动于衷，胡浩则觉得可以一试、又不太相信能捉到。 见状。 他毫不犹豫的决定道：“我去找妖精，你们三个留守在陶集镇，找到的奖励我拿大头，红色、蓝色都归我，绿色我再拿两百，你们一人分一百支绿色。” “哇，一百支啊，太多了吧，我们什么都没干。”胡浩有点不好意思。 “就这样决定吧。”傅红阳不想计较到底该怎么分，总之自己吃肉不介意让三位临时队员喝点汤。 况且，妖精能不能抓到，还是没影的事情。 ------------ 第三卷 第26章 拟态怪物 瑞虎5在道路上疾驰，没有阳光照耀的早晨，也没有清风吹拂，只有翻滚的雾霾和道路两旁影影绰绰的茂密植被。 一个月多时间的灾变，地球已经彻底变样子，植物开始重新夺取被人类开辟的地域，除了城市、道路依稀可见，大部分地区都变成莽荒森林的模样。便是正在行驶的这条206国道，也多了很多处皲裂。 都是路边树木伸出的根系，将道路的基础破坏。 或许要不了几年，水泥夯实的道路，一样会被分解成泥巴地。 来到香樟无霾区之后，发现香樟树已经缩小很多，无霾区也变得很小，再过一天这棵香樟灵树就会成为一枚树种。不远处的褐梨灵树，一样缩小很多。战斗部247小分队的任务之一，就是将这两枚树种运回去。 “你们在构树这里住下，我去垂柳那边看看情况。”傅红阳下车，再将挤在后备箱的豆豆给放出来，“下次出任务，换个大点的面包车，要么皮卡车也行，SUV太挤了，豆豆都伸展不开。” “好的，不过豆豆这家伙是真大，一天比一天大，傅队，你都是喂它吃的什么啊？”胡浩问道。 “就是食堂里的剩饭剩菜，偶尔也给它喝几支感染药剂。”豆豆的食量惊人，傅红阳只能从食堂要来剩饭剩菜喂它。 好在豆豆不挑剔，什么都吃，好的赖的来者不拒。 只可惜小鬼伞这种口粮，已经被傅红阳强行收回，自己慢慢品尝了。 “啊呜，啊呜，啊呜！”下车的豆豆，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学着狼叫起来，一扫在车里的郁闷。 “走了。” 带着豆豆迅速赶往垂柳无霾区，三棵垂柳叶子依然卷曲，好似即将枯萎一般，无霾区的面积也缩小到几乎贴着树冠存在。 “暂时还没有恢复的迹象，不过短时间里也死不了，迟早能活过来。”他观察片刻，觉得没有什么好琢磨的，便转身离开。 找了一辆自行车。 他骑着车，豆豆跟着跑，从县道往隔壁的大桥镇行去。既然决定搜寻那只“妖精”，他就没打算耽搁，不管能不能抓住，至少要去见一见这只疑似外星生物的妖精。顺便看看路上能不能找到点好东西。 灵树、妖树、变异丧尸、变异兽、昆虫菌母，他都喜欢。 大桥镇很快便到，之前采集部的小分队几次往来探索，不过都是沿着国道线探索，并未向小镇内部深入。按照灾委会的估计，各乡镇乃至村庄，都有可能存在灵树，并庇护一批幸存者。 救援这些幸存者，是由救援部来主导，傅红阳所在的战斗部主要猎杀丧尸。 当然，战斗部也负责搜寻幸存者，灾委会已经完成对滨湖市区和横山县的搜寻，现在搜寻重点，刚刚转移到大丰县。就在傅红阳加入灾委会的这几天，已经有两个大丰县的小镇发现了幸存者。 “不知道我在这里能不能找到幸存者？”他脚上套着军靴，两把大力战刀背在后背，手中则握着一把镰刀，不断清扫齐腰深的杂草。 豆豆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向大桥镇深处走去。 大桥镇本身不在国道线上，和陶集镇差不多，都是由一条主干道连着国道，距离国道线约有两三公里。然而主干道周边没有灵树和妖树，进入小镇之后，除了房屋被攀缘植物淹没，也没有发现灵树、妖树。 倒是有不少丧尸在其中徘徊，见到傅红阳和豆豆，立刻咆哮着奔过来。 “滚开！” 激发意念冲击波，将丧尸推开，傅红阳快步穿过小镇，向周边的探索而去。他不打算猎杀普通丧尸，因为实在没有什么收获，只有变异丧尸才能提供变异纤维质，普通丧尸没成为变异丧尸之前杀了可惜。 “咦？” 蓦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大坑，快步走过去，发现大坑的形状和灵树被移植后留下的痕迹差不多：“这里原本有一棵灵树，但是已经被移植走了，肯定是当地幸存者干的。” 他回忆一下，陶集镇幸存者大概是第一批迁移到大气泡的大丰县人，大桥镇暂时还没有人迁移过去。 “他们应该迁去县城了，大桥镇距离大丰县城不算远。”傅红阳猜测。 陶集镇和大桥镇紧挨着，然而陶集镇的位置，去县城和去市区都差不多，一般都是去市区。大桥镇则可能偏向县城一点，所以幸存者很有可能带着灵树，向大丰县城方向迁移——大丰县城也有灾委会。 通信没中断之前，滨湖市灾委会还对大丰县灾委会指导过工作，不过这边的通信早早就断了。 现在大丰县灾委会还在不在很难说。 “大丰县城有直达省城的高速公路，不需要绕过焦糊，再经市区通往省城，如果我是大桥镇的幸存者，我也可能去大丰县再转道省城。”思考之间，他已经和豆豆拐入不知道哪条岔路上。 道路两旁的二层小楼，掩映在葱郁的树木环绕中。 蓦然，豆豆冲着其中一栋小楼，龇牙咧嘴的吠叫起来：“汪汪！” “有丧尸吗？”傅红阳瞥了一眼小楼，没发现丧尸的影子，艺高人胆大之下，干脆准备进房子里搜索一番。 然而刚靠近房屋，顿时发现不对劲，这栋二层小楼是独立的，一侧墙壁上还有印刷体的化肥广告。此刻广告却在不停变化，准确说广告墙壁的表面上，有一层金黄色的地毯一样的东西在蠕动。 傅红阳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不仅像是一张铺开的巨大地毯，色彩金黄，上面还分布着形似闪电一样的细密纹路。 这是活物！ 他想要走近一点观察。 但下一刻，那层铺在整个墙壁上的金黄色地毯，中间忽然有好几处隆起，隆起的速度飞快，并且隆起的部位渐渐从不规则向规则过度，似乎在塑造什么。傅红阳越看心头越觉得不寒而栗。 隆起部位塑造的东西，竟然是几只狗类形象，金黄色披着闪电纹路的大狗。 “什么玩意？”此情此景简直颠覆了傅红阳的认知，但不容他多想，那些金黄色闪电大狗已经从墙上脱落，向他冲过来。 意念冲击波激发，闪电大狗被弹飞，实力似乎并不出众。 傅红阳抢前一步，大力战刀直接将摔倒在地上的一只闪电大狗脑袋插爆。没有脑浆迸射，闪电大狗瞬间瘫软成一张金黄色的地毯。地毯飞快的向墙壁方向蠕动，迅速与墙上那张巨大地毯融合在一起。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在傅红阳将其它几只闪电大狗击毙，一只接一只融化成地毯时。 墙壁上的巨大地毯又出现几处隆起，这一次隆起后没有形成闪电大狗，而是形成了人类的形态。 金黄色的闪电人形！ ------------ 第三卷 第27章 黄金地毯 这个金黄色的闪电人形，并不是以傅红阳模特拟态而成，应该是以丧尸为模特所拟态，拟态的还是不同种类的丧尸。 有那种壮汉类型的丧尸，也有瘦高竹竿型的丧尸，都披着金黄色的闪电外皮。 然而很可笑的是，这些拟态的闪电丧尸，战斗力基本小于等于五，比之前那几只闪电大狗还要弱。没有强大的弹跳力，也没有灵敏的关节技，更没有超强的防御力。傅红阳仅仅两把大力战刀挥砍。 所有拟态的闪电丧尸，便纷纷碎成一地金黄色残渣，飞快向墙壁上巨大的地毯蠕动过去。 “汪汪！” 豆豆扑向一张地毯，想要把地毯按在地上，但是地毯被按压的部分迅速潮水般退散，绕着豆豆的爪子蠕动离开。 这让傅红阳看得很清楚，这个怪异的地毯形状生物，根本就是某种微生物的集合体。 在两波拟态的攻击失败后，地毯生物似乎发现了傅红阳的不好对付，收回那些破碎的地毯之后，沿着二层楼的墙壁开始向地面退去。 “想跑？” 傅红阳看到这张地毯，就联想到昆虫菌母这种变异生物，自然是要抓住然后带回去。要么养着、要么上缴给科学部换取进化物资。 “汪汪！”豆豆感受到傅红阳的心意，已经迅速冲过去，要把地毯生物截住。 至于傅红阳自己，几步就跳跃到地毯生物前方，堵住这张地毯的退路，再轰然释放意念冲击波。汹涌的意念力仿佛海啸抚过地毯生物，一寸一寸拍打在金黄色的地毯上面，将微生物集合打得粉碎。 可是地毯生物战斗力很菜，生命力却十分顽强，才被拍打得粉碎，一眨眼又重新蠕动集合，成为一张新的金黄色地毯。 换一个方向，贴着地面上，快速蠕动逃跑。 “汪汪！” 豆豆蹦上去，肆意的践踏地毯生物，甚至想要下嘴去撕咬，可就是奈何不了能够不停分散、集合的地毯生物。 “豆豆，把它赶到马路上去！” 傅红阳眉头微皱，迅速下达指令，与豆豆合力驱赶地毯生物，从泥土地驱赶到水泥路上。地毯生物铺开的面积十分巨大，像一张巨大的圆形烙饼，把整个路面都覆盖住。闪电纹路不停变换，色彩也明亮不一。 豆豆忠实地执行他的指令，来回蹦跳，阻止地毯生物向马路两旁蠕动，把对方死死限制在水泥路面上。 傅红阳驱赶地毯生物的同时，目光始终落在地毯生物的闪电纹路上：“这些闪电纹路密密麻麻，看似杂乱无章，然而却有着一定的规律。其中任何部位都是由一条最大最粗的纹路，分成无数细小纹路。” 就像一片树叶上的脉络，又或者像是某种神经系统。 他猜测地毯生物的行为、感知等等动作，一定就是通过闪电纹路进行贯彻：“所以，闪电纹路最中央，几段最明亮的闪电，所汇聚在一起的光球，应该就是这只诡异‘昆虫菌母’的‘大脑’？”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 迅速跳上金黄色地毯中央，趁着集群的微生物还没来得及散开，意念冲击波对着地毯中央狠狠冲击。 轰！ 灰尘肆意，金黄色地毯也碎裂成渣。 他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看看地毯生物到底是如何重新组合。贴近才看得清楚，所谓的金黄地毯，的确是微生物集合，是一种金黄色的颗粒状微生物。这些颗粒状微生物，会释放闪电一样的光芒。 当两个颗粒状微生物的闪电光芒触碰到一起，便迅速融为更大的微生物，同时释放的闪电光芒也会变得更大。 不断的触碰、融合，不断调整闪电纹路的粗细，最终又编织成一张完整的金黄色地毯。 “也就是说，我打击它的‘大脑’根本没用，这种变异生物根本没有一个大脑，也不属于昆虫菌母？” 昆虫菌母顾名思义，至少是感染了细菌或者真菌的昆虫，有一个昆虫变异的母体。 杀了母体，昆虫菌母就会死亡。 面前的金黄地毯生物，没有母体，所有颗粒状微生物都是同等的。不管如何揉碎它，如何迫使它不停重组，最终它都会组成一张完整的地毯。然后位于地毯中央部分的闪电就会更粗壮、明亮。 任凭傅红阳和豆豆如何折腾，就是杀不死。 吐出一口浊气，傅红阳反而不信邪了：“再诡异也只是某种微生物，我就不信我还制服不了！” 他站在地毯怪物的中央，不断释放意念冲击波。 轰！ 地毯破碎，颗粒重组。 还没来得及组合起来，他又一次释放意念冲击波，将地毯颗粒破坏成更小的渣滓。 轰！ 轰！ 轰！ 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次，饶是以傅红阳这段时间不断进化变强，精神也随着一次次释放意念冲击波而变得疲惫。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像是被大锤抡过几次：“都这个程度了，还是打不死这张破地毯吗？” 他几乎要放弃。 然而，原本应该重组的金黄色颗粒，这一次却出现意外。缓缓蠕动，看上去好像是要重组，可突然间外围的金黄色颗粒，颜色不断的暗淡下去，从金黄色变成土黄色，土黄色再变成灰褐色。 一瞬间饱满的金黄色，便枯萎成片片灰褐色。 “这是……终于死了？”傅红阳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发现灰褐色的部分，再也无法蠕动重组。 几乎可以判定，这只诡异的怪物，是彻底死了。 只不过，他发现散乱在马路中央的灰褐色部分，竟然还留下一块巴掌大的金黄色。金黄色的中央，还有微微发光的闪电纹路。 “唔，还没死透，还留了一点火种。”傅红阳想了想，拿出随身携带的玻璃水杯，把杯中的水倒掉。 再用大力战刀贴着地面，准备将巴掌大的金黄色生物残留火种挑起来，然后装进玻璃水杯中。 然而刚挑起来，这巴掌大的残留金黄色，猛然间爆发一道刺眼的闪电光亮。 下一刻， 闪电击中傅红阳握刀的右手，酥麻的感觉一瞬间袭遍全身，让他产生短时间的僵直。紧接着便看到巴掌大的金黄色生物，已经顺着闪电一道，涌入他的左手，趁着这短暂的时机，快速钻进手背的皮肤。 手已经被电麻木，所以没有感觉到疼痛。 但是金黄色生物钻进手背的画面，却让傅红阳头皮发麻，意念力直接冲破束缚，狠狠向自己的右手冲击。 轰！ 一半的金黄色生物被意念力冲走，散落到空气中，迅速枯萎成灰褐色，再烟消云散。然而钻进手背的另一半，却怎么也没办法取出来，甚至手背都没有留下伤口。本该寄生在身体的绿色纤维，也没有及时阻止。 ------------ 第三卷 第28章 拉锯战争 “草！” 从小到大很少说脏话的傅红阳，抓着自己的右手，脸色相当难看的骂出一个精确表达自己情绪的脏字。 他扭头看着地面，地面只剩下一层碎裂的灰褐色物质。 豆豆用四肢不断的践踏这些灰褐色物质，也不知道是为傅红阳报仇，还是纯粹在玩耍。 “呼！” 傅红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没有任何伤口的手掌，不断思索：“我现在该怎么办？”他不知道钻进自己身体中的金黄色地毯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昆虫菌母，也不像外星生物。 据说外星生物有两种形态，巨兽形态和精灵形态，金黄色地毯与此不沾边。 昆虫菌母有则一个变异的昆虫作为母体，金黄色地毯没有任何主体，就是一团微生物集合。 “它肯定是受到雾霾中未知物质感染后，发生变异的微生物，说不定是一种真菌，或者一种细菌！” 事已至此，再惊慌失措也没有用，傅红阳狠狠地深呼吸一口气，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我被乌桕灵树的灵树果王感染并寄生，按道理说我不会再被第二次感染……所以金黄色地毯进入我的身体，大致就相当于寄生虫？” 灵树寄生后，会产生绿色纤维，帮助人体自愈。 傅红阳觉得绿色纤维没有第一时间阻止金黄色地毯，可能是没来得及反应。现在金黄色地毯进入身体，那么绿色纤维迟早会把金黄色地毯赶出来：“一山难容二虎，希望乌桕灵树能给力一点！” 眯了眯眼睛。 他就地盘膝而坐：“豆豆，替我护法！” “汪汪！”豆豆立刻精神抖擞的扫视周围雾霾，它能够听得懂护法的指令含义——毕竟再笨的狗，训练这么长时间还有精神感应，也该训练出来了。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傅红阳试图进入内视状态。 乌桕树种能被自己的身体吸纳，说明他的身体早已经非同寻常，或许金黄色地毯已经被绿色纤维捕捉住。 这么猜测的原因是，被金黄色地毯钻进身体已经过去好几分钟，并没有产生什么不适的感觉。 片刻后，他终于成功进入内视状态。 以玄之又玄的感应，看到自己的三棵精气神树。髓海神树挂着意念果和一枚没成熟的果子；血海精树挂着栽植种、跟腱果和一枚没成熟的果子；气海气树挂着重生种、催生果和一枚没成熟的果子。 而与此同时，他豁然发现气海气树的小树苗上，竟然蒙着一层金黄色还带闪电纹路的“树皮”。 这块树皮还在缓缓蠕动，似乎是想要向那枚从未有过动静的重生种蠕动。 然而它蠕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因为金黄色树皮下面，隐隐有绿色的纤维在试图切断上面的闪电纹路。 “果然，我就知道！” 傅红阳大喜过望，看着气海气树与金黄色地毯斗争：“我就知道乌桕灵树不会抛弃我，它会替我阻挡这个入侵者！” 现在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待气海气树，如何消灭金黄色地毯。 只是令他脸色重新变得难看的是，气海气树的绿色纤维，似乎并不是金黄色地毯的对手。在几次阻挡金黄色地毯入侵重生种之后，整棵气海气树竟然显得有些萎靡，树苗上的叶片也开始微微卷曲。 “不对劲！” “气海气树竟然打不过金黄色地毯！” “我必须帮助气海气树！”傅红阳焦急之下，迅速从内视状态脱离，一时间也难以心平气和的集中精力，再次进入内视状态，但他并未失去冷静的思维，“我要怎么帮助气海气树？让髓海神树和血海精树去帮忙？” 三棵树分别在大脑、心脏和脾脏位置，根本不能移动，没法团结一致对外，只能依靠气海气树自己对敌。 蓦然，他灵光一闪：“对了，精气神树的成长，离不开进化物资，我虽然没法直接帮助气海气树，但是我可以为它提供养分！” 他迅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掏出一包感染药剂——外出的时候他依然需要定时服用。 拧开塑料管口，一支接一支，整整喝掉14支蓝色药剂，才感觉到身体细胞的饱胀感觉：“比上一次喝掉12支，进步了2支……再内视一次看看情况。”喝完将塑料管收起来，等回去后兑水再涮一次。 随即，他开始重新内视。 此时心态已经稳定下来，所以很快又重新进入内视状态。 气海气树重新出现在感应中，一如他之前的判断，经过14支蓝色药剂的养分补充，气海气树重新恢复精神。树干上延伸出诸多绿色纤维，与金黄色地毯来回拉扯，阻止金黄色地毯对重生果的入侵。 不过金黄色地毯看上去只是当初那张巨大地毯残存的一部分，后劲却十足，依然有充足的力量与气海气树斗争。 一来二去，十多分钟过去，不仅没被气海气树打败，反观气海气树，又出现了萎靡的现象。 “有点意思！” 傅红阳心头怒火燃烧，退出内视状态，划拉开自己的背包，一口气将里面的10支红色药剂取出来：“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你命硬，还是我的药多！”啪嗒啪嗒撕开管口，一鼓作气喝下5支。 饱胀感觉袭来，比想象中的6支才能喝饱要少1支，显然红色药剂的效果更好一些。 内视。 气海气树重新振奋，与金黄色地毯开始新一轮拉锯，然而十分钟后，气海气树又萎靡不振。傅红阳退出内视状态，再度喝下5支红色药剂，还是十分钟的拉锯，金黄色地毯似乎开始有点萎靡。 但更萎靡的依然是气海气树。 “再来！” 不得已，他只好再次退出内视状态，喝掉剩下的11支蓝色药剂，再补充8支绿色药剂，让身体重新饱胀。 这一次拉锯战中，金黄色地毯更加萎靡，但气海气树还是率先支撑不住。 没有别的想法，傅红阳赶紧退出内状态，一口气喝掉30支绿色药剂，填满身体所需。一番拉锯战，金黄色地毯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最终先倒下的还是气海气树。 “呼……现在只剩下52支绿色药剂，还能支撑两轮，气海气树你千万争点气，别让我失望！”他喝掉30支绿色药剂，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进入内视状态，反正已经在马路上坐了快一个小时。 原本精神抖擞为他护法的豆豆，趴在地上，懒洋洋的直打瞌睡。 内视之中，傅红阳看到气海气树的绿色纤维，再度鼓起雄风，不断延伸、穿刺、切割，围剿包裹在枝条上的金黄色地毯。金黄色地毯已经战斗接近一小时，又不像气海气树能得到补充，所以状态越来越差。 银白色的闪电纹路，时明时暗，已经到了临界点。 终于。 在绿色纤维的不断围杀之下，闪电纹路最后闪了闪，便彻底熄灭。集中精神观战的傅红阳，也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可就在此刻，失去闪电纹路的金黄色地毯，竟然在绿色纤维的包围下，缓缓蠕动到它之前一直想去的枝条上面。不等傅红阳多想，金黄色地毯越过了重生种，来到枝条的前端，缓缓凝结成一枚金黄色的“乌桕籽”。 ------------ 第三卷 第29章 意念撞击 大桥镇周边的田野上，傅红阳带着豆豆不断沿着小路前进，他在继续寻找妖树和灵树，并未因为金黄色地毯生物的遭遇，而改变自己的行动计划。 他采集了许多灰褐色的死亡微生物，准备带回去给科学部的专家们研究，但是并不准备将自己被金黄色地毯钻进身体的经历的说出来。原因很简单，金黄色地毯已经成为他的一枚技能果。 如果说出来，就会暴露气海气树这张底牌。 “不知道这枚金黄色的技能果，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惜暂时并不知道这枚技能果的能力，更无法激发它……甚至于我对于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都还没有弄清楚……只有等晚上做梦感应了。” 这枚金黄色技能果显然十分特殊，它并不是气海气树自己长出来，而是硬生生将未知生物金黄色地毯吞噬掉，然后以金黄色地毯的尸体作为材料，所凝聚出来。与重生种共享气海气树的第一根枝条。 可以说这是一枚全新的技能果，外来的技能果。 “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超能力，但是它的出现，给我提示了一条新的获取技能果的方式——掠夺！” 傅红阳把金黄色地毯与气海气树的斗争，称之为掠夺。 金黄色地毯赢了，恐怕傅红阳就会被二次感染，精气神树体系崩溃，甚至成为行尸走肉。但气海气树赢了，代表着精气神树体系的胜利，作为输家的金黄色地毯，只有把自己贡献出来。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再能碰到第二种类似金黄色地毯的生物？” 食髓知味。 虽然与金黄色地毯的遭遇十分危险，但最终的结果却出乎意料的令他满意，不过，他多少有点心有余悸：“还是晚一点吧，现在手里面只剩下22支绿色药剂，真碰到了，也没那么多营养完成掠夺。” 掠夺一次金黄色地毯的残存组织，就整整耗费了他一周多的进化物资，消耗实在太大，供应不起。 “就是不知道，我把金黄色地毯的尸体，上缴上去，能不能换来一次新发现奖励？” 如果是活体的金黄色地毯，显然值得一份新发现奖励，可惜活体已经成为他的技能果，只剩下一些被豆豆践踏过的“残渣”——他装了满满一水杯残渣，都是干瘪的颗粒状微生物尸体。 应该还有一些研究价值。 揉了揉肚子。 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么，我现在应该算是3果大精灵辅助了吧？” 别人是三根枝条上三颗成熟的技能果，他是两根枝条上三颗成熟技能果：“不知道这枚金黄色技能果，能不能给我的身体带来增幅，大约是不会吧？”气海气树提供的能力多为与植物有关，一般不会对身体有增幅。 然而金黄色技能果却说不准，毕竟是从外面掠夺过来的。 豁然间。 豆豆吠叫起来，将走路恍神的傅红阳惊醒，抬头便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朦胧的小气泡。 “灵树！” 傅红阳精神为之一振，迅速带着豆豆向小气泡前进，小气泡位于一大片农田中，周围都是乱糟糟的杂草和灌木。 费了一番功夫，才砍出一条道路，走进小气泡。 刚进入小气泡，就遭受到一群老鼠的袭击，这些老鼠当中，有一批老鼠个头比家猫的体型还大，显然属于变异的老鼠。 应该是果子精。 “汪汪！”豆豆瞬间大开杀戒，面对进攻的鼠群，疯狂撕咬，一张嘴就是一只老鼠被它咬死。 那些老鼠十分凶残，丝毫没有逃跑，反而在大老鼠的嘶嘶号召声中，不断跳上豆豆的身体，试图撕咬豆豆。只是豆豆不为所动，傅红阳看得很清楚，老鼠撕咬它的时候，它的黑毛就会膨胀。 裸露在外的鼻子部位，分明变成了树皮一样的外观。 “皮甲果！这笨狗早就会激活皮甲果，我训练它的时候，它竟然装作不懂怎么激活！”傅红阳反手抽出大力战刀，心头微微不爽。 越过鼠群，走向小气泡中的灵树，这是一棵十米不到的灵树。 按照他从灾委会了解到的信息，这种低矮的灵树应该是灌木，也就是没有明显的主干、呈丛生状态比较矮小的树木。 中央曾经对各地灾委会上报的灵树种类进行过统计，最早一批灵树几乎都是乔木变异，然后陆续陆续有一些灌木变异的灵树品种，等到通信中断之前，据说还有草本植物变异的灵树被发现。 不过滨湖市灾委会尚未发现草本类的灵树。 乔木、灌木、草本，给人的感觉就是年头越老的植物，越容易变异成灵树。草本植物大多一年生、两年生的花草，很少有多年生的花草，显然生命力太脆弱，所以在这场雾霾灾难中，难以有表现。 “这是枸杞灵树吧？”傅红阳走到树干边，看着弯曲下垂的枝条，以及枝条上一枚枚婴儿拳头大的红色小果子。 直接认出了灵树的品种是枸杞。 枸杞本来就很好认，老家这边有很多枸杞树，田埂、路边，经常可以看到结满小红果的枸杞树。 “可惜没有食物的诱人香味，这棵枸杞灵树的灵树果，大概都被老鼠吃掉了。” 就在傅红阳准备摘点普通枸杞，尝尝味道。 蓦然。 从树冠中跳出一道灰色影子，他刚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一只超大号的老鼠，身体便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危机感在心头荡漾。顺着本能扭动身体，避开大号老鼠的扑击，但下一刻，一阵风从身旁刮过。 紧接着手臂一痛。 靠近肩膀的位置，衣服不知道被什么割破，血顺着衣服迅速渗出来。 但他看得很清楚，大号老鼠根本没有能靠近自己身体一米之内，所以哪怕它有小猪那么肥大，也无法用爪子袭击自己。 “这？” 傅红阳瞬间想到一个可能：“意念力！” 这只超大号的老鼠，显然是拥有髓海神树的果子王，掌握了意念超能力。 看到大号老鼠落地，并准备再度跳向自己，傅红阳不敢怠慢，无形的意念力最是可怕。他迅速激发自己的意念力冲击波，对着大号老鼠就轰然冲击过去，同时身体也猛冲过去，大力战刀当头劈下。 轰！ 空气中凭空爆响一声，是傅红阳的意念力，与大号老鼠的意念力撞击在一起。 但下一秒钟，傅红阳便感觉到肚子上剧烈疼痛，像是被一把剑捅上去。与此同时刚刚跳起的大号老鼠，也像是被重物击中，砸在地上不断翻滚。 “死去！” 傅红阳忍着肚子的剧痛，对准翻滚的大号老鼠就是一刀劈砍，噗嗤，将大号老鼠直接切成两段。 然后他才踉跄倒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衣服破了一个长条状切口，鲜血汩汩往外冒。 ------------ 第三卷 第30章 吞噬回馈 绿色纤维在伤口中涌动，将崩裂的皮肤拉扯到一起，缓缓止住血液继续流淌。身体的自我恢复能力，还是那么强大，只需要等待片刻，疼痛便渐渐消失，伤口也会很快结痂并渐渐恢复正常。 不注意看的话，连疤痕都看不到。 “呼，失了点血，有点头晕……这只老鼠果子王竟然是个法爷，好在我快刀斩乱麻，两刀将它宰掉。” 傅红阳心有余悸的站起身。 老鼠果子王的意念力应用方式，明显是那种“意念成刀”的攻击方式，或者说是他心心念念想要获得的对“点”攻击，而不是自己意念冲击波的对“面”攻击。对“面”攻击力量过于分散，对“点”攻击才能一击致命。 “还好这老鼠果子王没有什么准头，而且我也能隐约感觉到危险，及时避开要害，要是被它的意念力爆头，恐怕我真的会死。” 想到死亡，他深深后怕，但同时竟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期待感。 似乎想要期待一下，自己死亡后，重生种的技能是否会被激发，然后在乌桕灵树的枝桠上重生。 “打住，这种想法最好不要有！” 转头瞥了一眼依然在与鼠群战斗的豆豆，便重新蹲下身，准备将老鼠果子王的尸体捡起来。野外的果子王、果子精尸体，一般都需要带回去上缴科学部做研究，没有奖励，这是外出工作的强制性任务。 当然即便是没有奖励，精灵们依然会把尸体带回去——感染药剂的制作材料，离不开这些进化过的生物。 对傅红阳来说，杀一只老鼠果子王不是收益，收益是这棵挂满枸杞的枸杞灵树。 继乌桕灵树、构树灵树、三棵垂柳灵树之后，他再度发现枸杞灵树，所有分成拼拼凑凑加一块，抵得上一棵灵树的七成收益。 然而就在他准备抓着老鼠果子王的尾巴，将小肥猪一般的尸体拎起来，忽然间右手的手心产生一股燥热。 心头也在同一瞬间，浮现出强烈的吞噬欲望。 “我……” 傅红阳刚想要松开手，便看到自己抓着老鼠尾巴的右手，手指缝隙中渗出来一点金黄色的物质。这物质越来越多，很快就形成他之前看到的金黄色地毯模样，地毯蠕动着向老鼠果子王的尸体覆盖。 脑子里有诸多的疑惑闪过。 但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就这样看着越来越多的金黄色地毯从自己右手渗出，覆盖住整个老鼠果子王的尸体。 “这是金黄色技能果的能力吗？” 他蹲在地上，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金黄色地毯覆盖住尸体，然后那尸体就一点一点干瘪下去。前后过程不超过五分钟，原本还有着小肥猪一般巨大的老鼠果子王尸体，逐渐干瘪消失。 只剩下金黄色地毯在地面上铺展开，连那些老鼠果子王的血液都覆盖住。 须臾，金黄色地毯快速衰退，一点一点散去，顺着闪电纹路回到他的右手。傅红阳将手掌心摊开，可以看到金黄色地毯在接触到自己手掌皮肤的时候，瞬间化作绿色纤维，轻松钻进去。 这已经不是当初的金黄色地毯生物，而是被气海气树掠夺之后，完成“嫁接”，将对方的能力嫁接到自己身上。 “所以，金黄色技能果的能力，保留着金黄色地毯生物生前的能力，而它的能力，应该就是吞噬？” 想到自己吞噬掉一只老鼠果子王的尸体，他觉得有点恶心。 只不过恶心的感觉才浮上来，便迅速被另一股感觉替代，那是温暖的感觉，从腹部开始蔓延，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所有细胞：“感觉好极了，这就是吞噬掉老鼠果子王之后，反馈给我的‘养分’吗？” 温暖持续不断蔓延，比喝多了感染药剂还要舒服。 享受片刻，温暖依然没有散去，傅红阳露出一抹笑意，看了一眼连血迹都没留下的地面，迅速起身向豆豆与鼠群厮杀的战场走去。 地上老鼠尸体一片，包括不少家猫般大小的果子精。 “猎杀速度有点慢啊豆豆，这才杀了一半的老鼠。”他提着大力战刀，立刻加入战场，打地鼠一般胡乱劈砍。老鼠躲避不及时，不管是普通大小的老鼠，还是家猫大小的果子精，统统劈两半。 当最后一只家猫大小的果子精老鼠被劈死，剩下几十只普通老鼠，像是忽然恢复理智，胡乱向四周逃窜。 豆豆撒腿追赶，傅红阳却没有理会。 他深呼吸一口气，伸出右手，抓住一只果子精老鼠的尾巴。果不其然，手心燥热，金黄色地毯渗出并蔓延，覆盖上这只果子精老鼠的尸体。这还不满足，金黄色地毯循着某种气息，继续向外延伸。 它的覆盖轨迹十分有趣，先是胡乱向四周蔓延，等触及到一只果子精尸体后，其它方向的金黄色地毯便迅速消退，全都涌入到果子精尸体上。 就这样一只一只搜索、覆盖，眨眼之间便完成对战场上所有果子精老鼠的尸体覆盖。 串联、并联，仿佛一张城市交通地图。 “汪汪！”豆豆追杀老鼠回来，看到金黄色地毯，想都没想就一头扑过来。 好在傅红阳早有防备，大力战刀往前一横，拦住豆豆的前进道路：“安静看着，这是我的超能力，懂吗。” “啊呜？”豆豆不明所以。 而此刻地上的果子精老鼠尸体，一只接一只干瘪掉。彻底吞噬殆尽后，金黄色地毯便避开普通老鼠的尸体，一层一层收缩，最终消失在傅红阳的右手中。看得豆豆一愣一愣，不知道金黄色地毯跑哪去了。 它绕着傅红阳转圈圈，狗眼里闪烁着“懵逼”的意思。 傅红阳没理睬略显智障的豆豆，看了眼地上的普通老鼠尸体，暗自嘀咕一句：“金黄色技能果还挺挑食……也好，吞噬果子王、果子精就已经够怪，再连普通生物都能吞噬，会吓人的。” 摸着毫无异样的右手，揉一下依然毫无一样的肚子，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 很快进入内视状态，以玄之又玄的感觉看到脾脏中的气海气树。树苗长大一些，第一根枝条也粗了、长了一些，叶片也多挂了几片。重生种一如既往的安静，那枚崭新的金黄色技能果，则格外鲜艳。 等他将目光从气海气树上转移，看向另外两棵精气神树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心脏中血海精树的第三根枝条上，技能果业已成熟。 ------------ 第四卷 第1章 我心飞翔 “我已经是3果大精灵战士了。”感应到自己新成熟的技能果，傅红阳只觉得今天的惊喜一重接一重。 如今。 他是1果大精灵法师，3果大精灵战士，3果大精灵辅助。这样的进化幅度，显然一跃成为最快的一批次，而且三系进化更是令人咋舌的存在。等身体素质跟上来，恐怕真的是滨湖市战斗力第一。 武德东等几位老牌3果大精灵战士，显然不再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这枚新的技能果，到底是什么超能力？作为血海精树的技能果，应该是与身体强化有关。” 梦境之外是无法感应技能果的能力，傅红阳却可以直接尝试激活它。 若是类似跟腱果这种被动能力的技能果，怎么也无法激活，然而傅红阳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尝试激活的时候，技能果竟然给出了反应。 “不是被动强化身体！” 他瞬间明悟，这时候背部肩胛位置忽然浮起一阵火辣辣的燥热与酥痒，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肩胛骨上面钻出来，刺破皮肤，将他的衣服顶起来。没等他扭头看清楚自己背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嘶啦一声。 衣服已经被撕破，然后便看到两片半透明的翅膀，缓缓伸展开来。 因为翅膀在背后，无法清晰的看到全貌，然而血脉相连的感觉，却让他能够如臂使指的感受这双翅膀。 眼角余光所见，有点像是蝉翼又有点像是蝶翅。 并不算很大，也就能够覆盖整个背部的大小，可以心随意动的随意展开、收起，并快速扇动。 “嘶！” 傅红阳看着挥洒自如的翅膀，深吸一口冷气，不知道该作何表情：“这枚技能果，竟然让我长出了一双翅膀？”他不是没猜测过这枚技能果的能力，如巨人果、铁壁果、坚拳果、血肉果、皮甲果等等。 然而这却是灾委会尚未有过记载的全新超能力。 与其说是惊讶，其实傅红阳现在心情更多的是惊喜，拥有一双翅膀、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是很多人都曾经幻想的景象。而就在此刻，他真的长出一双翅膀，尽管这双翅膀有点儿华而不实。 不是鸟类的翅膀，也不是蝙蝠的翅膀，是蝉翼与蝶翅结合体，看起来还不是很大。 颜色有点淡淡的浅蓝，翅膜上有宽松的网状结构，根部看不到是如何与身体连接，但想来应该是通过肩胛骨与背部肌肉连接在一起，可以感受到扇动翅膀时，整个背部肌肉都在一起做功。 “但是，我要怎么飞起来？”惊喜的情绪很快被一个致命问题所取代。 傅红阳快速扇动翅膀，不断在豆豆好奇的眼神中跳来跳去，尝试起飞。可翅膀扇动的气流实在太小，也就能够让他减轻一点身体重量，跳得更高、跳得更远而已。距离可以飞行，差了太多。 反复试验半个小时，他终于确定，自己这双好看的半透明翅膀，仅仅能起个辅助跳跃的作用。 跟飞行关系不大。 “到底是这超能力太鸡肋，还是我现在对技能果的开发不够，所以翅膀没长大，飞不起来？” 患得患失的表情写在脸上，无法改变翅膀不能飞的事实。 最终他只能自我安慰：“应该是开发不够，技能果刚成熟，需要时间提升我的身体素质，才能让翅膀真正起作用。”他心念一动，背上的翅膀便迅速收回体内，伸手摸了摸肩胛骨位置，没有留下入口和疤痕。 只有衣服上破了两个大洞。 “汪汪！”豆豆望着傅红阳，歪着头，眼光闪烁不定，今天的傅红阳在它眼中变得十分陌生。 先是手能放出地毯一样的怪物，现在背部还长了翅膀，太诡异！ 下一刻，傅红阳上前踹了它一脚：“走了狗子。” 豆豆这才屁颠屁颠跟上来，这一脚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 金黄色地毯生物、枸杞灵树，以及两枚全新的技能果，让傅红阳无法再继续淡定下去，他只能中断寻找妖精的目标，返回构树无霾区。 “李耀，我准备回一趟大气泡，在外面遇到一些状况。”他把金黄色地毯生物和枸杞灵树的事情简单说了说，“我这趟回去应该明天早晨再过来，你们在这里小心一点，最好上树睡觉。” “放心吧傅队，我们在外过夜不是一次两次了，安全不用担心。” “我把豆豆留在这里，你们别忘了给它喂食，吃树上的楮实子就行。”傅红阳是自己骑摩托车回去，带不走豆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已经赶回大气泡。 首先去后勤部汇报枸杞灵树的位置，并表示老鼠果子王已经被自己打得尸骨无存，尸体带不回来了。后勤部并不强求尸体，自会派出人手确定枸杞灵树的位置，等枸杞灵树恢复过来，再派人驻守。 等待新的灵树果，或者灵树果王孕育。 随后，傅红阳前往科学部，将装着金黄色地毯生物残渣的水杯上缴上去，引来几位中年专家，开始形容自己所见：“像一张地毯……可以随意蠕动……能分散成一片一片的颗粒微生物……组合时有闪电纹路。” 专家听了之后，迅速讨论起来：“依照描述，这应该是一种黏菌变异的生物体。” “黏菌？” “黏菌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微生物，也是比较常见的微生物。既不是细菌也不是真菌，而是一群类似霉菌的生物，会形成具有细胞壁的孢子，但是生活史中没有菌丝的出现，有一段黏黏的时期，因此得名黏菌。” 专家们一边向傅红阳介绍，一边询问金黄地毯生物的行为，再一边研究水杯中的残渣。 黏菌这种微生物，科学界对其研究还比较少，只知道一些基本的习性，譬如生活史具有无性生殖与有性生殖两种周期。无性繁殖就像霉菌一样在食物上生长，等食物吃光，又能集合到一起缓慢爬动。 此后一部分细胞开始通过孢子进行有性繁殖，重新繁衍出新个体，并开始新一轮无性繁殖周期。 “像我们说的太岁，其实就是一种大型的黏菌复合体，结构比较复杂，有细菌、真菌、黏菌等多种细胞。你所杀死的这种金黄色地毯，显然也是大型黏菌复合体，且被感染过，成为特殊变异生命。” 一名研究人员用显微镜看了尸体残渣，接着说道：“我能看到许多细胞的残骸，形态结构都不一样，复合型无疑了。” 另一名研究人员叹气道：“可惜你没能将它活着打包过来，活体研究价值才高！” “活的这东西太大，而且很难抓……”傅红阳摇摇头，询问道，“专家们，我带来的这种黏菌生物，能不能价值一份新发现奖励？” ------------ 第四卷 第2章 卡哇伊噻 “我们需要评估，如果能从这些残存的死亡细胞中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那么一份新发现奖励不算什么。” 专家需要时间做研究，所以新型变异黏菌的奖励，暂时只能搁置。 傅红阳也没有强求什么，那枚吞噬变异黏菌形成的技能果，携带着变异黏菌的强大吞噬能力，能够为他提供更充足的进化物资，根本无需依靠感染药剂来补充。他想要感染药剂，是为了库存。 一来给豆豆使用，帮助豆豆进化。 二来等到下一次再有机会掠夺类似变异黏菌一样的生物，需要感染药剂提供充足养分，来帮助精气神树完成掠夺。 “现在我是3果大精灵战士，是不是去登记一下，顺便把我的每周物资领取？”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要小心翼翼，不去暴露自己的实力。然而入住灾委会快一周时间，一切都很顺利。 那份提防的心思也就放松不少。 灾委会目前的主要矛盾，依然是幸存者与变异怪物、丧尸之间的矛盾，在这个主要矛盾的前提下，人类幸存者之间十分团结。 固然有进化物资的分配利益，作为次要矛盾，但目前的灾委会制度，足以消弭这份矛盾——获得进化物资多的精灵，分配危险任务；获得进化物资少的精灵，分配简单任务；没有获得进化物资的普通人，留在安全的大气泡工作。 相对公平公正。 所以只是在心里面略微想一下，傅红阳便去了隔壁的办公室，重新登记自己的资料。 …… 姓名：傅红阳。 性别：男。 出生年月日：2001年5月26日。 首次感染时间：2021年3月10日。 感染源：乌桕灵树-灵树果王。 感染深度：深层感染（大精灵）。 感染类型：髓海神树（法师）；血海精树（战士）。 技能果种类：髓海神树-意念果；血海精树-栽植种、跟腱果、飞翼果。 技能果成熟时间：意念果-3月25日；栽植种-3月17日、跟腱果-3月27日、飞翼果-4月6日。 …… “你确定要登记的第三枚技能果，叫做飞翼果？”负责登记的年轻妹子小姚，瞪大眼睛看着傅红阳，“这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型技能果，你得先描述一下这枚技能果的能力，重新填一份资料表。” “能力么，就是让我长了一双翅膀。”傅红阳在资料表上简单描述。 小姚盯着傅红阳说道：“我能看一眼吗，确定一下。” “可以。” 他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背上依然有两个破洞，所以释放翅膀很轻松：“看好了，顺便用手机帮我拍几张照片，我自己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 心念一动。 背部肩胛骨位置酥酥麻麻，一双淡蓝色的半透明翅膀顿时延展出来，挂在背后，轻轻的扇动着。 “哇！” 小姚惊呼一声：“好漂亮的翅膀！” 傅红阳皱了皱眉头，按理说应该用帅气来形容。 小姚拿着傅红阳的手机，使劲拍照，一边拍照还一边赞叹：“真的很漂亮啊，嗯，颜色可能要暗淡一点，但是跟蝴蝶翅膀一样，还是半透明的，我可以摸一摸吗……哇，摸起来好柔软，卡哇伊！” “拍好了吗，手机给我。”傅红阳对小姚的称赞无动于衷，甚至有点羞耻，总感觉自己的冷酷风格与这双翅膀有点突兀。 “拍好了拍好了，给你。”小姚将手机递还给他，“傅红阳，你的翅膀真的好卡哇伊，你知道吗，我好几次幻想过，我们人类变成了传说中的精灵，我就在想，我要是变成精灵，一定要有一双翅膀！” “这是我的翅膀……”傅红阳平静说道，随即开始划拉手机中的照片，翅膀完整呈现，确实很漂亮。 淡淡的蓝色轮廓，网状的翅膜纹理，半透明的晶莹质感，纺锤形的对称分布。 难怪小姚一瞬间就双眼冒星星，大喊卡哇伊。以傅红阳的审美观，也会觉得有点略微显得少女梦幻色彩。 好在颜色是淡蓝色，蕴含淡淡的冷意，而不是粉红之类的颜色。 尚算符合气质。 “对了，傅红阳，你现在有翅膀了，是不是会飞了？”小姚询问道。 “不能。” “不能？” “嗯，飞不起来。”傅红阳就在屋子里使劲扇动翅膀，把周围资料纸张吹的哗啦啦作响，但他本人依然站在桌子前纹丝不动。 小姚顿时显得有些失望：“唔……那还真的是很可惜啊。” “行了，资料表已经填好，把回执给我，我还要下去领物资。”傅红阳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姚赶忙说道：“你最好准备一下，周五的感染交流会，部长肯定会点你做代表，讲解进化内容。每次有新的技能果诞生，都会被点名上台做交流，另外部门专家那边，肯定还会询问你一些细节的。” …… 后勤部补发了10支绿色药剂、4支蓝色药剂和2支红色药剂。战斗部补发了20支绿色药剂、5支蓝色药剂、3支红色药剂，还有1支金色药剂记在账上——滨湖市灾委会没有金色药剂。 通信中断前，中央还没完成金色药剂的研发；通信中断后，滨湖市灾委会没有对应的科研能力，只能搁置。 “攒起来吧，现在我有52支绿色、9支蓝色、5支红色和1支记在账上的金色……以后我的进化物资，我自己外出猎杀！”获得那枚可以吞噬的“黏菌果”之后，傅红阳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比起赚取感染药剂，吞噬来得更轻松、直接。 药剂都存放在背包中，随时遇到变异黏菌一类的生物，随时进行掠夺。眼看着已经快傍晚，傅红阳漫步到自己的乌桕灵树所在地。 这棵迁徙过两次的灵树，已经适应了新环境。树干边上插着一块标识牌，上面有乌桕灵树的详细记录。 记录着生长情况和湖里情况。 最新一次的记录，是在今天下午的3点。 …… 学名：乌桕。 别称：腊子树，桕子树，木子树。 品种：大戟科、乌桕属落叶乔木。 株高：37米。 树围：3.1米 最大枝条距离：24米。 大精灵：傅红阳（战士、法师）。 半精灵：无。 果子精：细犬豆豆（纯黑，战士）。 发现者：傅红阳。 …… 本次护理内容：整枝、施肥、浇水。 本次护理意见：本树刚经过移栽，整株生长良好，长势依然旺盛，但并未有孕育灵树果迹象。 护理人：张成栋、沈北杨、冯娟。 护理时间：2021年4月6日15点。 ------------ 第四卷 第3章 等于没说 乌桕灵树被打理的十分整齐，多余的枝桠减掉，整个树冠蓬松却不稠密，成熟的普通乌桕果已经被采摘。 比起傅红阳当初粗浅的修剪方法，后勤部的专业护理人员，显然更懂得如何照顾树木。 他抚摸着乌桕灵树的树干，感受那股血脉相连的亲密感，甚至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乌桕灵树散发的欢快情绪。 尤其当傅红阳不断激发催生果，进行催生的时候，乌桕灵树更加欢快了。 树冠的汁液扑簌簌作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发芽长大，等傅红阳感觉到疲惫的时候，目测乌桕灵树至少大了一圈。 “长高两米应该不止，以后我每次回来大气泡，都来给乌桕灵树灌注一次。”他收回手掌，看着自己的乌桕灵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不过，再等几天我们又得迁移了。” 战斗部的重心，已经转移到滨湖市与省城之间的道路，像武德东这样的大精力战士，都在前线猎杀丧尸，争取早日打通道路。 打通道路的同时，也会修理被破坏掉的通信电缆，争取早一点与上级联系起来。 至于傅红阳，等他把陶集镇的几个任务做完，就会申请调往前线，去看看通往省城的道路，到底受到怎么样的阻碍。如果可以，他准备轻装简行，一个人带着一条狗，独自前往省城寻找徐娅。 如果此路不通，便通过大丰县城那边的高速公路，换个方向去省城。 尽管他很清楚——如果父母、女友如果早就死于灾难来临时，着急寻找也没用；如果父母、女友还活着，肯定也都到了各地灾委会，无需着急；但是一天不确定他们是否活着，他一天就无法安下心来。 “爸妈，徐娅，你们都还好吗？” 傅红阳想到这里，心情没来由的沉重起来。 这时候沿着灵树规划区的十字路，走来一行人，其中一名女性赫然就是冯娟。冯娟已经看到了傅红阳，远远就开始打招呼：“阳子！” 傅红阳看到是冯娟，也招了招手。 很快冯娟就带着一行人走过来：“你什么时候回的大气泡，我正打算跟葛东旭晚上去询问你回来了没。哦对了，这几位都是我在后勤部的队友，张成栋、沈北杨……阳子你的乌桕灵树就是我们护理的。” “你们好。” “你好傅队，听冯娟说起过你，法爷，还是双系进化，牛批！” “还行吧。” 简单招呼之后，冯娟等人还要去其它区域照顾灵树，不能久留。 不过约好了明天一起回陶集镇——冯娟和葛东旭的灵树，到明天就该完成逆生长了，他们准备亲自前往陶集镇，并将树种带回来。 …… 晚上吃过饭之后，傅红阳正在宿舍里看葛东旭几个人掼蛋，很快就迎来一批客人。是科学部的几位专家，过来询问他有关飞翼果的能力。 科学部的任务之一，就是收集任何关于进化的信息，技能果的信息显然是重中之重。 傅红阳没有隐瞒，将自己的飞翼果能力仔细展示一遍：“基本就是这些，我也是今天才刚刚成熟飞翼果，有没有其它能力还有待于开发。”有些技能果的能力并非单一存在，譬如他的意念果。 意念果的能力笼统来说，与意念力有关。 但是细分之下，已经开发出隔空摄物、冲击波和定身术三种不同的能力，他还在期待开发出第四种能力——最好是开发出类似果子王老鼠那种具有穿刺效果的能力，他甚至给这种能力起了名字，意念刀。 “以我的推测，飞翼果应该能够继续成长，迟早有一天会达到飞行的临界点。”一名专家说道。 另一名专家则摇头：“我不这么看，傅红阳的飞翼并不符合飞行动力学，更像是一种辅助手段。我一直支持技能果互相干涉论，他的飞翼果和跟腱果应该看成是一体化，就像武德东的铁壁果、坚拳果、血肉果。” “技能果互相干涉论的关联证据太少了，不能因为技能果彼此有一点牵扯，就说它们是一体的。” “怎么不能？” “你就说说技能种，技能种与技能果，有什么联系？都是一棵精气神树，技能种只与灵树有关，与技能果毫无牵扯。” “技能种应该是一种特例，毕竟精灵本身不具备技能种，这是专属于大精灵，半精灵就没有技能种的可能，所以从半精灵的进化中，就能看得出来，技能果互相干涉，完成一幅完整的进化方向。” 几位专家说着说着，就把讨论的话题给带偏了，开始吵起来技能果互相干涉论。 傅红阳坐在床边，不发一言，只是静静聆听。他知道这个技能果互相干涉论，在上周五的感染交流会上，有人提到过。 中央有部分科学家认为，精灵的进化，主要体现在技能果的种类上。但是技能果的孕育并不是随机的，应该遵循一体化的理论，也就是说精灵的进化方向，决定了技能果的种类构成。 譬如说一个精灵的走敏捷、速度路线，那么他的技能果，就有可能是一些强化跟腱、小腿三头肌的技能果。 一个精灵要是走力量路线，技能果可能就是一些强化拳头、腰腹力量之类。 这个就是技能果互相干涉论。 不过目前尚未出现超过三枚技能果的精灵，所以根本没有论据可以证明这套理论的正确与否。 就在他恍惚走神之间，几位专家又把话题扯回到傅红阳身上，一名专家说道：“小傅的技能果，跟腱果和飞翼果，都与跳跃、飞行有关系。但是飞翼果不能飞，那就可以看成是辅助跳跃！” “小傅是大精灵，飞翼果你的感受最深，你来说说你的感受。”一名专家忽然把傅红阳拉进话题中。 其他几名专家都看过来。 傅红阳想了想说：“我觉得飞翼果的能力的确有待开发，迟早能有会飞的一天，我能感受到我的翅膀蠢蠢欲动，想上天。” “谁不想上天，我也想上天，但是你这双翅膀就不适合上天。” “你这话说的，老刘，你没看到飞翼果的开发前景，就不能下断定。我认为小傅的感觉是对的，飞翼果有搞头。” 眼看着几位专家又要各抒己见，傅红阳咳了咳，将注意力吸引过来，说道：“但我也有感觉，飞翼果和跟腱果，或许真的有一体化的感觉。同一棵精气神树结的技能果，要说没联系也不正常。” 专家们互相对视一眼，摇头道：“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算了，飞翼果的情况你仔细记录，我们会持续关注……这枚果子很特殊，极具培养的价值，科学部明天开会讨论一下，看能不能给你拨一笔专项扶持资源。” ------------ 第四卷 第4章 休戚与共 专家们离开后，傅红阳将扔在地上的烟头扫掉，便去打水洗了澡。 躺在床上想到几位专家的承诺，会为他拨去一笔专项的扶持物资。具体物资多少没提，不过想来不会比每周的薪酬少。 白得的进化物资，不要白不要。 “以后飞翼果的开发，详细记录下来，就算是回报这笔物资了。” 想着。 进去了梦境，奇怪的是，并不再是超然物外的内视自己体内的精气神树，而是自己化身为一枚乌桕籽，挂在乌桕灵树上随风飘摇。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仿佛回到了母体之中，被温暖所包裹。” 傅红阳肆意的享受着此刻舒服的感觉。 而很快，他就发现一丝不同寻常的迹象，自己梦境中的乌桕灵树，似乎又变异了。 他看到有一只蚂蚱跳到树干上，就在自己所化乌桕籽的边上。 下一刻蚂蚱身下的树皮忽然泛起金黄色的涟漪，再接着砰一下金黄色涟漪就把蚂蚱整个包裹住。 三秒钟后，金黄色的鼓包干瘪下去，颜色也迅速消退，恢复之前的树皮模样。 仿佛之前的蚂蚱和金黄色涟漪，从未出现过。 “这……”傅红阳惊讶起来。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他体内的气海气树吞噬而成的粘菌果，不仅仅作用在自己身上，也反馈到了乌桕灵树身上。 换言之，灵树与精灵，不需要直接接触，依然是一体的。 通过未知的方式，紧密联系着。 “这样的结果没有太出乎意料，不过，我发现一个棘手的问题……乌桕灵树获得粘菌的吞噬能力，可以吞噬蚂蚱，那么它会不会吞噬人类？” 一想到后勤部的工作人员每天都要来护理乌桕灵树，傅红阳就纠结。 甚至幻想出工作人员正在整枝，忽然就被金黄色涟漪整个吞噬的具体画面。真要是这样的话，乌桕灵树势必会引起巨大关注。 “这样一来，很可能会暴露粘菌果的秘密。” “明天必须将这个问题解决掉！” “不然的话，为了防止乌桕灵树伤人，我只能暴露粘菌果的存在；或者干脆带着乌桕灵树离开大气泡？” 正在他思索如何应对的时候，忽然，一只野猫窜上了乌桕灵树，在树冠的枝桠间惬意行走，还慵懒的伸个懒腰。 很快，化身乌桕籽的傅红阳就看到野猫驻足时，它身下的树干树皮，渐渐泛起金黄色涟漪。 “要开始了。”傅红阳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种在大气泡中，乌桕灵树获得这种吞噬能力，他会偷偷笑出来，甚至有事没事弄一批活物给乌桕灵树吞噬。吞噬这些活物，肯定会为乌桕灵树增加营养。 果不其然，等梳理胡须的野猫发现树皮变化时，金黄色涟漪已经豁然膨胀，将野猫瞬间吞噬。 “可惜可惜，乌桕灵树要是能停止吞噬大型活物就好了。” 傅红阳遗憾的想到。 然而似乎呼应着他的想法，原本已经包裹住野猫的金黄色涟漪，竟然倏忽之间消退，退得干干净净。 野猫浑身还粘着湿答答的黏液，愣了一下后这才回过神来，飞一般跳下树干，桃之夭夭。 留下树上挂着的乌桕籽傅红阳，喜出望外。 “原来我可以控制乌桕灵树，让它停止吞噬大型动物！” 顿了顿，他打起精神来：“还得多实验几次，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控制乌桕灵树的吞噬能力。” 他现在只是一枚乌桕籽，所以能做的只是等待。 不过也无需等待多久。 分不清自己现在梦到的乌桕灵树是真实存在，还是梦中幻想出来。但是这个夜晚，自己所在的乌桕灵树相当热闹。昆虫、飞鸟、小兽，来来回回折腾个不停。 “不是做梦我都不知道夜晚会这么热闹。” 鸟捉虫，猫散步，蚂蚁爬树切树叶。 以乌桕灵树为基础，形成了一副白天难见的生态圈。 “来来，乌桕灵树，把切树叶的蚂蚁彤彤吞噬掉。” 乌桕灵树很快泛起金黄色涟漪，将成群的蚂蚁吞噬。 “来，再把这只在树干上拉尿的灰猫吞噬了，我的灵树上不允许出现不文明现行为。” 拉完尿，颤了颤身体的灰猫，还没来得及享受排完尿的舒适，就被金黄色涟漪吞噬。 只需两分钟，鼓包干瘪，树皮恢复，灰猫连渣都没留下。 “也不知道是哪家养的灰猫，大晚上出门溜达……停，乌桕灵树，从现在开始，超过小鸟体积的动物就不要吞噬了，只吞噬昆虫。” 傅红阳继续下达指令，他是通过自己的思维直接下令，不知道乌桕灵树能否领会。 然而片刻后，他就确认乌桕灵树真的能听懂自己的命令。 树皮只吞噬小昆虫，对小鸟等活物视而不见。 “完美！” “吞噬昆虫的动静很小，不会引起注意，乌桕灵树的新变异，可以不用暴露了。” 解决掉心头的纠结，傅红阳可以重新体会一枚乌桕籽的美好感受。 顺便，隔壁还有一枚乌桕籽，时不时响起无声的“汪汪”，那是黑狗豆豆。只是豆豆不在大气泡，距离有点远，傅红阳呼唤它，得不到回应。 …… 翌日，天还没亮，傅红阳就起床洗漱，然后直奔自己的乌桕灵树。 他怕树上没有昆虫，还特意捉了几只房间里的小昆虫。将昆虫放在乌桕灵树的树干上，眨眼间就看到昨晚梦境中熟悉的一幕。 “这是真的！” 他把手掌抚在树干上，仔细好硬乌桕灵树并不断传达自己的思维指令：“比小鸟大的活物不准吞噬！” 然后他看到路边跑过来一只泰迪，直接抓住泰迪的脖子，将泰迪丢到树上。 “啊哦！啊哦！啊哦！” 泰迪在树上瑟瑟发抖，发出尖锐的吠叫。 过去好一会，乌桕灵树也没有吞噬泰迪。这下子傅红阳是彻底松了口气，他的确可以控制乌桕灵树的吞噬能力。 “很好，以后我的进化物资直接吞噬灵树、妖树、果子王和丧尸！乌桕灵树的成长，也同样可以直接吞噬！” 带着好心情，傅红阳与葛东旭、冯娟汇合，开着一辆越野车，奔向陶集镇。 ------------ 第四卷 第5章 爆炒蛇段 带着葛东旭、冯娟，将已经化作树种的褐梨灵树、香樟灵树收集起来，再送他们返回大气泡安种好灵树。 傅红阳便回到了构树无霾区，或者也可以说构树小气泡。 “傅队。”李耀三人从树上跳下来，跟他打招呼，这三名队员已经做好长期奋战在构树小气泡的准备，正在构树树冠中搭建树屋。 “汪汪！”豆豆也从瓦房里冲出来。 揉了揉越来越大的狗头，傅红阳与李耀三人聊起来：“等构树灵树下一批灵树果成熟，我估计你们都得回大气泡，开始独立带队了……最近战斗部的任务非常紧张，我也准备上前线。” “往庐州市的道路还没打通吗？” “没有，大量的丧尸聚集在两市交界线一带，不管是庐上高速，还是庐滨省道，都被丧尸堵住。战斗部才两三百人手，想要短时间打通这两条通道，根本不可能。找路绕道又太危险，只能慢慢熬了。” “按理说省灾委会那边，也会跟我们一样的想法，来清扫这里的丧尸才对。我们滨湖市是距离庐州市最近的一个市，没道理不先打通与我们的通道。”李耀说道，庐州是皖省的省会城市。 胡浩却摇头：“那不见得，我们离庐州市不远，但那边皋（gāo）城市、寿春市距离庐州也不算远，也就百来公里而已。再说了，我们与庐州市的通信、道路中断，皋城、寿春未必中断，省灾委会未必会冒险清剿丧尸。” 两个多星期前，通信、道路中断，滨湖市灾委会很乐观的想，省灾委会很快就会重新打通道路，修好电缆。 谁知道一等就是两个多星期。 “去打丧尸也好，省的在这边无聊死了，什么都没有，只能从早到晚打跑得快。”裴自文说道，跑得快是扑克牌的一种玩法，适合三个人玩。 李耀问道：“傅队，你的新队要组起来了？” “嗯，葛东旭、卫正、王飞虎，你们都见过，不过也说不定……”傅红阳原本是打算跟葛东旭三人组队，都是老乡兼同学，知根知底，办点私事也方便。但是现在他的计划已经改变，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枯守。 很快就会踏上北上省会庐州的旅程，如有可能，恐怕短时间不会再回滨湖市。 聊了一会。 没有新鲜话题了，傅红阳便示意李耀三人继续留守在构树小气泡，自己则带上豆豆开始四处溜达。 垂柳小气泡去了一趟，三棵垂柳灵树依然萎靡不振，小气泡已经缩小到紧贴着树冠。没有丧尸靠近，只有一些蛇鼠虫蚁。实际上自从妖树崛起之后，大部分丧尸都渐渐汇聚到妖树周围。 落单的丧尸很少很少。 不过需要小心的是，变异丧尸有很大概率脱离妖树的吸引，四处游荡。还有丧尸兽，也具有四处游荡的属性，只不过数量要少一些。 “垂柳灵树想要孕育新的灵树果，还有很长时间，短时间里可以不用来巡视。等它开始结果的时候，估计我也该离开滨湖市灾委会了……烦恼，我的发现者一成收益，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在账上。” 灵树的分成是长期收益，傅红阳还真有点不舍。 但已经决定好的计划，他不会因为这点收益再一次改变。 蓦然。 豆豆吠叫起来。 傅红阳立刻循着豆豆的叫声方向看过去，没看到什么活物，然而豆豆下一刻已经冲着草丛扑击过去。 “什么东西？”他迅速跟上，已经习惯每次豆豆吠叫，都意味着要么有新发现，要么有入侵者。 等靠近之后才看得清楚，豆豆正在与一条巨大的蛇对峙。 这条蛇足有手腕粗细，长长的身体盘成一团，头颅高高昂起，吐着蛇信子紧紧盯住豆豆。没有三角形蛇头，也没有鲜艳的花纹，从外表来看就是傅红阳非常熟悉的水蛇。小时候的农村田埂间、池塘边经常见。 不过他见过的最大水蛇，也不过大拇指粗细、一米不到，从未见过手腕粗细的水蛇，盘起来像一大坨牛粪。 豆豆自然也没见过这么大条的蛇，龇牙咧嘴的绕着蛇盘转圈，想要靠近嗅嗅，但水蛇脑袋一动，它就吓得往后蹦跳。 “这条水蛇是变异了吗？”傅红阳眯起眼睛，迅速对豆豆下达攻击的指令。 得到命令后，豆豆不再小心翼翼，而是迅速扑咬上去。水蛇见状，也灵动的探出蛇头进行攻击。然而它所面对的黑狗早已非同寻常，灵活扭开之后，身子半空中一折，狗嘴狠狠咬住来不及缩回去的蛇头。 锋利的牙齿直接嵌在蛇头上，疼得巨型水蛇顿时散开蛇盘，向豆豆的脖子上缠绕。 可是它并不知道，眼前这条黑狗最强的招式就是“甩”，咬住蛇头之后，豆豆就疯狂的甩起来。 丝毫不给巨型水蛇缠绕自己的机会。 片刻后，水蛇瘫软下去，一动不动彻底死亡。 豆豆这才松开嘴巴，屁颠屁颠将水蛇叼到傅红阳脚边，使劲摇尾巴，一半是谄媚，一半是邀功。 “Good-boy！”傅红阳摸了摸狗头作为奖励。 随即蹲下身子，伸出自己的右手，试图激活黏菌果将这条明显变异的水蛇吞噬掉。可是等待半晌，黏菌果丝毫没有回应，对面前的巨型水蛇尸体无动于衷。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条水蛇并不是果子精或者果子王？还是说我的黏菌果非常挑食，对来源不明的变异动物，没有吞噬欲望？” 想不通。 也就没有多想，带着长度达到五米左右的巨型水蛇尸体，返回构树小气泡：“给你们中午加餐。” “我去，这么大的草腹链啊？”李耀一眼就看出来蛇的品种，“傅队，这不会是又是你从哪发现的果子王吧？” “草腹链？” “嗯，就是水蛇，不过水蛇种类不少，草腹链是其中一种，我们家这边经常看到。”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草腹链，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果子王，我是在垂柳灵树那边看到的，感觉像是变异了。但是周围找不到其它灵树，索性带回来给你们加加餐……先解剖看看，有没有寄生肌肉纹理。” 裴自文不确定的问道：“不用上缴吗？” 胡浩大咧咧说道：“又不一定是果子精，上缴什么，吃了吧，这可是傅队抓回来的好东西，蛇肉不知道有多香。” 傅红阳对蛇肉倒是没有什么爱好，他主要是想看看这条蛇是不是变异过。 等李耀、胡浩熟练把草腹链蛇解剖后，从头到尾，没有找到任何寄生肌肉纹理。李耀将蛇肉切段，开着玩笑道：“傅队，这条草腹链看起来不是果子精、果子王，没有变异……长这么大，估计就是为了犒劳我们这几天的幸苦。” 胡浩忙着烧水刷锅：“今中午有的享受了，李哥，你厨艺行不行，不行就换我来，我烧的蛇肉羹可是一绝。” “行，你烧你的蛇肉羹，我就来个爆炒蛇段，再让裴自文去外面弄点小青菜，中午我们喝点小酒，生活美得很啊。” 中午这餐的确很美，李耀和胡浩的手艺都不错，烧的蛇肉羹与爆炒蛇段品相一般，但味道非常赞。 不过傅红阳没喝酒，他很不喜欢喝酒。只是一边吃着美味蛇肉，一边思考为什么本该属于小型水蛇的草腹链蛇，再没有被灵树果感染、也不是丧尸兽的情况下，能长到五米长、手腕粗。 ------------ 第四卷 第6章 二次开发 没有寄生肌肉纹理，没有激发黏菌果吞噬的欲望，巨型草腹链蛇的变异似乎只是身体长得太大。 当然。 也有可能李耀认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草腹链蛇，而是其他品种的水蛇。 总之傅红阳将这个疑惑暂时放在肚子里，等回去大气泡后再与科学部的专家们讨论。一顿美味的蛇肉午餐吃完，他直接带着豆豆离开构树小气泡，向大桥镇方向继续前行，搜寻可能存在的“妖精”。 路途中遇到了一小波不知道从哪游荡过来的丧尸，其中三只都是变异丧尸，体型膨胀、肌肉虬结。 噗嗤，噗嗤，噗嗤。 大力战刀配合定身术，一眨眼这小波丧尸便纷纷倒地暴毙。 看了看地上散发恶臭味的丧尸尸体，傅红阳默默掏出口罩戴在脸上，然后缓缓蹲下来，伸出右手。 激活黏菌果，吞噬欲望浮现心头，右手迅速涌现出大片的金黄色地毯，将地上的变异丧尸一一覆盖住。然后这些被覆盖的丧尸尸体，迅速干瘪下去，全程三分钟不到，变异丧尸已经被吞噬一干二净。 只留下几具普通丧尸的尸体，横躺在地面没有问津。 当金黄色地毯回归身体后，傅红阳感觉到肚子里正在散发温热，那是黏菌掠夺自变异丧尸的养分。 “这算不算吃人呢？” 脑海中闪过一丝令人不舒服的念头，随即被他抛之脑后。这个随时会死亡的末世环境，许多伦理道德已经被颠覆，无需再用文明时代的三观来约束自己——丧尸不会再变回人类，不再是同类。 感染药剂的主材料来源也是丧尸，说白了，都可以算是人吃人。 何必纠结太深。 赶到大桥镇的枸杞灵树小气泡，这棵灌木类型的灵树已经枝叶卷曲、萎靡不振，显然果子王和果子精的死亡，让它元气大伤。傅红阳没有躲停留，继续昨天未完成的目的，在小镇周边搜索起来。 他搜索的方向是远离道路的区域，大丰县的几条大路都被灾委会的汽车跑过，不可能再有发现。 只有野外还是一片空白。 果不其然，就在他离开枸杞灵树不过一公里距离，便听到此起彼伏的丧尸吼叫声。 “是丧尸潮，这附近有妖树！”傅红阳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半，还有足够时间去清理丧尸潮，“走了豆豆，今天又能干一票大的，我吃肉你喝汤……树心妖玉我就不上缴了，给你尝尝鲜。” “汪汪！”豆豆似乎通过精神感应，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好处，兴奋吠叫起来。 伴随着它的吠叫，远处开始有丧尸被吸引过来，至此，一人一狗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血海精树3果期的果子王豆豆，拥有皮甲果这种强大防御果实，战斗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况且壮大果还让它成为庞然大物。强大的体魄、坚固的防御，豆豆冲入丧尸群中，横冲直撞凶如猛虎。 傅红阳就儒雅的多，他是大精灵法师，更是3果大精灵战士，猎杀丧尸宛如不沾烟火的仙人。 豆豆在前面吸引火力，让他更轻松。 几十只丧尸片刻便被这一人一狗杀得干干净净，蹲下身，傅红阳又一次激活黏菌果，右手涌出大片金黄色地毯，以特殊的搜寻方式迅速将地面上变异丧尸的尸体覆盖住。这一次耗时比较长，花费了将近七分钟，才完成全部吞噬。 “额……”等金黄色地毯回归体内，他不由得揉了揉肚子，感觉好像吃得有点撑，大量的暖流从腹部扩散到全身。 “汪汪！”豆豆又开始引怪。 却被傅红阳一把捏住嘴巴：“别着急叫，让我先缓缓，消化消化。”几分钟过去，饱胀的感觉消退，他才重新开始猎杀丧尸。 一边杀戮，一边吞噬。 两个小时过去后，满地都是普通丧尸的尸体，温热的感觉始终在傅红阳体内蔓延，这边还没来得及消退，那边又被黏菌果补充进来。力量也在不断杀戮中，一寸一寸进步，这是十分明显的进步。 傅红阳对此感受明确。 甚至他还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小腿部位开始痒起来，就像当初跟腱果成熟后，带来的轻微瘙痒。 “这是我的跟腱果得到再次开发吗？” 按照一些专家的理论，技能果是可以不断开发的。譬如他的意念果，已经开发出三种能力。所以跟腱果第二次开发新能力，属于理所当然，不过这枚技能果的能力毕竟是被动强化身体，二次开发估计也只是把跟腱再强化一遍。 “或许过两天，我的双腿就会跟安装弹簧一样，一蹦几米高……不过，有点意思的是，这一次痒的部位，像是小腿三头肌，而不是跟腱部位了？”他弯腰挠了挠小腿肚子，心头有些疑惑。 当然这并不是关注重点，趁着天黑之前，他打算把妖树周围的丧尸全部清理掉。 “豆豆起来干活！” 就这样一人一狗一边猎杀丧尸，一边向妖树靠近。 等到下午四点钟，眼看着时间不早、该返回构树小气泡了，这才突破丧尸的重重阻击，靠近妖树周边，看到妖树的轮廓：“竟然不是一棵单独的妖树，而是两棵并排的妖树，没有触手……看形状应该是杨树妖树。” 这两棵妖树，与傅红阳当初在国道边上砍断的杨树妖树轮廓相似——树冠狭窄但非常高。 周围丧尸太多，今天是没法解决掉：“回去了，明天再来。” …… 夜晚，在构树小气泡过夜。 他自己吞噬变异丧尸，营养过剩，所以大手一挥，就喂了豆豆一批绿色感染药剂。至于白天带来的小鬼伞，为帮助自己的技能果成熟，他理所当然剥夺了豆豆的食用权，自己拌饭吃光。 “小鬼伞提供的进化养分很稀少，并不能促进身体素质的提升，但隐隐约约有个感觉，这种食物，似乎可以促进精气神树生长？” 当然。 小鬼伞是否真的可以促进精气神树生长，目前他还说不好，或许真的有用，或许只是心理作用。 一夜无梦，本以为可以睡到天亮，然而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他就被一阵狗吠声吵醒。他睡的地方是李耀三人建造的简陋树屋，眼睛还没有睁开，鼻子里已经钻进来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诱人香味。 下一刻。 整个人一激灵清醒过来：“是灵树果，不对，是灵树果王！” ------------ 第四卷 第7章 长腿欧巴 构树灵树结出了令人期盼的灵树果王，只有一颗，篮球大小、红彤彤的果子。没有发生什么波折，便被战斗部247小分队摘取下来，用准备好的保鲜袋层层包裹。 “任务结束，天亮就能回去交差了。” “接下来我们可能就要分开，各自重组新队，突然有点伤感。” “伤感个毛线，赶紧睡觉吧。” 简单几句交谈，李耀三人重新躺进各自的树屋里睡觉，傅红阳把豆豆安抚好之后，也回到自己的树屋。 看着黑黢黢的周围，他在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此间事了，我也强大到几乎无惧任何危险的程度。那么是时候离开滨湖市，去往庐州市寻找徐娅了……不过，还是得抽时间将那两棵杨树妖树处理掉。” 小腿还在持续瘙痒，弯腰抓了几下。 迷迷糊糊，重新睡着。 再醒来时已经是生物钟习惯性的六点钟，洗脸刷牙，随后带着247小分队开车离开了构树小气泡。 一路说说笑笑，顺利抵达大气泡。 交过任务之后，去食堂里还有早饭吃。吃完早饭四人重新回到战斗部，李伟红部长已经等在办公室里。 “构树灵树的灵树果王已经安排下去，你们247小分队的任务结束，傅红阳也熟悉了队长的职责，那么下一步你们四个人就分开吧。现在任务紧张，人手紧缺，你们各自带几个新队员组队。” 李耀三人自无不可，他们本来就要从队员提拔到队长职务的。 等李耀三人离开，单独留下来的傅红阳，将准备好的话说出来：“部长，我准备单独行动几天，暂时就不带队了。葛东旭、卫正、王飞虎都是年轻人，毛毛躁躁，你让他们插到其它队伍里面吧。” “你不是早就跟他们说好一起组队吗，怎么现在又不想组队了？” “可能是实力进步比较大，我觉得我更适合单独行动，去往哪里都很自由，不必局限于任务本身。” 这句话是托词，实际上傅红阳在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 不过他低估了李伟红的观察力：“小傅，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顿了顿，李伟红继续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虽然你来大气泡的时间短，但是能感受到这里的气氛。现在全世界都在承受灾难，我们仅存的人类正应该抱团取暖，互相帮助，对吧。” 傅红阳点了点头。 他不是被劝服，而是觉得不告而别很不妥，所以干脆提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打算先探探路，如果我可以冲过丧尸的封堵，我准备前往庐州市。我有认识的人在那边，我想确认一下她还活着没有。” “去庐州吗……”李伟红沉吟片刻，说道，“很多人都想去庐州，但交通瘫痪不是说说而已，你虽然战斗力很强大，但依然很难独自穿过危险地带。” “我可以尝试一下，我现在有跟腱果、飞翼果，论速度任何丧尸都追不上我。如果庐上高速这边走不通，我就绕道大丰县，从庐宜高速沿线去往庐州。若两条路线都行不通，那我再回来。” “下定决心了？” “嗯。” 李伟红仔细看了一眼傅红阳，确认他是真的决定好，便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思考一会说道：“既然你决定好了，拦是肯定不会拦着你，这样吧，就当是灾委会派给你的任务，你带几份文件去省灾委会。” 傅红阳自无不可：“好。” …… “阳子，你真打算不跟我们一起组队，一个人去省城？我虽然还没外出任务，但是没少听战斗部的那些人讨论，庐上高速那边丧尸真无边海浪，根本走不过去。”葛东旭半是抱怨半是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我的实力你不用担心。”傅红阳拍了拍葛东旭的肩膀，忽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你怎么变矮了？” “我变矮了，没有啊……靠，你不说我还没发现，阳子，你长高了啊！”葛东旭惊叫起来。 他个头一米七五不到，比一米八的傅红阳矮一点，但是五厘米多高度差而已，视线差距不大。然而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需要仰视才能看到傅红阳的眼睛。傅红阳穿着一双平底鞋，他穿着一双运动鞋。 说起来他的鞋跟比傅红阳的鞋跟还要厚才对。 “我长高了吗？”傅红阳迅速回到房间里，将自己的卷尺拿出来，然后开始脱鞋测量。葛东旭还是一米七四多几毫米，然而他自己的裸身高已经达到一米八四，整整长高了四厘米之多。 “你之前是一米八吗，现在是一米八四，阳子，你变了啊。” “应该是最近才长高的，我一个多星期前还测量过一次，身高没变化。”傅红阳迅速想到了跟腱果。 昨天吞噬的营养太多，小腿一直瘙痒，可能跟腱果在二次开发。 没想到的是，二次开发竟然带来了身高的变化，而且瘙痒感觉一直存在，也就意味着二次开发还没结束。 他还会继续长高。 “难怪。”他低头看了看露出的一截脚脖子，“我今天一早总感觉脚脖子凉飕飕的，原来我真的长高了。” 不是上半身长高，似乎就是一双腿拉长。 看着自己的脚脖子，现在他可以自称脖子以下全是腿了。 “羡慕啊，我也想要再长高，我也想要有一枚跟腱果。”葛东旭的艳羡表情溢于言表，觉得现在的傅红阳若是回到灾难前，绝对可以当一名小鲜肉偶像出道，吸引女粉丝尖叫“长腿欧巴”。 傅红阳顺了顺长长不少的头发，淡淡说道：“说不定你会得到一枚巨人果，到时候别说长高，长到三米都不成问题。” “呸，我可不要巨人果。” “巨人果实力很强。” “再强也不要，看着太夸张，还是你这跟腱果不错，兼顾实力与形象双重提升。” 长高的话题说完之后，傅红阳看了看手腕，时间已经上午十点钟：“就这样吧，我先去外面办点事，我要离开的事情你代我跟冯娟、卫正、王飞虎他们说一声，晚上咱们聚到一块再聊。” 离开大气泡，开着一辆越野车，带着黑狗豆豆出发。 一人一狗很快来到大桥镇，向那两棵杨树妖树走去，开始新一天的猎杀与吞噬。 ------------ 第四卷 第8章 猩红大眼 大力战刀从空中下坠，像一抹灰色的光，狠狠劈开咆哮着的诡异丧尸，将丧尸脑袋劈成两瓣，绿色粘液四溅。 摸出口袋里的小册子，对照着上面的图片，傅红阳暗自点了点头：“不错，这是一只暴君丧尸，变异的左臂手掌与指甲，是打造骸骨武器的优良材料。带回去的话，相信会有不少精灵愿意交易。” 对于骸骨武器，灾委会并没有统筹安排，主要还是精灵之间私下交易，算是一笔外快。 至于暴君丧尸，是滨湖市灾委会印制的《丧尸图鉴》中记载的一种身体突变类丧尸，形象有点类似《生化危机》中的Boss暴君，所以就叫暴君丧尸。战斗力很强大，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尤其是变异的左手，指甲形成的骨刀，能轻易切开石头。 可惜在傅红阳的定身术干扰下，它还是被大力战刀爆开脑壳，窝囊至极的死去。死去之后，还得被傅红阳切猪肉一样肢解，将左手的手掌卸下来，用绳子拴住，然后挂在背包上带走。 至于剩下的部分尸体，自然是喂了黏菌。 自从获得黏菌果，傅红阳就再也不担心浪费丧尸身上的材料。一般小分队猎杀丧尸，都会有专人负责解剖变异丧尸，抽取变异纤维质。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金黄色地毯覆盖下去，连渣滓都不剩。 “可惜，我一个人还是容量有限，吞噬不了太多的变异丧尸尸体，如果豆豆也有黏菌果就好了……下一次再遇到大型复合黏菌，就让豆豆来掠夺。” “汪汪！” 豆豆剧烈吠叫，将正在吞噬暴君丧尸尸体的傅红阳吸引过去，目光扫视过去，便见从杨树妖树的轮廓中，走过来一只诡异的大头丧尸。丧尸身高足有五米，身体看上去十分纤细，四肢就像某种触须。 然而它有巨大的脑袋，让它看上去类似某种章鱼。 脑袋的正中央，一枚猩红色的巨大眼睛，几乎占据整张脸。 “眼魔丧尸！” 傅红阳深呼吸一口气，呼吸进来的却是一股恶臭气味，他迅速收回金黄色地毯，站起身望着眼魔丧尸缓缓靠近：“没想到这地方竟然也会孕育出眼魔丧尸……不过也好，我要横穿庐上高速，肯定会与眼魔丧尸对上，现在练练手。” 眼魔丧尸，按照《丧尸图鉴》中记载，这是继精神突变类、身体突变类、形态突变类之后，全新的超常突变类丧尸。 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复合型突变丧尸，精神、身体、形态全都发生变异。 这是目前为止，发现的已知丧尸中最强变异丧尸，战斗部牺牲了一只小分队后，派出整整一个排的兵力，才杀死一只眼魔丧尸。 “狗子，牵扯住旁边的丧尸，这只眼魔丧尸我来对付。” “汪汪！” 噌、噌！ 两把大力战刀在身前交叉，互相蹭了一下，发出清脆的摩擦声，傅红阳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开始沸腾。 他并不畏惧眼魔丧尸，哪怕在《丧尸图鉴》中这是需要人海战术才能杀死的丧尸。当然他也不是盲目上头，以为自己一个人的战斗力比一个排还强。盖因战斗部遇见的眼魔丧尸，身处丧尸潮中。 现在他所面对的丧尸，只有一小波丧尸护卫，还被豆豆牵扯住。 给了他与眼魔丧尸单挑的机会。 轰！ 忽然。 毫无预兆，眼魔丧尸的猩红色大眼睛，瞳孔收缩，一道浅白色的光芒骤然绽放。在傅红阳脚下的泥地炸开，扎出一小个坑洞。不过注意力紧绷的傅红阳，已经提前跃起，并迅速靠近眼魔丧尸。 眼魔丧尸的能力并不复杂，就是依靠自己的大眼睛，不断释放类似激光一样的攻击，摧枯拉朽。 不过这不是激光，科学部的专家认为，这是高度凝练的意念力。 “来而不往非礼也！”傅红阳跳跃中瞬间激发意念果，一道意念冲击波向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眼魔丧尸首当其冲。 然而它再度收缩瞳孔，又是一道浅白色光芒绽放，无形较量中不仅击溃了傅红阳的意念冲击波，残存的浅白色光芒，还向空中的傅红阳袭去。 避无可避。 傅红阳只能扭转身体，尽量闪躲。 但身体的左边肋下还是被光芒擦中，瞬间衣服就破碎开，然后一大片皮肤炸开，鲜血四溢。 “嘶！” 傅红阳咬紧牙关，没有关注自己的伤口，落地后迅速起跳。 在他跳开后，原本的位置又是被眼魔丧尸的意念力炸开一个小坑洞，这样的攻击方式简直不讲道理。眼魔丧尸只需要收缩一下瞳孔，就能远距离释放高度凝练的意念力，随意进行爆破。 翻滚！ 跳跃！ 傅红阳狼狈不堪的围绕着眼魔丧尸打转，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意念力光芒击中，然后炸开皮肤。 形式十分危险。 但他的心头越是危险便愈发冷静，思维空前清明：“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眼魔丧尸的强大并不超出我的意料！”豁然，他找到眼魔丧尸停顿的间隙——眼魔丧尸不可能持续爆发意念力。 它需要休息，以酝酿新一波攻势。 而傅红阳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双脚在地上狠狠蹬踏，身体如同炮弹一样弹起，直冲眼魔丧尸。半空中腰腹用力，手臂挥舞，集中所有力量将一把大力战刀扔出去，直刺眼魔丧尸的脑袋。 “给我过去！” 他人在半空，盯着电射的大力战刀，轰然爆发意念冲击波。 意念冲击波击中大力战刀的刀把，让本就飞快的大力战刀，以更快的速度飞行。短短几米距离，大力战刀几乎只是一瞬间加速，就抵达眼魔丧尸的猩红色大眼前。 啪嗒！ 傅红阳落地，眼角余光瞥见大力战刀猛然被一道浅白色光芒击中，然后寸寸碎裂。碎裂的骨片，有一部分扎在眼魔丧尸的脸上，仅仅让它破了点皮、流了点绿色粘液。 “呼！” 傅红阳顾不得叹息这次攻击未果，整个人不知道第几次高高跃起，他趁势跃到眼魔丧尸的头顶上空。第二把大力战刀扔出去，再爆发一次意念冲击波，重复之前的攻击套路，这是他最强的攻击招式。 如果这一击再不中，只能带着豆豆逃命。 轰！ 双重加速的大力战刀，瞬间抵达眼魔丧尸的脑袋，眼魔丧尸想要抬头，却已经来不及。噗嗤，大力战刀终于成功扎进眼魔丧尸的脑袋，深深没入其中。 “嘶吼！” 猩红色大眼睛下面，有一张小嘴巴，发出尖锐的惨叫。 眼睛不断闪烁浅白色光芒，每一次闪烁，远处必有爆炸发生。傅红阳空着双手，小心的躲在眼魔丧尸背后，防止被意念力爆炸波及。 片刻后。 眼魔丧尸停止挣扎，嘭咚一声栽倒在地上，死掉了。 一身破烂装、血迹斑斑的傅红阳，从远处不紧不慢走过来：“不过如此。” ------------ 第四卷 第9章 吃得太撑 豆豆在周围虐杀丧尸，傅红阳蹲在眼魔丧尸的尸体边上，静静思考问题：“我是把它吞噬掉，还是将尸体带回去，交给科学部做研究？” 一具变异丧尸的尸体，能为他增加不少营养。 不过对傅红阳来说，高端的变异丧尸和低端的变异丧尸，作用都差不多，反正就是被黏菌吞噬化作营养。可是高端变异丧尸的尸体，对科学研究来说，却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吞噬的话得不偿失。 “不过，话说回来，滨湖市灾委会好像根本没有科研能力吧？” 滨湖市灾委会的幸存者中，科学部几位专家所从事的工作无非是医生、大学教师和药厂工程师。 这种小地方城市的从业人员，科研能力几乎为零。 “眼魔丧尸的尸体带回去，貌似也没有多大用处，最终还是会用来制作感染药剂。”所以想清楚这个概念后，他干脆利落的伸出右手，激发黏菌果，释放金黄色地毯覆盖上眼魔丧尸的尸体。 眨眼间，金黄色地毯下的眼魔丧尸便迅速干瘪下去，然而意外的是，头部位置却留下一个圆形的鼓包。 等金黄色地毯缩回体内，傅红阳才看清楚，原来眼魔丧尸的那枚猩红色大眼，并没有被吞噬掉。而是完整保留下来，擦去上面残留的粘液，他把这枚大眼捧起来，整个都是猩红色，有晶莹如玉的质感。 可以看到里面有紫色的血管分布，整体呈现扁圆形，正中央的瞳孔部位稍显突出。 眼球后面还有个根蒂，是紫色血管的集合，也呈现玉质感觉，可以用手抓着，然后将眼球拎起来。 “很坚硬，用手掐根本掐不动，好像玻璃一样。”他抓着眼球根蒂用手甩了甩，“这玩意黏菌都没法消化，是没营养，还是消化不了？它应该算是骸骨的一部分，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瞎琢磨没有意义，他顺手就将这枚眼球塞进背包中。 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好多处都被眼魔丧尸的意念力爆破击中，皮肤炸开、血肉模糊。不过在绿色纤维的修复下，全部结痂愈合，出血过多的虚弱也因为及时吞噬眼魔丧尸得到补充。 所以现在他的状态依然优良。 起身，走进豆豆浴血奋战的战场，迅速清理掉剩下的丧尸。再过去一个小时，两棵杨树妖树周围的丧尸，终于被一人一狗清剿干净，只剩下一些断肢的丧尸，在地上蠕动、嘶吼，却无济于事。 “汪汪！”豆豆甩干身上沾染的污血和粘液，然后冲着杨树妖树吠叫，迫不及待想要尝试树心妖玉。 傅红阳伸出手，接住几片从树冠中飞下来的柳絮。 柳絮洁白，当中有一枚芝麻粒大小的种子，并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这就是杨树妖树所结的妖树果。不过柳絮妖树果实在太小，还带着大量的絮状物，根本吃不着。当初傅红阳就放弃过这些柳絮。 不过这一次，他不准备放弃。 “豆豆，保持警惕，我要砍断这两棵妖树。”傅红阳找来斧头，奋力砍树，他的力大无穷，单靠一柄斧头砍树的速度不比电锯锯树慢。 哐哐哐哐！ 半个小时后，第一棵杨树妖树砍断，迅速将树心妖玉抽出来。忍住吞噬的欲望，直接丢给了豆豆享用。 “啊呜！”豆豆兴奋不已，摇着尾巴疯狂撕咬树心妖玉。 “慢点吃，别撑死了。” “啊呜！” 傅红阳开始砍伐第二棵杨树妖树，不一会这棵妖树也倒下来，抽出的树心妖玉被他用保鲜膜包起来，然后塞进蛇皮袋子里。他准备留着给豆豆下一顿再享用，树心妖玉一次性吃太多浪费。 收好树心妖玉时，看着周围纷纷扬扬洒落的柳絮，他心念一动，再度激发黏菌果：“这么大范围的柳絮，黏菌果能不能全部吞噬掉？” 金黄色地毯铺展开，很快就让他明白，黏菌的吞噬能力有多强大。 只见闪电纹路不断促使金黄色地毯蔓延，每触及一枚柳絮种子，便将周围的黏菌收缩回来，仅留下一条与主干相连的通道。然后再以种子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寻找新的种子。就这样不断寻找、收缩。 很快密密麻麻的“黏菌交通线”变将快要百米高的杨树妖树整个覆盖住。 傅红阳的视野看不清楚，但是可以感觉到，黏菌在疯狂吞噬柳絮，散落周围的柳絮没有一个能逃过黏菌的搜寻。 回馈到身体中的热量越来越多，让他整个人仿佛浸泡在温泉中：“太撑了！”不仅柳絮被吞噬，附近的变异丧尸也没落下，反正遇到能吞噬的东西，金黄色地毯是来者不拒，吞噬就完了。 而另一边，吃掉一整根树心妖玉的豆豆，也暴躁起来，疯狂扭动身体。 每一次扭动便会脱落掉一片黑毛，很快它就成为光突突的一条“粉狗”——它的皮肤接近粉红色。 傅红阳一边维系黏菌的吞噬，一边注视豆豆的变异。 看到豆豆的体形像是吹气球一样吹起来，原本细长条的身型，一点一点变成肥大如猪的模样。原本豆豆大如小牛犊，现在正在向“大如牛”转变。当它体型真的赶上大如牛之后，又缓缓开始“放气”。 从肥猪模样缩回了细犬体型。 只是骨架和身体依然庞大如牛，黑色的毛发也不断生长，重新恢复原本的黑狗风采——现在是大如牛的黑狗。 “啊呜，啊呜，啊呜！” 变异完成的豆豆仰天长啸，如狼一样的叫声，尖锐、高亢。如此风采，与往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当真可以媲美传说中的妖兽。 然而没等傅红阳竖起大拇指，豆豆扭身就扑过来，疯狂摇头摆尾开始表演谄媚。 骨子里，它依然还是一只土狗。 “别闹了，保持警惕。” 制止住豆豆的兴奋，傅红阳很快完成对一棵杨树妖树的杨絮吞噬，温热感觉充斥身体每一个角落，饱胀的感觉让他有点昏昏欲睡。剩下那棵杨树的杨絮实在没法吞噬，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走。” 找到附近一间平房，砸开门锁，进去找到床，直接躺下去休息，并吩咐豆豆：“你就在门口把守，有风吹草动就吵醒我，懂吗？” “汪汪！” 豆豆立刻正襟危坐的蹲在房门口，傅红阳很快沉沉睡去。 ------------ 第四卷 第10章 黑狗之王 昏昏沉沉睡到下午，才在豆豆哼哼唧唧表达饥饿的声音中醒过来，傅红阳感觉自己此刻的精神有点萎靡。 但是身体感觉却非常良好，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下床后才发现，新换的裤子脚脖子又露出来，找出卷尺测量，身高赫然达到一米八七。睡一觉就长高了足足三厘米，加上前几天长高的四厘米，他已经整整长高七厘米。上衣的袖口也短了不少，说明胳膊也在变长。 “我还会继续长高吗？”傅红阳有点莫名纠结。 他感觉自己现在一米八七的身高已经足够，如果再长高就要上一米九了，总感觉一米九就过于偏高。 “不过，我的小腿已经没有瘙痒感觉，似乎跟腱果的二次开发顺利完成？从现在身体的感受来说，我的身体素质随着吞噬太多营养，差不多达到饱和程度。”他走出平房，顺便将另一根树心妖玉扔给嗷嗷叫的豆豆。 豆豆欢快的吃着好东西，他则蹦蹦跳跳感受自己全新的身体素质。 弹跳更高、跑得更快，出拳更有爆发力，用刀在皮肤上切开，一瞬间绿色纤维就疯狂涌动，然后快速将伤口愈合。他激活飞翼果，一双比之前更大的半透明漂亮翅膀，绽放着莹莹淡蓝色光泽。 扇动，快速扇动。 身体轻飘飘的似乎随时能乘风飞去，不过最终还是没能在原地让自己飞起来。 “那就试试助跑。”他一边扇动翅膀，一边快速跑动，沿着不远处的村村通道路飞奔。每一次跑跳的时候，在翅膀加持下都能短暂滑翔，最远一次足足滑翔出二十米的距离；而跳高同样轻松。 原地跳高达到三米，能从平地直接跳到房顶，助跑跳高更是超过四米高度，借助滑翔的姿态，能一跃将平房整体跨过。 “强！” “我太强了！” 精神疲惫又亢奋，身体素质真的达到超人程度，而且他也相信随着对飞翼果的不断开发，迟早自己能真正依靠这双翅膀飞起来。这双翅膀绝不是个辅助品，当它开发完整的时候，就是一飞冲天时刻。 “我是法爷，我还能飞，我甚至是三系进化，在这个末世之中，还有谁的进化比我更强大？” 原本心中有找武德东切磋的打算，现在彻底熄灭，毫无疑问，武德东已经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哪怕没有这一次睡觉的进化，他的实力也远超武德东——能单杀需要一个排火力围剿的眼魔丧尸就是明证。 “对了，我还得实验一下现在我的意念力。”想着，傅红阳停下来，准备集中精神激活意念果。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的精神头很不好，激活意念力也不是很顺利。 勉强激发之后，发现意念力的强度和范围都没有多少增幅，似乎吞噬掉眼魔丧尸这种有关意念力的强大变异丧尸，没有带来多少进步。又或者是意念果的开发迟滞，没有精神上的刺激始终无法突破现有界限。 “看样子对眼魔丧尸的食用方法不正确，对我来说它真的和一般变异丧尸没区别，提供一点养分而已……还是应该交给科学部，让专家们去尝试有针对性提炼进化物质，试验更好的感染药剂。” 他怀揣着一份心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另一棵杨树妖树所在地，地上还有一层毛茸茸的杨絮。 几只不知道从哪来的丧尸，正蹲在地上舔食这些杨絮。 傅红阳此刻没有猎杀丧尸的想法，也没有吞噬杨絮的欲望——他今天“吃”得太撑了，现在还感觉有点消化不良。 默默走开，对杨树妖树和满地杨絮弃之不理。 豆豆已经在平房中将树心妖玉囫囵吞枣吃下肚，没有再发生变异，体型维持着水牛般巨大、毛发更是黑中透亮。 “鉴于你是果子王，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一只普通黑狗，你是黑狗王！”傅红阳揉着快比自己还高的狗头，啧啧惊叹，“黑狗王豆豆，目前是3果期果子王战士，已经修成妖兽，主要能力就是撕咬、肉盾。” “汪汪！”豆豆以为他在夸自己，骄傲的昂头吠叫。 “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黑狗，而是妖兽黑狗王，那么从此刻开始，你就要肩负起坐骑的重担了。”傅红阳轻轻一跃，便翻身骑在豆豆的肩膀上，抓住狗脖子的黑毛稳稳坐在上面。 “啊呜，啊呜！”豆豆使劲晃动身体，想要把傅红阳晃下去，它不喜欢被人骑。 “安静！” 傅红阳搂住豆豆的脖子，不断用精神感应引导豆豆，让它适应自己对它的骑乘。来回折腾十来分钟，豆豆见怎么也甩不下去傅红阳，便直接趴在地上不起来。这是在奉行非暴力不合作态度。 “好狗，竟然还跟我玩这一招？”傅红阳想笑，随即加大精神感应之间的引导，不断蛊惑豆豆适应坐骑的身份。 实际上对于大如水牛的豆豆来说，驮着一个人根本不算事，它只是没有习惯。 絮絮叨叨的潜移默化，再加上许诺的感染药剂、树心妖玉奖励，最终它还是乖乖从地上爬起来，驮着傅红阳开始走动。 抛开尊严与羞耻，豆豆渐渐习惯了驮着一个人，重新变得欢快起来，尤其是喝到感染药剂之后。感染药剂的味道并不好，只是豆豆明白它对自己有重大好处，所以每一次都反复将塑料管舔干净。 如此。 傅红阳带着眼魔丧尸的大眼球，和暴君丧尸的变异手掌，再捡起自己仅剩的一把大力战刀，骑着豆豆返回大桥镇的大路。 那辆越野车就停在大陆上，不过他只是瞅了一眼，就将越野车弃之不理：“走了狗子，我们跑回大气泡！” “汪汪！” 豆豆撒开四蹄，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跑动，这样的跑动对它来说并不消耗多少体力，但是速度却一点不慢。 至少有四十公里每小时，只是稳定性稍差。 “回头得弄一个马鞍，不对，是狗鞍。”看着身旁被气流卷动翻滚的雾霾，傅红阳已经开始勾勒如何舒服的骑乘黑狗王豆豆。 在构树无霾区就幻想过的骑狗行走天涯，没想到这么快便成为现实。 当浮一大白！ ------------ 第四卷 第11章 啧啧惊叹 以均速40公里每小时小跑，加上路途中偶尔下来休息，赶在天黑之前傅红阳带着豆豆回到了大气泡。 路过关卡时，豆豆的登场吓了守卫人员一大跳。 “我的天，这么大只的黑狗，夸张了吧？”如果不是看到狗背上骑着一个人，守卫人员估计会当成怪兽入侵。 “战斗部247小分队队长，傅红阳。”傅红阳从豆豆背上跳下来，面对关卡守卫人员的盘查。 “傅队长，我认识你，还有你的宠物狗。”守卫人员认出了傅红阳，“不过前两天看到你的宠物狗，好像还没这么大吧，怎么忽然间变得……变得……这么庞大了，这还是黑狗吗，这是妖兽吧？” 豆豆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黑狗”两字，觉得是在喊自己，于是凑过去，想要嗅一嗅守卫人员的味道。 然而它那巨大的身体，压迫力十足，吓得守卫人员浑身僵直，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豆豆，被直接咬死。 不过豆豆性情比较温顺，并不会主动伤人。 傅红阳拍了拍豆豆的前腿，让它后退别吓着人，随即说道：“我家豆豆成长速度确实很快，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哦，可以，请进吧。” 获得通行，傅红阳立刻翻身骑上豆豆，豆豆顿时撒腿向灾委会办公楼走去。还没走远就听到关卡处的几名守卫人员，互相交头接耳的赞叹话语。 “太大了！” “好夸张的黑狗，科学部饲养的果子王在它面前，就是个弟弟啊。” “准确来说是弟中弟，那只叫‘托尼’的果子王黑背，已经很猛了，不过也才比一般狗大那么点点而已。” “傅队长的这只狗，肯定有巨人果！” “也是，只有巨人果，才能让果子精变这么大。” “话说，狗身上的巨人果，也叫巨人果吗？” “可以叫巨狗果。” 豆豆身上的壮大果，就是人类精灵的巨人果，当初傅红阳也考虑过巨狗果这个名称，但最终还是保留了壮大果的名称。 “巨狗果……不存在的，豆豆现在是妖兽。” 果子王、果子精的称谓，已经不足以概括豆豆现在的风采。巨大但是又不失流线型的身材，肌肉虬结却保留着一贯的纤细美感。一路上行色匆匆的大气泡幸存者，无不驻足停留，惊叹地看着傅红阳胯下超大只的豆豆。 傅红阳对这些惊叹的目光坦然而视，豆豆更是满不在乎，当傅红阳示意它在楼下等待时，它就趴在楼道边上，老老实实的低头小憩。 有两位女性，大约是办公室人员，想要上前摸一摸豆豆的毛发。 豆豆忽然睁开眼睛，冲这两个女人龇牙咧嘴并发出低沉咆哮，吓得两人一屁股摔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尖叫着翻滚。 正在上楼的傅红阳回头瞥了一眼，根本没在意，继续上楼。 两个女人的尖叫惹来一阵小混乱，不少人七嘴八舌的围过来，对豆豆指指点点。不过只要不是试图摸它，豆豆便安稳的闭眼睡觉，外界纷纷扰扰它不在乎。作为一只狗，活得单纯点挺好。 …… 六楼，科学部。 背着眼魔丧尸大眼球、暴君丧尸手掌骨的傅红阳，径直来到办公室里，找到值班的专家：“李教授，我带回来一个东西，不知道你们需要不需要。” “什么东西，是这枚变异的手掌吗？”李教授看到暴君丧尸的手掌骨。 “不是，这枚手掌骨头是我用来打造骸骨武器的，我带来的是这个玩意，眼魔丧尸的大眼珠子。”傅红阳从背包中取出大眼球，递给李教授，“眼魔丧尸已经被我打碎，就剩下这个眼球没碎，让我带回来。” “眼魔丧尸！”李教授惊呼一声，“小傅同志，你们战斗部出动多少部队，又杀了一只眼魔丧尸？” “没出动部队，是我单独猎杀的。” “什么！你单独猎杀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傅红阳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一下大眼球，连眼魔丧尸最重要的部位都带回来，这足够说明问题。 李教授好一会才接受事实：“你这也太……强了，我们还在开会讨论，要给你拨一笔专项资金用于扶持你开发飞翼果，讨论结果还没出来，你就给我们带来这么大惊喜……小魏，你去喊老张、老刘、老姜他们过来开会。” “好的，李教授。”办公室的小魏一边往外走，还一边眼冒星星的注视傅红阳。 在科学部上班，给几位专家打下手，他很清楚眼魔丧尸的强大。那是需要出动一个排的精灵战士，才能捕获的强大丧尸。也是目前滨湖市灾委会遇到的最强丧尸，却被傅红阳单人猎杀，着实恐怖。 听闻有人猎杀了眼魔丧尸，老张、老刘、老姜几位专家，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科学部，然后一起捧着大眼球啧啧惊叹。 “这确定就是眼魔丧尸的眼球，实验室里还有一枚眼球，不过要比这个眼球稍微大了一圈。” “是啊，眼魔丧尸的眼球是特殊变异晶体结构，有重要的研究价值。小傅带回来一枚，值得一份最高的新发现奖励。” “小傅你是单枪匹马杀掉的眼魔丧尸？乖乖，你这战斗力很厉害啊，战斗部的武德东怕是不如你。” “那肯定差远了，我一直在跟进研究武德东的进化，他的实力距离眼魔丧尸还差得远。” “看小傅的衣服，应该是经过一番血战吧？” 傅红阳闻言点点头：“确实，眼魔丧尸的意念力爆破防不胜防，好在我身体还算够结实，加上意念冲击波可以削减，才只是受点皮外伤。” 老张用力拍了拍傅红阳的肩膀：“也对，你是法爷么，大精灵法师的强悍，我们知道的……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由我专门帮你研究进化，我可以调用一批进化物资，作为合作研究的启动资金。” 这种合作研究，并不少见，武德东就是跟刘姓专家合作。 “我恐怕没什么时间。”傅红阳婉拒。 老张劝说几句，依然没有改变傅红阳的态度。 李教授便说道：“既然小傅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以我们的研究水平，说实话也研究不出来所以然……还是先把新发现奖励给小傅，让他自己慢慢探索进化，另外，飞翼果专项扶持资源，也没讨论必要了吧，直接拨给小傅。” 老张、老刘、老姜纷纷点头：“是该拨给小傅，小傅有这个天赋，我们得支持他探索进化的更高层次。” 然而傅红阳却摇头道：“我也很想要扶持，不过，几位专家，我可能不会在大气泡待太久，我已经跟李伟红部长说好，马上就要出发去庐州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短时间是不会回返滨湖市了。” ------------ 第四卷 第12章 归去来兮 没有劝说成功傅红阳接受合作，自然，专家们也没能劝说傅红阳不要冒险，留在滨湖市灾委会。 不过。 令傅红阳有些感动的时候。 几位专家还是决定为他划拨一批进化物资：“不管你留不留在滨湖市，这笔进化物资都得给你，进化是人类幸存者所面临的不可避免选项，你是先驱者，资助你也就是资助我们所有人，希望能从你身上窥探到进化的未来。” 于是专家们对傅红阳大开绿灯。 他带回来的黏菌残骸，被迅速认定为新发现奖励，奖励价值50支绿色感染药剂。他带回来的眼魔丧尸大眼球，则被认定为最高的新发现奖励，奖励价值200支绿色感染药剂。 至于划拨给他的扶持资源，则是200支绿色药剂、50支蓝色药剂与20支红色药剂。 拿到这些感染药剂，并离开办公大楼。 傅红阳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觉得相比较于灾委会的做法，自己隐瞒了太多信息，不过，感动之余他并没有主动解释，将自己的一切坦白。 “等我找到父母和徐娅之后，再来坦白不迟。到那个时候，如果幸存者之间还能团结一心，那么我就将自己的人生目标，定位在真正的‘先驱者’上面。不断努力进化，寻找人类新未来！” 等到傍晚的时候，他找到李耀、裴自文与胡浩，交给对方20支绿色药剂：“上次发现的黏菌残骸，科学部已经认定新发现奖励，我拿30支，这20支你们三个分一分。”他没忘记分享。 虽然发现黏菌与李耀三人无关。 毕竟是一起组队期间发现，他不介意分享这点利益。 “这怎么好意思……要不们仨一人拿6支，20支不好分，剩下2支傅队你可以给你家豆豆喝。看豆豆这体型，饭量绝对暴增，以后需要的进化物资会越来越多的。”李耀做主拿了18支绿色药剂。 傅红阳笑了笑：“豆豆的进化物资，我会为它挣来的。”实际上他获得的感染药剂，大部分都会喂给豆豆。 自己拥有黏菌果，直接吞噬丧尸、妖树就行。 送掉感染药剂，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 傅红阳趁着天黑前来到自己的乌桕灵树边上，伸出手激活栽植种，让乌桕灵树开始逆生长：“今天4月7号，4月10号应该能完成逆生长……乌桕灵树跟着我也是颠簸，这才种下去没几天，又得移植。” 不过好在乌桕灵树也获得黏菌的能力，等以后有机会大量吞噬活物补充养分，成长势头肯定比大部分灵树要好。 “阳子，你真的要去庐州吗？”冯娟跟在傅红阳身边，有些纠结的询问着。 “嗯。” “外面那么危险……” “对我来说那不叫危险，别忘了，我有飞翼果、意念果，打不过就能跑，丧尸和丧尸兽根本伤害不了我。” “也是哦，你已经是3果大精灵战士，还是大精灵法师。”冯娟叹息一口气，“其实我好羡慕你，还能去找自己的亲人，我跟葛东旭的亲人都留在陶集镇了，连一个念想都没有剩下。” “一切朝前看吧，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开始新生活的希望不是吗。”傅红阳仰头看了一眼乌桕灵树，“黑头我这次就不带着，送给你了，它种植的小鬼伞你自己留着吃，我感觉小鬼伞对进化有些帮助。” “你不要了吗，那豆豆的口粮怎么办？” “豆豆的口粮我自有解决的办法，你不用担心。” “好吧。” “我回去了。”傅红阳挥了挥手，骑在豆豆背上，离开灵树种植区。 冯娟站在原地没有跟随，她看着一人一狗消失在远处的背影，幽幽叹息一口气，显得有些多愁善感。雾霾灾难来袭，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整个陶集镇也就剩下傅红阳、葛东旭等几个熟人。 现在傅红阳又要离开，这一去很难说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想到这里，冯娟忽然想要哭出来。 只是眼眶里并没有眼泪，早在看到自己的父母成为丧尸并被杀死之后，她的眼泪就已经流干。 …… 晚上。 葛东旭从食堂弄来一些凉菜，又不知道从哪个渠道，弄来几瓶啤酒，拎到房间里，喊上傅红阳、卫正、王飞虎、黄毛李涛，一起喝酒。 没有意外，葛东旭、卫正、王飞虎还有李涛，都加入战斗部，并被安排到各个小分队当队员。其中葛东旭等到“实习期”过去，就能依靠大精灵身份，自己带个队伍，正好把卫正、王飞虎、李涛拉来组队。 闷头喝着啤酒，葛东旭问道：“阳子，真决定离开了？” “别搞这么伤感，九日，你们好好在滨湖市灾委会干活，希望我再回来的时候，你们都已经成为强大的战士，当上排长、连长。” “扯淡，我最讨厌混官场，这一套我玩不转，反正我们几个就抱团，我们不去欺负别人，别人也别想欺负我们几个。”葛东旭始终有些愤世嫉俗，对组织和权威显得十分敌对，一心搞小团体。 傅红阳管不了，也不想管。 他的离开日程都已经确定，所以干脆利落喝掉两瓶啤酒，晕乎乎回到房间里呼呼大睡——身体素质不断进化，却没改变两瓶啤酒的酒量。 …… 4月8日。 他一大早就出门，沿着庐上高速北上，这一次是去见识一下前线战场，看看被丧尸阻断的道路究竟有多严重。 庐上高速和庐滨省道是滨湖市与庐州市之间两条主干道，当然并不是说只能从这两条路去往庐州市。只是雾霾笼罩全世界，辨不清东南西北，不沿着主干道行走很容易迷失方向，另外一点，也容易陷入草丛深处。 现在植物疯长，农田里的杂草已经比人还要高，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危险不得而知，沟壑也看不见，难免失足。 只有水泥路面，暂时还能隔绝这些植物的蔓延。 所以打通庐上高速与庐滨省道，是滨湖市灾委会的当务之急，恰好通信电缆也是沿着庐上高速沿线分布，可以一并修复。 正是这两条路的沦陷，直接导致滨湖市与外界失联。 此外滨湖市向东过长江是太平市、向东南过长江是鸠兹市，与这两个市的通信，很早前就中断了，也没有试图恢复过——毕竟向省灾委会靠近才是最好选择。 哒哒哒。 早晨的庐上高速，皲裂的路面上响起一阵细碎脚步声，一只巨大的细长身体黑狗，在雾霾中颠着小碎步前进。 黑狗背上，一名年轻人默默擦拭手中的怪异造型大刀。 当这一人一狗离开，路面上不知何时多出几具丧尸的尸体。这些都是没有变异的丧尸，污血缓缓从破裂的脑壳中流出，等待片刻后，忽然从路边草丛飞出几只飞蛾，像是闻到腥臭味一般落在污血上。 很快，草丛一阵晃动，无数只灰色的飞蛾冲出来，全都落在丧尸尸体上。 片刻后，丧尸尸体已经成为几具森森白骨，吃饱喝足的飞蛾陆陆续续离开，重新躲进草丛中。 寂静无声的路面，一辆越野车呼啸驶过，碾碎了丧尸的骨头。 一切又归于寂静。 ------------ 第四卷 第13章 贯穿尸潮 庐上高速除了皲裂的路面，还有大量出车祸的现场，其中大部分现场都被打扫过，毁坏的车辆被推下高速，再被路旁的植物包围。 如果雾霾退散，这绝对是一副震撼人心的末世场景。 可惜浓郁的雾霾始终没有衰退迹象，视野可见范围也就五六米距离，无法窥探整个庐上高速的全貌。 半个小时走出二十公里远，入目的景象渐渐不止是车祸现场，还有炮火交战的迹象。甚至有一节路面被几棵巨大的妖树树根顶毁，虽然妖树已经被砍伐，可毁坏的路面却无法恢复，只能从一旁绕路。 不知道从哪里拉来的石子，平铺在路旁农田中，勉强压出一条小路。 当然傅红阳不需要绕路，豆豆在毁坏路面上灵敏跳跃，带着他轻松前行：“还有五公里，就将抵达叫做‘卸甲山’的小气泡，那边是灾委会的前线补给站……越过卸甲山小气泡，就是前线了。” 五公里对豆豆来说，一晃而过。 通往小气泡的岔路已经发现，不过傅红阳没打算前往卸甲山小气泡，他驾驭豆豆径直沿着高速往前。 片刻之后，丧尸的嘶吼声已经传入耳中。 “豆豆，冲起来，我们直接冲过去，走马观花查看一遍这里的情况。”停在高速路上一处明显的壕沟位置，傅红阳眯起眼睛给豆豆下达指令。 “汪汪！” 豆豆纵身一跃，跳过宽阔的壕沟，直奔前方雾霾而去。而壕沟另一面的景象，几乎是惨烈无比，处处都是弹坑和各种残骸。丧尸也快速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其中不乏大量的变异丧尸。 “嘶吼！”傅红阳一眼就瞥见到叫声最大的暴君丧尸，巨大的变异手掌，五根手指所化的指甲，如同五把寒光闪烁的钢刀。 “豆豆，过去！” “啊呜！” 豆豆身体绷紧，黑毛下隐隐有树皮一样的质地浮现，这是皮甲果被激发的状态。横冲直撞将冲过来的丧尸纷纷击飞，傅红阳抽出大力战刀，目光始终锁定暴君丧尸，五米距离一眨眼便面对面。 暴君丧尸挥舞变异手掌。 傅红阳豁然施展定身术，再挺身从豆豆背上高高跃起，爆炸般的力量从腰腹传递到手臂，最后灌注进大力战刀。 噗嗤！ 光影交错。 暴君丧尸的变异手掌已经从手腕处被整齐切下来，再被傅红阳隔空摄物抓起来，坠落回豆豆背上，一溜烟消失无踪。 徒留下暴君丧尸抓着自己的手腕，发出凄厉惨叫：“嘶吼！” 已经离开现场的傅红阳快速将手掌打包，挂在背包上，然后继续驾驭豆豆在丧尸群潮之中横冲直撞，沿着庐上高速不断奔驰。 “嘶！”路边有大脑袋的丧尸，咆哮着激发意念攻击。 傅红阳敏锐感觉到危险，无形的意念冲击波后发先至，轰然在半空中进行一次无形的意念力较量。 一夜的休整，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良好，虽然意念力增幅不大，却比这些大脑袋丧尸的意念力强横很多。无形的意念冲击波不仅击溃大脑袋丧尸的意念攻击，还反推过去，将大脑袋丧尸击飞。 “继续冲，不要停下来。” “啊呜！” 一人一狗如同长坂坡的赵子龙，进进出出无人能挡，普通丧尸不行，变异丧尸一样不行。蓦然，前方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在傅红阳眼中，让他顿时打了个激灵：“豆豆，注意闪躲，用我交会你的蛇皮走位！” 豆豆没有出声，但是已经顺着傅红阳的精神感应引导，开始S型曲线前行。 砰！ 身旁的一名丧尸忽然脑壳爆开。 砰砰！ 接着又是两名丧尸，身上被炸得血肉模糊。 傅红阳看着越来越近的五米高轮廓，十分肯定自己遭遇到了第二只眼魔丧尸，滨湖市灾委会附近最强大的一种变异丧尸。当初单挑眼魔丧尸，他虽然最终获得胜利，但那是在没有其它丧尸干扰的环境。 现在身处尸潮之中，他不敢再逞强，驾驭豆豆快速蛇皮走位、与眼魔丧尸擦肩而过，然后继续向前奔驰。 眼魔丧尸攻击手段很强，行动却并不迅速，很快就消失在背后的雾霾之中。 类似眼魔丧尸、大脑袋丧尸这种具备精神突变类型的丧尸，傅红阳都会给予高度重视，时刻提防被无形的意念力偷袭。剩下的身体突变、形态突变丧尸，就没那么在意了，豆豆都能硬抗。 这一人一狗状若疯魔，片刻就把把尸潮狠狠杀穿，从稠密的丧尸集中区域，沿着庐上高速一路狂奔。 最终将所有丧尸都甩在身后，这才停在路边休息：“将近五公里，全都是丧尸的稠密区域，滨湖市灾委会想要短时间里清理干净，怕是难度巨大……路途中没仔细看，但是有好几处路面龟裂，周围有妖树的轮廓。” 他摸出一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记录下自己这一趟冲击的发现。 然后喂了豆豆几支感染药剂，再给它吃点带来的大骨头，这才继续沿着庐上高速前进：“按照我现在的方向，再往前十几公里，应该就是庐东县了。” 庐东县是庐州市下辖的三县之一。 豆豆恢复不紧不慢的速度。 一路上偶尔可以看到游荡的丧尸，数量并不多，也没有看到妖树的轮廓，似乎妖树就集中在卸甲山小气泡那一带。 不过。 当他对照地图，来到一个叫做东山驿镇的乡镇时，又一次听到密密麻麻的丧尸吼叫声。然后，扑面而来的雾霾似乎开始变淡薄，目光所及，前方整个从地面到百米高度，隐隐约约出现巨大的树冠轮廓。 树冠之大，难窥全貌。 但是仅从能看到的轮廓部分，就已经超过四五百米范围，如此之大的树冠，超乎傅红阳的想象之外。 “这么大！” “雾霾变淡薄了，这是灵树还是妖树？” 他希望是灵树，然而渐行渐近后，随着丧尸陆续出现，他才醒悟过来，这不是什么灵树，而是一棵巨大的妖树。不知道一般妖树与雾霾是什么关系，但这棵妖树明显具有部分灵树的特征。 它也会吸收雾霾。 使得它周围的雾霾变得十分淡薄，正因此傅红阳才看得清楚，它有多大，周围又聚集起来多少丧尸。 就像是传说中的参天大树，横贯天际，将庐上高速拦腰截断。 “无边无际！” “豆豆，我们还是绕道吧，这棵妖树不一般。”傅红阳击飞几只靠近的丧尸，发现越来越多丧尸从妖树的阴影下涌现，不得不采取战略性转移。一边后退一边翻找手机地图，找到可以绕行的村村通道路。 虽然没有GPS没有网络，但离线地图依然可以使用。 ------------ 第四卷 第14章 甲壳狂潮 通常一棵树的树冠直径，要小于树木的高度，尤其是越高的树木、树冠直径就越小。因为枝桠的强度无法支撑庞大的树冠重量。 然而逼迫傅红阳绕路的这棵妖树，树冠直径目测已经超过五百米，也就是说，这棵妖树的高度至少也是五百米级别。五百米是什么概念，魔都市的开瓶器-环球金融中心，高度也才492米。 而整个皖省最高建筑，是一栋尚未完工的大楼-庐州恒大中心，高度518米。 现在仅仅这棵妖树，恐怕就能声称自己是皖省新高度。 “这条村村通需要绕过一个小村镇，豆豆，加快速度。”傅红阳一边对照离线地图指挥行走，一边还时不时抬头仰望擎天之势的那棵妖树，“这么大的妖树、这么大的树冠，肯定变异了！” 他口中的“变异”不是指普通树木变异成妖树，而是妖树再次变异。 滨湖市灾委会科学部的专家曾经说过，现阶段的灵树、妖树很难突破百米高度，因为一旦长到百米高度，树干、树枝的强度就没法支撑，会因为自身重量而断裂、崩坏。除非妖树、灵树二次变异，树干、树枝得到强化。 普通的妖树、灵树，即便长了触手，也还脱离不了树木的范畴。 但是经过二次变异的妖树，很难说会成为什么样恐怖的存在，傅红阳不敢轻易冒险。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只是贯穿庐上高速，顺利抵达省城庐州市。或许省灾委会早就对这些二次变异的妖树有研究。 蓦然。 豆豆停下脚步，紧紧盯着路边。 傅红阳不由得将目光从手机屏幕挪开，顺着豆豆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在前方四米处的路边，有一棵莹莹发光的奇怪植物。植物目测有一米五高度，大约是草本类型的花卉，顶端顶着脸盆大的花盘。 花朵类似向日葵，当然没有密密麻麻的葵花籽。 上面躺着一只正在酣睡的小兽。 小兽顶多只有小猫咪大小，背上折叠着透明的莹光色翅膀，随着呼吸肚子一起一伏。因为蜷缩着身体，看不清到底什么长相，但是玉石雕琢一般的外表，已经早早就散发出无限的美感。 “是妖精！草本类精灵形态外星生物！”傅红阳用手按住豆豆的脑袋，防止它发出声音，惊动这只小兽。 滨湖市灾委会一直在寻找妖精，但是目击过不少次，却一次没有抓住过。 这种妖精生物十分机警，一有风吹草动就将自己的植物“吃”进肚子里，然后快速逃遁飞走。 “我要抓住它！” 傅红阳缓缓放下背包，然后激发飞翼果，一双淡蓝色光泽的半透明翅膀伸展出来。再从豆豆背上轻轻跃下，双腿屈蹬，准备猛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只妖精抓住——抓捕妖精任务是中央发布，可见这种生物的珍贵之处。 不过，就在傅红阳刚刚起跳的时候。 那只小兽像是感觉到危机来临，竟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发现已经高高跃起并不断扇动翅膀的傅红阳。 它吓得一激灵，差点从花盘上掉下来，还好及时稳住身体，迅速张开翅膀从花盘上飞起，再回过头对准那朵像是向日葵的植物张张嘴。 一瞬间，向日葵植物开始颤动并收缩。 等傅红阳借助翅膀跳跃到向日葵植物边上，小兽已经展翅飞进路旁的草丛中，只剩下向日葵植物还在不断收缩。失去小兽的踪迹，傅红阳眉头一皱，随即伸手抓住正在收缩的向日葵植物。 然而意外的是，向日葵植物根本抓不住，才刚刚摸上去，就已经缩小并虚化成一道光芒。 那光芒迅速飞向草丛，追随妖精而去。 傅红阳没有丝毫犹豫，顺着光芒飞行的轨迹跳进草丛中，大力战刀胡乱挥舞，将杂草寸寸切割，试图打草惊蛇将那只妖精小兽赶出来。然而光芒没入草丛之后，便再无动静，看不到妖精小兽跑哪去。 不甘心之下，他对着周围的杂草，就是一阵秋风扫落叶。 可惜切碎再多杂草，也找不出妖精小兽。 “郁闷，早知道就该随身携带一张网，看到妖精不管不顾兜头就是一网撒过去。”他徒劳无功的折腾一阵，吐出一口浊气，重新恢复心平气和。吹口哨招呼过来豆豆，翻身骑上去，继续往前赶路。 一路上东张西望。 依然没有发现那只妖精小兽的踪迹。 十分钟之后，巨大妖树的轮廓终于遁入雾霾中，消失不见。而傅红阳对照离线地图，发现自己已经抵达庐东县的县城附近，作为省会城市的下辖县，庐东县城发展迅速几乎与泸州市区连成一片。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工业区，可以看到蓝顶的厂房一排挨着一排。 骑狗漫步工业区，很明显发现地面有黑色的干枯血迹，他还在一处崩裂的花坛看到巨大的树根。 不知道是妖树本砍断留下的树根，还是灵树被砍断。 “唔，这里还有弹坑？”他又发现一处大坑，覆盖着一层灰色的烧焦泥土，呈现标准圆形，应该就是炮弹炸出来的弹坑，“省灾委会的部队，肯定在这里战斗过，不过现在这里寂静一片，似乎很久没有过人迹。” 他和豆豆沿着厂房一排一排搜索过去，处处可见曾经战斗过的痕迹，然而现在却安静的吓人。 连尸体的残骸都没有留下一丝。 忽然间，在地面嗅来嗅去的豆豆猛一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前方雾霾。它扭头看了一眼傅红阳，狗眼中有疑惑的神色闪烁，似乎前方有什么东西引起它的注意，然而它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错觉。 傅红阳瞬间握紧大力战刀，并拍拍豆豆的前腿：“做好战斗准备！” 他比豆豆自己更相信豆豆的敏锐触感，基本上每一次都是豆豆提前发现危险存在，从未弄错过。 沙沙沙…… 果不其然，寂静的环境中，渐渐响起细碎的声音，如同风吹过树冠的声音，又像海浪轻抚沙滩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分明是冲着傅红阳和豆豆而来。 三分钟。 仅仅用了三分钟，声音的源头便突破雾霾的阻隔，来到傅红阳面前，赫然是一群老鼠大小的甲虫。绿色的背壳光泽闪烁，中央则是紫铜色，腹部六根黄色的腿能在地面快速爬动，头顶一双触角不断颤动。 最前方还有一双钳子一样的双颚。 这些大型甲虫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它们背后的壳打开，里面藏着翅膀，不过很少见到有甲虫飞行。 全都挤在一起，在地面爬行，发出潮水般的沙沙声。 “汪汪！”豆豆狗毛倒竖。 傅红阳眉头紧锁：“这是什么虫子，怎么这么多？”看着雾霾中不断涌出的甲虫，他迅速做出决断，还是得战略性转移。 单纯一只甲虫，哪怕长到牛犊子大小，也能轻易捏死。 可成千上万、无边海浪的甲虫，哪怕只有老鼠大，都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他毫不犹豫翻身骑上豆豆，一人一狗撒腿狂奔，沿着原来的道路往回跑。 迅速的。 有一批甲虫打开背壳，翅膀扇动，飞行着追击过来。 “滚开！”傅红阳激发意念冲击波，将追击的甲虫轰飞，然后隔空操物抓来一只眩晕的甲虫。 刀尖轻挑，将甲虫的脑袋钻个洞，灭活。 随即胡乱塞进背包中，催促豆豆加速奔跑，将背后的甲虫狂潮甩掉。 ------------ 第四卷 第15章 生死时速 豆豆不停狂奔，沿着原路很快又回到可以看到巨大妖树的位置，背后依然可以听到沙沙的脚步声，还有嗡嗡的翅膀扇动声音。 “还甩不掉了？”傅红阳听着背后的声音，再抬头看着妖树巨大的轮廓，猛然想到一个计策，“既然甩不掉，那就驱狼吞虎好了，正好借此机会查探一下妖树周围聚集的丧尸，强不强悍。” 想到这里，他果断下达指令：“豆豆，我们去庐上高速，往前冲！” “汪汪！” 当一人一狗重新回到庐上高速，并踏入妖树的范围，身后依然有沙沙声与嗡嗡声，前方淡薄的雾霾中，丧尸咆哮的身影也开始出现。 “嘶吼！” 一只丧尸转过身，紧接着一大批丧尸转过身，向傅红阳与豆豆冲过来。 豆豆不安的竖起狗毛，随时做好攻击准备，傅红阳则轻抚它的脖子，静静等待身后甲虫大军到来。 时间转瞬即逝。 大批丧尸冲到面前，而背后的甲虫大军也及时赶到，铺天盖地的老鼠大小甲虫，与状若疯魔的丧尸迅速包围了这一人一狗。不过此刻的傅红阳动了，他激活意念果，果断释放意念冲击波。 带着豆豆凭借意念冲击波，硬生生杀出一条道路，向丧尸、甲虫的包围圈外逃奔。 眼角的余光看到，除了部分丧尸和甲虫对他紧追不舍，剩下大批丧尸和甲虫已经互相战斗起来。甲虫挥舞强有力的下颚，撕咬得丧尸污血四溅，丧尸则抓起甲虫，就胡乱塞进嘴巴里咀嚼。 噗嗤、咔嚓，最原始的生吞活剥不过如此。 “走了，狗子。”傅红阳悄悄打个响指，感觉自己略施小计便完成驱狼吞虎，成就感还是很可以的。 身后追击的少量甲虫和丧尸，架不住他带着豆豆杀一个回马枪。 大力战刀劈碎丧尸的脑壳，意念冲击波则碾碎弱小甲虫，轻轻松松解决掉最后的一点麻烦。可以安静呆在原地，欣赏前方的厮杀场景。雾霾虽然还有，但因为很淡薄，所以离远一点也能模模糊糊看清楚战场。 甲虫的数量远远不是丧尸能比拟，甫一照面便活活咬死一大批丧尸，不过还有更多丧尸听到动静，从妖树范围的深处涌现出来。 与甲虫大军僵持起来。 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黏菌果激发，傅红阳将周围散落的变异丧尸尸体吞噬，补充一下营养，意外发现甲虫的尸体也可以吞噬：“唔，看样子这些甲虫，也是变异个体……就是不知道甲虫与黑头的性质是不是相同。” 黑头是昆虫菌母，可以通过种植小鬼伞菌丝来种出一大片变异蚂蚁，只是规模始终维持着一万只蚂蚁左右，实力很弱小。 面前的变异甲虫，数量铺天盖地，实力也非常惊人。 很难把这些看上去十分恐怖的甲虫，与黑头那群无害蚂蚁联系在一起。 完成吞噬之后，傅红阳又拿出几支感染药剂，喂给豆豆喝，犒劳一下一路辛苦的豆豆。然而刚刚喝完感染药剂，豆豆忽然就摆出防御姿态，冲着头顶龇牙咧嘴。 吓了傅红阳一跳。 随即抬头看向头顶，淡淡的雾霾掩盖中，有几道影子正在下坠。等傅红阳看清楚影子是什么的时候，影子已经来到他面前，赫然是几只变异丧尸。只是不同的是，这些丧尸的背后，都有着巨大的树状触手。 触手一直延伸到头顶看不到的位置。 “这……”傅红阳瞬间想起当初自己清剿的第一棵妖树，那是一棵苦楝妖树，树上长有很多触手，然后有猴子一样的丧尸会顺着触手滑下来攻击自己。 没想到现在这棵二次变异的妖树，已经不单单是“圈养”丧尸，而是与丧尸生长在一起，甚至是通过触手来控制丧尸。 每一根触手，都深深的扎进丧尸背后脊椎骨，树皮与肉皮长在一起。 “嘶吼！” 借助触手的力量，一只看上去像是暴君丧尸的怪异丧尸，率先冲向傅红阳。它没有双腿，但是两只手臂都拥有巨大的变异手掌。手掌并没有形成指刀，但拥有肥大的肉质层，就好像长了一对巨大的熊掌。 熊掌丧尸狠狠扇动熊掌，想要把傅红阳拍死。 不过傅红阳第一时间激活飞翼果，扇动翅膀纵身跃开，豆豆也左突右跳避开其它几只变异丧尸的攻击。 这时候又冲过来一只脑袋大大的丧尸，张嘴咆哮，无形的意念力席卷。 傅红阳感受到危机，果断激活自己的意念果，同样释放无形的意念冲击波。 轰！ 两股无形之力撞击在一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周围稀薄的雾霾却好似被狂风吹过，翻滚着碎散，形成一处没有雾霾的环境。 挡住大脑袋丧尸的意念攻击，并再次跳跃避开熊掌丧尸的拍击，傅红阳迅速向外围逃奔：“撤退！豆豆，赶紧撤退，不可力敌！” 严格说起来，妖树触手陆续垂下来不过十根，牵扯着十只变异丧尸，而这十只变异丧尸并没有很强大。 熊掌丧尸与大脑袋丧尸应该是其中最强大，然而熊掌丧尸比不过暴君丧尸，大脑袋丧尸也比不过眼魔丧尸。但借助触手的舞动，这十只丧尸瞬间就获得了飞天遁地的能力，战斗力翻倍增长。 当然这并不是傅红阳撤退的理由，他真正担心的是妖树还在陆续垂下触手，不知道又会垂下来什么样的变异丧尸。 “汪汪！”豆豆回应一声，很明智的跟着傅红阳往外逃窜。 逃不过十米距离，一人一狗忽然以更快的速度掉转方向，朝另一边狂奔。在他们原本的行进方向上，从头顶垂下三根触手，这三根触手的前端，维系着三只变异丧尸。很统一，这三只变异丧尸都是眼魔丧尸。 轰！ 地面炸出坑洞。 普通的眼魔丧尸移动能力比较弱，但触手加持的眼魔丧尸，荡秋千一般紧紧坠在一人一狗身后。 猩红大眼不断闪烁光芒，意念力爆破追随着傅红阳，不断在他身后爆炸。 噗嗤！ 其中一发意念力爆破，忽然击中豆豆的臀部，将没来得及皮甲化的狗屁股炸开血花。 “啊呜！”豆豆吃痛，却不敢回头。 傅红阳的奔跑速度不比豆豆慢，看到眼魔丧尸又是一轮集火，不得不激发意念冲击波抵挡，并催促豆豆：“赶紧激发皮甲果！” “啊呜！”豆豆回馈来精神感应，它不是不愿意激发皮甲果，但皮甲果会影响自己逃跑，让关节变得不灵活。 “算了，你驮着我跑，我来施展意念冲击波抵挡！”傅红阳纵身一跃跳到豆豆背上，倒着身子，正面应对追击的眼魔丧尸。 每次眼魔丧尸的猩红大眼闪光，他就施展意念冲击波，虽然挡不住，但会将眼魔丧尸的攻击大幅度削减。 剩下一些威力，顶多炸烂他和豆豆的皮肤。 就这样，当一人一狗顺利逃出妖树触手范围，再也看不到眼魔丧尸时。傅红阳已经浑身鲜血淋漓，豆豆同样血迹斑斑，屁股的黑毛都秃了好几块。 “呼！” “总算逃出来了。” 一人一狗毫无形象的摊在地上，任由绿色纤维快速蠕动，修复彼此的伤口。 ------------ 第四卷 第16章 丧尸暴动 卸甲山小气泡前线壕沟，战斗如火如荼。 战斗部以四人小分队为主体，不断吸引并包夹、切割丧尸，然后使用冷兵器将丧尸击杀，随后有采集部的小分队，将丧尸尸体拖到指定地点，负责解剖挖去变异纤维质，最后再将尸体扔进事先挖好的大坑中。 “三排长，战况如何了？”一名身穿军大衣的中年人，叼着一根玉溪烟，来到壕沟前线进行巡视。 “连长，目前局面一切尽在掌握中，没有出现不可抗拒的变异丧尸，也没有引来特殊丧尸兽，以及具有攻击性的昆虫菌母。” “继续保持压制，如果能提速就稍微提速，这样慢吞吞的杀下去，打通庐上高速不知道还得多少天。” 三排长苦笑一声：“你也别要求太高了，我们这阵子杀掉的丧尸，如果是活人的话，恐怕比古代屠城还要恐怖……虽然我们人类很多，绝大部分都成为了丧尸，继续这样杀下去，很快就能清空。” “清空哪有这么容易，滨湖市八九十万人口，这边至少集中了有十万，我们一天杀一千丧尸，也得杀一百天。” 连长拍了拍三排长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之中多少包含一些惆怅：“不要把丧尸再与人类联系在一起，该杀的时候千万别手软。现在的丧尸只是我们进化物资的原材料，按照十分之一幸存比例计算，全国至少有十亿丧尸等着我们杀。” “十亿……”三排长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前线的雾霾中，忽然传来一阵一阵的骚动，陆陆续续有几支正在战斗的小分队，匆忙撤退回来。 “怎么回事？”连长大声询问。 “前方丧尸暴动，从尸潮的吼叫声可以判断出来，有大批丧尸向我们前线涌过来。”撤退的小分队队长回应道。 “丧尸暴动？”连长皱眉，“是不是你们吸引丧尸的时候，出现意外所导致？” “还不清楚，等小分队都撤回来，才能找出原因。” 小分队一支接一只回返，但是每支小分队都弄不清楚丧尸暴动的原因。都是正常吸引丧尸并猎杀，期间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可越来越汹涌的丧尸嘶吼声，很快就从远处抵达壕沟前线。 “连长，这次丧尸暴动规模绝对不小。”三排长以经验判断。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不清楚。” “保持警戒，以壕沟为界限，随时准备阻击可能出现的丧尸潮。同时通知各小分队，做好撤退准备，一旦丧尸潮规模过大，就立刻向卸甲山小气泡撤退。”连长随即下达命令，各小分队开始在壕沟周围戒备。 整个前线的战斗部、采集部成员，全都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翻滚的雾霾。 一分钟不到。 就有无数丧尸冲破雾霾，并继续向前，然后掉进壕沟之中。一批一批丧尸挤撞，根本没有丧尸能站稳，滚葫芦一般在壕沟中打滚。有几只丧尸身手灵活，直接从壕沟中跳起来，但还没来得及跳到壕沟对面。 就被战斗部的精灵战士们，用冷兵器砍下去。 连长站在沙包上，看着层层坠入壕沟的丧尸，眉头深皱，大声的喝问道：“谁能告诉我这些丧尸在干什么，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发狂冲击我们的防线？” 本没指望有人能回答。 但就在这时，背后忽然响起清越的声音：“可能是冲着我来的，王靖宇连长。” “嗯？”王靖宇转身，便看到一名英俊但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年轻人，骑着一只黑色大狗，缓缓来到他的身边，“你是……2连的傅红阳？”他认出了傅红阳，或者说傅红阳屁股下面的豆豆。 至于他本人身为1连的连长，长期奋战在前线，倒是与傅红阳没见过几次面。 傅红阳翻身下狗，向众人说道：“我刚才横穿了一次丧尸集中区域，引来一批丧尸的暴动。不过我行动很快速，追来的丧尸并不是很多，这场暴动持续片刻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你们不用担心。” “什么？你横穿了丧尸集中区域？” “嗯，我早晨就沿着庐上高速横穿一次，丧尸集中区域大约有五公里左右的深度，其中有多少丧尸我不知道，但是妖树很多。” “你竟然真的横穿过去了……”王靖宇喘了口气，消化掉傅红阳带来的震撼后，迅速询问道，“丧尸集中区域真的有五公里纵深？” “至少我沿着庐上高速跑了五公里，看到的都是丧尸和妖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集中这么多。” 三排长走了过来，沉声说道：“卸甲山这一带很早前是焦糊周边的退耕还林区域，种了很多树木，这些树木生长年头久了，可能变异出不少妖树，才能把丧尸都吸引过来。傅红阳，你横穿过去之后，是向庐州市区去吗？” “嗯。” 王靖宇也说道：“我想起来了，李伟红部长跟我说起过，说给你安排个任务，向省灾委会送信？” “是的。” “这么说你已经完成送信工作，去过了省灾委会？” 傅红阳摇头：“没有，路上遇到了远比这一带丧尸集中区更大的危险，不过我只是探路，等我摸索出安全路径，便会完成送信任务。”尽管遇到危险，并没有动摇他的想法，事实也证明，什么危险他都能从容逃脱。 一阵清风吹来，将他身上破烂的衣服掀开，露出已经接近愈合的伤口。 “比丧尸集中区更大的危险？”王靖宇皱眉，“傅红阳，你仔细跟我说一说，外面还有什么危险？” “第一个危险，就在接近庐东县城的庐上高速路段，有一棵二次变异妖树。” “二次变异？” “嗯，这棵妖树已经不再局限于百米以下的高度，从我目测的情况来看，至少五百米以上高度，树冠笼罩范围十分巨大。更可怕的是，这棵妖树不仅是变得巨大，还与丧尸‘共生’在一起，触手与丧尸结合……” 他简单形容了一下妖树挥舞触手，给变异丧尸加持后的场面。 顿时让王靖宇连长和三排长等人一起黑脸。 一名脾气暴躁的排长当场就骂起来：“这还有天理吗，我们的灵树一棵都没二次变异，妖树反倒出现二次变异。现在一只眼魔丧尸都得出动一个排才能对付，小傅说的三只飞天遁地眼魔丧尸，怕不是我们战斗部全上去都杀不掉。” 王靖宇深呼吸一口气，询问道：“你刚说二次变异妖树是第一个危险，也就是说还有第二个危险？” “第二个危险跟妖树比起来应该很一般，就是某种昆虫菌母吧。不过，数量有点多、追了我几里路。我把它们引去丧尸潮中，跟丧尸潮打得有来有去，如果单独遇到会非常麻烦。”傅红阳说着，掏出塞进背包的甲虫尸体。 王靖宇接过尸体，看了看外形，立刻判断出来：“是步甲虫，看颜色应该是金星步甲，看样子这是一种攻击性很强的昆虫菌母。按照你的形容，比我们此前见到的所有昆虫菌母都凶残。” ------------ 更新通知 今天有事耽搁，更新放在晚上 ------------ 第四卷 第17章 暴君飞刀 王靖宇不是专业研究昆虫的科学家，所以简单看了看步甲虫尸体，也只判断出来是金星步甲这个品种。 无法更深入了解变异的金星步甲有多强。 他把金星步甲的尸体还给傅红阳，说道：“妖树的二次变异和金星步甲的消息，十分重要，还有五公里纵深的丧尸集中区域，也是重要信息。傅红阳你回去的时候，顺便把这些消息上报灾委会。” “我明白。” “早点出发吧，让灾委会提前研究对策。” 傅红阳指了指正在试图越过壕沟的丧尸潮：“我还是先帮你们把这些暴动的丧尸清剿干净再说。” “你还有力气猎杀丧尸？” “还行吧。”傅红阳现在的持久力和续航能力，绝对冠绝所有大精灵之首。当下他也不废话，直接加入战斗——毕竟是他将这些丧尸引过来，为了壕沟防线的安全，理当出一份力，把丧尸清理干净。 等到他出手之后，很快王靖宇等人就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傅红阳站在壕沟前方，背后一双翅膀扇动，不断来回跳跃，大力战刀总是能精准爆头。 没有一只丧尸能靠近他的身体，近身几米范围之后，就好像被定身一样、或者说是遇到无形的阻隔，动弹不得。然后被他提着大力战刀，轻松靠近，再割韭菜一般割掉脑袋，或者开瓢。 战斗部队员最难对付的精神突变类丧尸，同样无法伤害到傅红阳，咆哮着激发的意念力，丝毫不起作用。 半个小时后。 两三百只变异丧尸，倒在壕沟中，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被傅红阳杀死。剩下都是一些普通丧尸，挤在壕沟中出不来，只能任凭宰割。 “王连长，我就帮到这里了，先走一步。”傅红阳转身骑上豆豆，挥挥手，沿着庐上高速遁入雾霾之中。 王靖宇看着翻滚的雾霾，十分感慨：“现在的年轻人，了不起啊。” 旁边一名浑身污血的大精灵战士，也看着翻滚的雾霾，沉声道：“这位双系进化的傅红阳队长，确实很强，听说是大学生出身，战士兼法爷，实力比我强很多。” 他就是此前滨湖市灾委会最强的大精灵战士武德东。 王靖宇点头道：“实力越强越好，足够强才能横穿危险地带，联系上省灾委会。现在丧尸、妖树的进化太快，没有中央对进化的研究指导，单靠我们滨湖市灾委会的力量，很难应对越来越严峻的情形。” …… 回到大气泡的时候，已经下午。 傅红阳带回来的消息，迅速引起了灾委会各部门的注意，贾有亮书记亲自召开会议，研究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这些会议，与傅红阳关系不大。 他主要是被科学部的几名专家拉着，描述金星步甲和二次变异妖树。 金星步甲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灾委会已经陆续发现不少品种的昆虫菌母。温和如黑头这种日本弓背蚁-小鬼伞昆虫菌母，还有顺风耳那只不能繁殖的蝼蛄-木耳昆虫菌母。凶残如一种食腐的飞蛾-香菇昆虫菌母。 只不过金星步甲显得更强大一些，依然属于可预料范围。 唯独二次变异妖树，令专家们皱眉不已：“这是坏消息，也是好消息，坏消息这样一棵妖树，怕是很难轻易摧毁，尤其是与丧尸共生；好消息是妖树可以二次变异，灵树显然也能二次变异，精灵的实力会显著提升。” “未必吧，妖树与灵树的变异方式不同，不一定会二次变异。” “我认为肯定会二次变异，事实上所有的变异现象，都是大同小异。不过是未知物质感染的过程不同而已，最终会殊途同归。” 专家们辩来辩去，也没辫出什么结果。 不过有一点，令傅红阳十分欣慰，金步甲虫没有得到新发现奖励，但二次变异妖树凭借几张模糊不清的手机照片，被列为了新发现奖励。这些专家们也是抱着培养傅红阳的想法，大手一挥，奖励发放。 100支绿色药剂、30支蓝色药剂与10支红色药剂。 “小傅啊，本来我们还担心你外出很危险，但是现在看来，你安全抵达省灾委会不成问题。如果在那边定居的话，别忘了经常回来，给我们带回来一些新的科研进展。” “放心吧，我会的。” …… 下午还有一点时间。 傅红阳留在大气泡也没有什么事，看了看自己的乌桕灵树，已经逆生长完成一半，明天晚上就能成为一枚树种。 后天就能带上树种，真正前往省灾委会了。 他去了一趟武器加工厂，胡老板热情的捧出五把骸骨打造的飞刀，就是之前那只暴君丧尸的手掌作为原材料：“傅队长，你的骸骨飞刀，这五把飞刀材质比你手中的大力战刀还要出色。” “谢了，胡老板，我这边又带回来一只暴君丧尸的手掌，你再帮我打造五把飞刀。” “没问题，明天下午就能过来拿了。” “对了，你们这里有暂存的排不上用场的骸骨武器吗，我碎了一把大力战刀，现在这把也磨损严重，想换一把趁手的。”傅红阳询问道，他打造的五把飞刀，都能当短刀使用，但不够趁手。 大力飞刀一米多长，切丧尸的脑袋很轻松。 骸骨飞刀几十公分长度，虽然也能切丧尸的脑袋，但容易被丧尸近身，最重要的是容易把脑浆、污血、粘液溅在身上。 他打造骸骨飞刀，其实是受到与眼魔丧尸一战的启发，觉得意念冲击波辅助之下的飞刀，杀伤力很强，可以当作一项远程攻击手段。下次再遇到眼魔丧尸，没必要冒着被意念力爆破的危险。 直接扔出几把骸骨飞刀，然后意念力冲击波加速，估计轻松就能将眼魔丧尸爆头。 “毕竟我是法爷啊！”这样想着，傅红阳很快就为五把骸骨飞刀起好了名字，“既然是暴君丧尸的手掌骨头打造，就叫暴君飞刀好了。” 这边胡老板已经翻出几件武器加工厂库存的骸骨武器：“傅队长，骸骨武器不少，但是品质高的没多少，这里有一批，你自己找找看，不过比起大力战刀来说，这些骸骨的强度马马虎虎。” “凑活用吧，是直接拿走，还是要付钱？” “看着给几支感染药剂吧，毕竟不是加工厂的，是精灵战士们丢下来售卖的。” “嗯，我要这根大棒了。”傅红阳看中一把明显是丧尸大腿骨打磨的狼牙棒，“10支绿色药剂够不够？” “给5支就够了，这是一只普通的变异丧尸骸骨打造。” 买下狼牙棒，傅红阳离开武器加工厂，也没有带上豆豆，只是一个人径直离开大气泡，向市区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吞噬变异丧尸，正好抽时间去市区圈养的丧尸潮中，弥补一二。 ------------ 第四卷 第18章 小区新房 焦湖区的高楼大厦并未腐朽，不过原本绿化带的花草树木，却格外的根系繁茂，将街道、路面撑开道道裂缝。 几条主干道都被封堵住，将大量的丧尸集中圈养在其中。 丧尸可以不吃不喝存在很长时间，哪怕瘦成干柴，但是一旦成为变异丧尸，便能四处游荡寻找食物。这些食物可以是妖树提供的果子，可以是闯入的野兽，甚至单纯就靠吸收雾霾生存。 每次滨湖市灾委会缺少变异纤维质，都会前往焦湖区中猎杀一批变异丧尸。 此时此刻，傅红阳就漫步在大楼的顶上，他甚至可以从一座大楼楼顶，跳到另一座大楼的楼顶。 十几米宽的间隔，依靠飞翼果和跟腱果的增幅，也只是一个纵身飞跃的事情。 不过这么做有一个很严重的弊端，那就是必须对几栋大楼比较熟悉，否则就不是飞跃大楼，而是跳楼自杀。这里的雾霾浓郁程度，让视野只能保持五米清晰，再远就是朦胧一片雾茫茫。 至于傅红阳对焦湖区熟悉与否，自然是非常熟悉。 原因无他，他爸妈贷款买的房子就在焦湖区，而他现在就在向自家房子所在的小区前进，小区周围的几栋楼自然十分清楚。 “绿桂圆小区，到了。”傅红阳踹开楼顶的铁门，沿着楼梯走下去。 楼道时不时响起丧尸的嘶吼声，听到傅红阳的脚步声，想要冲过来，但受制于房子的地形，根本冲不出来。傅红阳进入二楼的一间房子，打开窗户，直接跳窗离开这栋老式筒子楼，落入一片草丛。 顺着草丛，翻过一道铁栏杆，便进入绿桂圆小区。 小区里有一些丧尸徘徊，不过都是普通丧尸，傅红阳直接用意念冲击波弹开，并未猎杀这些丧尸。 普通丧尸杀之无用。 他真正想要杀的是变异丧尸，不过不着急，先找到自己家的单元楼，爬楼梯上了十五层，来到1502单元门口。 从裤子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匙，插进门锁中转两圈，啪嗒，门开了。 “嘶吼！”隔壁房间有丧尸的咆哮声。 傅红阳没在意，只是走进自己家，关上门，看了看简陋的新房。这间一百平不到的房子，刚刚完成简单装修，还没有买电器和家具。事实上父母贷款买下来后，就没钱进行精装修了，打工挣钱除了还贷款，只够勉强简装。 他的父母并不是什么文化人，也没有做生意的本事，就是普通的打工者。 靠着辛勤挣了一套房的首付款，背上沉重的贷款后更是起早贪黑工作，一边还贷款，一边供他上学，还一边攒钱装修。 说是要把这套房给傅红阳当婚房，免得以后娶不起媳妇。 “唉……” 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傅红阳又勾起对父母的思念。以前总觉得父母太唠叨，可失联之后才感觉到对父母有多思念。 不过，末世已经一个多月时间，傅红阳早已经不再是脆弱的学生。 他很快收起伤感的情绪，离开了自己的家的新房子，然后来到街道上仔细挑选变异丧尸进行“勾引”。引来一只杀一只，然后激活黏菌果完成吞噬，持续半个小时后，吞噬掉二十多只变异丧尸。 感觉身体营养饱和了，他这才悄然离开焦湖区，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大气泡。 …… 4月9日。 傅红阳再一次北上前线探路，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走庐上高速，而是走了另一条去省城的庐滨省道。 庐滨省道同样聚集着大量的丧尸，依稀可以看到有不少妖树的轮廓，也看到了眼魔丧尸的身影。 不过和庐上高速一样，被傅红阳骑着黑狗豆豆迅速杀穿。 杀穿之后，他一边吞噬变异丧尸尸体，一边给豆豆喂食感染药剂，顺便对照离线地图进行勾勒：“庐上高速有五公里纵深的丧尸聚集区，庐滨省道一样有，不过是七公里纵深，也就是说，这里有一条带状区域。” 他划拉手机，从地图模式切换到地球模式，也就是从线路图切换成地形图。 发现这条带状区域，恰好将庐州与滨湖之间交界处的几座山头囊括起来：“皖省位于江淮分水岭，庐州市和滨湖市都属于丘陵地带，这几座山头应该就是丘陵地形，丧尸聚集区就围绕着这片丘陵。” 不过，看出来这里是丘陵地形，并没有什么意义。 “或许像他们说的，这里原本是焦湖的退耕还林地区，所以年久的树木比较多，而年份越大的树木越容易变异？”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原始森林不得是妖树、灵树此起彼伏？我国有原始森林覆盖的地方，好像只有西双版纳吧？不对，好像神农架也有原始森林，大兴安岭那边，应该也有原始森林，熊大熊二就是大兴安岭的。” 摇了摇头。 傅红阳又自我哂笑一番：“也说不准，我国的森林覆盖率逐年上升，好多年前就开始不断植树造林，说不定自然形成的树城，数量不会少……最重要的一点是，妖树可以二次变异，灵树肯定也行。” 二次变异的妖树，几百米范围的树冠，可以说一棵树就是一座城。 那么二次变异的灵树，未尝不能一棵树就是一座城。 “当初我在乌桕灵树上建造树屋居住，以后我说不定有机会在乌桕灵树上盖真正的房子……万一妖树、灵树可以三次变异，树冠几千米范围，说不定直接盖个小区都行了……当然，等把丧尸清理干净，貌似也没必要住在树上。” 笑了笑。 抛开不切实际的幻想。 傅红阳骑上豆豆继续赶路，一路上他又陆续发现了四棵妖树，周围聚集着小规模的尸潮，而且还发现两棵灵树所形成的小气泡。妖树只是擦肩而过，没有打算砍掉然后抢夺树心妖玉——现在他不缺那点资源，探路要紧。 至于灵树小气泡，肯定要亲自过去看一眼，可惜没有幸存者，倒是有一些小动物居住，没发现灵树果也没发现果子王之类。 “记下来地点，回头再说吧。”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一处工业园，工业园直接在省道上挂了一个横幅牌子：“庐州循环经济示范园。” 旁边还有一副巨大的工业园地图。 这是一个尚未完工的工业园，道路倒是规划好了，不过进驻的企业还不是很多。傅红阳没有听过这个工业园，现在这个工业园废弃，杂草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他也没兴趣进去搜索，继续回到庐滨省道赶路。 “再往前，应该就到……庐州市区了？”他看了看手机地图，庐滨省道直通庐东县城，不过中途有个岔道直接与繁华大道相连。 而繁华大道是贯穿整个庐州市的一条主干道。 沿着繁华大道直接就能进城。 ------------ 上架感言 今天中午十二点上架。想说的很多，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以前上架时会有千言万语，现在只想安静码字，或许是老白老了，或许是被岁月掏空的身体。 总之，感谢责编远征的大力支持，感谢追看本书的读者们，希望上架后还能继续支持《树冠之城》。 ------------ 第四卷 第20章 蝠王之殇（求首订） 省城庐州对傅红阳来说，比滨湖市更熟悉，因为他在这里上了两年多的大学。尽管囊中羞涩，但与徐娅谈恋爱时，两个人坐公交车也把庐州逛了个遍。大大小小的风景点，街头巷尾的小吃店都去过。 可以说进了庐州市区，不用地图，他也知道哪条街道对哪条街道。 “沿着繁华大道一直走，再拐到莲花路，继续走就是我的学校了……不过徐娅他们肯定不会留在学校，应该迁移到省灾委会的驻地。通信没中断之前，省灾委会在庐州市开辟了四个驻地。” 庐州是二线城市，全市人口八百多万，市区人口超过四百多万。 灾难来临后，政府迅速出动警备团、武警公安消防、民兵团等组织，积极展开救援行动。并且第一时间响应中央，成立了皖省灾委会，对下辖的17个地级市进行遥控指挥，建立各地灾委会。 “我询问过贾有亮书记，通信中断前庐州市有四个大气泡，龙王镇大气泡、翡翠湖大气泡、湿地公园大气泡和科学岛大气泡。幸存总人口超过十万人规模，而且还在对各县市救援当中。” 市区人口四百多万，幸存人口超过十万，这就是四十比一的幸存概率。 当初滨湖市区人口八十多万，幸存人口才八千多人，接近一百比一的幸存概率。可见省城对突发事件的应对能力，要远远超过普通县市。 “皖建大距离最近的大气泡是翡翠湖大气泡，好像我现在沿着繁华大道，不用转弯，走到头就能走到翡翠湖大气泡。”傅红阳划拉了一下手机地图，发现自己并没有记错，翡翠湖就在繁华大道边上。 翡翠湖周边有一所211皖省大学和一所985庐州工业大学，是庐州有名的大学城，为了保护这些大学生，政府自然最先安置的就是翡翠湖大气泡。 而恰好，傅红阳念书的皖省建筑大学，距离翡翠湖大学城并不远，政府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将皖建大的学生，转移到翡翠湖大气泡。 “干脆现在就去探探翡翠湖大气泡！” 说干就干。 傅红阳迅速驾驭豆豆拐入繁华大道，寂静的街道上并没有脏和乱，如果不是两边绿化带不断扩张的花草，这里将显得十分空旷。现在街道上不空旷，但是冷清的气氛再加翻滚的雾霾，令人孤独感丛生。 然而沿着繁华大道走了没一会路程，他就发现情况不对劲。 “豆豆，你感觉到了吗，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傅红阳摸着豆豆的黑毛，与豆豆进行精神感应——精神感应并没有充分交流的功能，但大致的情绪、指令传递还是没问题的。 豆豆停下脚步，先是歪了歪脖子，似乎是消化一下傅红阳的意思。 随后向四周围朦胧的绿化带看了看，狗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它并没有发现傅红阳所谓的“如芒在背”感觉。 这让傅红阳松了口气，比起自己的感觉，他更相信豆豆的感觉。 不过继续走没几分钟，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他不断打量四周围，试图找出这种感觉的来源，可是周围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没有丧尸吼叫也没有虫子鸣叫。 “是我产生幻觉了吗？” 傅红阳整理着自己的武器，一把专门对付普通变异丧尸的狼牙棒，一把磨损严重的大力战刀，还有五把用来猎杀眼魔丧尸这种强大变异丧尸的暴君飞刀。 但这些武器并没有让他安定下来，反而如芒在背的感觉更加深刻了：“不对劲，不对劲，肯定有东西盯上我了！”他环视四周，狼牙棒轻轻挥动，试图穿过翻滚的雾霾，找出隐藏在暗中“注视”自己的东西。 豆豆不知道是有所感觉，还是被傅红阳紧张兮兮的表现感染，也略带紧张的东张西望起来。 “你也感觉到了吗，豆豆？” “啊呜！” 豆豆传来不确定的回应。 傅红阳皱了皱眉头：“这里虽然是繁华大道，但是还没进城区，荒郊野外可能隐藏着巨大危险，豆豆，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他今天是过来探路而已，找到省灾委会即可，并不是要来冒险。 话音未落，豆豆忽然狗毛倒竖，冲着半空中龇牙咧嘴。 傅红阳也迅速抬起头，盯着前方，他这一次很明确的感应到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是从前方半空中传来。 “我竟然比豆豆的感觉还要敏锐？”一道疑惑的念头闪过，随即被他丢开到一边，因为耳中传来了呼啸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在空中飞行，而且数量还很多，飞行的声音有点噪杂……不会是昆虫菌母吧？” 他一瞬间联想到金星步甲，金星步甲会飞但更喜欢爬，现在飞来的很可能是另一种攻击性昆虫菌母。 “做好防备，豆豆！”傅红阳挥舞狼牙棒。 “汪汪！” 就在此时，飞行的东西终于突破雾霾阻碍，暴露在傅红阳的视野中。那是一片片黑色的蝙蝠，乌压压飞过来，每一只蝙蝠的体型并不大，但聚集在一起，仿佛一道巨大的黑影笼罩天空。 “蝙蝠？”傅红阳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昆虫菌母就好，毕竟蝙蝠再变异也顶多是一群果子精。 可没等他想到该怎么击退被蝙蝠。 忽然心头闪过心悸的危机感，让他产生本能反应激活意念果，一道无形的意念冲击波向外扩散。 轰轰轰！ 无声交锋，雾霾碎散。 看上去好像刮起一阵风而已，但傅红阳十分清楚，自己遇到麻烦：“操蛋，这群蝙蝠竟然会意念力！这不是超声波，这是意念力攻击！”他自己就掌握着意念力攻击，所以对此十分敏感。 眼前这群环绕自己飞行的蝙蝠，发出的不是超声波，而是意念力。 轰！ 不等他释放第二次意念力冲击波。 脑壳便感微微一麻，接着无数道噪杂的冲击，塞进他的脑子里：“意念力攻击！”这些蝙蝠的意念力攻击很弱，可蝙蝠数量太多，所有意念力加起来的冲击，还是让傅红阳感觉到阵阵头疼。 仿佛脑壳被人不断拍打，想反击却有点提不起力气。 豆豆也同样如此，它比傅红阳还要不堪，已经歪歪扭扭像是喝醉酒一样随时会跌倒。 数千只规模的蝙蝠大军，组成一道黑色的圆环，在一人一狗上空盘旋，看不见的意念力不断释放。 这是一场无声的猎杀行动。 ------------ 第四卷 第20章 用脑过度（求首订） “该死的！” 傅红阳从豆豆身上跳下来，勉强释放一道无形的意念冲击波，将头顶盘旋的蝙蝠群驱散。他对意念攻击的抗性很高，所以蝙蝠纷杂的意念攻击，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 可豆豆就不一样了，光强化了身体没强化脑子，被一顿冲击，便接近口吐白沫。 “往这边走，快点，进房屋里躲一躲。”傅红阳抓着豆豆脖子上的黑毛，连拖带拽，将豆豆拖到路边的一间居民屋中。 “啊呜……”豆豆刚进门，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下嘴巴还在往外吐白沫。 傅红阳则狠狠的甩了甩头，每一只蝙蝠的意念力攻击都很弱，就像苍蝇拍拍在脑袋上。可架不住几千只蝙蝠，挥舞几千把苍蝇拍不断拍脑袋，也就是他是个大精灵法师，才勉强保持清醒。 呼啦啦。 门没关上，一大群蝙蝠已经冲进来。 傅红阳眼冒金星，但还是快速把门关上，将一部分蝙蝠隔绝在屋子外面。屋内大约进来几百只蝙蝠，意念力攻击依然没有间断，可比之前骤然减弱一大半。这让傅红阳遭受的眩晕程度也一下子减轻大半。 “很好，敢跟我一起进房间？”他猛地从腰间拔下狼牙棒，对准房屋里混乱挥击，把蝙蝠的行进路线砸得乱七八糟。 蝙蝠们忙着躲避彼此，意念力攻击便再度削弱。 这个时候意识清醒起来的傅红阳，眼中精光一闪，瞬间爆发最强大的意念冲击波。 轰！ 无形的意念力将整个屋子都狠狠拍击一次，家具、茶几、杯子哗啦啦碎裂。啪啪啪，窗户的玻璃也瞬间碎裂。而最严重的就是那几百只蝙蝠，在外面它们只会被击飞而已，在屋子里，却被狠狠拍上墙。 啪嗒。 啪嗒。 啪嗒！ 蝙蝠的鲜血瞬间染红四面墙壁、房顶、地板。 仅仅一击，至少死掉三百多只蝙蝠，让屋子为之清静，但是玻璃碎裂后，外面盘旋的蝙蝠迅速冲进来。傅红阳顾不得喘息、平复自己纷乱的脑海，看到蝙蝠们又要重新拍出几百把苍蝇拍。 他张嘴大吼一声：“啊！” 然后意念果激活，无形的意念冲击波轰然释放，将刚进门的数百只蝙蝠，再度拍上墙，黑乎乎的尸体和殷红的鲜血，仿佛鬼画符一样铺满所有墙壁。 “来啊！” “来一批我拍一批！” 傅红阳狂性大发，看到有蝙蝠飞进来就轰然释放意念冲击波，一批接一批的蝙蝠悍不畏死冲进来，然后再毫无例外被拍上墙。这些蝙蝠除了进化出意念力，本身并没有多少特殊的地方。 被拍上墙之后，直接粉身碎骨，偶尔有几只刚好把其它蝙蝠尸体当作海绵垫，没被第一波拍死。 也很快死于第二波意念冲击波。 短短片刻时间，屋外盘旋的数千只蝙蝠，便纷纷惨死在屋子里，仅有几只稍微聪明点的，看到同类惨死后，扑扇翅膀遁入雾霾中。 “呼……呼……”傅红阳坐在地板上，看到蝙蝠已经被自己彻底拍死光后，狠狠地喘息起来，同时抱着脑袋缓解难受，“这次绝对用脑过度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大脑每一处都在刺痛，像是有人拿针不断往里面扎，那股难受比身上捅几百刀还难以发泄。 无法依靠绿色纤维治愈，只能慢慢等待。 啪嗒。 忽然鼻子感觉到一阵温热，让他稍稍分出一丝注意力，低眼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在流鼻血。 衣服上大片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流鼻血染上去的，还是拍蝙蝠溅上去的。 “啊呜……”躺在地上、身上被拍上去不少死蝙蝠的豆豆，抬起头，想要站起来，不过踉踉跄跄没站起来。它在傅红阳释放第二次意念冲击波的时候，就果断晕了过去，后续意念冲击波并未感受到。 现在蝙蝠被死光，它便从昏迷中缓缓醒来。 好一会。 豆豆终于站起来，那边傅红阳也擦干净了鼻血，摇摇晃晃的起身。脑袋还在持续针扎般刺痛，但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不再有眩晕的感觉。他伸出手，一边激活黏菌果，一边咬牙吐槽：“一直防备精神突变类丧尸，没想到这些果子精也能威胁到我！” 事实上他早就该防备果子精、果子王的，当初枸杞小气泡那只果子王老鼠，就具备意念刀的超能力。 只不过也就老鼠果子王会意念刀，被他轻松躲开，然后击杀。 从而觉得果子精、果子王根本不用在意。 金黄色地毯从右手涌出，很快就将整个房间所有蝙蝠尸体都覆盖上，一只接一只的蝙蝠尸体被吞噬得残渣都不剩。 豆豆已经见怪不怪，趴在傅红阳身边，喝着傅红阳喂它的感染药剂。 时不时哼唧一声，表达自己的委屈：“啊呜。” 刚才它被那群变异蝙蝠打得很惨，纵使肉体强横还有坚硬的木质皮肤，在意念力攻击面前，却丝毫不起作用，片刻都没能撑过去。如果不是傅红阳爆种击杀蝙蝠，它早被啃成狗骨头了。 傅红阳想要骂几句豆豆笨狗、废物，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是法爷，结果和豆豆貌似也没啥区别。 所以他默默嘀咕道：“这样不行，意念力防不慎防，单体的精神突变类丧尸、果子王，我还能依靠感知规避，如果是一大群精神突变类丧尸、果子王，甚至只是羸弱的果子精，也能要了我的命。” 若不是借助房屋的地形优势，刚才死的就不是蝙蝠，而是他了。 “这一路上难免遇到更危险的丧尸、果子王，我必须穿戴上装备，战斗部的精灵战士面对意念力危险，靠的是头盔，我也应该弄一顶头盔，最好是钢盔……钢盔不行，真的被意念力击中，震也能把自己震死。” 意念力的原理是什么，没人有清楚。 固然无法穿越障碍物，但冲击力却非常强，有隔山打牛的效果，穿戴钢盔不被意念力拍死，也会被震死。 “先弄顶硬塑料做的头盔好了，防御效果肯定不好，但只要能防御第一波攻击，让我有反击的余地即可。”他看了看脚边的豆豆，又在心中补充，“顺便给豆豆也弄一顶头盔，不然豆豆就是个累赘。” 他算是明白，豆豆对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可是危险的种类不同，并不是每一种危险它都能感知到。 就像这一次的变异蝙蝠，它就没有感知出来，还是自己提前感觉到危险。 片刻后，金黄色地毯回归体内，温暖的感觉从小腹不断向四肢百骸扩展，傅红阳舒服的伸展个懒腰：“呼，房子已经打扫干净，狗子站起来，我们该继续出发了。” ------------ 第四卷 第21章 蝠王之殇（感谢盟主虫子的小时候！） “算了，还是在附近躺一会，感觉状态还没恢复好，尤其是意念力冲击波让我用脑过度，现在脑袋还隐隐作痛。” 傅红阳最终没有赶路，他带着豆豆换了一座房子，躺在床上休息。 大脑的恢复与身体的恢复不同，身体只要及时补充营养，依靠黏菌果的超强吞噬能力，可以持久续航。但是大脑却没有太好的恢复办法，意念力不知道是什么样存在，反正普通恢复手段无效。 豆豆趴在地上，也懒洋洋的想睡觉，它同样脑袋不舒服。 只是它刚趴下，忽然又从地上一激灵爬起来，走到窗户边，对着窗外吠叫起来：“汪汪！” 傅红阳听到豆豆的叫声，迅速睁开眼睛，翻身下床，赤着脚拔出狼牙棒和大力战刀，也走到窗户边。 窗外只有翻滚的雾霾。 然而他可以听得到远处正有飞快的破空声传来，下一刻，一只巨大的蝙蝠陡然冲出雾霾，暴露在视野之中。 它的体型大约有一只大鹅那么大。 刚猛的撞向窗户。 “快躲！”傅红阳看到巨大蝙蝠张开嘴，直接翻滚避开。 下一秒钟，铝合金窗户轰然碎裂，玻璃渣子四射，打在傅红阳和豆豆身上。豆豆激活皮甲果，将玻璃渣子挡下来，傅红阳却被划破衣服，整个背部瞬间血淋淋。不过眨眼间就有绿色纤维蠕动修复。 “是果子王！”傅红阳躲在墙角位置，心中凛然。 蝙蝠果子王并未进屋，而是在周围盘旋，身影在几扇窗户间一闪而过。猛然间从破损的铝合金窗户冲进来，对准傅红阳的位置就张嘴喷吐。 轰！ 无形的意念力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在冲击，傅红阳闪身躲避，但背上又是一痛，大片的肌肉被撕裂。 墙角原本白色墙壁，也被炸裂，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墙面。 不等傅红阳还击，蝙蝠果子王已经沿着破损的铝合金窗户，再度冲出屋子外面，绕着整座居民房屋盘旋。它的飞行速度非常快，几乎就是一道黑光在绕圈圈，傅红阳根本无法锁定击杀。 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疼痛，脑子里还一抽一抽的疼痛。 不过这不妨碍他此刻思维清明，无数想法闪过，很快锁定一个方法。他看到自己住进来的这家居民房，有三面窗户是铝合金窗户，不过其中有一面是前门的铝合金窗户，安装了铁的防盗网。 “也就是说，两面窗户是蝙蝠果子王可以逃跑的，我守着一面，豆豆守住一面，蝙蝠果子王便无处躲藏！” “在狭小的房间里，我的意念冲击波它根本躲不开！” 想到这里，他迅速引导豆豆：“听我口令，让你上窗户的时候就赶紧上窗户，用身体堵住出口，明白吗！” “汪汪！”豆豆不明所以。 “就是让你站在窗户位置，等蝙蝠果子王逃跑时，你就跳起来挡住蝙蝠果子王！” “汪汪！”豆豆还不是很清楚，但明白了指令的部分含义——让它在窗户这个地方，准备拦截蝙蝠果子王。 “很好，就这样，听我指令！” “汪汪！” 刚刚精神感应引导完毕，那边蝙蝠果子王故技重施，再一次飞进了屋子里。然后精准锁定傅红阳的位置，张嘴喷吐，无形的意念力轰然激发。但傅红阳早在蝙蝠果子王进来时，便一个箭步飞窜，来到另一扇窗户前。 一击不中，蝙蝠果子王丝毫不贪心，转身就准备按照原路飞回。 “动手！”傅红阳大叫一声。 豆豆瞬间飞身而起，拦向蝙蝠果子王，蝙蝠果子王空中闪躲，不与豆豆正面接触，转身就向另一扇窗户飞去。 然而傅红阳就站在窗户前。 刚准备释放意念冲击波，蝙蝠果子王却空中又一个转折，冲向第三扇窗户，也就是有防盗网的那一扇。 张开嘴巴，意念力释放。 轰！ 窗户的玻璃碎成渣，它也一眨眼撞上去。 只是下一秒，啪嗒，撞在了铁栏杆上，撞得晕头转向，直接摔在地上。这一下变故，让傅红阳措手不及，不过豆豆却丝毫没有迟疑，已经冲过来，双腿前扑，将挣扎的蝙蝠果子王死死按照在地上。 然而蝙蝠果子王瞬间张嘴，又一次释放意念力。 豆豆凄厉惨叫一声，轰然倒地抽搐，狗鼻子、狗嘴吧和狗眼睛都开始流血，想要挣扎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蝙蝠果子王见状，果断翻身准备起飞。 可下一秒钟，无形的冲击力将它死死拍在地板上，紧接着，一把锋锐的骨头刀刺出，将它钉在地板上。 翅膀扇动，双腿蹬踏，骨头刀却始终稳稳地，一点动静没有。 紧接着。 一把狼牙棒狠狠砸下，将蝙蝠果子王的脑袋锤爆，死得不能再死。丢掉狼牙棒，傅红阳直接跪在地上，将豆豆的脑袋托起来：“狗子起来，别死啊！” “啊呜。”豆豆虚弱的叫唤一声。 “千万别死了，我给你喝感染药剂，红色的！”他直接掏出红色感染药剂，灌进豆豆的嘴巴中。 豆豆喝完，还伸舌头舔了舔塑料管子。 “别着急，还有，35支红色药剂，你能喝多少就给你喝多少！”傅红阳平时多抠搜的一个人，只给豆豆喝绿色药剂，此刻却不管不顾的撕开包装，将一支一支红色药剂往豆豆的嘴巴里倒。 一连喝下10支红色药剂，豆豆不再要喝了。 眼耳口鼻的流血也止住，眼看着一时半会是不会死。 傅红阳长长松了口气，豆豆在他心目中可不是一只狗，而是自己的战斗伙伴。这一路上如果没有豆豆的陪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到现在。现在豆豆已经确定无恙，他也就收起情绪，开始激活黏菌果。 覆盖，吞噬，回归。 蝙蝠果子王就这样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不曾存在过。 “有点浪费，增加的营养比较少。”傅红阳摇了摇头，吞噬果子王还不如吞噬变异丧尸的营养多。 “现在果子王已经死了，果子精也死的差不多，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带着走路踉踉跄跄的豆豆，傅红阳果断换一间居民房，封好门窗，开始安安静静的补充食物、水分，并修养自己受伤的脑袋：“蝙蝠有果子王和大批果子精，果子王的能力不弱、智商也不低，说明附近有一棵很大的灵树。” 他准备把这棵灵树的位置找到，当然找出来的意义不大，果子王已经死亡，灵树会陷入短暂的萎靡时期，提供不了什么好处。 聊胜于无。 或许可以在省灾委会兑换点奖励。 “下午探路小心一点，总感觉庐州市怎么这么危险？” ------------ 第四卷 第22章 跑腿任务 休息了整整三个小时，傅红阳才感觉自己的精神完全恢复，豆豆也重新变得生龙活虎。而此刻已经下午三点钟，如果还要继续往前探索的话，今天就没法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滨湖市灾委会。 “继续探路，还是就此回去？”傅红阳略微思索，便选择了回去，原因无他，他的乌桕灵树大约晚上就会逆生长结束。 不回去把树种纳入身体中，他不放心，而纳入树种之后，还会全面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包括意念力。 庐州市太危险，傅红阳感觉自己几次都差点跪了，能躲提升一分实力非常重要。 “走吧，狗子，先回去。” “啊呜。”豆豆从善如流，这趟出门太难受，差点就死在蝙蝠果子王的攻击之下，到现在脑壳还嗡嗡的响。 如此，一人一狗一路狂奔，再一次杀穿丧尸聚集区域，赶在天黑前回到滨湖市大气泡。 他刚回来，就被贾有亮书记的助理请去了办公室，几位部长还有几位科学部专家都等在办公室里。目前能够外出突破丧尸聚集区的人，唯独傅红阳一人，所以能够接触到外界信息的，也唯有傅红阳。 “这一次外出庐滨省道，并没有太多发现，丧尸聚集区的纵身大约七公里左右。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附近几座山头勾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带状的聚集区，从焦糊岸边延伸到庐上高速更北边。” “七公里的纵身，那得有多少丧尸，这可是很大的麻烦。”李伟红部长皱眉。 傅红阳继续说道：“丧尸肯定短时间消灭不了，此外，我发现了一群蝙蝠果子精，其中有一只领头的蝙蝠果子王。这群蝙蝠的特殊之处并不是战斗力很强，除了果子王，单独一只果子精很弱，可数量太多。” “数量太多，有多少只？” “我没细数，不过三千只蝙蝠果子精肯定是有的，因为我受了点意念力创伤，所以没有继续往前探索，没去找出那棵灵树。” “三千多只果子精？还有果子王存在？”科学部的专家听到这话，顿时惊呼起来，“不可能吧，普通灵树结了灵树果王基本不会再结灵树果，肯本不可能形成果子王、果子精共存的现象。” 另一名专家也说道：“傅红阳，你确定那些蝙蝠都是果子精？尸体带回来没有？” “带回来一只，不过果子王尸体没有带回来，被我的意念冲击波直接击碎了。”傅红阳将一只蝙蝠果子精的尸体从背包中拿出来，其它的尸体都被他吞噬掉，根本带不回来——当时给予补充营养，也就没有可以保存尸体。 “这么点大？”专家捧着蝙蝠果子精尸体，有点不相信这是果子精。 “解剖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变异了，反正这些蝙蝠能释放意念力，很微弱的意念力，却能靠数量差点让我栽跟头。” 科学部的专家带着蝙蝠果子精尸体离开，只剩下几位部长。 贾有亮书记开口道：“小傅，你真的能横穿这么远距离，顺利抵达庐州市吗？” “差不多，我已经上了繁华大道，不是蝙蝠阻挡，我可能今天就已经找到省灾委会的大气泡驻地。” “既然你有这个实力，我们不能阻止你，李部长跟我说起送信的任务，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这里有一份文件，你把它送去省灾委会就行了。另外，这里还有一份盖了章的证明，方便你行事。” “好。”傅红阳接过文件和证明，随口问一句，“能知道文件里面写的什么吗？如果不能说的话就算了。” 贾有亮书记笑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你打开看都没事，就是滨湖市灾委会收集的进化资料，以及目前灾委会遇到的情况。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希望你到了省灾委会后，能让那边也给我们贡献一批进化资料，顺便让他们救援我们。” 后勤部部长张钊接口道：“能救就救，不能就不勉强，我们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当然，你要是没特殊情况，可以多跑跑，为滨湖市和庐州市牵线搭桥。” 傅红阳点头：“我这边不出意外的话，愿意跑腿。”他是人类幸存者一份子，也是滨湖市人，为家乡的幸存者提供帮助，天经地义。 没有聊太多，安排好送信任务，傅红阳就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随后去往灵树规划区，冯娟、葛东旭、卫正、王飞虎等人，正守着他已经快完成逆生长的乌桕灵树。 乌桕灵树现在还剩一米多高，就像是个粉嫩小树苗。 “阳子，怎么样，外出顺利吗？” “很顺利。” “真的要走了？” “嗯，明早就出发。” “庐州市那边你联系上了吗？” “还没有。”傅红阳拍了拍葛东旭的肩膀，“你们也不要多想，先在滨湖市灾委会安心发展，我联系上省灾委会后，会经常沟通两地的。” 说话间，乌桕灵树已经从一棵小树苗，化作一枚黑色的树种。 傅红阳伸手接住树种，绿色纤维涌现，树种很快就被纳入身体中，顺着血管进入心脏位置。 整个人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精神抖擞、身体振奋。 “我还得去武器加工厂把我的骸骨武器带上，你们先回去。” “那行，我去食堂弄点菜，卫正去弄点酒过来，今晚我们去宿舍那边聚餐，冯娟也一起来。”葛东旭安排道。 等傅红阳将另外五把暴君飞刀拿回来，宿舍已经张罗起来一桌子菜，几个年轻人一边喝酒一边吹牛。 并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感。 傅红阳喝了点酒，多少有点上头，不免吹嘘一番自己如何在丧尸潮中七进七出，杀得丧尸横尸遍野。又夸张的形容了二次变异妖树有多大，金星步甲昆虫菌母的大军有多恐怖，蝙蝠果子精有多强横。 “阳子现在进化不得了了，比超人还厉害，不知道我们几个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利害。”葛东旭感慨，“我现在还在跟队，我们那队长就是个沙雕，遇到几只不怎么样的变异丧尸，都不敢上。” “你别冲动，你们队长是为你好，等你第二枚技能果成熟，有了保命的本事再猎杀丧尸不迟，现在先学会如何生存。” 葛东旭有点不服气：“阳子你都能杀进丧尸潮了，我杀几只丧尸都不能？” 冯娟劝诫道：“阳子是3果大精灵战士，还是法爷，你才1果大精灵战士，不要去跟阳子比，在外面不听你们队长的话，说不定就被丧尸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