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正文卷 ------------ 第一章 鬼节吊丧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号,中国的三大鬼节之一,中元节。 都说鬼节恐怖,地狱大门会大开,放出无数游魂死鬼,我却在这天去吊丧。 我叫贝暖,今年22岁,除了父亲,这是我第二次见一个从未相识的死人。 丧礼很是庞大,毕竟方家是数一数二的财阀大户,唯一的独子死了,据说年仅27岁,算是英年早逝。 然而就是这次丧礼,一柱香烧了我的手背后,我夜夜的每个梦里,都在和一双手抢香火。 这个惊恐的噩梦一直延续了有一个月。 日渐消瘦的我,被发小看出了问题,他是吴睁,比我大一岁,是个军二代,可他整体嘻嘻哈哈,谈天说地的,没一点军人后代的样子,还老给我讲一些他太爷爷当兵打仗的时候还捉过鬼的故事,说那个打仗年代死人遍地,当兵的都杀人,杀戮不断,所以身上杀气重,一般是鬼见了都躲,可他太爷爷一次重伤昏迷,醒来后就能见到鬼了,再然后到了他爷爷这辈,这捉鬼的本事居然被遗传了下来。 …… 此刻傍晚七点,我和他正在饭馆里吃饭,他看我一直不停的挠手背,瞅着问,“贝暖你都挠破了还挠。” 我皱眉,“本来就是破的,之前去吊丧被香给烧了。” 他眯眼,“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我看你最近的脸色难看,白天黄的要死,晚上又白的要死,你跟上鬼了啊?” 吴睁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膈应,没好气的撇他一眼。 “真的,我都注意你好久了,你一点感觉没有?” 我放下碗筷,有些颓废的撇嘴,“整晚都抢香,早上起来浑身累。” “抢香?吃香火的都是死人,你抢那玩意干嘛?” 我一噎,再吴睁时,我小心翼翼的问,“你说,我会不会着了吊丧的邪了呀?那个方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可只去过一次,几十年来头一回吊丧就这么倒霉?” 吴睁顿了顿道,“你胆子那么小,倒霉就是你这样的呗,至于那个方家其实不是本地的,是因为房产生意做到这了,可一待就是好几年,和方家打交道的都是些商场上的人,和我们吴家没有什么牵涉,方家几辈都是做生意的,个个都是人精,就说死了的那个方家独子吧,叫方岂,我没见过,但我爷爷说,他去方家时见过一次,说那人天生就是冷冰冰的,没有活人的样子,啧啧,反正但这次听说出殡倒是低调的很,还是在晚上下葬,据说埋葬的时候还不让点灯,一路都是黑灯瞎火。” 我挑眉,“还有这样的习俗?” 吴睁向来是万事通,放下筷子打算细细道来的模样,“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人说今年是方家的黑年,注定要死人的,不是最老就是最小,看来还是挺灵验的,方家晚上出殡,估计是有说法,只要顺利埋葬就OK了……” 说着,他幸灾乐祸的再次看向我的手,“被香烧了还没好,说不定是触霉头哦…” “……” ------------ 第二章 阴间口 借吴睁的‘吉言’,我的手伤好的很慢很慢。 而最近,我发现一到晚上,我嘴中有些泛苦味,尤其是舌苔后面,老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似的。 晚上我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鱼,我看了几眼,竟硬生生看出想呕的感觉。 我妈见我干坐着也不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我碗里,我眉头锁紧,有些嫌恶的看着,桌子上的菜明明都是我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可这会却一点胃口也没有,连一口都吃不下去。 随后几天我一直多喝水,多吃水果,按时作息,手背的伤倒是比之前好些了,可是嘴苦却不见好转,而且似乎都是在晚上,奇怪的是,只要过了十二点,我的嘴中的苦味就会慢慢淡去,当嘴中的苦味完全的没有的时候,我总会冷那么一会就没事了,可第二天还是那样,这日复一日的,我好像都快习惯了。 而这晚,我在睡前又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我妈从我卧室门走过,“那是厚被子!”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后半夜挺冷的,想多盖些。” 我妈放下抹布就进来,“那也不能盖冬被,现在还不到冬天!嫌冷就把屋子里的空调关了,你这孩子,也不怕上火啊…” 我哀叹,看着窗户,也是啊,我房间方位是朝南的啊,又怎么会冷呢? 嘴里的苦味打断我的思绪,有些烦,我裹紧被子就睡觉,想着过了十二点就不苦了。 可被子裹的越紧,身上慢慢开始泛冷,头渐渐昏沉,不想睁眼,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 十二点很快过去了,我渐进梦乡,在半睡半醒间,似乎听到了阵阵哭声,还有唢呐声音,像是奏着哀乐,在我还以为是哪个神经病学方家大半夜埋葬的时候,突然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睡的床塌陷了一般的感觉,眼睛在眼皮下来回的转,可就是无法睁眼,用尽全身力气绷直了身体,似乎没看到但又看到了,有很多人在我的房间里来回的走,他们走的时快时慢。 这是梦么?可我还没睡着啊! 转眼间,我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冷风朝我吹来,我猛的睁开了眼,看到的一切让我惊的张开了嘴,虽然眼前黑,可我看清我是睡在山上的土堆上面,周边还是萦绕着哭声和连绵不断的唢呐声,渐渐看到,黑黑的山路上,缓慢走上来吹鼓手,扛幡杆的,最中间有个抱罐子的,再往后,有很多人抬着一个灵柩,沿路撒的纸钱朝我眼前飘来。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 我使劲掐着自己的脸,有些麻,看着那些人马上就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有些急的想哭,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他们一转眼就不见了,我的腿间感到沉甸甸的错觉,低头一看,是那个罐子,冰凉冰凉的,我一动,罐子掉下去摔的粉碎,一层厚厚的白灰撒了一地。 风一吹,白灰扬起,耳根子边若有若无的声音,轻飘飘的:“别走……” ------------ 第三章 深山诡房 七点天大亮,昨晚终于没在抢香,可居然能梦到骨灰,还真是触霉头! 时隔几天之后,我妈带我去看望方家太太江琴,她就是那个方岂的母亲,又和我妈是至交。 我手里拎着滋养补品,可是下了出租车后,我看着这偏远幽长的路,路面坑坑洼洼的,稀稀落落的树木,半天没有看到房子影子,这里简直就是郊区的郊区吧? 每走一步发出的声音,似乎都会破坏这里的寂静。 “妈,你确定江阿姨会住这里?” 她点头,我撇嘴,“这哪里像有人住的地方……” 我妈厉声,“一会到了不要乱说话。” 可我还是想不通堂堂方家太太,居然会住在这种类似于深山老林的地方。 …… 走了十分钟之后,才隐约看到有了房顶,想着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死活都不肯开进来,总说‘后面的路难走,不好掉头,你们好端端的来这种地方哎,我看除了我,都没人愿意拉你们的’,现在看还真是,路是越走越窄,最后走到房子跟前,是通过一条长木桥相接的。 木桥的那端,是两层楼房,看起来是修建不久的,还很新,楼顶用一个黑色的半圆形东西罩着,而整个楼都是刷的白色漆,无框玻璃围绕了整个二楼,一楼却一个窗户都没有留,只有一个黑色的门,有点奇怪。 而且这样的地方,这样一栋新修建的楼,白的有些突兀。 我走在长木桥上,桥发出嘎吱嘎吱的古老声音,桥下是一条不深不浅的沟,里面爬满杂草,密密麻麻。 当江琴从楼的后面走出来后,满脸憔悴愁容,衣着普通,早已没了往昔的红光雍容,看来她儿子的死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刺激。 “舒慧来了,暖暖也来了啊……” 江琴声音嘶哑,我心里突然有些怜悯,点头,“嗯,江阿姨好。” 我妈上前握住江琴的手,“怎么不住方家,要在这里?” “舒慧,你是知道的,岂儿没了,方家…我是不愿回去了……” 两人交谈语气沉重,我提着的东西站在一边,看着太阳淡淡的,被云层遮住些,剩下的半圆,像被树枝挂住般,摇曳苍白的光映衬着这里,我皱着眉,这儿的一切都显得没有生气。 这时,一楼的黑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男人,光头却留着胡子,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模样,戴着近视眼镜,深蓝色衬衫老长老长,裤子也是又长又大,乍一看有点像古人的感觉。 他直直走向江琴身边,语气尊敬,“方太太,房子里面都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江琴这个时候的脸色异常,勉强微笑,“你走吧。” 我妈也没有多问,确切的是没有当着我的面多问,她总是担心我会胡说八道,所以关于江琴、方家的任何事,也从来不会对我多说。 我和我妈站了这么久,可江琴没有开口说一句让进那个房子里,这让我很诧异,还有刚才那个男人,他从我走过的时候,有股淡淡的香纸味,和我那天去吊丧闻到的…那股属于死人的味道一样,让我很不喜欢。 我妈和江琴两人在一边说话,我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扇黑门,黑门有条虚掩的缝隙,我看了眼我妈她们只顾说话,我便悄悄走近黑门,心脏莫名加快…… ------------ 第四章 阴阳宅 缝隙中,隐约看到有点点片片飘荡的东西,我眼睛圆睁,小心地挪动着双脚,想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暖暖!” 一声厉斥,我吓得一个激灵,手提的滋补品瞬间全都掉地上了。 “怎么这么不懂事!” 江琴立马劝慰,“没事没事,看我都老糊涂了,我们进屋说话,来暖暖进去说,这里不比市里,气温有点低。” 黑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是一套完整的檀木家装,包括茶几,沙发,博古架,还有各种摆设,空气中散发淡淡的檀香,还有一股香纸味,似乎是从二楼的阶梯那里飘散来的。 怎么和我刚才看到的不一样啊?刚我看到的,里面貌似是空荡荡的… 我坐下后,渐渐感觉嘴中的苦味慢慢溢出,我心中莫名烦躁,端起面前的茶壶喝了下去。 江琴却惊愕的看着我,手微抖的立马夺过茶壶,“你…暖暖,这苦茶不能多喝的,快快喝口白水冲洗吐掉,快去…” 我妈看我这样,面生不悦,“江琴我们就先走了,我改天在来看你,你要注意身体。” 我被我妈拉着走出去,江琴似乎还有话说,看着手中的茶壶突然不知该怎么办,声音拔高却带着抖音,“舒慧啊,回去一定让孩子拿白水漱口,是这茶放太久不能喝…” 我嘴角微抽:在不能喝都已经咽进肚子里了。 走木桥的时候,双脚差点踩空,回头看了眼江琴,在看看她后面的房子,犹如一个圆形的山包,极像一座坟,‘坟’前站立着一位妇人,配上这苍白稀冷的天,这画面,诡异极了。 事后我问过我妈:江阿姨怎么会住在那种地方?多瘆人啊。 我妈说因为她儿子就埋在那附近,所以她时常会去那里看看。 而自从喝了那壶苦茶之后,我的嘴在也没有苦过,以为是好事,却没想到有更恐怖的事一直在等着我。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独自一个打着伞走在回家的路上,肩膀突然一沉,还没回头,先闻到那股淡淡的香火味…… 这天气,大街上的人不多,他却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冒出来,这个人,就是那天从江琴白色楼房里走出来的人。 更让我愕然的是,他突然要与我做个交易, 他说:我给你一项本事,换走不属于你的东西,怎样? 我极力排斥他,不只是因为他身上充满了死人的味道,还有他诡谲阴翳的眼神,看着你,仿佛就要吃掉你的灵魂。 神神秘秘的男人,我懒得搭理,只淡淡的说,“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觉得你有事应该去找方太太。” 他却摇头,“你今年犯桃花,这桃花其实是死人的一股煞气,这是命里所带,躲不掉的,你又食死人之物,在这样下去,你带他脱离了苦海,但你就永受病痛的折磨,会苦不堪言。” 咬文嚼字,我眼皮耷拉着看他,他又说:你要记住我对你说的话,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就不属于你,不要妄想… “从今晚起,你睡觉时,鞋子不要放在地面,一定要藏起来。” 这是他临走前说的一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这些话,我只对吴睁一个人说了,吴睁听后一笑:说的这么玄,又是个想赚钱的吧? “谁知道呢。” “不过,你说的那个深山房子是真的么?”吴睁问。 我点头,“真的,那个地方要是晚上去了,肯定能吓死人,真想不通江阿姨还把房子里面弄的那么好,谁去住啊。” 吴睁双臂环抱,“那个方岂可是方家这辈的独子,受万千宠爱的人如今死了,方家又那么有钱,就算人死了,给死人修了座房子也什么,这种似乎叫阴阳宅,让人死后起码有着活人一样的住所。” “咦,说的这么吓人。” 吴睁说着来劲了,“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以前我奶奶去世的时候,顶多也就烧些纸,而且什么宅子,楼房,童男童女之类的,都是用纸做的,像这种真实的阴阳宅,可是要花大价钱的,首先是选地,还得要高人指点,看来要和你做交易的那个人,不是一般阴阳道士。” “那人都死了,盖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啊?不过是给活人一个安慰吧。” 吴睁冷哼,“谁说没意义!阴阳宅是可以通灵的,那里你以后都不要再去了!” 我一愣,迟钝的点头,如果真的可以通灵,那江琴建那个房子想做什么… ------------ 第五章 鬼师 晚上,我盘腿坐在床边,低头审视着自己的鞋子,因为今天又听吴睁说道半天什么阴阳宅,一到晚上竟有些害怕起来,这会正纠结,到底要不要把鞋藏起来。 “管他呢,就不信有那么邪乎!睡觉!” 卷进被子里就开始睡,到了后半夜,窗外也没有了汽车的声音,只觉得今晚的夜,极静极静。 半梦半醒间,觉得额头凉飕飕的,我硬是被凉醒,睁开干涩的眼睛,却看到自己的枕边叠放着一双白手。 “谁!” 我睡的还有点懵,一个机灵掀开被子,揉搓着眼睛看着枕头边,只有枕巾。 门缝中间,有明明灭灭的一点红。 “谁在那里!” 我手抓着床单,当空气中飘散出香火味时,我下床就去拉灯。 卧室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门口那里也没有红。 翌日我的眼睛肿了,我跟我妈说了好几遍我真的看见有鬼手,就在我床边,可我妈就是不信,我又没有我妈的那胆子,我爱听鬼怪故事,可心里确实害怕极了。 仅仅那一双白手,充斥在我的脑子里,越想越害怕,我妈不信,我只能找别人,我的朋友不多,最好的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吴睁了。 今天趁着下午没课,我找了吴睁,他从篮球场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气喘吁吁地叉腰站在我的面前,“你这么急找我干嘛?” 说着,他擦着他额头的汗,“先给我口水喝。” 我拧开盖子递给他,“吴睁,你说我会不会是真的触霉头了?” 他一噎,瞪大眼睛看我,“怎么了?” 我皱眉,“我昨晚的房子里有股死人香火味…” 吴睁一向听到这种事都是滔滔不绝,这会儿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急了,“你倒是说话啊,干嘛这样看我!” “没有,我就是在想是不是你没有听那个人的话,鞋子没有藏起来…” 我一楞,随即点头,“我没藏鞋子。” “那个人叫什么你知道么?” 我摇头,“不知道,怎么?” “我就说你去吊丧肯定沾东西了,回头你掏钱买一把香火,去那个阴阳宅周围找找他的墓。” 我一愣,“谁的墓?” 吴睁突然紧绷着脸,“方岂。” - 这一趟去那个幽静深林里,还没去,我就开始害怕,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吴睁熟练的车技穿梭着,可是到了上次出租车到的地方停下了。 “前面不能开车了,路越来越窄了。” 吴睁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看起来酷酷的,这会还开玩笑说,“我还想开过去试试呢,怕连累你香消玉损呐,下车吧……” 我翻了个白眼,“在这种地方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行不!” 现在天气已到落秋时节,比起上次,这次的坑洼地面多了几片干枯的树叶。 吴睁额头撑起墨镜,眯眼看着远处那条路,“这地方太阴了,没鬼才怪。” 他回头,“带路。” 我一路慢走,想着上次好像只拐了一个弯吧? 依旧十多分左右,我看到那个黑色的罩顶。 吴睁的脚步停下了,“贝暖,是这里吧?” “嗯。” 中间还是那截长木桥,稀稀落落的枯叶搭在桥沿,哪里都有落叶,唯独那栋楼旁没有。 只是一段时间不见,周围的树木似乎长高了? 白楼被围绕在中间,幽得深邃,幽得隽永,却可望而不可即。 房子前多了一个石头砌成的八仙桌,上面是一个石炉灰,一根香插在上面,细丝烟雾飘渺,散出诡异阴柔,仿佛在无声地叙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走桥的时候小心点。” 吴睁的声音变得严肃,我想他和我一样,感觉到这里不同寻常的怪异。 走过了桥,我眼睛盯着那柱香看,燃烧的很慢,手背突然异痒,一划而过。 吴睁则来回踱步看着这里,不在嬉皮笑脸,“亡灵的坟墓,不会有活人住在这里。” 我转身,“可是这香是刚插上去不久的。” 吴睁走过低头看着香,蹙眉,“这有点像玉石打造的桌子,外表看起来却像石头,而且弄的跟八仙桌差不多,但都属几案类,这要追溯到古代的话,该称呼为俎,基本用于祭祀,这香炉也是一样。” “那这里是祭奠死者么?”我问。 吴睁皱眉不说话,这时,一楼的黑门开了,走出的人,是那个人。 我一怔,碰了吴睁的胳膊,“就是他!” 那人还是那副装扮,看到我,眼中闪过异光,又看了我身边的吴睁,“你不该带他来……” “如果我不来,她就不会来。”吴睁道。 那人却一笑,“你就是那个让她来的人。” “你是鬼师?” 吴睁问的直接,我也看向他。 那人却顿了又顿,看着我,“我们已经错过交易时间了。” “……” 吴睁突然拉起我的手,“我们走。” 那人却出声道,“我作为方太太的朋友,没有恶意,有些话我只想与这位小姑娘说。” “吴睁,我们既然到这了,我去听听他会怎么说?” 吴睁再三犹豫才放开我的手,“你要小心,门不要关。” “嗯。” ------------ 第六章 地狱道 黑门敞开着,我坐在里面,吴睁就站在外面看着我。 面前的人又用怪异的眼神看我,“你叫贝暖?” 我点头。 他挽起袖子点指掐算的模样,随后睁眼,“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今年你泛桃花,确切的说是鬼桃花,你的命理中,今年你本应是踩了白狐,会冲了白狐的妖气,却提前冲了鬼的煞气,在七月十五那日,你去给死人烧香,你知道那人是谁么?” 我一愣,“那人不是江阿姨的儿子么?” “在佛道中,人刚死不久,除非罪大恶极的会立即下苦恶的地狱外,其他的灵魂都会经过六道轮回,这是众生的去处,可是灵魂不会马上就转生,而没有转生的亡灵不是鬼,从死后到转生,这一个过程非常痛苦,一个死人的灵魂从头七到七七,共四十九天,今天就是方家独子的第七期,我在这里是给他做一些佛事,希望死者的灵魂可以投生到好的去处,可是他死于非命不说,死后直接进入六道轮回的三恶道的地狱中,七七四十九天里,他的灵魂每天都受极寒极热之苦,每时每刻都忍受被杀死却不会死的痛苦,一直无限循环重复着…… 我不是无所不能,更不能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命理,你的命理天生带鬼,命中多病多灾,过了今天,方家独子所有的七七结束,从此,你与他生死相吸……” 我双手紧捏,“见谁?什么意思?你跟我说这么多,什么灵魂地狱的,到底啥意思?” 那人的脸色顿时很是疲惫,站起身拍拍了宽大的衣袖,“吊丧之日,你收了死人的煞气,就会为他办事,他在地狱尝尽折磨,今晚就是你唤回他的时辰,从此,你一分为二,一半过阴,另一半…鬼之妻。” “什么?!” “其实你已经有过一次过阴,只是到了地狱的入口,你却害怕了……还有,这件事不要与任何人说,外面那个年轻后生,你不想害他就该远离他。” 说罢,那人匆匆走了。 吴睁赶忙跑进来,扶着我瘫软地身子,“你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吴睁,我们赶紧走,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快走!” 吴睁见我神色慌张,二话不说拉着我离开了,可走木桥的时候,我一脚踩下去,木桥从中间断裂,幸好有吴睁,他使劲抱着我,我才没有踩空。 吴睁回头看了眼,呸了一声,“鬼地方!” 我是一眼不敢回头看,生怕看见不该看到的。 一路上吴睁背着我出去,可天不逢时的下起雨,走到车前,我两都被淋的不成样子了。 坐进车里,吴睁边骂边拧车钥匙,“大爷的,这破地方是不能来了!” 车子发动,只是雨水下大,车的雨刷不停的刷,吴睁不停的倒车前进,我浑身被淋湿,瑟瑟发抖,看着雨水洗礼过的窗户外,不远处似乎有一片青皮越发闪亮、晃眼,那是什么? 看着看着,窗户再次被雨水冲洗,青皮不见了…… ------------ 第七章 下阴人 车子开到喧闹的市区停下,吴睁拿出干毛巾给我擦拭头发,“那个和你说话人,是鬼师,而那个地方,应该是骷林楼,除了祭祀灵魂,还给养亡灵,那个新修起的楼房,二楼的全是由玻璃围成的,就是为了吸收夜里阴气精华,白天如果太阳光过于强烈,就有那块黑色罩顶挡着,如果真的是方太太让修建的,那说明她有问题啊,也怪不得会选择这么偏远幽深的地方,如果方家知道,会出大事的,贝暖你回去得跟你妈说说,我觉得方太太从他儿子死后,有些不太正常,我以为是普通的阴阳宅,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我听的发怔,吴睁的拍了我的头,“对了,我都忘了,那个鬼师到底说了什么?” 我看着吴睁,有些喃喃自语,“鬼师……” “嗯,鬼师一般都挺厉害的,为鬼作事的较多,我看那人不单单为鬼,应该还会点别的,但是你要记住,像他那样的鬼师,都是唯利是图,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我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他…他说,我会一半过阴……” 后边的鬼之妻,我没有说,一是我觉得匪夷所思,二是我怕真的会连累吴睁。 “什么?过阴?!!你会过阴?一半又是什么意思?” 吴睁无比震惊,“他还说什么了?” 我僵硬的摇头,“过阴是什么东西?” “过阴挺危险的,你胆子又这么小,平时听个鬼故事都吓的半死,那要真见到鬼了,你可怎么办?” “……” 听了吴睁的话,我僵住,他看我呆愣的模样,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拿出干毛巾擦着我湿漉漉的头发,“别怕,不还有我呢么?我替你想办法,过阴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就是晚上睡觉才会过阴,平时和正常人一样的……” “每晚都会?”我问。 吴睁蹙眉,“不一定,你要害怕,今晚你可以去我家,我爷爷或许会有办法……” —— 吴睁的爷爷一直是住在吴家的后院,我小的时候经常去吴家玩,无意间跑进了后院,后被吴睁拉出来,说后院是他爷爷待的地方,不喜欢人打扰,在我印象中,吴睁爷爷凶巴巴的,而我大了以后就很少去吴家了。 此刻晚上七点,我和我妈说今晚和舍友住,方便交流学习,不回家了,她才肯放我出来。 七点半和吴睁碰了面,他带着我直接从吴家的后门进入后院。 晚秋的天儿,落叶飘洒在小院里,看上去像给小院铺上了一层叶被,一些不知名的果子,挺着它那光秃秃的枝权,还有几个残留的在枝桠上挂着,在萧瑟的秋风中轻轻摇摆,葡萄和桃树也已谢尽了叶片,只剩下互相交错的枝条。 这后院看着够萧条的,和我小时候看到的没什么变化,院中还是伫立着三间普通平房。 窗户内是亮着灯的,人应该是在屋里。 吴睁站在门外故意咳嗽几声,然后推门进去,我紧跟着,一只脚还没完全踏入,盘坐在炕头的吴睁爷爷说了句,“你个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不讨喜…” ------------ 第八章 过阴之夜 吴家里,就吴睁爷爷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次去吴家,从吴睁爷爷第一次见到我,他看我的眼神就带着不待见,我也不知道为啥。 要不是我这次栽了倒霉,才不想来这。 如今的吴睁爷爷年已七旬。一头短发像罩上一层白霜,一双大眼已深深陷进眼窝,一双粗糙消瘦的手上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血管又青又紫。 我还是礼貌的喊了句,“吴爷爷好…” “我家老爷子就这样,脾气臭了几十年了,贝暖别见怪。” 吴睁坐下翘个二郎腿,吴爷爷一脸愠色,“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吴睁无奈耸肩,“爷爷你给贝暖看看,她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吴爷爷瞪着眼睛看我,像看个怪物一样的眼神,我越来越觉得尴尬,小声唤道,“吴睁……” 吴睁站起,“爷爷?” 可吴爷爷却垂了眼,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雕像一般。 “你小子出去吧,该来的还是会来……” 吴睁点头,走过我身边还信誓旦旦的小声道,“你就放心吧,我爷爷一看准没事,我外面等着。” -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吴爷爷,我站着,他盘坐,确是半天不吭声,还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沉吟了许久,吴爷爷终于开口,“你生下来就是来害我们吴家的。” “……” “我可以帮你看,但是…这次之后,我要你远离吴睁!” 我不解,“为什么?” 吴爷爷脸色突然泛出苦涩的模样,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刻,便拿烟管来默默地吸烟了。烟雾腾起,他的话随之而来,“你的命不好,天生不能看死人,更不能给死人祭拜,一旦你着了死人的晦气,你的魂魄就会分离,三魂入地,七魄升天,这是你命中凶兆,而过阴只是开始……” 吴爷爷说话低沉沉的,我突然觉得脊背寒凉,紧抿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今晚的时辰,注定你要到阴曹走一遭,可你这会只有魂没有魄,阴间那样的地方,没有魄的人,就会魂散飞霄,下去了怕是没命在上来,所以……” 吴爷爷抬起头,却耷拉着眼皮看我,“我可以帮你渡过今晚的劫,但是,你要答应从此远离吴睁……” 我一向不怎么信阴曹地府的人,可这会却异常害怕,我和吴睁几十年的好朋友,或许我可以先嘴上答应…… “好。” 吴爷爷眯着眼,“让吴睁回前院去……” 吴睁听到却一副不乐意的表情,临走前还嘟囔,“爷爷你可得看好贝暖。” —— 一场惊恐的过阴之夜,而这晚,我就在吴爷爷的炕头坐了一夜。 吴睁一走,吴爷爷刺溜滑下炕头,搬了四方木桌放到炕的中间,从抽屉里拿出四根蜡烛,两根白蜡,两根红蜡。 看他低头只顾做事,稍弯曲的腰,在屋里来回穿梭,这拿一下那拿一下,我寻思帮帮他,可脚刚着地,吴爷爷转头厉声,“坐着别动!” “……” 吴爷爷又端了一碗水,手里拿着冥纸和剪刀,还有一根红色细丝线,一小块黑色幕布,又去院子里拾了一片黄绿干叶,回来猛的关死了门,我心里紧张一下。 “准备好……” 我一愣,还不知道吴爷爷啥意思,‘啪’的一声,屋里的灯都灭了,乌漆嘛黑,只能听到吴爷爷来回的脚步声,我坐在炕头边,看着黑屋,呼吸不由的变轻,说不紧张是假的。 几分钟后,隐约感觉到吴爷爷爬上了炕,四方木桌上的蜡烛亮起时,吴爷爷黄中带黑的脸色映衬而出,第一眼有些瘆人。 “上来,盘腿坐在桌子旁,不要说话。” 我照做,木桌中间放着那碗水,四根蜡烛,红白交叉的围绕着碗。 吴爷爷犹如变戏法似的,用剪刀三两下,将一张冥纸剪成一个人形,用红色细丝线栓住纸人的脖子,另一头,绕着四根蜡烛,最后绑成死结。 水的中间先放小块黑色幕布,干叶放水上,纸人放在黑色幕布上。 绕着蜡烛的红细线,像一张密网,长长的,像是从空中织到水面,又像在水上一层一层地叠了起来。 而晃眼间,纸人似乎就浮在这叠起的网上。 “你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出声,不然…他会听到的……” “……” 他是谁?我只能在心底发出声音,我抬眼看着吴爷爷,他这会很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什么,还有…难道他知道什么是鬼之妻? …… 此时,屋内屋外一样的黑,不知道具体是几点,可也估计是到了深夜。 吴爷爷岿然不动的坐着,此时屋子内太静了,当一根蜡烛的火光突然灭掉后,我浑身不自觉的打了哆嗦。 碗水中,干叶子转动时打出了个水泡,像是有风轻轻一推,一道长长的波带灭了水泡,向黑色的幕布去了,幕布动了动,波痕从幕边渐渐流进纸人…… ------------ 第九章 七七祭奠 这一夜,是我几十年来过的最惊恐的一夜。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切诡异事件就发生在我的身上…… 那条水渍波痕一直在纸人边徘徊流走,像个活人的指头。 吴爷爷几次重新点燃那根灭掉的蜡烛,可都是瞬间熄灭,围绕在四根蜡烛上的红丝线,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水给浸湿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织就的网是软绵绵的,湿辘辘的,那网里浸着的气味儿凉气冲鼻,凉丝丝的,从鼻子一直钻到心里。 我这时分了神,眼睛不由的像窗户外的黑夜瞥了一眼,却有惊魂爬窗的景象,一闪而过,我感觉哪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滴溜溜的转动着,像个锋利钻头,要透进我的心里去! 这时,波痕突然冲碎干叶,叶子成了一堆漂浮的黄绿渣,浮在黑色幕布上的纸人,头瞬间被水浸透,红丝线瞬间绷的直直的,剩下三根蜡烛的烛光开始晃悠…… 我的心不禁往下一沉,差一点没喊出声来,一股凉意沿着我的脊梁骨,由上到下渗透进去。 我感到一股冷气自脚底透上脑门,太冷了,看着渐渐被水淹没的纸人,我紧握的双手,突然感觉手指有些僵硬…… 吴爷爷朝我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他怒睁着眼睛,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的粗气一鼓一胀,看起来极其吓人。 吴爷爷动作很麻利的,用红丝线网罩住整个碗沿,迅速抽出浸在水中的纸人,可纸人只轻轻一扯,破成湿湿的碎片,零落的挂在红丝线上。 他拿起一张薄冥纸盖住碗,迅速将碗反扣在桌上,只听‘咣’的一声,碗碎了,烛也灭了,瞬间陷入漆黑。 我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黑暗中,有冰凉的水滴在我的手背上,我一惊,低呼,“吴爷爷……” “闭嘴!” 吴爷爷残喘的声音,隔了一分钟,他重新点亮了蜡烛。 吴爷爷似耗尽了先前的所有力气,仿佛是木刻似的,只见那眼珠一转,才看出他是一个活物。 “吴爷爷!” 他此刻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就那样的姿势和神色,我吓坏了,立马下炕打算去找吴睁,吴爷爷动着僵硬的手指,意思是让我不要走。 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吴爷爷这样看着太吓人了,像快死了似的。 而此时的门外,门缝里溢进来一些白白的东西,我退后一步,看了眼外面,白月渐渐地从浓雾中钻出来了,光是很淡弱,可随后月亮又不见了,让白茫茫的浓雾吞噬了一切,包围了这里。 “回来…坐下……” 吴爷爷磕磕巴巴的说着话,可脸色还是难看的很。 “贝暖?爷爷?” 此时,门外传来吴睁的声音,还能听到他极快的跑过来。 吴爷爷青筋布满额头,“这个臭小子……” 我听着他说话,可我却不敢再出声,下一秒,吴睁猛的踢开门,可门外没有了白雾,黑夜里,除了看到冲进来的吴睁,还有一抹灰色重影在吴睁头顶萦绕,一晃而逝。 而吴爷爷却是倒了下去…… 我此时望了望门外的月亮,皎洁的月光,却仿佛变得寒森森的了。 …… 自这夜后,吴爷爷像是染上了重病,第二天人是醒了,说话变的不利索,有些结巴,吴家人都问是怎么回事,我站在吴睁的后面,埋着头一声不敢吭了。 吴睁拉着他爸妈出去说话,当屋子里只剩下吴爷爷和我的时候,吴爷爷力气殆尽的模样看着我,“我这把…老骨头,是快..活到头了,呵呵,他来势汹汹,我也只能帮你挡这一回,孽缘不解,就会世世轮回,你的解铃人,注定是鬼。” 吴爷爷说着话就昏睡过去,吴家本来就信邪门的事,找了很多人给吴爷爷看,可一个个都是灰溜溜的走了,有的甚至刚走到门口就跑了。 事后吴睁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心里也是没数的,只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可是吴爷爷应该是只能帮我这一次……” 吴睁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什么意思?从来没有我爷爷看不了的鬼事,缠着你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爷爷没说?” 我皱眉,摇头,“没明说,吴睁…你说死人的七七都过完了,是不是就没事了?昨晚过阴就应该是他的七七……” 吴睁闻声面色凝重,“一般来说最重要是七七,从死人埋葬的第三天起,除了给坟头填土,然后是每七天一祭,直到七七,等这些都过完了,似乎还有一个‘百日’,就是死者死去一百天,这天也是规模比较大的祭奠,但也分看是什么人家……” 说着,吴睁皱眉看着我的脸,似是推测的说道,“如果是像方家这样的大户,方方面面的规矩都会有,而且方太太那么怪异,保不齐会在那天想办法见死人的最后一面……” ------------ 第十章 死人腿 冥冥之中,我和方家的那个死人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关联,但具体却说不上是什么,或许是我这一刻还没有真正明白吴爷爷说的话。 过阴之夜看似过去了,可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许是吴爷爷那晚的瘆人模样给我留下了阴影,从吴家离开后,一到晚上我就不敢闭眼睛了,光听吴睁说过阴要走阴间道我就觉得很恐怖,即使困得要死,我还是坚持睁眼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愣是坚持了三天三夜啊!! 就在第四天晚上的九点,江阿姨突然来了我家。 她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很多的东西,我正斜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只是一开门扑进来的凉气把我惊醒,全身不由的打了激灵,莫名的警惕万分的看着门口换鞋的江阿姨。 几日不见,她比之前的起气色好了些,一身素净的衣服,就是她脚上的那双平底红皮鞋,有点扎眼。 出于礼貌,我主动问好,江阿姨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还没坐下,就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粉色礼盒给我,“这是阿姨送你的。” 十分精致的礼盒,想必里面的东西更是价值不菲。 我有点受宠若惊。 江阿姨见我盯着礼盒看,脸上似乎说不出的好笑,催道,“拿着。” 我注意我妈也不禁蹙眉,“这东西……” “女孩都喜欢首饰什么的,你啊也不给暖暖买,我就替你买。” 直到我妈点头,我才收下,只觉得手里的东西,沉甸甸,还有冰冰的感觉。 我接在手里,总觉得哪里不妥。 而江阿姨来了只坐了几分钟就走了,说是闲来看看,可是她走的却很匆忙。 事后我还问我妈这东西怎么办,我妈就说想带就带吧,在她看来只是一个首饰。 —— 晚上我坐在床上,抽开粉色丝带,慢慢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个手串,九个大小均匀的珠子做成的,每个晶莹剔透的珠子里,都有一个像眼睛的东西,看着看着,我心里有些发毛,这手串就是乍一看好看,细看有些瘆人。 更奇怪的是,我试着带上,只要一碰到手腕的部位,手串立马贴紧,珠子里的深褐色‘眼睛’全都半眯着的模样,都紧贴着肌肤的地方。 “咦,这什么啊到底……” 我看着那些‘眼睛’一眯眼凑近皮肤的时候,像极了水里的水蛭,我一把撸下手串,搓着手腕,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些发痒。 江阿姨奇奇怪怪的,还送这样的东西给我。 被我丢弃在被褥上的手串,珠子内的东西不在眯着,却像都睁着看着我…… 我火急火燎的把手串装进盒子,用丝带把盒子打成死结,直接锁进抽屉里。 可惜这夜我没能熬过去,在半夜三点实在扛不住睡了过去。 后半夜睡着后,明显觉得有个庞然大物的东西挤着我的后背,可我实在困的睁不开眼。 之前我是夜夜都和一双手抢香,可这晚我似乎迷迷糊糊的起床穿衣服,可一低头,却是在给一双硬邦邦的腿穿裤子…… ‘啊——!’ 我惊呼翻身坐起,拉开被子就胡乱蹬腿。 可被子内是我的一双细白瘦长的腿,我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回想那两条硬邦邦的腿,比我的粗、长,似乎还能想到摸到那双腿的触感…… 太膈应人了! 不行,我得去找吴睁! 起床麻利儿收拾,这会的我,早已将吴爷爷说过不准找吴睁的话抛在了脑后,只想着自己的事。 …… 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里,吴睁就坐我对面,他咬着吸管,看起来郁闷的很,出口道,“那东西还真缠上你了,我爷爷都病了那么一场,现在好是好了,就是他这回好了,好像不敢在给人看邪事了似的,来人也是躲躲藏藏的,哎……” 我闻声凝眉,“吴爷爷没事吧?我自觉理亏,也不敢去你们吴家了。” 吴睁摆手,“跟你没关系,只能说明缠着你的那个东西非‘等闲之辈’,其实我之后也问我爷爷了,可他就是不说缠着你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不,一天到晚的还限制我出门,真不知道我爷爷怎么了……” 我听着,垂下眼眉,心里渐渐明白,或许是吴爷爷是吴睁来见我吧。 “上次去那个骷髅林没能烧成纸,眼下看啊,恐怕不烧不行了。” 吴睁无奈的说着。 ”怎么?” 吴睁突然趴低,小声道,“我偷偷了看了我爷爷上次给你驱邪用的那些东西,我觉得我爷爷之所以会大病,是因为那个东西上了我爷爷的身,你那晚不是一直也在么,你就没有注意到我爷爷的异样?” ------------ 第十一章 魑魅魍魉 “那晚黑乎乎的,吴爷爷好像是有那么一会儿模样看起来挺吓人的,喘息像呼哧呼哧的感觉……” 吴睁看着我,“就这些?” 我点头,他却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古人都说‘魑魅魍魉,莫能逢之’,一般人哪那么容易就碰到害人的鬼,你倒好,还遇上个抖不利索的,现在我爷爷也不行了……” 连吴睁都这么说了,我顿时急了,“那怎么办呀?” “我爷爷不肯说缠着你的到底是个什么,你也不清楚,之前我也只是猜测或许会是方家的那位,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现确定缠着你的到底是什么……” 记得当时吴睁说了这么一段话,之后他为了帮我,再一次和我去了那个骷髅林,只是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样幸运离开。 ******* 这天大清早七点出发的时候,天空暗暗的,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吴睁明显比之前凝重了些,准备一包纸钱,还有吴家用来驱鬼的符纸。 不知怎的,车子一驶入这里的山林路时,我心里就憋得慌,深呼吸了好几次,引起了吴睁的注意,吴睁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不用紧张成这样吧?” 我微沟唇角,“我还没有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烧过纸呢,你说,如果真的是和方家有关系怎么办?” “如果真的和方家刚死的那个人有关系,除了比较麻烦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而这种麻烦,远远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是吴睁最后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一个事儿,方家有几个老辈挺迷信的,所以我爷爷才会被请去方家,慢慢的,我爷爷和方家有些熟络了,也正是因为我爷爷的关系,也从旁侧话语中知道一些方家的事,一开始我不是跟你说今年是方家的黑年么,这个‘黑年’其实是我爷爷在前几年见到方家的方岂断定的,在外界都说方家是财阀户,说方岂是一表人才,他在很早之前以方家的身份出现在大众媒体之下过一次,之后方家再次出现的人里,就没有方岂了,但是前几年,只要在商业圈走动的,听的最多的就是关于方岂的传闻。 有人说他是怪人,既然代表了方家,可却行踪成谜,即使见到他,他也是淡漠不多言。可是从我爷爷自方家回来后,也说方岂很怪,除了冷冰冰的外,就是听说方岂住在方家大宅的尽头处,那里很阴,高墙爬满密密麻麻的藤状植物,几乎挡住所有光线,我爷爷看过那里,说那里白天的时候,窗户一直被窗帘遮掩,本来就光线不好,估计那卧室是终日不见光的。 我爷爷也不只一次提到那个人,不过每次都是淡淡的说一下,说他一个大活人还没死,却活的像一缕幽魂似的。” 我听的入迷,心里莫名好奇起这个叫方岂的神秘人物,可也不解的问,“可他不是方家最受宠的人么?” 吴睁瞥了我一眼,“这跟受不受宠有什么关系,不过能说明一点的是,他的死是有蹊跷的,我想方太太是知道的,如果这样的想的话,那方太太在这个骷髅林里建个楼房倒是可以理解了。” 话说到这里,车里突然安静,吴睁在没有说下去,我也不知道在问什么了。 车子开得慢,但也快到了。 可未走近那栋房子,我便已感受到难以名状的阵阵寒凉,入冬的天,树木冬眠,树叶凋零, 树木虽岿然耸立,却也给我一种穷山恶水的感觉,这里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当车子停下,我脚踩在地下,才感觉小腿有些发软,吴睁拿着所有的东西,“我们抓紧时间,最好在中午十二点就能找到他的墓地,我总觉得这个像是阴间入口似的,阴间的时间和阳间可是刚好相反的,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们就不能待在这里了,你跟紧我。” 快走到白楼那里,但连接路坑的那块长木板不见了,我记得之前是被我给踩断了…… 我跟着吴睁只好跳了过去,白楼依旧是崭新如初,一点灰尘不沾的样子,八仙石桌面倒是落下了很多的香灰,石头香炉里依旧插着一根香。” “这里每天都会来人,看来他比我们来的早的多。” 吴睁撇了一眼,又看看面前的房子,“你走在我前面,绕到这栋楼的后面,小心不要碰到楼的墙面,连衣服也不不能碰到!” ------------ 第十二章 非死人墓地 吴睁的话更我紧张,小心翼翼的绕过这栋楼,在楼的后面有一条幽长的路,周围还是密密麻麻的干树木,今天又没有太阳光,走的越远,越觉得天气一会比一会暗了下去。 “是不是这啊?” 我小声问着,吴睁应了一声,“再往前走走,应该就到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此时除了树木,还多了彼此分离的林立岩柱,在从一条蜿蜒小道上去,是一个山坡了,山坡上有几行梅花树,还有几株松柏,还有一棵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树,都好像是在静默着,又好像是在窃窃私语,或是在迎接着什么。 终于走到了山坡上,我气喘吁吁的,抬头放眼望去时,才看出这里简直太大了,何止一个小山坡,简直是山头一个连着一个,干树枝交叉着簇拥,干疏叶苍枯微斜,随风摇曳。近处,危壁耸立,断壁层仿佛就要向人扑来似的。 这里的山完全没有阳刚之气,这儿的整个地域,每个缝隙都散发着死气沉沉。 “应该就是这了。” 吴睁看起来也很累,脸色有些苍白,放下背包,“现在是九点多了.” 吴睁抬头看了天,又看着手腕的表,似乎还调了调,我纳闷,“你在做什么?” 他笑着,“说了你也不懂,来,你拿着三张纸钱,都搓开,竖起来放在胸前,一直走,走到有很强的冷风吹纸钱的地方就停下,那里就是他的墓地。” 照着吴睁的话做,果然,这么多的山头,唯独一个最小的山头下,插着三炷香。 可整个算坟么?就一个小山头,除了三炷香外,在什么也没有了。 “赶紧烧,烧了赶紧走!” 吴睁把纸钱都拿出来,符纸都贴在了山头上。 “我们不认识的,今天我给你烧了很多纸钱,希望你就不要在缠着我了,如果你缺纸钱了,那就托个梦告诉我就行了,千万不要吓我,我胆子小……” 我双腿跪着,小声说着话。 “你嘟囔个什么啊!你想逢年过节的一直给他烧纸啊!” 吴睁无语的看着我,“你话太多了,烧完就走。” “……” 烧完拍了拍膝盖的土,烧纸还算顺利,和吴睁刚走到白楼的后面,我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脚一顿立马拉住吴睁,“外面有人!” 吴睁一愣,“哪?” 我手指指着楼前,吴睁皱眉,小心探着头瞅着,回头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有人?” 我瞪大眼睛,“刚有人说话的声音……” 吴睁脸色白了白,拉着我的手腕,“走!” 走到楼前,空无一人,只是空气中的香火味重了,侧头看着石头香炉的香,居然断了!半根插在香灰里,另外半根掉在了地上。 我拉着吴睁的胳膊,“怎么了?” 我记得当时的吴睁他盯着石头香炉很长时间,喃喃自语的说着,“不吉利……” 之后,我和吴睁再次打算跳过那个土坑的时候,却没想到就在吴睁马上要越过去了,可他脸色骤然一变,整个身子就摔在了坑里,幸好坑不是很深,可吴睁的一条腿却是拖不动,一点劲也使不上了,而从这次会出了骷髅林之后,吴睁的左腿没有之前利索了,走路轻微坡,虽然不注意看不出来,可是我看的出来。 从吴爷爷事件后,我就很内疚了,眼看着吴睁居然也出了这样的事,我才想起吴爷爷的话,越发愧疚。 过了几天我去看望吴睁,他对我还是笑嘻嘻的,只是吴爷爷看见我就冷哼,掉头就走。 而就是这天和吴睁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说了那天在骷髅林,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人说话,而且他非常的肯定,当时也不可能有人。 “可我真的听到了。” 吴睁抬眼看我,“那你听清说什么了么?” 我眉头紧锁,“那天的声音,很低,而且语速很快,还真没听清具体说什么。” 那声音就像是‘刺溜’一下就过去了似的。 “在那样的鬼地方,怎么会有人说话呢?” 吴睁说着,时不时的看我一眼,“正常人又怎么去那样的地方?” 事实上就是,那天我确实听到有人说话了,但吴睁没有。 “贝暖,你中邪不轻…” 吴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沉默了,想了想说道,“可你忘了,我们之前看到的那石香炉里一直有香啊,肯定是有人一直给上香的啊。” 吴睁脸色微沉,放下筷子,抬眸正视着我,“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的,但是,从那离开后,我慢慢觉得,或许一开始就是我想偏了,给死人上香的,不一定是活人……” ------------ 第十三章 阴间魂 ‘人死不能复生,即使你看到死了的人重新站到你面前,也不要相信他。’ 吴睁说这是吴爷爷唯一告诉他的一句话,从骷髅林回去后,吴爷爷其实给吴睁驱邪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可是,死人会给自己上香么,吴睁这么一说,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一顿饭到了结尾,吴睁突然问我,“最近一段时间你晚上有感觉过阴么?” 一提过阴,我苦笑,“我自从吴爷爷那回家后,我晚上就没睡一次踏实觉,连着好几晚连觉都不敢睡了,哎……我看我在这下去,就该虚脱了!” “你啊,再这样不睡觉啊,身子就会出现阴盛阳衰的现象,到时都不用鬼拉你下阴间了,你自己就上赶子下去了!” 我耷拉着脑袋,“那你说我怎么办啊?以前不信鬼,可现在闹了这么一出,以后打死也不去给死人吊丧了!” 吴睁拿纸擦着手,挑眉,“不应该啊,我爷爷应该也只是替你挡了一次,但不能改变你是个过阴人的事实,怪事情……” 我愁眉苦脸,“可你看我这副德行,怎么会是什么过阴人啊。” 吴睁叹息,“我爷爷就碰到过真正的过阴人,据说那人非常喜欢听鬼怪离奇的故事,可他不只是喜欢听,还喜欢喜欢去尝试,可他只是一个正常人,并非能够过阴,然后他找各种能下阴的法子,试了很多,最后发现,水—是通往阴间的入道,有一次他跟我爷爷说了,可我爷爷不赞同,说那人也只是尝试,先不说至于如何进,一旦进入,重则永远回不来,轻则就算回来了,也会减阳寿,体弱多病,根本不能试。” “那他试了?”我紧张的问。 “试了。” “那他现在人呢?” “死了。” “……” 我听完,心里竟有些沉甸。 吴睁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那人鬼使神差的,整个人躺进满水的浴缸中,浴缸前后都放着镜子,可是最后法医尸检的时候,却说他不是被水淹死,而是窒息死亡,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杀,包括他的父母朋友,但是我爷爷知道不是,我爷爷还找了一个阴阳送他上路,阴阳告诉说,水的方法或许是可以进入,但是切记在进阴间的时候放镜子,因为面对面的镜子,是招魂仪式,他还没有下阴,可阴间的鬼魂已经提前上来索活人的性命了。 但是会过阴的不一样,灵魂会在人睡着之后,下进阴间地狱。不用找什么法子,我是几乎不认识真正的过阴人,不过传说能阴阳相通的人,都是长相怪异,脾气古怪的人,而且过阴人一般都是天生的,娘胎里带的,半路途中成为过阴人,会不会是你身体过于招阴……” 我摇头,“不知道。” 吴睁看着我一直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着,“别想那么多了,过阴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说不定过阴就像是一场梦,等你了醒了,或许根本不会记得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身子虚了,自然就会更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就好,别想那么多。” 我缓慢点着头,事到如今,我看吴睁该帮我的都帮了,我不能在要求他什么了。 —— 下午五点,我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街上的来来回回的行人,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我总觉得我和他们正常人不一样。 晃荡着脚步走着,垂着脑袋看着路面,后面突然有人拍我的肩,回头,是林钟林素淡的脸。 “贝暖你怎么了?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也不回头。” 林钟琳,我的大学同学,和我家住的也近,关系一般般,不过也是时常会碰到。 看见她,我就想起吴睁说过的话,说林钟林内向也就罢了,有时看人的眼神毛毛的,吴睁说他极其不喜欢林钟琳。 我努出笑意,“呵呵……” 林钟琳有一个特点,就是她看你的时候,不笑就盯着人,还一直不眨眼。 “走吧,回家吧。” 她话不多,在班里也是,说话声一直都是小小的,其实也没吴睁说的那样不好,我就当一个人一个性格罢了。 快进小区门口,她突然拉着我的胳膊,我一愣,她小声说,“贝暖你以后不要晚上出门,我晚上好几次看见有人在你家楼下晃悠,应该是男人。”然后她朝我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我愣在原地,跟她走在一起,她一直低头不说话,搞得人有些压抑,这会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 第十四章 不要乱说话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 月亮当空的时候,我正辗转在床上,无法入睡。 几次翻身坐起,然后又躺下,以往我一到晚上嘴苦的时候,我就含几块糖,可今晚我的嘴出奇的不苦了,但我却更加睡不着了。 被子裹紧脖子,失神的看着窗外。 这夜和往常一样的黑,突然想起今天林钟琳说的话,我鬼使神差的,抱着被子趴在窗户边,拉开窗帘往下瞅了一眼,可楼下空荡荡的,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有人? 回到床上,我还是裹紧被子蜷缩着,失神的望着晦暗的夜灯,渐渐生出倦意,就在眼神迷离时,眼前顿时出现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惊醒后,我满额的冷汗,在看表,短短的一瞬而已,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此时凌晨四点。 我斜躺换成平睡,吞咽喉咙,烧了那么多的纸,难道他还会缠着我么? 脑子想到的那个死人,从嘴中低吟出,“方岂……” 轻声刚落,一阵禁骨的凉风划过我的侧脸,转动视线,是窗户开了一条缝,窗帘吹起一条弯弯的弧线,过度窗帷的风最后都吹在了我的脸上。 我闭了闭眼,果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如果说人真的有心灵感应的话,那么此时我的感觉就是,我的卧室里,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或许,他根本不是人,就在离我不近不远的地方。 ‘鬼妻’一词充斥在我的脑子里,我的一颗心硬生生的沉下来,这个异世的词,对我来说,陌生又可怕。 今夜,依旧是个无眠的夜。 …… 第二天,我主动去找了吴爷爷,没有告诉吴睁,我觉得吴爷爷一定是知道什么,再这样稀里糊涂下去,还整夜不睡觉,还听到怪声,感觉到逼人的凉气,就算身子不虚脱,我胆子这么小,到时精神就该出问题了。 吴爷爷显然对我不理不睬的,我从吴家后门还没进去,就被挡住。 “你个丫头还来干什么?!” 吴爷爷没好气的瞪我。 我撇着嘴,“吴爷爷我就是想来问你一些事,不是要求您做什么的。 “问什么?你答应我不找吴睁,可你害的他差点丢了命,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这双老眼绝不会看错,你打娘胎里就是带着一张鬼面,生出来注定和鬼打一辈子搅,我替你挡了一次过鬼煞气,就当是给吴家积德攒福,你还来干什么!” 吴爷爷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我把头埋低,没有吱声,等着吴爷爷把气都撒完了,我才小声说,“吴爷爷,我就想知道缠着我的到底是个啥,这次以后我再也不找吴挣了,真的!” “那只能是个鬼,还能是个啥?你想见他,等到他的百日,就是五天后,到时候他直接就再来找你了,这回谁也挡不住!” 吴爷爷话刚落,我脸色一变,“吴爷爷,他是不是方家死了不久的那个独子!” “小点声!” 吴爷爷急了,忽然打开门,来回看着外面有没有人,一把拽我进去,愠怒瞪着我,“不要乱说话!鬼差事你沾染不少,活人的人麻烦事你还想找!”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吴爷爷看我这个样子,想说话到嘴边没说出来,甩着手,“进屋去。” …… 屋里还残留着上次的香火味,我找了个位子坐下,吴爷爷从门里进来就开始说,“实话跟你个丫头说,我上次帮你挡邪气,算是耗尽了我所有本事了,我现在人老了,也不行了,上次你没过阴,但在离他百日的最后三天里,只要过了十二点,你的鬼魂就会出门,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连着两天都是,这就是鬼勾魂,你只是半个过阴人,当他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你的身份就会发生变化,到时候是什么样,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攥紧双手,“曾经有人对我说什么鬼之妻……” 吴爷爷突然有些头疼的扶着额头,“别说了,最近我一说的多了,就头疼,我也不能在说下去了,天机就是天机,不能说不能透露,不然最后的下场很惨,丫头你走吧,记住我的话,不要在找吴睁,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就是为了死人而存在,你以后就会明白了,走吧走吧……” 吴爷爷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没有在理我,踉跄的上了炕边,躺了上去,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我木然的离开吴家后院,吴爷爷说的百日后他会来找我,此时除了方岂,我想不到还会有谁。 一个死人来我,即使从来碰到过这样的事,可我心里已对他产生了无限恐惧…… ------------ 第十五章 这里有人? 方家根系南方,可如今为了生意到了北方大城,况且方家本来就是名门,现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方家独子的那场庞大葬礼,让方家沉寂了数月。 而我今天没事可做,这段时间又为了自己的事烦闷,在街上胡乱晃荡,却没想无意走到方家的大门前。 我是相信命运的,命运就像是一种潜移默化的神秘关联,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站在方家的大门前发呆,心里明明想快快离开的,可是脚却挪不开,直到江阿姨开门对我微笑,我心生寒意,突然才意识到,自己本就不该站在这样的地方发呆。 可一切为时已晚,江阿姨请我进去喝口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当她挽着我的胳膊的时候,我感觉到江阿姨的手臂很凉。 在这样的大的宅院里,或许是因为那场丧事,给这座宅邸添加了一抹沉重。 一路走过的地方,两旁都是一年四季的长青植物,绿是绿,却都像铺满白霜似的,空气都是泛潮,整个大宅似也被蒙山一次湿气,走到哪都是冷清清的。 这是第一次来方家,第一次给我的印象就是没人气。 ———— 江阿姨带我去了茶座间,她给我倒了一杯茶,看似随意的问了问我妈的近况,又闲散的聊了几句。 我也不懂得品茶,喝完热茶,只觉得心里有了一丝暖意,抬眸看江阿姨,她却看着冒着若有若无的茶气发起了怔,最后是重重的叹息一声,这时,我竟然有些理解江阿姨心中的惆怅,她的脸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也飘过一片难言的伤感。 “以前,他偶尔会陪我喝喝茶,现在,没人陪了……” 说着,江阿姨眼底的伤感按捺不住,“阿姨去趟卫生间,你先坐会儿。” 说罢,她急匆匆的离开了。 此时,窗外的空气湿气似加重,冬末的空气是清新,可风有些寒,吹在脸上有些冰。 可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后,我掏出手机查看时间,想着自己该走了。 这一个小时,我坐着实在是无聊,除了玩手机,就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茶,这会儿有点憋不住,想去洗手间了。 江阿姨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坐也坐不住,只能起身出去找卫生间。 顺着来的路走,可走了很久还没有出去。 直到看见一个敞着门的楼,我肚子是在憋不住了,问了一声里面有没有,无人应答,我着急忙活的技就找卫生间。 舒服之后,才看了看这是两层的楼房,里面的每一处都很新,像刚装修好的新房子,没人住过似的。 我斜眼看了一眼旋转楼梯,仰视朝上看,然后撇撇嘴就离开了。 可刚出了门,心里也搞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转身抬头,这天,我很清楚的记得,转身抬头的时候,望向二楼的落地窗那里的一瞬间,有一双目光和我相对。 那是一双深幽詹黑的眼睛,两眼墨墨,与我眼光相碰时,虽隔着一层玻璃,却让人望而生畏。 此刻,谁也没有闪躲,都一瞬不瞬的望着。 我很诧异,这里有人? 就在心里有些抱歉之余,可下一秒我周身汗毛竖起,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不自在,因为有一个名字快速闪过脑海中,这让我细思极恐,我不敢在细看,最后我狼狈的跑出方家,一路上心里都在害怕着,回忆倒退在我去方家吊丧的那一天,那天,灵堂上是有放着死者照片的,我见过,也记得他是什么模样…… ………… 而这次回家后,我生病了,后半夜开始发高烧,我感觉浑身都难受,但我没有去找我妈,因为我断定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生病。 发烧的脑子忽而清醒,忽而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我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方家了,又从那个白楼的卫生间出来,出了门,可一晃眼却是走在了一条林荫小道上,路面湿滑,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身后又是有人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膀,我猛的回头,是林钟琳,她样子怪怪的,神经兮兮的说,“就是他一直偷窥你,你要小心,小心被他吃掉!” 接着是一个很恐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飘荡,“贝暖……” 声音慢慢湮灭在潮湿的空气里,我慢慢的苏醒,发烧过后,头不痛,反而双脚剧痛,而早晨七点,我妈推开我的房门,说,“今天是你江阿姨儿子的百日……” 百日? 不是在五天后?!! ------------ 第十六章 来袭 今天是方家死者的百日,没有外人,我妈也只是给我说说罢了。 可是从今天起床后,听到这个‘百日’的消息后,我一直都是心神不宁,还老是冒虚汗,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心中的恐惧愈加浓烈。 我脑子里一直记着吴爷爷给我说过的话,吴爷爷说百日他会来找我…… 我呆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妈和江阿姨通电话,说着关于百日的事,我心里却一个劲儿的打颤,近乎有些恐惧听到关于方家的一切。 于是,起身,迅速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依稀还能听到客厅我妈的嘀咕声,“暖暖你这孩子,关门还那么使劲……” 同时时间,我的手机发出震动,是吴睁打来的。 我看着手机,犹豫着到底接不接,我是决心答应吴爷爷绝不会在找吴睁了,可是最近,吴睁经常打来电弧啊,有一次还打到了我家,只不过那次我不在,是我妈接的。 今天是方家百日祭奠,吴睁比我记得清楚。 看着一遍一遍震动的电话,我还是接了,吴睁在那边就差大骂了,语气不好的大声吼着,“我靠!你是最近忙死了,还是手机坏了!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 我深呼吸,泄了气的坐在床边,“我最近确实很忙……” “忙个屁,今天是方家的百日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 “你赶紧出来,我替你想想办法,不然到了晚上你可怎么办!” 吴睁说话语速很快,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着急了。 我垂目看着地板,“吴睁你就别管了,今晚我和我妈回我姥姥家住,没事的,你放心吧,我现在也想开了,该来的都来吧,我不怕了。” “啊?你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吴睁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直接挂断了,然后关机,眼神笃定看着门,我不能在害吴睁了。 —————————— 当晚上我妈去值班的时候,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家里暖气再足,可我还是觉得温度不够。 我想,方家这次的百日一定和上次埋葬之日一样低调,不会让过多的人知道。 就是在这样看似安宁无事的夜,让我彻底和他车上关系。 屋里灯都开着,我十点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拉住了窗帘,心里极其的忐忑。 这时,我打开抽屉,拿出上次江阿姨送给我的手串,冰凉剔透的九颗珠子,在灯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 而今夜他的到来原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当时间一过了十二点,整个房子的灯像是电压不稳,闪闪忽忽,我心里害怕极了。 我知道,你来了。 我立马跳上床,我想的最笨的办法就是钻进被窝,用力握住耳朵,害怕听到一丁点怪异的声音,因为这个房子里,此时除了我,不会有别人,所以只要有一点声音,就足以让我吓死。 卧室的窗户猛的被吹开,骤风凛冽,像是鬼魂乘着呼呼怪叫的风,挟着隆隆鸣响的雷,飞来了。劈啪,劈劈啪啪,你的脚步声像炒炸了锅的豆子,像擂响了激越的战鼓,敲得瓦片丁冬直响,还能隐约听到打得树叶倏倏降落…… 一个鬼,竟然来得这样‘气势不凡’,来得这样碎不及防。 接着,房子里突然呈现出一阵死静,静的能让人的呼吸变的停止。 我趴在被窝里,张嘴紧紧咬着被子,一是害怕,一是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当房子没有声音时,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了。 可几秒过后,我隔着被子都能听到,客厅有声音,脚步声音由轻到重,由缓到急。 那声音,就像是真的有人在家里走动一样。 我一动不动的维持着一个姿势,就算捂着耳朵也没用,该听到的,还是能听到。 客厅响了好一会儿,又是一阵离奇的寂静。 我脑海里却想起那天去方家看到的那个‘人’,想到那个情景,我愈加胆寒,他的样子他的眼睛总是在我的脑子里闪现,又想到一个死人这会就在我家客厅走来走去,他在干什么? 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可逼着自己,“我不怕!我不怕!我……” ‘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有人敲门! 我的心一下子猛的跳动起来,额上渗出冷汗,身子微一动,冷汗洒落在我的手背上。 过了十二点的夜,谁还会来我家。 我此时连这个床都不敢下,别提开门了。 可敲门声每个一分钟左右就会响三下,而且是一次比一次重…… ------------ 第十七章 他来了 敲门声像用木棍敲打。 怎么办?我在心底反复质问自己。 几十分钟过去了,我维持着一个姿势的善身子有些发僵,反正我是不敢下床的,更不敢去开门,宁愿在被窝里僵持到天亮。 可一通陌生的电话让我毛骨悚然,本来没想接的,可是电话自己接通了,屏息几秒后,手机听筒里传出沉闷的声音,“开门。” 不是吴睁,更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你,你是谁……” 我的声音发颤,可听筒还是机械般的重复着,“开门。” 紧接着又是一声重击般的敲门声。 此时的时间是凌晨两点,离天亮还早着呢。 我硬着头皮拉开了被子,脑袋刚探出一点,脑门瞬间觉得凉飕飕的,幸好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裹着被子下床,又缓慢打开卧室的门,客厅的温度名下低了好几度,我的手指都不由得蜷缩。 敲门声终于没了,可是看着门,不成想门外的他出声了,“开门。” 配合着客厅的低温,他的声音也是毫无温度。 我几乎是蹭着步子一点点挪向门口,当我偷偷凑近猫眼看时,却看到一个白白的下巴…… 我捂着嘴立马合上猫眼,身子靠在门框上,心脏狂跳,从猫眼看,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个下巴。 “看够了?开门。” 这次他多说了几个字,我瞬间弹开门框边沿。 不想想那么多,死就死吧,我拉开了门,抱着被子就跑开,立马躲到沙发后面,露着一双眼睛看着门口。 门外的他,一只脚迈进来的时候,黄土渣子散落一地,一股难闻的味道瞬间充斥我的鼻腔,有些泛呕。 当他全部走进来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他浑身上下都溅满了泥巴,头发里也是,雪白的衬衫都成了土黄色,那条黑色的领带却格外夺目。 而他的手,每一根指央都拳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走了几步也不灵活,我蹲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他有些怪异的走路姿势,简直真的就像是墓地里爬出来的样子。 我不敢吱声,他的身子全部走进来的时候,反手便关了门,我的一颗心也被门声给惊了。 他站在原地,终于侧眸,朝我的方向看,他的一双眼睛,清冷透彻,没有温度,毫无人气。 我只觉得身体里的一丝氧气被他给抽走,身子不由得开始蜷缩,想躲在一个他看不见我的地方。 他看了我很久,目光似探究,又似沉思着什么。 空气一时凝滞,我心里忐忑不安,还是我先按捺不住开了口,“你,你是方岂?” 他听到声音,点头。 我小声,“我跟你无冤无仇……” 我注意到他的嘴唇极薄,那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嘴角,似翘不翘,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是傲慢还是无情的神情。 “你今晚见到我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他说道。 话罢,他径直走向卫生间那里。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问。 他看起来是有些怪异,可他看起来不像鬼。 他身子微顿,过了几秒,他没回答,还是径直走进卫生间。 ………………………… 当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腿脚比之前正常许多,衣服上还是沾满泥垢,不过脸看起来干净了。 我慢慢站起身,终于放下那厚重的被子。 目光相对,可各自的眼里无疑都是透着陌生的光。 他直言不讳的说,“我已经死了。” 我沉默,他走近一步坐在一边沙发上,疲惫的靠着沙发背,沉沉的闭上了双眸。 这个漆黑的夜,很静,静的使我只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空气中慢慢夹杂着一股臭的粘稠的味道。 我手指蜷缩,站在沙发与茶几的中间,良久没有动。 **************** 这一夜,他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过,我站累了,就坐在一边,轻手轻脚的拉上拉起被子盖在身上。 我总是不由的想偷窥,没有丝毫的睡意,心里好奇万分,最后直接看着他,偏头看着他很久。 “我叫方岂,死的时候是27岁、时间是凌晨两点,我找你,是因为只有你能帮我回来,利用你过阴的身份,我有两次机会重新回到棺材的身体里,可我不再是以前的我,所以,以后我依然需要你的帮助。” 清清冷冷的声音,我愣了愣,见他终于睁开双眸看向我,“只要帮我,我绝不会亏待你。” 蛊惑人心的话不一定是善诱的,我还没有搞懂他话中的深意,他又添了一句,“我在等你的回答。” ------------ 第十八章 阴阳相通 这一晚,我给出的答案是:我想你或许是有夙愿没有完成,你放心,我妈妈和你母亲关系很好的,你要有事,只要能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帮的,你放心… 方岂的眉眼隐隐透露着波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可看我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意思在里面。 他这样,我有些无措,突然起身,然后端来一杯水给他,我双手端着递到他面前,声音还是微颤,“喝点水……” 他沉吟,接过杯子后又放下,声音很淡,“我不喝。” “那,我该怎么帮你?” 我忧心问道。 “什么?” 方岂突然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怎么了?” “没事。”方岂语气颇淡。 “我……” “把你手给我吧。” 他伸出手掌,等待我的手放上去。 我犹豫着、踌躇着,还是放了上去。 他突然用力捏住我的一根手指,可他眉头紧皱,表情烦躁,但是快速的…用他的牙齿咬破了我的食指间捏的红到发紫的皮肤。 我惊呼,看着他用力吮吸了几下,放开我的手指时,我破了的手指已经出不了血了。 “我们今晚算签了阴间婚书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我,我不会亏待你,明天中午十二点你来找我,地址我到时候会发到你手机,希望你准时。” 他表情平平,说完起身,身子还有些微晃,但很快就离开了我家。 可阴间婚书?是啥? 我早晨五点就给吴睁打了电话,只想问清什么是阴间婚书? 他给我的回答是:和鬼结了婚…… 当时我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一时难以辨别东西南北,顷刻间跌坐在地。 电话那端是吴睁的叫喊声,脑子里还隐隐约约的记着吴睁说的话,他还说:和鬼结了婚的,这辈子算是完了,纯属是上辈子造孽啊。 我今年才22岁,方岂27,那也是比我大了五岁的一个鬼,我和他结婚了??? 不愿面对这个事实,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知道第二天早上九点钟。 我妈回来喊了我很多声,先冲进我卧室的,是吴睁。 他火急火燎的,进来就看着我呆坐在地上,一靠近我他就皱眉,“你中邪了?” “什么?” 我抬头木讷的看着他。 吴睁突然哑然无声,我妈这会儿也进来,“暖暖你怎么了?” 我猛然间回神,触电了似站起,“我手机呢?我手机在哪?”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病了?脸色这么黄?” 我妈走近,吴睁立马挡开,笑着,“我看贝暖是睡糊涂了,那啥,几天我们学校有研究生辅导老师来的,我先带她过去……” 我妈皱眉,吴睁二话不说,拿了我的一件外套就拉着我出去。 ———————————————— 一出门,太阳晒到我身上后,我皮肤有奇痒,我的脑袋才清醒了,开始挠着脖子。 “你看你,怎么满脸都蒙了一层黄土,昨晚我本来想找你的,可是被我爷爷给锁在屋里了,我真是被他给气死了!幸好我今天还能看见你,真怕你昨晚就出了什么意外!” 吴睁一个劲的问我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没有,我半天不知该不该说我真的见到了方岂,可是我记得他昨晚不让我说出去…… “贝暖?” “啊?没,没有,我昨晚一夜都没有睡觉,就是很害怕而已……” 吴睁疑惑的看着我,“真的没有事?那你身上一股死人味,跟刨坟的似的。” 可吴睁还是死活要带我去见他爷爷,我不去,是他硬拉着我去了吴家。 吴爷爷一见到我又来了,就差气的没有打人了。 还没等吴睁开口,吴爷爷上来就一句,“你小子是不是疯了?她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你一天到晚的纠缠,害人害己的东西!” 吴爷爷是真生气了,看着我,“你命理富贵,但是都沾邪,阳寿不长,没有享天伦之乐之福气,你现在找谁都没用,木已成舟,你该找的是他,吴睁你过来!” “爷爷,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这个丫头跟着她自身的命理一步一步的走,如今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昨晚有东西找她通了婚,她以后就和你没关系,我看你个臭小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通婚?" 吴睁震惊的看着我,“你和谁通婚?"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提示音,我捏在手里没敢看,甩开吴睁我就走了。 出了吴家的门,我沉住气,打开手机看了,是一组陌生电话发来的信息,但我知道是谁,内容简短的三个字:骷髅林。 ------------ 第十九章 睡坟头 这一趟去骷髅林,我只身一人。 已经驶入山路的车子,开始颠簸,他给说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可我犹豫了很久,因为他说如果我今天不来,那今晚他还会去找我。 近乎冬天,透过车窗看到那悬在半空的落日,光亮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暗红色,略带些朦胧,像打在碗里的鸡蛋黄,藏在干树林那密密枝条的后面。 棕黑色的枝条,暗色的圆日,充满了异世的安详。 一路上,我一直想着该怎样去面对他,虽然江阿姨和我妈关系很好,但是我和方岂…似乎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交集,也只是听我妈提到过他的名字儿而已,其实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我心神不宁的样子被前面的司机看出了端倪,司机师傅开始叨叨:“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好歹该找个伴儿来……” 我闻声抽着嘴角,没有回应。 下车后,司机摇下车窗叫着我,“哎小姑娘,需不需要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 我摇头,“不用了,谢谢。” 司机一脸无语的看着我,估计心里在说我犯傻吧。 ———— 这个深山老林,冬天尤为寂静,空气稀薄,这里的温度很低,土路明显变的硬了。 我裹紧身上的衣服,带上了帽子,一步一步的走着,但总不由的走了几步之后就向后看一下。 这种连个虫子鸟都不叫的地方,我一个人跟走在荒郊野外有什么区别,想想就是很怪异的一幅画面。 一段路走的有些累,终于快到了,我推了推额头上的帽沿,嘴里还喘着哈气,我生平第一次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 没有木板相接的土坑,像是阻断了外界和那栋白楼的衔接,这里一切似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走到土坑跟前停下,坑里的干杂草还有被碾压过的痕迹,是上次吴睁摔下去的时候压着草了。 我抬头注视着这里,这儿看似沉静如水,可其实每一秒都是有变化的。 这土坑说宽不宽的,可倘若没有拉我一把的话,我是跳不过去的。 我皱眉,又看着近在眼前的白楼,想着他是不是在里面?或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正看着我? 最后还是选择蹲下,双脚慢慢滑下去,双脚踩在杂草里,我脸绷的紧紧的,生怕一个踩空,走了几部,又从另一边的土坑边沿爬上去。 可倒霉的是,土坑里的土很虚的,滑下去还行,但上去的时候,一脚踩下去,土堆都散成土疙瘩了,两条腿蹬了半天也蹬不上去,土坑刚没过我的头,一抬头,黄土渣滓都扑进我的眼睛里。 “我眼睛……” 我揉着眼睛,顿时看不清了,只听到头顶发生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一僵,可眼睛还是看不清,眼里的渣子还没有揉出来,很难受,很模糊的看着他,他正深色冷淡的看着我。 “你能不能拉我一把?我上不去……” 我只顾揉着眼睛,可他却不说话了,似是迟疑了很久,他才对我伸手,“抓紧。” 我想也不想赶紧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他似又不悦,“别用双手…” “……” 最后我从土坑上来的时候,白色棉服都脏兮兮的了,脸、手,甚至头发全是土,略显狼狈。 我拍着身上的土,他没有躲开,却用怪异的看着我,这是他第二次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我。 反观他,我细细地打量他的全身,上衣、裤子上没有半点污迹,没有一丝皱痕,和昨夜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我也终于看清他的模样,五官端正,眉眼间和江阿姨有些相像,如果忽视掉他身上透露出的冷漠疏离的话,长相是很出众的。 “今晚你住这吧。” 我一愣,猛抬头,“啊?住一起?不…不行的,我晚上必须要回家的,不然我妈怎么办。”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要我晚上住在这种阴森恐怖地方,搞不好我会发疯的。 方岂眼神复杂,“这只是开始,你要在这里住一周的时间,白天可以出去,但晚上必须留下,等一周后,我的身子好些了,我可以跟着你出去住…” “……”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还没等我问,他直接开口,“我现在需要大量的阳气。” “你说过帮我,就应该配合我,还是说,你想让我每晚都去找你?” 方岂的声音让人沉窒,我屏息看着他,看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此刻思绪混乱,他看出我的犹豫,语气有些软硬兼施,“我们今晚住在这栋楼里,山林野鬼是进不去的……” ------------ 第二十章 阳气缺氧 然而,所谓的需要大量的阳气,第一步,就是我和他挤在棺材里睡觉。 原来他的棺材并不是埋葬在了后山的墓里,而是在这栋楼的地下。 方岂带着我走进白楼,一楼的大厅里还是那些摆设,他说二楼什么也没有,都是空的。 一楼的一个房间内,有一个侧门,这儿就是直通地下的入口, 一打开暗门,迎面就是一股阴风,吹的人心发冷。 通道里只有一个窄道,只能够一个人行走,而且一直是朝下的走的楼梯,光线暗暗的,生怕不小心给踩空了。 方岂的走的很快,我走在后面怎么也跟不上他,他似乎都不用低头看路,一直是目视前方似的。 地下不大,也仅仅就放下一个棺材,在多站几个人都觉得拥挤,而周围的墙壁都是潮湿的,只有四个角的白蜡发着微弱的光。 巨大的棺材下压着一个像是太极八卦阵,黑白分隔,阴阳相结。 棺材的两端各压着黑和白,而在黑色的那里,撒着密麻麻的红色碎屑般的东西堆成小山的模样,白色这一块中间陷下去一个小土坑,里面住满了,这样的算是太极八卦阵么?我不打懂,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 但我看见这个棺材,就觉得心里泱泱的,不是很舒服。 方岂递给我一炷香,“只鞠躬一次,香要插在水里,这回你不要再把香弄断。” “……” ———— 当岂打开棺材盖子,指明让我先进去,躺进去后不要在动了,我脸色刷白看着方岂,块走进时,他道,“把外套脱掉,放在外面。” 我还是扭捏,他神情冷漠,“你脱还是我帮你脱?” 我低下头,心有不甘,可我又不敢反抗,最后还是脱了外套,连鞋子也必须脱掉。 棺材里有一块丝绸被子,表面是白色,里子却是红色。 我背靠着棺材底,只觉得后背拔凉拔凉的,跟睡在冰块上没什么区别。 双手紧抓着被子,方岂进来的速度很快,棺材盖被合上,瞬间陷入黑暗。 我明显感到被子里进来一个冰凉异物,紧紧的贴着我,我呼吸放轻,正想着是不是就这样贴着就可以了,没想到下一步,他双手立刻抱着我的腰,头埋进我的胸前,一动不动,吓我的更是不敢动。 慢慢的,不知道是不是这棺材里不透气么?我感觉有点难以呼吸了,大口喘息,逐渐感到身旁的他身子越来越僵硬,抱着我的姿势好像是僵住了,可他还是在细微的蹭着我。 我慢慢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总之很难受,要这样过一晚的话,我感觉我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种难受难以形容,我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战栗,渐渐无力,然后渐渐闭上了眼睛,只是模糊感觉到唇间的冰凉一片,之后我就等同于不省人事了…… ………………………… 第二天,我是在一楼的红木沙发上醒来的。 睁开第一天,觉得天旋地转,看什么都是晕的,又闭眼了好一会儿,才觉的好些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 方岂适时出现在我眼前,和昨天相比,他看我的目光又多了一分失神,但很快恢复冷漠。 我撑着身子坐起,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我有些不自在,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人给我穿过衣服。 “现在几点了?” 一楼没有窗户,只有白织灯,根本看不出外面的时间。 “十点。” 我惊呼,“早上十点?” 他点头。 我拍着自己大腿,“完了,我妈一定急疯了,今天我还有一场考试的……” “我得走了。” 我起身就打算走,方岂退开一步,没有阻拦我的意思,只提醒着,“别忘了回来,走吧。” “……” 我回头望着他,昨晚的事我还是记着一些的,躺进哪个棺材是真不好受,要不是我说过帮他,我真是不想在来了。 但我还是乖乖的点了头,或许在我此时的脑子里还是认为,或许我完全的帮助了他,有天这‘阴间婚书’可以撤回,但事情远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 在回去的上,我脑子里竟然慢慢的回想起昨晚,昨晚是我做梦了?隐约想起他的耳朵一直紧贴着我的,而他的耳朵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很匀称,像是一件刻刀雕出的艺术品,我好像还摸了… ------------ 第二十一章 性情怪异(一) 从骷髅林离开,我一路狂奔学校,刚到校门口就撞见脸色难看的吴睁。 以为他要跟我说话,却没成想只看了我一眼,掉头走了…… 我皱眉,好像我惹着他了似的。 一场考试就这被我生生错过,到达教室门口,都是往外走的人,心情顿时郁郁寡欢,考砸了也比错过强啊,这回去我怎么交代啊?! “贝暖,你怎么才来?” 迎面碰见林钟琳,她一脸疑惑,我不由多看了她几眼,然后点着头叹息,“哎…” “你是不打算考研了?” 她问,我哑然没了声,靠在墙壁望着天,想着该怎么办,可头渐渐疼起来,有些烦,林钟琳却不走,一直站在我身旁,幸好这是白天,不然她这副盯着人的样子,有些瘆人。 “回家吧。” 我撇着嘴,林钟琳一声不吭的跟在我后面,我有些无语。 还没出学校,又看见吴睁从对面气冲冲的走过来,过来就直接捏着我胳膊,“你昨晚去哪了?” “啊?”我一愣,他看见我模样似乎更生气了,加重手劲儿,“昨晚你妈给我打电话,是我替你圆过去的,你不在家里,也不在学校,电话也打不通,我几乎找了你一个晚上,你到底去哪了?!” 我愕然,突然不知道该咋说,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个什么。 吴睁生气的看着我,“你胆子一向小的很,你到底找谁去了!” 而这时,一向安静的林钟琳却开了口,“我觉得贝暖是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说吧。” 吴睁不喜的看了眼林钟琳,拉着我抄小路进去。 “我爷爷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跟…那个通婚了?!” 吴睁急着问。 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吴睁这老是缠着我也不是办法,我索性点头,“嗯,我,我告诉一个秘密,但是你不能跟任何人说,一定要答应我,就是,我见到方岂了…” 吴睁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什么?方岂?” 我拉着我,伸出手指嘘着,“你小点声!” “你别告诉我,跟你通婚的是他……” “是他,我昨晚就是去找他了。” 我如实说着,吴睁有些难以相信,“你疯了吧,你怎么能大半夜的去找他…” 吴睁看着我,情绪有些失控的模样,但隐隐克制,导致他的整个后背都是紧绷的,其实我想他是知道的,既然通婚了,接下来的事,又岂是我能控制的。 “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和他通婚,我要想办法…” 这天最终的结果是,我和吴睁闹僵了,他生气却没有办法说我,我只是不想让他在陷入危险,仅此而已。 可我依我对吴睁的了解,他不会就此罢休… ******************* 回到家,我身心俱疲的躺在床上,家里也没人,我妈最近也是忙的天天加班。 一束阳光打在我脸上,我眯着眼望着窗外的光,光晕斑驳,那像是一道异世的虚渺曙光,有些刺眼了。 心又开始烦了,合上眼不看了。 但想到晚上还要去那个地方,我突然有种想死的冲动,于是开始吭吭唧唧,翻身趴在床上。 这个方岂的出现,几乎打乱了我对人生所有的规划,再或者,我已然没有了人生… 就这样趴着,窗外的大片阳光晒满后背,暖洋洋的…只想睡觉。 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七点,冬天的七点,外界已经不见日光了。 我豁然起身,说是着急,但更多的是害怕。 夜色降临的时候,我挡不到去骷髅林的车,一说路名,所有司机都摆手,有的甚至懒得看我一眼,脾气不好直接说我有病,大晚上的去那种地方。 最后,我回了趟家,只好骑着自行车去了。 …………………………… 到了地方,一个人影没有,只有冰冷的月光伴着我,我向前后左右望了望,周围黑洞洞的。 “我,我来晚了,抱歉…” 双手还握着车把,越攥越紧,这样的地方看不见方岂我有点慌,看见了我还是慌。 静悄悄的,仿佛刚我是对着空气说话, 与此同时,一楼的门开了后,像是从地下深处传来的声音,“进来吧…” 土坑中间多了一块木板,踩在上面很稳。 当我一走进,门自动闭合,当一楼的白织灯亮起时,方岂背对着我站着,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站到了我的面前。 下一秒,只听见:“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顿时让我整个人都懵了… ------------ 第二十二章 性情怪异(二) 那一耳光略重,一时间,我声音竟有些嘶哑的张不开嘴。 方岂始终背对着我,没有转身,也不说话。 可我感觉他生气,我捂着自己的左脸,步伐凌乱的后退着。 白织灯就是这个时候猛然间熄灭,漆黑中,我想离开这里,可却寻不到门在哪里。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我心心中更多的是对他的惶恐,惶恐后怕的他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我的第一感觉是害怕,不是埋怨。 “你想死吗?你想尝尝死后的感觉吗?” 房内是漆黑,可方岂的眼睛更黑,漆黑的眸子,仿佛堕入了地狱的恶鬼,没有人性和怜惜。 这晚,方岂有些残忍,黑暗中,我觉得有东西揪着我的头发进的棺材。 地下的烛光下,是我被拉长的阴影,我张着嘴,在微弱的烛光中看到方岂的脸阴暗暗的,我无力的倒进棺材里,闭上了眼睛,任随泪水漫流。 **********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还在一片漆黑中,应该还是在棺材里,身子微微移动,有一只冰冷的手掌正放在我的大腿处… 这噩梦般的现实,还没有结束,只记得他推开头顶的棺材盖时,他的眼神很冷,冷的似根本容不下这里有半点人的气息。 上到一楼大厅里,他回头看我时,我不由得退后一步,单手不自觉地捂上自己的脸颊。 我这会儿还感觉自己有些发胀的疼,尤其腮帮子这里,很不舒服。 方岂看着我支队说了句‘抱歉,我并非有意伤你…’ 然后他上楼了,楼梯上想起突兀的沉闷声,我喉间涌动,从小到大没人打过我,说不委屈是假的,我离开这里,独自一人骑车离开,路上车子轻颠,还是把眼里的泪给弄了出来,小声啜泣慢慢变成抽咽。 随后的几天,我感觉到他对于那晚是深感抱歉,所以看我的眼神总是有些闪躲,而我对他,除了害怕,更多了一份木然在里面。 —————————————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八天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有精神了许多,脸上没有一点死人的样子。 这会儿是正午时分,我蹲在土坑旁,本在用干树枝无聊的划着土地,抬头时,见他微低头从门里走出来,俨然一副改头换面的样子了。 简直不像我看到的样子了,这次他换了身衣服,不是西服白衬衫了,是身着浅色休闲装,但也身材修长,气质卓然,看的我一瞬间有些呆滞。 虽然我从来没见过方岂,但是光看长相和气质,一眼就能断定出,他必定是家世好,学历高,相貌也是优中极品的类型,就是脸上总是缺乏情绪,好像什么也不为所动。 单看长相,论谁也是不会相信,是这样一位冷静如斯的男人会打人… …… 他缓慢走到我身边,扫了眼我在土地乱画,出声,“你还在生气么?” 闻声,我站起身,和他对视了一下,我竟然一时有些不敢看他,莫名的一种自卑感在心底升起,我纳闷,明明是他做错事…… 我还是垂了眸看了自己的脚尖,“反正现在已经不疼了…” 方岂轻叹,微低头,提了提我的帽子,看了我的左脸,离的有些近了,我无意对上他淡淡的眸色,有些紧张的躲开,“已经没事了,不用看了。” 方岂也不勉强,我想他这种人,抱歉的话大概只会说一次吧。 ———— 离开骷髅林前,他还说:以后每个半个月要回这里住一晚,一是我的身体是需阳气,但我的灵魂需要的阴气,外面的世界人太多了,在人多的地方待的太久,我的阴气会越来越淡,到时身子就会垮掉。 “那你在外面待久了是有些危险。” 我说着。 “过了三个月就好了,我这副身体刚从土里挖出来不久,总感觉不是我的身体,缺少阳气的时候,身子会慢慢发硬。” 方岂说话不快不慢,声音不低不高。 我脚步突然放慢,低头从脚看到他的头部,似想到了什么问题,没有多想就直接问出,“是谁把你的身体从土里挖出来的?” 方岂头也不回的走着,沉吟片刻才说,“是我母亲……” “……” 原来,真的是江阿姨,吴睁说的没错,从江阿姨建这栋白楼开始,但她或许并非不正常,而是太想念自己的儿子。 这天我和他午后离开这个鬼地方,而出去之后,才是揭开阴谋的开始…… ------------ 第二十三章 夜伴声(一) 冬夜,一钩新月天如水。 临近深夜时分,方岂全部武装的模样在一动楼前停下,我就跟在他的后面。 我知道这里是南郊,方岂走在前的时候,一路都是是查看门牌号似的,而南郊多是独立院户,院墙很高,根本看不到里面,一栋栋都是连着。 很早以前我来过这里,我只记得天气渐暖的时候,这里很美,春天有蔷薇,夏天有树荫,总有花叶的枝头会从墙头伸出来,加之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仿德国建筑,所有的门旁边,都有一个小的信封箱,所以很特别,当然了,这里的房价也很昂贵。 可我看着方岂似乎并不熟悉这里似的,一直来回的在看。 这个时间点,也不可能有人会路过,况且,我跟着他一路走来,这里寂静的跟没人住似的,只留下一片清冷贵族的气息。 他身形挺拔修长,只是夜灯下没有他的身影,我又意识到了,他是个死人。 “到了。” 方岂语气淡淡的,但是声音很有磁性,也很安静。 门没有锁,他一推便开了。 ………… 这里显然是很久没人住了,黑色的小铁门开了后,院内一片狼藉,从一小截木制楼梯上去,就是房门。 进去只开了最暗的灯,没想到房内比房外更凌乱不堪,尤其是门口地板处,有一道很宽很长的血绩,直通另一个房间,茶几侧翻,陶瓷碟碗碎了一地,窗户的窗帘也被撕扯破裂,都散落在沙发上,这里很久没人住,空气中都是一股污浊的味道,灰尘更是厚厚的一层。 我站在门口,一只脚已经踩在血迹上,有些膈应,我又收回脚,安静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方岂终于卸下伪装,摘下帽子眼睛还有口罩,他盯着这里看了很久,“我就是死在这里。” “……” “进来吧。” 方岂说着开始弯腰收拾这里的杂乱,我看着这屋子阴森森的,双手定在门口,半天不敢踏入。 方岂见我不动,抬眸看我,“你害怕?” 我紧抿着嘴,“你为什么要回这里住?” “除了骷髅林,也就只有这里阴气重,早几年,这里被一位风水师说成凶地,只要在这里买房的,超不过一年,家里就会死人,而且死的都是男的,开始被人以为谣传,但时间长了后,是真的有人死了,还是接连不断的死,最后该搬的都搬走了,很多人都认定这里是凶宅,买的卖不出去,更没人敢在住进来,这一片就被荒废了很久。” “可我很早之前来过这里,还觉得这里环境很好……” 我小声说着。 “那是很久以前了,现在的这里,一年四季都不会开花长草。” “这栋房子是你买的吗?” 他摇头,“是方家的产业。” 他不是就是方家人,跟和他的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我只能帮他一起收拾,一晚上的时间,我都没合眼,一直都在打扫屋子,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乖乖女的性格,也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也不怎么会拒绝别人,胆子又小,,所以方岂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也没啥怨言,可这屋子实在是太脏了,他只收拾了一半,而且只是把卧室收拾了一下,他就说他身子太虚了,需要休息,最后是从一楼收拾到二楼,干活干到第二天大亮,最后想想我挺傻的,哎… 擦地板的时候,总觉得窗户外有东西晃来晃去的,可抬头一看,是被扯碎的窗帘布条被风吹的晃动,暗淡的光线似乎被撕裂成随风摇曳的铁条。 我皱眉,总觉得一低头,总有什么东西躲在角落里,早已将我偷窥殆尽… 心里有点虚了,地板不擦了,猛然站起身,却有片刻眩晕,窗外光线晃的刺眼。 —————— 卧室里,方岂睡的安详,我走到他身边他都没有睁开眼,但我注意到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照片,被他握的太严实,我看不到是谁,我也不敢掰开他的手去看。 片刻后,他醒了,单手便收起了手中的照片,抬眸看着我,又看了眼收拾干净的屋子,低声说着,“你睡会吧。” 我立刻摇头,“不了,我今天还有课的,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学校了。” 方岂没说什么,只是点头,“我现在不能露面,但请你今天出去去趟我方家,亲自告诉我的母亲,我已不在骷髅林。” * 从楼里出来,我回头望了好几眼复古又奢华的房子,眼皮干涩的很,心里腹诽:我在困死,哪敢在这里睡觉啊…… ------------ 第二十四章 夜伴声(二) 若说命运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旋转齿轮,那我在阴阳调和之间到底处于哪一个位置? 我想我的身体或许早已被齿轮压碎,所以才会跟一个鬼有了一段不可逆转的命运。 ———— 这天,我是在一座寺庙里找到的江阿姨。 她看见我笑了,朝我摆手,示意我也拜拜佛,可是我的香只要插进去就会断掉,江阿姨脸色暗淡,我心里难免不舒畅,江阿姨安慰我,可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解不开,看着佛像,我却看出一副狰狞的面孔,看的久了,我竟然有些透不气,呼吸加促,我二话不说,赶忙跑出去,不敢待在这样的地方。 我半蹲在寺庙外的树下,缓解心里的恐惧和莫名的难受。 “暖暖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就是有些闷,一会就好了。” 江阿姨站着没有动,许久之后才出声,“暖暖信牛鬼蛇神吗?” 我一顿,抬头看着江阿姨,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是信的,我每年都会拜佛烧香,保佑我的儿子,可是他还是出事了,可我烧了这么多年的香,我知道人死后还没有投胎的灵魂,佛教叫中阴身,经过七七后会轮回投胎,但他如果真的投胎也就罢了,他断气那天起,我就知道他有罪,他会下地狱,无论怎么超度都没用,这样下去,他投胎不了,就会变成一个守尸鬼,一直执着于他的身体不肯离去,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修了那栋楼……” 江阿姨说话带着哽咽,语气难过,“暖暖,我知道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我想你已经见到他了,我知道了。” 江阿姨江我扶起来,“暖暖,这个平安符拿着,你不要害怕他,也不要刻意躲着他,他只是死于非命,你了解他之后,就会明白他没有那么可怕。” 我握着平安符,可事后想想,这会的自己就是头脑简单又傻傻的,以为江阿姨都是为我好,但是方岂始终是他的儿子,她为我好,其实就是希望方岂好。 —————— 一到学校,我就办理了住宿手续,以后晚上怕是回不了家了,就这个事,我妈还说了一顿,说我竟然擅作主张的住校,怕我不好好学习跟着别人瞎混浪费时间,但已经办好了,我妈她也没有说什么,总之她每隔个几天会去看我一次。 只要一闲下来,我就想起方岂,心情就郁闷的很,要是像吴睁说的那样,跟鬼通婚这辈子就等于完了,那我考什么研啊!说不定哪天就挂了…… 我一头扎进被子里,郁闷至极。 最近的几天里,我一直处于一个颓废的状态,白天在学校发呆,晚上又要一夜面对一个鬼,很多人见我都说我最近瘦的离谱,整个人看起来寡淡了不少,我自己照镜子也发现了,我一直是不胖不瘦的,是圆脸,可最近脸上莫名呈现处一副寡淡的样子,真不像我。 而我最近和林种琳走的比较近,她也住校了,说住在家里,他爸妈总是天天吵架,根本没法学习,所以也就搬的学校住了。 就这样,我几乎天天中午和她一起吃饭,关系自然比之前好了些。 慢慢的,林钟琳发现了我最大的秘密。 ………………… 某天,林钟琳一早就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视而不见,专心看书。 直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林钟琳坐到我身边低头看我,“贝暖,你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 我一听,一口气噎在喉咙上,猛转头看她,“什么?” 林钟琳一脸凝重,“我都知道了,你别瞒我了。” 我皱眉,“你知道啥了?” “可是,你怎么会和别人住在那种地方,地方好是好,可是那里是鬼楼,贝暖你不害怕吗?” 林钟琳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还纳闷她是怎么会知道的,她紧接着就说,“我那晚一直跟着你,我还看见…有个男人给你开了门,直到你进去……” 林钟琳偏头怪异的看我,我更不敢相信的是,她一个女孩子,居然胆子那么大,半夜三更的一直偷摸跟着我到南郊?!! 我咽了咽喉咙,反问,“你怎么知道那是鬼楼?” “南郊鬼楼在市里都传遍了,谁会不知道?不会有人住在那里的……” 林钟琳一副问到底的模样,我无语的看着她,她没有认出开门的那个人是方岂吧? 实在没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我是交男友了,怕被我妈发现而已……” 林钟琳终于不问了,可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 第二十五章 夜伴声(三) 秘密一旦有人第二个人知道,就不再是秘密。 —— 自从林钟琳知道我晚上住在南郊的事后,我走哪都时不时的往后看,而她最近出乎意料的老跟我在一起,我知道她本来就是个怪怪的女生,可是为什么她偏偏对别人的隐私这么感兴趣?! 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我一个人在厕所,拨通一个电话,备注方岂。 我从来不给他打电话,只是发信息。 电话拨通了的两遍都没人接,直到第三遍的时候,他接了,声音嘶哑,像是刚睡醒,“怎么了?” “我班里的一个女同学知道我晚上住在南郊怎么办?” “我知道了,你晚上回来在说。” “可是……” 还没等我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我看着手机屏幕灯暗了下去,嘟囔:那我今晚在被跟踪了怎么办? 没成想刚出厕所,就看见林钟琳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吓我一跳,我姐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了半天,又看着我的手机,终于眨巴了眼睛,“我无聊,瞎走走。” 怪不得之前吴睁说他不喜欢林钟琳,这么怪异的人,这要半夜突然出现在面前,真能把人吓着。 —— 晚上八点,我坐上回南郊的公交,到了站牌处下车,还四处张望着,虽然每次从这里下车后,车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但是今天我的心里不踏实,看着四处没人我才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这里每到夜色降临时,夜空总觉得很高很远,这里栋栋连接的房子,远看像是被冻得凝滞了般,我每次都要一个人走这一段路,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抬头只能看见望不到尽头的路,两旁是暗黄色的灯,安静久了,会恍然觉得自己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这的地方只能用恐怖来形容,明明也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就是鬼。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我猛的回头,是路灯铁杆上的纸条,被夜风吹的,在后面,是我走了一大截的路,空空的,没有一个人,我突然有些纳闷,这里路面很宽旷的,要是真有人跟着我的话,我不可能听不到的,况且这里没有什么遮挡物,那林钟林是怎么跟着我一直到楼附近的? 当地面又起了一层寒风时,我心里打了一个哆嗦,我最害怕这种感觉了,掉头就往楼的方向跑。 每次我跑到门口前,方岂都能准时的开门,我每次来这里都是浑身发冷,进了屋子过很久才能好点。 ………………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暖水杯捂着,心里始终觉得发寒。 而方岂,他显然是刚洗过澡的模样,穿着一身黑色睡衣,越发衬的身材修长,我不由的低下头,这种相处方式特别。 此时的他正在站在窗边吸烟,手指轻轻拨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沉寂,缓慢回头说着,“今晚没人跟着你……” 我抬头,看着他的模样,也不知是烟雾缭绕,还是他身上散发的独特湿气,我有片刻失神,木讷的‘啊?’了一声,但立马注意到自己的走神,立刻正襟危坐,小鸡般点头,“嗯,是。” 客厅此刻尤其的静。 方岂不说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我和他本就没什么共同话题,只有在他需要我做事情的时候,他才会主动开口。 “我知道是谁跟着你,那晚我看见她了,她是个阴气重的人,所以她喜欢和沾阴气的东西靠近,你以后离她远点。” 方岂靠在沙发上,嘴中吐出一丝烟雾,“你每晚都住这里,她应该早盯上你了。” 我一愣,“她不是人?” “她是人,只是阴气过重,阴气过重的人,一般一年四季手脚冰凉,更喜欢于晚上出没,不喜烈日,行为举止和常人有些不同,像昨天跟着你的那个,应该是天生阴气过重。” 我蹙眉,“我一直就觉得她怪怪的,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知道我住在这里,而且……” 我看了眼方岂,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她说我和你…不,就是说我和一个男人还住在一起,我没办法,也只能说咱两是男女朋友关系……” 最后这一句话,我的声音近乎蚊丝吟语,低着头也没敢看他。 我偷摸抬眸时,见方岂夹着烟的指尖,情绪淡淡的,“没关系,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以后也是分不开的……” 晦暗灯光下,我握着的水杯内热气蒸腾,我注意到了,方岂看似温和的语气中,实则夹杂着隐隐落寞。 ------------ 第二十六章 夜伴声(四) 晚12点半刚过,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身后一厘米处是方岂,但几乎是挨着的。 每晚,我都是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入眠,而每晚我都是背对着他的,他也不动。 我望着上窗,那里正好可以看到夜空的月亮。 可突然,像是有一只蝙蝠飞近明月,似用它黑色的翅膀扫了一下月亮。 月亮被阴影吞蚀着,它变得忽暗忽明起来,像是一盏电灯由于压不稳而明暗不定,圆圆的月亮在一点一点地变小。 有点像月食,我不由的瞪大眼睛看着,等看着吞蚀的部分却又露出了原来的轮廓,并慢慢呈现出古铜色来。 与此同时,有风从窗缝里挤进来,似土里又霉又潮的味,还夹杂的淡淡的木头腐朽的屑味。 我慢慢用被子遮掩住鼻子,试图挡住这股怪味,在抬头看上窗外的月亮时,竟然不见了。 卧室的光线明显暗了,我正觉得奇怪时,突然听到像有个女人的声音沿着楼梯漂浮在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似的。 声音凄凄惨惨的,我身子反射性的立马蜷缩,瞬间紧靠着方岂。 从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在黑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太可怕了,我身子是有些瑟瑟发抖的。 此刻,方岂突然从身后抱住我,有些紧,“别怕,是孤魂野鬼,你以后来这里尽量在天黑之前。” 我蜷在被窝里,只听着却不敢吱声,后背紧贴着他,心里才能知道一丝依靠,不然我怎么度过今夜。 我都来住了这么天了,这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害怕的要死,这晚我是蒙着被子,双手紧抱着方岂的手臂睡的,睡着不知道是几点了,可第二天醒来,却是快十点了。 整个身子都是虚乏的,总之就是一个累字。 在此之前,我和方岂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从未逾越,可是昨晚似乎跨过了一道隐晦的防线,一旦这样,关系就会慢慢的发生变化,以至于我今早看方岂,心里多了一分暧昧。 我故意咳嗽一声,问方岂,“这里有很多的孤魂野鬼?” 他点头,“嗯,你只是看不到。” “那我怎么能看见你?” 方岂眉头轻蹙,“因为我们通婚了…” “……” 是啊,我和他关系非常,而就在今天临走前,方起突然说对我说,“把你有男朋友的消息散出去……” 我有些吃惊,他说他迟早是要出去的,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 —————— 这天下午,我进教室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阳光虽从头晒到背,可我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当看到林钟琳也从教室里走进来时,我才彻底打了个冷颤,这次我分外留意她,只是她倒和平常一样,找了位置坐下,安静的听课。 碍于我身子实在不舒服,最后也懒的盯着她看了。 下午只有一节课,下课时间是三点。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林钟琳这次却是看了我一眼后离开了,按照平时的她,肯定是会过来找我,今儿个她又不知道怎么了。 而这天,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吴睁,我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从此再也不会理我了,没想到今天还能看见他。 他靠在粗壮的树干旁,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模样,看见我后还是走了过来。 “看你最近一脸死人样,过的很舒服么?” 吴睁上来就没好气的说话,我撇撇嘴,“你怎么来了?” “看你死没死!” “……” 我翻了个白眼,“你诅咒我啊你。” “哼,我爷爷都跟我说了,你每晚都和那个方岂在一块是不是?” 吴睁说到‘方岂’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的重。 我点头,“嗯。” 吴睁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似是平复他自己要骂人的冲动,然后说,“我求我爷爷帮你,但是他说人一旦和鬼通了婚,就没有办法,可贝暖你知道么,他是利用你才能回来的,你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有通婚,是他先让你着了煞气,等你身子虚弱到不行的时候,他就可以拉你下阴间,因为你还是活人,就算在阴间结婚了,可是你不会立刻就死,就像我爷爷说的,一个活人就算是灵魂走了,但是依旧活着,只是活的如同行尸走肉,魂儿早都被勾走了,只剩下一副躯壳,这样的人时间长的可以活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 我听着如同惊耳之闻,“什么意思?" “你笨呐!就比如你跟我说你会过阴什么的,其实不是的,你根本不会过阴,你也不是什么过阴人,你只是方岂从阴间回到阳间的一个工具,这样说你懂了么?” ------------ 第二十七章 你喜欢谁… 吴睁的一席话是在警告我,他让我千万不要犯了糊涂! 我不太明白的看着吴睁,“犯什么糊涂?” 吴睁有些不自然的咳嗽几声,“就是你是你,他是他!他是鬼,你是人,我让你分清楚你们各自的身份而已。” 我垂眸点头,“我知道的,就是说实话,他看起来真不像鬼,简直跟个人没什么区别,有时候我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一个活人,你说死人还会和我说话,还能像个活人一样行动自如?” “都说他是和你通婚了他才能重返阳间,不然他的身子就是一副死尸……” 吴睁说着,眼睛瞄着我的神色,“你见着他了,他…怎么样?” 我微撇嘴,“他话很少,老是一个人坐着也不知道在想啥,长的倒是挺好的,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模样…” 吴睁冷哼,“都成鬼样子,你还能看出来好看、有钱?!” 我蹙眉,吴睁今天说话怪怪的,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方岂确实长的很出色啊,再说方家本来就很有钱,我哪里说错了… “如果他在让你做什么事的时候,你记得提前告诉我。” 吴睁见我一直看着时间,眉头不悦,“你现在每晚都去找他?” “嗯。” 吴睁不说话了,就是一直看着我,看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会已经四点多了,我还趁天黑前到那里吧。 “我先走了,以后再说!” 我轻微撞开吴睁,他突然喊了声我的名字,“贝暖!” 我回头冲他拜拜手,他一直就是在劝我,可我现在又能怎么样? ———— 而这天回去,我见到了江阿姨。 给我开门的事方岂,江阿姨就坐在沙发上,对我笑着,只是脸色显得苍白。 方岂的脸一向是白白的,这会儿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但客厅内的气氛明显有些压抑。 我抱着书不知该站着还是坐着,江阿姨缓慢站起身,“我就来看看,暖暖,岂儿就拜托你了。” 说完江阿姨走了,开门走的时候,方岂一句话没有说,是我把江阿姨送到门口,她回头有些累的模样,“暖暖你替我跟他在说说,就这样‘生活’就好了,不要在其他的事了。” “啊?” 我完全听不懂江阿姨说什么意思,可她说完就走了,就撂下这么一句冠冕堂皇的话。 * 客厅内,方岂镇定如斯的坐在沙发中央,看着我,“你今天回来的挺早,下午课少?” 方岂很少以这样闲聊的语气跟我说话,让我有些诧异,随即点头,“嗯。” 他这会儿看着心情还行,趁着这个机会,我鼓足勇气问他,“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找出我害我的人,这是我的夙愿。” 方岂的外表是从容淡定的,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色加深,有些阴翳。 我紧抿着嘴,似乎慢慢想明白江阿姨那会对我的说话,难道说江阿姨知道是谁害的方岂?可如今方岂死了,但又能像活人一样存在着,所以她不想让方岂在冒险找凶手?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正的入迷,方岂突然问,“你认识吴家的人?” 我一愣,“嗯……” “吴家中有个叫吴睁,他似乎…喜欢你。” 方岂这句是肯定句,眼神肯定的看着我。 我皱眉,“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一起玩到大的,关系一直很好的,不过是好朋友而已……” 喜不喜欢我没有太在意过,只是关系好,自然就关心的多了。 “我的意思是,你该知道,吴家有个会驱鬼的,况且吴家里还有人喜欢你,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什么?” “从此远离吴家,驱鬼人身上总带着一股我不喜欢的味道,你今天回来,身上就带着那股味,他找你了?” 方岂展眉又蹙眉,等我回答。 “嗯。” 方岂见我低头,身子微倾向前,双手交叉相握,带着试探的口吻问:“你喜欢他吗?” “啊?没,没有啊,我和他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 一时间激动,我连着多说了几句,方岂挑眉,“既然不喜欢就能省很多事了。” “……” 可我不知道的是,方岂看似没有恶意的问话,其实都是为以后做起事情来更加方便,倘如我今天说了我也喜欢吴睁的话,那么以方岂的性子,他会先想办法怎样除掉吴睁… 我还是不够了解方岂的为人,只以为他只是天生性格冷淡,可是却忽略了,如果他真的是个善人,又怎么会下到地狱道里,那里可是极恶之人该去的地方…… ------------ 第二十八章 死人复活 在我和方岂平静相处的一个月后,方家内部出现动荡,因为很多人都说见到了死去的方岂,方家的每个人都可是参加了方岂的葬礼的,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冲重新复活? 方家上下乱了套,最为淡定的莫过于江阿姨了,她在众多方家人慌乱的神色中,显的尤为镇定,可其实是满脸的麻木。 一个死人又给活了?这无疑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虽然方家上下已经传遍了,但是不敢对外界透露半点风声。 只有我知道,这都是方岂做的,他说了,他不可能一直这样‘隐姓埋名’的下去,总要是想办法回去的。 只是一个死人活着出现在众人面前,必然是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的。 方岂显示是无所谓了,他现在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出害他的人,他人已经是死人了,一个死人还在乎什么世人的说道。 只是我,成了那个只有在晚上陪伴方岂的人,白天,我慢慢的觉得,他不需要我了,而一到晚上,他会要求我必须出现在他的面前。 **** 在方家,方岂曾是天之骄子,如今却落下不知是人是鬼的口实。 我记得某天晚上,方岂说方家上下怕他是鬼,特意找了法师来看,可是江阿姨早已准备好,那位之前给骷髅林定墓穴的鬼师,是不会容许方岂出半点差错的,毕竟…那个鬼师收了那么多的钱。 一般鬼师收了钱不给办事的,就会遭到报复。 不过那晚的方岂回来后,明显不对劲,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僵硬不说,而且脸部有点不太平整,细看里面还有折纹,尤其是脖子下,还有皱纹、螺旋纹,一开口,脸上的皮肤似乎马上牢牢地凝结了起来,变得毫无光彩。 而当晚,我就梦到了方岂,确切的说,应该不是梦到了,而是看到了方岂死的时候的面貌,他的样子,脸皮都是凝固起来的波纹状,而他的身体好像变成满是蛆虫似的一片一片的熔岩一般,我看着他一步步向我靠近,让我帮他,我却躲的远远的,生怕他会抓住我。 而这晚,他到了后半夜是脱光了睡的,他的个子本来就很高,可他这样身体裸露的部分紧贴着我的后背,我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想起,我想挣脱他来着,可是他突然把我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脖子和脸不由的靠后。 看着他神情阴郁,还带有愤怒,一副狠巴巴的样子,像狼一样半眯着眼睛,时不时错动下巴骨,似乎恨不得啮碎什么东西才好。 于是我就不敢再乱动了,任由他抱着吧,可脸一贴近他冰凉的皮肤时,突然就想到他有打过我的脸,心里立马对他产生抗拒…… ************** 就这样,我再次见到吴睁的时候,他很生气,但眼里满是心疼,素来活泼鲜艳的我,此时映在吴睁的眼里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了。 我的嫩颊上失去了旧日的桃红色,我的精神没以前好了,就连我的眼光也没有从前那样明亮而是迟疑不定颇带些阴凄凄的味儿。 其实我每天照镜子的时候,我都知道自己在慢慢的发生变化,毕竟和一个鬼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和正常一样。 吴睁他想帮我,可他又帮不了我,而我最近又不太敢靠近他。 ********** 今天我妈来学校看我了,她见到我后执意要带我去医院检查身体,说我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简直瘦的一大圈不说,整个人都看起来病怏怏的,一路上都嘟囔让我回家住的事,我不吱声,只说了句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妈也就不说话了。 而从医院出来后,我妈突然对我说,“以后记得好好吃饭,最近也不见你江阿姨了,一个好好的人死了,怎么又活了,哎……” 我和方岂的事,很少人知道,我也不敢对我妈说。 * 晚上,出奇的看到方岂来接我,他坐在车里,又是晚上,没人注意到他。 我赶忙上了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来接我的?” 他点头,一路车子开的很快,坐的我心惊胆战,他是怎么了?怎么开车这么猛的? 到了地方他才慢了下来,可是就在我下车时,在黑铁门那里竟然看到了林钟琳!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完我后,缓慢转移视线,移到即将下车的方岂身上。 方岂倒是自然,下车、关车门,然后走我的身后,摘下墨镜向站在门口的人…… ------------ 第二十九章 分不开的身体 深冬气候,时节寒冷,一到晚上,四面八方吹来的全是冷风,风灌进了我的脖子里,我不由的缩了缩。 而比寒风更冷的,是方岂的眼神。 他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后,摘下墨镜看见了林钟琳,脸色不是很好。 这样的撞面,在这个时候是致命的,幸好…方岂‘活了’的消息,起码已经在方家上下传开。 还没等我开口,我注意到林钟琳的表情变化,她开始看见我时反应平淡,可侧眸看见方岂时,她的目光一瞬间发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看方岂的眼神似是入了迷,良久之后,林钟琳轻轻开口,“你是…是方岂吗?” 方岂没回答,但好看的眉眼忍不住皱起了眉,林钟琳就一直盯着方岂,等着方岂说话的模样。 “我听说过你,但是你不是已经……” 林钟琳说到最后停住了,侧脸出现一抹淡淡的红,头也不由得垂的低了些。 片刻后,林钟琳抬头看着我,“我没事想来找你玩的,那我先走了……” 林钟琳从我身边走过时,还偷偷看了眼方岂。 “进去。” 方岂始终是表情无波。 ********* 天气寒冷,可房内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早晨起床时,还能看到嘴中的哈气。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 “不用理她。” 方岂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单手插兜,黑眸沉静,每次看到他这样,我都觉得他有心事,只是从来不对我说。 我和他的相处,总的来说,还算‘相敬如宾’,就算天天面对面,可还是觉得陌生,这种陌生很难形容,并非阴阳相隔,而是心与心之间的隔阂,‘通婚’一词,像只是把他的身体和我捆绑在了一起,仅此而已。 直到有一次,我听到方岂和江阿姨的对话, 那天是周末,我在房间休息,江阿姨是在下午一点钟来的,那天我并没有睡着,客厅外一直很安静,所以他们的说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江阿姨试探的语气,“你觉得暖暖怎么样?” “不合适。” “暖暖哪里不合适?这女孩子是舒慧的女儿,我也算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听话乖巧,虽然单亲家庭里的孩子,但人品没问题……” “方家找人什么时候看重的是人品?” 方岂这句话听起来略显漫不经心。 “方家是有背景、有权势,那又怎么样?能救得了你的命?你这次没有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的回方家,这是多危险的事?如果没有暖暖,你该怎么办?总之我看着贝暖这孩子性格温顺,我看着也很喜欢,又知根知底……” 这隔了好久,随后听到有放茶杯的声音,虽然声不大,可明显不太对劲,接着是方岂说,“我对她没兴趣。” “那你对谁有兴趣?苏暮凝么?你还嫌那个女人把你害的不够惨吗?!” 明显,江阿姨恼了,声音里满是愤懑。 就算我此刻不在外面,我也感受到,外面的气氛太过窒息,最后是一声关门,我想是江阿姨走了。 所以,我后来慢慢的明白,方岂该是有心上人的。 ************ 早晨卧室时,看到方岂脸色苍白的抽着烟,烟蒂夹在唇间,手中翻阅着文件,见我出来,单手取下烟,烟雾在空气中飘渺,一时错乱了方岂的容颜。 他朝我说,“等下,我送你。” 我一怔,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坐车,直接就到了。” 方岂神色冷淡,利索套上衣服,“顺路。” 他骨子里透露出的冷漠,不仅疏离,也让人无法拒绝。 * 车内,我有些紧张,也不知道为啥,双手紧攥着安全带。 半天,我决定打破沉寂,“你今天去哪里啊?” “方家……” 然后就没话了,我不知道在该问啥了,目视前方,直到学校。 待我下车后,方岂突然叫住我,可他又说没事了,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尾渐行渐远才收回目光,心中隐隐惆怅,他刚才明明是有话说…… ****************** 这天上课我也是漫不经心,脑子里老是想到方岂,想他白天到底是在忙什么?还是一直找害他的人?可我明明看见他早上看的是文件啊?他一个鬼打算不会打算上班工作吧? 总之就是这样一大堆的问题充斥在我的脑子里。 下课我一个人走在羊肠小道间,林钟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面前,还是那副样子。 “贝暖,你的男朋友是他?” 林钟琳开口便是这句,语气略低沉。 ------------ 第三十章 由来(一) 羊肠小道的路,幽长安静,这个天气,这个时间,这里几乎没人。 林钟琳应该是早都发现我秘密的人,可她也是真的见到方岂。 面对她的问题,我只能点头,“嗯。” 我以为她只是好奇,而且以她的性情,不会多问与她无关的事,可她紧接着又是一问,“真的?” “嗯,怎么?” 林钟琳慢慢垂眸,发了片刻的呆,“没事,我就是问问,可是那个人之前明明死了的……” 我一时愕然,突然不知道怎么说,想了半天才说道,“他并没有死。” 林钟琳不说话,看了我一眼后走了,可我明显感觉她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方岂说她属阴,我看见她就觉得发毛,尤其是某个下雨天,我看见了她,她那天似乎打着印花尼龙折伞,素花衣裙,肉色的尼龙丝袜,那天也是我回去的路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她离我有些远,远看的时候,她有些款款婷婷的怪异步履,在那雨色迷蒙的街道人流中,远看就是一抹红。 我在看此刻她,和那天完全是两个人,打扮更是大相径庭。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奇怪?不过她对方岂的事,似乎很好奇…… *********** 晚七点,我站在学校门口偏僻的地方等着方岂,他说来接我。 我看着表已经过了七点了,可是没有一辆车是停下来的。 我深深吐气,觉得最近也是怪,一到晚上,我看任何东西的时候,眼睛都像蒙上一层雾似的,眨一眨眼或者揉一下再看,视线又很清晰了,这会儿也是,左等右等等不到方岂,我的眼睛又开始泛迷蒙了。 路边的街灯,随着迷蒙的视线放大缩小,很不舒服,就连吴睁走到我的面前我都没看着。 “你一直眨巴眼睛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吴睁不悦的看着我,双臂环抱。 又是几日不见吴睁,此刻看见他,视线猛然清晰了,他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而这一刻,我看他的脸,突然觉得陌生,慢慢才感觉到熟悉。 怎么回事… 我蹙眉想着,吴睁用力拍了我的肩膀,“贝暖!你不会真不认识我了吧?!” “啊?我认识啊,你…你不是吴睁么?” 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吴睁脸色泛黑,看着我,左瞧瞧右瞧瞧的模样,突然伸手掐了我的人中一下,我猛然感觉剧痛,伸手打掉吴睁,“你干嘛呀!干嘛掐我!” 我捂着嘴周围,怒瞪着他。 半响,吴睁才开口,但声音低低的,“你别和他住在一起了吧……” 我皱眉看着他,同时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我立马回头,是他来了。 我透过车窗,玻璃光暗淡,隐约能看到坐在里面的方岂,但看不全。 这时,吴睁突然凑近我耳边,“你能看到里边坐着人么?” 我皱眉缓慢点头,吴睁撇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打算上车,可吴睁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我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想挣脱,可吴睁攥的越紧,车依旧停在原地,只是坐在里面的人,纹丝不动。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唯一可以看到的,是方岂的下巴,还是那么白,与这黑夜形成鲜明反差。 三分钟过去了,我不知道吴睁今晚是怎么了,像是怄气又像是别的什么,我说不上来。 “你干什么啊!” 我小声说话,吴睁轻撇我一眼,“你那么着急上车做什么?” “……” 终于在过了大约五分钟后,车门才被打开,方岂从车上下来,除了开门发出的声音外,他走路依旧是不声不响,脸上还是那副看见什么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们在交往?” 方岂开口居然这样问,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有些哑然,只是摇头,吴睁抬起下巴看着方岂,像是宣誓主权的模样。 “你们可以交往,但不是现在,吴家是有点捉鬼的本事,但还不足以能把阴间婚书给毁了吧…” 吴爷爷算是老字辈的驱鬼师了,吴睁是会点儿,可还不成气候,但肯定是知道这鬼婚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的。 “贝暖她什么都不懂,你要是真的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来找我。" 吴睁说着,方岂听了,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一晃即逝,“在说。” ********** 车上,我看着吴睁远走的背影,有点孤单。 回头时,却是方岂冰凉的神色,他看着我,像看着敌人,语气也变的生硬起来,“是他找的你?” 车里就我们两个,我还是紧张了,乖乖点头,“嗯。” “你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在一起了?” 这个男人,试图用最平静的语气说话,可是语气里散发出的寒冷,只有我知道。 在方岂没有温度的注视下,我不由的轻轻的畏缩了身子,有些无措,最后只低声说道,“你误会了……” ------------ 第三十一章 由来(二) 方岂是死是活这件事,事情都过去了一个月了,可方家还是没有做论断,原因很简单,就是方岂是死在所有方家人的眼皮子底下的,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活的方岂,据说当方岂在方家露了一次面之后,方家居然怀疑过会不会江阿姨想吞方家的财产,所有才搞了这么一出,但最后方岂再一次去了方家,这次是带着我一起去的。 方家比我想的要大的多,加上前院后院,还有乱七八糟的各个院子,总之是太大了。 我和方岂到方家时,坐在最中间的是方家年纪最大的人,也是方岂的爷爷,据说他之前最看重方岂的,这会虽然看方岂的眼神充满的质疑,可还是时不时的让人准备好吃好喝的,看来还是喜爱自己的孙子的。 我始终坐在方岂的旁边,而方岂的对面,坐着一个僧人,光头,他始终坐着,身板儿直直的,可面容光滑,不论远看还是近看,脸上一点痕纹都没有,简直可以和刚出生的婴儿皮肤比拟。 要不是方岂跟我说那人已经六十了,我还以为十八的小伙子! 说是方老爷子信佛,总是和一些佛家弟子打交道,不过这会儿这个僧人坐在这里,谁都明白,分明就是让来看方岂到底是人是鬼的。 江阿姨坐在一边,面色疲惫,感觉她在方家过的很辛苦的样子,这会方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来的差不都了,一大桌人,没有一个人吭声。 我注意到方老爷子最后看了眼僧人,可僧人坐着一动不动,只是偶尔会抿一口面前的茶水,视线从未落在方岂身上。 今天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之前方家可是大张旗鼓的直接驱鬼弄神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变了… 过了几分钟,僧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也是细细的,乍一听不像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这百年宅院阴盛阳衰,总是会招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这院里的人嘛……” 僧人说着话突然停顿,视线轻扫方岂,发出细软笑声,“呵呵…自然都是活人,就是还要注意,不要被邪气侵身……” 听他说话,我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心里腹诽:怎么感觉像太监… “大师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安心吃饭吧……” 说话的是我一直没注意的人,她就坐在我的对面,是个年过五十岁的女人,面容精巧,虽眼角有皱纹,但眼神有光,看起来就是很精明的女人。 她似乎叫于迎曼,是方老夫人的妹妹,受老夫人所托,于迎曼经过两次失败的婚姻后,带着女儿留在了方家。 一顿饭也吃的不声不响的,我感觉自己像是个透明的,似乎没人注意到我,倒是那个于迎曼看了我几次,但也没主动询问什么。 最终,方家的决定是,方岂活了事情,只能方家内部知道,不允许对外传出。 毕竟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要是真传出去,不知道会被传出什么样的说法,总之就是有损于方家名誉的事,都是禁止的。 方岂对于外界,依旧是个死人。 可是消息还是渗透到了商界,至于消息是怎么散出去的,只有鬼才能知道。 于是方岂诈死一说,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方家找了各种关系平息此事。 事后听方岂话里的意思,害他的人就是在方家里,但到底的是谁,他没说。 而我和方岂在一起的事,我妈很快便知道了。 这天我被我妈拉到家里,她很生气,指着我说着:“你怎么会和方岂在一起?” “妈……” “方岂明明都死了的啊,怎么又会活了?!暖暖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人本来就死吧…” 我妈显然不信,还特意找了江阿姨问,我不知道江阿姨事怎么跟我说的,打完电话,我妈失神的看着我,“暖暖,你也不小了,我只希望你过着普通平安的日子,你的性子我知道,不适合方家那样的地方,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蹙眉,没有说话,现在已经我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我和方岂已经是生死相随的地步。 ******* 我和方岂还是住在那栋鬼楼里,就在这个月的十五号这天,方岂带我走进了方家的阴间世界。 ------------ 第三十二章 由来(三) 阴间世界,阴阳分隔,但也会慢慢趋于阴阳磨合,于是阴朝鬼道,阳气散尽,而正午和午夜十分,是阴阳磨合与圆融的时候。 不只是鬼节那天会鬼门大开,阴气重的地方,一旦过了午夜,到处都是鬼。 方家大宅,白天时候是冷清的,即使人不少,但到了晚上,却是另一番模样。 这天,是月中旬。 方岂从早上起来便白脸泱泱的,我看了他好几次,他都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 他这一躺,就躺到了晚上十点。 十点钟,他准时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准备走。” 我一切都听从他的安排,走的时候,我看见他从卧室里进去了几分钟,我站在门口迟迟不见他出来,随后他出来了,手腕上多了一个铃铛,铃铛很小,呈黑灰色,响声有些沉闷。 我不懂的看着他戴着那个东西,他也没说,只是有意看了我一眼,“走吧。” …………………… 一路坐在车里,我时不时的能听到沉闷的铃铛声音,斜眼瞥了一眼,铃铛就系在方岂的左手腕,用一条红色绸带穿着,方岂的手一动,那玩意就会响三下,不多不少,而且每一次声音都会低一点。 我只看了几眼,视线有些轻微恍惚,好像要睡着马上就开始做梦了似的,心里一紧,立马掐了一把,清醒之后我就不看那铃铛了。 * 车子停在隐蔽的地方,方岂看了时间,“等到十二点。” 我坐在座位上,只觉得屁屁地下的座子越来越冰凉,看着不远处的方宅,夜色下像一座巨大的山,高低不同的楼阁,即使围墙在高,可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的半截楼宇。 “方家从很早开始,一到晚上不会有人出来晃悠,因为走的久了,人就会迷路。” 我半信半疑的问,“迷路?” 方岂眼睛始终盯着方宅的方向,“并非真的迷路,只是活人走错了道,误入了死人的地方,幸运的会被唤醒,但一般都会死,并且死的连尸首都找不到,人也就那样没了。” 我不由的咬紧下唇,没有吱声,方家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方岂侧眸,突然晃了晃他手腕山的铃铛,“看着这个不要眨眼,你跟我进去,只能是你的灵魂。” “……” 灵魂是多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当方岂说那句话时,我视线定在铃铛上,只觉得是一下子,我的身体像是被抽掉了什么东西,心里空空的,脑子也是空了。 在睁眼,我已经站在一片荒芜的虚雾中,方岂的脸慢慢的从雾中显现。 “啊————!” 这是方岂么?他的脸…脸,一半是看不到眼睛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雕塑,说话的语气也变的硬邦邦的,随时会断裂似的。 我的喉咙顿时发干,心脏狂跳,眼睛不敢在看他。 “拉着我的手。” 方岂声音木木的,我听的头皮发麻,唯唯诺诺的伸手抓住他的一根手指,触感生硬, 周围的雾气似被冲淡了些,似有似无的月光在雾中隐现。没有温度的月影,看起来很柔弱,似孤屋的油灯。 虽说方宅很孤寂,但也不会是这副样子啊?这儿太吓人了…… 方岂始终走在我的前面,我紧攥着他的手指,我低头却看不到他行走的脚,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觉得这样的地方,活人是绝对不会来的。 穿过层层白雾,不远处看到的是方宅的大门。 我惊愕,走了这么长的路,才到方家的大门? “方家其实是有两个门,一个阳门,一个阴门,这会你看到的,就是阴门。” 方岂指着前面,那个门和我白天看见的方家一模一样,世间还真有这样的诡异门路?白天一个门,晚上又一个门? 那两扇大黑门的缝隙中间,云吞雾起,像有什么东西往外吹风,风卷雾落,落下一张若有似无的屏障,隔断了里面的东西…… “我们真的要进去?” 心里觉得很害怕,简直就像鬼门关,我躲在方岂的身后,窥探着另外一个死人的世界。 “嗯,我真正的棺材其实是在那里面。” “什么?那骷髅林那个呢?” 方岂缓慢侧头,依稀能听到他脖子僵硬的声音,“那个,是用来结阴婚而已……” 他的声音像吐露在雾气深处,慢慢的消失。 此时的我完全不懂他说的,可是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鬼和人都是这样结阴婚的? “跟着我,不用走多久,一下就会进去的……” 方岂拉着我,我看见愈来愈近的门,我抱紧方岂的手臂,头也埋进他后背,闭着眼不敢看…… ------------ 第三十三章 由来(四) 门是阴间门,道是阴魂道,活人进鬼门,留下三分气。 这三分气,指的是阳气。 依稀记得,我和方岂过阴门的时候,他进去了,我却被阻在外,怀里只有方岂的一只手臂。 他让我吐一口气,我照做,可仅仅吐了一口气,我进去后,浑身很难受,冰凉的似乎要穿透灵魂了。 方岂说:就算是你的鬼魂进来,但你魂魄里还残留着活人的阳气,这里是至阴之地,有阳气的东西进不来,在四点之前我们必须都要离开,门口只要有你的一口阳气在,我和你就都能出去,但必须在凌晨四点之前。” 四点打更时,野鬼回阴地,地府收鬼时,据说太阳升起散出的第一道光,是佛光,光芒四射,无边无际,驱散万物的浑浊之气。 ************ 进来才发现,这里和方家里面也是一样的,只是空无一人。 “这里你看到的所有的楼和房子,都是假的,不能轻易闯进去,只有我住的地方才是真的。” “为什么只有你的是真的?” 我问。 方岂嘴角勾起一丝笑,充满诡秘,“因为只有我是真的死了,我的棺材就在我住的地方。” “走吧,一路听到什么也不要惊慌,跟着我就好。” 灵魂本是虚渺的,可在这样的地方,灵魂似乎有了肉体,我看着自己的手不是虚无的,拿手指戳了一下,硬邦邦的。 方岂见我这样的举动,拿下我的手握住,“你的身体在车里,你现在的是灵魂,灵魂被阴气阴化,变成阴身,而身体是被血肉填充,是人身,就像活物和死物的区别,刚死的人一时之间会区分不开,以为自己还活着,可一出阴间的口,阴身就散了,只剩下一股阴气……” 他说的我听着,可我的眼睛却注视在他握着我的手,两个手都冰冰的,但心里总觉得有些异痒。 如果忽略掉他此时的脸,我心里的恐惧会平复很多。 走一路,我和他的手一直紧握,眼睛看着阴气阵阵的方家,走到一些小路,路很窄,旁边是一座两层石楼,方岂走过去没事,可我一到跟前,门口忽然明晃晃的东西刺着我的眼睛,像是鬼火霓虹的蛊惑,招引着我进去,方岂伸手抓住我的腰,“看我,别看其他的。” 我一愣,在一回神,低头不自在,拐过好几个路口,终于快到的时候,这回我是真的亲眼看见了,就在方岂住处的楼下,有隐弱的月光,涂洒在地面,阴风从我的耳边轻轻吹过。 阴暗的墙角有不明物体似在颤颤跳动,月光似有意钻过阴暗角落的空隙,照在那里的光反射出一片白光,在细看,好似女人的光滑的脊背。 脊背在月光下极其莹润,像那轻咬了绊唇满含了柔情少女的美眸,像那无风阴柔里的一乱秋水。 我自己都看呆了,猛烈摇着方岂的胳膊,“那有个女人……” 方岂却一动不动的站着,我见他没反应,抬头看他时,他满脸戾气,突然晃动了手中的铃铛,三声铃声后,阴暗的墙角什么都没有了,刚才的看到的恍如一场幻觉。 可我感觉周围还是有阵阵阴风,这一下那一下的吹着,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方岂什么也没说,拉着我快速走进楼。 “刚才那是鬼吗?” 黑暗里我看不到方岂的脸,但他很久之后才回应一声‘嗯’。 摸黑走到楼梯,上楼时,我隐约能听到楼外有女人的低吟声,声音很低很低,我紧抓着方岂的手,想着这里怎么会有女鬼。 —————————— 二楼,借着窗外的暗淡月光,室内有了点亮度。 只是方岂口中说的那副棺材,我没看到,他似乎也在找,二楼一共就一个房间,里面空的,只有一面镜子,当我和方岂进去的时候,镜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都是灵魂,为什么我会显示在镜子里呢? 我看着方岂到处在找他的棺材,我也帮忙到处看,可是哪也没有。 这时,外面突然传进来一声细软笑声,“呵呵……” 我一怔,这声音很熟悉,是那个僧人! 透过窗户,我看到楼下正是站着那个僧人,一手抓着黑乎乎的头发,不知道在用力扯出什么东西,直到看见被他扯出的半截人的面皮。 我刚要惊呼,被方岂捂住,他按下我的肩膀蹲下,我看着他的一只眼睛,让我不要出声。 “呵呵,又找到一个……” 那个僧人似乎是发现了我和方岂,他的声音朝窗户笑着。 那个僧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瞪大眼睛不敢出声,方岂卸下手腕上的铃铛揣进兜里。 突然,方岂拉着我跑进卧室里,那面大镜子明晃晃的照着我的模样,到处泛着银色的鳞甲光泽,方岂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嵌入镜子里面,感觉脸皮被剥离的痛,但只一下在到出来,已然到了方宅的前院,在走一段路就是方家的大门。 “走。” 方岂拉着我,越到大门跟前,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轻飘飘的,已经看到虚无缥缈的大门时,身后是僧人的尖细叫声,“还给我敢跑…” 一瞬间,我看见方岂的脖子被一条黑丝缠住。 “方岂!” “嘿嘿,又抓到一个……” 那个僧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方岂晃悠,用力推开我到大门口,“收阳气……” 方家大门所有雾气中,那一团阳气始终和阴气无法融合一般,我飘着,回头一直看着方岂离我越来越远,还有那个脸色近乎与变态的僧人,我伸手刚触碰到阳气,整个人瞬间被弹出方家的大门,还有方岂,他成了一股阴气,钻进我的脖颈,“快走……” ------------ 第三十四章 由来(五) 这是我第一回踏进方家的阴门,回到车里的我们两,身子已经发硬,灵魂就算进去,身体慢慢的才恢复知觉。 方岂躺在座位上,一直没有睁眼睛,我浑身累,一抬胳膊,脖子又抽了一下,活动活动手腕,顺便看了眼方岂,他怎么还没有醒?灵魂不是跟我出来了么? 时间马上就到四点了,我紧抿着嘴凑进他,才发现他脸上的每个细小的毛孔都在散发着冷气似的,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很凉,方岂突然皱眉,我赶紧收手,端坐在座位上,不敢看他。 触碰他侧脸的手指还有些冰,侧耳听到方岂似乎是醒了,皮座发出稀疏的声音,最后他轻声说,“别紧张,我们已经出来了……” 我一愣,身子紧绷,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对我说话,温柔就像柔水,能无形中触透任何东西,包括我这颗无知的心。 我僵硬的点头,装着淡定的回头看他,“你没事吧?” “没事。” 他靠在座位上,看出来他不大舒服,需要缓解。 方岂随意的靠着,倒是我自己乱紧张,搞的气氛有些不对头,他或许是感觉到了,还睁眼看了我一回,但又闭上了。 我咳嗽了几声,转移话题道,“那个僧人怎么会在那里面啊?” 方岂的脸色还是很平淡的:“当我死的时候,他就在跟前,他算是帮凶。” 我不淡定了,“他不是佛家弟子么?居然害人?” 方岂冷笑,“他之前确实是佛家的,但没有佛缘,更没有被佛祖点透,试问这世上有几人能真正的归于佛家门下,终身与佛为伴,从一开始见到他,我就觉得他有问题,而且我也发现他会各种奇门邪术,在我还没有死的时候,他就经常来方家,那时的方家也是不太平的,晚上还是没人敢出去乱走,那人也确实会一些邪术,摆平了一些小鬼,我爷爷自然就信他了,他便成了方家的常客。” 我皱眉,“那在饭桌上他是不是早看出来你已经死了?” “嗯,但他不会说,一是他害怕连累自身,二是他最擅长收鬼练邪术,但最重要的是我和你已经结了阴婚,阎王都没收,他更不会。” “那昨晚他想干什么?!” 想起那个僧人,哪哪都心术不正的模样。 “昨晚,他是想抓你…” 方岂忽然睁开眼睛,目光隐晦,“方家的阴间地,进来的只有死人,我想他是闻到了你留在门口的阳气,他断定有活人闯入,一旦进了阴门,他有的是办法让活人再也出不去。”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那他也是活人啊,难道也是留了阳气在门口?” “他收了那么多的鬼,随便放出一个附体就能进阴门。” 我唏嘘,“如果他只是个帮凶,那真正害你的人比他害厉害么?” “或许吧,如果我是正常的死了,这会儿或许早都投胎轮回了,当时我只记得自己在死前,做了一个沉长的梦,梦里我杀了很多人,我的双手沾满了血,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杀下去,那场梦做太压抑,只是我做完梦再也没有醒过来,像是被困在梦境里,可其实我已经死了,灵魂是被圈禁在地狱里,之后便是尝尽各种折磨,就在我死后的第三天,我托梦给了我的母亲,她找了一位鬼师,在我灵堂的棺材上做了法,可没成想,居然会是你破了法阵……” 我一怔,呢喃说着,“那天我只是给你上了个香而已……” “法阵是为了困我的煞气,让我能脱离地狱,顺利轮回,那么多人给我上香,我却只能听到你说话的声音,煞气不由我控制,只要你一上香,立马就会中邪。” 我唏嘘,“怪不得我那天从方家回来后就不对劲了。” “你体质不行,就算给亲人烧纸回去后,你估计也会不舒服,别说给陌生人了。” 方岂有意看了我一眼,“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和我由有了阴婚,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 我眨巴着眼睛看方岂,他欲言又止,停了几秒后看我的眼神带了一层深意,“只是我有时候可能会变的反常,如果我真的伤害了你,你怎么对我都可以……” 方岂眸色深沉,我想起他是有打过我一巴掌的,可我这会看着他,我心中一点恨意都没有,只是觉得他也挺倒霉的,要怪只怪那个害死他的人! “嗯,我知道了……” 话说道一半,方岂身子突然探过来,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极快的…双唇印在我的唇上,用力吮吸好几下后放开,他重靠的座位上,“给你分一些阴气,以后在进阴门,我就能找到你了……” 他闭着眼不看我了,我发愣的摸着自己还有些发麻的嘴唇,脑子里却想着刚才的触感很柔软… ------------ 第三十五章 青涩开了花 第一次亲密接触,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啊。 我的脸热烘烘了好一会儿,这会看着闭眼的方岂,喉咙觉得痒痒的,但他倒跟没事人儿似的,脸色始终很平静。 我感觉自己是不是太没出息了,这么大了,不久一个吻吗?记得以前大学校园里那么多的情侣,一到晚上,总能看到一个个相拥亲吻的,想起我和吴睁有一次就在校园里看到了,那亲的叫一个投入啊,吴睁还用胳膊怼了我好几下,故意还说‘好好学学人家’,可那会青涩的跟个什么似的,只觉得害臊。 可这会儿… 我小心翼翼的抬头,没成想和方岂望过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我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方岂的目光随之落在我抿唇的动作上,心情尚未落定,方岂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第一次?” 他这一问,我心里莫名紧张,努力平复情绪,然后点头。 半天听不到方岂的声音,我又试图抬头,却无意间撇见他垂眸间,眼里蕴含的笑意,一闪而过。 ……………… 直到十分钟后,我终于平复下来,方岂也看起来似是舒服了许多,看了眼腕表,“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好像还处于发愣的阶段,呆呆的问,“什么?” “我带你去吃个早饭……” 他说的随意,我有意看了眼他的神色,虽是随意的一句话,可他脸上却满是疏离,我扯了扯唇,“有点早……” 我脑子里还是在回想着刚才的那个吻,真真切切的是吻了,我这么大还没被吻过…… ………………………… 方岂单手打转方向盘,左手腕转动手表,垂眸又看了时间,漫不尽心道,“不早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吃,吃完回去休息一下。” 早晨五点的天,天色泛灰,很久没有在这个时间出来了,在加上身边有个方岂,总觉得多了个什么。 车子停在一家早餐店的门口,很普通的店,但是饭香浓浓,空气中混合粥香与油炸物的味道,弥漫着属于大清早该有的味道,这种味道很熟悉,让我心中有些惆怅之感,激发出小时候回忆,我爸也是在这样的早晨,给我买的早餐也是这样的味道,此刻我侧眸看向方岂时,心中莫名一暖。 “想吃什么?” 他问了两遍,我才从回忆当中出神,随意点了几个水煎包,稀粥… 方岂只点了一杯喝的,然后就挑了个位置坐下。 许是他个人独特气质,在或者跟家庭有关,贵气无比的同时,活脱脱一个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真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我就坐在他对面,第一次打量他,没忍住便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吗?” 方岂察觉到我话里的意思,放下杯子,抬眸对上我的视线,“来过几次。” “但我记得江阿姨说你之前都在国外……”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下去,对于一个比我大五岁的男人来说,他看我的眼神突然夹杂了点不友善说明了什么?明显是我的话有些多了…但出于礼貌,再或者他突然想通我和他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吃够了西式早点,几年前回国后,也就习惯了中式的……” 我点头,心里划过一丝落寞,但他突然问,“你以前去过方家?” 我摇头,“没有。” “以前我在国外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听母亲在电话里提到过你……” 听这话,我有些诧异他会跟我说这个,可话说了一半,他低头喝东西去了,我也不好问江阿姨突然提我干什么? 我用勺子搅着稀粥,那个吻和方岂刚说的话,总觉得一颗心被方岂弄的有些奇妙,甚至七上八下的。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可以吧,他走的快,我刚走到店门口,他已经在到车门了,回头突然看我一眼,阳光正巧打在他的后背,光影抹过他眼梢鬓角,时年27岁的他,穿着灰色亚麻衬衫,黑色西裤,看我的同时,右手还在掏兜里的车钥匙,就那么一瞬间,他在温煦的光下被沐浴着,清冽迷人。 一见钟情的萌芽还没绽开,脑海中一晃而过‘苏暮凝’三个字,激荡的心慢慢沉下去。 ------------ 第三十六章 肚子里有?(一) 恋爱中的女人最在乎的莫过于第三者或者前女友…… 那我呢?我难道还会在乎一个鬼的心上人? 我撇着嘴怪自己胡思乱想,不过是一时之间被他的‘美色’给迷惑罢了,他真正的那副鬼样子可真是不怎么好看! * 方家一行,让我见识到了这世界的另一面,小时候也听过不少鬼故事,害怕是害怕,可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下倒好,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好年龄,居然注定该早早的香消玉损了…… 我托着腮帮子闷闷的看着窗外,心里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害的方岂?又想起那晚那个僧人,太膈应了,那么大的年纪,都应该称之为老头的年纪了,居然会是那样一副皮囊!真像是吸人阳气的妖怪变幻的东西…… 正思考着问题,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除了林钟琳还能是谁? 她今天又换回朴素女孩的打扮了,披散着头发,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贝暖,你身上很冰哦……” 林钟琳说话时歪着头,没有表情的脸,眼睛还故意瞪大一圈,乍一看有点像断线的木偶。 我心一紧绷,咳嗽一声立马收拾起东西,“有么?我没有什么感觉啊。” 她却不依不挠的,突然紧挨着我,小声问,“你晚上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么?” “……” 我嘴角咧了咧,干笑两声,“呵呵……” “你不说我也感觉的到,你们就是睡在一起的……” 我只能在心里深呼吸了,搞不明白林钟琳为什么老是这么好奇我和方岂的事情? “我下午没事了,早点走啦……” 我转移话题说着话,但在转身时,林钟琳突然开口,声音清脆,“贝暖,他真的喜欢你吗?” 幸好这会儿教室里的人不多,但她刚才那句话也引来别人的目光,我皱眉,反问,“难道喜欢你?” 林钟琳突然满脸错愕的表情,一句话不说的看着我,我眯眼笑了笑,“开个玩笑,先走啦……” 林钟琳没有在跟上来,我心里莫名沉甸甸的,尤其是一想到又要回到那个鬼楼。 —————— 每次我都是坐同一班车,中间要倒一次车才能到,但今儿个我总觉得上了辆公交车的时候,我就有种瞬间恍惚的感觉,找了个位置坐下,也没有注意车上有啥,总觉得人不少,还有些乱哄哄的感觉,然后我就靠在座位上眯了一会。 可等到下站的时候,一睁眼,我眼前白光一片之后,居然看见自己在一个手术室里,首先映入眼帘的足铺着白色床单的手术台。我穿着白色的病号衣,仰卧在手术台上。房顶上挂着白色的无影灯,似乎有很多的医生、护土,有的站在一边,有的走来走去,总之乱哄哄的。 他们都穿着白色的手术衣,戴着白色的帽子,微微擎起的手戴着一双透明的橡皮手套。 总之一切都是白色的,我看不清他们的脸,而我似乎被笼罩在一个白色的世界之中。 手术室里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药气味,使我感到害怕。 我亲眼看到那个主刀的医生,用那蘸了消毒药水的棉花,撩起我的衣服重重的擦在我的肚皮上,我瞬间觉得特别冷,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四肢一眨眼就被绑了起来,不论我怎么挣扎都没用,突然听到主导医生‘嘿嘿’笑声,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么膈应的声音,只有那个僧人! 我看出他的眉眼,他一手持着手术刀,一手似乎正从我的肚皮里使劲拉车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像极了那晚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惊悚从喉间发出尖叫…… ………… 睁眼,是方岂模糊的脸,我以为还是假象,隐约还能听到他叫我的名字,“贝暖?醒醒……” 最后自己清醒了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是再一次中邪了。 方岂说估计是我进了阴门后再出来,沾上晦气了,何况在那晚还看到那个僧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梦,我持续了做了好几个晚上,,而且每次都是半夜醒来一次,醒来后便是浑身湿透,还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那里,每次都是梦到僧人从我肚皮里扯出那一把浓密潮湿的头发后,发根下是紧绷拉扯的头皮,每当露头皮的时候,我就醒了,这晚也不例外,然而当我在摸自己肚皮的同时,手指间有些涩粒感,手指在肚皮间摩挲时,感觉是有头发在肚皮上,而且还不止一根…… ------------ 第三十七章 肚皮里有?(二) 如果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一定不会住在这栋鬼楼里。 —————— 没有灯的房间里,我用手指的触感感觉到自己的肚皮上的是头发! 我立马掀开被子,下床就打开灯,撩起衣服看自己的肚皮的同时,方岂推开房门进来了。 暖色系的灯光下,我的肚皮又白又光滑,根本没有任何东西附和在上面。 方岂一推门,就带进来一股凉风,凉丝丝的风从我的肚皮上掠过时,我才意识到方岂进来了。 我赶紧放下衣服,有些不自在,“你刚才出去了?” “卫生间。” “哦。” 我点头,然后脱了鞋爬上床就蒙着被子盖,心里却还想着,刚明明摸到有头发的感觉啊,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被子下的手指又摸向肚皮那里,这个动作却被方岂察觉。 “怎么了? 他接着问,“又被吓醒了?” 我拉下被子,撇着嘴,“你说那不是梦,可是我感觉自己就是在做梦……” 方岂抬眸注视着我,“你胆子太小了,如果你稍微胆大一点,这样的事是不会再一次出现在你的身上。” 我想自己或许也是太胆小了,他说了几句就躺下睡觉了,我是丝毫没有睡意了,不过他在身边,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 翌日早晨六点,我睁眼他已经不在床上。 住在有一段时间了吧,但每次早上起来,我都感觉浑身疲惫,好一会才感觉身体能缓过劲来。 今天也是,醒的出奇的早,趁他不在,我四肢拉伸,想好好抻抻身子。 ** 出了房间,方岂又是站在窗前,太阳光洒进来,只觉得是天亮了,没感觉到有温度。 方岂今天换了一件黑色开襟的毛衣,这颜色到符合他,浅色休闲裤,又是站在阳光下的一副美景图。 我眯着眼,觉得他周围始终笼着光,但不得不承认,今天的他看起来很帅。 原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对视一眼就陷入沉默了,谁知方岂忽然朝我招了招手。 我愣了几秒,缓慢朝他走过去。 客厅的落地窗其实是个视野最佳的位置,可以正好越过外面的高墙,清楚的看到墙外的一草一木,也包括人。 我站在他身边,方岂是很自然的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知道没有任何意思,就是我自己突然心跳加快的几个拍,斜睨着他搭在我肩上,突然想不起来了,我和他这种无形的‘亲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窗外有一个人影,当看清时,我顿时大吃一惊,然后立马就跑开,躲着坐在沙发上,只露着两个眼睛眺望着窗外。 半天想不通,我妈怎么会来这里?!!看她刚才一副找人的模样,显然就是在找我。 方岂在窗边站了一会,转身走到沙发边看着我,“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不用躲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皱眉苦闷道,“我妈她大早上的来这干什么?” 方岂不说话就看着我。 我立马摆手,“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你突然活了的消息,我妈是知道的,而且包括我和你的事,但这个地方我没有说过,我妈是怎么会找到这里的啊?!” “应该是有人透露了什么……” 方岂淡淡的说着,“你不要出去,这里所有的楼都没人住,除了你和我,而且这是白天,没事的,你母亲找不到就会走了。” 但一分钟后,我的电话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我不敢接,只发信息说我已经到学校图书馆了。 而中午,我妈就砸学校门口等我,她站在树下,看样子就是很生气。 过来就拉着我,“先跟我回家!” “妈……” “跟我回家!”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回到自己熟悉的家里,我不由的放松,可我妈反锁上门就问我,“你跟我老实说,你晚上到底住不住在学校?!” 我心底一沉,看我妈的样子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硬着头皮点头,“嗯,我住在学校……” “胡说!还敢骗我!我问你,你是不是成天和方岂在一起?!” 我皱眉,“妈,你是听谁说的?” “你别管,你说是不是和方岂在一起?” 我不擅长撒谎,被我妈一眼看出破绽,她突然就重重打了我的后背,“暖暖,方家现在乱七八糟的,那个方岂死的离奇,活的又太奇怪了,你对方家一点都不了解,方岂从小都是在外面长大,你对他了解多少?!你现在还没怎么着,就和他住在一起了?!” ------------ 第三十八章 下阴(一) 面对我妈快气炸的模样,我郁闷至极,是跟她说我们是住在一起了,但什么都没做,可谁信啊?还是直接说实话,方岂是鬼,我和他结鬼婚了,那估计得吓着我妈了…… 我闷坐在沙发上,我妈气的来回的走,嘴里还一直不停的说道:“我看你最近老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周末也不回家,电话也不打一个,江琴是和我说过你和方岂的事,可是我不同意,不管你江阿姨怎么撮合,这件事不行!你从今以后就在家里住,不准去住校了。” “妈,你怎么对方岂那么大意见?” 我皱眉,我以为凭着我妈和江阿姨的关系,她会很容易接受方岂,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 我妈脸色微变,平息着怒气,“我现在不反对你找男朋友,但是方岂你不了解,他以前订过婚,江琴以前亲口跟我说过,早五年方岂就已经在国外订婚了,听她话里的意思,或许已经是在国外领证了,回国后原本打算是结婚的,但方岂回国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江琴,直到方岂丧礼时,江琴才给我打了电话,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方岂会突然死了……” “那当时是方岂一个人回国的么?” 我问。 我妈蹙眉,“如果是结婚,不会是一个人,肯定会有未婚妻,我一直没见过,只听过她姓苏,这都是确凿的事情,现在方岂突然又活了,那方家的婚事肯定是要有个说法的,所以你不能和方岂交往,也不要掺和进方家的任何事,你看你江阿姨就知道了,她一直在方家活的很辛苦…”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我妈给我说了方家的事,还有关于方岂的…… 我垂眸,她姓苏?那就和江阿姨那日口中说出的苏暮凝应该是一个人… 方岂从未在我面前提到过那个女人,我不禁想知道,如果方岂当年回来带着她一起,那直到方岂死了的这段时间,那个女人又去了哪里? “暖暖?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妈看我心不在焉,语气变软了些,“我是该早让你知道这些的,听妈的,不要在和方岂来往了,你要是真想交男朋友,我看吴睁就不错,毕竟和你从小玩到大的,家境也不错…” 我额头冒出黑线,一提到吴睁,我就想起方岂的那句,‘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在一起了?’ 我心里莫名烦躁,随便扯了几句,“吴睁是我好朋友,以后在说罢。” 我妈见我心情不佳,没有说下去,更没有再提及方岂,该说的都说了,只是住校的事,我答应周六周末会回家住,我妈的职业特殊性,她经常在医院加班,所以她对此也是没有强逼我…… …………………………………… 下午五点,我妈去了医院,我才从家里溜出来。 手机开机后,有几个未接提醒,还有两条短信,翻阅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是方岂的,顿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脚尖踢了踢地面,出了门口,意外撞见吴睁。 上次一别,我没想到他今天来我家找我来了。 BMW的标志,黑色座驾,我以前很少见吴睁开车,即使开,他开的也是一般的车,虽说吴家也是不错的,不过我认识的吴睁,他一直很低调,不用什么名牌,但今天,他开着一辆黑色宝马停在那里。我有些诧异。 我抬头看他的脸时,方才觉得他脸色阴郁。 “你看不到我?” “看的到啊。”我又不是瞎子。 他闷不吭声看了我几眼,走过来直接说,“你去跟方岂说,有一个回阳的法子,是需要亲自下阴间,取到阴间洗过土的水,然后喝下去,这是回阳的第一步,他是从六道轮回的三恶道出来的,太阴了,出来一时间戾气散不了,喝了那个东西,他就不用利用你下阴间了,我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喊住他,“吴睁,回阳是指他可以变成活人了?” 他背对着我,“不是!” 吴睁似乎有些郁闷,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跟他说就行了,他知道什么意思。” “……” 这短短几分钟,吴睁没说几句话就走了,车子转个弯就不见了,我一个人被晾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吴睁的车尾,喃喃自语:他发什么疯了?还开上宝马了… …… ------------ 第三十九章 下阴(二) 下午五点,在太阳落下的地方,仍有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缩小,越来越暗。 鬼楼那里成了一片淡红,到处虽然看得清,但却没有亮光。夜幕将要来临,这里又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傍晚的落日,绝对的大,绝对的红,滴着红汁向地球的西侧跌落而去。落日像一盏巨大的红灯,悬在地平线天地相接处,似乎凝视着这片被人遗忘了的别墅,把一抹鲜红洒在栋栋毫无人气的石楼上,愈显清沧。 这一片曾是矜贵别墅,如今一栋栋都成了荒楼。 我站在远处望着,方岂住的那栋最为明显。 **** 快走到楼跟前,却意外看见方岂站在那里。 方岂斜靠在黑色铁门边沿,本是低头摆弄这手机,见我过来,他又将手机揣进兜里。 修长的身形,出色的外表,幸好这里没人,不然肯定会别人的注意。 我脚步加快,方岂眯眼看着,视线逐渐落在我胸前的双肩包,鼓鼓的,他眼神异样,似乎觉得我的包里是有多少东西。 方岂好看的眉无意识的皱起来,而我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他跟前了。 “你这一天的都去哪了?”他问。 “我都在家里,趁着我妈不在我跑出来了。” 走的快了,我的气息还不太稳。 “下一次你直接就说我会娶你就好。” 我一愣,反问,“什么?给我妈这样说么?可是…” 我紧抿着嘴,深呼吸后抬眸注视着方岂,“你之前是不是和别人订婚或者已经结婚了?” 方岂突然嘴角带着笑意,“我都死了,谁还在乎那些?你在乎?” “我……” 方岂又是一笑,转身走了进去,我的思绪还在开着小差,方岂已经不在原地了。 ———— 坐在沙发上,我跟他说了吴睁的话,他先是皱眉,似在思考,片刻后说了句,“我知道了。” 我还等着他说下去,可他又恢复之前的冷清,不说话了。 每次我和他不说话的时候,两人就这样坐着,他坐沙发那头,我坐另一头,到时间我去睡觉,他一般很晚才会房间,也不知道他在客厅干什么。 可我今晚不想睡觉,实在按耐不住便开口问道,“吴睁说的那个法子有帮助吗?” 他点头,“有的.” “那准备什么时候取那个东西啊?” 方岂想了想的模样道,“找个阴历单日子就可以,后天吧。” 我点头,小心翼翼的问,“你一个去?” 或许是我像个小学生,问题很多,方岂终于合上书本,眸光如墨,“还有你,不带着你,我还真怕自己就回不来了……” “……” 我视线从他合上书本一晃而过,只看见那个书面有个阴字… 不可否认的是,方岂刚说的那句话里,带了一丝玩笑,只是他说的一丝不苟的,我也没说什么。 话罢,他又问起了吴睁,他说:“吴家最近又捉了不少鬼,你知道吗?” 我摇头,“我很久都没去吴家了,今天我在我家楼下才见到的吴睁。” 他继续说道,“吴家老先生不让你去的?” 我一怔,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个,有些诧异点头,“嗯,不过物吴爷爷似乎在我小时候就不怎么待见我,现在又这样,估计怕我连累吴睁吧……” 方岂闻言,收敛眸光,“那你呢?” “嗯?我什么?” 我呆呆反问,一时间不明白方岂的意思。 他突然静默的看着我的眉眼,然后低声回道,“没什么。” “……” ** 而这晚,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马桶旁边有很多的细碎头发,有长有短,一看就不是方岂,他头发那么短… 我本来迷瞪,但看见地上的头发瞬间就清醒了,慢慢蹲下,看着地上的头发,很黑很粗,这哪来的头发呢? 看着看着,我脑海里就想我以前看过的一个鬼故事,说:有时发现家里很多头发,并不一定是自己的,传说很多吊死鬼死后的头都是垂下来的,所以头发总会乱掉…… 此时半夜两点多,我看着地上头发,脑子里又想到那么个鬼故事,心里一阵寒颤,立马起身跑回房间里。 ‘砰’猛的关上房门,方岂的眼睛睁开,“怎么了?" 我惊魂未定,“卫生间的地板上有些头发,看起来怪吓人的……” “你连头发也害怕?” 我皱眉,“不是,之前我记得地上一直没有的啊。” “这里是鬼楼,你说呢?" 方岂这一句话说的,我的脊背突然‘刷’的一阵寒凉,绷着脸就跑到床,蒙着头睡觉,想起刚才自己一个人在卫生间就后怕。 被子里,依稀还能听到方岂的叹息声。 而自从方岂说了这一句话后,从此以后我在也不敢一个人半夜去卫生间了,就算憋的不行,我也得到第二天天亮。 ------------ 第四十章 下阴(三) 二十二岁的我,从专攻考研,现在成一门心思都为方岂找到害他的凶手。 我这正值好年华,可镜子里的我,白皙的脸上总觉缺乏点了什么。 说是人和鬼在一起久了,脸色是最容易看出来问题的,我就是!脸是挺白的,就是缺乏了点桃红晕染。 其实我想,从结鬼婚那天起,就不应该像正常那样的生活了,更别提了以后了。 方岂今天早晨又提醒我,明天晚上要我和他一起下阴间去,一听到这个,时间每过一分我都觉得胆颤。 也是在这天中午,我在学校出来后,被吴睁硬拉上车。 怪我挣扎,上衣外套被他扯的七扭八歪的,我把书包放在腿上整理衣服,不满的瞥了吴睁好几眼,“你今天没事吧?看你把我衣服扯的,太粗鲁了!” 吴睁嗤笑,“怎么?他不粗鲁?就我粗鲁?” 我无语,眼睛转着看着车内,我以前做过吴睁的车,都是普通的小轿车,这好车的车内饰就是不一样。 “你最近怎么了?”我问。 吴睁听懂我话里的意思,抬起下颚,目中无人的样子开着车,“没怎么。” 从小和他玩到大,我确实挺了解他的,他这样就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很不爽。 言归正传,我说,“你跟我说的那个法子,我给他说了。” 吴睁开着车还有意的看了我一眼,半天才说,“我今天就是他找你。” “怎么了?” “我觉得你该好好的了解下方岂这个人,他死因很蹊跷,除非是十恶不赦的人才会下地狱十八层。” 我蹙眉,断断续续的想起方岂前几日跟我说他的那个沉长的梦,“他应该是被人陷害的,而且…我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啊……” 吴睁冷笑,“说的你跟他在一起很久多了解他似的,我说过了,他从阴间地狱道里回阳间这一步,是拿你做的垫脚石,你还听不明白么?然后居然又和你结了阴婚,他还挺厉害,还有这招!他现在就算是在想利用你做事,也先得考虑你的安全,现在只有你安全,才能保证他不会在回到那个地狱里……” 我听着,心里沉重。 吴睁见我半天不出声,侧眸斜睨着看我,“在想什么?” 我撇着嘴,难道跟吴睁直接说,他刚才说方岂一直在利用我的时候,我其实很闷闷不乐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多留个心眼儿,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蒙蔽了,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 “你今天拉我上车就是为了说这个?”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下阴取那个东西的时候,肯定是会带着你的,我告诉你,地狱是让他曾经受折磨的地方,他阴魂会本能的产生恐惧,阴气就会很淡,所以你要趁着那个时候,取走一样东西……” 我不由得屏息,“什么东西?” “传说地狱阴间分为很多层,一般能够和活人结鬼婚的很少,真要结了,要不就是上辈子有孽缘未尽,再就是有高人会从地狱吊魂的法子,我估计这个高人应该就是给骷髅林布法的鬼师,而这个鬼师是方岂的命门,他既然能帮,那就能害,这个就要看方岂或者方岂的母亲怎么做了,总之是会要一些非常阴损的东西,不然鬼师就不能继续练法,而我给方岂说的那个法子,说是回阳,其实是让他能够摆脱那个鬼师的控制,一般鬼师都是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像方岂这样从恶鬼道出来的,更要格外小心,一个不小心,随时会有被反噬的危险。 我想的是,方岂真要重新下地狱,一是不能让鬼师知道,一旦知道,方岂下去就会很危险,因为他现在和活人相当于有了契约,就像恶鬼不能上阳间一样,他既然回到阳间,就不能在随随便便就下地狱,不然被鬼判官知道会很麻烦。” 我蹙眉,“那怎么办啊?” 吴睁看我一副似乎为方岂着想的模样,瞬间脸一黑,“他是恶鬼,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我会让你拿到鬼师能控制他的东西,这样你才是最安全的!” 我慢慢明白,原来吴睁是要帮我。 “那要怎么拿?那个鬼师会把那个东西给我?” 吴睁冷笑,“放心吧,他自己都觉得方岂是个烫手山芋,你要他求之不得。” 可转眸一想,我急着问,“可如果方岂要是发现我拿个鬼师的东西,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等你拿到鬼师控制他的东西,到时候就是他要害怕你了,你担心这个干什么!“ ------------ 第四十一章 下阴(四) 这天下午,吴睁带我到了一个市区下面的一个县,这个县城不大,人也不多,他开车穿梭在街头巷尾。 我才知道他今天带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那个鬼师。 看着街边那些破旧的门店,这里未免太破败了吧,好歹算个县城,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我看着车窗外这样一副景象,不确定的问,“你确定鬼师会待在这样的地方?” “嗯。” 我也不知道吴睁是怎么会在找鬼师,他车子也渐渐开的慢了,因为这会已经下午四点了。 我看着时间,又看看外面的天,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回去的晚了似乎不太好。 但又想,方岂表面那么平和,他应该是不至于大方雷霆吧。 车子又随之又拐进了一个深巷子后停下,里面巷子太窄,实在是开不进去了。 “你在车里待着,我先下去看看。” “嗯。” 吴睁下车绕着车走了几圈,但都没走远。 我摇下车窗,叫吴睁,“这里看着似乎已经没有人住了,要不换个地方在找找?” “应该就在这儿,我去那边看看。” “啊?等下,我和你一起……” 我才不想一个人呆着车里,我刚要下车,就看见那个鬼师。 他还是那副样子,穿的衣服总是宽袍大袖的,而他今天没有戴眼镜,远看我竟然觉得他和那个说僧人! 没想到他还真在这里。 他首先看见我,又看见吴睁后却皱眉,转头便对我说,“你既然已结了鬼婚,其实不适合在和活人接触的过于频繁。” “不说废话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吧?” 吴睁开门见山的说道。 鬼师定了定,脸色不悦,还是看着我说话,“你就不怕?” 我一怔,“怕什么?” “哼,我想方夫人应该是给过一个天珠眼镯吧?” 我蹙眉,他怎么会知道。 “那个东西你只要带过一次,属于你活人的精气就会被吸在里面,那珠子里的颗颗天眼珠,就等于是方岂的眼睛,你的精气能让他看清这个回阳间路,听懂了没有?” “你还有这个东西?” 吴睁突然问道,我缓慢点头,“江阿姨确实给过我这么一个东西。” 吴睁皱眉,看向鬼师,“我爷爷曾说,鬼师以鬼为生,以阴来续命,但方岂他有了鬼婚,恶鬼道的鬼魂在十五这天,阴气会加重,阴气更会犹如分奔离析的云雾,你根本就找不到,你这样留着他的东西,反噬是早晚的事。” 鬼师的脸色微变,看着吴睁,“你爷爷?哼,既然你想要,给你就好,我是鬼师,不是鬼媒,也管不了人鬼阴婚的事,我劝你以后也少管,哼……” 鬼师冲吴睁丢过去一个,转身就走。 吴睁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立马就上车,“把这个拿好,之后要藏在你的家里,不是鬼楼,还有,下次你把那个什么眼镯子带出来我看看。” 我点头,看着手上的东西,用一块黄色的布包括着,很轻,打开后,里面是用透明丝线穿成的八个白色纸铜钱。 “合上,一般不要打开,按顺序来数,前七个个铜钱应该是方岂死后过的七个七,而第八个,应该不是纸的,是鬼师拿死人的骨灰炼化的,方岂从地狱里出来后已经是具满目疮痍的灵魂,鬼师先驱掉方岂自地狱的鬼气加阴气,在用这些东西和死人骨灰混在一起弄成一张纸钱,如果这第八个纸钱在方岂的面前弄碎了,那他会继续饱受来自地狱的折磨……” 我手心里如此轻飘飘的东西,居然能让方岂重回地狱… 我小心翼翼的用黄布裹上踹近怀里,吴睁说一定让我今晚把这个藏好,不要让方岂发现。 车子离开这个破旧的县城,天已经黑了,我望着窗外,只期盼今夜回去的时候,方岂能不发现这个东西…… —————————————— 到达鬼楼,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 吴睁车子开到站牌那里就停下了,但他没有走。 我下车,裹紧怀里的那个东西,看着天上一轮明月透着清辉,洒浇在孤寂而弥漫雾气的鬼楼那里,雾气有似缕缕轻柔的蛟绢,缭绕在夜游鬼楼周围,还有淡淡的几束雾气从亮着灯的窗户边外游过去,有些诡异… 我每走一步就回头看一眼吴睁,看他的车是否还在,但他一直都在。 最后,眼看我就要进去了,老远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吴睁走了,同一时间,楼外的黑色小铁门自动开了…… ------------ 第四十二章 下阴(五) 我看着这黑色的小铁门,心中忐忑,硬生生的吞咽喉咙,眼睛瞄了眼亮灯的窗户,走进去轻轻关上门。 黑铁门距离房门口短短的距离,我又裹紧衣服,然后走上楼梯。 一开门,我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方岂,我没敢离他太近,只是他从我进来便看着我,我怀里揣着的东西,让我莫名发慌。 “你今天没有出去吗?” 我问。 “没有。” “哦。” “过来坐下吧。” 高贵如他,说话简短,但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似的,我还说自己先进房间了,这会儿却说不出来了。 方岂突然起身,然后倒了一杯果汁递给我,“你今天都忙什么了?” 我接过水,触碰到他的指尖时,我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垂眸道,“就考试的事情……” 须臾,方岂侧眸看我,“果汁好喝吗?” “嗯。” 他今晚怎么了?不会发现了什么吧?我心里还盘算着,方岂已经低下头看书去了。 我心里缓和了不少,放松之下刚想要脱衣服,但突然想起衣服兜里的东西,又重新套上。 就是这一动作,引的方岂抬眸看了我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顿时有些窘迫了,可还得佯装完全看不懂的样子,努力镇定自若地坐在沙发边上,可看到方岂突然投来的目光,我还是有些发慌了,心胸间仿佛揣了只兔子,急促地跳动。 等方岂收回目光时,我慢慢镇静下来了,于是继续喝着果汁。 又是一阵沉寂时刻。 看着方岂认真的看着书,可我总觉得自己仿佛是偷了他的东西的似的,整个晚上,我都不敢好好瞧方岂一眼。 每当他说话,我反应总是慢半拍,他便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是在想学习的,可我晓得他不会相信我的话的。每次他一看我,我的心就怦怦直跳,我甚至想着是不是不该拿着东西。 现在真像找个最安全的地方把这个东西藏起来,不被他发现。 ************************ 而这天晚上,方岂出奇的是紧贴着我睡的,我格外紧张,睁着眼,一下又一下加快的眨巴着。 晚上和他睡在一起,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呼吸声,一切都很安静。 就这样过了几十分钟,黑暗中的方岂突然开口,“今天他又找你了?” 话落,我的心立刻控制不住的乱跳,一时脑子空白。 和他背对着背,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说话一直是这样平平静静的,完全是听不出他此时内心的情绪。 接着又听他说:“你们现在到底属于什么关系?” “就,朋友……” 我说话卡了一下,声音暗哑。 “是吗?” “嗯。” 黑暗中的对话,方岂并没有提及任何让我再次紧张的话,只是最后说了句,“以后再说吧……” “……” 啥意思?我不懂方岂这句话的意思?什么以后再说? 但他显然打算是结束对话,我求之不得,就算不懂也不问,只觉得他这句话有更深的涵义,不容易懂。 后半夜,我一边躺的姿势累了,始终压着一边胳膊不舒服,没办法慢慢转了个身。 转过身才发现,方岂居然已经早都是转过来了,此时,我和他是面对面。 他的眼睛闭着,我很久之后慢慢的抬起头来,视线完全适应了黑暗,他的模样也就能看的清楚了。 这时候,他突然睁眼,我清清楚楚地看见,而也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脸上不再有那种平和而又静默的表情了,是突然变得那么严肃。 他没有说话,只把他微凉的手按在我的头上,半天没动,最后深深地叹了声气。 这声叹息有些深奥,我皱着眉闭上了眼,也不管那只放在我头部的手,莫名安心。 ************************ 第二天起来,我睁眼便发现我那件外套居然不在椅子上搭着了。 我瞬间被惊醒,掀开就下床,打开衣柜看,没有!总之这个房间就没有那件外套,昨晚我为了保险起见,就叠放在桌下里的椅子上了,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我在房间里里外外找了遍,都没有! 然后慢慢转身,看到方岂此时斜躺,一手撑着头部,然后静静的看着我。 我一时傻眼,怎么就忘了方岂还没有起床,他此时还在床上躺着,用极其平静的眼神看着我,沉吟片刻后,缓慢的问:“在找什么呢?” …………………… ------------ 第四十三章 下阴(六) 不知不觉间,恐惧愈来愈紧地抓住了我的心。 方岂淡笑问我,“能给我倒杯水吗?” 一句话,顿时弄的我有些发懵,立马点头,“可以。” 方岂手指轻敲被面,眸光淡淡,“谢谢。” “……” 我转身时,额头有虚汗冒出。 但总归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算是方岂故意放了我一马吗? 我早上一起来就东找西找的,是个人就会觉得奇怪了,更何况方岂又不傻,如果他刚才执意问我到底在找什么?我想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确定方岂的猜疑。 可他这会儿又不问了,是不是已经确定什么了? 喝水?我记得他从来不会让我给他做什么,当然了,他也没有主动给做过什么,只是昨晚例外。 ———————— 出了房间,我立马开始找自己外套,最后居然是在卫生间的卷筒洗衣机里找到的! 洗衣机里只有我的一件衣服,是方岂放进去的吗?这个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 衣服兜里的东西还在,我这心里算是踏实一半了,东西好歹还在。 “衣服直接洗了自动就烘干了。” 方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卫生间门口了,我身子一僵,“不用,我今天回家正好回家换身衣服。” “我给你去倒水,你等下啊。” 我急忙把衣服重新塞进洗衣机了说道。 方岂微扬唇,半开玩笑道,“我不着急喝。” ———— 客厅沉寂,方岂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我在另一边倒着水,却意外发现他看的居然是我的手机…… 一着急,热水倒在我的手指上,灼烧感让我惊呼,“哎呦……” “怎么了?” 方岂听见立马放下手机,起身便朝我走来。 我的手指被开水烫伤,指尖已经是一片猩红,几秒后便在指腹中间起了一个泡。 方岂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 方岂拿起我的手指用了冷水冲,“气泡了,需要处理一下。” “啊?” “你在沙发上坐着等一会儿,手指不要乱动。” 方岂进房间里,几分钟后出来,手里多了些东西。 他离我坐的很近,加之他早晨刚起来,穿的很薄,我看着胸襟白光一片,脸也不由得发热,低下头屏住呼吸看着他熟练的处理伤口。 他使用无菌剪刀把泡弄破,将里面的泡水轻轻挤出,再用湿润烫伤膏涂抹,说是防止感染。 一切完毕后,他眉眼轻皱,“必要时同时服用抗生素预防感染。” “哦,谢谢啊……”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想着以前也烫伤过,但从来没有这么当回事过,看方岂处理伤口的模样手法很轻,像是在呵护某种珍宝似的… 面对如此俊美如斯的男人,试问着世上能有几个女人能逃得过这样的轻柔? 我自己都有些心动了,最近这种对他的好感度,似乎越来越多了。 “还是我自己倒吧。” 方岂起身进了厨房,我赶忙把自己的手机揣进兜里,手机里可是有我和吴睁的短信,真怕他看见一个不该看见的。 ———— 中午我回家放了东西,藏在床底下了,那个手串我带在身上,下午我又赶着时间回了鬼楼。 知道今晚是方岂打算下阴的时候,我可不敢耽误阿他的大事,早早的就回鬼楼了,路上还接到吴睁给我打来的电话,他一再嘱咐我一定要小心,又问那个东西,我说都藏好了没问题的,他才安心挂了电话。 * 而晚上逐渐梦境时,方岂在我的头顶处放了个铃铛。 “该会阳间的时候,它就会响了。” 方岂一起平躺在床上,想着这样就可以下阴了? “别怕,看到任何可怕的东西,你都可以当作是幻觉,当做了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就都好了。” 方岂说话声音越来越慢,我慢慢闭上眼睛,当方岂猛然间紧握住我的手腕时,我只觉得耳朵里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面铜锣在她头脑里轰鸣。 我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自己皮肉,就要呼吸不上了… 血脉相连的身体即将要剥离出一个人的灵魂时,这种痛是难以承受的,不像死人,身体已然没有知觉,我此刻只觉得生不如死,手腕上已经感觉不到还有方岂,只觉得地狱的阴气就要穿透我的灵魂了。 下地狱竟然是如此苦不堪言的? 当我睁眼的时候,我看到的地狱世界,是我从来想象不到地方。 以为会经过什么,奈何桥、鬼门关,甚至黑白无常,可是入眼的竟然是这样一副景象…… ------------ 第四十四章 地狱世界 极目眺望,方圆数不尽多少里,似乎这一整片都连着的,无边无际,脚下没有路,我都不敢挪动脚步,周围似波涛翻滚的石海,冰凉彻骨的海水里隐隐约约漂浮着无数具尸体?尸体猛然像虎穴一样成了凝固的漩涡,尸体瞬间变的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眼看数不清的血肉扑来,我惊恐的用手捂上眼睛。 “这里没有尸体……” 我用手慢慢挪开眼睛,这里是地狱确是不会有尸体…… 可是这幻觉未免太过逼真了吧? 有死尸浮面的漩涡,走一步就变个景象,立马又成了有悬崖峭壁般的石缝,石缝里似乎也是夹着数不清的人脸、头颅和尸体,有的惨白惨白的,有些却血淋林,还依稀能看见血一直在流,那些被夹着的东西还在动弹似的…… 我眼睁睁的看着,也听到来自那里有着狂呼怒吼般的哀怨。 方岂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紧张,他轻声咳嗽一声,悬崖没了,又是一片死海的样子浮现,可那死海一切都归于鱼鳞般平静的波纹,不似先前千浪百尸。 我看见在死海中慢慢凸起一块在巨大的岩石,在岩石的缝隙中,竟长出一棵棵碗口粗细、交缠黑发的树,越长越高,我都不由的抬头,抬到最高处,树也消失不见了。 而这里是没有天的,哪里都是一个颜色,但又似乎不是一个颜色。 以前听别人说,地狱在很早以前其实是在天上的,可是地狱不是天堂,它的深处是黑暗无边的,人们整日都处在黑暗里,人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人死后的尸体总是要长埋地下的,尸气与阴气也渗透在地下最深处,可阎王不愿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就仗着自身几千年甚至万年的阴沉之气,硬是霸占着天上不肯下去,直到当天空中出现太阳的时候,阴暗见不得光的东西瞬间被烧的无影无踪,没了万千鬼魂的阴气,阎王最终被逼下天界,最后又传说阎王心不死,天有多大,地就有多宽,地下被阎王打造而出的十八层地狱,那是一个极其穷凶极恶的地方,阎王想借此重回天界,但最后天上出现了好几个太阳,金色炽热的几个火球整日照射,才让地下的阴灵从此平息,自此天地分开,可地狱成了一个恐怖的地方…… 虽然只是一个传说,但地狱就是从传说中来的。 我觉得我和方岂好像是闯进了一个没有边界的笼子,没有波涛声音后,这里突然间静的可怕。 方岂就站我前面,我总觉得他的后背有一道白白的东西,像是光?好像不是,就像是被一个贴上死人标签的东西似的。 真怕突然冒出一个鬼脸,我抓着方岂的胳膊,他走一步我跟一步。 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这里,我不由的问,“这里怎么空空的,没有传说哪个给喝迷魂汤的……” 方岂突然停下,回头皱眉看了我一眼,“只有该投胎或者刚死的人才会去那,真正的地狱在下面……” 我看着他用食指了指我和他的脚下,他脸色诡异的狰狞,“下面可不会再这样空空的了……” 看着方岂突然变的有些怪异的脸,我手指紧了紧他的胳膊,“我说过…我胆小的,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话落,没有任何征兆,我猛然间似没有重心般的往下掉,明明是短短几秒的时间吧,我感觉自己经历刀山火海般的感觉,像四季变迁的那么久。 我紧要牙,最终没有能忍住,一声声大喊,迅速掉落,声音模糊,“我受不了了,方岂…我不行,怎…怎么办……” 可听不到方岂的声音,我感觉地狱就是个无底洞,那十八层地狱,最多也就该是十八层吧,可为什么我一直不停的掉! 十八层地狱,受罪是按顺序排列,每下一层,增苦就会好几十倍…… “看……” 方岂的声突然响起,我恍惚的听着,早已看不到他在哪里…… 终于,我看到了,那是一个像老黑山的一座环形的火山口般,表面似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火山砾,那个大口子一直不停的往外溢出大量的火红火红的东西,就像一个巨大的漏斗。 我感觉自己快虚脱了,可那个又是什么? ------------ 第四十五章 阿鼻地狱 传说,十八层地狱最后一个是:烊铜地狱。到处充满火焰,处于最底层的阿鼻地狱就是由此得来。 而以阎王为首的地狱,那十八层地狱分别有十八判官,每一个都是无情,他们掌管着这里,让最罪恶的灵魂受苦无有间断,一秒都不能休息,永生受苦,永不超生,所以这里也是无间地狱。 这里太可怕了… 当我看见那个巨大的犹如火山口的地方,我的瞳孔放大缩小,紧紧的抱着方岂,不由的有了哭腔鼻音,“方岂,我不想去,你也不要下去了,那里太怕了……” “可怕吗?我在那里待了那么久,每分每秒都承受着脱皮露骨,折臂断筋,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堕落到这里,怕是沉沦永世不翻身了……” 方岂声音微颤,却又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可是偏偏命不该绝!我既有了阴婚,就算十殿阎王知道了又如何?” 我闭上眼睛,在这里,我深深感受到方岂的怨气和疮痍之心,其实他到了这里,比我要害怕百倍! 我看见他的样子,他早已变了,已是面目全非了,一点都不像他,像极了那些火焰堆里的恶鬼,伸手就要索命的模样。 我突然抱着他,心疼他,“我们快去取东西!” “嗯,抱紧我!” 方岂抱着我跳进那个‘火坑’ 他的灵魂在变化,我的抱着他的脖子,心中沉痛,眼睁睁看着他隐忍着痛苦,不想看了,头埋进他的脖颈,便已是潸然泪下,因为我能感受到他的难受与不甘,他被人活活的害死到这种地方…… ———————————————————— 真正的地狱,你根本看不清这里,那些受苦的灵魂,也根本不敢看。 我记得我下去的时候,有一个小鬼一直邪笑着看了我很久,一直盯着我看,我害怕的躲到方岂的后面,那个小鬼拿起大刀,眯眼看着方岂好一会儿,发紫发黑的嘴唇煽动着,眼睛像是长到了耳朵根子那里一般,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满脸残忍的颠簸的走了… 方岂说:那只是地狱里的一只小鬼,判官的手下,我们就在这拾土,用血池的水洗了就好了,赶紧走,那小鬼和判官打报告去了,一会儿判官要真来了,我们就没那么好走了……” * 到了血池,全都泡着数不清的尸体,确切的说灵魂,很恶心,而且很臭很难闻。 方岂说让我去,把土放在我的手心里,“就这样捏着,不要让他们看到你手里的是土,只要在血池里过一下就好了,你不是地狱道的灵魂,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只会把你赶走而已。” 我鼓足最大的勇气,低头快速跑了过去,心里给自己壮胆:没事的,没事的… 可还没有跑到跟前,突然有个很大的类似于耙子打在我的肚子上,我立马摔倒,手差点就松开了。 一张奇形怪状的脸在烫热的血气中隐现,粗劣的手指指着我,吐出一个字:“走……” 怎么办?! 不管了,我忍着痛起来,那个脸慢慢不见了,我闭着眼冲过去,手拳刚抹过血池,手的皮立即火辣辣的疼,这会是血气中出来好几张脸,一个比一个难看,我不幸跌到,倒爬着往外走,不了一个大叉子插进我的脚踝那里…… 我瞬间疼的连声音也喊不出,嘴张开看着自己的脚踝。 “给你一个教训,滚!” 叉子拔出来,我已经疼的不行了,这时,方岂突然出现抱起我跑着就离开。 可一张怪异脸看到了,那东西穿过血气直接走出来,声音凌厉,“哪里跑!” “忍着点,我们现在就走!” 方岂跑的很快,可后面的那个东西更快,我睁眼看它简直就一个三头六臂的东西,脸色一直变浑,一双眼睛誓死般盯着方岂的后背。 “方岂,快走,它发现你了,要抓你…” 眼看就被追上,方岂大喊,“土喂我嘴里!” 土并非人间土,一到方岂的嘴边,便成了一股气,有些余热。 吴睁说这是回阳之术,只要喝了这个东西,立刻回阳。 可却在回阳之时,后面那个东西一个大叉子甩过来,方岂脸色大变,我知道他受伤了,但总是是离开这里,回到了阳间…… * 我和方岂回到身体里时,两人都受了伤。 我醒的时候,自己被他抱着,他的头枕在我的肩头,看起来很累的模样,我坚持着不动,但脚踝那里突然剧痛了一下,我没忍住扭动身子。 方岂睁开眼睛,和我离得如此近,他脸色异样,皱着眉慢慢挪开,身子重重睡在一边。 我却立马露出自己叫,看看脚踝那里是不是有个大窟窿,那会儿可吓死我了,那东西插进脚踝,我都疼懵了。 可自己脚踝并没有窟窿,只是那里有一片乌黑,脚微动就会很疼…… ------------ 第四十六章 好感在滋生 阳光光线蔓进窗根,头一回,这里有了光的迹象,只是温度依旧低。 我看着自己的脚有些发愁,是没有窟窿,但是不能随意乱动,一动便是经脉断裂的感觉,疼起来足以让我脸色骤变。 而方岂,他就躺在我的身边,他不说我肯定也受了伤,他的后背比起我脚踝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头偏向另一边,而他身后又穿着单薄睡衣,我看不到他的后背,可衣领内的有一抹猩红从脖颈蔓延向下,直到后背。 我紧抿着嘴,缓慢的将自己腿挪动进被子里,皱眉忍着痛感,方岂还是头偏左的姿势,直到我注意到他微微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方岂,你怎么了?” 我急忙问出口,他睁开眼回头撇我了我一眼,声音轻淡,“没事。” “是不是后背不舒服?” 我都每注意到自己是有些着急了,方岂轻微一怔,依旧偏着头,我看不到他的情绪,只听到他说:“还好,过几天就好了,你呢?脚是不是很疼?” 我皱眉,又试着动了一下脚腕,动的幅度大了点儿,立马倒吸一口气,“我,我还好……” 方岂沉吟片刻,翻过身,忍着通坐起,我才注意到他额头的冷汗,显然他要比我疼的多。 “我看看你的脚。” “没事的,你还是躺下吧……” 我不太好意思,他已然翻开被子,皱眉看着我的青黑的脚踝,用他冰凉的指腹轻轻按压,我忍着惊呼而出的声音,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 方岂回头看我脸色早已大变,“很疼?” 我实在是忍不住,便点头道,“嗯,不动还好,一动就钻心的疼……” “那就别动,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方岂似撑不住身子,慢慢的躺下,“这一趟下阴间,是我没能护你周全,现在想想,那时不应让你一个去血池那里。” 这时,我低头,正好与他的眼睛相对,一瞬间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很奇怪,我第一次和他视线相对这么长的时间,竟不觉得尴尬,说是视线相对,实则是被方岂的视线深深的凝视着,看到他眼里多了一丝自责?我的心跳不由的慢慢加快,快的让我愕然… 我觉的自己是经受不了方岂的眼神吧,我提前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看了。 而我没注意到的是,当我收回视线时,方岂的眸光微微沉敛。 一时间,我和方岂竟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还是脚踝上的伤痛拉回了我的胡思乱想。 “这段时间你怕是不便行走了,得休养……” 方岂似也回归了正常,没有了刚才的凝视,这会他也慢慢坐起,与我一同靠着床头后背。 我急了,“可我还有课呢,最近的考试也有几个,这脚走慢点应该可以吧。” “你的脚只会越走越疼,最少过了七天,同感开始减弱,每天走路不能超过七十七步,超过一步,痛感加倍,到时估计会比你现在还疼。” 我动了动身子,想慢吞吞的试下,方岂却立马抓住我的手腕,“你非要让你的脚在也走不了才甘心?” 我嘴角咧了咧,“没那么夸张吧……” 方岂挑了挑了眉,“不信?那你可试试,不过…后果自负。” “……” 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方岂在开金口,回头时,却见他正盯着我,顿时我就没有任何疑问了。 *********************** 都说伤筋动骨一白天,何况是我这种被地狱小鬼拿大叉子插破的脚,简直比伤筋动骨还要严重。 学校我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林钟琳是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我有些诧异,她问我怎么了?我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休息几天,她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我猜她是又感觉到了什么吧,在我的心里,林钟琳一直是个很奇怪的女孩,沉默寡言,可却对我的事却又格外上心。 电话的最后,她突然问,“那,方岂没事吧?” 我听到这愣了一下,然后说没事,然后她直接就挂断了,我看着电话屏幕好一会儿,想着林钟琳最后那句问方岂的话,她知道什么? 在就是吴睁给我打来电话,而这天,我正坐在沙发上,受伤的脚平放着,靠着沙发,看着方岂他就坐在我身边,正拿着一把小巧精致的水果刀,斯文有礼的给我的削着一个苹果。 用现在的话来形容,他的侧颜有种‘厌世’之感,俊美却冷漠,让人望尘莫及的感觉…… ------------ 第四十七章 好感在滋生(二) 阳关午后,美颜无斯。 本该是舒适的午后,却被一个电话给打破。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发起嗡嗡的震动,引起人的注意。 我一眼便看到是谁的来电——吴睁。 方岂只斜睨一瞬间,但他肯定能是看到了,他削的完美的苹果皮,突然就断裂,水果皮掉落,方岂微停顿,然后又继续。 总有些事,在空间与时间中发生变化,这种变化似抽丝剥茧,就比如我和方岂… * 我拿起手机,直接按了接通键,听筒那边立马就传来吴睁叽里呱啦的声音,我嘴角微抽,立马按低听筒音量,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方岂又不是贴着我坐,也不见他就能听的到。 吴睁说话很快,我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我皱眉问,“你刚说什么?” “你…你在哪?是不是和他一起?” 吴睁立刻感觉不对,反问道。 我一手握着电话,一眼看着方岂,他还在削苹果,但削的速度变慢了,可他从我接电话起,一直没有抬头,似乎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苹果上。 “嗯。” “你这从下阴那天到今天怎么没动静了,我去学校找你,碰见那个晦气的林钟琳,她说你请假了,你怎么了?” 我撇着嘴,“没啥大事,等我过几天去学校在说吧,还有,你顺便也给我妈说一下,说我去别的学校考试了。” 然后我就挂断了电话,吴睁那边最后一声‘什么?!’被我断在通话里。 之后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挂断电话那一刻,苹果也削好了。 “给。” 方岂递给我,我接在手里说了声谢谢,闻言,他抬眸撇了我一眼,露出嘴角微勾的一个表情。 —————— 我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很甜,却没注意到方岂时刻注视我的目光。 “说到底,我是该感谢一下姓吴老先生…” 方岂突然开口,我动作一滞,侧眸看他,“嗯?” “下阴取土这个法子没有几个人能知道,除非真的真的下过的地狱的人。” 方岂笃定的说道。 “但是是吴睁告诉我的,不过……”我放下苹果看着方岂,“吴爷爷他不喜欢我,似乎对你也那啥,怎么会指引那样的办法?” 我问。 方岂即刻便反问,“因为吴睁,你难道会想不到?” 我嘴微张,却没说出声,其实方岂说的对,吴爷爷做的任何是都只会是为了吴家,也为了吴睁。 “只是吴睁他不懂的是,我从阴间取土后,和你更不可能分开,他怕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方岂徐徐说着这句话,视线一时定在我的脸上。 我皱眉,方岂嘴里说的是方岂,可我怎么觉得他是在点醒我,是我错觉吗? 半响后,我才说,“我一直都是把吴睁当成我的好朋友。” 此话一出,惹来方岂锐利眸光,然后他淡定的笑了,“是么?” 我愣了几秒,点头,“嗯。” “吃苹果吧。” 方岂下巴指着桌子上被我啃了好几口的苹果。 我干笑几声,不觉自在的伸手拿苹果在嘴边细嚼慢咽,全部视线都看着自己的脚,不看方岂,有时和他说话,真心觉得要费些心思啊。 —————————————————— 在我脚受伤的第三天,江阿姨来了。 她来的时候,提了保温的汤。 见她来了,我却不便起身,江阿姨走过来就让我不要在乱动了,她看着我的脚,眼眶微润,“暖暖,都是阿姨的错……” 我紧抿着嘴,看着方岂,他始终坐在一边,母子两个,一个动情,一个却漠然。 从江阿姨来了,方岂就没说过话,江阿姨也是,她只是问我疼不疼,我说好多了。 江阿姨有意看了眼方岂,“他以前就不大喜欢多说话,但是他都听,下月是方家老太爷的生辰,暖暖记得来……” 我傻傻的点头,可我知道江阿姨这话是对方岂说的。 没成想方岂接着话便道,“人年纪大了过寿就会短命,该劝劝…” 闻言,江阿姨脸色变了变,在这里没待多久便走了,而从江阿姨走了后,方岂的脸色就看起来就不怎么好了。 都说亲人间没有隔夜仇,可是我觉得江阿姨和方岂之间似乎真的有解不了的‘仇’。 见方岂半天没有说话,我咽下最后一个苹果,看着苹果核,抬眸轻唤他,“我能问下,你和你的母亲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方岂却是一副打算不理睬的模样,显示是不想说,一时我有些自讨没趣,早知道就不问了…… ------------ 第四十八章 寿宴(一) 几日后,我的脚伤未见好转,只是没有先前那么的疼了,可是黑青一块已弥漫至整个后脚掌,看起来尤为吓人。 我本以为方岂大概是不会去回方家参加寿宴了,但是早晨起床就丢给我一句:下去去方家。 “……” 我皱眉,其实我更希望他不去的,那我也就不用去了,去方家,我怎么都觉得别扭。 * 而这天的寿宴,比我想的人要多的多,但方家不是不希望外界的人知道的方岂的存在么… 我和方岂是在晚上七点才从归鬼楼离开。 我的脚不方便,走几步就开始疼了,方岂在外面接着电话,我看着自己的脚,不肿无伤的,但就是疼,自己扶着墙走都门口。 方岂一开门,立刻挂了电话,“别动,我抱你出去。” “啊?” 说着,他已经弯下腰,似乎根本不费力,我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心却怦怦直跳。 我坐上副驾驶,方岂又是细心的给我系上安全带,他又迅速的回去拿了西服外套出来,外塔被直接仍在车后座。 汽车缓缓开出鬼楼的区域,我从车镜里看着越离越远的鬼楼,一片漆黑,从外面看着,这里真的和恐怖,我却每晚都住在这里,想想总觉得佩服自己。 方岂一直安静地开车,我因脚上传来的痛有些坐立不安,一条腿总是移动移动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是不是鞋带系的太紧了?有些肿胀感。 “怎么了?” 方岂问,但视线一直是目视前方。 “没事,就是脚不大舒服,这要多久才能彻底好啊?” 走路不方便实在是难受。 “慢慢就好了,脚不要总用力。” 他淡淡的说着,我转眸看着他,“你的后背不疼了吗?” “还好,习惯了…” “……” 地狱那样的地方,鬼都不愿意下去,更别说人了,而方岂却在那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他每天忍受的痛苦估计要比后背的疼痛苦上百倍千倍吧。 “害人的人跟你是不是有什么仇恨?居然让你受那样的苦…” 我撇着嘴问道。 方岂收敛眸光,我觉得他是话到嘴边了,却没有说下去。 我想不通,而且我总觉得方岂是知道害他的人是谁,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车内一时又陷入沉寂。 渐进市区,我望着窗外沿途街景,一道道夜灯洒进车窗,我不由的眯起眼睛,此时,方岂突然急刹车,我整个身子往前扑,脚剧烈疼痛。 我脸都皱在一起了,双手扶着座位,抬眸却看到方岂一脸错愕的看着某一个方位,我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可这会不管是哪,到处是人潮拥挤,他在看什么? 后面传来好几汽车喇叭声,可方岂却无动于衷,他的视线还是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皱眉,小声唤他,“方岂?” 他置若罔闻,眼眸随着慢慢卸下希望的神色,我有些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能让他有这样的表情? 方岂的车子却正好停在路中间,后面的车一直在不停的按喇叭,我看着很多司机都摇下车窗往这边看。 而方岂后面的车上的司机甩着车门就下来了,几步走过剧烈拍着车窗,车窗隔音效果极好,只看到他嘴动,但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看那横眉冷对的模样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方岂终于回过神,转眸看着车窗外的人,眉头轻皱,然后按下车窗。 当车窗外的人看到方岂,所有话顿时停住,不可思议的看了半天,舌头打结的似的问,“方岂?真是方岂!我去,你真活了?!!” 方岂冷漠的看了窗外的人,“你也是去方家?” “是啊,方家老爷子过寿吗不是,哎那你,你……” “到方家在说。” 方岂简短的说完,车窗合上,重新发动车子,后车镜里,我还看到那人站在原地发着呆,模样有点好笑,我不由的笑出声。 方岂侧眸看着我,“怎么?” 我摇头,“没事,就是觉得刚才那人挺逗的。” “是么?” 我点头,“嗯。” “刚才的那个人是我的朋友,叫胡锴。” “哦……” 我又点头,赶忙问,“那你刚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刹车了?!” 方岂这次直接说道,“以为看到熟人了,结果…看错了……” 我听着,却从方岂的情绪中捕捉中一种失落感,是怎么样的人会让人有失落感,必定是心里想的那个,可看到的却不是那个人…… 会是谁? 我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名字是——苏暮凝…… ------------ 第四十九章 寿宴(二) 方家的寿宴,从门口开始就知道有多多隆重了。 我从今晚第一次感觉到方家有了喜庆的气氛,不然一般都是死气沉沉。 碍于方岂,在去方家的路上,方岂接了一同电话,那通电话方岂只简短的一个‘嗯’字后便挂断了。 最后我和方岂是从方家的后门进去的,那通电话我就猜到是谁打的了。 但即使是从后们进入,却依旧有不少的人,但进来的车辆多了,自然就没有多注意什么。 而面对这样的大场合,光看到那么多的名人和豪车,我好像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幸好不用出面,不然我肯定尴尬。 车子拐了几个弯,我看到那位于迎曼的女人正站在一个宴会厅里面,似乎实在主持大局? 可她的身份似乎并不适宜出面主持吧?没记错的话,她是方老夫人的妹妹… 方老爷子也站在外面,满面笑容的迎着贵客,他远远看到方岂开过来的车,嘴角笑容微僵,似乎想做什么,可贵客缠身,方老爷子不好突然离场,用手指了指有拐角的地方,意思非常明确,方岂不宜出现在众人眼前,免得引起喧哗。 —————— 方岂顺势将车子右转,但脸色泛冷。 别说方岂了,我心里都有些不大舒服了,既然人都来了,哪有不让露面的理由,何况方岂活了的消息都传出去一波,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车里,方家的名声和颜面就那么重要吗? * 车子停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这里是离宴会厅最远的地方,估计没人会到这里来。 我和方岂坐在车里。周围光线暗淡,方岂的脸色被夜色渲染,也变的昏暗。 “介意我抽支烟吗?” 他说。 我一愣,随后说,“不介意。” 他的心情果然也是不好的,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抽烟了。 此时,车窗外,开始飘起小雨,雨中的天,这里显得那么空旷、苍茫,迷雨之中,现出深邃的神秘…… 在这样安静的地方看雨,有些特别。 雨势没有多大,我头靠在车窗上,在绵绵的雨夜里听雨。雨滴落在窗玻璃上,点点滴滴,滑下去便是湿漉漉的一条痕迹。 ‘啪’一声,方岂点亮火机,火机一闪而过的亮,亮光从车窗上折射出湿湿的流光。在氤氲的雨气和迷离的雨意之后,一点点黄晕的光泛滥开去,溶化成模糊而柔和的光团,连结在一起,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平和的夜。 似乎满世界都只剩下轻盈的雨声,只有雨声,有点像儿时妈妈催我入梦的童谣,好似红花绿木间燕子的呢喃。 车内,方岂偶尔的辗过烟蒂的声音,打算我飘忽的思绪。 这是他抽的第四根烟。 我不禁皱眉,本想开口劝一下,但看着方岂黯淡的脸色,没说出口,就算他不抽烟,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所以还是抽吧。 —————————————— 车内不大一会儿就充满烟雾,我适时打开车窗,雨还是不知疲倦的洒落着,却听到方岂突然说道,“那会儿我突然刹车,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她,可却不是……” 第一次,方岂跟我吐露心声。 跟我预想的没错,跟苏暮凝有关,其实苏暮凝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个迷。 “你们没有联系吗?” 我问。 方岂点头,只说了那一句就不打算再说下去。 我看着方岂依旧失落的神色,我心情似受她感染,也渐渐低落下去。 窗外外的雨,漫天的淋淋漓漓,吹在我的脸上似乎没有一点重量。冷风拂过,便斜斜地轻扬,给着僻静的地方似乎都笼上一层朦胧的轻雾。 雨里带来些湿冷的气息,有些像薄荷的清香,更像是泥土发出的腥气。 我眼睛盯着湿湿的地面,一时失了神,这雨,伴随着方岂的话语,更像是重复轻诉对她的柔情。 ****************** 我心里总觉发闷,于是彻底按下车窗,眼睛一到而过的一到红影子,可在定睛看时,这里没有人。 一种紧张迅速使我周身发寒,我转头看着方岂好几眼,他安静的抽着烟,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有别的东西? 我又关上车窗,刚才那道影子闪的太快,但我肯定没有看错。 “我们要在这待多久啊?” 我问道,刚才还觉得下雨挺美,但看到那个红影,瞬间都不觉得美好了,车窗外因为下雨,周围有一层湿漉漉的雨雾弥漫,感觉不太好。 “一会儿吧,怎么了?” 我皱眉,“我不想待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 第五十章 寿宴(三) 今夜,完全没有疏雨滴梧桐的没有。一到鬼影掠过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抵触这里了。 下的时快时慢的雨,快的时候,似骤雨打落枯叶,韵律雨夜的湿冷。 今晚本是方家喜庆的时候,这场雨瞬间打回原形,立刻弥漫起潮湿与阴冷。 方岂碾灭手中的最后一根,侧眸看向我,“方家很古老,这里有很多的鬼,所以晚上才会没人出来的,在这里看到鬼很正常,你又害怕了?” 我摇头又点头,方岂关上车窗,重新启动车子,换了一个地方听着。这里依稀能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起码有人气。 —— 今晚的方家里的人确实很多,以往一到晚上便不敢出来的人,这会儿都在外面。 我和方岂依旧坐在车里,我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有一个人就是刚才在马路上拍车窗的那人。 他东看西看的,应该实在找方岂。 方起也看到了,只是没有下车,那人看起来很想找到方岂似的。 最后是方老爷子把那位叫胡锴的人给请进去了,等贵客都差不多进宴会厅了,而方老爷子还站在原地不动,不大一会儿,我就看见那个僧人突然从另一边走过来,只不过他今天换了一身打扮,完全一副商业人士的打扮,尤其手里还提了一个黑色公文包,根本看不出来是佛家弟子。 “他怎么也来了?”我问。 “方家只要有大事,他肯定会来,就算他不来,我爷爷爷也会叫他来。” 我皱眉,“他不是只是给方家驱过鬼吗?这样的场合还来……” “我爷爷很相信他,非常相信,我爷爷其实也知道方家是个阴地,年龄大了,阳气一年比一年衰弱,而年纪大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死。” 我一怔,怎么感觉方岂说出这句话感觉怪怪的。 ******* 我和方岂坐在车里,车子停的位置刚好能很好的掩藏住我们两个,我看着那个僧人似乎和方老爷子在说什么,两人说了很长时间是,说话的模样似乎也是窃窃私语,一看就是在偷偷摸摸的准备干坏事的模样。 这时候,那位主持着宴会厅大局的‘女主人’于迎曼出来了。 她一身大红色的旗袍,外面裹着一件长衫,好像化了妆,年纪岁年不小了,但是这会看起来风韵犹存,尤其走出来时的那几步,略带妖娆。 我都不禁皱眉,记得那那次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她虽然看了我好几眼,但她那天穿的很朴素,跟今天完全不一样。 论起来,她虽然是方老夫人的妹妹,可现在方老夫人毕竟去世,她这样似乎感觉不大好…… 我偷偷瞄了眼方岂,他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 “她在方家待了有多久了?” 我轻声的问着。 “我奶奶在的时候,她已经在了,应该是十几年前吧,那个女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结婚了,大约21岁就有了孩子,但是孩子刚出生没多久,丈夫死了,孩子死了,接着我奶奶又给她介绍了一个家境各方面都不错的人,据说只和那个男人认识一个月的时间便怀孕了,正准备办婚礼的时候,她的第二任丈夫因车祸逝世,而她肚子的孩子之后突然流产,那时的她已经快三十岁了,我奶奶本还想给她继续介绍,可她拒绝了,说自己不想在结婚了,可她并非我奶奶的亲生妹妹,我奶奶只是看她可怜,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所以才收留在她在了方家,之后她就一直在方家了,也没有出去工作,我奶奶在的时候,她主要就是伺候我奶奶的生活起居,还有打理方家的一些杂事,算算时间,她应该在方家待了有几十年了,我奶奶去世后,我早已去了国外,等回来时,她还在方家,但是看样子,应该比以前过的好多了。|” 我皱眉,这样听着似乎没什么毛病,但是,她明显和方老爷子的关系看起来好的多,就像此时,于迎曼走出来就站到方老爷子跟前,并且两人离的过于近,方老爷子在看到于迎面的神色,明显比看到方岂要高兴的多…… 这说明了什么? 我突然不敢深想,方岂突然开口,“现在看来,于迎曼和那个僧人是一伙儿的,至于我爷爷,或者是被利用,或者他根本什么都知道……” 这时,我看着江阿姨和一位男人走了过来,方老爷子几人突然就散开了,几人好似陌生人一般。 —————— ------------ 第五十一章 寿宴(四) 和江阿姨走在一起的男人,年纪约五十以上,面无表情,这一点上和方岂尤为相似,那个人应该就是方岂的父亲。 只是江阿姨两人似乎总是各走各的,显得生疏。 “一会儿你和我走。” “去哪?”我问。 看着那几人全都进了宴会厅,方岂打开车门,顺带拉着我一起下去。 我跟着方岂,一路偷摸的走着,前看后看的,怎么感觉自己跟个贼似的,低头,方岂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我已经走懵,拐了几个弯了,最近进去的是个书房。 书房不大,四方形,四面墙全是红木书柜,全都放满了书。 而书柜中间泛放着一张四方形的红木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香炉,但显然是很久没有用了。 “书房怎么放个香炉?” 我自言自语,方岂关上门便反锁,我立马回头看他,“我们不出去了?” “今晚方家肯定会死人,你这里待着安全。” “今晚可是寿宴,人这么多…” 方岂拉开椅子,摆弄起红木桌子上的香炉,“我爷爷一向低调,只是最近几年变的有些不同,放在以前,我爷爷他是不会办什么寿宴的,近几年方家里离奇死人的事情时有发生,很多人都死的不明不白,方家只能用钱来摆平死者家属,我虽然远在国外,但是我母亲一直有跟我说方家的事,也说我爷爷近几年有点变化,就比如方家明明总是会有人死,但他不会问更不会管,找来的僧人,根本没有用,只是让方家变的越来越没有人气。” 我皱眉,没好意思问出口,是不是方老爷子老糊涂了? “今晚下过雨的方家阴气会更重,到处都是湿气,今晚肯定会有人走错路。” “你说是那个阴门?” 我问,方岂点头,“那个僧人今晚也来了,应该是来收活人阳气的,今晚的方家这么多人。哪个被他给盯上就会很危险。” “那怎么办?” “不知道……” “……” 方岂还摆弄着那个香炉,此时外面的雨似乎是下大了,在这个没有窗户的书房里,外面的雨声竟然停的格外清晰。 甚至是清脆可听。雨滴的声音似乎是敲在屋瓦上的古老的敲击声,一会儿慢一会快的,忽重忽轻的柔和而又铿锵,似乎辽远而又逼近。叮叮咚咚,好像无数石头落在下来。重重轻轻,密密细细,点点滴滴,带着隐隐约约的沉吟声。似古老的琴,带着苍凉的节奏,叩过千片瓦万片瓦。 就是这样的一个声音。间间歇歇敲了好一会儿。 我和方岂围坐在红木旁,我听着这奇怪的声音,总感觉像是在屋子里有雨似的,听这声音就觉得毛毛的,但方岂没什么反应,总是摆弄那个香炉,香炉里都是空的,也不知道他一直看什么? 我趴下身子,低声问他,“这雨的声音未免太怪了……” “这书房虽然没有窗户,但是墙壁不隔音,墙里面都是空心的,所以外面不管有什么动静,这里面都听的很清楚,这个地方看似书房,其实就是个窥探隐私的地方。” “……” 我脸色一变,这里? “每当有雨的时候,这里就会发出那样的声音,确实很奇怪,有的人听时间久了,就会出现幻觉,觉得这雨声就像是迷人的音乐,尤其是晚上,如果是一个人待在这里的话,千万不要凝神去听这种声音,开始感觉很美好,之前还有的人说过,听的久了,会感觉自己的身体膨胀起来,像是体内增添了无穷的力量,时间一长,人就会出现昏昏欲睡的现象,到时候,人就不愿真的醒来,希望永远沉浸在这种‘美妙的境界中’。” “还有这样声音?” 方岂点头,“方家所有你看着很大很好,其实所有的住处都是充满阴气的,如果不是这里有真正的楼和房子,单单用阴气就可以幻化成很多个房子,你只要进来,就分不清哪个是虚幻哪个真实的。” “方家这么可怕,又死了那么多的人,怎么还会有人住在这里啊……” 我抬头看着这个书房,突然觉得银阴森森,没有窗户的房子通常就没有气,总归是不好的。 “因为方家有钱,在这里,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挣得多,所以还有有人留在这里。” 我皱眉,转头又看了看这个书房,“我看着这个房间一点也不安全……” 方岂摆弄着香炉,突然一顿,抬眸看我,“有我在,你怕什么?” “……” —————— ------------ 第五十二章寿宴(五) 方家寿宴,贵宾如至。 我和方岂就坐在这个小小的书房里,与宴会厅的热闹隔离开来。 我正无所事事,书房的门开了,进来的是方老爷子,我有些诧异,不容我多想,方老爷子已经推开了门,方岂就坐在我的身边,方老爷子一进来就看向方岂。 方老爷子看起来腿脚似乎不大灵便,走起路来总是有些慢。 方岂终于放下书中的香炉,但眉目低敛,到处是红木的书房里,灯光只显的沉闷,方岂的脸微低,总觉得有阴影落在眼睑处,抬眸时,目光犀利而阴沉。 方老爷子想必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向我,笑的干巴巴的,“在这里陪着这小子,无聊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今天的寿宴,方老爷子是主角,他这样贸然离开到了这里,一定有事。 “刚才,胡家那小子一直找你,你们在来的路上碰到了?” 方老爷子坐到方岂的对面,直切主题。 “今天来方家的这么多的人,碰到的几率不是很大么?” 方老爷子不说话了,一双老眼,此时看起来格外精明,看着方岂,似乎就要把他给看穿。 方岂显然更淡定,我坐在旁边,渐渐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疏离感,之前我还感觉方老爷子对方岂还是不错的,但短短的几天,居然大相径庭。 “这里没人,这个小姑娘也是你自己找的,算是你的人,这么长的时间,爷爷就想知道,你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死了却又活了,你有什么苦衷都可以跟爷爷说,这里的是你的家,不要多心。” 方老爷子说的恳切,神色动容,好似真的为这个孙子操碎了心的模样。 可他刚才看方岂的眼神明显带着深深的提防… “本来就没有死,那活了又什么问题?苦衷想必是没有。” “呵呵,爷爷了解你的性格,虽然你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但是你从小就比方家所有的人都聪明,有些事确实不用我过多操心,但是…你的事到现在还闹的沸沸扬扬,今天幸好胡家那小子没有到处胡说,不然今天的寿宴怕是消停不了了啊……” 方老爷子说着慢慢看着方岂的脸色,“今天多亏有了你于姨,我这把老骨头是应付不过来了。” “一会儿让这小姑娘去帮帮忙,宴会厅那边人多,顺便吃点东西吧?” 说了半天,原来重头戏在这! 方岂突然笑了,但却是皮笑肉不笑,身子突然向后,漫不经心的回道,“好啊……” 我一怔,不满的撇了眼方岂,他伸手拍拍我的肩,“去吧,晚上你也没吃东西…一会儿我找你。” 方老爷子就等方岂这句话,闻言立马就站起来,对我笑呵呵的,“走吧,宴会厅人多热闹。” 我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真想直接问方岂,他到底啥意思?我本来就笨,哪里猜得到他下一步想干嘛。 但还是跟着方老爷子走了,关门前的最后一刻,方岂朝我指了手机,我瞬间就明白了。 ********************* 一路跟在方老爷子的身后,他走在前,步履蹒跚,好几次他走着走着,身子就有些倾斜,好似要昏倒的样子,我在后面跟着,看着他走路都有点胆战心惊,方老爷子是怎么了? 一段羊肠小道过去,耳边嗖嗖的凉风一直贯穿我的全身,尤其从头发钻入头皮时,我感觉像是有只手在胡乱摸我的头似的。 总是一路上,我和方老爷子没有说一句话。 ** 宴会厅果然人很多,一楼和二楼都是人,一进门,中间吊着巨大的水晶灯,璀璨夺目。 或许是我太过普通,根本没人注意到我,只有和方老爷子打招呼的。 于迎曼这个时候端着高脚杯过来,可以用烈焰红唇来形容她,身上的香水味道不难闻,只是味道重了些。 她递给我杯子,“尝尝……” “我不喝酒。” “呵呵,这是红酒,没喝过?” 于迎曼目光撩人的看了我一眼,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我胳膊被撞了一下,是那个人—胡锴。 “你一个人?他在哪?” 胡锴气息不稳的问着,他好像一直在找方岂? 我面无表情的答道:“不知道。” 他挑眉,双手叉腰,“你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妞儿吗?” 胡锴的话不高不低,但是足够让周边离的近人听到。 我嘴脚咧了咧,这时我依稀能听到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 “我刚到胡锴提方岂” “方岂不是死了么?但是前段时间活了消息闹的挺厉害,娱乐报还要谣传说诈尸。” “哪个娱记说的?不想混了吧。” “不对啊,我刚听到胡锴似乎说那个女孩和方岂有关系吧……” 我听到这些,瞬间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 第五十三章 苏暮凝(一) 一场‘特别’的寿宴,已经慢慢拉开帷幕。 我几次想摆脱这个叫胡锴的人,可是他总是能找到我,并且每次都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的身边。 宴会厅这么多的人,胡锴这种举动无疑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不,于迎曼是第一个。 她此时站在二楼,双臂倚着大理石围栏,一口喝着红酒,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投向我,而我身边就坐着胡锴。 他更是打量的眼神看着我,从我进门开始,他好似就盯上我,似乎我不说出方岂在哪,他就不罢休。 他用手捏起吃的东西,直接扔进嘴里,看起来十分随意,见我闷不吭声,他离我坐近了点,“你叫什么?”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语气低低的说,“你是不是实在没话说了?” 他一噎,接着一笑,“那好,你告诉我方岂在哪,他肯定在方家吧?我是他朋友,不信你问他。” 这时,我手机突然一震,我低头一看,是方岂发来的:注意于迎曼。 我皱眉,于迎曼?她刚还在二楼…… 我这时一抬头,她人已经不再二楼了,刚我实在受不了她的目光,所以侧过身子不理会,这会看过去,她不知道去哪了。 我快速回复:怎么了? 他秒回:小心点她,不要一个人乱走动。 我看完关了手机,抬眸撇了眼胡锴,他时时刻刻的盯着我:“我找他有事,你还不打算告诉我?” 我依旧没理会胡锴,只是慢慢注意到,宴会厅的人怎么好像少了些,还有二楼,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人似乎少了一大半。 宴会厅内已经看不到于迎曼和方老爷子的身影,就连江阿姨等人我都没有见到,他们怎么都去哪了? 我站起来来回看着,胡楷问:“你在看什么?” “宴会厅的人少了很多...” “应该是去外面走走了吧,好不容易来一回方家,不出去看看不可惜了?” 胡楷说着,又往嘴里扔了个吃的。 “我出去看看。” “哎哎哎,你等下,你...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你还没告诉我方岂在哪!而且我还是劝你,我看你对方家似乎不大熟悉的样子,在方家没熟人,你出去可没人搭理你。” 我皱眉。没有理会胡楷,直接走了出去,人都三三两两的往同一个方向走,我都不认识,他们走的有快有慢,但那个方向好像离宴会厅挺远。 宴会厅是方家最中心的位置,离大门也不远。 “甩开胡楷,直走在第一个路口左拐,我在这等你。” 收到方岂发来的一条信息,我回头,胡楷还是跟着我。 “我去厕所。” 我说完迅速走开,胡楷没有在跟着我,只是眯眼看着我离开。 ———————- 我还没到跟前,胳膊被猛的一拽,拉进一个门里。 我以为是方岂,但确却是..于迎曼。 我吃惊的看着她,“你?” “对,是我,呵呵,你这是要去找方岂?” 于迎曼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凄艳,目光如炬,我和她一直可是零交集。 “嗯,我先出去了。” 我还没转身,她阻止道:“找方岂做什么呢?今晚来寿宴的基本都是男的,这会儿我算是消停会儿,让他们男人去忙吧,正好你和我聊聊天,我呢,顺便可以跟你说说方岂...” 于迎曼说着话,脱掉了外衫,里面只有一件很薄的紧身旗袍,走起来一扭一扭的,我皱眉,这个老女人,说好听点是风韵犹存,说难听就是‘独领风骚’! “来啊,坐下聊聊,你和方岂住在一起了吧?呵呵,你也算幸运,这要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你呢……” 我眉心微蹙,自己站在门口,始终没有靠近于迎曼。 她此时坐在了一张小床边上,翘着二郎腿,而她身上的大红色旗袍,胸前别一朵猩红色的胸花,把她那修长的身材勾勒得更加迷人。身子微倾斜时,衣服的领口处扯开时,里面露出内穿一件绿色内衣…… 最可疑的就是她领口那里的一抹红色痕迹。 “怎么不过来坐?站着多累。” 于迎曼笑着对我说话,声音爷听起来怪怪的,见我不动,她突然起身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放在桌上,“知道这是谁吗?” 我瞥了一眼,照片的是个女人,她有着一张美丽的面孔,微微有点蓬松的乌黑鬈发,有几丝散落在平整的额角上;一对弯弯的柳眉下,嵌着一对水汪汪的凤眼;鼻梁端正,适中的小嘴棱角分明,总之是个美女。 ------------ 第五十四章 苏暮凝(二) 于迎曼曾是方家夫人带进来的一个小人物,从前只是一个外来人,如今却有了方家主人的气势。 看我的眼神多带斜睨,究竟是谁改变她的身份?方老爷子吗? 那张照片被平放在桌子上,于迎曼却迟迟不说出照片里的女人是谁,只是冷目灼灼,盯了我好一会儿,“这是方岂曾经的未婚妻,是不是很漂亮?” 其实我有些猜到了,照片里的人或许就是苏暮凝,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好看。 “这个房间就是曾经苏暮凝住过的地方,我还记得以前方岂还经常来这里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皱眉,于迎曼好端端的跟我提起苏暮凝干什么? 刺激我吗?可是我和方岂毕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至于好感,应该是有一些…… 或许是我的冷淡让于迎曼变了变脸色,她收起那张照片,重新放进抽屉里,却突然背对着我问了句,“方岂已经死了对不对?” 我瞬间一愣,坚决道,“没有。” “没有?只有他死了才不会去找苏暮凝,也只有他死了,才会随随便便的找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进方家,呵呵…我很了解方家,没有身份地位的人,绝不允许的娶进门,你到底是谁,和方岂到底有什么关系!” 于迎曼咄咄逼人,我不由的退后几步,背后抵在门上,于迎曼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一般,我感觉她是要发疯了的模样! 我用力推了她一把,她一声尖叫,我没管她怎么了,直接转身开门就往外跑。 生怕她追出来,我只顾跑,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完全停歇,这会儿下的有点大了。 雨像是“黄河之水天上来”,横着冲过来,似乎有些凶猛。 我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又分不清这是方家的哪里,积水的路上泛着水泡,像大地睁开一双双阴沉的眼睛似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水里的无数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似的,冷风一吹,一颗老榕树上的干叶掉落,落在水面上,黑色夜空里突然划过一条闪电,在闪电下似乎又托出一大簇一大簇洁白无瑕的樱花… 风一吹,积水面起了无数道波痕,被闪电照得亮闪、白花花,煞是吓人。 我心里紧张,脚下总是打滑跑不过,此时突然从背后猛拍了我一下。 “啊——” 我尖叫,回头却看到方岂,他脸色苍白,眼里却是闪过短暂的惊慌。 “你去哪里了?” “是你啊,吓死我了,我刚才去找你,被于迎曼被困住一会儿,刚跑出来。” “他们已经都去了方家阴地了,我到处找你,没你我进去就不好出来了。” 我一惊,“来方家的人都进去了?!” “大部分吧,我只顾着找你了,走跟我过去看看。” “嗯。” 我拉着方岂,跑着到方家的阴地。 方家所谓的阴地,就是方岂之前跟我说过的,方家只有晚上才会打开的阴门的地方。 方岂说:方家的阳门和阴门是正好相反的方向而开,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而开,白天的时候,只有阳门,只有到晚上,阴门才会开,方里的人为什么不敢晚上出来,说是迷路,但其实是他们分不清哪个是阳门,哪个是阴门,方家本就阴气过重,加上鬼怪作祟,也会让活人进阴门里去。 这会是晚上九点多,十点的时候,方家的阴门的就会慢慢开启。 我已经感觉到方家的不同寻常,刚自己一个人跑的时候,总觉得到处都能砍看见鬼似的。 快到阴门地方,湿气和雾气都会加中,况且今晚还下了一冷雨,周围更是冷冰冰的感觉。 我亲眼看到那么多的宾客,一个个都在谈笑风生的走向阴门那里。 “这里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吗?” 我皱眉说道。 “眼睛已经蒙蔽视线了,只能看到各自眼中的自己。” “那怎么办?” 方岂皱眉,“今晚的人太多了,我救不了所有的人,只能试一试了。” 阴门门前幽怨深,只拿纸钱换鬼生,活人脚下鬼门关,阴阳两世成一门。 当有第一个活人进去的时候,我看到阴门前显现的四行字,但很快就没了,活人的一只脚踏入阴门的时候,身体放佛像放了气的大气球,留下一具尸体的皮囊在阴门外。 而阴门里慢慢走出个僧人,在雾气极重的地方,这里根本什么都分不清,我眯着眼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收起那具皮囊,左看右看,似乎不满意的样子,直接丢弃在阴门里面。 僧人只顾在那挑拣着人的皮囊,一个没注意,阴门里喷出一抹煞气后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僧人手里还未条件完的皮囊,瞬间成了一抹烟雾,浮起落下,似乎找不到该去的地方。 阴门一关,周边的湿冷雾气慢慢淡了,所有人恍然清醒,一个个的都说:这是哪啊?没什么感觉就走到这里了…… 僧人一眼就盯住众人中间的我,他满眼戾气,嘴脚散发诡异的笑,慢悠悠的朝我走来。 我立马躲在人群里,他脚步顿下,眼里全是不甘心,似乎他在说:别让我以后逮到你! 我跟着人群走着,到处看方岂在哪,才想起他不会出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阴门已关闭,很多人似乎还是有些记忆的,在路上就听着他们讲:刚我好像晕晕乎乎的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的…… “对对对,我也是,哎我可听说这方家事儿可多着呢,搞不好就是中邪。” “小点声,有什么事出去在说……” 众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直到出了阴门的地界,我看见方老爷子和于迎曼站在宴会厅前,一老一艳的,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颇为奇怪。 “暖暖!” 这时,江阿姨叫我,只有她一个人。 “过来…” 我走过去,江阿姨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站到旁边,“你刚才和这群人在一起?方岂呢?” 我摇头,“我找不到他。” “暖暖你听阿姨的话,一会我安排车子,你先坐车先出方家,我去找方岂,记着出去就不要回来,听到没有?” “我一个人走?” 江阿姨点头,“你先走,我知道方岂在哪,不用担心,到家给我打电话。” 说完,江阿姨拉住走到偏僻的地方,正好停着一辆黑车,不容我多问,江阿姨一把将我推进车里,关上门她就走了。 我坐在车里,心神不宁,搞不明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开车的司机一路上跟着木偶人似的,身子挺的直直的,面无表情,一句话不问我。 我坐在车里,想了想说道,“地址长安路139号……” 这是我家的地址,并非鬼楼。 可司机不吭声,最后车子抵达的地方,却是鬼楼。 我皱眉,坐在后面看着司机,又说了一遍,“能不能送我去长安路?” “该下车了……” 司机开启自动开门,门开了,门外灌进阵阵冷风。 我皱眉,阴阳怪气的司机。 没办法,我只好下车。 鬼楼黑洞洞的,司机的车已经掉头开走,只能看到微弱的车尾灯。 方岂现在不知道在哪,我一个在鬼楼……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四周的漆黑,挪动几步,地面发出呲呲啦啦的声音。 一个人站在黑暗压顶的鬼楼前,有些孤零零。 低头看脚尖的时候,才注意到地面居然是干的。 在方家下了那么一场大雨,外面居然连半点雨的痕迹也没有! 怪事连连。 我瞥了好几眼鬼楼,因为太黑,我压根就不敢进去,正打算转身离开时,鬼楼三层的一扇小窗户居然亮了。 暗黄色的亮光,我和方岂一直都住在一楼,二楼也是房间,至于三楼,好像是个很小的阁楼,我之前打扫卫生的时候,就打扫的二楼,因为三楼的门是锁着的,不紧锁着,而且门外还挂着一把小锁子,我看到有锁子,就没有打扫,也没怎么在意,一般阁楼都是放杂物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住的吧,而且这栋楼有的是房间,没必要去阁楼… 我脚步顿下,抬眸仰视阁楼的那扇小窗,隐隐约约似乎还能有阴影在晃动,真的像有人在里面,会是谁?! 难道方岂提前回来了? 我拿出手机,按着方岂的电话拨了过去,通着的,但是没人接。 打了几遍还是没人接。 人有一种好奇害死的猫的特殊本质,我想不通,这里是方岂的房子,会有谁在三楼阁层? 我皱着眉,但双脚已经走向黑色小铁门那里,门也是开着的,难道真的是方岂提前回来了? 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紧张,拿钥匙开了门,进去在开了灯。 “方岂,是你回来了吗?” 我声音里还带着轻微颤音,但是没有人回应。 我的眼睛不由的向阁楼的方向看去,亮灯的就是三楼,我这会站在门口的地方却不敢动了,如果三楼不是方岂,那会是谁? 脑子里却忘了方岂曾经说过的:这里是鬼楼…… ------------ 第五十五章 苏暮凝(三) 阁楼的楼梯是木制的地板,因为从不上来人,每一节地板上都是一层厚厚的尘土。 我低头看着略显陈旧的地板,心里有些咯噔,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里没有人来过,没有走过的印记。 而三楼的门缝下,有灯光的余晖,显然,里面的灯应该是亮着的。 我在这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里。 好奇心趋势着我的脚步,我本想出声询问,可是看到门口出依旧挂着那把小锁,心脏渐渐发沉。 里面到底是什么是谁?! 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踩上去,木制地板发出陈旧的响声,每走一步,我就会更紧张,心脏逐渐加快跳动。 站定到门前,我耳朵贴近门,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可非常的安静。 “谁在里面?!” 我出声了,但声音很小,可无人回应,皱眉看着门口吊着的小锁子,伸手拽了拽,只轻轻的一拽,‘吧嗒’一声,锁子竟开了。 我皱眉,这时,隐约听到里面的有微弱的低吟,声音太低,一时之间,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一手试图推开门,探着脑袋往里面看着,忽然之间,三层阁楼的灯灭了,我一惊,房间没灯了,但最中间的地方,从空中有一束冰冷的白光照在地面,光下是个不穿衣服的女人,她姿势妖娆,分明是一道冒着寒气的光,她却好似在春天的阳光底下,她慢慢转过来的脸,显出非常沉醉的样子,绯红、明朗,观出各种各样的得意的表情,眉毛忽然摭长,忽然缩短,两只黑闪闪的眼珠上下左右不停地转动,整个身子好像一条柔软的水蛇,似乎被冷风吹的飘拂,隐约颤巍巍地抖动着。 她的脸发着刺眼的白光,像是反透明的一般,可在看不清,我还是觉得这张脸隐约的熟悉感。 在一细想,我顿觉毛骨悚然,这不是那个苏暮凝么?!! 我目光圆睁的看着,一时看的呆了,下一秒便是满地匍匐的朝我爬过来,筋骨似被折断,脸埋下,一双手看起来异常怪异,手掌干枯扁圆,硬邦邦的,手心至手背上面横竖交错着几条弯弯曲曲的裂纹。指头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手掌伸直的时候稍微有点弯,像一把拉不开的弓。干枯的手指肚儿中间凸了出来,尖尖的,上面深深地嵌着一片粉红色的指甲,除了指甲的颜色,所有都是干涸没有生命的东西,尤其指甲划拉地板的时候,她的这种仪态,使人-眼看去,根本就不是人的模样! 从于迎曼给我看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那个女人长的那么的精致美丽,可为什么居然会成这副模样!? 我看的心里发毛,立马关上房门,挂上锁子,里面传出剧烈的拍打声,我还握着门把,一个不小心被门震的跌下楼梯,直接被摔到了二楼,浑身摔的剧痛! “哎呦……” 我一只脚还不大好,这一摔,疼的彻底不敢动了,一动足以疼的我倒吸气。 三层阁楼里还隐约听到门震动的声音,我心里发慌,总感觉那个锁子随时会被崩开。 给方岂打电话,无人接听。 三楼的声音停了一分钟后,剧烈的响声再次复来。 苏暮凝难道已经死了?!! 我不敢相信,可即使死了,又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方岂的楼,何况她和方岂的关系本就非同一般… 我脚没力气,费力爬下一楼时,门被推开,是方岂,他一脸漠然的推门而入,看我倒地攀爬的模样,他轻微皱眉,似乎心里猜到了什么,目光渐渐发沉。 “你去阁楼了?” 方岂关上门,第一时间不是扶起我,而面目阴沉的问着。 我心里渐渐的不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我还想着等方岂回来时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让我直到这件事。 这一刻,我忽然对方岂有种恐惧。 “你在想什么?我在问你话,没听到吗?” 方岂几步走到一楼楼梯的位置,抬眸看了眼阁楼的方向,这时的三楼,早已没有了之前声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只是好奇…”我皱眉,想坐到沙发上跟他说话,可脚怎么都挪不动了。 “好奇?好奇什么…” 方岂转身缓慢朝我走来,走到我的身边后停下,目光又放到我隐忍的眉心处,问道:“脚疼?” 我点头,方岂站了好一会儿才俯身,半蹲下的姿势,看着我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皱眉,忽然不敢直视方岂的眼睛,他的语气已经说明一切,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正在我思考间,方岂又一句,“说。” 语气沉重,我浑身不由的颤栗,双臂因为撑着地面太久,胳膊发酸,有些撑不住,方岂低眉看着我的模样,忽然双手环着我的腰,一个简单的动作,我已坐在了沙发上。 我的一颗晃荡的心,被他弄的始终镇定不下来。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我还是实话实说了,方岂显然什么都知道的模样,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一听,一对又黑又长的剑眉朝两鬓高挑着,所以目光也显着有逼迫的意味。 “然后呢?” 他继续问着。 我皱眉,实在憋不住直接问道,“苏暮凝怎么会在阁楼上?她…她怎么也死了,你们当初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还有一连串的问题,可方岂的眼神已经越来越阴沉可怕,我没敢在问下去。 当我提到‘苏暮凝’三个字时,方岂的目光闪烁,似乎是触到他内心深处的什么,隐约有些避开,脸上有一刹那的惆怅神色。 我时刻注意着方岂的神色,他抬眸时,有短暂的茫然中,然后他果断地向我吐出几个字:“她死了!”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 “你不是看的很清楚了吗?” 一双肯定的眼,盯得我浑身不是滋味。 “她死在我之前,她死后,其实一直都缠着我,那时虽然我是个人,可是我感觉到她的存在,想着是有缘无分,可没想到我没过多久也死了,死后我真正的看见她了,但是依旧不能在一起,我下了地狱,她成了游荡在阴间的鬼,她之后就一直在这栋楼的阁楼里,一直等着我…” “她等你做什么?” 我问。 方岂轻笑,“你说呢?” 我一怔,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在深情,那还怎么能再续前缘? 我看着方岂,他这段话说的显然很简略。 “那我,不是…那她一直都会在三层的阁楼里吗?” 方岂再次低了眉眼,“以后你不要去阁楼了,我和你已经接了鬼婚,从此,我和她都不可能再有关联,她已经是鬼,你是人,你放心,她出不来的,但你不要在靠近三楼那里。” “那,那她就一直在那个小房间里,不能轮回吗?” “不知道。” “……” 方岂说罢,突然起身将我抱起,我一愣,“你干嘛?!” 他低头看我不说话,脚步却不停的走向浴室,我有些震惊,双手拽着他的手臂,“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我洗澡。” “……”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将我放在浴缸里,他却在开始脱衣服… “啊~你干什么!你洗澡为什么要我看?!” 我双手捂着眼睛,心里觉得方岂是不是出问题了? 渐渐听到脱衣服稀稀疏疏的声音,我皱眉,可是没有听到水声,过了好长时间,我手指错开一点缝隙,却看到———— 方岂赤着脚,除了外套是崭新的外,里面的衬衫早已衣衫褴褛,身子骨却是骨瘦如柴,透过他的破烂的衬衫和后背上的窟窿,可以看见那瘦弱的身体上略带灰色的皮肤,他的肩胛骨、膝盖和手肘上的骨头都形成尖角,杵了出来。他的锁骨简直像马勒一样。看来,似乎只要他再弯一次腰,他的枯瘦如柴的骨头就会发出咯咯的响声,要折断的。 他这是怎么了?! 我缓慢拿下双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的身子是人的身子吗?他今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方岂没有都脱光,我目光渐渐的挪到他的后背,那好几个窟窿,似乎已经穿透了胸腔,有大有小的窟窿,我看着胆战心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几个窟窿应该就是之前去地狱,他被那个小鬼用叉子直接插了进去,我本以为只是划伤,没想到这么严重…… 可他的身子为什么成了这副样子了?! “你……” 我出声,方岂却说道:“我的身子在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只有不断的吸收阴阳之气,才能让我的身子变的和正常人一样,你看着害怕吗?” 我皱眉,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 “今晚你受伤了?" "嗯,那个僧人比我想的要厉害,一直在找我,阴门我给强行关上,他不会轻易放过你和我,以后也要小心,你也是,看见他的话,一定要远离,还有我跟你提到过的于迎曼,其实…她是苏暮凝的母亲……” ------------ 第五十六章 爱在阴阳时(一) 于迎曼是苏暮凝的母亲?而方岂曾又和苏暮凝有过婚约…… 按着我妈的说法,方家是个看重地位的家庭,于迎曼只不过是方老夫人从外面‘捡’回来的人,而她的女儿…居然会和方岂有了婚约…… 这几人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方岂显然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情,我脑子里充斥了太多太多的疑问。 那晚我在浴室看着他,他并没有洗澡,只是让我看他满目疮痍的身体,让我更加深入的了解他,但我的思绪却时不时的飘在三层的阁楼那里,这算是什么呢?我和方岂住在一楼,而三楼却关着苏暮凝的灵魂…… 心里掠过了一丝介意,但是我却不能说。 而自从知道这栋鬼楼里还有苏暮凝,我便开始打心底里不愿在这里多待。 脚伤好的差不多后,我每天早上都走的很早,就算没事也不愿在这栋楼里多待片刻。 但很快,方岂便发现了我的异常。 今天我早上五点就醒了,六点起床,简单的洗漱完就打算离开,可方岂突然打开房门叫住我,“你最近很忙?” 我顿住,侧眸看着方岂还穿着睡衣,但眼睛清亮,显然他比我醒的要早。 “嗯。” 我点头。 方岂露出凝视的神色,片刻后他说:“五分钟,我送你。” “不……” 他不容我拒绝,‘砰’的一声关上门,我楞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自己还是走吧,可是脚却挪不动。 等他收拾完,正好五分钟。 他穿着休闲装,走过我身边,我还能闻到清冽的味道。 “走吧。” 他开门,等着我出去。 我皱眉,低头快速出去,在上车,方岂几乎和我一样的速度。 ********************* 车内略显压抑,他到时与平常一样,从不会多说一句废话,我还是照常看着窗外,盼着车子开的快一点,我就能摆脱这种压抑的感觉。 “你白天都待在学校里?” 他问。 我回神点头,“嗯,因为之前请假,错过几次考试。” 听不到方岂的声音,我侧眸,却发现方岂正深眸锁视着我,我心中一紧,瞬间觉得漏了几拍,他这是什么眼神啊? 我撇开头,不予他对视。 许久之后,车速渐慢,方岂的话随之而来,“我知道,你心理该是有怨言的,毕竟是我让你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鬼婚虽然是解除不了的,可我和你也不会永远的走下去,但是真到了那一刻,我会想尽所有的办法帮你,至于现在…我只想找到害死我的人,等真的找到了,我会想办法帮你……” 方岂这段话说的很真诚,完全表达了他对我的歉意,可是我心里真的在意的是这个吗? 可他如此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木已成舟,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方岂误会我的想法,以为我是在埋怨和他在一起所谓不正常的生活。 方岂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可唯独猜不透这时的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我心中难免发闷。 于是按下车窗,任由窗外凉飕飕的风吹在我的脸上,倒不觉的凉,反而透气。 车内,方岂见我如此,收回视线,目视前方的时候,眸色加深。 —————————————————— 车子在行驶中,朝一条小道拐了进去,我蹙眉,这不是去学校的路,但是我认识这时去那家普通的早餐店的路。 我没有反驳,等着车子停下,车窗自动关上,我坐在座位上却是迟迟不想下去。 “我去给你买吧,你坐着等会儿。” 方岂一眼看穿我不好的情绪,他说完便下了车。 我看着他走进那家早餐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算是他弥补对我的歉意?” 我撇着嘴靠着,心想我其实根本不是因为鬼婚才埋怨什么… 不大一会儿,方岂出来了,手里提着两杯豆浆和一小袋小笼包。 打开车门,他朝我递过来,“趁热喝吧,这个也趁热吃。” 我接在手里,还是说了声:“谢谢。” “嗯。” 而方岂,拿起豆浆,只敷衍的喝了几口,他似乎并不大喜欢喝豆浆,只抿了几口便放下了。 然后他发动了车子,我杯中的豆浆轻微晃动,溢出几滴,豆浆的香味也被弥漫在车内,暖暖的香味,终于能让这个早晨变的有些不再单调。 “我开慢点,你吃吧。” 他掠了一眼我手中的豆浆,车子开的匀速。 我嘴脚几次张开都没有说出话,最后喝了一大口豆浆,才打开我的话匣子,“如果你有一天找到了害死你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话题似乎一直方岂敏感点,每次一说到这个,他的脸色总会变的难看,几秒后他淡定的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我皱眉,牙齿不由的咬住吸管,又慢慢放开,抬眸看着方岂,“你要杀死害你的人吗?” “没有怨气,我怎么能回来?没有夙愿,我还有待着的意义吗?杀人其实在地狱中是罪大恶极的,可是我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惧怕的了。” “我不留恋方家,也不留恋阳间的生活,回来只是为了报仇。” 此时,车内之后方岂一个人的声音,冰冷的毫无温度,本是长的那个好看的一个人,可会因为仇恨,眼里满布阴霾,脸色杀气重重。 我静静地看着方岂,有一刻我有想劝他的冲动,但他的样子…我不敢说。 原来他回来只是为了找到害死他的那个人,仅此而已。 最终,我和他一致沉默,仇恨似乎能激发他心中的恶魔,我觉得越来越压抑,直到我和他的视线无意碰撞,他似意识到他不该这样,慢慢的,他平静下来了,打开车窗,一路在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 这天,我在学校里待了一天,见到了很久都没有看见的林钟琳,她朝我走来,“贝暖。” “嗯?” 我无精打采的应声。 “我认识一个很驱鬼师傅,你感兴趣吗?” 林钟琳最近看我的眼神总是泛冷,有着针对的意味。 我皱眉,摇头,“不感兴趣。” 林钟琳也不强迫,轻微一笑,“我都是为你好,你这样下去,会…会受到伤害的,你相信我? 我蹙眉,“我不懂你再说什么?" 林钟琳见我这样,冷笑:“你会后悔的。” 说罢,她转身走了,却突然回头,“你和方岂是不可能的,你最好不要真的爱上他。” 我一怔,林钟琳却不多做解释,说完就走。 她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感觉她好像知道什么?可是她一直神神秘秘的,每次见到我都说些鬼啊什么的,我也越来越害怕看见她。 林钟琳走了,教室里空荡荡的,而我一个人在学校里坐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才离校。 心里实在是抵触那个鬼楼,尤其一想到那里还有苏暮凝,我就不想回去了,可我又不敢不回去。 坐在车行,看见外面的天色,西天边的那片鱼肚白开始渐渐消失,代替它的是一片橙色的彩霞。不觉得美丽,只有无限凄凉。 我耷拉着眼皮,眼睛直盯着那里。 一旦踏入鬼楼的区域,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会重新套上一层死气沉沉的外衣,开始散出了让人窒息的空气。 我下车,一步一步走着,抬头看见那个鬼楼,只觉得脚步沉重,心里上不来气似的,于是就越走越慢,实在是不想进去。 走的像挪动脚步,直到方岂再次站在从黑色小铁门出来,他站在那里,目光直直逼向我这里。 随着太阳光降落,他便随着缓缓地出场了。 可夕阳最终染红了如许的白云,留给渐入夜色的天空一抹猩红。 于是,我定住脚步,有些傻乎乎看着方岂。 此时,只有夕阳那微弱的光影照在方岂的脸,于是他的脸上映满了绛色的苍凉……清冷而又冷漠的夕阳红,瞬间便涨满了天空,世界整个是红色的,透明的红色,就连那细小的沙粒和沙粒般的思维也浸透了他的眼睛般…… 方岂他站在那里,突然变的那么的不真实,我心里有些发堵,他其实就是一个死了的人。 如果是江阿姨看到此时的方岂,怕是心里会更加难受。 想了想,我重新抬起脚步走了过去,速度加快,很快就走到方岂跟前。 “你今天回来的比昨晚早了。” 他笑了笑,夕阳剩下的余晖晃过他的眼,也只是一刹那,太阳彻底沉沦而下。 方岂才转眸看向太阳西落的方向,脸色透过落寞,“曾经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夕阳,以前只觉得在平常不过,但是死了后,才觉得珍贵,就像生命……” 我眼眶微热,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感觉的出来,他也是希望活着的,可惜他将永远是个死人。 天色已全黑,方岂才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我的手,笑着反手握住,“进去吧……” ------------ 第五十七章 爱在阴阳时(二) 人与鬼,就似太极八卦阵中的阴与阳,不会融合,倘若真的融合,那结局一定是悲惨的。 我和方岂才是刚刚开始,我的阳气其实每天都在减少,方岂需要我的阳气来维持他的身体,也需要阴气去维持他的阴身。 都说和死人结婚后,活人一般都会渐渐的萎靡不振,时间久了,跟个吸大烟的似的,再久一点,活人开始慢慢的惧怕见到人,出门看见什么都躲躲避避的,总之慢慢就会变的不正常…… 我看着度娘里写的这些,心里发愁,我到时候不会也成这副样子吧? 方岂从门里进来后,我立马退出网页,眼睛斜瞄了他几眼,他没有看我。 而这晚,每当我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我立马睁眼睛,发怔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第一次以为是自己做梦了,第二次又以为是错觉,可第三次,声音更大…… 我翻身坐起,额头冒着冷汗,抬头看向门口,那‘砰砰砰’的声音,似乎是从三层的阁楼传来的。 我喘着粗气,双手紧抓着被子,方岂醒了,伸手握住我的胳膊,“躺下。” 我皱眉,侧眸看他,他闭着眼睛,手却紧我握着我的胳膊。 我乖乖的躺下,有些害怕的往方岂怀里缩了缩,他顺势揽住,手随意的搭在我的腰间。 这会儿也只顾着害怕了,没了其他想法,只觉得靠着方岂,心里起码没那么紧张了。 这一次,阁楼在没有传来声音,但我睡的断断续续的,总是半睡半醒,一晚上都没有离开方岂的怀抱,直到第二天早上。 知道阁楼里的是苏暮凝,方岂每天早晨起来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的模样,他晚上也该是听的到的,他是鬼,估计不害怕,可我…半夜听到那样的声音就觉得瘆得慌,何况心里本来就知道阁楼那里‘住着一只女鬼’。 —————————————————— 隔夜后-第二天中午,太阳淡透了,像一个贴在天幕上的薄气球。 我捧着本书坐在学校操场的树影下发呆。 因为离家远,走路来回要一个小时,时间紧张,所以我中午也就不回去了,至于鬼楼那里,我就更不想回去了,反正现在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尽管方岂那天跟我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我还是照旧在学校待的多。 中午吃罢饭,我就呆呆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学校里的主建筑是一座四层的教学楼。楼前楼后各有一操场,楼前的操场是同学们做课间操的地方,楼后这里的操场的中部站立着一副生了锈的篮球架外。 在淡薄阳光照射下,略显萧条,不过好在这里人多,心里不怎么紧张。 正在呆望着,眼生幽幽中,冷不防脖子里滴进凉丝丝的东西。 我一个激灵甩头,却撇见一个坏家伙的贼笑,我冷哼着没好气道,“干嘛!” 着一身皮衣西裤的吴睁,我定盯了他许久,他最近的变化是挺大,最起码,他以前是从来不穿西裤的,还有他脚上的黑色皮鞋,这一身…立马成了一个社会人士的打扮…… 吴睁见我眼神异样,丢了手中的含水叶子,蹲坐在我身边,低声囔囔着,“我能干嘛,逗你呗…” 我收回视线,托着下巴轻皱秀眉,身旁的他也适景的不出声,安静的叼咬着一根狗尾巴草。 半响,我侧过头看他,闭着眼很享受的模样靠在石墙,比我大一岁的他,其实一直是不怎么成熟的,爱玩爱说瞎话,但最近变化着实有点大。 “你怎么来进学校里来了?” 我问。 “太无聊了,就进来转转,顺便来看看你。” 我叹息,“我还是老样子……” “看来你还听习惯和一个鬼生活的?” 吴睁这句话又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我皱眉,“吴爷爷说我鬼命,看来真是,对了…吴睁你知道有个叫苏暮凝的人吗?” 吴睁来了劲儿,端坐起,定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愣,“你知道?” 他点头,“知道,她是方岂的结婚对象,不过好像黄了,具体到底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那个苏暮凝的身世据说不太好,从小生长于一个偏僻的地方,直到大了以后才走出来的,不过她能和方岂结婚,确实也很稀奇。” “你怎么直到这么清楚?” 我纳闷问他,吴睁撇了我一眼,“你应该去方家里了吧?” “嗯,去过几次,怎么了?” “那你知道方家里有个叫于迎曼的吗?应该年纪挺大的了…” 我立马点头,“嗯,我见过的,她保养的不错。” 吴睁凑近我说道,“那个女人是个天刹孤星的命,曾经还找我爷爷给她看过命呢,我爷爷说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满身的晦气不说,而且走到哪哪里都会有股难闻的味道,而那会儿那个女人很年轻,我爷爷就帮了她一回,只是去了她身上的怪味,说她不能和异性走的太近,因为八字过硬,不管跟了谁,都摆脱不了的孤独终老的命,可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将我爷爷的话听进去,我爷爷给她去了晦气后,她没过多久好像又结婚了,可是没过多久出事了,但第二次,是方家以前的老夫人来的,我爷爷看在方家的面子,说出了于迎曼的命,那会的于迎曼估计是彻底相信我爷爷说的话了吧,没有找男人,不过方家老夫人收留那个女人,总之不太好,我爷爷劝过,但方老夫人心底太过慈善,还是将于迎曼那个女人给带回了方家,但没过几年,方老夫人传出身体欠佳,没多久就去了,我那会儿还小,自从方老夫人死了后,我爷爷叹息了一整天,嘴里不停的说着‘这就是命,谁也没有办法’,之后我爷爷还见过那个于迎曼一次,但那个女人显然和以前大不一样,好歹我爷爷以前也帮过她,她可谁的好都不记,见到我爷爷根不认识的一般,而从方老夫人逝世一年后,于迎曼就领了一个小女孩回方家,那个女孩应该就是苏暮凝,据说那个女孩长的可爱的很,很受方老爷子的喜欢,对她极好,没过多久就被送到国外去了,估计她应该是和方岂一起的吧,一起长大,所以才会了有了婚约的……” 原来如此,吴睁这么一说,我都懂了。 “那苏暮凝真的是于迎曼的孩子……” 我皱眉说着,开始方岂跟我说的时候,我只是不敢相信。 吴睁点头,“嗯,不过那个女孩据说就在和方岂即将结婚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了,连谁都查不到,我对于这件事还挺好奇的,不过这件事方家似乎把消息封闭的很好,我是一点都查不到。” 我眉头不由的皱的更深,抬眸定睛看着吴睁,“苏暮凝已经死了……” 吴睁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合上书本,完全坐在地上,“我看见她了,她的鬼魂就在那栋鬼楼的阁楼里……” “什么?!!那方岂知道吗?” 我点头,“他亲口说的,他说…是苏暮凝一直在等他,不愿意离去,所以…” 吴睁突然站起,“有没有搞错?这是养鬼?还是有别的用途?一个人的灵魂是自由的,不管是野鬼还是厉鬼,如果一个人的鬼魂被固定在一个地方,就是圈禁,不止活人可以养鬼,,像方岂那样的也可以,他可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你知道地狱的恶鬼一般是没有人性的吗?即使他生前是个好人,但是在地狱折磨过后,就会变的很恐怖,这也是我一直反对你和方岂生活的原因之一,他现在看起来好像活着了,其实他是死的,我爷爷曾经说,人死如果异常复活,那他做事风格会和生前截然相反,方岂我不了解他的过去,但我爷爷说过方岂很孤僻,不喜和人说话,很冷漠,你……” 吴睁看着我,“贝暖,我不是给你一个可以制住方岂的东西,你拿那个东西放到阁楼的门口,如果里面的鬼被放出来,那就说明是方岂用鬼术困住的苏暮凝,方岂就很可疑……” “他真的会那么做?” 吴睁很着急看着我,“你是不是傻?苏暮凝当年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谁都查不出,而于迎曼是苏暮凝的妈,且不说于迎曼现在知不知道苏暮凝被关在一个鬼楼里,就说方岂曾经和苏暮凝有过婚约,显然当年是苏暮凝先死了,之后是方岂,现在苏暮凝死后又在鬼楼里,但或者之前就在……” 我一愣,“不,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苏暮凝的死,可能会和方岂有关?这,这可能吗?" "我只是猜测,现在我希望你用那个方法试一下就好,主要试探方岂……” 我皱眉,“我,我不敢…” “……” “那我找个机会,等方岂不在的时候,你提前告诉我。” 我点头,“嗯。” ———————————————————— ------------ 第五十八章 爱在阴阳时(三) 一时之间,死因串联,我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可吴睁总归不会害我,只是方岂…如果苏暮凝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那他真的有点可怕。 我独自一个在在街上转悠到九点多,想着时间有些很晚了,该回鬼楼了,所以重重的叹息一声:真是不想回去…… 就在下了公交车后,我往鬼楼的方向走这,无意间的抬头,就看到鬼楼那里似乎有一闪一闪的东西,我脚步放慢,看着那光点慢慢靠近,又缓慢远离,那光点也时大时小的,那么亮的光点中似乎散出诡异的声音,空气中慢慢漂浮而来的潮湿气味,我眯眼的时候,似乎还看到光点那里有模糊不堪的人影…… 我立马搓了搓眼睛,没有人影。 而今夜,本是月朗星稀的夜空,在十点后,突然天降大雨,一阵冰雨洗刷我的脸,视线瞬间模糊了。 我‘啊呀’叫了一声,我抱着就跑,雨势渐大,我跑的飞快,想找个地方躲雨。 却没注意到在我的身后一直有个跟鬼似得黑影突然就蹿到的身边,拽下我肩上的书包肩带。 我一愣,看着那个黑影,转身就不见了,只觉得那黑影是飞快的消失了。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跑到鬼楼前的时候,雨突然停了,一场大雨,来的快,可说没就没了。 这天我回去的还不算早,十点多到的鬼楼,但楼内一片漆黑,显然没人。 方岂不在? 我走走停停,想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眼三楼的位置,自己一个人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打通方岂的电话,他说正在回去的路上,我拿着电话又问,“你大约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二十分钟。” “哦。” 方岂大约是猜出我的想法,“你害怕就别进去,我很快到。” “嗯。” 挂完电话,我一个人徘徊在鬼楼前,大约五分钟后,鬼楼的第三层阁楼的灯又亮了。 光是看着那抹白色的灯,我心里就有些犯怵。 阁楼的窗户是斜着的,窗口也不大,看的久了,似乎还能看到里面有东西晃动,像是人的影子…… 我呼吸不由的加速,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三楼有灯亮过,就从方岂从方家晚回来那天后,阁楼就时常有亮灯。 我拿出手机朝着三楼拍了一张照片,当方岂的一道车灯打过来的时候,三层阁楼的灯灭了。 我皱眉,这太让人膈应了。 方岂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衣服,他的目光从鬼楼一晃而过,“进去吧。” 走在他身后,从头到脚的看着他,很难想象吴睁说的话,苏暮凝的死和方岂有关?实在是难以相信。 * 吃罢饭我就睡了,想着第二天就去家里拿那个东西去。 半夜我一直努力让自己睡着,可脑子里一直想着三楼那抹亮光,心里就开始紧张,背后的方岂躺下就不动了,我也不好意思总是蜷缩在他的怀里,更没有翻来覆去,就保持一个姿势,让自己快速睡着。 可就在过了十二点后,床轻微动了动,似乎是方岂下床了。 我还没有睡着,听到动静,眯着眼看见方岂走出房间。 然后,他很久都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躺着就更加睡不着了,算算时间,应该有半个小时了吧,去卫生间也不会这么久啊,再说,方岂似乎没有起夜这个习惯。 装不着,我索性睁开了眼睛,盯着门口看,想着方岂怎么还不会回来? 直到过了一个小时后,方岂才重新回到房间,看见他推门那一刻,我立马闭上眼睛,生怕被他发现什么似的。 一个小时,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闭眼,心里一直好奇着,他躺到身边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床被压的发出响声,就连他翻身的时候,床也吱吱呀呀的响,这可是实木床,很沉,估计几个人躺着都不会发出响声。 然后一夜的时间,我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好像总有冷风往上吹,我故意翻了个身,凉气突然没了,我适时睁开眼,方岂是闭着眼睛的。 这一夜,我没有听到阁楼‘砰砰砰’的声音,算是一夜太平。 可早晨起床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自己睡过的地方,压痕很深,我还皱眉想:自己没有多胖吧… 方岂还是老样子,我看了他几眼,好奇他昨晚离开房间的一个小时到底干什么去了? ** 而这周六,我再一次见到了林钟琳,她今天又是和往日大不相同。 我和林钟琳算不上闺蜜,加上她最后对我怪怪的态度,我和她也就不常在一起了。 但今天中午,我就接到她的电话,她在电话说:被暖,你帮我一个人忙?去参加一个聚会,我一个人不太敢去…… 我还纳闷,林钟琳一个十分内向的人,和陌生人都不说话的,她怎么突然主动去什么聚会? 到最后我还是答应了,想着聚会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前也聚会过,就顺口答应了。 可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别具一格的聚会…… * 周日,下午六点时分。 我被林钟琳约出来,她先是拉着东奔西跑的,我一头雾水,“干什么去啊?不是说聚会吗?” 我一路问着,可是林钟琳只顾着走,“等下跟你说。” “……” 直到进了一个服装店,她拉我进去换衣服,然后突然丢给我一个小吊牌,“你和我聚会的时候挂上。” 我皱眉,翻着手中的小吊牌,“这什么?” 林钟琳忙着换衣服,看着我,贝暖你也换件衣服吧,这个就可以。” 我还在来回翻着名牌看着,林钟琳朝我扔来一件衣服,“赶紧的换了,时间不多了!” 我再抬头,张林钟琳身着紧身黑色绸缎裙,裙沿刚过大腿根,外面套了件黑薄纱,脚上踩着足足有九公分的高跟鞋,撅着屁股画着妆,从镜子里瞄了我一眼,然后叨叨个不停,“你倒是快点换啊!换好我给你化妆!” “……” 我无动于衷的站着,她无语的转身,一手口红,一手抖落开我身旁的衣服,“今年最流行的裸银色,简直和你挺配的,快换吧。” 我看着这件衣服,未免有点太那个了,我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还有今天的林钟琳,她怎么了?! “我们到底是要去参加什么样的聚会啊?” 竟然要穿的这样的衣服,看着林钟琳那身性感衣服,我甚至觉得她是鬼上身了,不然怎么老是变性子。 “这个衣服有点露,我不适合,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话没说完,林钟琳脸色变暗,但随即明亮,“哎呀,就是去玩玩嘛,那里相当于一个大型party!各路子的人都有,贝暖…我和你不一样,我就算和你一样打算考研,可是我就算考上研究生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要自己找工作,昨晚我爸妈又因为我吵架了,我总之就是说我内向,我家条件又不好,现在高学历多的是,我因为性格的缺陷,怕以后找工作要花钱的,所以就因为钱,他们吵架了,我前几天听被人说有个大型聚会,都是些社会人士,就想着来看看的,可我一个人不敢来,所以就叫你了,贝暖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我知道你男朋友是方岂,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 “……” 我无语的看着林钟琳,记得前几天她对我说话的态度很冷淡,还有,她穿的这么成熟,化妆也很精致,哪里像是第一次去参加所谓‘社会人士’的聚会?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问出,“你是不是中邪了?” “没有啊,贝暖你想多了,你就帮我这一次。” “可,可是你变化的太大了……” “不大,等你毕业后进入社会就懂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她撇着嘴,“我在告诉你个事儿,今天我去的那个大型聚会,或许方岂也在那里,你就不想去看看……” 我一怔,“你说什么?” 林钟琳因为化妆的关系,笑起来多了一丝妩媚在里面,“去了就知道,也算我帮你了解了解方岂的圈子,其实现在很多人都认为方岂当初是没有死的呢……” “……” 我皱眉,方岂怎么没跟我说过?他不是一直很低调的么?怎么会去那样的地方? 我看着林钟琳,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最后,我是被她硬拉着去的!其实我也是想知道,方岂到底在不在那里…… —— 而所谓的聚会,去了我就后悔了,这哪里是聚会,简直哪里都是一副tiaoqing的画面! 林钟琳明显很娴熟的模样,我看着她的模样,简直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只要是个男的,她就会找机会上去说话,弄的我有些尬尴,实在讨厌这些个男人的色迷迷的眼神。 而也是在这场聚会上,我见到了方岂的身影…… 去卫生间的路上,我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声音很低,像是密谋着什么事情一般,我走的近了些,渐渐的听出那是方岂的声音,在他身边的,似乎不止一个人,貌似还有女人的声音…… ------------ 第五十九章 恐怖游轮(一) 夜晚九点钟,大海的雾气加重,哪里都是雾茫茫的一片,这所豪华的游轮,和大海相比,似一叶扁舟,在看不到尽头的海面上,显的有些飘零。 游轮上的人虽然不少,可是都不集中,晚间似乎起了雾,视线有些模糊。 我正躲在一角,听着似方岂熟悉的声音,想着要不要露面... “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活着!”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 接二连三的问话,第二句话是个女人的声音。 难道都是方岂的朋友? “没发生什么事。” 方岂语气淡淡的,在这样的夜晚,听了他的声音,我的嗓子犹如被灌进一股冰水,然后有种通体冰凉的错觉。 我背后贴着冰凉的铁板,时间稍长,也是极不舒服,只稍微多挪动了脚,下一秒便被发现。 在抬眸时,是一双陌生的眼睛看着我。 我一愣,他也是。 “你谁?在这里干什么?” 他问。 我语塞,“我...” 然后在里面说话的人陆续出来了,包括方岂,他看到我,有点奇怪的眼神,但没有直接过来,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 而跟我说话的人,我不认识,是个男人,身着褐色西服,长相一般,看起来有些斯文吧。 “我走错路了。” 说罢我转身就走,方岂明显不想跟我认识,我很知趣的没有跟他搭话。 快步离开躲站在另一个角边,一分钟后便听到一阵急促的皮鞋声朝我的方向传来。 方岂随后还是来找我了,走的那么快,脸色平淡,没有一点急喘的模样。 “跟我走。” “......” 他拉着我转了好几个弯,有点蒙,最后是进了一个房子里面。 小房间里的灯光很暗,关上门那一刻,方岂轻微甩开我的手腕。 我皱眉,他刚才捏着就挺用力,有点疼。 “你怎么在这?” 方岂抬眸,高大的身躯背着光,满身冰冷寒气,盯着我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我跟同学来的。” “谁?” “林钟琳。” 我实话实说,方岂蹙了一下眉,“我不是让你跟她少来往?” “是她非要拉着我来的……” “她在哪?” 我轻微抬头,“应该在外面吧。” “那,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份不怕暴露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他却拉了把我的手腕,然后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手指力道并不大多大,可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我就感觉有些疼。 坐在沙发上,我轻柔的按压着自己的手腕,听他说话:“夜晚有水的地方,就有湿气,阴气也就重了,我喜欢待在这样的地方,感觉舒服。” 说着,方岂坐在我的对面,垂眸看着我的揉着手腕的动作。 “可是房子那里的阴气不是更重?” “那里待的太久了,有些腻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方岂,没有说话。 此时,方岂突然拉过我的手,翻的看了看:“你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她属阴,再这样的夜晚,除了鬼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外,还会有谁。” 方岂放开我的手,再一次抬眸看着我。 “可是这里还有很多人啊。” “正因为人多,你才更分不清谁才是鬼,你打算来之前,应该跟我说一声的。” 方岂的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冷了,我倒是又不习惯了,低了低头,没敢说:正是因为听林钟琳这里会有你在,所以我才来的。 自己心里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难道这一趟来就是为了证明方岂在不在吗? “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都,都是你的朋友吗?” “算是吧。” 微醺的灯光,怎么觉得这光好像不稳定似的,忽明忽暗的,方岂的脸自然也被隐射的明明灭灭,其实如果细细想来,记得以前吴睁说过:阴气越重的地方,在亮的地方也不会有多亮,吴睁的奶奶死的早,加上吴睁的爷爷算是阴阳人吧,据他说,吴家以前的后院那一段时间阴森森的,很吓人,不论是黑夜或者白天都没人敢待的太久,说是一到晚上,就算屋内吊着一个最亮的灯,可屋里也是不亮,总会觉的电压不稳似的,总之屋内里就亮不起来。 而且吴睁还说:越是阴气越重的鬼,越是感觉明显。 此时,我眼睛不由的盯上那抹灯光,有一个白色灯罩,但细看的话,灯罩内的灯恍的很厉害。 在看方岂,冷峻的颜下,却是一副没有人气的身体。 有些东西就是不能细想,想多了…试想谁愿意和一个鬼同处一室?即使他俊美如斯… 一阵沉默,突然周围晃动,我坐在沙发上,感到是游轮产生震颤。 “怎么了?” 我急问。 方岂抓住我的胳膊,“你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儿!” 我顺势抓住方岂的手,也是出于着急,在就是自己确实不想待在这里,看着那个发闪的灯就不想待了。 方岂片刻迟疑,点头,“恩。” ************** 如此豪华的游轮,按道理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今夜的风不大,海面平静,刚才那下晃动确实有些吓人。 我和方岂刚走出屋子,一阵寒风吹过,我穿着单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方岂转头看向我,“穿上吧。” 他递给我一件黑色西服外套,是他的。 游轮的中心地带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应该都是感觉到了刚才那剧烈的震颤和晃动。 方岂距离人堆聚集的一段距离停下脚步,那的人有些多,方岂似乎不大想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 我站在方岂的身后,只是下一秒,游轮再一次剧烈的晃动,这一次比第一次晃动的更厉害,我紧紧抱住方岂的胳膊,脚下却不停地滑动,一双高跟鞋根本就站不稳。 聚集在游轮中间的人,有的甚至跌到,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还有他们恐慌的神色。 风也突然增大,我的头发被吹的四处飘,眯眼看夜晚的上空,只觉得这夜色很黑,像被图染满黑色的墨汁,月亮似乎成了一片黑色,只有游轮上的灯是这黑暗里的唯一的亮光,要是远看这所游轮的话,这些灯光估计和烛光差不多,微弱的很,如果风在大一点的话,这些光随时会被吹灭似的。 “过来站在这里。” 方岂伸出手臂紧紧扣住我的腰,这个地方正好躲开一阵强劲的寒风,游轮还是有些晃,方岂一手揽着我,一手撑着尽量不晃动。 风力强劲,以至于连方岂的短发也被吹的晃动着,他的头发不柔软,相反很坚韧,根根竖立,风吹过,也只是发尖晃动,很快又回归原样,衬衫的也被吹开,一侧的领子被吹的立起来贴在下巴边沿,眼睛被风吹的半眯着,他的一侧与我的身子紧紧相贴,风越大,我感觉到他会更用力,一双手张开五指,又瞬间加大力道扣着我的腰。 我并非故意头偷看他,只是离得这么近,不想看见都难,只不过他这模样倒有些迷人。 说也奇怪,游轮晃的一会剧烈一会轻,只是这风一直很强劲,外面的那些人终于不再聚集,也都开始找地方躲起来。 方岂突然收紧胳膊,我的身子又靠近他一分,我一怔抬头看他。 “伸手抱住我。” 风太大,我也不迟疑,伸手抱住他的同时,脸也贴合在他的胸膛,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只是恰巧,跑进来两个人,也是躲避寒风。 一男一女,看到我和方岂时,诧异万分的神色,男的我不认识,可女的却是林钟琳,她站在风中,看了方岂好一会儿,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怎么了。 是那个男人拉一把林钟琳,“你还不进来,风太大了!” 这不是林钟琳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方岂了,此时有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明白,却被风被打断了。 风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过后风力减小,游轮终于没有晃动的迹象了,可是依旧没有人敢出去。 我的脸都被吹的麻木了,方岂慢慢松开我,低头看着我,“怎么样?” 我摇头,“没事。”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海啸吧?来之前可都是看到了天气的啊,不应该会发生这么倒霉的事吧……” 一边的男人喋喋不休的说着,林钟琳一声不吭的站在一边,我无意间看见,那男人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林钟琳的手。 那个男人注意力又到了方岂的身上,然后又是我,目光又再一次落在方岂的脸上,有些质疑的问,“你有些面熟啊,好像是……” 一句话没说出,林钟琳开口了,“他是方岂。” “真是啊,原来传言是真的,真的没死……” 我蹙眉,看着林钟琳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起码都三十五岁以上,有些显老… “走。” 方岂拉着我迅速走出这避风港,身后的林钟琳突然叫我,“贝暖,我和你一起……” 却被那个男人制止,“这会儿没事了,你别怕,还有我。” 林钟琳是想跟我走的,可是却被那个老男人生生被拽住,我回了几次头,林钟琳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可我知道,她看的不是我,而是方岂… ------------ 第六十章 恐怖游轮(二)) 豪华游轮有三层,很高很大。 方岂拉着我跑到了一层,这里没人,这会儿外面这么诡异的天气,天又黑风又大,游轮还时不时的晃,谁还敢出来站着。 “今晚这里估计要死人。” 方岂说道,我这会儿只感觉到冷,很害怕到不至于。 方岂几步走到护栏边,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目光投向深海,似在寻找着什么... 这会儿风小了,我抬头看到游轮高处的那个玻璃房,想必在阳光明媚或月朗星稀的夜晚住在里面,一定是惬意至极,可这会的玻璃房里面黑漆漆的,总感觉要七零八落似样子。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在船的北边有路,那里可以直通骷髅林。” 方岂的声音似被风吹散。 “啊?这要怎么离开?” 我感觉船和哪一个方向都不靠近,好像在海的中间。 也不知道方岂哪里找到的救生衣和救生船,我稀里糊涂的跟他跑着,再要上救生船时,游轮再次晃动,我拉着方岂,“船不会沉吧?” “不会,人不会都死,走吧。” 只是我和方岂刚离开游轮,黑色的天空似乎都有些淡了…… 我心里纳闷,怎么回事? 救生船离游轮越来越远,我看见林钟琳走到了甲板护栏内,脸色苍白,这会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丢下她一个人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好... — 海面依旧是平静的,看着看着,我又想起吴睁说的:水—-是通往阴间的入口... 我眼睛盯着水里看,希望看到什么,却又害怕看到可怕的东西。 “害怕就别看了,你以后安分些,别总是乱跑,会很麻烦...” 方岂突然拍我了我肩膀,我条件反射的一颤,“怎么了?” “别把手指伸进水里!” 我一愣,在低头看自己的手,怎么不知不觉就伸进去了?赶忙收回手指,甩了甩。 目光随之眺向远处的游轮,心里难免还是担心:“林钟琳不会出事吧?” “不知道。” 这是方岂隔了几分钟后才回应我的,回复的漫不经心,他的目光和所有心思应该都在辨认方向。 海面渐渐趋于平静,风也渐渐淡去,好像温度也回升了几度,只是在靠近陆地的时候,温度又低了,却是不一样的低温。 方岂突然过来拉我的手,“下船。” 我的眼睛是有些近视,即使不严重,可到了晚上,还是视力不佳,总之哪里都看的不大清楚,黑糊糊的一大片。 “这里是哪里?” “不知名的地方。” 方岂看我下船,目光移向我的脚,“估计要走一段路程...” 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确实成了累赘,连下个船都有些费劲。 “没事。” 我只能这样说,看到眼前这边黑漆漆的小森林时,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在逃难,方岂的胳膊和衬衫沾上了不少水,连头发上也是。 “大约要走两个小时...” “......” “而且今晚我们也回不去,只能住在骷髅林里。” 我叹息,“好吧。” 反正住在那个鬼楼里和骷髅林有什么区别…… ——- “小心些。” “哦。” “那是水坑,你看不到吗?” “在哪?” “......” 方岂索性不说话了,语气无奈,最后直接抱着我下船。 他指着一个方向说,“还是一直朝北走。” 在这我哪里分得清方向,只点头。 — 林子的树叶沙沙作响,风似有若无的手指划过我的腿,有点异痒。 这里不再是柏油路,都是土路,几次都差点崴脚,方岂无奈放慢速度,总是回头看我的脚。 “上来,我背你走,这样走下去,估计要四个小时了……” “......” 心里着实后悔不应该来这场游轮聚会。 “以前,我总是在这周围活动。” 贴在他的后背,听着他的话声,听不到他的喘息,也不知道他累不累。 “这里离骷髅林不算太远,在埋葬我之前,这里也是备选地点,可是这离水太近,而且这里的地下埋了很多时间长的鬼。” “这一片一直是墓地?”我问。 “这里埋的都不是正常死亡的鬼,算是老墓地了。” 方岂一步一步的走着,两个小时的时间,他背着我,总感觉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那栋白楼依然是非常明显的,黑夜里一抹白色,一眼看过去就是鬼屋! 我心中泛冷,双手不由得紧抓住方岂的双肩,他停下,“到了。” 中间的土路还是隔着那块木板,一段时间没来,这里看上去更阴冷了,这会已经是将近十二点了。 白楼外的石桌上,那个石香炉突然开始冒烟丝了,根本没有人去点香,自己就燃烧了? 我盯着石香炉看,“这是怎么回事?” 从方岂的背上下来,走到石桌旁,烟雾如丝,慢慢淡了,然后就没了。 “我回来这里的时候,石香炉就会冒烟,这玩意儿也是需要阴养的,算是有灵性,每天早晨和晚上会冒烟,还有就是…你来的时候,也会冒烟。” 我一怔,“为什么?” “因为它知道我要找你。” 我看着渐渐消失的烟雾,手背再一次异痒,这感觉似曾相识,我开始相信方岂说的话,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有同样的触感…… 世间还真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不在这世上,香炉就再也不会冒出烟…” 话落,四周冷风扬起,环绕的树木在风中微微摇动,带着难言的凄冷。 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有些东西都是象征着某些灵魂。 此时,上弦月高挂在半空,又似乎隐约藏在了密集交叉的树枝里,地上的月影也模糊不堪,万物都有影子,却唯独方岂没有。 “进去吧。” 方岂一直没有放开我的手,拉着我进了房子里,然后直通地下室。 当看到那个棺材时,我还是感到不太舒服,毕竟一个活人看到棺材总是觉得膈应,尤其棺材下还有一个很大的阴阳太极,一面黑,一面白,更彰显着这棺材的诡异。 四周的蜡烛亮着,总觉得这四根蜡烛好像不会完全燃烧似的,也只是亮着,却不见蜡被火烧掉留下的痕迹。 不出意料的话,今晚估计又要睡到这幅棺材里了。 方岂去打开棺材盖子,四周的烛光微微闪烁,微弱的火光印在我的瞳仁里,像是一根如柳条的手指。 从未想过我的后半生会一个死人或是一副棺材打交道,果然是命运弄人。 “你困么?” 方岂问,我吞咽喉间,干笑几声,“还好。” “躺进去时间或许会过的快一点,一会这里的蜡烛会灭掉。” “啊?那还是睡…睡吧。” ———— 棺材盖子那一刻,我才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是真正陷入了黑暗,我瞪大眼睛像寻找一丝光明,可是没有,就连呼吸也只有我一个人的。 还是紧张,手不由的摸索着,却立马被方岂抓住,他语气冰冷,“怎么了?” 我也反应过来,不该乱摸,刚才好像有点失礼。 “这里很安全,安心睡觉就好,觉得挤的话…” 方岂的话突然顿住,我侧眸,却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更不用说他的神色了。 “你可以趴到我的身上睡。” “……” 我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蜷缩,想退出,被方岂紧了紧,“睡吧。” “恩。” 这一晚我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怪梦,一会儿我梦见我好像从棺材里钻出去了,可出去发现棺材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又害怕的回到棺材里,棺材里大小有限,可棺材的一端突然就延伸出一个甬道似的,很长很长的甬道,宽窄还是这棺材一样,在看不到尽头的甬道里,我顺着慢慢往出爬,自己也不知道要爬到哪里去,就这样的一直爬着,直到看到甬道尽头朝我伸过来好长的一只手,我想倒退,却发现后面已经没有路了,看不清的一只手,紧紧的扼制我的脖子,我上不来气,只觉得肺里只剩下最后一口的时候,我醒了。 我还是睡在棺材里,肺部还是觉得憋的慌,起身就趴在棺材边沿大口呼吸着,方岂坐在阴阳太极的中间,像是打坐,我爬出棺材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睛,“醒了,看你的样子,做噩梦了?” 我点头,“恩,好像有只手想掐死我。” “你的身体太虚,在这样的地方难免会做噩梦或梦魇。” 我趴在棺材边,终于觉得缓过来一些,抬头问,“现在几点了?” “早上六点。” “你醒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方岂从地上站起,看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斜倪着的眼睛看着他脚下的阴阳太极,“棺材下为什么要画这个?” 我指着问,方岂微微一顿,也只是一晃而过,根本看不出他的微顿。 “这或许要问鬼师了,我来之前,阴阳太极已经在这里了。” 我疑惑的看了很久,方岂已经走过来,“出来吧,棺材下的这个阴阳阵法不要对任何人说,我说的是任何人,明白吗?” 我一怔,方岂神色肃穆,更是引起我的好奇…… ------------ 第六十一章 恐怖游轮(三) 在我的眼里,方岂算的上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只是嘴上不说出来罢了。 现在,我和他的事情已经属于是纸包不住火了,毕竟有些人已经见过方岂,在加上我妈,她最近是一直很关注我的生活了。 说我的身子弱是真的,只在骷髅林睡了一晚后,我又病了,这是在意料之中的。 某天中午,我在校园里居然看到了我妈,她着急忙活的模样,看到我的后脸色都变了,我就知道她这个表情就代表她生气了。 我气冲冲的朝我走来,大中午的,见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她一时没好好意思对我发火,拽着我的胳膊就走。 我一声不吭的跟着,胳膊被我妈拽的生疼,疼的我龇牙咧嘴,但没敢喊出声。 终于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我的胳膊被甩开,她冲我就劈头盖脸的指责,“贝暖!你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我就找不到你,不在学校,电话也关机,我还去问你江阿姨,总之哪里都找不到你,你想把我急死是不是?!你说你这一天一夜到底去哪里了!” 我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妈直接就说出口了;“你是不是和方岂在一起?” 我没敢看我妈的眼睛,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心虚的不敢抬头了。 不用看,我也知道我妈的脸色有多难看,她从一开始就反对我和方岂在一起,及时她还不了解方岂的真实情况,要真知道方岂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死人的话,我想我妈觉得绝对会疯掉! “好,先不说别的,你现在是上大学了,我也没那么顽固,说不让接触男性甚至去谈恋爱,但是你现在一天都不在学校里面,课也不上了,就算方家有钱,难道你想以后靠着方岂?况且以后的事还很难说,你真是越大越糊涂,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我妈气的脸色发白了,直到她注意到我的脸色也有问题时,她才停下,反问,“你脸色怎么这么黄,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 “好了,先回家吧,以后我也不上夜班了,你必须天天在家给我住!” “啊?可是……” “你还敢顶嘴,可是什么?先把试给我考完了,别的事以后再说!走,现在就跟我回去!” “哎?妈……” 我硬是被拉了回去,想着下午还和方岂约好了,这可怎么办? ———— 我回到家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回到家我妈生气的坐在沙发上,但没在说我什么,感觉我蜡黄的脸色,也没忍心说下去了,就连自己照镜子的时候,看着我自己的模样,我都觉得自己看着可怜兮兮的,今天的脸色是格外的黄! “那什么,我知道吴家老爷子会看一些邪的,我看你脸色不正常,我一会儿给吴家打个电话,让过来给你看看!” 扭不过我妈的,我只要认怂。 一下午我妈一直都在家,像是在监视我似的,甚至只要我的手机响一下,我妈都会看一下,不过奇怪的是,这一下午,方岂竟然没没有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我记得跟他越好的时间是下午五点钟,我抬头看了眼钟表,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我窝在沙发上一下午,我妈在家里走来走去的,中午她就给吴家打了电话,我妈她还背着我打,也不知道是谁接的电话,说好的下午四点,可这会儿都快六点了。 她这走来走去的,比我还着急等着吴家的到来。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我低头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则新闻,标题是【顶级游轮离奇死亡事件】 我立马点开手机,翻阅了整个新闻内容,报道说:城市之光1号游轮于XX月XX日XX时发生离奇事件,‘无人驾驶’的游轮在脱离航线的两个小时之后,竟然回到了原地靠岸,据游客回忆,游轮在途中发生了几次激烈的晃荡,可是期间并没有人员伤亡,可是当游轮靠岸的时候,游轮内的数十名人员离奇死亡,却查不出死因究竟是什么。 我看着新闻也没有写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可是,怎么会突然之间死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回事? 我和方岂离开游轮之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断我的思绪,我妈立马去开门,进来只有吴睁一个人。 我妈还朝吴睁的身后看了看,“只有你一个?” “是啊阿姨,我爷爷他病了,不能来了。” 我妈皱眉,不信任的看着吴睁,“怎么这么巧?刚在电话里没说吴家老爷子生病了…” “真的阿姨。” 我收起手机,“妈你就别难为吴睁了。” 我说着话,吴睁朝我看了一眼,眉头轻蹙。 “暖暖以后就住在家了,吴睁你就帮看看吧,她脸色多难看啊。” 我妈不由得说。 吴睁怔了一下,有意撇了我一眼,丢给我一个眼神:什么情况? “光看脸色是不准的最好等一天后在看。” 吴睁说着,“我爷爷说,人要是中了邪气,过了一天一夜之后如果邪气还在的话在驱邪,但是邪气走了的话,就不能在看,驱邪驱的多了,以后会更容易招邪。” 我妈半信半疑的看着吴睁,又看看我,最后撂我下一句,“从今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然后她进去厨房了。 我拽着吴睁立马从客厅到卧室,进去反手关门。 “你这是怎么了?你妈突然打电话到吴家,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 我撇撇嘴,用手指了指我自己的脸,“你看不到啊,我的脸色这么难看,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问题,你难道看不出来?” 吴睁没好气的瞪我,“你活该!我给你说了都多少遍了,哎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但是,你没有把实情告诉你妈吗?” 我摇头,“没有,不敢说,你知道的,我妈和江阿姨的关系那么好,但是就因为这个事,我觉得她们两没有以前接触的频繁了,我相信这是命,可是我妈一定不这么认为,她一定会找上方家的,方家那么复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睁看着我,“阴婚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的,古时候也有,老一辈的人很信这种东西,从古至今,阴婚也不知道哪个是先例,只不过一开始是死人和死人配对,但是有一些大户人家,延续了陪葬的做法,自家的独子或者独女死的太年轻,父母不忍心,觉得一个人在地下太孤单了,所以就不管不顾其他人的生命,硬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和死人埋在了一起,但除非活人是心甘情愿的,不然总会出怪事,毕竟活人无故死了,如果变成厉鬼的话,不仅配阴婚的鬼会被吞噬,就连本家的活人也会受牵连,而且过去配阴婚的步骤很繁琐,而且根据每个人的生成八字,都会弄不一样的东西,而直到现在,阴婚不在那么复杂,有很多人样养小鬼的术士,不满足一个小鬼,有的会养一对小鬼,一男一女,双阴的术法更阴,总之现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术法,可是阴婚还是遵循了一条,就是只要结了的,就不会断,我想你妈心里肯定知道什么的,所以才找吴家给你驱邪。” 我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和方岂最近怎么样?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其实他就是一个厉鬼,别看平时一番人畜无害的人的模样,但是在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中,他一定会有露出真实模样的那一刻,只是那一刻非常短暂,你怕是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我皱眉,看着吴睁,“你说的真的假的?” “真的,厉鬼本就是以害人性命而存在的,就像恶就是狼的天性一样,在好的人死了也会变的完全不同,何况方岂他活着的时候你能确定他是个好人吗?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方岂和一个女人有婚约的事情吗?” 我点头,“是苏暮凝。” “你要想了解方岂,最好是从这个女人下手,这个女的和方岂认识的时间很长,而且方岂曾经也为了她和方家闹的而不太愉快,苏暮凝离奇死亡后,方岂也死了,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密事,我是听你说在鬼楼里发现了藏着一只鬼的事后才想到的,但是一查,就必然会牵扯到方家……” 牵扯到方家,我心里就毛毛的,先不说方岂,就方家里,方老爷子和于迎曼的微妙关系,还有那个和尚,还有方家那个阴阳门… 一旦查开了,还能查下去么? 我低头想着这一连串的问题,吴睁怼了我一下,“发什么呆?” 我扑到在床上,“就是觉得累啊!又要查又要想的,我又不聪明,而方岂又是那么聪明……” “那你就得先取得他的信任,慢慢来,这需要时间,现在正是他需要你的时候,也是你最好的机会。 ” ------------ 第六十二章 恐怖游轮(四) 吴睁在我家待到晚上八点才走,一出房门,我妈就在客厅坐着,看着吴睁走了,又看着我。 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撇撇嘴,“妈你今晚不去去医院?” “不去,你和吴睁在房间里待那么长时间,感觉怎么样?” 我一愣,“什么怎么样?” 我妈不悦的撇了我一眼,“你看看你和吴睁在一起多好,这也正常,好了,回去看书去吧,困了就早点睡。” 她心里还想着我和吴睁的事... — 这晚我果真在家里待着了,更奇怪的是方岂居然连一个电话或者信息也没有,我看着夜色渐黑,以往的时候,方岂应该是会来找我,起码会有电话... 趴在床上,来回翻看着手机,隔着门口就能听到客厅的电视机声音,我妈今晚看来是要看着我了。 九点钟,九点半一切都还是没有什么异样。 吴睁走时,还和研究了那个手串,就是江阿姨最一开始送给我的那个,吴睁说是天珠手串。 手串此时放在桌面上,珠子里的缝隙是张开的,简直和人的眼睛太像了,我从桌子上拿下来,用手指来回摩挲着珠子,第一次发现珠子越摸越亮,即使手指不是很干净。 不知不觉得,我竟把珠子戴在了手腕上,手串立马收紧,吓得我立马弄下来扔到了一边,手腕边上印上了浅浅的珠印。 这时,安静了一下午的手机终于响了,一条短信,方岂发来的:在家? 我立马回拨过去,但是他的电话居然打不通,说不在服务区。 电话自动挂断的时候,我看着手机屏幕紧接着又来了第二条短信,还是方岂发的:怎么不接电话? 我皱眉,手指试着再次点开方岂的电话,再次拨打过去,可电话听筒还是那句: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怎么回事? 而当我给方岂回复信息的时候,明明是发出去了,但是他很时间没有给我回复,半小时后,他发来第三条信息:你到底在哪里? “……”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举得的很高,是手机没信号?还是手机坏了?打开窗户,可手机的信号一直是满格的啊。 我又试着给吴睁打了个电话,吴睁很快就接起来了,这说明我的手机没有问题! “喂!喂?贝暖?” 吴睁在电话那端喂了好几声,我说了声没事就挂了。 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很长的时间,怎么就接不通方岂的电话呢?连短信也是。 他到底是在哪? 而这一晚,我在没有收到方岂发来的第四条短信,更没有他的电话,总之这一碗,我家里也是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响动。 我拿着手机钻进被窝里看着,我妈是在十一点钟睡的,客厅没有电视机的声音,很安静,平时总能听到点小小的响声,可这晚太安静了,安静到总感觉会有更大的事发生一般。 而这晚,十二点后,我竟意外接通了方岂电话,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模糊,听不大清楚,但我能听懂他是在叫我的名字。 “喂,我在听,你在哪里啊?喂?” 而他在电话总是一直叫着我的名字,“贝暖…” “……” 我掀开被子,把手机放成免提,可声音依然嘈杂,我静静的听着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贝暖,我在游轮…贝暖……” 最后一句我听清楚了,他在游轮? “是昨晚的那个游轮?可那个游轮有报道说已经出事了啊,你怎么会还在那?” “贝暖,我在游轮,你过来…过……” 电话突然被挂断,方岂的说话声伴随着嘈杂声一并消失,在拨过去时,又是之前的那个回复音: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这一切太诡异了?方岂怎么可能去游轮呢? 这大半夜的,我要怎么去?我根本找不到那里,更别说去了。 没办法,我只好找吴睁,他接我的电话,大半夜听我说要找方岂时,他很无语:“你大半夜的出去找一个鬼?你应该让找你,多简单的事。” “哎呀,不是,他说他在那个出事的游轮上……” 我给吴睁说了昨天再游轮上的事,吴睁沉静几分钟,然后说道,“你说的那个游轮我知道,那个游轮那晚离奇死了很多的人,总之很吓人,报道也只是说了一部分,关于一些迷信的东西,也不会允许报道的太多,不过,我想那个游轮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方岂他又去游轮…我还真想不通他去干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是他的鬼魂去了,他估计没有你不好回来,所以才会叫你去找他……” “那,那怎么办?我根本找不到那里。” “不用你真去,都说了是他的鬼魂去了,你现在只要躺下努力让你自己睡着,但是在快要睡着前,一定要喊出方岂的名字,他就会听到。” “他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 吴睁在电话那边叹息,“贝暖,你我都知道他是鬼,那和他有关的所有事,也都会是让你害怕的东西,说实话,我是不想让你去,你帮他帮的多了,你的身子身体就会越来越阴,可你如果不帮他,他要是出事了,你也会出事…” 我嘴角下垂,总之就是没得选了,不管方岂有什么事,我都得义无反顾的去做,为他就是为了我自己。 “我知道了,你睡吧。” 我挂了电话,就照着吴睁说的去做了,入眠的时间很短,朦朦胧胧中,我就喊了方岂的名字,一转眼,便是另一个世界… 还是一个深夜,此时的天,月色苍茫,夜沉如水。 还如那晚一样,黑夜的大海上,一所巨大而豪华的游轮,像深海水面上的浮沉珍珠,亦真亦幻的随波漂浮,我像是在船上,却又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所巨大的游轮从我的眼前慢慢飘移而过。 总之是,幽静而华丽。静谧而冷寂。 突然,‘嘭’的一声。 一束斑斓的烟花直击长空,迅速扩散弥漫,引起一阵尖叫欢愉。 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人的声音,安静的游轮顿时沸腾,夜幕长空中散落的星坠烟花,罩于游轮,出尘而绚烂。 我看着,看着游轮上突然冒出来很多的人,而且很多人似乎都是那晚的人,而报道不是说,游轮上死了很多人的人么… 但是这一幕,一丝不挂的应在一双我的眼睛里,只是刚那烟花喷天的巨声,让我愣住,呆望着近在眼前的美。 这里像是一个阴冷的鬼世界,简直就是一个过于美丽的地方。 我也知道,这里,就是我今晚即将踏进的地方。 脑海之中,这美景总是与那个报道里死了十几个人的画面相重叠,在我的脑子里来回翻转,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而我脖子上还是挂着那个名牌,我低头抚着挂在胸前的卡片,身边似乎有林钟琳,但她像一阵风似的就从我身边离开了。 偌大交缠的彩灯下映出一行字:化妆舞会,我需要你baby。 我顿时瞠目,这才注意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带着各色精致的面具,人多交错,觥筹鬓影。 这里所有的人总是突然一个就会出现很多,但是又会突然的消失的一个没有,而且就是突然不见了这样。 周围立即弥漫开醉人的白色雾绕,这场景太过催眠。 “带上!” 这时,林钟琳活生生的站在我跟前,真真切切的是她的脸,然后递给我一个白色蔷薇的面具,和我的服装相称相配,她的面具则是黑色羽翼。 卑谦的服务人员,双手捧着托盘,在我带上面具那一刻起,一杯红酒递上,笑意相迎。 “谢谢。” “不客气。” 服务人员离开,林钟琳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 我看着林钟琳,“你真的是林钟琳吗?” 她瞪大眼睛,“是啊,怎么,你不认识我了?我在这里一直等你呢,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看着林钟琳,突然觉得她这个表情有些诡异,等我是什么意思?游轮上死了那么多人,我都忘记了,昨晚的的游轮上是有她的… 想起这里,我立马觉得毛骨悚然,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说道:“我要去洗手间。” “那边,我就在这里等你,去吧。” 我点头。 ………… 独自快步走近洗手间,这里人偏少,我摘下自己面具,快速走进。 再次走出时,站到游轮边缘处,望了一会美景,这里的一切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的,连我自己分不清楚了。 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我就知道自己此时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一个死了那么多人的游轮,还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一面,总之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可我找不到方岂! 这是,我的身后突然传来很响的关门声,我猛回头,身后涌来四五个人,浓重的臭气,我心下一紧,转身就走,却被迎面的一个人狠狠压住身子,一只冰冷的手掌在我腰间摸索… ------------ 第六十三章 恐怖游轮(五) 这里依旧是一场黑色的夜。 只是这里的夜,像极了一位垂暮老者,没有生气,我无法感知到这里的有任何有生机的东西。 只觉得大海似乎隐在黑夜中,偶尔能看见远处海面上闪烁的光,像远处渔船的灯火?可这里怎么会有真的灯光? 而此时,我腰间的那双手,使我浑身战栗,因为太过冰冷!周围的黑暗渐渐侵蚀到了我跟前,恐惧也在蔓延…… 在这种黑暗中,我感到自己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我甚至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了,身体僵硬,眼睛上下眨个不停,因为内心的恐惧,在也不敢凝视这黑暗。 但是在下一秒,耳边突然出来冷气,“是我…” 一怔,是方岂的声音,立马睁开眼睛,我猛然抬头,他脸上似乎是带着一张面具似的,又好像没有,总之就是看不清他的脸,方岂似乎只留一双眼。 一双眼,眼梢细长,眸子黑亮,非常深透,射出来一种异样的光。 两片薄唇,特别富于表情,似乎随时准备张开,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 只一眼,我竟被吸引,但耳边还伴随着他嘴中吹出的冷气,“是我…” 我木讷的点着头,“我怎么看不清你的脸,还有…” “小声一些,你跟着我就行,在这里,我只是一抹风,只有你能看见我。” 这里灯光浅淡,我慢慢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但怀抱好像又有点轻飘飘的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我努力的寻找着方岂最真实的触感,可是我只要一动,方岂好像就不见了,只要我不动,我就能慢慢的看清点他的眼睛了。 他让我跟着,我走的很慢,努力看着他飘移的方向,可让飘的时快时慢,这个游轮刚在我看到那么多人的,从方岂出现之后,好像突然之间就变的空荡荡的了,灯光也没有之前那么的亮。 跟着他走到高层的那个玻璃房里,玻璃房里面还是漆黑一片的,但是外面渐渐有了光,我眯眼朝外看着,光渐渐变的刺眼,我不由的用手挡着,看到玻璃房外的半空中似乎有个灯泡在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玻璃房内不是很明亮,但在微暗灯光照耀下,总觉得空中似乎有一个像一个僵尸的脑袋挂在空中,摆来摆去的。 我眯着眼看着,却越看越觉得恐怖。 “回头。” 方岂在我的耳后想起,我立马回神,眼睛避开那个灯光,等在再次看的时候,玻璃窗外哪里还有灯光,依旧是黑暗一片,没有一点光泽。、 “这里因为死了很多的人,所有有很多都鬼火,在这里,你看到的所有发亮的东西,都是鬼,所以不要试图去寻找光源,这儿是没有光源的。” 方岂的话非常清晰,起码停在我的耳朵里是非常清楚的。 “对了,我刚才看到林钟琳了,她没有出事吧?” “不知道。” 我皱眉,“那,我们要在这干什么?” “吸阴。” “什么?” 我问,方岂的脸又是模糊的显现在黑暗中,黑暗中他的脸是呈现出一片死灰色,但也只能看到他的脸,根本看不到他的下半身。 “我需要死人的阴气。” “……” 我看着方岂的脸显现的越来越明显的时候,周围的黑暗也渐渐的没有那么黑了。 我有些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方岂随着黑暗慢慢退化之后,他的身子也渐渐显现,就像一副填色图一般,方岂的下半身就像是在黑暗中描绘出一副图画,虚化却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方岂……” 我轻声喊着他的名字,等他的身子完全显现的时候,玻璃房已经很明亮了,外面虽然依旧是黑夜,可不管远处海面,还是各处,都再也不看到任何的光点了。 是因为方岂的出现,那个鬼火都消失了? 方岂站在我面前,但却背对着我,我小声的又叫了他一声,“方岂?” 他慢慢的转过头,脸色苍白,可嘴唇却红的犹如滴血。 “方岂,你…你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突然笑了,只是嘴角勾勒出的弧度,摇头,“没事,现在你不用在害怕了。” 方岂虽这么说,可我怎么突然觉得更害怕了?尤其是在看到方岂这样一副这样…… “你的那位同学没有死,她应该是逃出去了。” 方岂说。 我点头,“那就好。” 不然林钟琳要是出事,我心里会内疚。 “好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恩?” 方岂说完,突然一手挽着我的胳膊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走。 我一脸蒙,“睡觉?” “跟着我,就不会迷路。” 可是,我看着方岂移动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种寂静阴森的感觉,不敢出声,只是跟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来干嘛?我看他一点事都没有。 就这样跟着方岂,我觉得我是走出去,阴阳相隔的一个门,是有规律的,似乎…是相反的方向,总觉得跟着方岂走,世界在好像在慢慢的旋转,快到一个门跟前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倒着走的,而且整个人似乎是头朝下,脚朝上的感觉,没有脑充血的感觉,但是越靠近那扇门,我越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快要掉下去了似的,摇摇欲坠,看着方岂出去了,我眼前一黑,躺在床上的身子猛然一震,眼睛睁开那一刻,我在家里,还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和睡前是一模一样的,只是窗外有了日出的光辉,天快亮了。 昨晚的那一场真像个梦。 我掀开被子,双脚刚着地,却发现脚跟底下有一点红色,我皱眉,我手指摩挲着,又凑近鼻尖闻了闻,真的是血腥味,只是味道很淡。 我低头寻找自己的身上有没有伤口,可是哪里也没有。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方岂发来的-【中午学校见】 我皱眉看着,他发的可真是时候。 ************ 上午八点,我从家出发的时候就接到了吴睁打来的电话,这一路,吴睁的电话都没有断过,就是一直问我昨晚的事,我纳闷的是,自己刚起床的时候,记得还挺清楚的,可是这会儿走在路上,听着路上汽车、行人嘈杂声,我竟然记不清昨晚的那场‘梦’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猪脑子吗?你又不是做梦,是魂儿跟着去了,怎么会忘记啊?” 吴睁很无语的问了很多遍。 “可,可是我真的好想…突然就想不起来了,刚刚明明还记得的……” 我站在公交上,脑子更是有些乱了,就因为跟吴睁讲电话,都做过站牌了,这中间来回倒了几趟车,早上九点才到学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在学校里我看到了林钟琳,她今天又突然变的异常热情了,而且又让我陪她到某某某处,但我拒绝了,因为实在是有很多功课要做,再就是我真是对她有些捉摸不透了。 但也也就因为那次拒绝后,她就很突然的淡出了我的生活圈似得,最近很多次旷课已经众所周知了,我们这的学校,没有多严格,但是毕竟是要考试的,听说林钟琳的父母整天忙着别的,或许旷课缺考试这样的事,在他们看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在听别人说她的父母本来就没指望林钟琳上什么大学,再说,主要原因没钱供她,所以就更不当回事了。 只是林钟琳变的太快了,尤其是从那次游轮聚会之后… ******** 此时,我正趴在桌子上看着手机,和吴睁挂断电话之后,他又不停的给我发微信,问我昨晚的事,让我好好在想想。 我看着方岂发来无数个郁闷的表情,我握着手机,也觉得奇怪,昨晚的那个我应该是不可能会忘记的,只是怎么突然一瞬间好像就记不清了,断断续续的记忆,脑子对昨晚的印象,像是一场断片的电影,不管我怎么脑尽搅汁的想,就是总不起来了。 我关掉手机,手指捏着眉心,再次平静的回忆昨晚的那个‘梦’… 想着自己在入睡前,然后是跟吴睁打了电话,然后就逼着自己睡觉,在然后自己好像就睡过去了,再然后呢…… 睡着后,我好像是见到方岂了,但是好像也记得自己是见到了方岂了,别的就什么也想不起了。 我使劲拍自己的头,这是得失忆了?不可能只记得这么一点吧? 想着,桌面的手机震了一下,我低头撇了一眼,方岂准时在十二点钟发来信息;【学校门口】 方岂,看见他名字的那一刻,浑身不由的打了哆嗦,接着我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消失的太快,昨晚的记忆真的就像流星。,在脑海中划过后,竟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不下…… 真是怪了! 我拖着脚步往学校门走去,但出去时,学校门口却没有方岂的身影,周边也没有停靠任何车辆,他还没来? ------------ 第六十四章 死人故地(一) 方岂在哪? 我伸手遮着头顶的光,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方岂几分钟前才给我发的信息啊…… 我拿出电话还没有打出去,面前就突然就停下一辆黑色吉普车。 然后后车座子的两扇门都打开了,车内下来两个,一个穿白衣服,一个穿黑衣服,都是运动装,可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像是专业打手般的模样。 “是贝暖吗?” 其中一个人问,我楞了半天然后点点头,“恩。” “那就跟上车吧,方总让接你过去。” “……” 话落,一人打开车后座的门,动作还算有礼貌,只是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你们说的方总是方岂吗?” 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我,点头,“是。” “可是他刚才让我在学校门口等他,你们…” “我们只是安全把你送到地方,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方总。” “但我不认识……” 我话还没有说完,两人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直接将我推了进去,后座的位置还算宽敞,我坐在中间,他们两个各坐我的左右两边,说了声‘开车’后,他们没有任何的异样。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行驶的车辆,车子越开越快,看着貌似是出城了,并且开向了高速公路。 “车子要开到哪里去?” 我问,来回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已经是一片陌生,和跟前坐的人一样陌生,包括前面的司机,以及副驾驶的人,一个个的,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一个个的坐着也不动,他们就不累? “到底要去哪里啊?” 还是没人回答我,只有加快的车速。 此时,车窗外的天气有点阴暗,成了阴天,天空乌云密布。 几分钟过后,天空突然降大雨,豆大的雨珠打在车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声音听着有些烦躁,尤其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去哪里,还有四个拿我当空气的人。 —————— 下午三点多,在满满的大雨中,我看着路的一边似乎有一很高的蓝色的牌子,车子开的太快,又下着雨,我只是隐约看到似乎是是到了某地的边界。 车子依然不停的开着,从三点开始,之后这大雨就没有停过。我目光投向车窗外,现在得天气也不是阴雨时节,可此时的天空重云如铅,外面更是大雨淋漓,好像是有一场积聚了很久的一场大雨,这一下就不会停下来了似的。 我看着车头远处,似乎有一些若隐若现的高楼,似乎逐渐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繁华交融的大城市一般。 “马上就到XX市了。” 终于坐在副驾驶的一个人说话了,没有转头看我,但应该就是对我说的。 只是XX市? 对于XX市,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只有对待一个陌生环境的拘谨,曾经只在闲余时间听吴睁说过一次,但也只是当耳旁风,这时看见,吴睁闲来叨叨的话在脑海中逐渐清晰了些:那个地方有钱人很多,离我们这里大约几百公里吧,不算近,以前我们家还打算去那里发展来着,只是我爷爷喜欢待在旧地方,所以就没有去了…… 此时要不是以这样的身份、这种情形下去XX市,我或许会不一样的心情。 只是这个XX市,我怎么老觉得听着有些耳熟,好像还听说过什么似的。 我此时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只怪车速太快,雨幕茫茫…… “停车!” 顿时回了神,司机冷不丁被我这一声唬住心神般的立即踩了刹车,车头滑偏了点方向。 “怎么?” 我立马摇下车窗,探头出去,自己也不知道看什么,完全出于好奇害死猫的心态。 车内几人都向后看,就连我身边坐着的人也摇下车窗看,看了半天,除了雨,有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副驾驶的人出声,但依然是没有回头看我,声音平稳,没有情绪。 我没出声,刚才我好像是看到车窗外有东西飞过去似的,速度很快,这会车子停下来了,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皱眉看着车窗外,渐渐的,远处传来车子轮胎卷连着地面雨水的声音,速度超快,超过后却又慢慢倒了回来。 我怔怔的看着,顾不及雨水随风扑在脸上,看着一辆高大的越野车慢慢后退,然后停住,驾驶座的车窗下摇,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那男人却对我挑眉笑了笑,别的没注意,这个男人眼角的一点微红很独特,长相俊俏,英气逼人,只是满面春风,说白了,就是有些不正经。 他吹了一个转音哨,“这是在等我?” 我一愣,被他问的莫名其妙。 “你认识?” 这个时候,副驾驶的人终于转过来来看着我,我也终于看清那个人的长相,脸型很长,侧脸的还有一个很深的刀疤,带着墨镜看着我,见我不出声,然后摘下了墨镜,眼神里却是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 我眨巴着眼睛,副驾驶的人彻底摇下车窗,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语气平和,“章局啊,还真是巧…” “路过而已,这位是?” “这是方总的人。”副驾驶的人侧头对我说了一句,“这是章局长。” 名为‘章局长’的那人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转片刻,笑吟吟回应,“方总的人…是什么意思?” “时间快来不及了啦!” 对面车里传出女人的声音,他烦闷的蹙眉,回头又定在我的脸上,“看样子是回XX市,回见!” “好好,章局先……” 一场雨中偶遇就这样结束,副驾驶的人突然点了根烟,看我蹙了眉,他倒不打算碾灭,而是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我,“你和章深认识?” 我摇头,“不认识。” “时间不够了。” 司机出声提醒着,副驾驶的人话说一半,却脸色冷冰冰的丢了烟,“开车,加速。” 司机用力拉动车子引擎,快速在雨中驰骋。 ******************* 车子到达目的地,已经是晚上了,坐了一下午的车,我浑身都觉得累,他们四个却是坐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一个个的,好像一副吃人的模样。 我看着外面的街景,确实是到了另一个城市,很陌生,也很繁华的城市,比自己的熟悉的那个城市显然要大的多。 而此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我低头一看,是我妈的来电。 糟了!看着电话我却不敢接,我都忘了我妈让我从此以后晚上必须回家的事情了。 可这会儿,我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了,没办法,我只好给我我妈发了短信说自己很安全后,就关掉了手机。 外面还是和下雨一样,倾盆大雨就没有停过。 * 车子驶上高架桥路段,车速却是越来越慢,最终停住。 乍一看去,众多车辆拥堵一片,在细看,竟是前方出了车祸,车前不去,后面不知情的,尽情的拥上,导致众多车辆出现进退两难的局面,加上大雨如注的天气,场面似乎有些难处理。 宽广铺就的马路,横竖不齐的停驻着车辆。 天色渐黑,又遇上堵车,司机看了时间,‘shit’一声,双手怒打着方向盘,副驾驶身旁的电话又一阵连续不断的铃声,他接起时,早已是一张卑躬屈膝的嘴脸,“放心,已经到XX市里了,意外车祸导致堵车,很快就通畅了,好好好……” 他挂了电话,看向我的同时,竟然对我的脸色好了许多,我也对他笑了笑。 他先是一愣,随后眯眼一笑,“一下午为了赶时间,没有给贝暖小姐准备吃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希望您不要计较。” “好。” 一字回应,我已收回笑意,面无表情扭头看向窗外。 真搞不明白,方岂今天又搞什么名堂?!这些人也是很奇怪,还有为什么要来一个陌生的地方?还就最奇怪的就是,方岂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呢?直接跟我说明白不就好了吗? ———— 雨水将车窗上的纹路冲洗的愈加清晰,我目光向外透出,视线没有焦点的四处飘散。 一辆纯黑色的车子慢悠悠的停驻一旁,因为这一场意外交通事故,就是这样一辆低调豪车也近若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这辆黑色车的后车窗无声的滑下半截。 适当的车距,让我恰巧看到里面是坐着一个人,可却看不到那人的整体样貌,只看到,车里的人,他略显苍白却有劲的手,其中一只手轻放在膝上黑色西裤边,而那只手上,除了一只朴素的婚戒外,再没有戴什么别的首饰。 我的目光就凝住在那里,飘散的视线似终于找到安放的地方。 我鬼使神差按下车窗,那辆车的后窗却幽然紧封。 我楞楞的看着那辆豪车,离我那么近,但却看不到里面的人了。 前方的交通事故处理完后,道路清理干净,车子渐渐加速,我注意到那辆豪车突然就加速,一转弯就不见了。 ------------ 第六十五章 死人故地(二) 莫名其妙的被到个地方,一路路过繁华夜景,被大雨洗刷顾过的夜空愈发明亮,等真正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晚上的十点。 我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是那个副驾驶的人推了我几下,“到地方了……”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一阵冷风吹进的我的脖子里,我不由的打了和冷颤。 这是哪里? 车外是一所住所,豪华而陌生。 等我下车,车子开走了,什么话也没有丢下。 我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这高楼。 “我在这。”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我猛的转头,“方岂!”< 陈默菡继续低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两只手绞在一起,心里腹诽,少爷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钱多得花不完?哪有这样逼人收礼物的? 一开学,学校必然马上就会充满了活力,全国各地的学生都汇聚在一起,这说起来,真的算是一种盛况。 马永平也曾经考虑过自己取代颜拓疆之后应当如何去做,他绝不会像颜拓疆那般自我封闭,会利用他的头脑和知识把握时代的脉搏,其中就包括学习外国的先进科技,有了这样的想法自然在对外政策上有所缓和。 他挥舞着毁灭魔剑飞掠而出,直接斩向了前方被团团包围起来的泽拉蚁后,足以切割空间的剑光在划过泽拉蚁后的身体后却没有留下来任何的伤痕,但是史蒂芬的身影已经从它的身边穿了过去。 他说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说盛德员工整体的素质都好高,就我陈三三一人拖了后‘腿’,想要趁张明朗不在,把我开掉吧? 因为惯‘性’,那些杯子里面的水,如同一些调皮的‘精’灵一样朝我这边飞溅过来,我当时微微俯着身体,那些热腾腾的水珠就冲着我的脸这边来。 他的时间有限,不希望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尽管对方的坐地起价让他有些不爽,但是如果能顺利解决,他也不会计较。 他的睡眠向来很浅,从她抱住他的脑袋把他搬至枕头上的时候,他就醒来了。 飞刀如同长了一双眼睛停滞在岗楼的高度,而后以惊人的速度向岗楼内飞去,在岗楼上负责值守的四名卫兵还未做出反应就被这锋利的飞刀先后刺穿了咽喉。 而,秦落凡,则满是怒气的对她说,她的父母害死了他的父母,随后便随他的父母陪葬去了。 这次不等慎独自来凿穿了,仅剩的半数突厥游骑掉头就开始朝朔方城那边跑去。 自然这上尉连长也得到了情报,所有参与谋害大刀团团长的军官士兵被杀了个赶紧,让他心惊胆颤。 不过对于白石麻衣而言,夏天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暑假。 沃突察觉她不对劲,浓眉皱了皱,忽然从架子上拿了披风,裹住了自己和殷如许,然后大步出了王帐。他带着殷如许骑上马,往部族外面的荒原奔驰。 将这一切安排好之后, 周妈妈让人重新给姚幼清布置了屋子, 自己则带着她去别处逛了逛, 将这王府的后宅都走了一遍。 “猫哭耗子假慈悲!动手的时候我可没有见你手软。”韩彪带着笑意说道。 “咦,我听着汗毛都竖起来了。“秦守义嫌弃地瞥了一眼傅星瀚。 魏泓这次倒没有坚持,顺从地起了身,只是起身同时手上轻轻一拽,将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抽了出去。 然而令内田有纪感到意外的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体便被年轻人推进了房间。 “哎,好好,谢谢兄弟了,哥哥这条命算是又让兄弟给救了一回。 ------------ 第六十六章 死人故地(三) 房间虽然是黑暗的,但是他深色的眸子让我发寒,尤其是他此时对我的这个动作。 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往后靠,但他握在我脖颈的手掌突然用力,我浑身边动弹不了。 再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也感觉到,他的薄唇攻占了我的唇……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让我陷入‘不知所谓’的夜,我没有在推搡他,顺着他所做的动作,生涩的承受着。 但除了接吻,他在没有任何的过分的举动,我从没想过会和一个男人接吻这么长的时间,几乎是整整一夜的时间,接吻只会停下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又开始了…… ———— 我早晨起来,感觉头有些发沉,还有就是自己的嘴巴好像有点肿了。 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下了我的下唇,‘嘶…’有点疼痛感。 天亮了后,外面的光线也透进来,偌大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了。 下床拉开窗帘,房间彻底呈现在光泽下。 这个房间很大,仅仅一个卧室就有一百来平的模样,什么都有,有几个隔断,阳光露台、书房,我现在待的地方,才是这个房间真正休息的地方,昨晚是窗帘、灯什么的都没有打开,所以感觉很黑,这会儿觉得这里的光线是非常的好,阳光充足。 我穿梭在这个偌大的卧室中,观赏着这里的每一处精致的地方,走到一个电视机的面前,低头看见底下的柜子抽屉里似乎是塞满了东西,抽屉都没有合上。 我蹲下拉开抽屉,里面有几个相框,横竖相叉的放着,所以导致抽屉合不上。 好几个都是方岂的照片,照片的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应该是刚二十出头的模样,脸上带有笑容,比起现在来说,他照片了的笑比现在要真的多。 而抽屉里还有一张相框是在最里面的,还是扣着放的,我伸手从抽屉的最深处拿出那个相框,这个相框不在是方岂一个人,和方岂合影的,还有一个女人,确切的来说,是一个女孩,看起来很是非常的年轻,长得很清纯乖巧的模样,笑的比方岂的开心的多。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绿荫环绕的地方,看起来是夏天,人不算是紧挨着,只是站在一起而已,方岂双手背后,而女孩却是双手在前握着。 这个女孩,别说…和几年后的苏暮凝还是有点变化的,之前从于迎曼那里看到的苏暮凝的照片,那个照片现在比现在看到的成熟的多。 没成想这里居然会看到方岂和苏暮凝的照片,我放下相框,合上了抽屉,自己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虽然心里是有些喜欢方岂的,但是在看到这些照片后,还不至于到痛哭流涕的状态,只是心里不大得劲是真的。 ———————— 洗脸的时候,方岂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睡醒了。” 我满脸水渍,也没有睁开眼,只应着声,我感觉到方岂还站在我的身后,等我擦干脸,他直直的依靠在门框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等我走出浴室的时候,方岂走到窗户边上,又重新拉住了厚厚的帷幔,窗外的光线被遮的严严实实,一点光的缝隙也透不进来。 房间回归到了黑暗的最初始的状态,我看到方岂的眼睛有意的瞥了一眼电视机下的抽屉,我也看到了,只是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提,心照不宣。 “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回去。” “哦。” 他说的自然,但我看到他的脸,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的事,只是他的脸色太过平淡,平淡的好像…昨晚和我接吻的不是他。 他转身走进一边的书房,开了一个很暗的壁灯,从书桌的众多书中抽出一本书,然后走出来递给我,“这是于迎曼的资料,里面还有些牵扯到方家的事。” 我皱眉,接过书,打开时里面夹着好几张一叠照片和几张纸,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而那一叠照片中,主角是于迎曼,还有一些陌生面孔和于迎曼的合照,方岂拿出其中的一张指着说,“这个是我的奶奶,右边的这个是于迎曼。” 我细看,原来这就是方岂的奶奶,看起来很慈爱的模样,而相比之下身边的于迎曼就不是那么的让人喜欢,乍眼看去的时候,从眼睛里就可以感觉出于迎曼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真不搞不懂方岂奶奶为什么会喜欢于迎曼呢? 从去过方家后,我就觉得于迎曼有问题,在加上她是苏暮凝的亲生母亲,还有我感觉出来,于迎曼和方家老爷子的微妙关系。 “你也怀疑于迎曼?” 我问。 方岂点头,“当初因为暮凝的关系,我没有深入调查而已。” 我垂眸,撇撇嘴,第一次从方岂的嘴里听到了苏暮凝的名字,一个没忍住便问出,“苏暮凝是怎么死的?” 问完后,没有得到方岂的回答,我感觉不太对劲,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过了很久,方岂才开口,“她死在我之前,那时候本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就结婚,但是有天,我突然联系不到她,找了各种办法都得不到她的下落,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出事了,从她失踪后的一周时间内,是于迎曼第一时间说出了人死了,但是死因不详,我爷爷见于迎曼过于伤心,便在不让在深入调查,意思就是节哀顺变。” 我皱眉,“可是,那不是于迎曼的亲生女儿么?不是该调查清楚?” 方岂脸色晦暗,“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直到我死,也没有查清楚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握着照片,看着于迎曼当年的模样,完全是是自以为天真烂漫的模样,其实心里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排除她想吞并方家的可能……” 方岂突然说道,我一怔,“吞了方家,是指财产?” 他点头,“于迎曼的一直以来的日子都不好过,直到到了方家。” 这句话倒是实话,我看于迎曼很满意她自己的生活状态,在方家的她,完全是一副珠圆玉润的模样。 “把这些东西收好,还记得在方家出入的那个僧人么?那个人和于迎曼是一类人,要小心他。” 我把照片重新夹在书里,“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晚上七点吧。” 方岂话刚落,一楼下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声音很大,听声音像是要把门给敲破似的。 我一个激灵站起,瞪大眼睛看着方岂,他看了我一眼,“先穿好衣服。” ———————— 只是一分钟的时间,一楼的门被敲了十几下,门外似乎还有声音,只是门的隔音太好,只能听到一点点的声音。 我和方岂下去的时候,门口的录像中出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我皱眉,是他?那个被称作‘章局长’的人…… 方岂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在看到录像中的人之后,却毫不犹豫的开了门。 门一开,门外的人摘下墨镜,在看到方岂后,情绪明显激动的很,伸手就给了方岂一拳,方岂后退一步,脸上现出笑意,似打趣的语气道,“也只有你能找到这了。” “那是,你能待的地方,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久不见,你没事放出装死的消息干什么?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都是谣言,你非要信,怪谁?” 方岂笑着说道,两人一言一语,显然是非常熟悉的人。 那人目光终于看到了我,冲我一笑,“呵呵,你还真是方岂的人……” 我抿着嘴不回应,方岂挑眉,“见过?” “算是见过一次,你小子换的挺快,我以为你这辈子就把这那一个女人了。” 方岂笑意收敛,侧头说,“这是章深。” 这是再给我介绍,我点头。 章深重新戴上墨镜,退了几步抬头看着这栋别墅,脖子仰着说,“你这房子过来那么久,居然看不出一点旧……” 章深低头,透过墨镜看方岂,“你这次回来还打算走?” 方岂往外走了几步,身子隐在光下,“晚上就走。” “这么急?就算方家在那,可你没必要也一定要待在那吧?再说你那女人也泡汤了……” 章深说这话时有意看了我一眼,声音稍微低了一点,“这不是有新的了?难道这个不听话?” 方岂又是挑眉,冲章深有些无奈的笑意,“和女人没有关系。” “那是为什么?这里也可以发展生意啊,非要跑回那个破地方干什么?” 章深也是无奈,看的出来,他是不想让方岂走,看来两人关系匪浅,从方岂笑了这么多次,还有他很随意的模样。 “有事。” 方岂只说了两个字,章深便不再问了,最后摊手又合掌,“好吧,有空我会去看看你,我这一路跟着你的女人,想不到还真把你给找着,不过传言你死了但又活了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关键这个还是从方家放出的消息……” 方岂脸色微变,章深看出方岂的异样,紧接着便问,“有人想整你?” ------------ 第六十七章 不太对劲 章深看似和我没有任何的交集的人,可之后的之后,却是恰恰相反。 这天,我和方岂在房子里待到下午,然后他亲自开车回去。 还是那条路,是原路返回的,只是来的时候是晚上,看不到沿路的风景很不错。 待车子开出市区边界的时候,方岂突然停了车子,侧眸看我,“下去走走?” 我点头,这里很安静,景色确实是不错。 我下了车子,看着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抹斜阳正逐渐沉下去,光芒把茫茫大地映得金碧辉煌。 天渐晚了,夕阳向遥远的地平线坠去,我站在方岂的侧边,看到他似乎被西天的晚霞映红了脸庞,连整个人似乎也带着金红色的光晕。 总之,他在我眼里是虚幻又真实的。 一颗颗树木矗立在远处,但片片叶子似乎随风曳动,有些风姿绰约的味道。在往远处,在树木的掩映下,露出无边无垠的天际,似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总之就是一片难以形容的美景图,方岂此时真的就像是从美景图中走的人一般,但却真真切切的站在我的一米处,我不由的往他身边走近几步,他还是纹丝不动的站着,似眺望着远处即将下沉的太阳,目光太过于认真,我感觉他似乎是出神了…… “还是活着好吧?” 方岂突然出声,我一顿,看着他目光仍然注视着远方的不着天际的光,果然他是出神了。 只是这太阳下沉的很快,不大一会儿,天际的周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红色光芒,而是被黑色代替。 夕阳西下了,天空中还本还燃烧着桔红色的晚霞也渐渐退去,这里没有游人如织景色,阵阵凉飕飕的风迎面吹来,时而送来一股淡淡的草木味道。 当最后一片晚霞也消失的时候,整个美景也吞没在黑夜里,光没了。 方岂终于收回目光,他的眸子映出了黑夜的深沉,没了那抹红光,总觉得少了什么,变的有些冷冷的了。 “这里我以前是经常来的地方,记得那会这里还没有比这空旷的多,现在好像有些变的不一样了。” 方岂淡淡的说,我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上车吧。” 方岂转身回了车里,我再次回头看了眼这里,如果没有阳光的话,不管哪里的黑夜都是死气沉沉的。 上车后,方岂在车内点燃了烟,方岂是很少抽烟的,我总结的就是,他抽烟的时候,肯定是有心事的时候,不然他一般是不会碰烟这种东西的。 一根他没抽几口,自燃化为灰烬了。 此时晚上七点了,方岂扔掉烟头,发动车子,“今晚回去估计是后半夜了,你困的话就睡吧。” “哦。” 之后车内很安静,我也不知道说啥,就看着前方的路,在车子上高速的时候,我感觉车子的速度很快,我虽然不会开车,可是我明显觉得这车速是不是太过于快了?看窗外的时候,觉得是‘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我侧眸瞥了一眼方岂,他看起来闿的很稳的样子,可我却坐的不是很踏实。 “咳……”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可他无动于衷,几分钟中后我感觉车里有些闷的感觉,只开了一点窗户,外面得风听着很大声音,‘嗡嗡’的声音。 而此时的车窗外,高速公路上还是有些亮光的,没有纯碎的黑暗,我依稀能看到远处的云雾吞没了了黑色所有星辰光点,而今晚也是没有月亮的,不仅如此,云雾好像没过一个小时就会往下降一点似的。 天空中的一点白色光点,在黑灰色的云雾中时隐时现;那个白点像是月亮的尖,一点点的亮光只露出那么一点点,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总是天空的四面八方全是黑云,细看的话,天空就是一个乌云密集的世界。 方岂还在安静的开着车,丝毫没有看外面的天空,或许是自己闲的,还是我的错觉? 我趴在窗户边上朝外看了很久,就是觉得天空一直在发生细微的变化。 “今天这里不会有雾霾吧?” 我问着,方岂终于往外看了一眼,“不会。” “但是天上怎么那么黑啊……” 我小声嘀咕着,方岂没回应,专心开车的样子。 —————— 我关严车窗,老实的坐着,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一个时过去了,我的眼皮有些发干发涩,总之就是有些犯困了,刚要闭上眼,我立马睁开,坐车坐的久了,就是会不自觉的犯困,坐的都累了。 打盹都打了好几次,方岂注意到我,终于放慢了车速,“困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还好。” “困就睡吧,也许醒了就到地方了。” 听着方岂说话的声音,我的困意再次袭来,眼皮开始打架,我又开始犯困了,明明就是很困,但是我就是不想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强撑什么。 眼皮折腾了几下后,我还是睡了过去,实在是想睡觉了,身子靠在座位上,头歪在一边。 只是我还没有睡踏实,突然觉得整个车身好像震了一下,我立马睁开眼,眼睛迷迷瞪瞪的,视线有些模糊,好像是觉得车头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车灯那里筑起了一条高高的风障一般,像是故意为了挡住车子的前进似的,。 我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车头那里有什么东西在诱惑我努力去看,然后我看到有很多车朝我们的行驶过来,车速简直像风一样,眼看一辆辆的车子就与我相撞,我立马惊醒,在座位上打了冷颤后醒了。 侧头看着方岂还在开车,周围没有什么变化,我的视线放在车头那里,没有什么风一样的屏障,更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睡了连十五分钟还没有呢,怎么就又做些乱七八杂的梦了。 ***************** 车子在开了三个小时后,进入了服务区里面。 “饿了没有?” 他问,我摇头,“不是很饿。” “你看起来很累,下来吧,不行就在这休息一晚吧。” 这个服务区的人很少,我下车走进超市的时候,里面的收银员正在睡觉,而超市里在没有其他人,总之空荡的很。 我进去挑了半天,最后拿了一包桶面,付钱的时候却几次也叫不醒收银员。 我皱眉,“你好?这个多少钱?醒醒?” 这也睡的太死了,我又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虽然来回有车辆,但是这里只有这一个女收银员,这要到了后半夜也太瘆得慌的了吧? 最后收银员终于被醒了,是我推了好几下才醒的,但她刚睁眼,突然就大叫一声,“啊!” 我一个哆嗦,“怎么了?!” 她指着我身后的,“那,那是什么?” 我一怔,立马转身,超市的门口站着的是方岂,但他身材比直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接近于惨白,这大晚上,我刚猛的看到都有些后怕,别说这个女收银员了。 “是人。” 我说道。 女收银员特意站起来,揉搓这眼睛,直到方岂推开门走了进来,这女的才安分了,松了口的模样,“你是不知道,我在这里还真见过鬼,只是我见到真鬼的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呵呵,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你们,我可能睡迷糊了……” 她一边结着账,一边说着。 “你在这里见过鬼?”我问。 她点头,“这高速公路好几个服务区,但是其他的服务区都挺多的人,就是这个服务区没什么人,平时也就算了,但是逢节假日的还是和平时一样,白天都很少见到个人,晚上就看不到人影了,所以你们刚才进来,把我自己还吓了一跳。” 我挑眉,“这么邪门你怎么不找个别的工作干?” 女收银员一脸无奈,“不知道干啥,这还轻松,人少,在说我胆子大,这里邪门,别人说是只有鬼进,没有人来,哪有那么准的,看你们不就来了?” 女收银员说这话时,我眼睛不由的斜倪了一眼方岂,他站在我的身后,我后脑勺不由的扑来一丝凉气。 “你在这吃吗?那边有热水。” 收银员说,她经过刚才那一吓,似乎一点也不困了。 “泡上拿回车里去吃。” 方岂说道,女收银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方岂,没说话。 虽然这收银员没说话啊,但我总觉得她好像看出来点什么似的。 *************** 我端着泡面打水,方岂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当我走到热水区的时候,端着泡面的手突然打了个哆嗦,就是浑身不舒服。 方岂突然接过泡面,然后拧开热水,“我来……” 我眼睛四处撇着这空荡荡的地方,说话声大点的,估计都有回声,灯是挺亮的,到处都泛出白色的光,虽然没有太过于黑暗的地方,但是就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我不由的双手挽住方岂的胳膊,小声的问,“这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 第六十八章 蛆虫蛊术 服务站灯开始闪个不停,热水流的流的开始停止了,只滴答滴答几滴水。 方岂的胳膊被我越攥越紧,心里害怕极了,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 “方岂…” 我小声唤着他。 “别怕,一些孤魂野鬼而已。” 这时,我腰间被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我低呼一声,回头,是那个女收银。 我额头冒冷汗,这么紧张的时刻,她想干嘛! “你,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了啊?” 她低声问着,我点头。 “我刚看见门口那里的门帘动了,我敢肯定进来脏东西了。” 话落,这里的灯发出怪异的响声,我不得不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她,就这鬼地方这女人也敢待。 “走吧,出门口的时候抓紧我,可别被鬼带进去。” 方岂一手端着泡面,大步朝门口走。 我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胳膊,总之就是死死贴着他。 刚走到门口,门帘摆动的厉害,胡乱拍打着。 “喂,喂…你,你们是不是懂法术啊?能不能给我一张符什么的,我在这上班这么久,都没像今晚一样大的响动……” 女收银估计是见到这样的阵势被吓到了,脸色苍白。 我嘴角抽了抽,她如果知道方岂是真正的鬼的话,还会要什么符纸…| 方岂定住,目光看向西南角,“今晚这里没什么恶鬼,一些饿死鬼,我们走后,你在门口放碗水,碗里多撒些五谷,天亮之后你顺着西南一直走,会找到给你写符纸的人。” “谢,谢谢啊!” 上车后,我还看到那个女收银站在门口注视着我们。 我唏嘘:“要是我早跑了,才不在这等到天亮,明知道有鬼还待着,多恐怖啊!” 方岂递给我票泡面:“她走不了,她在这待的时间不短,早都不知道中了多少次邪了,如果在离开前,她不给自身驱邪,以后到哪都一样,一直都会被鬼缠身。” 方岂发动车子,我还看着车镜中的女收银,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 这晚我们先回的鬼楼,途中方岂接到了方家打来的电话,简短的几句话就挂断。 而这次回来,没想到会在鬼楼门前看到方老爷子,还有于迎曼。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了眼方岂,他神色冷淡,估计刚在电话里说的就是这个? 于迎曼双手挽着方老爷子,两人实数亲密的模样,我心里难免恶寒,这两人… 方家的车辆在一边停着,想必这两人早都来了。 进了门口,方老爷子走的极慢,一眨不眨的看着这里,“这里还是老样子…” 方岂也不搭话,拉着我径直走进房子里。 我隐约听到于迎曼小声说着:“老爷我们进去吧,这里阴凉,对您身子不好。” 这语气… 方岂坐在沙发中间,脸色明显不好。 方老爷子和于迎曼进来时,反倒像拘谨的客人,方老爷子也不瞎,自然看到方岂的脸色,突然叹息:“这里哪里比得上方家,住这里到底不方面,方家这几年,也多亏迎曼打理,我也老了,很多事已经力不从心,你奶奶走的早……” 方岂也不接话,方老爷子也不知在如何说下去。 可于迎曼是个聪明女人,估计早料到来这里必然会这样,她笑的自然:“老爷你看你是不是多心了,方岂也是方家的一份子,不比我操心的少,说起来这里也是不错的,当年这里可是最好的地产呢,我想方岂住这里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这句句似乎都是向着方岂说话,我不禁皱眉,就在这时,阁楼处突然传出响动。 于迎曼目光忽然犀利,猛的看向楼上。 方岂依旧无动于衷的坐着,方老爷子只顾着看房子,根本没注意到响声。 于迎曼几次瞥向楼上,看她样子很想上楼去看,可碍于这是方岂的房子,她不会轻举妄动。 最后,方老爷子在离开前,突然放下一张支票,“这钱,我是给这姑娘的,我的一点心意。” 我立马摆手:“不,不用了…” 于迎曼盯着桌子上的支票。脸色闪过一刻阴霾,却立马笑盈盈的:“拿着吧,方岂是方岂,这是方老爷子给你的,算是承认你了,这可是好事,你就收着吧。” “最近胡家那小子天天来方家,你看…” “我知道了。” 方老爷子脸色暗下去,和于迎曼离开时,还叮嘱我要照顾好方岂。 于迎曼却对我冷笑,转身挽着方老爷子做进车内。 我看着方家的车子离开,立马跑回去。 桌子上的支票平躺着,方岂盯着看了很久。 我伸手想拿给他,方岂突然出声:“别碰。” “怎么?” 一分钟后,当方岂向那张钞票瞟了一眼的时候,神色马上牢牢地凝结起来了,支票竟然慢慢的变了颜色,蜕变成了一张白色的纸,上面没有字了,薄薄的纸。 方岂掏出火机,火苗刚碰到纸边,薄纸片立马凝固起来呈波纹状,刻并没有燃烧。 我蹙眉,“这怎么回事?” 渐渐的,纸张慢慢舒展开来的时候,里面满是蛆虫似的一片一片。 好恶心。 方岂又拿出火柴,点燃扔了上去。 蛆虫随纸一起化成一滩浓水,散发出恶臭。 我捂着鼻子,“支票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岂冷笑:“支票?你觉得他真的会给你这么多钱?” “那这是什么?” “一张假支票,不过是一种蛊术。” “蛊术?” “你一碰支票,支票就会自燃,里面的虫子会无声无息的钻进你的皮肤里,方家一直有人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我一惊:“可是,这是方老爷子给的啊,那他…” “他已经变了。” 方岂冷冷的说着,“找机会在进一次方家阴门。” 我眼皮耷拉下来,没吭声,可心里极度排斥那个地方,太瘆人了。 方岂说必须找到阴门里他的灵位牌,不然,时间久了,他会被吸进阴门里,到时,我也会跟着一块吸进去。 可是灵位牌,似乎是被人刻意给藏了… —— 这晚,我听着阁楼有人走路的声音,在看看方岂,他坐在一边看着电脑,对楼上的声音没反应。 我盘腿坐着,看着方岂的后背,突然出声:“不能替她超度一下吗?” “她不需要。” 我一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早点休息吧,不用去管楼上的声音,她出不来。” “……” 我再次抬头看楼顶,苏暮凝喜欢方岂,她现在就在阁楼,如果知道我和方岂睡在同一张床上,会怎样… * 隔日,我空闲时间去了吴家。 出门前我带着帽子眼镜,还有口罩,把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 可吴家的门口,吴睁一眼就认出了我:“贝暖?” “……” “你出天花了啊?” 我摘下口罩:“没有啊。” 吴睁一笑:“那你捂这么严实干什么,不闷啊你?” “哎呀,你别管了,我想见你爷爷,他老人家在吗?” 吴睁回头瞥了一眼:“他天天都在家,不过你找他干嘛?有什么事找我不行?” “我想跟他问一些事。” 吴睁撇撇嘴:“不是我泼你凉水,他可是不大想见外人,尤其是你。” “他在就行了,我自己去。” 我跨进吴家的大门,吴睁也跟着进来,“贝暖,你走错了,我爷爷搬了,不知那个房间了,在这边啊…” 吴睁小跑跟上我的脚步,抓住我的肩膀:“你到底要干嘛啊?火急火燎的?” 我撇嘴:“我想你爷爷帮苏暮凝超度,让她投胎去。” 吴睁一怔:“是方岂让你来的?” 我摇头:“不是。” “我不是给你东西让你试探…” “试探了有什么用。那个苏暮凝一直在阁楼,我感觉很害怕…” 吴睁白了我一眼:“我不是想让你彻底了解方岂吗,再说以前方岂和苏暮凝在一起过,假如人家两人的感情的不错,是方岂不愿放苏暮凝走呢?你这样自作主张,不怕方岂跟你翻脸?” “……” “你啊,我也把你服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于迎曼昨天和方老爷来鬼楼了,送来一张支票,结果是蛊术,点燃后里面好多蛆虫,方家也不知道想干嘛到底。” 吴睁眉头一紧,嗤笑:“很简单,开始先下手为强,方家老太太也没了,现在于迎曼在方家混的风生水起,只是没想到方岂突然回来了,方岂回来,方家以后自然不能再是于迎曼说了算了。” “于迎曼和方老爷子关系很密切,还有那个僧人。” 吴睁点头,突然看我,“我知道方家的阴门,可是要想方家恢复正常,必须是要把方家阴门毁掉的!” 我不解的看着吴睁。 “方家很邪门,方岂回方家肯定是要找他想要的,可方家阴门是入口也是阻碍,但是如果真的毁掉阴门,方岂就会消失的。” 吴睁注意看着我的表情:“我最担心的是,如果方岂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我一愣,“阴门没了,方岂会消失?!!” 吴睁点头:“对,是彻底消失!” ------------ 第六十九章 天煞孤星 这时,吴爷爷从屋内出来,看见我,果然脸色一黑,冷哼一声:“你个丫头又来找吴睁。” 我这才摘下眼镜、帽子,抿着嘴:“吴爷爷,我是找您的。” “找我?你可别来找我,我管不了你的事。” 吴爷爷转身就要进去,我连忙跑过去,吴睁跟在我身后拉住我:“我刚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转头就给忘了?” “不是苏暮凝的事。” 吴睁担忧的看着我:“于迎曼?” 吴爷爷听到吴睁嘴中的于迎曼,脸色一冷:“吴睁,你还敢管方家的事?” “不是的,是我想问您一些关于于迎曼的事。” “她?我只能说她是个不祥之人,在过去,就是人人口中的扫把星,真不知道当初方老太非得把她领回方家去,现在好了吧,害的自己孙子也死了……” 吴爷爷似乎说话也把不住门了,说了一大堆,才发觉说的多了,立马住嘴。 吴睁也不由的多看吴爷爷几眼:“爷爷?” 吴爷爷进了屋子,我赶忙跟进去,这屋子,从来都是这样子,一年四季都没有变化。 “真不是我多嘴,丫头你明知道你和方家关系不一般,你这样老找吴睁,真的会害了他,吴睁看邪病也是个半斤八两,他也没有降妖除魔的本事,我也老了,你不能一有事不是找吴睁就是来吴家啊,哎……” 吴睁不说话站在一边,我缓慢垂下头去,只听着吴爷爷一声接一声的叹息:“你刚在外面和吴睁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你还管一个死了很久的女人干什么?就算苏暮凝是于迎曼的女儿又如何,于迎曼不止接过一次婚,自然不单单只有一个孩子,苏暮凝只是她带回方家的其中一个而已,我知道吴睁肯定给你说于迎曼的事,这小子就是嘴里藏不住话。” 吴爷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吴睁,我撇嘴:“吴爷爷,都是我一直问吴睁,他才说的。” ‘罢了,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不管知道多少,都不能单独找于迎曼。’ 我点头:“恩。” 吴爷爷坐在炕边,开始徐徐道来:“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吧,我也记不得到底是哪一年,只记得那天晚上非常的冷,后半夜的时候,方老太坐着方家的车来找我,当时方家才来本地不久,那次,也是我第一次和方老太相识,她不知从哪打听到我会点驱邪之术,就那样直奔而来,那个时候,方老太已经收养了于迎曼,那晚,方家的车里下来一个女孩,就是于迎曼,长得白白净净,总是抓着方老太的手,或许是乖巧的模样深得方老太的心,可我一眼便看出那个女孩身上的煞气,只是当时我没说,也没想到方老太是让我帮忙看看女孩,以为是那女孩年纪小,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身上总是很臭,我不好推辞,再说方家家大业大,我不想招惹麻烦,所以就帮忙看了看,谁知一看,我便算出于迎曼是个天煞孤星的命,不止克夫,只要和她在一起的人,待的时间长了,都会出怪事,当时我没敢说,最后和方老太几次接触后,我觉得方老太是个面慈心善之人,所以私下我跟她说了于迎曼留不得,最好哪里收来的,在送回哪里去,我跟她说的明明白白,要为自己和方家以后着想。 当时方老太没说话,也是不停的叹息,我估计是舍不得了吧,方家人丁单薄,方老太自然不想让于迎曼走,就那次之后,我很久都没在见到过方老太,我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不然那个于迎曼身上煞气那么冲,方家早该出怪事了,直到三个月后… 中午12点,一分不差,方家开车拉来了方老太,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那天她来时候,一进门边说:我来看看你。 我看她的脸色,我就知道她命不久矣,也是那天她跟我道出了实话,说:老吴,可能真的是我太执着了,现在细细想来,从我接曼迎回来那天起,我的身子每况愈下,尤其天黑时在方家散步,都会迷路,走着走着,好像到了另一个地方,我记得我最喜欢在方家的后花园散步,可是最后那片花园怎么没了,一到晚上我就找不到花园,好几次,我都是被曼迎给带回房间,那时傍晚,可天在黑,我总该看清曼迎的脸吧,也不知是不是我眼睛快瞎了。 当时方老太的声音过于嘶哑,我想问,却又听她说:其实有些事我至今都希望是自己真的是瞎子聋子,我有次也是晚上在方家饭后慢步,却听到我家老头子房间里的怪声,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那声音…我刚走到房门口,却见迎曼出来,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后跑开,我赶忙进房间去看,我家老头子坐在椅子上,脸色潮红,上衣衫领子敞开,老吴…我们都是过来人,我现在已经这把年纪,而且我感觉到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这些话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迎曼给岂儿介绍了一个女孩,是她的女儿,叫苏暮凝,长得和迎曼一样,惹人怜爱,我看岂儿也喜欢,我不想拆散,也不想做恶人,只要岂儿以后能好,我死也瞑目了…… 当时我听到这里,着实震惊,我觉得方老太真是老糊涂了,先不说那个苏暮凝,难道方老太忘了于迎曼还一直在方家,就算他死了,方岂年纪还不大,既然早已发现方老爷和于迎曼的问题,就在不应该让方岂和苏暮凝认识,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方老太就是在第二年逝世,现在方家,丫头你应该明白一些了吧,应该也能看出一些问题,有些事,确实让人不耻。” 一开始,我就觉得方老爷子和于迎曼两人的不对劲,但是又不敢乱问。 没想到啊,要算当年的话,那个时候方老爷和于迎曼年纪悬殊不小。 我瞥了眼吴睁,他正听的入神,神色异样,估计也是没想到方家还有这档子事情,便开口道:“爷爷,那最后方岂的死会不会是于迎曼?” 吴爷爷叹息:“死的原因太多,这个现在不好说,方岂那样聪明的人,都在查他的死因和凶手,想必方家内还有高人在,我记得方老太最后跟我说了那些话之后,那晚,我一个人偷偷的去了方家,想去探探,方家到底有什么不同,没想到啊,那晚我后半夜去的,居然被我发现发方家居然有了另一扇门—阴门。” 我一惊:“吴爷爷,你竟然早都发现方家的阴门?!” “没错,我也大约知道,方老太口中说的她自己为什么会在方家,走着走着就会迷路,一个地方要形成阴门,必定是日积月累,有过多鬼怪,才会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于迎曼从到方家那天起,注定是方家的劫。” 吴爷爷说了这么多,似乎也累了,靠在一边:“至于苏暮凝,和方岂也是无缘,即使死了也不能在一起,方岂后来回来方家,确实是回来的晚了。” “丫头,你也不需要一直纠结于一个死了女人,她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永远没有活人的威胁大,你应该小心的是于迎曼,因为,你取代了苏暮凝的位置,而方岂回来,就等于取代于迎曼和方老爷,一切都没有那么容易。” “方家到最后,到底谁能存活,现在谁也不知道。” 吴爷爷看着我:“我该说的都说了,虽然都是以前的事,也算给你敲个警钟,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我听着话,心里沉甸甸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我妈的来电,我皱眉不知该接还是不接。 接了我说什么啊,最后还是给挂断了。 吴睁看我,我用口型说:我妈。 吴睁没好气撇我一眼,用手鄙视我:做贼心虚! 最后从吴家出来,没觉得轻松,反而一身的沉重,我要帮方岂,就必定要跟于迎曼斗,哎… 吴睁还添了一句:“那个方家的僧人,你在见没?” 我摇头:“没有。” “他你也要注意,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肯定会帮你的,你不用管我爷爷怎么说。” 我一愣,怔怔的看着吴睁,他没心没肺的笑着,或许我最该感谢的人就是他吧。 ———— 回去的路上,在公交车上竟碰到了林钟琳。 她早就看到我了,等下车时,她跟我一起下来。 “贝暖。” 她在身后叫住我:“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回头,想拒绝,她快速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我请你,还有,我可以告诉你苏暮凝的一些事。” 我一愣,“你知道苏暮凝?” 林钟琳点头:“知道,我还知道你很多不知道的事。” 林钟琳,我端详着她,她很奇怪,虽然从小吴睁就不喜欢她,就连方岂也让我远离她,难道只是因为她阴气重吗? 此时的林钟琳慢慢露出笑容,说出一句:“我喜欢方岂,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 ------------ 第七十章 悲剧的告白 没想到林钟琳居然这样直接说了出来。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方岂,是真心的,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女朋友,而且…你们还住在了一起。” 林钟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所以我每次看到你和方岂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很不舒服。” 她在说这话时,脸上是受伤的表情。 怪不得,她从前看方岂眼神有些不一样。 我纳闷的看着她,有些失笑:“那你还要请我吃饭?” “难道你就一点不想知道关于苏暮凝的事?她可是方岂从前的女人,你一点都不好奇?” 林钟琳拨弄着胸前碎发,这模样,哪里像是请我吃饭,好像故意想刺激我。 我心中冷哼:“好啊,哪里吃?” 林钟琳嬉笑,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我想摆脱,她挽的更紧:“你不用这样排斥我的,毕竟我们是同学不是吗?” 我就这样被她拉着重新坐车到了另一个地方。 目的地是一家西餐厅,她拉着我进去。 虽然我和她不熟,但我知道林钟琳一直没什么钱,居然会带我来这样的地方,我有些意外。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客气。” 她递给我一本菜单,还替我打开:“点吧。” 我随便点了几个,合上菜单:“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急什么呀,我们先吃饭,你是着急回去?” 林钟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贝暖,你知道吴睁喜欢你的对吧?” 我皱眉,看着她,“这和吴睁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看到每次吴睁看到你和方岂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和我一样伤心啊,你说既然已经和方岂在一起了,怎么还一直去找吴睁呢?” 林钟琳语气带着嘲讽,“难道你还想脚踩两只船?” “我和吴睁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林钟琳一笑:“朋友?你明知吴睁喜欢你,他又是一个大男人,你怎么一点都不考虑他的感受?” 我双手环抱盯着林钟琳:“所以呢?” 林钟琳噗嗤一声笑出来,递给我一杯水:“我刚都跟你闹着玩的,怎么?你还当真,生气了?” 是吗? 林钟琳以前惹人不喜,一是因为她闷不吭声的性子,二是她看人的眼神,三就是吴睁说她阴阳怪气,我知道林钟琳也没有多喜欢吴睁,没想今天会为吴睁说话。 盯着林钟琳喝水的模样,故作天真无邪吗? “说说苏暮凝吧。” 我晃着杯中温水,林钟琳放下杯子,她两片薄薄的嘴唇始终是红红的,一笑就露出那整齐洁白的牙齿,我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是比以前话多了么? “贝暖,你好好看看我,有没有觉得眼熟?或者似曾相识的感觉?” 林钟琳故作玄虚,朝我左右晃头,双手指着自己的脸让我看:“贝暖你好好看看,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你中邪了吗?你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目的?” 林钟琳再次笑了起来:“中邪?我是不会中邪的,我以前不说话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你们都以为我不正常是吗?我告诉你,我很正常,要说中邪的恐怕是你吧。 我和你也是从小就认识,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但自从你和方岂在一起后,我就发现你的一直在邪气里生活着,你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说我中邪,贝暖,我现在对你说句实话,我感受到你身上有死人味道,这个味道很熟悉…” “苏暮凝的母亲是方家的于迎曼,我还知道,苏暮凝的死和方家有关系…” 林钟琳一字一句说着,我微怔:“谁告诉你的这些?” “我还知道你很多都不知道的事?但是,是有条件的。” 就在此时,餐厅的门‘哐’的一声,像被人剧烈推开,发出一声巨响。 餐厅内的其他顾客和服务员都被吓了一跳,我自己身子都不由的抖了一下,可回头看时,居然是一片空,没有任何人,门还在晃动着,接着一阵劲风吹了进来,掀起桌布。 服务员正检查门,打算关上的时候,一到身影出现,着实把一位女服务员吓了一跳,再次看清是人时,恭敬说了声:您好,请进。 看着门里进来的人,我一愣,怎么是方岂! 林钟琳似乎也没有想到方岂竟然会来,侧眸看我,以为是我通风报信让方岂来的。 方岂一身黑色西服正装,手里拿捏着黑色长款钱夹,一步一步走过来,目光掠过我看向林钟琳。此时,林钟琳竟缓慢站起,脸色渐渐泛红,目光盯着方岂便再也移不开了一般。 我蹙眉,林钟琳眼里是有泪光?她怎么了?即使喜欢方岂,但见到本人至于这样? 待方岂走近,他手中的钱夹斜角压在桌面上,两人都站着,但方岂明显比林钟琳高出一个头多。 瞬间,我觉得气氛不太对,就连想上前询问的服务生也退了下去,周边的顾客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似乎有些人还认出了方岂,男男女女在一边小声议论着—— “那个是不是方岂?” “好像是……” “我去,真的啊,没想会在这看到他啊!” “是啊,那那俩个女的怎么回事……” 我双手不由得抓紧桌布,心里莫名紧张。 片刻后,方岂低头只对林钟琳吐出一个字:“滚。” “我……” 林钟琳一怔,像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盯着方岂许久,可方岂神色太冷,林钟琳看不到自己想到表情吧,又听到周边人的窃窃私语… 林钟琳头微微向上仰,脸涨得通红,红色的嘴唇在颤动,半天竟吐不出半个字,真似乎是有话难言! 好不容易从嘴中迸出一个字,却又忽然中断,头似乎一下子也胀大了许多,随即带出一个发颤的、走了调的声音,“你…” “你在找贝暖,就小心点。” 方岂用钱夹一端指着林钟琳的鼻子。 “砰”的一声,餐厅杯子打碎的声浪压倒了一切,林钟琳似乎再也站不住了,她头往下一低,脸紫得怕人,抿着红红的嘴唇,带着一丝痛苦在微笑。 她的这一丝苦笑,像影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演,脑子里突然想起林钟琳先前问我的问题,问我她长得像谁? 我的脑海里好像有了一片印象,可又立刻模成一片了。 林钟琳最后实在忍不住,哭声冲出了餐厅,冲向门外。 周围的窃窃私语在林钟琳跑出去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出于一脸懵的状态下,方岂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外走,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力度,尽管我手腕处已经感觉到痛处,我强忍着没有出声。 ———— 到车里,方岂进来时车门上锁。 他脸色阴沉:“你喜欢自作主张?” 我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没有啊。就是以为吃一顿饭,应该没事吧…” 此时,方岂在高大而弯曲的、尖端苍白的鼻梁上面,比头发颜色还要浓的粗眉毛,几乎紧连在一起,他很不高兴,对我侧着脸,像是不想看见我似的。 但也不知道为啥,我感觉此时的方岂格外的帅吧,尤其是他刚才在餐厅一举一动,我完全觉得不像以往的他了。 我没敢跟他说林钟琳知道苏暮凝的事,我觉得,这个时候在提起苏暮凝,气氛会更加压抑。 只能先低头:“以后我会注意的。” 方岂半天没有说话,发动了车子,一路朝着鬼楼的方向开,开的很慢。 好几次,我抬头看他,他目视前方,总觉得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一手轻握车档,脸色凝峻。 此时天色渐黑,快到鬼楼的时候,才对我说话:“明天章深会来,所以我们今晚搬到别处住,你回去收拾下东西,我在车里等你。” 语气凉凉的,气还没消? “那我们搬哪里去啊?”我问。 “你先收拾东西去吧。” “哦。” 我下车走进鬼楼,拿了洗漱,还有衣服,心里想着能暂时离开这里,我恍然浑身轻松,收拾起东西也不由的哼起了歌。 不过想到那个章深,我撇撇嘴,一面之缘,可印象不是太好,管他呢,反正又不是老找我的。 抱着东西正好出门口,再次回头望了眼阁楼,没有任何留恋的关上了门。 门外车里的方岂站在一边吸烟,见我出来,“东西都带齐了吗?” “恩。” 我来开后车门把东西放上去,对于突如其来的搬家,我心里有些激动,因为实在是不想住这里了。 方岂估计是看到了我上扬的嘴角,扔了烟头:“我们这次会在外面住的久一些。” 我回头看他:“是吗?” 方岂点头:“章深一时半会不会走,所以,我的事你知道该怎么样。” 他话落径直上了车,我眨巴着眼睛,趴着车窗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方岂峻脸线条柔软了些,说了句:“上车吧。” 最后回头看一眼鬼楼,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一段时间,我是不是也该感谢一下那个章深… ------------ 第七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死亡 这一次,我的住所真的是彻底远离了黑暗与诡异。 就因为章深的到来,方岂竟然把最终的住所定在市中心。 坐落于一中心地段,最繁华的联排别墅。 入眼全是小洋楼般的欧式建筑,很是好看,这花花草草,葱葱郁郁,完全与那鬼楼不同,这里充满生机。 尤其是方岂下车提东西的时候,我抱着怀中的包,进入门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方岂没理会兴奋的我,自顾楼下楼上看着,最后他站在高处说道:“你就这么喜欢住这里?” 我抿着嘴没说话,放下包:“就是觉得住这里挺方便的,呵呵。” 方岂下楼,很快的,从车的后备箱里有拉出一个黑箱子。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是什么啊?” “滋阴的东西。” “……” 果然,下一秒我就知道了,方岂把这个黑箱子提到了二楼,也就是我和他住的房间里,但他没有打开,我看着他把黑箱子塞进了床底。 直起身时,他脱掉了西服外套,又挽起衬衫袖子:“先这样放着,晚上在说。” 方岂抬手看表:“他快来了,下去吧。” “哦,你去接他吗?” 方岂抬头看我,走过来揽着我的肩,随手关上房门:“不用,他能找到。” 他此时心情似乎不错,揽着我的肩时,我看到他侧脸的笑容。 这个章深,还真是不一样啊,幸好是个男的,要是女的… 我晃晃了头,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 ———— 估摸中午十一点半左右,门外停下另一辆豪车。 这人还没下车,就开按喇叭,按个不停,我在厨房就听到了,不由的白眼,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吗! 我趴在窗户边,拉开帘子朝外看,果然是章深,他黑色皮衣,黑色休闲裤,带着墨镜下了车,方岂就在门口迎接,两人果然是一副‘老友相见,甚是想念’模样,站在外面递烟抽烟,两人似乎又指着这栋栋别墅在谈论着什么…… 我撇撇嘴,看着厨房刚送来不久的外卖,我的任务就是把饭盛到盘子里,再依次放到餐桌上。 一共五菜一汤,摆上去我吐了一口气,搞定! 我洗了手,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听他们在说什么,可刚到门口,方岂还没什么反应,章深立马转头,墨镜滑落卡在鼻尖,顿时笑了:“原来是你。” 章深在看方岂:“你们这是彻底真的在一起了?” 方岂打开话题:“进去吃饭吧。” “也好,正好我开了几个小时的车,饿了!” 章深走进来,摘下墨镜,打量着房子,直点头:“这房子不错啊。” 我注意到,章深眼睛非常明亮,非常深透,射出来一种热烈的光,好像给这房子添了光彩,而且她一走进房里,连这个房子也显得明亮多了。 还真是奇怪,后来想想,可能这就是活人与死人的区别吧。 * 章深自主坐在主客的位置,拿起筷子刚尝了一口菜,立马抬头看我:“这都是你做的?” 我面变改色:“怎么?不合胃口?” “这倒没有,就是本来想尝尝你做的,但这菜满嘴饭店味道。” 章深转头朝方岂说:“你的新女朋友不会做菜,你不教教?” “把我当你吗?是你该露两手。” 方岂也夹菜放在嘴里,但眉头一皱,看着那盘子菜,突然问:“这是什么?” 我咧嘴笑了笑,把盘子往我跟前拽了拽,“这个是我给自己买的小吃,忘了就都倒盘子里了,吃不惯你可以吃别的。” 章深也伸脖子往盘子里看了眼:“那是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烤冷面。” “……” “……” 我是点外卖的时候,突然看到烤冷面,立马就馋了,是有多久没吃了。 我看方岂脸色变了变,然后夹别的菜吃了。 章深笑笑,片刻后对方岂说:“我来的时候,碰见了胡锴了,他说他一直见不到你,是怎么回事?” 说这话时,章深有意的看我一眼。 “忙而已,没空见他。” “我看方家的生意很稳定,现在你还打算拓展别的业务?” 方岂放下筷子:“暂时没打算。” “我这次来,就是想跟谈谈并购的问题……” 章深每说一句都要撇我一眼,这会儿说完这句话,又瞅我,话峰一转:“你那玩意好吃吗?” 我抬眸:“恩,不难吃。” 章深有意撇了眼方岂,笑着问:“你知道方岂最喜欢吃什么吗?” 我看向方岂,他两道眉毛似乎给予他的眼睛一种特殊的魅力。 眉毛并非弧形,也不是像两根用手指揪紧的细线那样使眼睛显得更圆,这是两条淡褐色的、松软的、差不多是笔直的线条,而且很少有互相对称的时候,一道比另一道高出一点,因此在这道眉毛上出现一条小小的皱痕。 这会近距离观察方岂,他轻微皱眉,眉心中心再次出现新的皱痕。 有也不知道章深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我听到章深下一句说:“我的房间在哪”时,我一愣,脱口而出:“你要住这儿?” ‘怎么?’ “楼下朝南的那间。”方岂说道。 我用筷子戳着饭菜,方岂怎么会同意章深住在这?他不怕章深发现什么吗? 章深放下碗筷,“我奔波一路,去冲洗一下。” 章深起身朝着房间走去,我立马问方岂:“你让他住这啊?” “恩。” “要处理一些关于方家的事。” 我小心翼翼的问:“什么事啊?” “公司。” “哦。” 十分钟后,我在厨房洗碗筷,听见章深似乎出来了,他一出来就说:“晚上和胡锴见见吗?” “恩。” “行,那我一会儿给胡锴打电话。” 方岂又说:“约在外面。” “恩。”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擦干手接电话,是我妈打来的,电话里她的语气不大好,说务必让我今晚回去。 电话挂断后,我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内疚,想着似乎好久都见我妈似的,就因为她反对我和方岂在一起,哎…… 我跟方岂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说要回家,他同意了,说不用着急,十点会去我家接我。 ———— 这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我妈还没有回来,知道八点,我妈才下班回到家。 她看见我,笑着:“还知道回来啊你!” 我撇嘴:“妈你今天怎么突然找我回家啊?是不是还想说方岂的事?” 我妈让我先坐着,一会儿在说,她放下东西就走进厨房,开始晚饭。 就是一些家常便饭,我从小就吃惯了她做的饭,但是这么安静的吃饭氛围,我反倒不习惯了,我断定她今晚肯定有话对我说。 我们两就这样安静的吃着饭,近乎半个小时吃完了,她又麻利地收拾桌子、刷碗。 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这时,我看着茶几底下放着一张纸,像医院的化验单,我从小见惯了这样的东西。 可当我看到上面的字时,心开始抽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化验单上清清楚楚的写我妈的名字:舒慧。 我拿着我妈的化验单,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然后又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化验单飘落在茶几上。 我妈从厨房出来时,看到我模样,也是两眼无神,头靠在沙发上。停了一会儿,她又站起来,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走动,脚步那么重,那么慢。过了几分钟,她又无力地靠在墙上,轻轻拿起化验单,重看了一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化验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肝癌晚期。 我轻声唤着她:“妈?” “我今晚叫你回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的,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是我又不忍心,毕竟我现在是能活一天是一天的人了,做了一辈子医院的工作,每年都体检,上半年检查没事,结果下半年就检查出这样的病,其实也没什么,我在医院也看习惯了生离死别,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暖暖,你不用难过,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我眼含泪光:“妈你别说了,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们现在去医院,再好好去检查一遍!” 我妈身子一动也不动,目光涣散:“不用检查,还有,你江琴阿姨是知道我的病,所以,她把所有的事告诉我了…” 我妈知道了我和方岂的关系后,说道:“每个人都有宿命,不用强求,我再也管不了你的事了…” 我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不知该怎么办,想给方岂打电话,却被阻止,“别打,没用的。” 而我没想到,这晚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母亲,她的突然离世对我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也就是在我妈离开的一周后,江琴阿姨头一次上门来找我,而她来的,是我和方岂自市中心的别墅区。 许久未见,我见到她,顿觉亲切很多,可没想到,她当着方岂的面,突然说:“暖暖,你想过自由的生活吗?” ………… ------------ 第七十二章 计谋(一) 方岂神色异样,盯着江夫人时候,仿佛要把她看穿。 在这两人之间,我不该怎么说话,看了眼方岂,江琴苦笑:“暖暖,你不用看岂儿,你只要对我说出你真实的想法就好。” 我蹙眉:“江阿姨,你不用因为我母亲而自责,其实跟你没关系的。” “有关系的…” 江琴满脸忧愁,看着方岂,又看看我,最终低下头去:“要不是我告诉了她方岂的事,舒慧也不会茶不思饭不想,这样时间久了,身体迟早会垮掉。” “今天我来这里,最主要是来看看你,你知道阿姨现在也不住在方家,本以为你和方岂还住在鬼楼那里,去了一次你们没在,没想到搬到了这里。” “岂儿,你现在也不要在报仇的事了,行不行?” 江琴突然对方岂说这样的话,眉眼满是悲痛。 方岂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语气冰冷:“如果你不想让我报仇,那为什么让我重新回来?” 江琴两行泪此时落了下来,扶着额头,似乎早知劝阻不了方岂,只能自己独自难过,“在你死后,可能是我当时太过思念你,即使方家都不想你回来,可我想,我想尽办法,找了许许多多的阴阳术士,可是除了冥婚,没有别的办法。” 江琴低头抹着眼泪:“我从来没有想过让暖暖成为那个牺牲品,可是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就是暖暖,当时我知道后,我觉得自己愧对舒慧,看我也知道,一切都为时已晚,说什么都没用,之后,舒慧或许总是找不到暖暖,所以她去骷髅林找了我许多次,我想跟她都坦白,可我又怕她受不了这种打击,所以迟迟没说。 但是这种事能瞒得了多久,我不忍心看着舒慧天天着急,所以就都告诉她了,没想到…” 我听着,眼圈不由的发热,那个时候,我是一直知道我妈在找我,天天都在找我,她一直希望我回家去住,可是我一直躲着她,在加上方岂,他是不会放我回家住的,算到现在,我好像真的没有回家了,最后见我妈的那晚,她那么平静,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面。 我双手捏紧,方岂单手掌突然覆上,我的眼泪就滴答在他的手背上,现在一切都晚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江阿姨,你真的不用自责,一切都没什么可说的,我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宿命,我妈认命,我也认。” 我慢慢抬抬起头,“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离开我都不知道去哪,只想先冷静冷静。” 江琴不在问,大约晚九点的时候,章深回来了,他似乎喝酒了,看到了江琴,有点微醺的模样清醒了些,赶忙问好:“阿姨你来了啊。” 江琴眼泪还挂在眼睛上,章深自然看见了,只是没多问,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又看向我,终于说了句人话:“节哀顺变。” 也算认识了,从我妈死后,章深第一次用安慰的话对我说。 我抬头:“恩。” “我进去了,你们聊。” 章深身子略微晃晃悠悠的进了卧室。 江琴看着皱眉:“他住在这儿?” 方岂点头:“恩。” “胡闹,怎么能让一个外人住?” “你知道的,方家没那么容易拿到手,必须要用到章深。” 方岂缓慢说着,声音刻意压低。 江琴欲言又止,估计又是想说奉劝的话,但说了也白说,只用眼睛怔怔的看着方岂。 江琴心里也明白,她这个母亲,已经无法再管方岂了,能做的,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做,不管好坏。 最终,江琴吧目光放到我的身上。 今晚,江琴也没有走,是我再三挽留,方岂只淡淡的说了句‘留下吧’,翌日,江琴在走之前对我说:“你我都知道岂儿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你说他又要去争方家做什么,他应该好好陪着你才对啊……” 风掠过我的鬓角碎发,我感受着风来风去,心里莫名惆怅:他从来都不是因为要陪我才回来,他‘活着’的意义也不是因我而起。 江琴说她自己还要回骷髅林去,我不禁问:“江阿姨,你为什么非要到那里去住?” 江琴说:我要在那守着岂儿,那有属于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江琴不说,只是低头走着。 * 此时,方岂在前面开着车,我在后排挨着江琴而坐。 今天方岂主动说要去送江琴会骷髅林,我也是奇怪,方岂也放心江阿姨一个人住在那里? 一路上无人说话,方岂话少,如今的江琴话更是少,好像子从我母亲逝世后,她的模样就是发呆了。 许久,一直望向车窗外的江琴,突然开口:“于迎曼还在方家吗?” 这句话应该是对方岂说的。 “她一直都在方家。”方岂回复。 江琴收回目光,看着前座的方岂:“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方家很多把柄都在她手上…” “把柄?你指的是爷爷吗?” 江琴一愣:“你爷爷还活着?” 方岂停顿一下,说道:“有的人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快到骷髅林的路上,一路树影,看着窗外,像极了一段段皮影戏在眼前挥舞着。 我侧耳听着他们两之间的对话,似乎于迎曼已经是方家最大的威胁。 于迎曼,一提到这个名字,我脑海里就能想到那个婀娜多姿的女人,身姿卓越,眼神时而妩媚,时而锋利,果然早已不是当年被方老太带进来的沉默之人了。 待江琴下车之时,说了句:“于迎曼有过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 说完,江琴踏上那块腐朽的木板走过沟坎,在没有回头。 这地方,我看一眼就能起鸡皮疙瘩,没想到江琴一个妇人居然敢住这里,她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方家居然也没有人询问。 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我看方岂停下车好像在思考。 于迎曼有过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如果苏暮凝算一个,她已经死了,那于迎曼还有两个孩子,那两个… 我看向方岂:“于迎曼那么就被带进了方家,当初众人也知道她只带了苏暮凝进方家,又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另外的两个孩子…会不会已经不再世上了?” 方岂眼神忽冷:“不会,如果死了,我母亲是算不出来的。” “江阿姨会算这种?” 方岂按下车窗,伸手指着那个白色的楼说道:“我母亲住在这里,就算方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但是于迎曼一定会知道,而且她一定来过这。” 我愕然:“于迎曼来骷髅林了?真假的。” “楼前的那个香炉,当初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感受的到,那个香炉,如果来的是活人,香火自燃,如果不是,自会留下痕迹子在香炉里,通过香炉能算出她的后世。” 这么神奇。 “那于迎曼有三个孩子,是江阿姨算出来的?” “恩,不过,想必于迎曼懂邪术,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能知道她有三个孩子。” 说着说着,我打了寒颤:“于迎曼到底是个什么啊?” “半人半鬼吧。” “……” “所以于迎曼肯定也是想确定我到底死没死,所以才会来这,看来有必要先对于迎曼下手,首先把她招来的那个僧人解决掉。” 那个僧人,我撇嘴:“他好像神出鬼没的,上哪去找。” 方岂冷笑:“不用特意去找,方家深夜阴门就够吸引他,我们等着他就好。” 车子发动,掉头离开,我再回头看时,已经远离骷髅林。 —————— 三天后,半夜十二点。 我和方岂再次来到方家,方家的阴门再次在此时打开。 远远看去,阴气滚滚,像从地狱腾起的烟雾,一到阴阳相隔的屏障再次横空显现。 我双手抱着肩,吐了一口气,一想到还要进去,我就浑身泛冷,这地方是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昨天三更半夜时,方岂拉着我去荒郊野外收野鬼,我当时蹲在角落就看着他,想着一个鬼居然去收鬼。 此时,方岂捏着一个布袋,抖了抖,布袋里扬出灰尘,又呛又臭,我立马作呕,立马捂着嘴,皱眉:“这袋子里不是收的鬼吗?怎么还有灰啊?” “他想出来,所以散阴气,怎么你这就害怕了?” 不管我怎么捂鼻子,都能闻到那种奇怪的臭味:“这东西这么臭,真的能引出那个僧人么?” 方岂抬头,突然对我神秘一笑,我脸部肌肉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会儿进去,你一定要牢牢抓着这个布袋子,一直直走,不要回头,直到你闻不到袋子里的味道时…” “然后呢?” 我还等着他说下文,结果他不说了,只撂下一句:“我会一直在你周围,下车。” “喂!” 方岂的身子已经摊在座位上,可我还没灵魂出窍啊。 须臾,我朝方家阴门撇了一眼,隐约看见好像是方岂,他站在滚滚阴气中朝我回了头,瞬间,我像是被勾了魂…… ———— ------------ 第七十三章 计谋(二) 阴门,阴阳相隔。 我的一口阳气留在外面时,我再次像霜打的茄子,方岂半张脸印在眼前,我紧张的半咳,还是没做好准备这样看他这个样子。 我打心里犯怵。 方岂往我手里塞布袋,我闭着眼一把抓住,这鬼果然一到我手里就不老实了,袋子左一下右一下的乱窜,我记得方岂拿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很老实,顶多放放阴气。 我紧张,所以两只手紧紧攥着布袋口,怕里面的鬼溜走。 “不用捏的这么紧,稍微留一点缝隙,让他能闻到。” 方岂用手指拨弄着布袋的口子,我的视线却都在周围,紧张兮兮的看着周边阴气弥漫的方家。 这地方,简直像被滚烫熔岩浇透过的废墟地带,每一处都透露着死气沉沉。 “他今晚会不会去别的地方啊?”我边问,边看着。 “不知道,我们先去我的住处,走吧。” 方岂拉住我,一路上我都小跑,可跑着跑着,双脚好像就离地了,低头看时,双脚又好像是在走路。 * 还是和方岂一模一样的住所,这次没有在看到那个光着后背的女鬼,而今晚的这里,没有上一次明亮,因为没有了月亮,周围一切更黑暗,更模糊。 忽然,我刚进房子里,脖子猛然被狠狠的划了一下,我猛回头,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方岂,这里是不是有鬼?” 方岂回头,黑暗中,我也只能看到他的那半张脸。 他好像在笑:“我们两个不都是鬼吗?” “……” 直奔二楼,和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这次我没有看到那个镜子了。 我站在镜子原来放置的地方,四下看去,镜子去哪了? “看来他来过,挪了镜子的位置,就是为了防止让我们逃跑。” 方岂幽然说着。 “啊?” 他这么一说,我心底更加紧张,好像镜子没了,我就感觉他可能就在附近似的。 方岂转身去找他的东西,我也帮忙到处看看,可是太黑了,我眼睛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这时,我手中的布袋子抖动的厉害,我两只手都快抓不住了。 “方岂?这袋子里鬼是不是要出来了?你快来看看。” 我轻声叫着,然后下一秒,手中的布袋子突然安静了,一动不动,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哎?” 我抖落布袋,这就…消停了? 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种浓郁的烟灰味道,我皱了眉,这味道… “你是在等我吗?嘿嘿…” 一道尖细的声音刺进我的耳膜,我立马转身,黑暗中,慢慢显现出一颗光头,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脸颊泛出青色,这脸不像人脸,像瓷器。 是那个僧人! 可他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 还有,方岂呢? “怎么?你把我忘了?上次让你跑掉,你知道你让我难过了多长时间,这次,你休想从我的手心逃脱。” 僧人伸出似鹰爪的手,一步一步想我靠近,看了眼我手里的东西,笑眯眯:“你还给我带礼物了?嘿嘿,我喜欢…” 怎么办? 布袋开始小振幅的抖动,这次不像挣脱,倒像害怕。 我的双手也开始发抖,是个变态的僧人,这模样,是吸了多少阴? “松开布袋。” 耳边突然传来方岂声音。 眼看僧人靠近,我大叫一声,把布袋扔向僧人的脸。 听到僧人凄惨的叫声:“啊——你,你竟然,竟然敢给我下阳。” 我听不懂他嘴中说的是什么,只感觉到自己被拉出窗外,从二楼跳下去时,我闭上眼睛,可没有想象中的失重感,一切都是轻飘飘的,才想起自己的身子一直都在车里! 突然,一根细丝般的线紧紧系住我的脚腕,我的脚腕处,竟被细线勒成好似沙漏中间的细孔。 我惊呼:“我的脚。” 方岂蹙眉:“别动!”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今天谁都别想跑!” 我感觉自己的脚腕就快要断掉了! 僧人从窗口跳下来时候,脸蛋再也没有了刚才瓷器光感,而是满脸的疮坑,手里拿提着那个布袋,“竟敢糊弄我!” 他看见我叫被细丝勒住,满脸疮的嘴角露出媚笑,像个唱戏的戏子:“这小细腿儿,一会就作为你欺骗我的补偿。” 僧人刚要碰我的脚,方岂突然站在了他的后背,也不知道拿用什么东西,像银针,插进了僧人的后脑,我眼睁睁的看着,银针从后穿进,从前穿出来,从眼角穿出来。 僧人鼻腔内流出绿色的浓水,我捂着眼睛,太恶心。 僧人想回头,嘴开开合合,“我就知道,是你…方岂……” 我脚腕处的细丝瞬间开脱,僧人倒在地上,眼睛却还睁着,直到方岂走到他的眼前,僧人笑了,嘴角吐着泡沫,还模糊不清的说着:“果然…果然是你……” 僧人倒下,周围一阵翅膀扑腾的响声,阴气加重。 方岂拉住我:“走。” “那他……” “先走。” 我和方岂刚门口时候,我清晰的听到远处有高跟鞋的声音,高跟鞋似乎踩得很重,声音很沉。 “别回头,走。” 我被方岂推了一把,吸到阳气,我和方岂似乎瞬间被弹回身子里,连车身都剧烈震动。 * 睁开眼,远看方家,在看时间一点一点的接近四点。 方家阴门慢慢的,被吸入了地面,方家阴门在四点整,从地面显现。 世上真有如此的奇特的邪术,上天本将阴阳分开,可不还是前胸贴后背么… 方岂说:僧人没有死,只是永远站不起来了,从此别想在收阴。 我看着方家阳门,不知怎么就想起吴爷爷和吴睁的话,他们都知道方家的阴阳门,那阴门倘若真不在了,方岂真的会消失吗? 我侧脸看着方岂,他此时也正在看方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个僧人没有出来,是不是被困在阴门里了?”我问。 “有人会把他带出去。” 我和他都知道是谁,除了于迎曼,没有别人。 * 这天早晨九点半回别墅,章深才刚起床,而在客厅里,还多了一人,是胡锴。 我还在想他怎么在这? 他正在喝茶,见我们回来,立马站起,“你们回来了啊?” “恩,你几点来的?” “我也刚来不久,十分钟前吧,你昨晚一夜未归?” 胡锴间接的看了我一眼,章深笑了:“你明知故问什么。” 胡锴抓了抓头发:“呵呵,我就是问问。” “正好胡锴来了,我们一起去方家看看吧。” “也好,我去楼上换件衣服。” 方岂前脚刚走,章深转头就问:“你们昨晚去哪个酒店了?” 我无语,“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可什么都没想,也没说。” 这话是胡锴说的,我发现这胡锴话挺爱插话。 章深打量着我,慢慢低头时,却在看见我的裸露的脚腕处笑了。 我皱眉,脚腕处有很深一条勒过的青紫痕迹。 当然,胡锴也看见了,他好像不似章深那么邪恶的笑容,竟然还天真的问道:“你脚怎么了?被谁打了?” 我闭眼睛,不想搭理他们。 章深‘啧了一声’:“我说你这几年没一直没交过女朋友吗?” 胡锴:“我一直就没有过女朋友啊。” 章深半呛:“好了,当我没问。” 胡锴似不服,道:“这和我交不交女朋友有什么关系?现在是她受伤了…” “噗…”章深再次笑出声。 我不得不睁开眼,看着胡锴,看他的样子,确实难以想象,他居然没交过女朋友,看着精精灵灵的,居然是个爱情白痴。 这段白痴的话,也终于在方岂出现时停止了。 “你也一起去。” 方岂冲我说着,我一愣,我还瘫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我也去?” “恩。” “她也去啊?可她脚受伤了…” 胡锴又开口说话,结果又惹得章深这次彻底笑出声:“我说,你能不能别老说她的脚。” “怎么了?” “好了,我跟你解释不了,打住吧啊,你到可以问问方岂去。” 章深套着外套,很无奈的叹息。 胡锴皱眉,还看向方岂,好像还打算让方岂给他一个解释,我翻了一个白眼,立马起身。 昨晚一夜,我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哎… 几人同出门,章深冲方岂突然说:“你什么时候有谈生意带女人的习惯了?” “……” 我和胡锴坐在后面,他终于回归正常和方岂谈论方家去了,不再纠结于我的脚! 中午,方家。 正是饭点,又听闻方岂他们几个来,方家自然多准备了几样精致菜肴。 方老爷子是站在门口迎接的,一同的还有于迎曼,我也没有注意看她,只是方老爷子模样似乎更加沧桑。 方家今天似乎挺热闹,饭桌上他们谈论着业务、还有并购的事。 方家老爷似乎不太同意,可是又没有强有力的反对说辞,到最后也只是点头。 我听的有些无聊了,左顾右盼的,最后却在于迎曼身上定住。 此时,她手中摩挲着一根细长的针,边摩挲,边笑着看我…… ------------ 第七十四章 血印(一) 于迎曼已有所指,那个长针,不就是方岂扎僧人的那根针么… 我错开视线,搅动着汤匙,于迎曼果然是知道阴门的所在。 今天方家的饭桌上有外人在,方岂的所有精力似乎都在谈论事情上,于迎曼好似倒落的清闲,她一直没有参与方岂几人的谈话内容,总是时不时的对我笑笑。 也不知道那个僧人到底怎样了。 也不知是突然问了一声:“江夫人最近可好?” 我愣神间抬头,是对面的方老爷子问的,来方家这么多次,方老爷子还是头一次问方岂的母亲。 “恩,挺好。” “算起来,江夫人好像很久都没有回来方家了,估计都是那个谣言给害的。” 于迎曼紧接着说了一句,看着方岂的脸色,语气诚恳:“我挺希望江夫人回来的,毕竟都是方家的人,回来相互都有个照应。” “她在外面住的也挺好。” “呵呵,那就好。” 于迎曼笑笑不在说下去,方老爷子侧脸突然抽了抽,猛然闭了眼睛,胡锴立马问:“方爷爷怎么了?” 方老爷子摆手:“没事,就是坐久了,累了。” 方老爷子刚要起身,谁也没碰他,一头栽到了地上,之后,方家所有人慌乱,我拉住方岂,低声说:“我刚好像看见方老爷脖子上有针…” 方岂冲我摇头,示意我现在不要说话。 方老爷子这一次莫名昏倒后,就一直躺在了床上,像个植物人一样,除了呼吸,方老爷没有了任何的肢体语言。 这未免也太巧了,饭桌上差不都达成协议,方家接下来都由方岂主管,方老爷当时起身好像是要去拿什么重要东西,就在这关键时候,竟然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章深和胡锴面面相觑,他们两个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猫腻,回到别墅后,章深坐在沙发上一直皱着眉,像在深思熟虑后自言自语道:“方老爷昏倒的挺奇怪…” 我竖起耳朵听到他的话,胡锴闻声也转了过来:“是啊,怎么在这关键人就这样了,方岂,你爷爷身子最近出什么问题了么,我记得以前他身子一直很好的。” 方岂脱下外套:“不知道。” 章深抬眸,看着方岂肯定的说:“有人搞鬼。” 胡锴手一顿:“搞鬼?谁啊?” 章深见方岂没有反应,低头摇了摇:“现在还不知道。” “方家的人也不算多,现在方岂也掌管了些,就差最后一步了,只要方老爷拿出他在方家的股份,以后方家就方岂说了算,我也是想不通,我记得方岂失踪那段时间里,我去方家的时候,方老爷好像有一次拿出过那份股份协议来着…” 章深瞅着胡锴:“当时还要谁?” 胡锴努力回忆着,捏着眉心想了好久:“当时我也只是路过无意看见了,当时好像…方老爷子跟前还有一个人,但是被树影挡了一半,我没看清是谁,等我走近时,只看见方老爷着急的把股份协议放进文件夹里,他跟前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可记得方老爷最器重方岂,不过看他吃饭时的那个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胡锴疑惑的说着。 此时章深、胡锴两人同时看向方岂。 之后胡锴离开,章深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的问:“我们认识几十年了,我了解你,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岂一言不发的上了楼,章深直接跟了上去。 我一人坐在沙发上,方岂是知道的,方老爷子昏迷不醒和于迎曼有关系,可是他…怎么没有了任何的动作呢? 按理来说,现在方老爷昏迷不醒,方家自然是需要有人去管理方家的生意,这个自然是方岂无疑,不过方老爷子手上的那份股份到底有多少? 方岂、章深他们现在都犹豫不决,估计方老爷子手上的股份不少。 现在方家…于迎曼下一步想干什么? ——— 这天傍晚,应该是后半夜时候吧,方岂突然从床上起来,拉开床头的抽屉,直接点燃一根烟。 我是被烟给呛醒的,我醒的时候,我感觉满屋子都是烟味了。 我刚要拉灯,方岂突然出声:“我们出去走走。” “恩?” 我抬头看了看表,马上就到凌晨一点了。 “穿上外套吧。” 方岂碾灭了烟头,下床开始穿衣服。 屋子一直是昏暗的光线,我还发呆般的坐在床上,“去哪啊?” 方岂边穿衣服边说:“你不想看看别墅外的景色么?” “……” * 此时凌晨一点十五分。 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大上空,月光的折射造成了奇异迷离的效果,使人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沧海,哪里是陆地。 我和他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开车,就在别墅这片大花园走着,我抬头看着黑夜的天空,突然觉得今晚的夜空格外的好看,是错觉吗? 而前面的方岂与我刚好相反,我的头是高高仰起,他却是一直低着头走路,好像根本无心欣赏这月夜。 走过一道道幽弯的小径,前方是一条笔直的鹅软石路,路两边是暗黄色的枫叶吊灯。 看着方岂缓慢走上这条路,我慢慢站定,看着他一直走,没有回头,他仿佛被划为明暗相间的人,于如此深沉厚腻的夜色路灯衔接在一起。 鹅软石面反射出的微弱光芒,淡淡的隐射在方岂的脚边,似当一条微光的光带,由近至远,由窄渐宽。 我就这样看这方岂走了很远,自己去而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看着方岂的背影,他好像走在一条梯形的道路,这条路从似从他脚下一直铺设到遥远的天边,越来越远。 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月亮已悄悄地升起来了,圆圆的,正落天空中心.整片天空都笼上了一层白蒙蒙的月色,晃荡着细碎的银光。 于是路面似乎豁然宽舒了,明丽了,像一幅蒙着水雾气的长镜,而两边的别墅、树荫投下的倒影,像是一种特殊的陪衬。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有多久,恍神间,方岂睁伫立在我的面前,而在方岂的后背,一个人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在慢慢到模糊……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是个女人的背影,侧脸我看的清楚,好像是…苏暮凝。 “醒醒。” 方岂伸手用力捏了我肩膀,我吃痛,立马回神,方岂幽深的眼睛盯着我看:“醒了吗?” 我晃了晃头,看着方岂,我呢喃出声:“我好像看见苏暮凝了…” 方岂脸背着光,确切的说是他的整个人身子背着微弱的路灯光线,我也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他的脸在此时确实是变黑了。 方岂在许久之后却说了句:“你眼花了。” “……” 方岂错开我便往回走,他一走,我也不敢多待,立马跟上。 而在回去的时候,黎明之时,我做梦了,这个梦是我做可怕的一个梦。 梦中,曾经带给自己陪伴的方岂,好像消失了,随着方家的那扇阴门一起消失了 而我,好像正在失去自己的身体,身体慢慢腐化。 还是犹如今晚和方岂漫步的夜,月光好似是温顺的,我的身体就是这样的在月光下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最后,我的身子没了,我也消失了…… 睁开眼时,我首先就是摸了自己的身子,从脖子在到手臂,都还在,我的身子还在,没有消失。 虽然天已大亮,但是此刻,似乎窗外蓝晶晶的天空和红彤彤的太阳又把这个世界的所有的阴间阳间给清洗出来,雕刻出来,凸现出来了。 我斜眼看着地面的太阳光线的辉映,第一次觉得太阳光灼眼,看的久了,我眼睛生疼。 再看下去,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都要瞎了。 我双手捂住双眼,怎么回事? 眼球内火烫,好像真的被灼伤了一般。 此时,方岂从门里走了进来:“怎么了?” 我闻声放下手,眼睛却紧闭着,“没事。” 连自己声音也变的嘶哑了,我皱眉,一说话,嗓子剌的有些疼。 “是昨晚出去感冒了?” 方岂端杯热水放到床头:“喝点热水。” 我坐起身,故意撇开太阳光不看,“我感冒了?可我以前感冒不是这样的啊……” 我摸着自己的额头,也不烫,可就是觉得不对劲。 方岂说他今天和章深还要去趟方家,看我样子不太好没让我去。 他临走前,伸手摸着我的头顶,手掌摩挲着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忽轻忽重的。 我抬头看他,抿唇不言,方岂眼神有些发怔,我一愣:“你怎么了?” 方岂回神,“没事,你好好休息。” “恩。” 方岂出卧室门口还回了一次头,我不禁皱眉,方岂很少出神,他是有什么事。 还没想多久,我的眼睛又开始疼了,不就看了一眼太阳光线吗?怎么就疼的这么厉害? 这一天直到下午,我躺在床上辗转,直到眼尾巴有一颗豆大的血滴了出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洁白的床单上,一滴血红缓慢印展开… ------------ 第七十五章 血印(二) 我的眼睛… 我看着床单的血,怎么回事! 打电话给方岂,他的电话没人接!我下床盯着镜子看自己眼睛,没有血啊,也没有破。 那怎么会突然流血? 从方岂走后,卧室里的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几乎不透光。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反正自己一看太阳光,眼睛刺的疼。 无奈之下,我自己一个人直到等太阳落山了,华灯初上的时候,才敢拉开帘子。 我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这会儿不疼了,什么感觉也没有。 一个人瘫坐在床上,自己是不是又撞邪了? 方岂也迟迟不见回来,电话更是没人接,也不知道这儿是不是在方家了。 我换了衣服正打算出门的时候,一开门,胡锴正打算敲门,我两皆是一愣。 “你……” “我…” 胡锴看着我:“你要出去?” “恩。” “晚上你还带墨镜?” 胡锴不由的笑了,我撇嘴:“你有事?” “我刚回来,方岂他们再不在?” “不在。” “去哪了?” “他们去方家了。” 胡锴哀叹了一声:“他们两个真是…”又看看我:“你这身打扮打算去哪?” “医院。” 他一楞:“你怎么了?” “眼睛干涩,不舒服,去看看。” 我没让他进门,直接走出去。 “喂!你,你就这样走了啊,我还想进去坐坐等他们回来呢。” 我皱眉,头也不回的说:“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电话联系他们吧。” 话落,我就听见身后一阵跑步声,我一定,胡锴蹿到我身侧:“你走这么快干嘛,你要去医院,我送你啊。”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你忙你的吧。” 我边走,但这个胡锴好像一根筋似的,我不让干啥,他偏干,非要送我医院,我走一步,他赶两步,我只在拗不过他,只要坐上了他的车。 * 出了别墅,胡锴问我去哪个医院,我报了地址就闭目养神了,自我感觉和胡锴说话有点累。 他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单纯似的? 我撇着嘴,话说这个胡锴我还不是很了解,现在到是一直找方岂,可他和章深真是一点都不一样,感觉好像什么都不懂,可又好像知道一些事儿似的。 “喂,你眼睛怎么不舒服了?” 听见他问我,我眼睛还是闭着,也不想开口说话 “喂?你是睡着了?” 胡锴又开口,我无奈睁眼:“不是说了干涩么,就是感觉不舒服去看一下而已。” 胡锴从车镜看我,“我看你眼睛黑黑亮亮的,看起来挺水润的,不像有问题。” “……” 我重新闭上眼睛,但刚闭上,突然听见有人敲车窗,我猛睁开,脱口而出:“谁!” “什么?” 胡锴偏头:“你说什么?” 此时的车子正行驶子马路上,车外是快速前移后错的车辆行人,不可能会有人敲车窗的。 我定了定心神,看着前面的胡锴,我放松了些,或许是风刮过窗户的响声。 “你不会是做噩梦了吧,脸色这么难看。” 胡锴把车子停在一边,回头看我:“好点了么?” “没事。” “恩,那我继续开车了,你不舒服叫我。” 这胡锴似乎还挺热心肠的。 * 这一趟医院去的,啥也没检查出来,医生说我眼睛没问题,但我还是买了一瓶眼药水,还是站门针对眼出血的。 胡锴一路跟着我,我转身:“我已经没事了,今晚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在我的再三劝阻下,胡锴中独自一人开着车走了。 * 没想到在医院的附件竟然看见了林钟琳,她没看见我,我瞅着她走进医院的大门。 想着上次方岂之前对她的态度,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隔日,早晨六点,我的电话就响了,是学校老师来的电话,我还睡意朦胧,一听是老师,立马惊醒。 关于我主修的课程,她让我去下午趟学校。 挂断电话后,我才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方岂昨晚就没回来? 我的眼睛好像也不疼了,下楼梯的时候,竟然发现章深躺在沙发睡觉。 什么情况? 我走到跟前,他谁的很沉,一动不动,外衣还都穿着,脚底上全是土,沙发上泉是土灰。 他是干什么去了? 想叫他,还是算了吧,万一有起床气… 我洗漱换衣服,又自己一个人吃了点饭,坐在沙发上看着沉睡的章深,他回来了,那方岂呢? 给方岂打电话,通了,还是没人接,搞什么名堂? 正想着,章深一个呼噜把自己给打醒了,见我坐在对面,身子一抖,差点掉下去。 他看了外面的天,声音嘶哑:“现在几点了?” 我回:“六点半。” 章深捏着眉心,神色疲惫,“给我倒杯水。” “……” 好吧,我把水放到他面前:“方岂呢?” “恩?” 他这才醒了些:“他和我一起回来的,不在?” 我摇头,又问:“你几点回来的。” “不知道几点,反正天快亮了吧。” 章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再来一杯,渴死我了。” “……” “你们不是去方家了吗?怎么你这…浑身都是土……” 章深顾着喝水,让我稍等片刻,之后放下杯子,他缓慢坐起,伸胳膊伸腿的,又抻脖子的,连摆手:“你快别提了,对了你和方岂交往多长时间了啊?” “啊?” 我一愣:“怎么了?” “他什么时候有挖人祖坟这习惯了?我记得他以前没这毛病啊,你不知道?” 额…… “昨天我和他去方家本来想直接去找方老爷子要股份算了,我想方老爷年纪都那么大了,这方家到头来肯定是方岂的没跑儿,现在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了,方家重要的东西都有个人的保险柜,这方岂都知道,谁知道,车开到半路,方岂突然说不去方家了,然后说要上山,我以为他要兜风,谁知道直接开上坟山…” 章深模样很是郁闷:“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皱眉:“然后呢?” “然后,他说是要看看好点的坟地,说要给方老爷准备,我说方家都有专门的墓地,不可能会埋的这儿啊,可方岂又说先看看,然后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看好一个地方,可我看那个地方已经有人埋的那了,方岂居然去车里拿了铁楸,让我跟他挖坟……” 我听着也匪夷所思:“你们去挖一个死人坟地去了?” “对啊,我开始不干,他自己倒开始挖了,那坟堆我看着挺大,他不停的挖,最后我也就开始挖了。” 章深边说,脸色越是嫌弃:“那坟里还没有棺材,好像只有一张白布裹着一个死人,死了没多长时间,还能闻到腐臭味儿,我真受不了那个味,吐了好几回,方岂好像跟闻不到似的,一直挖…” “那你们一直挖了一个晚上啊?” “何止啊,从白天中午就开始挖了,一直挖到半夜,我快累了,回来倒头就睡!” 章深表情夸张:“他什么时候还会看坟地风水了?我看他好像什么都懂,方家也不像会这种东西啊……” 我怔了怔,方岂这是要干什么,章深现在看样子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成了一个方岂一个帮手,只是他挖坟干嘛? 我似想起什么,又问道:“那那个坟里的死人呢?” 章深又重新躺倒沙发上:眼睛看着上方:“被方岂给烧了。” 这时,门锁被打开,方岂走了进来,他和章深一样,有点灰头土脸的,尤其发梢上,全是土。 章深见是方岂,立马起身:“你可回来了,你又去哪了?” “我在车里。” 章深看了眼门外的车:“你在车里睡的?” “恩。” “你小子真行,我这第一次见你动手挖坟,平时看不出来啊,你不健身,居然一点不累,我腰都快断了。” 章深扶着腰一步一步走着:“我说,方老爷现在也只是昏迷,并没有死,就算人不在了,方家也不可能让方老爷埋在那,你就说句实话,到底要干嘛?” 我看向方岂,他拨了拨头发上的土,土渣掉在地上,他突然笑了:“把你累坏了?” “可不是么,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你小子别转移话题啊,赶紧老实交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都帮你把坟人家坟都挖了,而且我看那坟一定是祖坟,墓碑刻着好几个人的名字,哎?” 章深似觉得不对劲,眉头紧锁:“好几人名的墓碑,怎么就一个死人……” 我看方岂,他不打算解释,反而上了楼,“我去换件衣服。” 章深此时纠结在了一个死人身上,踱着步,在客厅内走来走去,突然抬头看向我:“我刚跟你讲的,坟地里是只有一个死人吧?” “恩。” “哎,不对啊?难道我们挖的不够深,土地下还有别的死人?” 我撇嘴:“怎么可能?埋死人哪有一深一浅啊……” 章深连连点头:“也是,但是…不对,方岂,方岂?” 章深匆忙上楼,似去求证那个坟堆里的死人…… ------------ 第七十六章 血印(三) 而后来几天,章深回来的第二天,病的连床都起不来了。 躺在病床看的章深,在我看来,他格外搞笑,一个劲的喊方岂的名字,方岂只去看过他一次,趁他睡着的时候,在他枕头下驱邪的符,这邪病也没病几天就好了。 有好几次,章深都背着方岂对我说:“方气很奇怪,你有没有这样觉得?” 我只能打马虎的说着:“没有啊。” 然后章深就说我傻,我也是无语。 不过,方岂最近早出晚归的,之前还带着章深,现在一个人出去也不知道干嘛。 章深大病初愈,总是伴着几声咳嗽,天天问我方岂去哪了,我只能说不知道。 “哎,方岂不会又去山上挖坟了吧?” 章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的:“我看是该给他看看‘病’了…” 而就在半月后,方老爷传出死亡的消息。 这天夜里,方家的打来电话,在电话中,方家说方老爷在死前最后那口难以下咽,足足耗费了三个多小时,才肯撒手人寰。 我和方岂、章深三人半夜急匆匆的赶回方家,一路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雾气大的很,章深打开车窗:“怎么下雾了?” 几乎是已经为零的能见度了,所以车子不得不放慢速度。 老天爷似乎故意出难题一样,弥漫的大雾遮住了视线,所有的一切事似乎都被雾幕遮得严严实实。 我一个人坐在车后座,看重外面的浓雾,都觉得害怕。 浓重的大雾弥漫在天地之间,好像一个又宽又大的纱帘。 此时是后半夜,马路上的车子不多,或许是大雾的缘故,好一会儿看见一辆汽车都亮起警觉的黄灯,速度比往常放慢了许多。 路两旁的建筑物,远远看去只是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只有大雾身边缭绕。 而路旁的树经过雾气的熏蒸,仿佛发生了变化,变的一会儿亮一会儿暗,颜色怪异。 这雾简直看着像是毒气一般。 “怎么回事啊?这雾也太大了?”我问。 方岂不吱声,只从车镜看了我一眼,仿佛让我镇定,别害怕。 我轻吐气。也幸好有方岂和章深这两个大男人在,我倒没那么害怕,就是觉得太诡异。 “这里经常有这么大的雾气?”章深觉得奇怪问道。 “没有吧,从小到大,这是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雾气。”我说。 车开着开着,看不见的也弄突然一声炸雷。 不久,车窗上沾落雨点,浓烈得雾气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雨给慢慢消散了。 终于能看见路面,车子加速,很快到了方家。 刚到方家时,雨骤然下大,抬头都能看到闪电切割乌云,雷声横冲直撞。 我还没迈进方家的大门,已经被这诡异的天气给惊住。 这到底什么鬼天气?! 章深下了车就跑了进去,方岂走在我的面前,步入方家的大门时,他在收伞… 我就这样看着,还有雨水溅在我的脸颊,我看着方岂的头顶,似乎整个天空都倾斜了.粗大的雨点密集地连成瀑布,随着狂风掀起波涛一般,呼啸着无休止地倾泻。 我抬眼看去,方岂似在雾茫茫,水茫茫中那样不真实。 而方家这一栋宅子就像是被风雨追赶得无处躲藏,只能任由天气作怪,雨水就那样不顾一切地窜进方家去,许多被暴雨打落花枝绿叶,全都掉在院子里,一片萧瑟…… 这场大雨似乎告诉我,方家已经结束一般,我看着看着,心中莫名荒凉。 方岂见我迟迟没跟上,回头时却还见我站在原地,反身来拉我的手:“跟着我,不用害怕。” 我看着他,我不是害怕,而是心里莫名难过,不是为方老爷,而是… “怎么了?” 章深见我和方岂都没进来,抖落着头发山的雨水。 方家一进门便能看到方老爷子的遗像方方正正的放在那里,黑白照片中的方老爷一脸严肃。 今天的方家一切都是黑白色,依稀能听到有人低声抽泣,寻声而去,原是于迎曼。 她跪倒在方老爷的棺木旁,脸色憔悴,似乎在方家众人里,她最可怜。 另一旁站着人,没想到是江琴,她什么时候来的? 方岂走近遗像旁,没有下跪磕头,就是看了好久,跪在地上的于迎曼,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抬头看方岂时,似有千言万语的苦想跟方岂说,但是面对方岂的冷漠,她低下头,只能默默的哭泣。 “死者已逝,还望节哀。”江琴说道。 我看着低头的于迎曼听到这句话,好似抽泣的更加厉害。 我不禁皱了眉:于迎曼是真的伤心吗? 这个样子好像是真的伤心欲绝,很多人都说方家没有白收养于迎曼,还说从方老爷死后,于迎曼就一直是跪着的,好像还有人说连饭都没吃上几口… * 祭拜完,于迎曼随我们几人进了方老爷曾经住的屋子。 章深一进门就开打量这个房间:“屋子的窗户打不开吗?好像是封死的?” 于迎曼脱下白丧:“恩,窗户坏了,但是老爷一直不让换,可是木窗户关不上老往下掉,最后就给钉上了。” 章深蹙眉看看,没说什么。 总之就是,方老爷的屋子光线很暗很暗,而且有股潮湿的气味,估计是经常不通风的缘故。 方岂直接问:“他怎么死的?” 没有任何称呼,于迎曼有些意外,随即说道:“我每天都来看方老爷,虽然人动不得了,但是人体还是有温度,而且方家的请的医生,每天都会来看方老爷,可就是一夜的事,我晚上有起夜的习惯的,顺便过来看看人怎么样,谁知道…” 于迎曼再次啜泣,手捂着嘴,眼泪就那样滴下来:“谁知道…我进来的时候,方老爷的身子不仅没有温度,而且都发硬了……” “我赶忙就叫医生过来,医生说人已断气,无力回天,我只好让人打电话通知你们…” 我质疑的听着于迎曼话里的真实性,难道方老爷真的事突然死亡? 于迎曼的演技太好,我竟然看不出她有一丝撒谎的迹象。 “那个医生在哪?” 章深问。 “医生祭拜过后就走了。” 江琴看着方岂:“那个医生我看见他确实走了。” 于迎曼对着江琴:“江夫人,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你现在住的偏远,我本想明天在通知你…” “我也是很久没回方家,想回来看看,没想到就居然会碰到这样的事。” 江琴说话一直很慢,于迎曼抬头一直仔细看着,眼角细微的鱼尾纹渐渐加深,这似乎是眯眼的表情。 就在此时,所有人都没在吱声,我眼睛骤然一痛,我靠在门边,单手捂住眼睛,也不知道是触动哪根脑神经了,头的一侧,一阵阵针扎痛感。 “暖暖?” 江琴最早发现我的异常,朝我走来。 方岂立马转身:“怎么了?” 我闭着眼摆手,“没事,就是有些头疼,可能下雨着凉吧。” “头疼?这吗?” 方岂伸手轻轻压着我的头畔处:“哪疼?” 其实好像也不是头疼,只是眼睛太疼,导致头就开始疼了。 须臾,天空雷霆万钧的暴雨,似逐渐减弱它嘶吼的声音,低吟的声音,缓缓变成细诉着什么,我耳边盈盈乱乱的声音,乱七八糟,弄的我头更痛,总觉得有很多人在我耳朵边说话啊,听不清说的什么,七嘴八舌的感觉。 闭着的眼睛缓慢睁开,看着迷蒙的雨中,门外不远处似乎有处断桥一般,桥上,好像有一把伞,伞下渐渐引出一个人的半个身子,我眯着眼,想看清,可眼不敢睁的太大,稍微不对,我的眼睛就开剧烈疼痛。 明明天空的雨已经渐渐变小,可是断桥下波光粼粼的水好像慢慢上涨,似乎也是这雨水就在水漫断桥时,伞下的回眸一瞬,我看着那张脸,越看…怎么越像自己…… 我使劲揉着眼睛,手心一热,这次不是一滴,而是好多血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视线彻底模糊,难受至极。 我不停的喊着眼睛疼,不敢再睁开,头脑混沌,耳边他们的声音我一概听不清,唯独不远处有一个人喊着我的名字,我清晰的听到,她好像在说:贝暖,我要先走了。 这个声音,简直和我的一模一样。 “贝暖,醒醒!” 方岂一声怒吼,我一头杵在他的怀里,昏沉过去。 ****** 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章深,他正探头凑近看我,我一动,他冲我一笑:“醒了啊,你等着,我去给你叫方岂。” 他出去,关上门。 我一个人睡在病床上,伸手摸摸眼睛,干干的,终于没有了血迹。 简直像是一场噩梦,还有我看到那一幕,那是什么?到底谁在对我说话,那个声音为什么和我声音一模一样?到底是谁? 脑子里断桥和伞的景象,越刻越深,伞下的人…我现在回想,我确定,那个人的脸真的就是我,可是,怎么会是我? 此时,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可是没有关上的声音,片刻,病房竟然没传来一点动静。 我皱眉,空唤一声:“方岂吗?” ------------ 第七十七章 搬尸(一) 病房内,无人回应。 我接连唤了两声,都是无人回应。 我缓慢转身过去,门口那里,只是门开着,并没有人。 是风? 我看了许久,心里想会不会章深,他比较无聊。 “章深是你吗?” 还是无人回应,只有门在那里独自晃动。 紧接着,我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然后门里最先进来的方岂,再是章深、江琴。 江琴满脸担忧的看着我,坐在我的床边,“暖暖没事吧?你可吓死阿姨了?你眼睛医生已经彻底检查过了,什么事都没有,放心休息休息就好。” “你们刚才没人在门口?”我问。 “我去叫人了,怎么了?” 章深看向门口:“刚才进来谁了吗?门怎么开着…” 方岂走到病床另一边:“没人来,放心休息。” “你妈妈不在了,你有什么事哪不舒服就跟我说,还有方岂,他不会不管,你别想那么多。” 江琴不停的劝慰着我,我说没事,不用担心。 “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看着她就好。”方岂说道。 章深点头,江琴不大想走,可是看方岂也就坐车章深一块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方岂开门见山的问:“你能看见鬼了?” “鬼?” 我皱眉,“就是在方老爷屋子里时候,我看见门外有奇怪的断桥…和一个打伞的人……” “就这些?” 我点头:“当时眼睛很疼,不敢过度的睁眼睛,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你意思我在方家看到的那是鬼?” 方岂徘徊在我的床边,突然俯身:“睁眼,不要眨。” 他这样说,我照做,眼睛都快酸了,方岂还在盯着我的眼睛看,他离我越来越近,都快…吻上我的鼻尖了。 我实在坚持不住,动了一下,鼻尖划过他的嘴角,还是眨了眼睛。 “你以后就能看见从前看不到的东西,慢慢你就会习惯。” 方岂直起身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什么东西?” 方岂指着门口那里:“医院的鬼随处可见,你刚虽然只看到门开,那是因为他躲了起来。” 我一愣:“谁躲起来了?” “不认识,我进来时,看到他躲在门缝里,所以你没看到。” 方岂很坦然的说着,我突然起身,朝门缝看去,呆呆的说:“什么也没有啊?” 方岂喝着水:“早走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真的能看见…鬼了?” “恩。” “可…” “你不信,我今晚给你看…” “看什么。” “看我。” “……” 我睁着眼看着病房,在看窗户,还有窗外,在收回视线,定在方岂的脸上,他今天穿着黑白休闲装束,头发根根立起,在往下,就是脸…还是很帅啊,我天天都能看到啊。 方岂冲我一笑,坐到床边,伸手在眼前左右晃动:“当然我现在的模样,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个秘密。” 我一怔:“什么秘密?” 方岂这次笑的很神秘:“之前在鬼楼的时候,每晚你和我睡觉时候,我都不是现在这张脸。” 我一愣,看着他:“可我记得你是这张脸啊…” “我知道你会害怕,所以让你看的都幻觉。” 方岂拿过我的衣服:“穿上吧,你根本没病,今晚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别墅。 没想到章深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因为方岂的话,我现在不管看到什么都是小心翼翼,尤其是这会儿天色渐暗的时候。 章深不开灯坐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我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 章深看着电视说道。 “堵车就慢点了。” 我撇着嘴打开灯,客厅瞬间明亮四射。 我松了一口气,章深却说:“你的眼睛能开灯?” “差不多好些了。” “那个女人居然在方家待了这么久的时间?” 章深看着方岂:“那现在方老爷不在了,那股份你能找到吗?” 方岂似乎疲惫,靠在沙发上:“还没有,去方家时不方便问,就算问了,她一定会说不知道。” 章深不解:“这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说,就算你手里有方家的股份又怎么样,有股份方家也不是她的,在说方老爷手里的股份也只是我们现在需要,所以才让拿出来,她拿股份有什么用啊?” 章深和方岂两人的谈话,我也就是左耳进右耳朵出,我手紧握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眼睛却四处偷瞄着,是不是真的看到那种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耳朵似乎也变的特别灵敏,好像只要一点声音就能听到,身子不由的就会抖一下。 然后慢慢的不由的往他们两个人身边靠近。 “喂!你的水快流出来了!” 章深突然喊了一句,我被一吓,热水溅在他的手上。 “哎呦……” 章深皱眉:“电视有那么好看?” 他抽过纸擦着手,郁闷的很,看了眼方岂:“刚说到哪了?” 我哪里是在看电视,明明是在四处乱瞟好不好。 我看了眼方岂,他这会儿正在看我,眼里含笑,但没有揭穿我,毕竟章深在这里。 “你们两个想那啥就去房间里,不行?” 章深耸肩一笑,我和方岂不过一个对视,他就想歪了。 方岂不吱声,只淡淡的说了句:“饿了就出去吃点饭,今晚我们有事做了。” “什么事?” “什么事…” 我和章深异口同声,方岂起身:“先去吃饭。” 一路上,章深开着车,问了好几遍到底有什么事要做,可是方岂就是不说。 “你就别卖关子了,那我现在开车去哪你总该说一下吧?” 章深眼看不问出,索性不问了。 车子停在一家私人菜馆,没想到碰到了林钟琳,上次之后,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看见我了,也看见方岂了,可是没有过来,她就站在马路对面,就那样看着。 章深带着墨镜,发现对面的林钟琳,开始没注意,但是直到我们吃完饭出来,林钟琳居然还站在那里。 章深开车门时,特意往对面看了一下,皱眉:“对面的那个人你们认识吗?” “她是我同学。” “同学?” 章深疑惑:“那怎么一直站在那不过来?好像一直在看。” 我斜眼看方岂,他无动于衷,好像和他没有关系,只说:“换我开。” “啊?好吧,你来。” 我只觉得,方岂下车的瞬间,林钟琳好像迈动了脚步,可车子毫不留情的开走,林钟琳依然站在那里,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纳闷:在这遇见,是巧合吗? - 车子最终停在了方家附近,车子刚一停下,方岂说:“今晚把棺材里的尸体运出来。” “什么?” 章深立马不淡定了,“为什么?你疯了吧?” 我看着方岂,心里似乎猜到方岂要干嘛了。 “你在车里接应我们,我和暖暖去。” 方岂淡淡的说着,我心里划过异样,这是方岂第一次叫我‘暖暖’,听着好像不一样了。 章深回头看了方岂,又回头看我一眼:“你不害怕?” 我张开嘴,算了不说了,只冲章深摇头。 “哎哟,我的天,怪不得你能和方岂在一起,简直爱好都一样,对了,你的专业不会是医学吧?” 章深觉得不可思议,不停的问。 我和方岂一句话都不回应他,章深明显就是有些害怕,但嘴上不承认,他就是不明白要把一个死人的尸体弄出来。 订的晚上十二点行动,方岂靠在座子上闭目养神,我在后座带着帽子,也闭着眼,我是害怕会看见鬼。所以什么也不看了。 唯有章深,一个劲的发出声响,他好像坐立不安似的。 我听见不间断的响声,我眯起眼睛看他,却不聊看到趴在窗户上的半张脸,我顿时‘啊呀!’ 章深被吓了一跳,立马回头:“怎么了,怎么了…” 我捂着眼睛,心脏加速跳动,脑子里都是刚才看到的东西,那是个啥啊? “喂!贝暖是吧?你眼睛是又疼了吗?说话呀!方岂,她又眼睛疼了,你倒是看看啊!” 方岂听见了,只是偏了偏头,根本连眼睛都没睁开,还是在闭目养神吧。 章深语气无语:“你们两个搞什么啊?在玩我吗!” “不是,我,我就是无聊了。” 我捂着眼睛的手慢慢分开间隙,还是眯着眼。 章深想伸手过来拉下我的手,我躲开:“你干嘛?” “你还玩?这种地方不要尖叫不行?别一惊一乍的!” 章深脸色难看,身子重重靠在座位上,索性也学方岂,不说话,就等着时间。 他们两个突然都安静了,我却越来越紧张,也不敢看车窗了,一个人在后座,左右两边车门都不敢靠了,只坐在中间,头埋在手心里。 突然想起一会儿还要和方岂去方家,一会儿可就半夜十二点了,半夜的鬼最多了吧,突然后悔了,刚才只看到半张脸,就把我给吓的半死了,一会儿呀下车了,我要看见更可怕的,我可怎么办啊… 伸手偷偷拽拽方岂的衣服,可他没有反应… ------------ 第七十八章 搬尸(二) 十二点,方家。 一切都变得静悄悄。 从前的方家是静寂无声,现在,方老爷死了,方家远看似有冥冥火光,若隐若现。 可是怎么会有火光?! 我搓了好几下眼睛,确实是火光,那火光似乎就在方家的大门口跳来跳去。 而方家的阴门,我却没看到,怎么回事?! “方岂?方家的阴门怎么不见了?” 我问。 “嗯,再等等。” 方岂这时双眼紧紧盯着方家,章深则看着我们两,片刻后他突然问:“你们两刚才在说什么?什么阴门?” 额... 我看着方岂,咳嗽几声:“说错了,是正门。” “......” 章深还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 时间一直等到凌晨一点,方家的阴门也没有出现,太奇怪了! 方岂迟迟不下车,章深有些坐不住,低声道:“什么情况?不去了?” 方岂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睛一直在盯着方家大门,我倒想问他是不是也看见方家门口的火光了,碍于章深在,我没敢问。 直到方家门口的火光消失,方岂突然开车门:“下车。” “喂,那我什么时候去接应你!” 章深顿时紧张的问道。 “电话。” 我随方岂下车,周围一片漆黑一团,方家也算大户人家了吧,怎么今晚这么黑啊?周边连个灯都不亮了,之前来的时候有灯的。 “方岂?” “别出声。” 车子停的偏,这么黑,我一下车就看不到方岂在哪了。 “你,你等等我...” 我小声说着,不说话我会更害怕,又看不见他。 他不回话,我只能靠听力辨识他在哪。 脚下的路一点不平坦,好像有很多碎石子似得,总是崴脚。 须臾,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我呼吸急促,走的就更加不稳,在黑暗中我总是东张西望,试图能看清方岂得身影。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紧张越出乱子。 我也不知道踩到什么了,感觉软软的,好像还会动... “方岂!” 我喊了一声。 “声音小点。” 方岂传来声音,他好像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太害怕,对着黑暗出声:“你能不能把...你的手给我...” 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话落,只觉得自己手背被一只大手掌包裹住,虽然冰冷,可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只稍微一用力,我猛然就被拉过去,好像是靠在他的怀里,他的下巴几乎挨着我的头:“别怕。” 我想自己可能是真的就快吓傻了,听了他的话直点头,没有别的想法,就死死抓着方岂,反正只要他在我身边就行了。 不过今夜的方家确实奇怪了,不光没看见阴门,就算是方老爷的丧礼,可未免有点太静寂了。 我看着方岂,“怎么回事啊?” 方岂是半蹲的姿势,看了看,低头对我说道:“一会儿我们两个一起从方家走进去,你要把于迎曼引来,五分钟就好,你看着时间,五分钟后你来棺材那找我。” 我一愣:“我? “嗯。” “棺材里的尸体没那么容易弄出来,你把于迎曼拖的时间久一些,但五分钟足够,记住一定要足够五分钟,你不用害怕,我会接应你。” 我还没想好怎么引来于迎曼,方岂拉着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走到方家的大门。 方家的阴气很重,现在凌晨,门口的烛光简直看起来不像活人住的地方。 守丧的也只有于迎曼一个人,据说其他的佣人都被于迎曼打发了。 这样的方家,就于迎曼和一个死人在。 走进去,于迎曼就在方老爷的棺材旁。 她抬头,还是一脸憔悴,看到我和方岂,眼里好像还泛着泪光。 我皱眉,于迎曼这出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奈何现在她又没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也不能对于迎曼做什么。 方岂深夜造访,于迎曼嘴上不说什么,但我想她心里明明白白。 我跟着方岂,一起感受方家丧礼上独有的幽冷沉重。 夜风凛凛,吹荡撩起灵堂白黑帘,黑白交融一起,异常清冷。 “你们来了,现在方家就剩我一人,所有的佣人都被我打发走了,看见她们好像...我好像就觉得方老爷还活着,呜呜..等过一阵子,我会在重新找一些佣人,还请少爷不要多想...” 于迎曼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好像一提到方老爷她就痛苦不堪似得。 我几步走近于迎曼,假装安慰:“你也别难过了,方岂这几天也总是睡不着,所以今晚过来了,我扶你去去休息休息,让方岂和方爷爷在多待待...” “我...” “方老爷子的亲孙子在这你就放心吧……” “可是......” 于迎曼眉头紧锁不想离开,可看着方岂她又不能说什么,即使不想走,但也不得不的离开:“好吧,毕竟都是方家的人。” 我朝方岂使了个眼色,一路挽着于迎曼越走越远。 - 路走到一半时,于迎曼突然狠狠的挣脱我,转过身就怒瞪着我:“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带着方岂我就怕你了?哼,我告诉你,即使现在方老爷子死了,但我也不会离开方家,我十几岁就被方老太太带进了方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方老太太走的早,这么多年,都是我在帮着打理放假内务,江琴她一心都系于她的儿子,从来不闻不问方家任何大小事务,都是我在管...” 于迎曼说着说着,突然冷笑:“自从我进了方家,我发誓要去习惯有钱人的生活,以前觉得学会吃喝玩乐就好,慢慢才懂得一定要抓住家中的地位,不然我在所以人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在刚进方家的时候,我一直都是顶着可怜虫的帽子,方老太太给我吃穿,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在可怜我!我从来就不喜欢别人用怜悯的眼光看我!所以我发誓自己一定要变! 变为自己不是需要方家来支撑才能活下去的人,所以我试着去学习掌管,希望有朝一日,不是方家养我,而是方家需要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也看到了吧,我做到了,所以,就算方老爷死了,方岂他即使回来了也不能说什么,他能就这样赶我走吗?呵呵,他不能。” 于迎曼笑的得意洋洋,指着我:“倒是你,你跟了方岂,才是真正的寄生虫...” “怎么?你生气了?你不用质疑我的话,现在方家只有方岂,他还没有彻底接管方家,你还感觉不出什么,等以后,你就懂我的意思了,呵呵...” 于迎曼离我一步之遥:“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她转身就要回去,我皱眉,现在五分钟时间也差不多了,方岂应该完事了,不过,万一有什么意外... “你等下!” 于迎曼微顿,侧身:“怎么?” “方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再一次笑了:“突然暴毙。” “不可能。” 于迎曼渐渐收起笑:“怎么不可能?你一个局外人,懂什么?” 眼看她又要转身,我没经过脑子的话出口:“你不想知道爱苏暮凝在哪吗?” 话落,我真想咬自己舌头,提这个干嘛。 谁知,于迎曼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暮凝?” 她折过身,一步一步走近我,“你不提她还好,提她,我每分每秒都想让你死...” 我盯着于迎曼狰狞的脸:“你想让我死,但她早都死了。” “你...” 于迎曼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是回想起我刚问的话,她问:“你刚说暮凝在哪是什么意思?!” 此时,一声巨响,我身子一震,于迎曼立马转身,是灵堂那边发出的声音。 怎么回事? 于迎曼二话不说朝那边跑了过去,我紧跟其上。 一路光线太暗,于迎曼跑的很快,我都跟不上她。 可我依稀看到灵堂那边的烛光好像是灭了。 那方岂... 我感觉不妙,加快脚步。 突然,我眼前一晃飞过一道黑影。 我双脚定住,那是什么? 四周无人,抬头什么都不清晰。 身后传来树叶乱刮的响声,猛回头,却看隐在树叶中的一张脸。 那脸,好像是僧人。 他不是死了吗?! 他冲我诡异一笑,眼睛泛着奇怪的光,那光,像要吃人! “方岂!” 我心下漏空,除了叫方岂,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岂,方岂...” 我跑的越快,身后树叶声越大,像是给锋利刀片划过的声音,树叶都飘散在我眼前。 我不敢回头,只用尽所有力气跑。 灵堂那那么黑,方岂不会丢下一个人跑了吧? 身后的树叶声剧烈的响,感觉有刀子马上要割到我的脖子了! “暖暖,这!” 方岂的声音,我抬头,夜太黑,我也大致能看到一个轮廓,他站在不远处。 “低头。” 我立马低头,只看着方岂朝我身后扔了一个带火光的东西,我身后一声惨叫。 飘落的树叶成了夜色中的星火点缀,肆意飘散。 于迎曼此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着火星四溅,脸色苍白,嘴唇慢慢抖动... “刚才追暖暖,那是什么?”黑暗中,方岂问于迎曼。 可于迎曼,目光呆滞 ------------ 第七十九章 搬尸(三) 僧人消失在碎叶的漩涡中,于迎曼张着嘴,看着僧人消失。 方岂站在一旁,我躲在后面,直到于迎曼缓过神来,她问的不自然:“刚…发生了什么事啊?” 方岂指着消失的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于迎曼又回头看一眼,摇头:“不知道。” “现在爷爷走了,你有什么打算?” 于迎曼似没想到方岂会直接这样问出,稍一停顿,她在方岂面前踱了几步,似感叹道:“虽然方老爷没了,可是我在方家待了这么年,在这个地方也待的太久了,毕竟有感情了,方老爷在清醒的时候,其实是经常在嘴中念叨你的,说方家向来人丁单薄,如果他有天真的不在了,方家的接管人必定是你了,可是我在方家待了这么久,也知道一些继承方家的规矩,如果真的接管方家,是必须要方老爷手中的东西的,毕竟方家集团并非方老爷一个董事,所以…” 方岂突然伸手,示意停止,于迎曼在黑暗中突然就静止了,就那样看着方岂。 “你的意思是,方家董事只认爷爷手中的东西?” 方岂淡淡的说着,于迎曼微微低头,然后点头:“是的。” “那你知道是什么东西?” 方岂故意提出疑问,于迎曼微怔,如果不是有黑夜遮掩,她的笑略显尴尬。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方老爷近几年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方家集团的董事有来看过方老爷几次,我也是给他们倒茶水时,无意听到的。” 于迎曼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方岂缓慢点头:“我知道了。” “我们走吧。” 方岂揽着我,穿过黑暗的小径,我没敢回头看,于迎曼好像就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 我路过灵堂时,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太幽冷恐怖,那个灵堂摆的就很吓人,到了深夜,似乎白帘更白,轻轻的飘动,总觉得是有什么东西藏着后面拉扯着白帘。 棺材依然是在的,我侧脸看着方岂,棺材里的尸首已经弄出去了? 刚才那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 我和方岂就这大大方方的来,又大大方方的走。 一切似乎都进行的很顺利… 出了方家的门,却听方岂突然一声:“糟了。” “怎么了?” 我和方岂出了方家的门,已经走了一段路,却没有看到章深和车。 说好的接应,可这会儿却没有车子的影子。 我皱眉:“不会出意外了吧?我们都已经安全出来了啊。” 看着方岂给章深电话,电话打了两个没人接,方岂断定:“章深要出事。” 我一愣,猛然转身看向方家。 此时的方家,完全不是我和方岂刚走出来的样子,而是赫然立起的一道阴门。 方家阴门居然这个时候出现了?!什么情况? 阴气扑面而来,我感觉自己吸的空气都阴气,喉咙里痒痒的,不太舒服。 “怎么回事啊?章深会在哪?” 我着急的问道,方岂过于淡定,只是看着方家的阴门,看了好久,慢慢皱眉:“不对,是我们走错门了,章深的车子应该方家阳门那。” “什么?” 我看着面前的阴门,“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在阴门外么?我们应该已经是出来了,我记得之前我们不都是直接从阴门出来然后可以回家了吗?” 方岂摇头:“不是,你和我之前来方家,是等阴门显现后,我们之前一直是从阴门进去,当然那也必须是从阴门出来,可是我们今晚是从方家阳门进去,现在却从阴门出来,所以根本是两个门,也就是两个方向。” 我皱眉,瞥了眼周围:“那我们现在在外面绕着走到另一个面,行不行?” “门不是外面,是在里面,方家阴门和阳门真正的分界线是在里面。” “那我们还要再进去啊?” 方岂点头:“抓紧时间,刚才我已经把棺材里的尸首弄到车上了,是重新进来找你所以才出错门了。” “那是不是于迎曼搞的鬼?” 方岂看着我,没有说话,拉住我就走进阴门。 — 这一次,进方家阴门好像和之前的几次不一样,我入眼感觉有点陌生。 “这看起来,好像不是方家啊?” 我紧紧抓住方岂的手,周围全是一片黑暗色调,依然到处弥漫着雾气,我和方岂穿梭在雾气中时,这雾好像会动似的,就随着我和方岂动,我们两走到哪,哪的雾气就重,所以乍一看去,这雾好像或轻或重,有点挡路。 当一片浮云过后,竟出现一弯白月,我抬头,白月犹如阳光一样刺眼,看一眼,眼球就被刺到了一般。 “是方家,不过是方家另一个地方,你不熟,况且这里面和阳门都是截然相反的,你跟着我就行了,看到什么都不要尖叫。” 方岂话落,我立马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虽然方岂对方家熟悉,可是当一切都是反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没那么简单了。 方岂从进了阴门后,脸已经法神变化,他一直走在前面,我看不到也就不害怕,走了一路,除了雾气,我并没有看到鬼影。 就在此时,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嗒嘀嗒’尖细高跟细的声音,可又不像,在细听又像是在敲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很远,我缓慢回头,看着眼前有片薄雾飘过,这个声音好像就在我身后的远方… 我紧攥着方岂的手,就盯着身后看着,没想到居然看到的居然是方老爷,他手里拄着拐杖,脸色泛青,手里的拐杖戳向地面的力道很重,走路还有点倾斜,我刚喊了声方岂,方老爷子就在雾中消失了。 方岂回头:“看到什么都不用管。” 我想方岂肯定是看到了,可却无动于衷。 方老爷已经死了,我刚看到的不会是鬼魂吧? 在阴门里,估计看到的鬼吧,哎?不对啊…… 我今天进来的是不是我的灵魂啊… “方…” “嘘。” 方岂不让让我出声,拉着我躲在树影后面,我看见有好多一团黑色的东西飘着,就那样在空中这飘那飘,有的还缠绕在一起。 这是什么? 方岂慢慢拉着我到怀中,很小声的指着那数不清的黑影:“仔细看…” 闻声,我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大约几分钟后—— 数不清的黑影慢慢的都落在地上,一着地的黑影,从地面冒着黑气,黑气中翻腾而出一个人,应该是鬼吧,渐渐的,黑影全都落地,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鬼影。 我躲在方岂的怀里,怔怔的看着,这些鬼影很久之后才会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有几个我有点印象,好像是方家的佣人… 可是他们怎么都会变成鬼了? 一个个都是有残缺的鬼,尤其一个…背影看去,头发扎着两根麻花辫梳在身后,整齐的装束,可一转过来,根本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鬼… 我渐渐捂起眼睛,却被方岂一把拉下:“怕什么?都是些小鬼。” 小鬼也是鬼啊! “现在方家空无一人,怕是都进了这阴门了吧。” “啊?” 不用猜,肯定都是于迎曼搞的鬼,简直太恶毒了,居然连方家的一个佣人都不放过。 “她为什么要都放进这阴门里啊?那么多条人命啊!” 我的声音突然拔高,不远处的鬼影顿时朝我这边聚集够来,黑压压的一片。 我心脏骤停,靠向方岂。 方岂没出声,只用手拨开树影,露出一张脸,那片片黑影顿时停住,在空中盘旋着,我蹲着不敢动,微微抬头时,看到空中的黑影露出一张没有眼睛的脸,只露了一下,黑影瞬间跑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雾气在空中缭绕着。 方岂扶我站起,我的脚一崴,蹲的腿麻了。 “别看那些鬼以前都是方家的佣人,只要进了这阴门,个个都是厉鬼,每一个都吃人魂魄。” “……” 总是这阴门就是万恶之穴。 “那有什么办法把方家阴门毁掉吗?” 我这个问题,似乎让方岂脸变,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可我觉得他好像不太同意让阴门消失似的…为什么? 最后阳门是找到了,可是要出去时,方岂倒没什么,可我是生生的掉了一块肉,啊,就是大胳膊里侧,就是因为,我此时进阴门,不是鬼魂,而是身体。 倘若鬼魂进入,留一口阳气便可,可如果是一个活人的身体,会尝尽离肉之痛。 方岂说:“今晚也是没有办法,不能把把你的身子放在阴门那里,太危险,至于没提前告诉你,是怕你过去害怕。” “……” * 出了方家的阴门,章深的车就听在不远处,他似乎等的更焦急。 我们一上车,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你们怎么回事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章深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又看着方岂给我包扎,章深问:“胳膊怎么那么血?” “先开车离开这里。” 方岂出声,以最快的速度,瞬间撕下粘在我皮肤上的衣服,一块人皮就连同被剥掉…… ------------ 第八十章 荒山野外-诈尸? 我痛呼:“轻点…” 幽暗的车内,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只有方岂对着血腥味无动于衷,虽然是血味是自己的,可确实难闻。 章深的车子开得很慢,边回头边问:“在走哪?” “去那晚挖坟那。” 方岂头也不抬,章深一脚踩刹车,回头:“去那?” “恩。” “我算是明白了,可是…这方老爷是你亲爷爷啊,你真的要把他埋在那荒山啊?” 章深有点想不通,看看我,可我这会儿胳膊的疼都应付不过来,我哪有功夫回答他那些问题。 方岂一直低头包扎着我的伤口,模样格外认真,章深这个问题问了两遍,方岂才回道:“人死了埋哪里都一样,重要的是安然入土。” “但方家灵堂棺材是空的,要是被发现……” 章深担忧道。 “方家现在只有于迎曼,你说她会肆意宣扬棺材里的尸体不见了?” 方岂反问道。 “也对,现在方家就只有她一人,就算她发现棺材是空的,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章深后知后觉道。 我的胳膊终于消菌纱布给包裹住,不敢乱动,胳膊稍微抬一下就疼,皮肉相连的,怎么放都有些疼。 “怎么不开车?”我问。 章深一脚踩着刹车就动过,这会儿听见我问他,咳嗽了几声:“那个地方我不太熟悉啊,要不,方岂你来开吧,我替你看着贝暖。” “……” 我撇嘴,没好意思说,原来是章深害怕了。 - 后半段路是由方岂开的饿,章深坐在后面像是终于松懈似的,看着我的胳膊:“很疼吗?” “……” “你和方岂在方家待那么久才出来,在干什么?”他问。 “就是碰见于迎曼了,不得不说几句话。” 提到于迎曼,章深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即抬头看向方岂:“你最近有没有听过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方岂问。 “你们方家的那个女人,好像还有个儿子。” 方岂没回话,章深以为方岂不知道,然后郑重其事的继续说:“这个消息我现在还不敢断定是真是假,但无风不起浪,她在方老爷身边待那么久,现在方老爷人不在了,她还毅然决然的待在方家,居然一个人守灵?这种事本来应该是方家人做的,你不是之前跟我说,于迎曼说她替你守灵么,我就觉得挺奇怪的,然后就找人打听了一下,除过之前…死了的那个……” 章深说这话时候,故意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看我的反应,见我毫无反应,他只淡淡的提了一下于迎曼死了一个孩子。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也没注意方岂的反应,谁不知道于迎曼死了一个女儿叫苏暮凝。 “我现在就假如说一下,于迎曼如果真的还有一个儿子,算年龄的话,起码二十几岁了,而且于迎曼在你们方家这么多年,除了死掉的那个外…似乎并没有传出过有别的孩子,你看现在方老爷人不在了,于迎曼表现的异常难过,如果那个小道消息是真的,她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儿子,那么以她现在对方老爷这种难过,如果这份感恩的情是真的,她肯定会带着她那个儿子出现在方家,最起码要给方老爷上柱香吧,但是没有,所以…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你都要以防万一。” 章深说的没错,于迎曼确实是个危险的人物,我想方岂应该早都提防着了吧。 “照你这样说的话,那于迎曼这个神秘的儿子应该从来没有人见过吧,就算他曾经出现在方家或者别的地方,我们或许都不知道呢?” 我说道。 章深微怔,连同方岂也突然放慢车速,我也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章深说:“如果真的像你说那样,才是最危险。” 虽然章深只是猜测,可是我和方岂都知道,于迎曼确实是有个儿子的,我相信江琴说的是真的。 于迎曼有三个孩子,苏暮凝已死于非命,江琴说还有一女一男,但章深只打听到于迎曼的一个儿子,那她另外的一个女儿岂不是更为神秘了。 那现在再推算年龄,于迎曼十几岁便被方老太带入了方家,那个时候于迎曼已经是跟过好几个男人了,似乎吴爷爷那里说的确实是有过几段婚姻,但都没有结果。 从于迎曼进入到方家,那个时候的方岂年纪应该不大,于迎曼随后把自己的女儿-苏暮凝通过方家介绍给了方岂,那个时候应该是将苏暮凝一起送外了国外,然后等到方岂和苏暮凝都年长了,两人打算回国准备结婚的事时,两人却都死了。 所以,自始至终于迎曼只是告诉外界她只有一个女儿,而苏暮凝已经死了,而且死因蹊跷,如今时隔这么多年,于迎曼到底有几个孩子,谁还会去追究这种事! 不过于迎曼有两个女儿,但是当年只带苏暮凝带进方家,只为和方岂结婚,那另一个女儿呢?按照常理推想,一是苏暮凝较另一个女儿年龄大,和方岂起码在年纪上相差不大,不然方家不会同意一个年纪过小的结亲,何况当时是把苏暮凝给送到方岂身边的;二就是,两个女儿是同岁,但于迎曼更看重苏暮凝。 至于于迎曼的儿子,年龄真不好说,真要搞清楚当初于迎曼生孩子前后的事情…现在方老太也不在了,方老爷也死了,不知道吴爷爷那里还能不能问出这些…… 我思绪翻飞中,章深一直叫我,我回过神时,章深盯着我:“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我撇嘴:“就是在想于迎曼的儿子啊,既然有儿子,干嘛要瞒着咧?” “如果当时的于迎曼被发现有儿子,方老太怎么会轻易把她带回方家,有些时候,男孩要比女孩的威胁大的多,所以啊,这个女人在方家待了几年后,就居然把自己的女儿也接回方家了,简直就是居心叵测,也不知道方老太他们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注意到开车的方岂这么长时间了,一句话都没说,我和章深说了这么多,他只是听着? 我咳嗽一声:“快到了吗?” 车窗爬满雾气,章深用手抹开,瞅着外面:“好像不远了吧。” - 终于到达目的地,我一下车,方岂给我披上他的外衣,他却只穿衬衫:“小心胳膊的伤。”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我脸颊发热。 章深总是在这种时候打岔,突然喊一声:“怎么化了…” 方岂几步走到车子后备箱,掀开塑料,我轻声惊呼:“怎么这样了?这才多长时间啊?” 方老爷的尸身只是被一层塑料裹着,他人本就不高,躺在塑料中怎么看起来好像缩似的。 但他身子是僵硬的,只是左手腕那里,皮肤的肉好像和骨头剥离了,而方老爷的后背流出好多…那是水吗?应该说是很浑浊的液体,很臭很难闻。 章深估计是闻到这股味,脸色都变了,我和他都看到这股液体好像是从腰下,大腿根往上的位置,也就是…tunbu…… 章深看看方岂,没法开口问,只能说化了。 人已经死了,怎么还会从那里流出这些污秽… 我退后一步,尽量屏住呼吸,一开口说话,感觉这股气味好像都跑进嘴里了。 看着章深明明恶心的受不了了,却还强壮镇定,可脸色都快绿了,我看到他这样,不禁觉得好笑。 方岂淡定的很,还用手翻动着方老爷的尸身,翻的过程中,方老爷的嘴中掉出一个东西。 是一根细细的红线绳的一头绑着一个铜钱,这是什么? 方岂拿起那个东西看着,章深不懂便问:“这东西怎么从嘴里掉出来?” “这是方家的讲究,有的人死后,嘴始终张着,无法闭合的时候,就会将这种东西放在嘴中,铜钱要贴在舌头上,然后慢慢让死者的嘴闭上。” 方岂缓慢说着,章深问:“这是什么讲究?” “因为有些人咽不下最后一气,或者咽气最后一刻非常痛苦,所以导致嘴张开,可是在死人要放入棺材前,一定要让其合眼闭嘴。” 我听着方岂的话,盯着方老爷,难道他其实是死不瞑目? 方岂话落,把红线铜钱重新缓慢的放入方老爷的嘴中,可这次,铜钱是放进去了,但方老爷的嘴始终是没有闭上。 此时荒郊野外,夜深人静,而我们几人在这搬弄尸体… 想想,就觉得脊背发凉。 章深看方老爷一直不闭嘴,好像有点焦急,也有点紧张,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四周,在回头看看我,眼里透着不安定。 “怎么回事?” 章深安耐不住,问方岂,可方岂没有回应,他就更焦急了。 当夜空最后一丝月光杯乌云遮住时,大地一片灰暗。 不知哪里的风嗖嗖的刮来,我走近方岂,一到黑暗,我就害怕。 后背紧紧贴着方岂,喉咙一个接一个的吞咽,没敢催促,只慢慢回头看方老爷的嘴闭上没时,却看到在手机灯的照射下,方老爷的双眼刹那间睁开…… ------------ 第八十一章 两人抬尸 “我的天,什么情况?!!” 最先开口的不是我,而是章深,他后退好几步,眼睛里有些恐惧。 方老爷张着嘴,睁着眼,这模样是很吓人,方岂的手机灯正好照射在方老爷的眼睛上,死人的眼睛和活人的眼睛确实不一样,我好像看不到方老爷的瞳孔? “怎…怎么回事?”我低声的问,章深也慢慢的站在我的身后。 “死不瞑目罢了,章深,章深?” 方岂喊他的名字,可章深站在我的身后不敢向前,“我在这…” 平时看着章深不想那种胆小的人啊,我回头看他,章深似乎实在是不想再看方老爷的脸了,很是抗拒的往前跟前站。 “过来把人的头扶起来。” 章深一听,脸色一变,“可人都硬了。” “就是硬了才让你给他活动活动,人死了都比活着的时候沉,一会还得抬上山去。” 方岂再一次催促道,章深不情愿走近,“只抱着头就可以了?” “……” 方岂有些无语的看他:“从脖子那,然后把头托起来,用点力气,一会儿等我把铜钱再次放进嘴里的时候,你尽量使颈椎弯曲一些。” “不管了,可以开始了吗?” 章深深深吐了一口气,紧紧皱着眉头,脸色更加难看。 我抓着方岂的衣角,心里莫名紧张,手机灯全在方老爷的脸上,灯光下他的脸,异常惨白。 章深好像是憋着气的模样,头是歪向一边的,一手扶起死人脖子,一手托着头部,才一会儿他就问:“好了吗?” 方岂不说话,他就得这样一直托着头。 我看着方岂用手捏着方老爷的嘴,使嘴纵向张大,把铜钱慢慢放入嘴中,可总是贴不到舌头上,试了好几次才贴合。 “把脖子弄弯一点。”方岂说。 章深刚一用力,只听见‘嘎嘣’一声,像是什么断裂了。 “什么声音?”我问。 “骨节错位。”方岂回复。 “是不是我力气大了?” 章深微微一松懈,方老爷头部和颈椎的地方好像就给断开了,似乎全靠皮肉连着。 我顿时捂嘴,方岂蹙眉:“别动。” 好不容易贴合的铜钱,突然就被舌头给抵了出来。 章深有点慌乱,两双手感觉扶不到一块去,脖子和头部已经分离了,不知道到底该扶哪。 试了好几次,还是方岂是自己用手将铜钱伸进方老爷的嘴里,直接将铜钱贴在其舌头上:“爷爷,方家还有我,你放心就好。” 方岂反复说着这句话,像是在慢慢抚平一个人的情绪一般。 章深也缓慢的将人头部慢慢放平,直到方老爷的眼睛和嘴都闭上。 章深看见方老爷终于闭眼了,松了一口气,甩了甩双手:“在让我弄一会儿,我的手都快僵了,这人死了身上也太冰了,冻手…” 方岂拿出车里备用的塑料,将方老爷裹严实:“这的路不好走,车子只能在开一段路了。” 章深认命道:“那就只能把人抬上去了,反正该干的也干了…” - 黑不见底的夜,荒山之中只有这一辆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行驶着,我坐在车后座,感受着车子前俯后仰的感觉,车身起起伏伏中胳膊难免疼痛,但一直忍着。 车头的灯,铺洒向灰黄的地面,避开一个又一个坑洼。 这一路上,我透过车灯看到了许许多多迷烟在车头晃动,远看像烟,可近看像团团絮状的东西,好像是在刻意阻挡着灯光,只是一个个的都没有现身,我知道那些都是这山间的孤魂野鬼,我第一次感觉的到,我虽然坐在车里,可车子周身爬满野鬼。 - 车子开了也就十分钟,再次停下,是要将尸体搬到坟地那里。 章深虽然看不到鬼,可是是个活人在这种地方,即使看不到,也能感觉的到,加之早已被黑暗恐惧给吞噬掉的胆子,不害怕是假的。 也只有方岂跟个没事人似的,就算他看的到,他也不害怕,不像我,车子已经停了,我却迟迟不敢下去,因为这…好像比刚才的地方黑多了。 这的山除了山就是山,没有一棵树的影子,我用手机灯往高处照去,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头。 “你这用光照着,不怕照出一张鬼脸?” 方岂锁上车门,好像故意在吓我,但我还是慢慢放低手机,一看方岂走过我眼前,转头就跟上他的脚步。 他两抬着死人往山上走,才走了一会儿,方岂没怎么样,只听着章深气喘吁吁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还不停的说话,像是在壮胆:“方岂你说的真没错,刚抬着没感觉,但是,越来越觉得这就像块大石头,越来越重了,我感觉自己就没劲了,你呢?” “我还好。” 方岂说话极其的平稳,话语间没有一点喘息的感觉,相比章深,好快累死了。 我手机灯始终照着地面,我自己还在恐惧当中,不管有什么东西让我看见,估计都能把我给吓死。 可有时候,就是人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山路地面基本都是土,偶尔会看见一两块大石头,起先我没在意,都绕过石头走,可我没看自己脚下有石头啊,刚走一步,脚下一绊,撞在章深后背,他本来就累的够呛,这一撞,他手一松,尸体一头就掉在地上。 我用手机灯到处找着刚才绊我脚的是啥东西? 可光秃秃的土地面,连一块小石头都没有,我怎么绊倒的? “哎呦,你干什么怼我?不行了,我现在只要一放手,我就没劲了,我得歇歇…” 章深一屁股坐在地上,哈赤哈赤的大口喘气,嘴里还不停的叨叨:“累死我了。” 方岂彻底放下尸身,站在一旁,看着我:“别找了。” “找什么呢?” 章深插了一句,说话带喘。 我抬头,方岂又来一句:“一直在你身后……” “啊?啊!” 我一个激灵,撒丫子跑到方岂身边。 章深也站起,看向我身后:“什么在她身后啊?” “没什么,吓吓她。” “……” “……” 总之这一路,停停歇歇的不知多少次,都是章深,他好像一下就累的不行似的,总说要歇会儿。 终于到达地方,章深是彻底累垮了,用手擦着额头的汗,抬头看方岂,问:“你一点都不累?” “你很累?” 章深一顿,“能不累?这多沉啊?我说这走了一路了,我竟然没听见你一点喘息,平时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劲…” 我看向方岂,在看章深,打开话题:“这就是你们那晚挖的坟地?” 章深坐着回头:“是啊,就是这个,这个坟不小,我记得那晚坟堆就很大,土很厚,而且里面埋的也很深。” “这里面的埋的男的还是女的啊?”我问。 “当时没注意,现在都烧了。”章深说道。 都说半夜挖坟,有损阴德,我看着这坟堆的土被堆在一边,里面的土坑不浅,还是能闻到一股死人腐朽的味道。 “真的要把方老爷埋到这里面啊?那,那你奶奶那……” 我本不想多问,但是方老爷毕竟是方家的人,也是方岂的长辈,这个地方四不靠,也没有水的,我就算不懂风水,可这地方就是一片荒山,能好到哪去,把方老爷埋到这种地方,不知道对方家后辈有没有什么说法。 章深见我开口,也不免劝诫:“她说的也对,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找什么人给算的所以才埋这,还是你有什么事?” “按理来说,方老太和方老爷是要合葬的,这样对方家会不会…” “你们不知道,方家从来就没有什么合葬一说,也没有家族墓地,章深你应该清楚,方家故地本非是在这,是最后才搬来这边,而且方家内部,一向是死哪埋哪,现在很多都是落叶归根的说法,但是方家不是,我奶奶死的早,但她埋葬的地方比这里还要偏远破旧,方家埋人有说法,就是‘人富活,死贱埋’。” 章深听着:“我知道方家只是在这里驻扎,我本以为你们方家一定会有回去的那天,但没想到,当初方老爷打算来这里发展生意,居然死后还要藏到这里。” “我自己恐怕也是回不去方家故地了…” 方岂低头看着被塑料包裹的尸身,语气冷淡。 “你现在才多大啊,考虑这个?” 章深不免好笑。 我抿着嘴,我知道方岂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方家居然还有这样的习俗,那方家人死一个,就埋到不同的地方,怎么感觉有点七零八落的。 而章深以为是方岂多虑了,他知道现在还以为方岂是活的,方家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没错,但是现在老的都死了,方家现在就剩下方岂,暂时算上那个于迎曼吧,再也没什么人了。 这方老爷在临死前,也没有留下任何说辞,那份股份,怕是不好找,我相信方岂把方老爷埋到这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不光像他刚才说的那些,不一定什么都是方家的习俗之类的。 ------------ 第八十二章 空棺 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但是我们却是抛尸夜。 几经周折之下,坟堆备好,就等死尸放进去。 但我看着方老爷就那样被方岂给丢进了深埋的坟堆坑里,章深也看见了,只轻微蹙眉,再看看方岂,他的动作很娴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抛尸的样子。 章深也是在这一刻起对方岂产生了怀疑。 “搭把手,填土。” 方岂扔给章深一把铁楸,章深手握铁楸,却站在一旁紧紧的盯着方岂看,像是要把他看穿。 “你又害怕了?” 我见形势不大对,故意打趣章深。 他闻声,回过神一笑,扛起铁楸:“怎么可能!” 说着,走向方岂身边,两人一切铲土填坑,我却注意到,章深的眼睛时不时的瞄着方岂,低头似乎又在寻思着什么,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在接近凌晨三点的时候,暗夜上空的乌云缓慢移动着,终于露出月亮余光。 我抬头望去,这月亮一半还在隐藏在乌云之中,若隐若现,像一只藏着的眼睛,一只在偷窥着一切。 坟坑即将填满,章深拖了外衣,干的是大汗淋漓,而方岂,一个铲土,动作幅度不大,但是比章深铲土铲的快,一张发白的脸,从未变色。 我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接近黎明,心中的恐惧也在慢慢减少。 直到四点半,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进他两,坟坑几乎已经与地面持平,方岂踩了踩,章深满头大汗,看样子真是把他累惨了,铁楸插在土里,双手扶着铁楸木杆,喘粗气,他已经没有力气在去动弹了。 “就这样踩平?不需要立碑什么的吗?”我问。 “不用了。” 可是… 这埋人埋的,完全就是一条路,那里看的出来是坟地? 章深估计是累的已经不想说话了,只是看着方岂在坟地上走来走去。 此时,白月像一盏巨大的白炽灯,乌云飘的无影无踪,月亮终于一览无遗。 在这黎明之时,月亮即将消失,它此时就悬在地平线天地相接处的地方,好像是在定定地凝视着这片被人们遗忘了的山丘地,把一抹银白洒在这里。 一块石头,一个亮点,一片投影。大小高低错落着,这里似乎也要随着月亮的消失而消失。 许是此时的月光太过强烈,我们仨同时看向月光,当月亮的最后余光投射到这片坟地时,被踩平的土地,突然涌动了,但只是一下。 而月光同一投射出的还有我们的身影,我和方岂的影子随着月亮消失、在随着日光出现而逐渐的拉长缩短,唯独方岂,他的身后一片空荡,没有影子。 … 回去的路上,章深一直走在后面,方岂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 到了白天,我彻底看清这里,确实荒芜,荒芜到,风一刮这土地,随之卷起的尘土,象征了这里的寸草不生。 天上的太阳发着白光,和月夜弯月极为相似的光。 我们三一前一后的走着,奇怪的是,这一路的章深异常安静。 我以为他是累了,可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只是一直低头在看路,脸色倒是平常,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章深?” 我忍不住叫了他,他抬头,眉目之间很是疲惫,除了全身都是土外,脸上都沾满土灰,嘴唇有些发白发干,无力的表情倒让我有点担忧:“你还好吧?” “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放心。” “恩,那就好。” 白色的车子,老远看去,似乎有点发黄,经过一夜被黄图的洗礼,有点变色了。 章深一上车就睡,头挨着座位就着了,不大一会儿就开始打呼噜。 方岂拿出新的无菌纱布:“换一下。” 我抬头看着他,除了脸上沾的土灰,并没有半点疲惫之感。 “你不累吗?”我问。 “你还知道关心我?” 方岂这话说的极为平淡,随即又说道:“我不累。” 他说这话间,瞥了眼章深:“他是该好好休息。” “恩。” 我看着章深,睡觉睡的,嘴微张,这干了一晚上土活,相比之前光鲜亮丽的模样,现在简直就像一个黄毛小子了。 胳膊上随之一痛,我呲牙,看着方岂,他好像加重力道,“胳膊的伤每天一换,上药的时候会疼一下,忍着。” “哦。” 我撇嘴,看着方岂脸色平淡的,怎么总觉得他也怪怪的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章深睡的死,便问方岂:“他会不会怀疑……” 方岂朝我递一个嘘的动作:“别打扰他,让他好好睡。” 车后镜内,方岂冲我轻微腰摇头,示意不要问不该问的。 我只好闭嘴,快出山的时候,我也有点昏昏欲睡,眼睛近乎迷迷瞪瞪的看着路前方,头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要不是章深巨大的呼噜声,我估计已经睡着了。 我蹙眉,捂着耳朵,他的呼噜声太大了吧?! - 回到别墅,已经接近十一点。 章深在车上叫不醒,方岂是别叫了,就让他在车上睡吧。 这一晚折腾的,我扑在床上,闭上眼就不想在睁开,在睡着之前,我眼睛半眯状态,看着方岂闭了门,在拉上窗帘,然后他慢慢走到床边,在然后,我困的不行,眼睛彻底闭上,只隐约感觉到脸颊冰冷触感…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我起床已经是隔天的上午九点多,我又没干活,睁眼却感到周身酸胀。 捏着肩膀,却忘了胳膊上的伤,一裂开,我脸色骤变,无菌纱布有一丝血迹渗出来。 我晚上睡觉估计不老实了,无菌纱布都有点松了。 “方岂?” 我喊着他的名字,我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推开门看向我:“怎么了?” “这个纱布松了,我不敢动。” 这个时候,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习惯他就在我身边似的,所以喊他的名字,也比以前顺嘴得多。 他进来帮我弄哈,出去时,他突然回头说:“你整理下再出来。” “恩?” 方岂关上门,我低头看着自己,衣衫整齐啊,但到洗浴室的时候,我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自己脖子有印记,还有我的头发,怎么都是土? 我探头往上看去,刚才没注意,被子完全掀开,土渣很多… 难道昨晚… 想着想着,在看镜子中的自己,我脸色渐红,嘴角却在偷偷的勾起笑,伸手拨弄着头发,关上浴室的门,哼着歌,淋着浴。 一切准备就绪,我打开房门,下楼时,偷看了方岂,他就坐在是上喝茶,对面坐的章深,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一看见我便开口:“你终于醒了,我的天,你居然比我睡的时间还长。” 章深一开口,瞬间觉得什么神秘感都没了,我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自己也没有必要隐藏了,大大方方的下楼。 “我可是在车里一直睡到醒,脖子都快僵了,哎。” 章深满声抱怨,“你们也不叫我。” “叫了,叫不醒你啊,你睡的太死了。”我说。 “是吗?我记得我睡觉很轻啊…” 我无语的笑了,没好意思说,简直睡的跟死猪似的。 “给,吃吧。” 方岂递给我一个削好皮的苹果,我抬头他,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我不自觉地理了理的头发,总觉得有什么已经发生了变化。 章深又不适时宜的嗤笑:“又不是在一起第一天。” 于是,他自己拿起一个苹果吃…… “明天棺木要下葬。” 方岂淡淡的说着。 “那个棺木不已经空了吗?”章深问。 “恩,只是我们知道空了,明天中午十二点下葬。” “正午十二点?” 章深不确定又问:“这时间好吗?” “时间好不好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棺材里不能是空的。” 章深一愣:“什么意思?” “下葬之前不会还要开馆吧?”我问。 方岂摇头:“不开,但是于迎曼挑选的地方和时间都太硬,空棺下葬,怕会动荡。” 章深一个头后仰,生无可恋:“你别告诉我,又要把死尸给重新挖出来弄回棺材里吧?” “那倒不用。” 章深放松:“这就好。” “重新找一副死人骨放进去就行了。” 方岂这话听噎人,章深郁闷:“这有区别吗?” 方岂挑眉:“随便找一个就好了。” “……” 我啃着苹果,心想着一个方老爷死了,够折腾人的。 “明天就下藏了,我们上哪去找啊?”章深问。 方岂突然闭眼,眉头微微紧锁。 正在此时,‘叮咚’—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来的人是胡锴。 “我看到外面车都在,果然都在。” 胡锴笑嘻嘻的走进来,章深却是一脸触霉头的看着。 胡锴一怔:“你这什么眼神?” “你老跑这里干什么?” “你能来我不能来啊。” 胡锴冷哼:“你还住人家里呢!” 章深不服道:“那又怎样?” 胡锴低声碎语:“正常人哪有天天当电灯泡的……” 章深嘴角抽了抽,胡锴偷笑,放下杯子说道:“我昨天路过方家,看见那个于迎曼上了一个车,那个车上好像全是男人…” ------------ 第八十三章 断桥倩影 “什么时候?” |“就昨天晚上七点多吧,话说方老爷的棺材还没下葬吧……” 胡锴说着话看着方岂,毕竟在方家的事情上,胡锴没有章深知道的多。 章深见胡锴看方岂,推了他I一把:“你继续说啊。” 胡锴手握拳头,轻咳一声:“我本以为于迎曼走了,方家有其他人在,于是我下车进了方家,可方家空无一人,但我毕竟进去了,想着还是给方老上柱香吧,可我上香时,却发现棺材盖好像有被移动的迹象…” 胡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的表情,章深着急:“你还有没有别的话了?” “这个不重要?方老爷的棺材盖都移位了啊!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胡锴看方岂:“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你还发现了什么?”方岂问。 胡锴皱眉思索,“好像没了,除了棺材盖被人移位的事,我觉得应该要注意下于迎曼,昨晚我看见她打扮的…很那个…” “你没跟上去看看?” 章深端起杯子递给方岂:“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后半句是对方岂说的。 我们三人也只有胡锴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纳闷,这个胡锴怎么这么喜欢跟章深还有方岂在一起,还这么关注方家,他没有别的事做了吗? “棺材盖移位我知道,那是给棺木上放了蜡烛。” 方岂不紧不慢的说着,胡锴半信半疑:“棺材上放蜡烛?” 章深挑眉,看了方岂一眼,眼色示意:要不要告诉胡锴? 方岂垂眸,不同意。 说实话,这胡锴看起来还不如章深,毛毛躁躁的,有时候像个小孩。 四人围着沙发坐,突然静谧。 胡锴喝水的动作慢了,我啃苹果也放慢咀嚼,转动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突然间谁都不说话了? 胡锴一愣,微抬头,好似回想自己是哪句话说的有问题? 而胡锴显然没有走的意思,他要一直跟着,方岂还怎么出去弄人骨? 我放下苹果,“咳,我一会儿打算去医院在复查一下我的眼睛。” 就这样,四人静止的氛围终于被打破。 方岂和章深要出去,只有胡锴一个闲人。 - 坐上胡锴的车,一路上都听着胡锴喋喋不休,简直比章深还能说。 去医院的路和方岂他们相反,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我知道医院里逛了一圈,然后出来。 胡锴买了两瓶水,递给我一瓶:“给,眼睛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了。” 胡锴身倚靠车身,仰头喝水,我两就站在最热闹的街头,人来人往,我撇一眼胡锴,他这看起来,好像真的就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说话简单直白,也不会绕弯弯,他侧身迎着光,虽然也有点钱吧,不过这会儿站在街头喝水的模样,和常人无差别,也会偶尔东瞅瞅西瞅瞅。 “方岂他们也不知道去哪了…” 胡锴拧紧瓶盖,‘啧’了一声:“你还想去哪?我也没什么事。” 我摇头,眯着眼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立马抓住胡锴;“你看那辆车。” “怎么了?哪辆?” 胡锴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是于迎曼! 她此时正坐在一辆车的后座上,车窗半开,但她刚才一个探头,我很确定是她! “我昨晚看到的好像就是这辆黑色路虎。” 胡锴眯眼看着。 那辆黑色路虎在红灯下停下,胡锴拍了我一下:“上车。” 胡锴的车子也渐渐汇入车流,黑色路虎平稳的驶在马路中间。 我坐在副驾驶心中焦急:“怎么老是有车挡着。” “没办法,这车太多,没法超,你盯着就行了。” 胡锴车子左拐右移的,但就是前不去,红路灯还不少。 “这是去方家的方向。” 胡锴说着,我蹙眉:“你说昨晚看见她就出去了,她不会一晚都没回方家吧?” “不知道。” 胡锴车速突然加快,紧跟在后。 - 果然是去方家,快到方家的时候,胡锴车速变慢:“还跟不跟了?” “你开慢点就行。” 我盯着那辆车,在方家门口停下,可好一会儿了也不见人下来,就那样在门口停着。 “怎么不下车啊?” 胡锴蹙眉,只能找一个偏角停车。 黑色路虎车那么大,老停在那,于迎曼就不怕别人看见吗? 估摸过了十分钟,车门被打开,于迎曼才从车上下来,晃晃悠悠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还冲车内的人摆手再见,手提黑色迪奥标志性包包,黑色跟鞋,黑色紧身衣,脸上还带着墨镜,这是去干什么了啊? 这和之前伤心欲绝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就算我知道她是装的,可是毕竟外人,比如胡锴… 他双眼睁死死的盯着于迎曼,像要把她盯出花来。 直到于迎曼进了方家,胡锴开了车门打算下去,我一愣,“你要干嘛去?” “进方家啊!” 我拉住他:“现在车都走了,你进去能说啥?” “那…”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我刚才好想看到车里只有一个司机。” “我跟你说,这个于迎曼肯定有问题。明知方家内都没人了,而且方老爷马上就要下葬了,她不能出方家的门,对了,前几天我也一直没见方岂,他爷爷没了,那方家现在他已经全部接手了吗?” 我摇头:“不知道。” 胡锴重新关上车门:“算了,我看还是应该在方家安一个摄像头。” 正准备离开方家之际,我眼睛一撇,竟然看见了林钟琳! 她虽然不是从方家的正门出来,但应该是从方家西边的后门那里绕前来的。 她怎么会在这?! 难道她对方岂至今未死心,跑的这来找了? 胡锴发动车子,也看见方家侧边走出来一个人,他不认识,只看了一眼。 这大白天的,她面无表情,身穿清一色的白衣,身子清瘦,头发稀少的披散着。 胡锴忍不住嘀咕:“这人谁啊?从那出来,还以为鬼呢,吓我一跳。” “她我同学。”我说。 “你同学?真假的?那是来方家来找你?”胡锴问。 我摇头:“应该不是来找我…” 胡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有些不懂了。 其实在我看到林钟琳那一刻,我也犯糊涂了,好像脑子里一切捋好的逻辑一下子给打乱了。 林钟琳一个看似和方家毫无关系的人,却频频出现,虽然她曾经挑明喜欢方岂,难道就是这份喜欢使她如此执着的靠近方家? 对她,我有太多疑问。 胡锴用手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人都走了,你还看呢?干嘛不直接下车打招呼?” “不大熟……”我说。 “啊?不熟还来方家找你?”胡锴又问。 “……” 下午五点,我摆脱了胡锴,去找吴睁。 找吴睁前,我给方岂打了电话,说了于迎曼的事,至于林钟琳,我只字未提。 在电话里我还听到章深叫苦的声音,方岂这样带着他不是埋死人就是挖死人的,他估计很郁闷。 可没想到吴睁却说没空,他工作了,忙的很,只能改天。 方岂和章深还不知道在哪个山头,太远,我顿时不知去哪了。 回别墅,我又怕晚上一个人待的时候,看见鬼怎么办! 只能找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KFC… 这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看着店内人来来往往无数次,直到半夜十二点… 店内的人少了,我坐在靠窗边,发着呆。 是有多久,没有自己一个人独处这么长的时间,很闲暇的看着人来人往,车去车留。 十二点过后,店内的员工似乎也疲惫不堪,她们注意到我一直坐在同一个位置就没有动过,也不知道窃窃私语说些啥。 我不予理会,只看向窗外。 此时,月亮升起来了。同以往一样,天空是明净的,像一块蓝色的大理石,星星很少,疏疏落落地嵌在夜空上,忽闪忽闪的,像一些细碎的钻石。 我眨巴着眼睛,没有一丝困意,看着看着,当月亮由蛋黄变成银时,我眼球被割裂的痛,我‘啊呀’叫了一声,招来服务生,她问我怎么了? 我双手按压着眼睛,摇头:“没事,困了吧…” 服务生走了,我头杵在在桌面上,等待眼睛能慢慢恢复正常。 这一痛,破坏了我所有的好心情,心中的不安隐隐滋生。 而拉扯出胳膊的伤痛,却让我烦躁。 好一会儿,我试着抬头睁眼,好像不痛了,不断地眨眼睛,再次看向窗外,似乎又看见那座断桥… 也不知是路灯下,还是月下,断桥在慢慢延伸,朝我的方向延伸,像来自天堂的阶梯,虚无缥缈。 断桥的延伸好似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如平静到来的东西,我暗暗吃惊。 这到底是什么? 桥上再次现身出一个背影,还有一把油纸伞,她还是在慢慢回头… 突然间,我低头闭眼,不想看,心里莫名开始抵触,想起上次在方家,我就是看过这个突然出现的断桥就昏倒了,我不想在这昏倒,更不想看见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 第八十四章 下葬之夜(一) 此时,店内明灯忽闪,前柜台服务声唏嘘:“怎么回事儿?” 我假装看不到,低头不在看窗外。 但灯一会儿比一会儿闪的厉害,我双手捂着脸,心里忐忑不安。 下一秒,店内所有灯光全灭,我心顿时一沉:糟了! 店内本来就没几人,见等灭了,都匆匆离开,就算是24小时营业,可这会儿没电... 我依稀还能听见车速川流不息的声音,窗外的路灯射进来,暗黄的路灯洒在我的桌面上。 我慢慢整开砚,依然没敢看窗外,低头却看到桌面上直立一个人的影子,好像是笔直笔直的站着? 几分钟过去,我胆子过小,也不知道是不是腿软了,这会儿站不起来,就坐着,也不敢像窗外看,生怕看见恐怖的东西。 ‘咚’的一声,我捂着耳朵站起,大喊了一声:“救命啊!有鬼...” 后厨的服务生跑前来,奇怪的看着我:“你还在啊?我以为人都走没了呢。” 我紧张喘息:“电还没修好吗?” “不知道,他们去看电路了,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今天也是怪了,你刚才喊什么鬼的,你怕黑啊?” 我摇头,又点头。 服务生是个年纪轻轻的男的,声音青涩,感觉像个学生。不以为然的说:“怕什么?外面全是路灯的,这里面也没多黑啊,你要害怕,就赶紧回家吧,我看这电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修好呢。” “过来搭把手啊!” 后厨内还有人喊叫着,面前的服务生只能重新跑进后厨了。 我侧身看像刚才坐着的地方,就是那的落地窗玻璃发出的巨响声,这会儿看去,窗里窗外都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现在后半夜了,我一个人哪也不敢去。 给方岂打了个电话,他们估计在忙,不接听。 早知道这样,我下午就去找方岂了,何必一个人在这担惊受怕的! 大约一点多一点的时候,店内灯光重新亮起,我缓慢放松,终于修好了。 几个服务生从后面出来时,青涩男孩一愣,对我说:“刚我在后面听见推门声,以为你走了,还是你又回来了?!” 闻声,我一愣,干笑:“我一直没走...” “哦,呵呵,线烧了。弄好了。” 就这样,我在这家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待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八点。 早晨,我是被叫醒的,感觉有多双手在推我,我困的不行,睁不开眼睛。 不知是阿辉在我耳边大喊一声:“鬼来了!” 我立马惊醒,抬头一看,居然是章深。 他一脸恶作剧之后的坏笑:“醒啦?我说你好好的别墅不住,居然在这趴桌子睡觉?!” 方岂就坐在我的对面,一晚上我都没合眼,好不容易刚睡着了,又被吓醒。 头疼! “怎么样?”方岂问。 我无精打采,耷拉着眼睛:“还好吧,就是缺觉而已。” “你还缺?我两才真的缺觉,一晚上干活不说,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在赶回来,我感觉我现在都快成铁打的了!这刚回去不见你,还以为你失踪了……” 章深模样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哪像缺货觉的人! 我白了一眼,没理会章深,太阳照在我脸上,我大大的大了个哈欠。 方岂刚说要走,章深不干了,说他很饿,要吃饭。 “我一晚上到现在,你小子不让睡觉,总得让我吃饭吧!” 方岂笑了:“那你吃吧。” 章深冷哼,撇了我一眼,还好心问了我一声;“你吃不吃?” 我卖力点头,章深‘嘿哟’一声,转身就去买早点了。 我们三个就在KFC吃的早饭,在这里,就算不认识章深,但有很多人认识方岂,比如正在窃窃私语的服务生... 章深吃的狼吞虎咽,我都看呆了,打趣他:“你这是几天没吃饭啊?” 他头也不抬:“等我吃完再说。” “......” 我倒想吃,可是没睡好的后遗症—头痛,没什么食欲。 递给方岂一杯牛奶:“你喝吧,我只抿了一口。” “嗯。” 方岂二话不说拿起喝了,我眼角曼出笑容,在阳光下,一切都变得懒洋洋的。 总之章深吃了三人份的早饭,擦嘴时候的满足感,脸色红润,好像觉被这些早饭给补回来了似得:“舒服!” 我嗤笑,睡意终于散去。 没成想,在我们离开时,有个服务生,女的,突然跑过来说要方岂的签名... 我看着方岂,嘴角抽了抽,章深哼笑,回头看方岂,又转头对服务生说:“他又不是明星,你要什么签名照...” 服务生抿嘴不言,只盯着方岂,章深一脸无药可救的看着,又说:“他的签名怎么能随便给,走吧。” 章深起身,方岂这次还算礼貌,带墨镜离开前,还对那个服务生说:“抱歉...” 我看到女服务生脸微红,我被方岂拉着出去,在门口撞见昨晚的青涩男孩,他看见我了,先是一笑,在看见方岂时,一愣,连打招呼都没说出来。 - 车内。 章深调侃方岂:“你在这里很出名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男的也希望得到你的签名...” 方岂开车不理会。 章深又说:“你看你这人,哎...” 章深又回头问我:“他在这是不是很出名?” 我撇了他一眼:“不知道。” 章深更来劲了:“刚才拒绝的话应该你去说啊,你怎么不说?” “闲的你呀?现在吃饱不困了?” 章深不以为然:“哼...” 章深终于消停了,车子开回别墅,停到地下车库里。 方老爷今天晚上就要下葬了,尸骨是弄回来了,但是还要放进棺材里… 章深真是一回生二回熟啊,之前挖死人坟地、还有看到方老爷的尸身时候,脸色难看,嫌弃又害怕的,可这会儿…… 我看着章深主动打开车后备箱,然后徒手拿出了尸骨,而且这尸骨没有被任何东西包裹,他就那样单手拿了出来。 章深见我惊讶的表情,得意洋洋的道:“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怎么样,这个尸骨…你看着害怕么?” 尸骨被放在地上,不过这个尸骨挺特别的,颜色像是一根生了锈的铁棒似的。看着也也不像是被泥土被沾染的,难道中毒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问。 方岂翻动着尸骨肩胛那一块:看了很久之后,却说:“不知道。” “……” “先说说你打算怎么把尸骨放进棺材里吧?” 章深比较关注这个问题。 “这个简单,只有有了尸骨,还是和偷尸身的办法一样,打开盖子放进去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章深又问。 “恩。” 方岂站起身,拍了拍手:“晚上八点我们去方家。” —— 八点,准时的方家。 进去时,却没有看见于迎曼的身影,她去哪了?今晚是方老爷的下葬之夜,她再傻,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出去。 “正好没人,你们两个在这看着,我把尸骨放进去…” 方岂走过去,章深凑到我身边,看着方岂的背影,问我:“你觉不觉得方岂变了?” “是吗?”我反问。 章深瞥了我一眼:“我和他可是从小就认识了,算是发小,小时候我和他都在国外,那会儿方家故地离我家很近,怎么说呢,总之我很了解他。” “那又怎么样呢?” 章深环抱的双手放下来:“不怎么样,虽然你和方岂在一起了,但是我肯定你没我了解他,他现在的表情,不对…应该给我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 章深斜倪着我:“你和在一起也没多久啊,不会是你把他给改变了吧?当年苏暮凝那么多年都没把他改变……” 我一愣,章深自知话多了,咳嗽几声:“我乱说的…” 然后他大步朝着方岂去了。 又是苏暮凝… 我凝视着章深的背影,他和方岂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他知道苏暮凝,而且从他刚才的话语中,他应该是不仅知道苏暮凝,甚至还挺了解… - 我站在原地发呆,等他们把尸骨都放进去了,方家的门口才进来于迎曼。 看着门口进来的于迎曼,这是巧合吗?没太多疑问,只是觉得一切好像都进行的格外顺利。 于迎曼只要是一见到我和方岂,就永远都是一副抑郁的模样,好像没了方老爷,她就快活不下去了似的,完全和昨天下午见到的她,判若两人。 她的身后,还有跟着一些方老爷生前的旧识,男男女女,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还不少,在葬礼这种场合,氛围难免压抑,所有人都叹息,在看见方岂时,更是不知说什么了。 今晚来的,似乎都是方老爷的故友,年纪偏大,但是在这些的最后,有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人吧,男士,穿着黑色西服,相貌看似忠厚之感,个子应当在175左右的样子吧。 完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于迎曼特意走到方岂的面前解释此人:“这是方老爷远在国外故友的儿子,父亲身患重病来不了,只能让儿子代替他来了。” 章深注意看着那位陌生人,偏头问:“这是方老爷哪位故友的儿子?” ------------ 第八十五章 下葬之夜(二) 于迎曼稍一停顿,要摇头道:“不太清楚。” 那位年轻人只给上了柱香之后,便匆匆离开了,没有与任何人说话。 章深还想过去问问,可惜慢了一步。 于迎曼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只顾着和一些老人说话。 “回头调查一下。”方岂说道。 章深点头:“嗯。” - 一场下葬之夜即将开始。 在方老爷的这些旧识中,还有些在灵堂前哭泣的,看来关系非常啊。 因为之间方岂就是在半夜下葬,虽然别人不说,但是心里都明白,似乎对于方老爷在半夜下葬之事,没有任何好奇。 我想起先前,方岂在半夜下葬后,外界传闻是诈死,那些个老人一进来看方岂时,目光还带着些许怀疑和畏惧。 即将到了半夜十二点,棺材要被抬起... 我紧紧盯着棺材,可能是心理泛虚,所以总觉得害怕别人发现棺材里的不是方老爷。 于迎曼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喊停。 抬棺几人刚准备用力,一声‘停’喊得,身子一哆嗦。 “夫人,怎么了?” 夫人? 我一怔,这称呼,怪怪的。 于迎曼伸手,沿着棺材盖边沿,边摸边走,她被对着所有人,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好长时间,旁边的老人以为是于迎曼舍不得方老爷子,于是上去劝慰,“让死者安息吧,哎...” 诸如此类的话,于迎曼站定,缓慢转过身,面无表情,这次她双眼看向方岂,眼神说不上什么感觉。 章深蹙眉,小声道:“什么情况?” “别说话。”我道。 章深回头瞥我一眼,没吱声。 此时,灵堂两边的白帘幽动,白烛光随之晃晃悠悠的摆动,灯光也变的忽明忽暗。 于迎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随着光线变幻,有点诡异。 我身子半掩进方岂的后背,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在场另外一些人,人老了似乎就相信迷信这种东西。 顿时看到这种情形,有些人颤颤悠悠的站起,有的甚至还说:“方老爷子回来了,所以显灵了...” 他们都看着光线变化,没有人注意始终站在棺材旁的于迎曼。 四五个抬棺材的人,都有些害怕的左顾右盼,一个给一个是使眼色,不敢轻举妄动。 不会一直这样吧? 我眯眼始终注意于迎曼,她此时不在看方岂,而是侧身看向棺材,我看见她单手放在棺材盖边沿…… 她想干嘛? 我拽了拽方岂手臂:“你看于迎曼...” 方岂微低头,侧头对我说:“看棺材下面...” 下面? 我目光移向棺材下,棺材并不是完全放在地上,而是被架在井字形的四根长木条上。 因为光线不好,加上我有些近视,隐约看到棺材底下有一团密密麻麻的,还黑黑的,那是什么? “看见了吗?”方岂问。 “看见了,但是看不清,那是啥?” “是棺材里尸骨的原身。” 我抓着方岂肩膀,反正站在他身后,我也不太怕,在往前探着身子看了看,那团黑黑的东西里,好像蜷缩一个人... 抬棺材的几人只抬头看着上空,只顾着光线变化,却没有一个人看脚底! 抬棺人离棺材最近,他们稍微一动,棺材底下蜷缩的身子就显露的越多... 白色蜡烛的光越晃越暗,几个抬棺人来回动的越多。 我逐渐看见那身体更像是一层层厚厚蜕掉的蛇皮堆在一起,皱巴巴的,越来越多。 那么多,棺材底下都被填满露出来似得。 看着有点恶心,下午我就看着他们拿回来那个尸骨就怪怪得,这原身哪里像个人啊?简直是个怪物。 “喂,你怎么了?” 章深突然拍了我的肩,一个激灵,瞪了他一眼。 “你这么紧张干嘛?” 我撇嘴,章深明显看不见棺材底下的东西,好像只有我和方岂能看得见,至于于迎曼,她在那站了那么久,是不是也能看见? “哎呀……” 突然,抬棺的其中一人,惊恐的跳起来,一直拍打着自己的脚和腿,脸色难看,往自己脚下看了好几次。 “你干什么你!别瞎叫!” “我,我我我...” “你什么你!消停会儿!” “我...” 那惊恐无措的抬棺人似乎低头寻找着什么... 这时,方岂突然朝着棺材走去,每靠近一些,我看着棺材下的黑团就小一些。 方岂拿起桌子上的蜡烛,错开于迎曼一步步的往棺材周边滴蜡水,每滴一滴,黑团里的身子就动一下。 慢慢的,越缩越小,我亲眼看见,那和黑团里伸出一根手指,一溜烟,黑团带身子全钻进棺材里去了。 灵堂前顿时无风,烛光恢复竖立状,白帘缓慢落地,一切都恢复如初。 抬棺人一个个恢复了镇定,只有刚才莫名跳窜出来的抬棺人还惊魂未定的模样,还时不时的看着脚底,又看向方岂:“这..这是不是没事了?” “嗯,准备起棺吧。” 方岂走下来放下白蜡。 章深怼了我一下:“喂,方岂刚才绕着棺材走,那是在干嘛啊?” 我摇头。 章深摸着下巴,“他绕着棺材走一圈,这周围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他什么时候还懂这玩意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我没当回事。 于迎曼见此,脸色恢复如初,单手终于离开棺材:“起棺。” “好咧...” “别愣着了,动手抬啊!” 脸色异样的其中那位抬棺人,双手颤抖的抓着缰绳,他猛一用力,棺材跟着晃动了好几下,前边两人不悦:“你稳当点儿的,这是棺材!你想掉地下?!” “不,不,我稳..稳......” 棺材总算是被抬起来了,于迎曼站在原地看着棺材被抬出方家的门。 许多人跟了出去,于迎曼应该是时候跟出去的,我好几次回头看她,她埋头走着,天黑,看不清她的脸色。 这次方老爷的下葬之路,都是避开光走的。 从山口进的时候,有人特意嘱咐:“灭了所有灯光。” 连手机光都不行,一路简直就是摸黑走。 那几个抬棺人估计是经常干这事儿,走的挺快,很稳。 我从进了这摸黑地,就死死抓着方岂的胳膊,紧紧跟着他的脚步。 章深走在我后面,好几次都踩着我的鞋了,我皱眉,想发火,算了吧,这乌漆麻黑的地方,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方岂一路很安静,关键他没有呼吸,不像别人,好歹还能听见喘气声,哎... 我脚崴了好几回,一次比一次疼,我强忍着没出声。 周遭树荫重重,这山里风一刮,‘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急促的朝自己赶来似的。 我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点远方天空的光,太暗了。 这光,还不如没有,我每一次抬头,都觉得暗光中有阴影飘动。 前面抬棺人中,又突然一声叫唤,听声音,似乎还是那个人,估计是被吓怕了,怎么着都不行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又不是第一次抬死人!” “这山里难走,你可别闪人啊...” “我,我知道了……” 最后说话这人声音颤抖,明显非常紧张。 “他怎么了一直这样?” 我悄声问方岂。 他好一会儿才回我一句:“好好走路。” - 这墓地到底在哪?都快走了一个小时,在这里,我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感觉他们一直走一走,我明明听到他们都累的喘不上气了,可没人说要停下歇歇的。 他们体力都这么好吗! 连我身后的章深都气呼气呼的,只听着章深的离我时近时远的。 大约两个小时多的时候,前面终于停下。 于迎曼是什么走到前面去的? 听见她在前面说着:“辛苦了。” 我擦着汗,额头鬓角的汗,发潮发寒,头发丝贴在脸上,异常难受。 “夫人,我抬过这么多年的棺,这地方说实话,太潮了,这么好的棺木放下去,糟蹋了,别怪我多嘴,夫人要不要在找人看看别的地方?我们抬棺人也是有阴德的,该说的还得说。” 太潮?分明是太阴,我站在这里,一直感觉到有寒气嗖嗖的从我的鞋底往身上窜。 “这地方你知道吗?” 章深赶上来问,气息不稳。 “嗯,知道。” “够远的,比之前...” “咳!” 我故意咳嗽一声,章深立即止住不再说下去了。 “放棺吧。” 于迎曼说道。 这么黑、所以依旧不开灯,只燃起三根香,火星亮起,红红的。 “我,我就不插香了,你..你们来吧...” “看你那点胆儿,以前还一直吹牛自己胆子大呢?真是...” “拿来,我来插香,都看准了方位在插香!” 抬棺几人你一言他一句的,懂得不少。 我看不清,只能听到有人来来回回走路的声音,稀稀疏疏的,脚步很乱,他们是怎么插香的?! 片刻后,突然一声尖叫—— “救..救命啊,谁拉我一把,快快...” “是谁?!” “在哪?” 这一声尖叫,顿时让在场的人乱了手脚。 太黑,所有人什么都看不到,全靠听喊叫声。 最后喊叫的人声音越来越奄奄一息。 我紧紧挽着方岂的胳膊,感觉到脚下的衣服有松动... ------------ 第八十六章 下葬之夜(三) 好像有风在撩动我的衣服... 低头,漆黑一片,除了感觉,什么也看不到。 紧接着,是我脚下的土地好像在松动着。 “方岂,地下有东西?!” “别慌,站着别动。” “章深,你看着暖暖!” 方岂把我交给章深,他朝棺材走去。 黑暗中,我好像看到一道异样的绿光,那道光隐约在某一处,忽大忽小。 “你看那是什么?” 章深这次意外居然看到那道光,咦了一声:“那是什么东西在发亮?” 鬼火有绿色的? 一个抬棺人的惨叫,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这里,只能听到的,看不到。 有人想打开手机灯,可被于迎曼给夺了去,“这里不能见光,希望各位不要惊慌,没事的。” “这都有人出事了,还不让开灯看看?我们可什么都看不见啊!” “是啊,这里太危险了,我可听说这儿晚上全是鬼,我们走了一路,我一直听得到有东西在我耳边吹风!” 不让点灯,黑暗使人更加恐惧,和睁眼瞎有什么区别。 谁也看不见谁,但已陷入一脸慌乱中。 “放棺。” 方岂突然高声道。 抬棺人少了一个,其他几人战栗:“我我们,刚才那人...” “他没事,只不过是掉进一个土坑里了,只能委屈他在里面待一晚了。” “啊?” “放棺,如果你们想和他一样打算在这待一晚的话...” 傻子才想待这一晚上的时间,抬棺几人慌乱中重新抬起棺材,重新点香,摸准位置开始下棺。 谁料,棺材的缰绳突然断开,方岂似乎拉住几个,险些掉下去。 棺材就那样掉落进去,声音有些大。 “多,多谢,只是这棺材掉下去,万一是棺材盖朝下的话,怕是不好,这...” “无碍,填土吧。” “等等...” 于迎曼突然出声:“这样太草率了...” “那你下去看看?l方岂反问。 于迎曼没了声音,抬棺几人开始填土,这里这么阴森,还是早点填完土离开的好。 我隐约感觉到有人趁着漆黑在悄然离开。 章深一直站在我身边,好好地,他双手突然用力捏住我的肩膀。 我低声痛呼:“你干什么?!” “你看那是方岂吗?” 我一愣,目光看过去,好像是方岂的背影,他站在那里,但后背有透光,光微弱,凭我对他的了解,是他,他的后背几乎成透明状,发着微光。 怎么回事?! “他不会中邪了吧?”章深说。 我想都没想,忽然往方岂身边跑,他要在这样发光下去,就露馅了! 我几步跑过去,眼看马上到跟前了,方岂的身影消失了! “方岂...” 我脚下的土地再次一松动,我的一只腿陷了进去,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拴住我的脚背。 不远处,那道绿光渐渐向我靠近。 “别看!” 方岂拉起我的胳膊。可土里的东西更加紧勒着我的脚背,一动勒的更紧。 “等下,我的脚在土里...” “章深,火机!” 当火机点亮时,我却看到绿光里蜷缩的身子,这栋东西已近在我眼前。 但是他怕光怕火,火机一亮,他立马蜷缩成一个蜗牛大小的光。 土里一松,方岂章深两人猛的拉起我,可我感觉有人用手拽了我的头发,头皮发麻,我感觉至少被拽掉好几根。 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但方岂拉着我一直不停的走。 下山时,早不似上山时的了,人早都不知道兵分几路走了。 我坡着脚,头皮还隐隐发痛。 终于看到有灯光,我喊了声停:“我是在走不动了,你们看下我掉了几根头发,头皮疼死了!” “你头发怎么了?”章深伸脖子看。 方岂用手拨着我发顶:“看着头皮发红,很疼吗?” 我点头:“我感觉那会在山上有人故意扯我头发,太缺德了……” 我伸手摸着头皮,扯我头发干嘛啊? “先回去再说。” 方岂背着我离开,第二天早上回到别墅,他两还好,可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生病的征兆,哪哪都不舒服。 总之坐在那,我就没力气了,就想一直坐着。 我看着方岂章深两人楼上楼下的跑,也不知道在忙些啥什么,看得我昏昏欲睡。 “喂,方岂说不让你睡着!” 章深站在沙发后,声音拔高。 我蹙眉,头歪在沙发一边,眼镜半睁半眯。 章深附身瞅了一眼:“他说一会儿要给你驱邪。” 我睁开眼:“什么?” 章深笑了:“我现在很好奇他要怎么给你驱邪。” 我中邪了? 当我看着方岂拿着之前扎僧人的长针时,我眼皮猛跳。 “你要干什么啊?”我紧张的问。 方岂坐到我面前,放下长针,挽起袖子,面无表情。 章深洗完手出来,一副看稀罕的表情,神色好奇,“这是要开始了?” “你难受吗?”方岂问。 我剧烈摇头:“不难受!” 我可不想让那根足足有十厘米的长针扎在我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 “不难受你脸色这么黑?” “噗”—— 章深突然不地道的笑了,然后拿了一块镜子给我,“你看看你自己的脸,刚才我只是出于礼貌没好意思说你罢了,你这脸黑的都快成锅底了...” 章深憋着笑,我立马拿过镜子,我迅速坐起,惊呼:“我的天!” 我这是怎么了?!除了眼球上白的以外,全脸黑到了极致! “我是不是中毒了?!” 我用手模着自己的脸,看向方岂,又想我我这幅德行,立马用镜子挡住我的脸。 章深哈哈几声:“我还头一回中毒能把脸中这么黑的人,你是第一个让我笑的肚子疼的...人.....” 我眉头紧皱,闭着眼实在是不想在听见章深说任何一句话了! “我的脸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章深的笑声犹在,拍着我的肩,从回到别墅。你就一直这样了,那会儿我忙的洗漱没太注意,总以为沙发放个什么黑黑烟东西,没想到是你,你还说你不难受,你可把我笑死了快...” 我立马拿出抱枕无捂住自己的脸,就算我不漂亮,可我也是要脸的。 “方岂,你赶紧给他看看吧。她可是你女朋友,这么黑,你以后还怎么带出去...” 章深就差笑到前仰后俯了。 “我和章深拿回来的那个尸骨,确实不是一般的鬼,应该已经成精了,但还欠点火候,怕火也怕光。” 方岂说道。 “我说呢,人骨头哪有那种颜色的,你什么时候还会儿看邪病了?”章深问。 方岂没回应,许久后说:“把脸露出来。” 这句话是对我说的,章深伸手要扯我的抱枕,我紧紧抱着不撒手。 “你黑不黑我们都看过了,你这会儿才藏,是不是也太晚了?!” 章深一用力,我的抱枕被他抽走,我一生气,抬头怒瞪着他:“你干嘛!” “算了,我看见这张就忍不住想笑,我回避好吧?” 章深站在窗边,可肩膀在不停的抖动,我知道他还是在笑。 “别管他,你看着我行了。” “......” “你中了那副尸骨的邪,不驱邪的话,你明天就全身黑了,再过几天,你就会全身长毛...” 方岂慢悠悠的说着。 “怎么弄...” 我鼓足勇气回头,却见方岂嘴角挂着一丝笑。 我刚照过镜子,知道自己的模样很滑稽,不过方岂好歹没有章深笑的那么夸张。 原来是我的脚背钻进尸骨的寒气,也就是阴气,方岂说那个尸骨是通过棺木湿土的产物,只是覆在一副尸骨上,埋在深土下的东西,长久不见阳光,暗处的东西最容易作怪了。 一个长长的针,扎进我脚背的一根血管了,慢慢的,从针孔中溢出很多黑丝... 细细软软的黑丝,像一团乱麻。瞬间边布满我的脚背。 我的头偏向一边,实在是恶心。 “你的脸色好多了...” 章深适时走过来,看到我脚背的东西,皱眉:“这什么啊?” “脏东西。”方岂说。 我拿起镜子看自己的脸,脸上的黑色在慢慢的褪化。 章深边看我的脚和脸,“还真管用,以前我是从来不信什么鬼怪的东西,现在不好说了。” “你什么时候也交交我这本事?” 方岂撇了他一眼:“你胆子小,学不了。” “我,我胆子一点都不小...” 这话说到最后,章深自己都没了底气。 我看着方岂用针头把黑丝都挑起,用火一点,全冒成一团青烟,没了。 我的脚背只留下一个针孔,里面干涸,没有流血,只溢出过黑丝。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 方岂用纸擦着长针:“你们有谁注意到于迎曼有下山吗?” “这个...当时那么黑,谁都看不到谁。” 章深说。 我蹙眉,问:“怎么了?” “于迎曼没下山。” 方岂收起长针,肯定的说。 章深缓慢坐下,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 方岂此时突然撇我一眼:“因为她扯了暖暖的头发...” ------------ 第八十七章 无人荒村(一) 和我头发有什么关系? 此时,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皮,手指一触碰,还是有些疼的。 “她扯我头发干什么?”我郁闷。 方岂目光凝聚在暗处,章深看着他:“怎么?” “我们放尸骨的事,她是知道的。” 章深皱眉:“她知道?你确定?” “恩。” “那……” 方岂突然抬头看向章深:“我告诉你一件事…” 方岂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格外的严肃,我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是想说他自己吧? 章深见方岂这样认真,自然不在嬉皮笑脸了,倾身问:“什么事?” 方岂往前倚身,双手交叉道:“于迎曼不是人。” “啊?” 章深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眼睛眨了一下:“你这是在骂她?” 方岂勾唇一笑:“你觉得呢?” 章深身子慢慢靠后,似乎不太理解:“她不是人,那是什么?” “吸食尸气的成精妖怪。” 方岂说的很慢,就怕章深听不懂。 可章深,他偏头看方岂:“方岂,这话真不像你口中会说出的话,你说于迎曼是妖怪,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家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方岂说。 章深缓慢看向我:“方岂是在开玩笑吗?” 我不说话,方岂之前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为什么今天要跟章深说? “你们没事吧都?她撞邪了,方岂你也中邪了?” 章深满脸的疑惑:“你没事吧?” 方岂脸色凝重,一点不像开玩笑:“我知道,如果我跟你说这些,你不一定会相信,所以,我可以让你看看于迎曼的真面目,怎么样?” “等下,好,就算于迎曼她不是人,你从小和我一起在国外长大,你之后才回国,那个时候于迎曼已经早都进方家了吧,你是怎么突然发现她不是人的?” “从她把苏暮凝送到我身边后…” 章深顿言,垂眸似在回忆着什么,“苏暮凝…” 和于迎曼现在扯的上关系的,似乎也只有苏暮凝了。 “那是你和我年纪不大,她刚来的时候,话很少,几个月了,几乎没和你我说过一句话,那时,我甚至怀疑过她是哑巴,或者是有其他的疾病,你还记得,于迎曼期间有来看过一次是她的女儿么?”方岂问。 章深抿唇‘恩’了一声:“是来过一次,好像就只有那一次…” 方岂靠在沙发上,像个回忆故事的人,眸光似乎在云里雾里,继续说着:“那一次我记得非常清楚,于迎曼来的时候,苏暮凝依旧没有露出任何情绪,看于迎曼的眼神一直在躲闪,当时你还提前跟她说于迎曼来了,可她转身就跑掉,于迎曼到了,找了很久才找到她,当时她躲在一个放杂物的黑屋子里,见到于迎曼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章深单手摩挲:“是,但是当时我以为于迎曼或许是个很严厉的人,我也有注意到,苏暮凝似乎很害怕看见于迎曼,一直都不愿跟她亲近,我还以为她只是不愿和你我说话,没想到见着于迎曼也一样不说话。” 章深双手放在脑后,枕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屋顶:“其实当时苏暮凝刚来的时候,我常从我爸妈的嘴中听到她是来和你结婚的话,可苏暮凝整天不说话确实奇怪,我起先以为是她不愿意,一切都是因为于迎曼的强迫,所以她在见到于迎曼的时候才会躲避,但是你知道么,我妈跟我说,当初是苏暮凝在方家看到你的照片后,想见你,所以要这么说的话,那还是于迎曼在帮她,可人来了后却是那个模样,着实奇怪.” 方岂闭了眼睛,我看着真切,方岂眼里的伤痕,我也能理解,就算没感情,可毕竟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而且听着方岂说起苏暮凝不说话,眼神中带着怜悯,他当时也对苏暮凝有过不忍吧。 章深此时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方岂。 “可是,即使苏暮凝怕于迎曼,也不能说明于迎曼就不是人啊?我还记得当时她对你我极好,虽然很多有用没用的东西,说让我们多照顾她的女儿,之后她就走了……” “她是走了,但是没有彻底离开,因为有天半夜里,我无意间看到经常待在黑屋子里的苏暮凝跑出去了。” 章深立马坐起,像是听到了什么重大新闻,“你看到了?然后呢?” 方岂缓慢睁开眼睛:“我那晚起夜喝水,看到别墅的大门被打开,苏暮凝一个人跑了出去,我本不想理会,但当时看了时间,是凌晨两点,我很好奇,这个时间她一个人跑出去干什么?随后我跟了出去,她跑的很慢,体力像是已经透支的模样,我跟在后面,却看从车上下来的于迎曼,那晚,我亲眼看见于迎曼打了她,打的很重,于迎曼最后声音极高的说了句‘你要敢跑我让你死,你要想死,我就活吃了你的肉’,当时,于迎曼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于迎曼,她长的很奇怪,有些蓬头垢面,身子佝偻,可声音是她自己的,那次,也是我第一次发现了她的秘密……” 方岂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突然落在我这里,我一愣,方岂发现了她的秘密,然后… 难道是方岂的死尸于迎曼所为?那苏暮凝的死呢? “然后呢?她发现了你?” “是,我一路都跟着苏暮凝,其实她一早就发现我了,也是故意在我面前打苏暮凝,她是在警告我而已。”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章深不解,“你早跟我说,就不信弄不死她!” “你不懂,当时她在方家已经算是根深蒂固,我常年处在国外,那晚的事,我本没当回事,到了第二天,苏暮凝头一次愿意跟我说话了,你还记得吧?” 章深冷笑:“当然记得,一直装哑巴的人,突然开口了,我怎么会忘记!只是当时我大意,总觉得她就是胆小,所以不敢说话,是于迎曼来了一次,所以给她壮胆了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她开口说话也是因为被于迎曼给吓唬住了?” “或许吧……” 方岂只说了三个字,可我觉得他还知道很多章深不知道的事,或许是别的事牵扯到他已死这件事上,他不能再说下了吧。 章深猛灌了一口茶水,脸色潮白:“我看就是她在报复你,我记得当时方家让你带着苏暮凝回去结婚时,苏暮凝高兴的不得了,但我知道你不愿意那么早结婚,你期间和方家通过一次电话,说了婚期延迟的事,我记得你当时是和方老爷子通的电话吧,我当时就在你跟前,你对方老爷不要轻易相信身边人,我还以为怎么了,现在想想,你说这话肯定是被于迎曼知道了,怪不得你回国不久,我竟然听说你死了!这都是于迎曼搞的鬼吧?!” 方岂嘲笑着,也不是到底是在嘲笑谁,双臂环抱,脸色微冷。 “你要这么说,我这都怀疑苏暮凝是不是她亲生女儿了,还有我打听到的,于迎曼还有一个儿子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她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死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一男一女。”方岂说。 章深抬头:“当真?” “恩。” “一男一女,这茫茫人海,没人见过,更没有照片,简直是大海捞针。” 章深说的没错,没有任何特征,找于迎曼的孩子,简直太难了。 “我打听到当年我奶奶发现于迎曼的地方,或许那里能查出一些东西。”方岂说。 “在哪?” “在哪?” 我和章深同时出声,方岂此时似乎从回忆当中醒来了,笑了:“很远。” 章深自然不笨,虽然这段当中,方岂有很多没说出来,但是章深也不问了,他只不过是信方岂罢了,没有其他原因。 “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你家那边…” 方岂话问说完,被章深打断:“别提了,我现在是换了手机号了,不然啊,电话都能给我打爆了,哎,我那个班上的,以我现在这个年龄,下一步就是婚姻大事,我早就预料到了,要不是我躲到你这里,我早被联姻给连番轰炸了,我可受不了,你好歹当时就一个,在说你现在已经稳定了,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恨不得让我娶一直金凤凰回家,我可不要。” 章深又倒睡在沙发上。 怪不得,他带着这就从来没有说要离开的话,我还寻思呢,他不用上班了? “你放心吧,我隔段时间会让人给他们报平安的,不然,他们早报警了。”章深说。 方岂微微摇头:“反正早晚也得结婚,还不如趁他们还没有给你最后一逼的时候,自己找吧。” “自己找?我不想找,我一点都不想结婚,我想一个人活着更快活,结什么婚。” 章深嘴角抽动,似乎对于结婚二字很是不屑。 “不谈这些没用的了,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不管多远我都去,反正和你一起挖过死人,还有什么可怕的,都无所谓了……” ------------ 第八十八章 无人荒村(二) 当年,方老太初遇于迎曼时,是在一个荒弃的村落,方老太虽身系方家,富贵一身,吃喝不愁,可是在她心中依然向往返璞之地,尤其是在迈入中年之后,这种归真更比之前心切。 她经常一个人离开方家就是好几天,方老爷开始着急的四处寻找,最后慢慢了解,也就不找了,反正也知道,方老太逛够了自然会回来,无需寻找。 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方老太一人路径一片无人居住的村庄,本想路过,可是…或许是上天注定吧。 就是一片在普通不过的村子,只是长久无人居住,杂草丛生,几乎掩盖住村子的门窗,远看的时候是个极为荒废之地。 可就是这股破败之感深深吸引了方老太,她拨开厚厚的丛草干枝,脚下是嘎吱嘎吱的树叶,一踩,发出清脆的声音。 就是这一声清脆,极为破旧的房内,传出一声:“谁?” 方老太一惊,难道还有人住?可这房子未免太破,要怎么住… 当方老太徐徐迈入房门时,于迎曼就坐在角落,双眼空洞,仿佛眼里看不到任何人,却开口问:“你是谁?” 方老太一向心慈,见到这样的女孩,自然慈心涌现,抬头四周环顾着房子,尤其是房顶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破洞,现在是夏季,丛草这样多的地方,蚊虫必定多,果然,方老太定睛一看,于迎曼手臂胳膊都是红疙瘩,有的都起了透明的水泡,有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给咬的,更多的是被挠破的疙瘩,手背尤其多。 方老太叹息,走近一步,于迎曼瞬间提防,双眼紧紧盯着,全是敌意。 方老太一辈子或许就长了一张菩萨的嘴,是开口说了几句,便使于迎曼放下警惕,惆怅的低下了头。 随后,方老太知道了于迎曼的身世,非常怜悯,觉得她很可怜。 于迎曼起先并不愿意随方老太回方家,这次初见,方老太也不过是一时心软吧,明知方家的情况,但是觉得一个身世惨淡的女孩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开了口,却不料于迎曼摇头拒绝。 方老太没过几日便回了方家,可回到方家一直心神不宁,脑子里总是回想起那个破房子的于迎曼,方老太太过善良,就为了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吃不下睡不着,方老爷问了多次,方老太才说了实情,方老爷倒不是反对,但也不是很赞成,毕竟和方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的,方老爷不大能接受。 见此,方老太也没有在说什么,本已经将于迎曼的事慢慢淡忘,可谁知… 某天中午,方老太外出时,刚出方家的门变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于迎曼,她就蹲在方家大门对面的一个小角落里,见方老太出来,眼睛放光,比起先前提防的眼神,这次于迎曼是另一番模样。 方老太走过去时,于迎曼起身拉住方老太的手,说:“我住的房子塌了,我没地方住了…” 方老太一听,“塌了?” “恩……” 于迎曼楚楚可怜,方老太叹息,回头望了眼方家的大门,随后让于迎曼等着。 那次于迎曼的主动上门,她可怜得模样更是让方老太决心要将她带入方家。 即使方老爷反对,可是在见到于迎曼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那么反感了,相处几天之后,方老爷不仅不在反感,反而对于迎曼的到来格外的高兴,对她也很好,方老太也算欣慰,就这样,于迎曼待在方家了,之后的之后,从于迎曼带回苏暮凝开始,方老太的身体每况愈下…… - 一路上,章深开着车,方岂坐在副驾驶座上,徐徐道来于迎曼当初是如何进入的方家。 “照你这么说的话,于迎曼是自己找上方家的门啊?”我问。 “恩。” 章深一路上第一次没有插一句话,听的极其认真,思索半天开口:“当时方老太是在一个村子里发现她的,但当时并没有把她带回方家,最主要的是于迎曼不愿意去方家,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于迎曼突然出现在了方家的门口,我好奇的是,于迎曼难道是一直跟踪方老太到的方家?” “没有跟踪,我奶奶以往出来的时,是一个人,但若回方家,会有专人去接,方家的司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不会察觉不到被跟踪。”方岂说道。 “那这就挺奇怪的,于迎曼怎么最后又主动去了方家呢?” 章深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说到这,我也好奇,于迎曼是有她自己的目的吗? “那个时候,我常年在国外,即使苏暮凝也被于迎曼给送到我身边,本想提前回去接方家,可奶奶却给我打电话说先结婚的事,其实那个时候,我奶奶已经不行了,也就是那次电话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可是当时人过世的事情,我爷爷竟然没告诉我…”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我惊讶。 “我说呢,那时我爸妈还时常说很久都没见到方老太,说方老太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般是隔不了几天就能见到,好像是一个月了吧,我妈说都没见方老太了,为什么不告诉你啊?”章深问。 方岂冷笑:“因为怕耽误婚期。” 章深一脸窝火:“我靠,人都死了,居然还担心什么婚期?!那个于迎曼居心叵测,方老爷怎么也会信了那个女人的话…” “我不都说了么,于迎曼不是人。”方岂面无表情的说着。 章深一时间哑然,透过车镜看我,我又看方岂:“其实,吴睁爷爷也跟我说 了点方老太的事,也是和于迎曼有关系的。” 方岂似乎并不惊讶,他‘恩’了一声道:“我知道,她临死之前去过很多次吴家。” 我一怔,点头:“吴睁爷爷当初也是劝了很多次,说于迎曼是不祥之人,一直反对方老太把于迎曼带进方家,不过当时我以为是方老太执意要把人带回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于迎曼主动上的门,不过我也有点想不通了,吴睁爷爷说见过于迎曼,只说她天煞孤星的命,没说她不是人啊,吴睁爷爷应该能看鬼才对…” “能看见鬼?我说你们这几年都交些什么朋友啊?” 章深用离谱的眼神看着我和方岂:“你们说的本地的吴家吗?” 我点头:“你认识啊?” “不大熟。”章深道:“吴家也挺奇葩,居然还有一个能看见鬼的爷爷。” “……” “吴家的那个,会两下驱邪,可别小看他。”方岂说着。 章深耸耸肩,不以为然。 - 这天,我们三人从凌晨五点就出发,去往当年于迎曼住过的村子。 那个村子无名无姓,到现在隔了这么长的时间,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路途过长,中途章深开车困的睁不开眼,方岂一直开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章深也是够厉害的,居然一觉就睡到了目的地。 车子一停,他就睁眼了,伸了个懒腰:“到了啊?” 我撇了他一眼,醒的还真是时候。 不过,下一秒… 章深打开车窗,车外一片漆黑,这里简直就是一眼望到边际的黑暗,浓密的丛草都快成树林了。 这里真的是于迎曼住过的村子吗?我光看见一人高的草,看不到房子。 章深立马关上车窗,“你确定是这吗?” “确定。”方岂解开安全带,章深一看,立马说:“你不会现在要下车吧?” 方岂看着外面,没出声。 “这..这也太黑了,我们还是等到明天白天再来看吧……” 章深胆小我是知道的,虽然他也就比我胆子大那么一点点吧。 我看着外面,心里也有点发慌,这草太高,进去怕是很难找分清楚方向,有这么黑,我其实也不大想晚上进去。 “你们现在车里等着,我进去看一下。” “你要一个进去啊?”章深问。 “恩,帮我看着暖暖就行了。” 方岂说完就下车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句话,眼看着他大步走进黑密的杂草高林,乌压压的一片,方岂一进去,好像钻进黑夜的窟窿似的。 “这个地方如果真有房子,那简直就是鬼屋啊,啧啧,方岂胆子太大了。” 章深开了车灯,灯光也只能打在草丛表面,根本无法穿透。 “他一个人进去行吗?”我有点担忧。 章深叹气,看了时间:“十分钟,十分钟他还没出来,我就进去…” 章深这话是咬着牙说的,我看着他:“我也去…” “你还是乖乖待在车上吧,万一你要是听见我大喊的声音,记着一直按车喇叭,我听见声音或许就能找到出来的路了……” 章深撇嘴说着,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还嘴硬,不过,他说的这个办法貌似还不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五分钟,再是六分钟,七分钟,八分钟,九分钟… 十分钟了,方岂还没有出来。 章设看着时间,脸色凝重。车灯直射的位置,丛草突然出现波动,是方岂出来了吗? ------------ 第八十九章 无人荒村(三) 章深死死地盯着,因为草丛只动,却久久不见有人出来。 不是方岂? 我双手紧攥着座位,轻声问:“你看见那一直在动了么…” “我还没瞎。” 章深说着,突然拿起电话,拨出方岂的号码时,草丛被拨成两半,方岂从里面走出来,章深顿时松了一口气,身子靠在座位上,挂断电话。 方岂走出丛林,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的脸色在车灯下,一点血色都没有,我看着章深并没有注意这些,刚从紧张中缓过来。 方岂上了车,全身都是杂草,头发里也是。 “怎么样啊?”章深问。 “这个地方年代久远,里面很多的房子都塌了,里面很乱。” 方岂开了车门,拨弄着头发,“我看还是等天亮在进去吧,草太高,很容易迷路。” “我赞同,主要是太黑。”章深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方岂关上车门:“就在车里待着。” 章深看着外面一片荒草,跟坟草似,有些不情愿:“在这里睡觉,不怕做噩梦啊?” “不怕。” 方岂放倒座位,回头问我:“你害怕吗?” “……” “没事的,这里荒废很久了,虽然之前是个村子,但是当年很多人都是搬出去了,并非都死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死人。” 方岂说着,闭上眼。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自己倒把话说完了。 章深看着我,又看方岂,叹息:“睡车里真是遭罪。” - 早晨六点,天大亮。 我和章深几乎是一夜未合眼的那种,我还低头眯了一会儿,可是刚要睡着,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立马就到自己的跟前了,害怕的很,所以就等于没睡, 章深的话,他压根就没有睡,虽然闭着眼,但是一晚上都翻来覆去的,总是弄出各种响动,不是咳嗽就是叹息,弄的我也是心神不宁的。 方岂完全就是闭眼之后就没有在睁开过,连一句话都没说,看起来,他似乎在极其安静的沉睡,相比章深,方岂太过安静了。 想起在后半夜,我害怕的时候,想和他说话,可看他闭眼的样子,几次都没张开嘴,算了吧。 这会儿天亮了,我困意才真正的卷土重来,一个接一个哈欠,还有章深,他是顶着黑浓的眼圈,目光呆滞看着前方。 方岂在天亮后,下车抽了只烟,章深睁开眼:“给我一根,解解乏,困的不行了快。”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在外面抽,一个坐在里面抽。 我在烟雾缭绕中,越发的昏昏欲睡。 “你要不要来一口?” 章深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递我一根,我耷拉着脑袋:“我不需要。” “看你眼圈比我的还黑。” “是吗?” 我赶忙抬头看车镜中的自己,果然,眼圈加眼袋,我的天,只是一晚啊,以前我熬夜的时候,也咩有这样憔悴啊? 我摸着自己的脸,叹息:“好想睡觉。” 方岂的烟抽完了,打开后车门,身子探进来,突然伸手摸我的头:“很困?” 我无精打采的点头,确实很困。 “昨晚我也没睡,只是闭了眼而已。”方岂说道。 我撇撇嘴,没好意思说,我哪能跟你比。 “车里有咖啡,后面有冰水,冲的喝点?” 方岂话音刚落,章深像是听到救星,“在哪?你昨晚怎么不说!” “冰水在车后备箱,咖啡在前面。” 章深立马下车,拿一次性杯子冲了三杯。 冰咖啡还不错,微苦,不过挺提神,一下肚,冰冰凉凉的。 “爽啊。”章深几口喝完,又冲了一杯。 我皱眉:“你还喝啊?” “我不多喝点,我怕自己一会儿走着都能睡着。” 方岂只喝了半杯,我也喝了一杯,我也困。 -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脑子渐渐清醒,看东西也清晰了。 章深终于来了精神,下车和方岂一起探讨一会去哪。 我坐在车里,手握杯子,环顾四周,这里一望无际的,除了草丛还是草丛,只有看很远处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些零星的屋顶,很渺小似的。 而这里显然较热,将近八点时,我坐在车内感到闷,下来车,是另外一种闷,草丛过多,奇怪的草味混合着干干的土地味道,空气中充满了贫瘠之感。 太阳显现那一刻,这里仿佛成了乱虫飞舞的地方。 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空中小小的飞来飞去,草丛干叶中攀爬的,还有土地缝隙中钻出的。 我想自己有密集恐惧症,何况我害怕虫子。 看着漫天满地的虫子,我胳膊的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章深也好不到哪去,站在草从面前,他似乎有点望而却步,“昨晚我也看到有这么多虫子啊,白天怎么这么多?” “和天气有关系吧。” 方岂看着草丛,眯眼:“从这里进去,走大约500百米有一个破房子,然后从房子那里一直往西,是隔500百米就会有一个房子,以前这里的房子应该都是建的有规律。” 方岂指着西边的方向,“昨晚我只是大体看了一下,没有深入,而且里面的草丛会越来越密集,不过进去之后,里面的草丛没有太高,我估计里面会有蛇。” “肯定有,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蛇,可是这…这要怎么进?” 面对这数不清的虫子,我就头大了,而且我穿的还是半袖,我可不想感受虫子爬上我胳膊的触觉。 方岂又点燃一根烟,稍微往草丛跟前走近了些,空中的虫子突然聚集,像是发起进攻似的。 “这虫子都怪的,不会咬人吧?”章深问:“这么小,但是不像蚊子,这是什么?” 方岂后退一步,看着手中的烟,抬眸:“把前面高丛草烧掉。” “恩。” 章深立马拿了火,从车后备箱内拿出一小桶汽油,只往上扑撒了一点,扔了一根火柴,干燥的丛草立马燃烧成熊熊大火。 “先上车。” 两人一起上车,方岂倒退着车子,退后几百米的距离,看着火烧越旺。 看这大火,我不免担忧:“不会被人发现吧?” 这火势这么大,浓烟滚滚的,虽然是个没人住的村子,可是这么大的火说放就放,真的没问题吗? “怕什么,如果真有人那有怎么样,反正已经点燃了。”章深不屑的说道。 “要是此时真能看见人倒好了,没人住的地方冒出一个活人,你不觉得更好吗?” 方岂反问。 “……” 几百米外,草木燃烧的浓烟漫天。 车内,方岂、章深手中冒着稀烟,两人一根接着一根的,满满一盒香烟都快被他两抽完了。 这是怎样的一副景象,可我总是不由的担心会被人发现这里大火。 “这里的草丛长得很有意思,虽然你看着草丛很高很密,好像遍地都是,但是房这些草丛到房子周围就断开了,绕着房子外一圈没有一根草。”方岂吸了一口烟说着。 “真假?难道这草还看地方长?”章深问。 “所以说,这里整片村子都有问题。”方岂说。 章深开车车窗,抬着下巴看向远处,“这个地方,我还让人去打听,竟然打听不到,说实话,不是我自吹啊,我要打听的事情,就算不是全部都能知道,可是一半总是有的,就是这次,这个地方好像一点眉目没有。” “你找的那些人打听的都是商场的事情,这种地方,他们是查不到的,他们只能查到记录在纸上的东西。” 方岂看着章深:“我之前让你打听,那天来方家上香的年轻人,查的怎么样?” 章深还看着窗外:“那个啊,还在调查中,现在只能确定的告诉你,那个人姓高,叫高伟祥,从小生活在加拿大,在中国查不到他的半点相关的东西,不过以我的直觉,这个人隐藏的很好。”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鼓了鼓腮帮子,“他那天不说他是代表方老爷故友来的吗,不妨可以从方老爷的故友查起。” 章深挑眉:“你以为我没查啊,方老爷的故友说不上个个身世显赫吧,但也不是那么说查就能查的彻底,光是姓高的就很多,我是最后才确定那人是哪家姓高的,不过,方岂啊,真是不查不知道,这一查,我觉得你爷爷的关系网很密集,错中复杂,你们方家不好查啊。” “现在方老爷没了,就更不好查了,总觉得有些人似乎在方老爷死后就故意撇清和方老爷的关系似的,肯定有人从中在搅和。”章深推测的说道。 “虽然方家老者去世,可方家企业没倒啊,怎么还会想撇清关系?”我问。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方家不是没有接班人,方岂在业界也是很多人知道的,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那些在商场的人,竟然会不要利益,执意和方家撇清关系,不是很奇怪吗?” 章深掐掉烟头:“这事我得好好查查,现在方老爷手里的股份也很重要,方岂你要赶紧把那东西搞到手,免得夜长梦多。” 方岂闻声,也扔掉烟蒂,冷笑:“当然。” ------------ 第九十章 不腐烂的死尸 大火烧过的草丛,焦黑遍地。 空气还掺杂着浓烟过后的味道,但果然如方岂说的那样,一片高拔的丛林烧过之后,房子的渐渐显现。 我坐在车里,一眼便能看到那破旧的土房子。 “这火烧到房子那里还真就灭了,呵…” 章深自然也看到,伸手指着房子的方向:“你看,草丛从房子那里似乎分界线一样。” “恩,而且昨晚我进去的时候,越是靠近房子草,越潮湿,火还没到房子,估计就烧不起来了。”方岂说道。 章深头探出车窗外,又收回来:“这的天这么热,这周围草丛干燥,靠近房子的草是湿的?” “对。” 还有这种地方,这里确实比我们那里要热的多,也没下雨,草怎么会潮湿呢? “下去看看。” 章深开了车门,方岂随之而下,我跟在他们两的后面,远看去,只有一个房子显露了出来,而房子在往西,又是一片丛林,只是相比刚烧过的草丛稍微低了一些。 待走近,空气中的虫子少了很多,偶尔会看见空中簇拥小小的一团阴影,这样看去,真的像极了夏天喜欢在空中飞舞的蚊子,可要是离得稍近些,这些虫子很小很小,而且通体黑色,奇怪的是,它们好像没有翅膀。 刚那片大火,火势庞大,此时地上也散落着不少黑色残渣,也有不少虫子的尸体。 我此时蹲下正在研究这种长相奇特的虫子,拿起一根树枝,挑动着散落的虫子,像还有最后一口残喘似的,我一动,它还在垂死挣扎。 凑近看,像是节肢昆虫,有三节,在阳光下,黑的发亮,小的就比芝麻大一点吧,两端尖尖的,像是刺… “你在看什么?” 章深低头问,我抬头:“看下这虫子。” “这虫子生命力挺顽强啊,这么大的火烧过去,还没死。” 章深看见地上大片大片这样的虫子,他自己脚下就有,他低头,使劲踩了踩:“踩都踩不死…” “小心这虫子挨到皮肤。”方岂提醒道。 章深立马躲开,“怎么?” “你和暖暖一样,不都害怕虫子吗?” 方岂一说,我抬头看章深:“你害怕虫子?” 章深嘴角抽了抽:“他说的是你。” - 虫子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没有高拔的丛草,视线开阔了不少,好歹能看见房子了。 我还在研究虫子,方岂已经独自一人走近房子,章深站在草灰处,用脚尖抵着什么。 “这土地这么硬?” 章深自言自语,我闻声抬头,走近他:“估计是草根吧。” “不是,是土,你看看,跟水泥地似的。” 章深这么一说,我也用脚尖戳地面,是挺硬,又拿棍子戳了戳,也戳不动。 “这是土地么?” 我怀疑的问:“就这种土地还能长出东西?” “草这种东西,遍地都是,我就觉得这土地太奇怪了…” “也是……” 我两在这边嘀咕,方岂回头叫我的名字:“暖暖。” “啊?” 我抬头,方岂示意让我过去,章深还在研究这土地。 “你在这里能看见鬼吗?” 方岂低声问道,我一怔,反应过来,四周看了看,除了烟雾,草地,还有房子,看不到任何奇怪的东西。 我摇头:“我看不到,这里是不是没有鬼啊?” 方岂突然神秘的指了指破旧的房子:“看那里面。” 现在大白天的,他这么一说,我反倒害怕,缩了缩肩:“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进去看看。” 方岂拉着我,我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 这个土房子并不完整,只有三面半的墙了,残缺的那一面墙,中间破了一个很大洞,房顶就更不说了,只剩下一小半,房顶好像就是拿木板盖着,很简易的房子。 里面都是漏光的,我还以为房子里面会是黑乎乎的,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房子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而且都是空的,你说当年就算他们全村的人都搬了,难道连所有的家具都搬走了么?” 我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为什么搬的这么干净? “当年应该还是有旧东西的,我奶奶说,当年她来这时候,就看见于迎曼待的那个房子里,有一些残缺的木桌之类的。”方岂说。 我点头:“这个房子里什么都没有,那是不是说明这里不是于迎曼的家?” 方岂半天回应:“可能吧。” 这时候,章深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我刚叫你们那么多声,你们没听见啊?!” “怎么了?”方岂问。 “那土里有死人!”章深顺手指着门外,就是他刚才踩过的地方。 “去看看。” 方岂大步走过去,我还处在房子内,方岂一离开,我头皮突然收紧,浑身打了个冷颤,我头也不敢回,小跑出去。 - 章深指着土地:“你看。” “刚才我就觉得这个土地未免也太硬了,拿棍子都戳不动,我还特意挑了没有草地的地方,用力拿棍子一坳,这是人肉吗?” 章深拿起棍子,棍子一头插着一块腐烂的肉,棍子上挂着一块破布,我问:“这是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么?土地下有死人,这块破布就是死人衣服呗。” “……” 方岂半蹲着,也拿棍子戳了戳,他稍微一用力,土地的口子上竟然溢出浓稠黑绿色液体。 “方岂,这里的人应该几十年前就搬走了吧?这里估计也没有住了,这地下埋的人,少说也十几年了吧,你看着破布,轻轻一碰就跟要碎了似的,这地下肯定不会是新埋的人。” 章深说的没错,方岂扔到了棍子,“在试着戳几个洞,看看地下还有没有死人。” - 不一会儿,戳了好多洞,有的有死人,有的没有。 渐近中午,太阳光极其刺眼,温度好像一下提高了十几度似的,周围简直就是热气蒸腾。 这一热,那些洞里就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我此时蹲在一个洞口处,闻到这股味儿,似乎还能看到洞口出冒出的绿色烟雾似的。 突然间,我犯恶心了,立马捂着嘴,起身远离这里。 “暖暖?!” 方岂回头,立马跟了过来。 我跑到房子这里,单手扶着墙,感觉鼻子,甚至是口腔里,都是那股腐烂的臭味。 “怎么了?”方岂站在我身边,拍着我的后背:“想吐?” 我闭着眼点头:“味太大了…” “去车里坐会儿,走吧。” 方岂回头喊了章深:“休息会儿。” “怎么了?” “先回车里再说,你一个人别待在这。” 方岂抱着我往车的方向走,章深不得不扔下棍子,也往车的方向走。 - 坐在车里,方岂把四扇车门都打开,通风。 “坐着歇会儿,这有水,想喝的时候我给你拧开。”方岂说。 “怎么回事?” 章深一走近,似乎带着那股腐烂的味,我刚压下去的恶心重新泛在咽喉,我立马跳下车,在车后,蹲着开始吐…… 章深一愣:“到底怎么了?” 他好像在靠近我,我冲他摆手:“别,你别过来…” 章深定在原地,看着方岂:“我怎么了?” “等会儿说。” 方岂递给我一瓶水,用纸擦着我的嘴角:“好点了么?” 一路上吃的东西,此时都吐了,感觉都吐空了,可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实在难受。 - 大约半小时后,我稍微缓过劲,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吐,我感觉自己身子都快虚脱了似的。 我正喝水漱口,章深冲我喊:“我能过来了吗?” “我没事了。” 方岂起身:“过来吧。” 章深走过来,脸色潮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干活干的。 他看我脸色不好,叹息:“我看等一会儿你还是就在车里待着吧,你闻不惯那的味?” 我蹙眉:“也不是吧,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好像是突然恶心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块地,我看土地下大部分都是死人,不少,这里这么热,有味也正常。” 章深拧开一瓶水,大口喝起来。 高温对于这里来讲,简直就是腐烂气息的催化剂,一热,那股味对于我就是一种致命毒药一般,难受到想死的程度。 章深站起身,双手拍了拍土,问方岂:“你有什么看法?” “这就是鬼村。”方岂道。 章深听后点头:“恩,光是土地下的死人埋了那么久的时间,肉都没化完。” “我们还要查下去吗?”章深问。 “只要找到于迎曼住的是哪个房子就好了,至于土地下的死人...” 方岂说着看了我一眼:“就别动了。” 章深无奈:“好吧,我也不想挖了,确实臭,一个个都穿着衣服,真怕他们诈尸。” “那那些地下埋的死人是不是以前这里住过的人啊?”我问。 “不一定,很少人了解这个村子,身份不好确认。” 章深倚着车身,看了眼方岂:“要不你直接把于迎曼想个办法弄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现在方家你说了算啊,还管她那么多干嘛!” 方岂斜倪着方岂:“要这么简单就好了。” ------------ 第九十一章 诡异黑白照 正午时分,阳光能灼烧人的心脏。 只能待在车内,开着空调,才能有片刻清凉。 我的胃终于平静下来,看着外面被太阳炙烤的土地和房子,像快要着了一般。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章深问。 “太热,你能受得了?”方岂反问。 章深撇撇嘴:“我看这就算等到太阳落山,这余温也够呛。” “不会,这里只要没有阳光,土地下都能渗出水来。” 章深一愣:“你说,这会不会和土地下埋的死人有关系啊?” “恩,地下埋了那么多的死人,而且都没有腐烂,尸气太重,会有尸水溢到土地上方,我们中午又戳了很多的洞,等太阳一过,这里会更加潮湿。”方岂说道。 可,难道就这样一直耗着? 我是闻到那股味受不了,现在只是烧了一小片草丛,看到的是第一个房子,但看草丛长的趋势,怕是后面还有更大的一片。 “那怎么办啊?”我问。 方岂顿了顿:“只能晚上进去了。” “……” 章深嘴角抽动:“我看,不如现在趁天亮把草都烧了吧,晚上也好进。” 方岂不大同意,摇头道:“你看这草丛,不知道延伸到哪,这一把火点着,到时就真被人发现了。” “好吧……” 章深无力反抗,靠在座位上,双手环抱,似乎也就等着天黑了。 看来今晚是势必要进去了,我不由的叹息,方岂闻声,侧头:“你晚上不想进去可以待在车里。” 我一愣:“算了吧,我还是跟着你们吧。” 在这种地方,我一个人待在哪里都不安全。 -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的五点半,太阳终于倾斜,我试着车窗,结果一阵热浪扑打进来,空气中充斥这难闻味道,比中午那股味还要强烈。 我脸色突变,赶忙关上车窗,缓缓在说。 章深自然也闻到了,郁闷道:“这地方,别看破破烂烂的,真像人间炼狱似的。” “到七点就好了。”方岂道。 我有点后悔来这了,一闻到那我就恶习,我还怎么下车? 临近七点时刻,我突觉车身抖动,我躺在后座上,瞬间睁眼起身:“怎么了?” 章深直接开了车门下去,去后面检查车子。 方岂还坐在车内,突然说:“章深有点中邪,怕是到了晚上他会变…” 我一紧张,急问:“变什么?” “变成另一个人。” “啊?”我回头看了车外的章深:低声说道:“你确定吗?我看他现在没什么异样啊。” “现在没事,天还没有完全黑。” “那怎么办啊?” 方岂刚要说,章深突然打开车门:“得换轮胎了,车后面轮胎没气了,真奇了怪了…” “备胎在后面。”方岂道。 章深关上车门,独自去换胎。 “晚上你跟着我。”方岂说。 章深专心的换着轮胎,头也不抬,我不得不下车,臭就臭吧。 我注意看着章深,看不出什么不一样,除了脸好像黑了点,不过应该是晒的吧。 方岂搭把手,什么也没有说。 半个小时过去了…… 这时,天边的那片鱼肚白已经完全消失,代替它的是一片红色的彩霞,它像一幅血红残阳的画卷。 我的眼睛直盯着西边的方向,太阳一落,这里好像立马成了另一个世界似的,月亮出来时,似胆怯地露出小半个头顶。 真怪异。 我的视线紧紧看着远在天边的微弱月光,日落的时间极快,连两分钟的时间都没到,不仅月亮出现了,月亮头裹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天空也呈现出死气沉沉的景象。 高高的黑夜夜空那么深邃,把几乎透明的月光流洒到每一片夜空云缕上,使得不同颜色的云缕,都显得那么缥缈,略带透明。 气温咋太阳下山那一刻,已经降低,就像是骤变一般,月光的映衬下,这里戚戚冷冷,了无生烟。 我立马站到方岂的身后,昨晚的这里,丛草众生,把什么都遮的严严实实,可如今没了草,远远看去… 被烧黑的草地,在夜光下,拔地而起的隐隐烟雾,那个破房子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在房子的上空,一片狭长的云,轻盈地飘动。一半是娇媚的红色,另一半是冷冷的灰色。细看去,那红灰相交之处,红中有灰,灰中有红,那么自然,那么诡异,相染相融。 那是云吗? 我尽量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其里好像又不是云。 当天空的月亮升到半空之时,这里的诡异之地,好似才缓缓地出场了。 - “拿着火,还有手电,进去吧。” 方岂拉着我,章深微低头,双手揣在兜里,头微低。 地上的坑,此时看去就是一个黑洞,我路过时,看着里面的漆黑,生怕里面会伸出一只手来。 拨开厚重的丛草,草里没有路,脚下全是根,很硬,非常容易崴脚,我总是走不稳,方岂本可以走的很快,可是总要顾及我,所以不得不放慢脚步。 章深跟在后面,我老觉得心里不踏实,因为方岂的话,我都不敢回头看他。 脚下果然潮湿,稍微踩得重一些,能听到水渍的声音,可看不清楚,草根太过密集,但和白天的那股臭味相似,只是没有大中午的浓烈,晚上这味道很淡。 方岂拉着我在高拔的草丛中穿梭着,草尖遮挡住暗淡的月光。 走着走着,破房子上的云好像钻进了这草丛之间,渐渐雾竟这般浓,我低头一看,膝盖以下饿双腿几乎看不清了,全是浓雾,走在前面的方岂,稍微有点模糊,我立马紧紧抓住他,生怕他突然就会消失不见。 “这雾怎么越来越大了…” 我用手稍一搓揉,便似有水渗出,这雾说来就来。 我侧身注意以下后面的章深,他离我好像远了些,他的走的也慢了,我彻底回头看at的时候,他身子微微晃悠,晃的我都有些迷蒙了。 我刚叫章深,可转瞬,雾霭愈厚,似铺天盖地撒开一张灰色大网,将我和一切庞然大物一古脑儿网了个严实,章深也离我越远了… 我立马叫方岂:“章深就快不加了!” “我知道。” 方岂还是拉住我往前走,根本不回头看眼章深。 “我们不管他么?” “出了这片草再说。” “那他……” 我不放心的再次回头,章深已经彻底消失在浓雾里了。 越靠近房子,浓雾也渐渐变淡了,在我和方岂之间,这层轻纱般的薄雾越来越淡。 我抬头望天,月光周边似乎只剩下的一圈红晕也变浅了。不远处干枯的树木和房屋,在我的眼前变得更加清晰又模糊。 突然,我脚腕处一沉异痒,低头看时,脚下的浓雾还未散去,我单脚动了动,隐约看到浓雾中似乎夹杂飘动着的像苇草顶端长的毛毛,这什么啊?!! 我此时正站在云雾弥漫的草丛之中,瞬间感觉到这毛毛好像想往我皮肤里钻一般。 走路都有些费劲了,要不是方岂一直拉着,我都有些走不动了。 终于看到房子了,双脚出了草丛,我却看到这房子小小窗口传出微光,似红绿灯盏,看着看着,这光似乎弄昏了我的脑袋。 我睁着一双疲乏枯涩的眼睛,久久地凝视着窗口的光,这光似乎有魔力一般,能让人内心生出缅怀对遥遥迢迢的故乡,仿佛这里就是自己的故乡,感觉自己回到家了。 方岂突然用力捏着我的脸,我一痛,眼前一晃,在看房子的窗口那里,哪还有光,说是窗口,不过是一个土洞,我晃了晃头,脑子中似乎还萦绕着那束光,那光似乎能绑缠住心间的寂寥和苦闷,给人一种莫名的悠悠岁月之感。 我眨了眨眼,光如行云流水般消逝,刚才那生活温暖的小巢全是幻觉? “还看?”方岂拍着我脑袋:“在看,魂就被勾去了。” “……” 我伸手敲着头:“我刚才还真以为这里有人住…” 方岂站在房子的门口,这个房子相比之前第一个,要完整的多,起码墙壁和屋顶都是完好的,至于那个墙面上的洞,以前应该就是个窗户。 方岂打开手电,走进去,我也跟着进去,房子的最里面放着一张布满灰尘的木桌子,只是桌腿子快折了,再无其他,仅仅一个桌子。 方岂用手电照了照屋顶,我皱眉,这房子居然没有一处安装灯的地方,这是住人的吗? 我走到桌子前,还没碰到,桌子突然就倒了,这会儿是彻底折了,我后退几步,却在桌子下方摔出一个小小的…相框?! “方岂…” 我叫他过来,他俯身拾起桌子下的东西,果然是相框,5寸大小吧。 方岂缓慢把相框翻转过来,在手电灯的照射下,那张脸极为熟悉,是于迎曼。 我惊呼:“真的是她!” 相片中的人虽然年轻,但是一眼便能看出于迎曼,只是这照片黑白色,照片中的于迎曼微笑,一双杏眼目视前方,头发梳两股搭在肩膀两侧。 可是,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活照…… ------------ 第九十二章 冤魂不散 我猜测,这里就是于迎慢曾经住过的房子。 打开镜框,抽出里面的照片,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照片,后背也没有任何标记。 我们这算是找到她住的地方了吧?” 我轻声问着,眼睛是不是瞄着门口,门外不远处是草丛,那里,云雾笼罩,似飘似散,显得这个地方有很不真实,诡异极了。 方岂手握照片,迟迟不说话。 他踱步,在房子中走来走去,不知在徘徊什么? “你在看什么啊?” 方岂回头,一双眼漆黑无光,手持照片,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一声叫喊:“方岂!” 是章深的声音! 我差点把他给忘了! 方岂冲出门去,又转身看我:“你敢一个人先在这里待着吗?” 我一听,想都不想,立马摇头:“不敢。” 方岂带着我一路找寻章深的身影。 高高的草丛遮掩,章深的声音明明感觉就在耳边,却看不见他的人在哪! “别动。” 方岂突然站定不动,侧耳静听章深传来的声音。 “我在这...” 这次声音明显微弱了许多。 “方岂...” 这次声音听起来好像苟延残喘。 我抓住方岂,没敢吱声,只是心中晃神,章深不会出事了吧? 方岂慢慢挪动着,我这次极其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崴脚。 草丛里比来的时候更加雾浓,几乎看不清了快。 走着走着,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软绵绵的,是草吗?! 我低头也看不清楚,只能靠猜。 刚要跨步,又踩到一片绵软之处。很软,跟踩到厚厚的海绵体一般。 这到底什么东西啊?! 我故意用力一踩,一只脚瞬间陷进去了…… “啊—!” 方岂一把抓住我,“身子放轻松。” “哦...” 我尽量按照方岂说的做,可是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一只脚好像被那软绵绵的东西给包裹了似得。 “好像不行,我腿使不上劲儿...” 方岂双手抱着我的腰身:“你一直在用力,放轻松,你越用力,地下的死尸吸的越快。” “......” 吸? “抱柱我脖子别松开。” 方岂说道,我照做,紧紧抱着他,见他突然俯身,我也跟着往下陷。 他用手电灯直射,脚下浓雾弥漫,方岂就那样把手直接伸进去,我感觉他伸进‘海绵’里,直接抓住了我脚腕。 “忍着!” “啊?” 我还不懂方岂说的是什么意思,脚腕突然被折断了的痛,直接的‘海绵’把我和方岂包裹的更紧。 我闷哼,头杵在方岂的脖子里。 “放松,一下就好。” 我都不懂方岂说的什么意思,下一秒,方岂用最大力气,瞬间将我腿拉出来,连带出来的,还有一副很薄很薄的皮,这层薄皮裹在我的小腿直至脚腕处。 “我们走。” “那,章深呢……” 我忍着痛,方岂脚下不停,横抱着我:“先把你送出去,我在来找他。” 方岂走的很快,不大一会儿就出了这边草丛,直接把我送到车旁,在车里取出黄符,打开符纸,里面有黄色的粉末。 方岂一把洒在我的腿上,那层薄薄的皮突然就皱了。 他点火,用火轻轻一燎,薄皮瞬间变成碎屑,掉的满地都是。 “我去找章深,你先进车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把这张照片拿好,锁好车门,快进去。” 方岂以最快的速度把我安置好,他转身重新踏入草丛。 我坐在后车座里,手上握着照片,这也只是张照片而已,除了这颜色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是方岂是发现了什么其他的问题? 此时,我静静的盯着照片,真想能把照片看出花来,可惜没有。 时间转眼过去半个小时。 也就是半夜十二点的时刻,车身再次抖动,我立刻紧张,不留神间,照片从手心滑落。 我低头去寻找照片时,车身再次晃动,这次晃的厉害,像是地上有东西,想把车子给掀翻似得。 我头磕在后座子上,一阵眩晕,单手还在摸索着照片,好像掉在夹缝里了…… 微抬头,却看见,在那片烧掉的草丛黑焦地上,再往后是第一个破败的土房子。 在房子破损的那一扇土墙中,缓慢走出一个人? 我眼睛有些近视,起先以为是方岂他们出来了,没大在意。 可是,那个身影就站在破房子那里一动不动,我感觉到她在看向我这边。 距离稍远,我也只能看清一个轮廓,确定那里站一个人。 那会是谁?! 我停止拾捡照片,慢慢靠近车窗边上,双手圈着眼睛,贴着玻璃,试图能使眼睛聚焦。 难道是那个房子的冤魂? 这种地方不会有人住,这个时间突然出现的身影,只能是鬼。 那个身影从出现就未动过,就在那站着。 我眼睛都看酸了,还是看不清楚。 想着不看了,反正我也没那么大好奇心,是绝不会傻到下车去跑房子那看去的。 打算重新找照片时,突然想到可以拿手机试试看... 于是,掏出手机,按拍摄,调焦距。 本以为会拍不到,可没想到相机中真的有那个身影。 我慢慢打开一点车窗,刚要拍时,那个身影不见了! 哎? 我立马关上车窗,倾身爬到前座,看向那个房子那里,身影真的不见了! 我皱眉,难道是她发现我拍她了?可挺远的... 正当我收身重新坐回后座时,却在后车镜中看到一双折叠的双手,就在车的后备箱处! 我身子僵住,幸好身影实是在车外,如果在车内,我不敢想象... 我不敢看,真想趴下藏在最下面。我想我心理素质很差,竟然不敢动了,只有眼睛盯着后车镜看... 那双手整齐的叠放在一起,一看就是个女人的手,很白,手指也很长。 不会就是刚才站在房子那个冤鬼吧? 我稍微一动,那双手中的手指就会翘起来一根,是垂直翘起,而且翘起来的手指是直直的指着我! 我咽了一下喉咙,冷汗夹背,屁股又稍微挪动一下,她的中指瞬刹那间翘起,像弹簧。 除了呼吸,我不敢动了。 这是个什么鬼?! 看向远处的高拔草丛,心里焦急万分,方岂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一个人呆在车里,越来越害怕。 尽量安慰自己:她进不来,所以只是吓唬我而已。 呼吸渐渐急喘,我低头,不在看后车镜了。 直直的挺着腰,都不敢动,时间一长,我坚持不住,不管了,我扑倒在车座上,脸朝下,闭着眼。 隐约听到,车外有伤筋动骨的声音,难以形容这种声音。 脑子全是那个手指起来指着我的景象。 下一秒... 我脸朝下的座位垫子中间,突出一个尖尖的东西,是戳到了我的鼻尖,我瞬间睁开眼睛。 一开没看清,我用手拨动,沙发垫下的东西突然涌起。 我一愣,是手指! 我立马看后车镜,那个身影还在,只是刚才折叠的双手,现在只剩下一只手放在胸前,至于另一只手... 我低头看着沙发垫下的东西,刚想打开车门下去,可车后备箱处的鬼影一直在啊…… 我紧紧贴着车门,微低头,想看清车后到底站着的是什么! 可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个后背,我也只能看到后背,看不到头,更看不到脖子! 此时,车窗玻璃被猛然敲响,我吓的大叫,捂着耳朵。 车窗玻璃一直敲个不停,隐约听到:“开门!暖暖?!” 是方岂! 我立刻打开车门,跳下车,指着车后面:“有鬼,车后有鬼!她马上就要进车里面了!” 章深一瘸一鬼,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好像被谁打了似得,他坡着脚走到车后面:“车后面什么也没有。” 我此时才敢往后看,空荡一片。 “真的有,她手指一直指着我,她刚就站在房子那里的,突然就到车后面了……” 我说话语速加快,是因为害怕。 “没事了,野鬼而已,不用管她。” 方岂绕着车走了一圈,在车后面的地上,捡起一张碎纸片... 方岂微顿,抬头便问我:“那张照片在哪?” 我一愣:“掉车里,我给你找找。” 在后座脚下的夹缝里,此时只剩下半张照片,下半身不在了,只有半截脖子和头... 我缓慢拿起照片,奇怪,怎么成半截了? 我拿给方岂,他刚捡起的那片纸屑,只是照片其中一部分,细看,好像是跟手指... “照片怎么了?”章深问。 方岂回头看向房子那里,空荡荡的,除了弥漫的云雾之外,什么都没有。 如果真是一个野鬼,居然还会来抢照片?! 方岂随后把照片揣起来,我们在离开之前,方岂放了一把大火,整片村庄好像都葬身在来火海之中。 我坐在车里,随着车子离开,我低头看着坐垫,那根手指戳破了垫子,足以说明我没要看错... 我最后一眼看向燃烧的村庄,破败的房子那里,身影重新显现,火海照应下,她是有脖子有脸的,那梳成两股的头发散在两肩,像极了某人的照片... ------------ 第九十三章 邪术打胎 回到别墅,已经是几天后了。 刚到别墅门口,江琴却站在那里,脸色忧虑。 之后江琴说,我们走的这几天,于迎曼好像去找过她,但是跟以往不一样的是,于迎曼不像是于迎曼,像是变了一个人,就是相貌吧。 当江琴问我们这几天去哪的时候,章深嘴快:“去了于迎曼以前去过的地方。” 江琴脸色微变,看向方岂:“真去那了?” 方岂点头:“恩。” 江琴连声叹息:“你去之前应该跟我说说的,哎…” 我看着江琴,“江阿姨,是有什么事吗?” “于迎曼以前待过的地方我知道一点,以前方老夫人在的时候,有时候会说起,不过她都是避开于迎曼而说,那个时候,方岂一直在国外,在方家里,很多事情其实很多人都明白的,就像那个于迎曼,她刚来的时候,话很少,而且一天到晚总是粘着方老夫人,所以那个时候吧,于迎曼和方老夫人的关系非常的好,有时候甚至是…于迎曼晚上都要和方老夫人住在一起,我记得那个时候,方老爷开始是不满意方老夫人带回来一个外人的,但是自从见到于迎曼本人之后,方老爷子好像是一下子就转变了态度,那个时候我对于这个被带进方家的人,有些好奇的,但她格外的乖巧,又很懂事,所以我什么事都没太在意,再说那个时候方家至少还有方老夫人和方老爷,我也没那么多的顾虑。 不过,有一次,应该是半夜的时候吧,我这个人有起夜的毛病,那晚,我几乎一夜没睡,也不知道怎么的,后半夜就想出去走走,可能是人老了,就莫名的心烦,再者方岂总是不在身边,我在方家一直都睡不好觉,那天后半夜的时候,我方家的后花园散步,就我一个人,走着走着,我看见于迎曼好像是从方老爷的房间里跑出来了,跑的很快,但我还是看见了,于迎曼衣衫不整的,过了一会儿,方老爷也从房间里出去了,顺着于迎曼的方向跑去,那个时候,因为于迎曼总喜欢和方老夫人住,所以方老爷不得不去别的房间睡觉,但是那晚我看到的,着实让我出乎意料,我本想去方老夫人那证实一下这件事,那晚于迎曼到底是不是和方老夫人睡的觉,可是,我第二天打早刚到方老夫人的房前时,就看到于迎曼在里面,端着一盘早餐进去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于迎曼不是个什么善茬,但至于她和方老爷的关系,不管是谁有错在先,那他们两个都有问题,我当时只是担心方老夫人如果还被蒙在鼓里,这方家以后可怎么办,就这件事,我过来一段时间,跟方老夫人微微透露过,可没想到方老夫人好像知道似的,对我说的这件事,一点不震惊,但是她跟我说太多关于方老爷和于迎曼的事情,我知道,方老夫人是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就当做没发生过,怕有损方家的名誉,可是…哎,于迎曼虽对于方老夫人极其的好,可是……” 江琴话说到这里,似乎震惊了在座的章深,章深犹如听到天大奇闻一般的表情:“我去,这事真的假的?” 章深从回来后就是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此时稍微一激动,龇牙咧嘴的,他看向方岂:“这件事你知道吗?” 方岂垂眸,不说话。 “方家一向人不多,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可是现在方老夫人和方老爷都双双去世,也没必要隐瞒下去了,毕竟于迎曼现在还在方家,我知道她是不想离开方家的。” “可是,既然于迎曼在方家居然做过这种事,完全有理由把她赶出去啊!”章深道。 江琴摇头:“你和方岂也在一起共事许久,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于迎曼本身就是个有问题的女人。” 章深不吱声了,似乎想起了方岂说过,于迎曼不是人… “那,江阿姨,于迎曼找你干什么?” 江琴摇头:“我想,是因为你们去了她以前住的地方,她应该是去找你们了。” 方岂拿出那张旧照片,虽然只剩下一半,可是江琴一眼便认出那是于迎曼,她拿起照片,看了又看:“这是从哪来的?” “就是从那里拿回来的。”我说。 江琴认真的看着照片,她年纪大了,似乎有点看不清楚,拿出随身带着的老花镜:“果然是于迎曼…” “江阿姨你能看出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江琴翻来覆去的去,她摩挲着照片断开的痕迹,“你们去了那个地方,自然看见那个地方怕是在当时也是很落后的,就是因为落后,没有发展,所以才有很多人搬走,于迎曼上的于迎曼的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在那个落后的地方,结婚都很早,这个照片上的于迎曼起码20左右吧,我记得…于迎曼进方家的那年,她应该就是这个年纪吧。 而且方老夫人跟我说过,说于迎曼的命非常的苦,一直都是无依无靠,结婚早不说,而且在那个地方是没有管她的生死,方老夫人碰到于迎曼时,那个村子里的人都已经搬走了,只有于迎曼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皱眉:“如果她一直在那里生活,并且还结了婚的话,那些人离开怎么会没人带她一起走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但我觉得方老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她就算执意把于迎曼带回了方家,不可能不在暗地里调查,只是没有对任何人说罢了,当然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接下来在方家发生的事,你们也都清楚,就是于迎曼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孩,说是她的女本,本来我对这种事不太在意,可是…” 江琴突然看向我和方岂,我微微蹙眉,心里隐约猜到江琴她会说什么了,果然… “可是,方老夫人有一天突然跟我说要给方岂找个儿媳妇,我当时不太同意,一是因为发方岂年纪尚轻,二是,她说是于迎曼的女儿,毕竟我知道了于迎曼在方家的所作所为,我本想不和她扯上任何的关系,碍于方老爷和方老夫人的面子,我当时没有直接拒绝,想着感情这种事是两人愿意才行,现在孩子都小,变数太多,现在谈论这些事,为时尚早,可是我没想到的事,于迎曼竟先斩后奏,居然以出国游玩的缘由,竟然把她自己女儿就那样送了出去,我知道方岂的性子,对他我放心,但我看方老爷和方老夫人那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一般,十分听于迎曼的话,基本上只要于迎曼提出的要求,方老夫人两人都会答应,方老爷子就不用说了,但方老夫人好像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一般,但自从方老夫人逝世后,方老爷子就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管在方家还是出去,身边总会带着于迎曼,再加上两人举止亲昵,有时候竟完全不故意场合地点,这种行为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之后,我与方岂通过几次电话,知道我在方家说方岂快回来的事后,于迎曼和方老爷才不管干什么事都会适可而止,从那刻起,我才找人查了于迎曼,一开始查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查不到,于迎曼的从前仿佛就是一片空白,那个村子里也是查不到任何关于她的事,我费尽了周折,查了好几年才查出一点眉目,就是于迎曼曾经住过的那个村庄,据说住在那里的人个个都懂邪术,所以那个村子里人很不受待见,而且他们基本上性格怪异,也不喜欢与外人接触,所以那个地方格外的隐秘,但是还是被人发现,据说村子被外人被一帮匪人侵入,都是因为年纪轻轻的于迎曼忍受不了村落百无聊赖的生活,所以偷偷跑出去,那个时候的于迎曼长的标志,所以被一帮人盯上,一路悄悄尾随于迎曼回到村子里,那帮人起先没有动手,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村子的诡异之处,只是想占有于迎曼,所以一直埋伏在村子周围,摸索他们外出的时间,慢慢的,他们熟悉后,趁着村子某天人少的情况下,霸占了于迎曼,之后那些人离开,等村子里的人回来后,第一时间不是关心于迎曼怎么样,而是个个都开始嫌弃于迎曼,就连于迎曼的父母也对她充满嫌弃和鄙夷,于迎曼的人生一度跌到了谷底,尤其是当之后发现于迎曼怀孕后,村子里的人对她进行了残忍的打胎,那些人用的是邪术,人人说于迎曼肚子里怀的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说要先让于迎曼死,然后再把尸体剖开,把里面的孽种给用刀剁碎,可以用恶种找到孩子的亲生父亲,那帮野蛮的村人还打算要将那男人找到,说要得到和于迎曼一样的下场,不能让这狗男女坏了村里的风水…” 江琴说到这里,似乎累了,章深赶忙递给一杯水。 我听后不禁唏嘘,这样的村子真是可怕…… ------------ 第九十四章 胎数疑云 江琴喝着水,方岂说让她歇一歇,江琴摆手放下水杯继续说道:“我没事,我想你们肯定是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因为当年方老夫人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她让我跟她作保证,不能将这些事情说出去,不然对于迎曼和方家都不利,我当时答应了,所以我这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些事已经没有必要去隐瞒下去了。” 江琴再次拿起那张照片,哀叹道:“当时我听到方老夫人诉说于迎曼的身世,虽然她在方家有过多不耻的行为举止,可于迎曼似乎也是个可怜人,在那样地方,从小就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如果没遇到方老夫人,于迎曼怕是早都没命了吧…” 章深微微皱眉:“那当年那个村子抓到逃跑的土匪了么?” 江琴点头:“恩,听说最后是抓到了的,那个时候于迎曼的母亲还是不忍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活活的折磨死,所以本想帮助于迎曼逃脱村子,可是逃跑数次,都被抓了回来,就是因为于迎曼的父亲都次给告密,他已经不拿于迎曼当做他自己的女儿了,只有于迎曼的母亲留存一丝人性,可是一个人哪能敌得过村子里的那么多人?听说当时于迎曼在村子里是从小就和一家人定下的婚约的,结果闹出这么一段丑闻,于迎曼在村子里怕是再也没有任何颜面了,但是当时和于迎曼定下婚约的那家人的儿子,几次想见于迎曼,却都被家人阻拦。 有一次,他偷偷摸摸的去见于迎曼,于迎曼当时被封闭起来的,一天只吃一顿饭,他去的时候,给于迎曼拿了吃的东西,可于迎曼却把他赶了出来,据说,那人看着于迎漫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拒绝他,心中愤恨,变当即对于迎曼进行了毒打,还怨声载道的,说于迎曼其实是背着他去外面乱搞,就是那一次毒打,于迎曼的孩子被意外打掉了,我想于迎曼本身也是不想要那个孩子的,孩子被打掉了,随后大出血,那男的慌乱,村里有人发现了异样,等村中人赶到的时候,于迎曼奄奄一息了,可是村子里的人怎么会让于迎曼就这样死掉,于迎曼和订婚的那家人,在村里可能有算是有头有脸的吧,自觉得没面子,再就是那男的也是贪图于迎曼的美色已久,本想着结婚后就可以拥有于迎曼了,可谁知道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他看着于迎曼的美貌心中异痒,但是又看到于迎曼怀了别人的孩子,心中又万分恼火,所以他的郁气难解,所以也不想让于迎曼就那样死掉,就算死,也应该在得到她之后再说,于是,那天那男的为了于迎曼而求情,于迎曼倒在血泊之中,虽然无力,但是耳朵还没聋,她亲耳听到他求情的声音,极度的诚恳,可于迎曼知道,凭着他刚才那样打她,这会儿又替她求情…… 当于迎曼听到村子里的人答应那男的要求时,于迎曼心中恐慌,可她当时已经是瓮中之鳖,命运完全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她无力抵抗,当时那男的凭借在家在村子中的地位,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于迎曼,于迎曼也算是在那个男人的庇护之下暂时安全,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结婚,在那样的地方,他们也没有什么结婚证,就是按照村里习俗的简单的半个婚礼就好了,可于迎曼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自然是不会在有什么婚礼了,就是随便挑了一天,于迎曼的父母把她直接就那样给送上门了,于迎曼的父亲因为于迎曼怀孕又流产的事情,村子里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所以于迎曼即使结婚了,他也没有得到任何的东西,所以于迎曼的父亲在结婚前,总是谩骂于迎曼不检点,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于迎曼一个人身上,于迎曼的母亲在家中说话根本就没什么分量,本来就是个怕丈夫的人,就算她对于迎曼还有一丝怜惜,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袒护,只能背地里说说于迎曼而已,就是因为之前于迎曼母亲帮着于迎曼跑的那几次,已经被于迎曼的父亲打了十几次,估计是被打怕了,之后在这也不敢主动去问于迎曼如何,只有在于迎曼被送走的前一晚,于迎曼的父亲嫌弃于迎曼嫁个人,一点好处都没能带给他,所以将于迎曼和其母亲拉到一起毒打了一顿后,自己出去找人喝酒去了,这才使得,于迎曼的母亲时隔不知多久才见到自己的女儿。 翌日,于迎曼被送上门后,就已经算是别人的人了,于迎曼母亲依依不舍的离开,谁都无能为力。 结婚的前一个月,于迎曼话很少,不过却给的安静和乖巧,几乎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那男人本想如果于迎曼还敢像当初一样的说话语气,一定弄死她,可谁知于迎曼像变了一个人似乎的,那男人也渐渐放下戒备之心,慢慢的对于迎曼的态度有所转变,再加上他本身就贪图于迎曼的美貌,结婚之后,他也彻底得到了于迎曼,所以对于迎曼也差不多。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于迎曼本想着就这样过下去也行吧,可谁知道,那男人在结婚的一个月后突变,就是因为村里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将之前侵犯于迎曼的匪人给抓了回来,用极其邪恶的巫术将其致死,匪人在死之前还喊叫了于迎曼的名字,或许是想让于迎曼就他吧,可这话在那男人的听来,竟然觉得于迎曼还和匪人又有联系,所以才会叫于迎曼的名字。 那个时候,于迎曼已经怀孕一个之余,男子回家本想拳打脚踢,全是凭着他自己的想象去说于迎曼。 据说当晚,那男人喝的酩酊大醉,半夜回去之后,看到于迎曼先是一顿大骂,可看到于迎曼的美貌时,色心又起,于迎曼冲他高声喊了句说自己怀孕了,却被打了一巴掌:少跟我提怀孕的事,你这肚子的孩子还不定是谁的!说不定当时的野种根本没有完全打掉!他还活着,还活着! 于迎曼本安定的心在此被搅和的七零八落,当晚,若不是男人家人拦着,他们自然知道于迎曼这一次怀的是谁的孩子,只是被抓回来的那个匪人让自己的儿子受了刺激,所以… 最后于迎曼被赶回自家养胎,这下于迎曼算是彻底在村子中成了别人的口中的唾弃之物,于迎曼怀孕,其父亲因估计孩子家人,所以不敢再对于迎曼动粗,可却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于迎曼的母亲身上。 天天对其拳脚相向,时间久了,某天,于迎曼得母亲竟然被父亲活活给打死,那晚,于迎曼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对于她自己的人生几近崩溃,当晚,于迎曼亲手用刀杀死了自己喝醉酒的父亲,全村第二天就被传开,以为于迎曼因发疯而杀了双亲,于迎曼也不想解释,随他们去说,就因为这次杀人事件,同她结婚的男人,再也没有来看过她,而且几天之后,那男人又同村里别的女人举行了婚礼,村里从此再也没有人搭理过她,也没有人顾及她的死活…” 江琴说到这里,摘下眼镜,放下照片:“当然,这些都是于迎曼对方老夫人所说的,真实性现在说不准,不过于迎曼在那个村子里生活过是真的,毕竟方老夫人就是在那个村庄碰到的于迎曼。” “那,之后呢?”章深问。 “之后啊,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方老夫人也只告诉到我这里,说于迎曼只说到了这里,村子以后的事情,于迎曼说她当时是真的疯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正常了,所以对村子在她之后发生的一切,她一无所知,只是在她某天清醒的时候,才发现村子里的人一夕之间全都不见了…” 江琴淡淡的说道。 “这么巧合…” 我蹙眉,前面说的那些,我觉得都是有可能的,不过孩子好像是最大的漏洞,江琴说于迎曼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如今死了一个,还剩下两个,当年,于迎曼在村子是怀孕过的,一次是被打胎掉了,但是第二次怀孕…… “那于迎曼第二次怀孕的孩子生下来了吗?”我立即问。 江琴顿了顿:“这个我还真没问,这个孩子就不好说了,毕竟于迎曼当时说她自己疯了一段时间,所以有很多事就无法得知了。” 我一怔,如果很多事都可以用疯掉解释的话,那…很多事就无法得到证实了。 于迎曼的见到方老夫人的时候,肯定不会是挺个大肚子的,也不可能是怀孕,不然去了方家,怀孕生孩子的事是无法隐瞒的,起码江琴应该会知道。 可是…于迎曼确实是在到了方家的几年之后,带回了苏暮凝,况且她当时除过苏暮凝,还有一男一女,这好像有点解释不通了…… ------------ 第九十五章 方家禁地 于迎曼的三个孩子,太过蹊跷。 以前只是不知道于迎曼的三个孩子的年龄大小,可现在… 我脑子一时混沌。 章深似乎和我一样,听到江琴说了这么长的一段关于于迎曼的过往,她的身世都听明白了,唯独这个孩子… 章深最终没忍住,问道:“那…年龄似乎有点对不上啊,你们想想看啊,于迎曼一开始怀孕是因为被外村人侵入,而且听江阿姨的意思,那个时候的于迎曼年纪应该不大吧,第一胎没保住,接下来是和村里人结了婚,之后是第二次怀孕,但是过的并不好,而且最后她是疯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按照常理的话,我觉得她的孩子是保不住的,因为那会儿的她已经是父母双亡了,应该是没人管她的,那么她疯的这一段时间似乎就成了空白一片,之后方老夫人去了那个地方,方老夫人去的时候,那村子肯定已经是人去楼空了,那儿只有于迎曼一个人了,那于迎曼的孩子…” “当时只有于迎曼一个人。”江琴肯定的说。 章深看向方岂:“你怎么看?” “这个故事,真假一半。” 须臾后,方岂道出这样的结论。 章深连连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于迎曼或许隐藏了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孩子。” 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是这样,在重要的时候,于迎曼用疯掉一词,盖过了所有的事情。 “江阿姨,那于迎曼进了方家以后,有在结婚过吗?”我问。 “应该是没有的,她进了方家算是衣食无忧了,方老夫人曾经倒是跟于迎曼提起过,打算给她找个好人家,但是最后不知怎么的,方老夫人自己又给否决了,所以于迎曼从进了方家,就一直单身吧,不过她多年后突然带回来的女孩,确实让人挺意外…” 连江琴都这么说,孩子一事,就更加扑朔迷离,这个于迎曼过于神秘。 我试着看向方岂,在江琴和章深几次提到苏暮凝的时候,方岂的表情始终是平淡的,没有任何的波澜。 所有事情到现在为止,似乎变的更加复杂了。 “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我也是从苏暮凝来的时候,开始觉得蹊跷的,不过方老夫人他们都没说什么,我自然也不会一直抓着于迎曼不放。”江琴淡淡的说道。 我蹙眉:“之前,我去找过吴睁爷爷,我估计他应该还知道一点关于于迎曼的事,等我找时间在去趟吴家问问看。” - 我们回来的这几天,一直待在别墅里,一周后,方岂亲自回了趟方家,这个时候的方家,已经是佣人遍地了,方岂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又是问好,又是给开车门的。 我跟在后面,这些佣人都叫我:“方太太。” 章深冲我挤眉弄眼,我只是笑着不说话。 仅仅半月时间,方家像是换了一番模样,就比如此时,好像完全是一番喜庆忙碌的景象了。 于迎曼从客厅的中央走了出来,见到是方岂,眉开眼笑:“您回来了,我又重新找了些佣人,不过您放心,我给他们开工资的,这几十年来,方老夫人和老爷一直待我不薄,先在就算是他们不在了,我不能看着方家老宅就这样荒废掉,这家务事,您就不用操心。” 于迎曼说的诚恳,话落,佣人赶忙端上茶水,第一杯自然是先递给方岂。 方岂摘下墨镜,用手指擦拭着镜片,似笑非笑:“方家的内务,你费心了…” “没事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于迎曼很快看别人的脸色,在方家待了这么久,这一点似乎学的很通透。 “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于迎曼试探问道。 “可以。”方岂回道。 “好,那我让人去准备,稍等。” 于迎曼随佣人一起下去,大厅之内,只剩下我们三人。 我来回看着这里:“这里是不是重新翻修过了?看着比之前新多了?” “这么明显的还用问啊?不过,我说方岂,她就算在方家生活了几十年,但你才方家的主人,她这样随意就动方家家宅…” 章深皱眉道。 “我对这个地方没什么念想,虽说是方家的,但是…不仅仅是方家,还有某人最重要的东西。”方岂淡淡的说。 章深一愣:“谁?” 方岂用眼色示意是于迎曼,章深顿时明白,在方家不便多问,只能回去在说。 接下来,我们几人几乎把方家走了一遍,方家很大,以前来方家,也只是去过几个地方而已,这次,方岂带着我们一直走,数不清的小径,树木林荫,房屋更是多的不胜数,我看的有些眼花缭乱,方岂似在前面介绍着方家的种种,我却没有听进去,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只顾着眼前看到的东西,没有精力在去听别的了。 “我也是很小时候才来方家一两次吧,说实话,我真是一点印象没有了,你说你们方家的故地就够大的了吧,自从搬来这里,你们又修了这么大一个宅子…” “这不是修的,买的。”方岂补充道。 “买的啊…” 章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一直以为是修的,也是,方家那时搬来这里,修也不符合常理。” “那后面是什么?” 章深好像突然看见什么,伸手指着,就那样走过去。 我跟随过去,是一扇石拱门,像古宅里常见的门,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好像这个石拱门比较小吧。 章深伸手摩挲着这扇石门边沿:“看着凹凸不平,但摸起来很光滑,是玉?” “一种玉石,方家的门一直很有讲究,都是玉石。”方岂道。 “门为什么要弄成玉石的?”章深不懂。 “方家一向如此,没有原因。”方岂回答道。 “那这里面是…” “那里面是方家的禁地。” 方岂看着章深欲迈进的脚步,突然继续说道:“听说,曾经打算买这里时,先前是不知道那里面一直都是个禁地,只不过‘禁地’一次是方家叫的,原来的原来,不过就是一块死人地罢了。” 果然,章深一听‘死人’二字,单脚立马收了回来,瞥了一眼方岂:“这种地方,你们方家怎么不问清楚就买啊?” “又不是我买的。”方岂说。 章深一噎,看向我:“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抿嘴一笑:“你不想进去瞧瞧?” “……”章深不说话了。 我倒是往跨进一步,里面都是一排陈旧的砖瓦老房子,共有五六间的样子,房子的架构外貌都是一样,每个房顶中间都有一个烟囱,烟囱也是砖瓦垒起来的,小小的田字窗户倒是玻璃的,只是玻璃上全罩上一层厚厚的灰,窗子又那么小,根本看不清什么。 这里,显然是很久很久都没人住过了,处处不露生机,一片死气沉沉。 “那这块地方就这样一直被留着了么?”我问。 “恩,买下这片改为方宅的时候,其他的地方都重修了,只有这里没动过,以前有佣人不知道的进去过后,就再也没见过人,就跟消失了一样…” 方岂一说这话,我猛然间懂了,难道这里…就是方家夜晚的阴门? 我看向方岂,他冲我微微点头,我有些吃惊,居然是这里! 章深还不知道所谓方家的阴门,听到方岂的话,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人消失了?” “就是活人进去,就会出不来。”方岂再一次解释道。 “不会吧?这么邪门吗?” 章深又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可是大白天啊?” 方岂倚在石门边,冲章深递下巴:“不信你可以进去试试…” “切…” 章深不屑,我突然从后背推了他一把,他整个人推进石门里。 章深脸色微变,我看着属实好笑,他现在把方岂全当真的,只是嘴硬不说罢了。 “你…” 章深回头瞪了我一眼,又看向方岂,“你们两口子不会是联合起来耍我的吧?” 我一愣,方岂挑眉,章深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壮胆了,突然就双手背后的走进去了,绕着小小的院子走了一圈,又站在原地。 我走向方岂:“他这样走进去没事吧?” “白天没事,晚上不行。” 我点头:“这里真的是阴门啊?” “恩,白天看不出什么,到了晚上,这扇门是会移动的。” “好诡异啊…”我低估着。 章深走了几步出来,轻松道:“也没那么恐怖,什么事也没发生。” “小心晚上做噩梦!”我道。 章深扬眉不说话。 此时一个佣人突然走来:“方少爷,太太,吃饭了。” 那佣人看到石门时,脸色难看,眼睛一直不敢直视似的。 - 下午六点,准时开饭。 饭桌上,于迎曼看起来心情颇好,脸上的笑容好像就没有消失过。 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可是就在几天后,江琴突然死亡,半夜三点的时候,我床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方岂帮我接了几回,但手机还一直响,最后我直接接起,却听到江琴的声音。 ------------ 第九十六章 不正常 迷迷糊糊中,江琴微弱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 “江阿姨?!”我睁开眼睛,坐起身。 方岂突然拿过电话,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电话就被挂断。 方岂拿着电话看了半天,我问:“怎么?又没人说话了?” “恩。” 我拿回电话,方岂突然起身,我一怔:“你干什么去?” “去趟骷髅林。” “啊?现在啊?” 方岂已经在换衣服了,我问:“我跟你一起。” “恩。” 在去骷髅林的途中,我试着再次回拨江琴的电话,却是关机。 “怎么回事?”我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 “还是打不通吗?”方岂问。 “恩。” “别打了。” 方岂话落,车速加快。 之前鬼楼那里离骷髅林就够远的,搬到市区的别墅这里,离骷髅林更是远。 这时间,怕是到了骷髅林,天也快亮了吧。 我端坐在副驾驶上,一路看着车窗外由亮变黑,尤其是快到骷髅林的时候,仿佛是进入了一片黑暗森林,真是一点光也没有。 我看着时间,五点多了,这个点,天也应该微微发亮了吧,可这里怎么这么黑?跟半夜十二点似的。 将近六点钟,车子停在白楼对面,因为中间隔了一条沟壑,车子过不去。 这里还是和当初一样,那栋白楼格外的引人注目,还是那么白,似乎从来不会有灰尘落在上面。 我跟着方岂下车,一路踏过木板,在走进白房子里。 进去后,我就喊了声:“江阿姨?!” 无人回应。 之前,在白房子里的摆设,那些茶几做桌子什么的,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都搬哪去了? 方岂直接上了二楼,我紧跟而上,却看到江琴安静的躺在一张床上,像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昏睡一样。 只是脸色苍白,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活人的脸色。 方岂似乎早就料到了,缓慢走近床边,低头看了江琴许久。 床上的江琴,完好无损,就真的好像是在睡梦中安然死去一般,没有痛苦针扎过的痕迹,平躺着,双手叠放在胸前。 方岂还是伸出手指,似乎是寻求最后一丝希望,手指递放在江琴的鼻间,最后极度缓慢的收回手指。 此时,二楼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对声音一向敏感,回头在仔细听,先是开门,然后隔了几秒是轻微的关门声。 方岂始终盯着江琴,我不好在此刻打扰他,我一人悄然退后几步,然后站到楼梯间向下看,会是谁? 外面的天色渐渐发亮,但是骷髅林这里,好像始终比外界要亮的晚很多。 我看不太清晰,看着外面渐亮的天色,心里恐惧减少,在加上这里原来本就是方岂的地方,没什么好怕的。 下了还几个台阶,左顾右盼的同时,一楼楼梯口再次传来响声。 我立马凝神,一楼那里,站着的就是江琴。 她穿着一身白衣服站在那里,与暗色形成鲜明对比,只是她的脸有点黑青色,与活人不同,江琴活着的时候,本人皮肤还是偏白的。 脸色有点发凶,总是看着不大面善,好像不太高兴? 可毕竟是方岂的母亲,我也知道,江琴活着的时候就不是一个恶人,死了应该也不会是恶鬼。 江琴忽然就飘的前进一截,我呼吸一窒,尝试着说话:“江阿姨…” 楼上的方岂突然急步走来,江琴恍然就不见了。 方岂没有下来,只是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那里,垂眸看着:“你看见了?” “恩。” 我指着一楼:“她刚就站在那里。” 方岂看了许久,又折返回去。 江琴的魂影在也没有出现过,而二楼床上躺着的江琴,到了天亮之后,身子传来腐朽的味道。 人应该不是死了一天了吧。 最终我和方岂把江琴就埋在了骷髅林周边,方岂曾经也埋到过这里。 我注意方岂的一举一动,说心情不好是有的,只是自始至终,我没有看见方岂掉过一滴眼泪。 这也没什么,不一定不哭就代表不难过。 方岂在江琴的坟边坐了很长时间,我就陪着他坐着。 从后半夜来,知道现在的晚上八点,方岂的电话一遍遍响,但是他也没接,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当初我妈死的时候,感觉谁劝也没用,都是靠时间冲淡一切。 骷髅林从天亮到天黑,我和方岂就这样一直坐着,我也不敢随便说江琴的死因。 因为方岂太过平静,平静的有点反常,不过,我觉得是于迎曼,除了于盈曼,我想不到是谁。 直到晚上十点,方岂突然站起,一同拉着我:“走吧。” 地上散落的烟头,被他踩过,我一愣,说走就走了。 - 再回去的路上,方岂的话本来就少,现在是气氛中格外的压抑,我连呼吸就尽量细微,只是目视前方,心里想着赶紧到别墅,别墅里,好歹还有章深。 车子一路开了几个小时,到别墅后,下车时,没想到章深站在门口抽着烟。 他看到我们两个下车,“你们几乎消失了一天一夜,上哪去了这是?” 方岂脸色平平,绕过章深,直接走了进去。 章深感觉不对,突然拉住我:“你两吵架了?” “没有。” “那你脸色也不对啊?”章深问。 我皱眉,就算我脸色不好看,也是车内沉闷气氛给闹的。 江琴的死亡消息并没有公开,而且方岂估计也是不打算对外界告知。 “那他怎么了?黑着一张脸,他下车都没跟你说话。” 章深似乎已经断定方岂是和我吵架了,我也不反驳他,我这会儿感到很累。 方岂直接上了二楼,我在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章深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到底怎么回事啊?今天早上起来我就发现你们都不在了,电话也不接,你们就算出去玩,也不用偷着走吧?” 我咕噜咕噜,一杯水下肚,瞥了一眼章深:“你一天就没有别的事做了吗?” “我在这里当然没有什么事了,又不是在我自己的家。”章深说道。 我看着外面迷迷蒙蒙的天色,回到别墅的时间竟然和昨天去骷髅林的时间差不多,这会儿也是五点多。 “你起的够早的啊。”我说。 “我昨晚睡的早,而且我四点起来后,发现客厅灯是亮着的,我就猜肯定有人出去了,在看出门一看方岂的车都不在了,没想到是你们两个都走了,郁闷。” 章深伸了个懒腰:“你们今天还出去不了?” 我瞄了眼楼上:“不知道。” 我其实困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的,尤其是在回来的路上,方岂给我的感觉怪怪的,我有害怕,就是因为他太过平静了,如果要是像正常人那样,难过就爆发出来的话,我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章深推了我一把:“你不上去?” “好吧,我去休息会,你自己待着吧。” 我转身走上楼梯,章深在身后说:“你跟方岂说一声吧,早上十点,胡锴可能要过来。” 我头也没回说:“我看你还是跟他说,别来了。” 章深没吱声,我听到他好像又房间去了。 - 我打开卧室的门,我以为方岂是不是又在哪里坐着,再或者站在床边吸烟,但没想到,方岂居然躺到床上在睡觉。 他还把窗帘都拉开了,卧室里的光线不暗,估天一会儿就大亮了。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反倒不想睡了,坐在床边看着他,我知道他没睡着,只是闭着眼,不想说话罢了。 大约在六点半吧,清晨时光,窗外传来声音,在市区住着,天一亮就能各种声音。 我看着窗外,太阳从浮云中钻出来,好似明亮的火球。远看,好像和天边连起来了似的。像一根火红的支柱,从天边垂直躺落世间,光焰四射,灿烂辉煌蔚蓝色的天空上,漂荡着一片耀眼的彩光。 我起身,把窗户开了一点缝隙,感受到有风。 清风拂散浮云,天边渐渐变红了,绚丽的朝霞铺散开来,把深沉的天空染成美妙的画面。 今天的天气不错。 我感叹着天气,再次回头,却发现方岂此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微楞,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我关上窗户,背靠窗边:“你累了?” “还好。” 方岂说话时候,还是看着我,盯的我都不自在,他这是什么眼神,他从来没有用这种一直盯的眼神看过我。 我咳嗽一声:“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方岂终于收回眼神,重新闭上:“没事。” “哦,其实,这种事也不用劝,自己想开了就还。”我说。 “恩。” “把窗帘拉上吧,本想着适应一下早晨的亮光,但还是太刺眼。”方岂闭眼说道。 我‘哦’了一声,把窗帘都拉上,刚要走,我的手腕突然被拉住。 我一怔,还没来及回头,就被瞬间拉倒在床边,方岂单手臂捆住我的腰身:“一块睡吧。” 我身子僵持着,不知该怎么动,方岂着实反常,他在清醒的状态之下,从没有对我这样过。 ------------ 第九十七章 身世之谜(一) 之后,江琴就彻底的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没了江琴守在骷髅林,方岂就必须每个月中旬回去一趟,因为他在活人的地方待太久了,阴气会减弱,可是最近这几天,我觉得方岂很忧郁,坐在哪里几乎一天都不会动一下。 比如他现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更是在发呆,一张报纸上就那么多的内容,况且他只是看着一面。 章深站在落地窗边,身后沐浴阳光,眼睛却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方岂,他早已发现方岂的异常,从那天回来之后,方岂就没有正常过。 我在厨房收拾着,偶尔会注意客厅,他们两个是各站一边,完全没有焦急似的,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 我微微叹息,缓慢摆放着碗筷,方岂一直这样挺愁人,看来不说话也不是好事,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了。 最后,还是章深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我竖起耳朵注意听着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对话。 可十分钟过去了,只有电视机里的说话声,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交流。 索性我出去了,对着他们说:“中午想吃什么啊?” 章深看向方岂:“问你呢。” “我不吃。” 方岂草草说了句,这才翻动着报纸。 章深冲我眨眼:这招没用啊。 “我是到底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章深抽走了报纸,方岂的眼前一空,顿时皱眉。 “你不打算回去一趟?” 方岂突然开口,这算是这几天来方岂对章深说的最长的话了。 “回哪?”章深一愣。 “你的家。”| 章深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方岂:“你这是在赶我走?” 方岂没说话。 章深脸色一黑,也不说话了。 我无语的看着他们两个,怎么两人说话还有表情,像是小孩在怄气一般。 我赶忙从厨房出去,章深还没等我说话,他起身就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章深走了。 我叹息,坐在方岂身边:“你这是何必呢?章深他……” “我们接下来每个月都要回骷髅林,他待在这里,迟早会发现。”方岂淡淡的说。 我欲说无词,心里却想着,既然什么都不想让章深知道,又何必让他沾手方家的事呢?还有之前拉方老爷子的尸体,章深已经算是介入了吧。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问。 一问到这,方岂突然闭眼靠在沙发背,“要想方家恢复正常,就必须除掉于迎曼。” 我蹙眉,这个或许是必然的,反问他:“是要杀了她呀?还是…” “没那么容易,她在方家待了时间那么久,方家的阴门,恐怕是在很早就有了。” “恩?”我不解:“方家的阴门应该和于迎曼有关系吗?” “现在当然有关系,我记得在方家从外地搬到这里的时候,当年打算买那套宅子时,那个阴门应该就已经在了,只是奶奶他们居然就那样买了,她也算比较迷信,不可能不在乎这种不干净的地方。” “也是,我看那个石门后面的院子就古怪的很,你进去过那房子里面么?”我问。 方岂睁开眼睛:“进去过,就是一些家居摆设,但是每个房子里,床都对着一面镜子,加上整个房子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所以房子里光线不好,很暗。” 光听方岂这样说,我似乎都能想象出那个房子里是啥样了,我觉得床对面是个镜子,有点瘆人。 “都知道那个院子不好,干嘛不直接拆了啊?” “那块地方虽阴,但是如果把那拆了,那栋宅子就会鸡犬不宁,曾经方家在买之前也是看过的,说这宅子只要不动那块院子,什么事没有,如果新主人入住后,能每天给设桌上香,则可保家族旺盛,但是我奶奶他们显然只是没有动那块地方而已,就那样放着,没有进去,也没有去打理那个地方,方家以前的老佣人都知道那个地方,除非一些新进方家的人才会误闯里面。” 方岂继续说道:“于迎曼当时在拒绝进入方家后却又主动找上方家的门,恐怕就是因为那扇阴门。” 我一愣:“你确定?” “基本确定。” 我想了想:“要不我们找个理由把方家里的那院子给拆掉吧?” “先看看再说,那个地方不能随便动,我怕会有其他不好的事发生。” “……” 翌日,我约了吴睁。 在公司下的快餐店,我见到吴睁,险些有些不认识他了,也是,这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吧,他变化巨大。 他的头发很短,似乎是贴着头皮,穿着西装革领,还带着一副无框眼镜。 “这儿!” 吴睁冲我摆手的时候,我真的都觉得不认识他了。 中午时刻,快餐店内人满为患,都是忙忙碌碌的一番景象,吴睁也不例外。 他点了两份餐,“你也没吃吧,边吃边说,给…” 我接过筷子,眼睛从未离开吴睁,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看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啊?吃啊!” 吴睁狼吞虎咽,好像很饿。 我刚要说话,他有电话进来,冲我竖起手指,我只好闭嘴。 一通电话,居然打了近二十分钟,我的饭都吃完了。 等到他挂断电话,看我时,我冲他竖手指了:“你赶紧吃饭吧,吃完再说。” 吴睁一笑:“好。” 餐足饭饱之后,吴睁看了时间:“还能歇半个小时,说吧。” 我扬眉:“你什么时候对待工作这么认真了?” “就是哪天突然开窍了呗,想踏实工作赚钱了,你呢,最近怎样?” 吴睁喝着水,时不时地打量着我:“你好像胖了,跟他在一起最起码衣食无忧吧。”、 我不可否置的点点头:“还好,我现在搬到市区里住了。” “是吗,那挺好…” 吴睁微微点头,我看着他,他真的变了,放做以前,他肯定会刨根问底,但这次居然连我具体住在哪都没问。 片刻后,吴睁放下水杯说:“我交女朋友了。” 我抬头,“真的?” “恩,真的。” 我笑着:“恭喜啊,终于有女朋友了。” “这话说的,怎么?我连女朋友都交不到啊?”吴睁也笑了。 突然之间,我看着这样的吴睁,已经不是我认识那个吴睁了,也不能说陌生,只是他转变的太多太快,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而我每次找他都是因为方家的事,这个时候,我有些难以开口,倒是吴睁先开了口:“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也不是,就是…” 吴睁看着我,突然摘下眼睛放在桌上:“我知道,方家最近发生挺多不好的事,现在方家也剩下方岂,还就是那个于迎曼,那个女人我最近经常看到她游走于各种社交场合,都是打着方家的旗号,我想方岂应该是知道这些的,不过你这次来,我大概也猜到你找我什么事,怎么说呢,方岂他是鬼,终究也会是鬼,从你上次离开吴家后,我爷爷也帮你算过了,他算了你的命,你后半生,会活的很好,什么都不缺,只是你身边不会在有方岂了。” 我笑容渐渐僵住,我知道吴睁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很认真:“其实当我听到这个,我心里还是挺庆幸的,不管你人生的过程苦难与否,但毕竟结局是好的,我爷爷这次给你算命,我是深信不疑的,至于怎么算的,就不能告诉你了。” 吴睁轻笑:“你也不用想太多,就按自己活法走下去就好,毕竟没有什么能抵抗的了命运的转变。” 吴睁这一席话,让我脑子无比混乱,之后我又听见他说:“林钟琳你还记得吗?” 我抬眸,只点头。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怎么待见她,但是在我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我几次看到她和于盈迎曼的接触,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她们两个应该是完全没有交集的吧?我记得林钟琳似乎离你家住的挺近…” 吴睁看着我,我懂,他说的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那个时候,我那会儿上学,偶尔会碰见林钟琳,她从小就那样,沉默不言的内向之人。 “我总觉得于迎曼不对劲,包括林钟琳,要不是那几次见到林钟琳,我几乎都忘记有这样的一位同学了。” 吴睁一提到林钟琳总是一种不屑的模样,这会儿更甚。 - 中午和吴睁分开,我独自一人坐车去往曾经住过的地方。 在路过自家门前时,我还是不由得进去了,人去楼空,小时候的记忆在老房子中的点滴呈现,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熟悉的旧家具,打开窗户,通通风。 很久没人住的房子,已全是快发霉的味道。 我妈的遗像就放在她的客厅,一进门就能看见。 我站在原地看着,想着她此时要是从哪个门里出来或者进去,我都能看的到。 这个,我的卧室突然传来一响声,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闻声,缓慢走进去,却见一个盒子掉在地面,盒子被摔开,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是江琴曾经送我的手镯…… ------------ 第九十八章 身世之谜(二) 掉在地上的手镯,翻滚了几下,里面像眼睛的一样的东西是紧闭着的。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我俯身拿起,手指摩挲着,时间隔的太久,我都忘记这个手镯我当时究竟是放在哪里了。 江琴当时给我的时候,就是想让方岂时时刻刻的知道我在哪,只是当时的我,没有按照江琴说的去做。 现在这个东西还有用吗? 我重新放回盒子里面,最后在离开前,我还是把盒子装进了包里。 - 林钟琳的家,我几乎没去过,究竟在哪…我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好像就只是离我家不远。 我边走边看,这一片几十年了,变化不大,还是老房子居多,有钱的人都搬走了,没钱的只能把老房子在整顿整顿,继续住着。 现在想想,但是我家里林钟琳家不远…这话好像也是林钟琳告诉我的。 一排排多层楼房,这里的小区的大门口也没门禁什么的,就是敞开。 我随便走进一个小区,门卫室内也没有人,门上挂把大锁子,窗户都模糊了,肯定是没人待在这了。 小区里面偶尔会见一个走过去的老年人,走的举步维艰,像是得了中风的后遗症。 我想问个人都没有,在这个小区里转悠了一圈,没碰到任何人。 这小区,难道是已经没人住了吗? 天气燥热,我躲进树荫下歇会儿。 电话这个时候响了,我一看,是方岂。 “我在我家这里。” “什么时候回来?”方岂问。 “一会儿吧。” “我去接你吧” “不……”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已被挂断。 我索性坐在一边,林钟琳会不会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好久都没跟她联系了。 我在树下坐了大约十分钟,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的那位中风老人,此时晃晃悠悠的从我面前走过。 我就这样盯着她,她似乎是发现我了,想看我,可是动作不协调,头似乎转不过来似的,只是把脚步放慢了。 她慢慢的就站在了那里,我一怔,她不会要晕倒了吧? 我看四下无人,起身走过去,偏头轻声问:“阿姨?你还好吗?” 她听到了,眼睛斜着看我,口齿不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抬头看天,今天下午的天,越来越闷,像是要下暴雨。 “我看,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我刚一转头,眼前的人不见了! 哎? 我四周环顾,刚才的人哪去了?一个中风老人,能一瞬间就不见了?! 此时,我刚待的树荫之上,突然一声惊雷,我刚坐过的地方,飘起一股烧焦的气体。 “你找我?” 声音来自四楼探出的半个身子,是林钟琳。 我抬头看她,她头发垂在两边,脸色潮白,看起来像个鬼。 我蹙眉:“我回了趟家,顺便来看看你。” “哦,那…你上来吗?”林钟琳问。 我犹豫片刻,还是上去了。 - 走到四楼,门半掩着,应该就是这家吧。 我轻敲门慢慢推开,屋子里虽然略显陈旧,但是很干净。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林钟琳的家。 进门后,没看见人,只见茶几上放着一杯白水。 林钟琳片刻后,从厨房走出来,双手端着水果盘,盘内是切好的苹果。 “坐吧。” “恩,好。” “想喝水还是吃水果?”林钟琳站在我面前,我抬头,微笑:“你也坐下吧。” 林钟琳不吱声,却还是站着看我,片刻后,她坐在了我的对面,正视着我:“你只是来看看我?” 我点头:“好久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 她似乎是见我放松了,她也跟着放松,突然说起了学校的事:“你已经打算是放弃学业了吗?” 我一怔:“没有啊。” “可是,你已经很长没有去学校了,老师还问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蹙眉:“我前段时间还去了趟学校,跟老师说了下,不过…我估计我自己是考不了研了。” 林钟琳又开始沉默的盯着我,她又不说话了。 “我上个厕所。” “在那边。”林钟琳指着。 我趁着机会四处看了看这个房子,她家的卫生间很小,进去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我注意看了洗漱台上面,只有一个牙具,一条毛巾,一把梳子,洗漱台上是一面裂了缝的方形镜子。 怎么都是一个人的?这不是林钟琳的家吗? 出去后,客厅内没人了,林钟琳已经不再刚才坐的地方了。 “钟琳?” 我唤了几声,没人应,分别走进两个连着的卧室,连个房间大小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有窗户,一个没有窗户。 没有窗户的房间,在房子高角处安了一个换气扇,可想而知这个房子的光线有多暗了。 我在这个房间门口站定许久,才走进去,一张床,一个木衣柜,一张木书桌,抬头时,房顶处也没有安装灯,可床上有一床叠放整齐的杯子和一个枕头,书桌那还放好多书本,我认识那些书,我也有一套那样的书本,所以这个房间无疑是林钟琳的。 可,林钟琳怎么住这样的房子,都没光,书桌上连台灯都没有,她是怎么看书的? 换气扇不停转动着,光线从扇叶中快速流动,我抬头,眯眼看向那光线,在看向这房间,缓慢走到书桌的位置,随手翻动着林钟琳的书本,却在书本的夹层里,发现半张残留的纸,好像不是纸,像是相片,反扣着。 房间光线太暗,我刚要把相片反过来看一下,林钟琳突然出现门口喊我的名字:“贝暖!” 她这一叫,吓我一跳。 “你在干什么?”她问的很严肃。 我合上书本,不得不走出去:“没干什么,就是从卫生间出来后找不到你了,所以进房间来看看。” “你刚才在看什么?”她又问。 我指了指:“就是你的考研书啊…” 林钟琳错开我的肩膀往里看了眼,在这样暗的房间里面,林钟琳的视线好像比我好多了,她收回视线:“那本不是考研书,是杂志。” 我一愣:“是吗?里面太暗了,我什么都没看清,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林钟琳终于不再纠结我在刚看的是什么东西了,转身走到沙发边坐。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我问。 “不是啊,还有我妈。” 林钟琳拿起苹果吃了起来,身子挺着,总觉得吃个东西都一丝不苟似的。 “她一般是天黑了才会回来。”林钟琳又补充道。 我点点头,说实话,虽然我从小就和林钟琳住的很近,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林钟琳的父母,而且每年开家长会的时候,林钟琳就跟消失了似的,当时我还纳闷,她学习不错,应该是不惧怕开家长会的,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我认识林钟琳这么多年,竟然没见过林钟琳父母一面,她倒是经常见到我妈。 这时,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方岂,我瞥了眼林钟琳,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有事先走了,改天聊。” “是方岂来找你了吗?” 林钟琳放下苹果不吃了,站起身:“你不说我也知道,在我家里面,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 我蹙眉,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恩,那我走了啊。” 我走进门口,正要开门,林钟琳说:“你要想见我妈妈,不过得晚上来,不过,她不一定每晚都会回来的。” 她真的能猜到我的想法? 我不由的回头看她,“我只是来看看你,走了。” 林钟琳没有多做挽留,我关上门那一刻,快速跑下楼,跑到楼梯口,在走出去,感受到了温度的气息,才突然后知后觉,这个热的天,林钟琳家似乎没有空调吧?那她嫁怎么一点都不热? 我回头看了一眼,迎面扑来一阵凉气,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心中后怕,赶忙跑了出去。 - 方岂车就停在这个小区外面,看到我跑出来,他替我从内推开了车门。 “你不是回家吗?怎么跑来这里?”方岂边掉头边问。 “感觉林钟琳怪怪的,吴睁跟我说他好几次见到林钟琳和于迎曼在一起。” “吴睁说的?”方岂问。 我点头:“今天约了吴睁,本想通过吴爷爷在打听一些于迎曼的事,结果知道了一些林钟琳的,我刚去她家的时候,感觉就是她一个人在住,房子里面什么都是一个人,包括杯子,还有洗漱用品之类的,总之我觉得我在她家里很不自在,房子很小,也很旧,重点是她好像神出鬼没似的,她还跟我说她她妈妈只在晚上回家,就算晚上回家吧,那在家里也不可能只放一个人的各类用品吧?” 我盯着林钟琳住的四楼看去,“最奇怪的,她住的房间没有窗户,挺黑的,只有一个换气扇,我从来不知道她居然住在这样房间里面,你说一个人活人住在里面不难受吗?” “像她这种生活习惯,不是有毛病,就是…陪她住的不是人。” 方岂淡淡的说着。 我神色紧绷,转头看方岂:“不会吧?” ------------ 第九十九章 方岂不在说话,可我慢慢回想在林钟琳家中,他说的好像有可能。 但是… “你意思是说林钟琳和鬼住在一起啊?可她说那是她妈妈…”我问着。 方岂点头:“可能吧,我记得我在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她阴气很重,估计就是因为和鬼住的时间太长了。” 我的天,她不会从小就是和鬼一起住吧? “总之你少和她接触,她最近也没有主动接触你吧?”方岂问。 “没有。” “恩。” “于迎曼四处逛社交场合,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方岂点头:“知道。” “你怎么看这件事?” “她在为某人拉线铺路。” 我一怔:“谁啊?” “或许就是她的那个儿子。” 方岂把车子停在一边,解开安全带:“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宴会场合,就在这里先买件衣服,到了晚上就在车里换上。” “啊?这么突然?” 我还一脸蒙,方岂已经下了车,他居然没叫我下车,直接进店了,也就用了几分钟就出来,提着了两个蓝色纸袋,放进车后座。 我看的目瞪口呆,看着后座的袋子,心里犯嘀咕:都没让我试穿,他能知道我的尺寸? 接下来的时间,方岂第一次带我进了方家的公司,这么长的时间,第一次方家的公司。 下车时,我伸手遮住额头,抬头眯眼,这楼好高… 看着方岂下车,我急问:“我要和你一起进去么?” “恩。” 不知怎么的,我看到这种威严又精英聚集高楼大厦,我心里莫名紧张,手抓着车门,看向方岂:“我就不上去了吧…” 我指着车里,“我还是车里等你吧。” 方岂摘下墨镜,微眯眼:“怎么了?” “没什么,我进去也不知该坐哪,在车里还自由点。” 我尴尬的笑着,方岂关上车门,二话不说拉着我进了公司的门,这个时间点,公司里的人不多了,应该都下班了,但不排除加班的。 方岂进去后,自然有人看到了,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很惊奇,只是尊敬的称呼,然后离开。 “好像都到下班时间了,我们来这里干嘛呀?”我轻声问,在这种地方,我似乎都不敢大声说话。 “哪个东西就走。” 坐上电梯,直接到办公司的时候,方岂所进的这个办公室,很大,很宽敞,只有一张铺满灰尘的老板台,一把同样灰尘满满的椅子。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灰尘满布的办公司,我立马推出去看着门上的标签,是董事长室吧? ‘董事长’三个字格外醒目,可是这里面,怎么这么空荡,都没人打扫吗? 方岂进去之后,在桌子里不知道在翻什么东西,我站在原地打量着,缓慢走到落地窗,看着楼下,全是密集的人群和车辆。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我回头看他,方岂头也没抬,说不用。 约五分钟,门被敲响。 方岂放下手中的一些文件袋,看了眼门口,出声:“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怀中夹着资料夹,进来后,目光先是从我掠过,直接看向方岂,他表情略微有些惊讶,“方总,真的是您?” “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略显拘谨,微低头道:“我刚才听闻公司的人说您大驾光临,特意前来看您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事。” 方岂说话简短,中年男子突然不知道继续说什么,欲转身时,突然看我一眼:“您是方太太吧,需要我给你端杯喝的吗?” 我一怔,连忙摇头:“不用了。” “新的董事长办公司在南边那间,方总您看…” “我知道,你忙去吧。” “好。” 中年男人走了之后,方岂也不翻东西了。 “找到了吗?”我问。 “这里曾经是我爷爷办公的地方,他在公司一般都有两个办公室,一般都把重要东西放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方岂淡淡地说着。 原来是这样。 方岂突然上前把门关死,我瞪着眼睛看他,他要干嘛? 方岂冲我勾手,让我过去。 在这间空荡的办公室内,西面的墙,方岂轻轻一推,就开了。 推门而入的,是另一间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可比刚才那个好多了,应有尽有。 一墙之隔,不过两面墙墙之间好像有条一米多的过道,里面很黑,我完全是拉着方岂,总觉得他拐了好几下才出来去,可他却是只有一米的距离,是我的错觉吗? 还真的有两个办公室啊,这间办公桌上,不仅摆放着方老爷子拄拐杖的照片,还有一张于迎曼和方老太的照片,她们两个的合影,照片看起来年代感稍强,起码那个时候于迎曼看起来挺年轻的。 我特意拿起这张照片来看,我没有见过方老太,都是方岂他们嘴中说,这会儿方老太在照片中比方老爷年轻,只是身子骨很消瘦,头发到耳朵根儿,比于盈曼矮了半个头。 我记得方岂和吴睁爷爷都说过,方老太是个慈善之人,不过照片中的面向,虽是在艳阳天拍摄的,可方老太的脸色不好,严肃的很,一点笑容没有,相反于迎曼笑的很开心,双手挽着方老太的胳膊。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奶奶身体已经不行了,每天靠药物支撑,我记得,我母亲那会儿偶尔会给我在电话中说,奶奶她总是好几天不吃饭,也不知道饿,人是看起来一天不如一天,没什么精神,时间一久,就大病了一场,病了后,她老人家依然不吃饭,不管谁劝说都没用,没办法情况下,只能给她每天输入营养液,好像最后是于迎曼劝她吃一点饭,她就吃了,但仅仅吃了一点,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她第一场大病初愈后…” 我缓慢点头:“第一场大病?难道方老太不止一次因为不吃饭而生病?” 方岂坐在椅子上,用要是打开一个抽屉,从一个文件袋中抽出很多X光片,我这撇了一眼,这么多张?起码五十张吧… 我看不懂这种片子,随便拿起一张对着光看,大概就是一个人整体骨架吧,就是好像胸腔那块发黑。 “这是我母亲找私人医生想办法给拍的,因为当时我奶奶她不吃饭是其一,病倒之后,输液超过十分钟,她总是喊疼,我母亲以为是针吊的太快,结果放慢之后,她更疼,在某天半夜时,奶奶她因吊针,谁也没碰她,她的手腕间就脱臼一样,那晚是我母亲在旁边看护,奶奶疼的忍不住开始叫唤,连忙叫了医生来看,可医生一来,手腕脱臼好了,只是手背扎针的地方肿起来,医生说只是漏针,要重新扎针,就那一晚,奶奶她不停的喊疼,不停的重新扎针,最后连医生都不敢离开,只能一同在房间里守着,那一晚的折腾,输液的针只能扎在头皮处,可惜头皮也无一幸免,也都起了很多的包,我母亲那时就注意奶奶脱臼的手腕,想带去医院,可是爷爷却不同意,只说是我奶奶不想去医院,最后无法,我母亲在想办法有天掉包了病床上的人,从晚上偷偷出去,然后在天亮之前回来,我奶奶从出了方家的门就没清醒过,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可是嘴里却不停的叫着于迎曼的名字,好像还想说什么,却总是说不出来,拉到医院也是一个样,一直都是昏昏迷迷,口齿不清,到了医院后,身体每个部分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造成的,没有其他任何病症,到了最后拿出来的X光片,却看出问题,在片子上,病人的骨骼发生畸变,尤其是在心脏周围,肋骨横直交错,多出来很多细小尖锐的骨头,连医生都怀疑是仪器坏了,检查了很多遍,都是一样,最后我母亲为了确定结果,这样掉包去医院的事,弄了好几次,每次拍出来的片子都不一样,但是结果都差不多,不是肋骨,即使脚骨,要不就是腰间,没跟骨头都会长成一个刺猬一般,骨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骨刺,这些片子上的所以黑的看不清的地方就是。” 方岂推开片子,确实,每个片子都会有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我再拿起第二张和第一张相比:“这片子上也看不出有刺啊?只是一团黑,看不清楚…” “现在看不清是因为有人做了手脚,当时看的很清楚。” “我奶奶一共病了五次,病的一次比一次严重,本来她只不吃饭,最后一次她生病后,却很能吃,每天从早上起来就喊饿,一天到晚几乎都在吃饭,我那个时候没回去方家,是因为奶奶她在死前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她跟我说让我别回去,说我爷爷已经变了,她也管不方家的事,只能由着于迎曼,她当时说,让我一定要把握好苏暮凝,以后会有用处,我当时不明白,最后想想,她不过是想让我拿苏暮凝来威胁于迎曼罢了,呵呵,但是现在和于迎满有关系的人几乎都死了……” ------------ 第一百章 于迎曼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只是想独吞方家的所有,可是有方岂在,她又能得到什么? 方岂收起那些片子,说:“一会儿去胡家。” 就这样,跟着方岂来公司,也没看他找到什么东西,空手而走,离开公司前,又在楼梯碰到那个中年男人了,简单几句客套话,可我总觉得那个人想说什么,但每次都没有说出口。 - 第一次到胡家,我在车里换上晚礼服,淡蓝色长裙,直到脚裸,鞋子是同款色系,所有都没有问题,可我这头发… 只能把头发披着了,用个珍珠夹子夹在耳侧。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章深,他不是走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挽着方岂的胳膊,下车时,胡锴先走了过来,他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一般,笑着:“你们来了啊…” 章深看到了,却端起一杯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胡锴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服,扎一个暗红色领结,头发也打了发胶,笑的两眼弯弯。心情颇好:“今天家里好多人,刚才都在问你呢,你这来了,可有你忙的了。” “章深这几天一直和你在一起?”方岂看着章深离开的背影问道。 胡锴点头:“是啊,他好像是前几天吧,突然给我打电话,我跟他出去喝了一顿酒,然后他就跟着我回我房子去住了,我还问他来着,他不是在你那住的好好的么,他什么也不说,我也就没多问。” “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胡锴这才觉得不对劲。 “没事,进去吧。”方岂揽着我走进去,胡锴还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胡家也是一栋独立别墅,不过不是很大,两层,一层招待来客,二楼估计就是休息的地方了。 人确实不少,只是在夜晚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一副不一样的神色。 我随着方岂随意穿梭在人群之中,与方岂打招呼的不少,但是方岂拒绝长谈,也就碰个杯打个招呼。 胡家都快被走完了,在一处遮阳伞下,章深坐在躺椅上喝着酒,一个人看起来百无聊赖。 我拉住方岂:“他在那。” “不是找他。” “啊?” 我一愣,看方岂走来走去的,我以为他着急找章深呢。 章深却看到了我们,以为方岂会过去,结果恰恰相反,方岂拉着我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我们是要去哪呀?” “先到处走走看看。” “……” 我本以为会在胡家看到于迎曼,可绕了好几圈了,她不在,却在角落处看到了吴睁,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女的,像是女伴,但或许就是他的女朋友吧。 吴睁正喝着红酒,抬头时他看见我了,他也有些惊讶,随后一笑,他身旁的女伴也看到我了,陌生的眸光,似乎在问吴睁我是谁。 “吴睁代表的是吴家。” 方岂话一落,我果然看见不远处,吴睁的父母也在,许久未见,当他们看到我时,吴睁父亲倒没什么,但是吴睁母亲却对我态度不冷不热,碍于场合,对我点点头。 我皱眉,我哪里惹到了她? 吴睁主动走了过来,我看着女伴对吴睁的亲昵,应该就是女朋友没错了。 “你好,方总。” “你好。” 吴睁和方岂似乎也没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话自然少了很多。 我此时只注意到吴睁的女友,宴会的灯光射到她的圆脸庞上,使她的双颊更加红润。 她刚那会儿坐在角落,用手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丰满的下巴微微上翘,看起来就是个可爱又天真的女孩。 吴睁母亲似乎对吴睁的这个女朋友非常的满意,人刚走过来,就对着了眉开眼笑,我挑了挑眉,心里似乎有点明白吴睁母亲为什么对我冷冷淡淡的了,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去吴家的时候,她对我还是不错的。 接下来的时候,胡锴过来叫方岂过去,说又要事相谈,我看着章深也过去了,吴睁本不想去,可其母亲冲吴睁使眼色,让他去,吴睁没有办法,只能去了。 没想到吴睁的这个女朋友倒是挺热情,突然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声音甜美:“他们走了,我们两去那边坐吧,怎么样?” “恩。” 休闲区,两排白色沙发,我和她对立而坐。 她主动递给我一杯饮料:“我给你拿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 “只是饮料,我都喜欢喝。”我笑了笑。 “我叫宋佳淇,今年20了,我刚问吴睁了,你叫贝暖。”、 她做着自我介绍,笑容间仿佛如一个天真的孩子,我想我是被她的笑容给感染了,竟然脑海中突然冒出胡锴的那张脸,觉得眼前的女孩儿和胡锴很配,都带着的孩子气。 “恩,你是他的女朋友吧?”我问。 这位名叫宋佳淇的女孩脸微微一红:“也还不算正式的吧,我们认识不长时间的,我妈妈和他妈妈关系很好,所以就先让我们两个认识一下,接触了快一个月了吧,我觉得吴睁不错,而且吴睁妈妈对我很好,简直比我妈对我还好。” “那就好,吴睁确实不错。”我说道。 宋佳淇刚才还笑容灿烂的,这瞬间就蔫了下来,撇撇嘴:“但是他有时候突然失踪,我总是联系不上他,有时候给打电话他也不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笑道:“可能他确实有急事不方便接听电话吧。” “是吗?可能吧,吴睁他妈妈也是这样说的,说吴睁现在开始工作后很忙,我要是真的做了他女朋友,希望我体谅他,但也就是他不接电话,其他的,起码他对我还不错,人也长的挺帅的,是不是?” 我点头。 “据说你和他是老同学了,那他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啊?或者他以前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的?” 宋佳淇眉眼之间,看起来简直天真的不得了的模样。 不过她这个问题,我有些无法回答,想了想,吴睁有交过女朋友吗?只有他对我…他们谁都没提,我自然也不会提起。 “这个我没有注意过,呵呵…” 宋佳淇显然不信,撇了我一眼:“真的假的啊?我有一次还听吴睁的爷爷提起过你呢,我去吴家找吴睁的时候,恰巧碰到他爷爷了,他看都没看见我,直接就说你的名字了,还说你怎么又来找吴睁了。” 我一愣,看着眼前女孩儿咬着吸管的模样,她是真的天真无邪,还是… 我打开话题:“那估计也是找他关于学习或者实习的事情吧,我都忘了。” 此时,吴睁的母亲走过来,宋佳淇率先站起,甜甜的喊了声:“阿姨!你想喝什么,我帮你去拿?” “真乖,正好阿姨口渴了,帮阿姨去拿杯热水,谢谢了。” “好,不过热水慢一些,你坐下等一会儿。” 宋佳淇兴高采烈的转身就走,吴睁母亲就坐在我的对面,目光微冷。 她一来,我就知道她是来找我的。 她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我就直说了,你现在也看见了,吴睁的这个女朋友是我亲自挑的,人品错不了,学历也不低,家庭也不错,也都是本地人,不过就是她年纪轻点,但以后会慢慢变成熟的,在这呢,阿姨也不是对你有意见,我也看到你也找到了好的归宿,方家也是数一数二的,我看方家少爷对你不错,今天正好让吴睁那小子看见也好,也彻底死了心,好好对待现在身边人。 至于以前吴睁对你的那点心思,我都是看在眼里,虽然以前不管,那是因为吴睁年纪小,喜欢谁、想追谁,我可以放任他几年,但现在我不能再由着他来,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根本就不在吴睁身上,他可以傻到等下去,但是我不会允许,我们吴家就吴睁一个,他不能为了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死心塌地等下去,以前你经常的来吴家找他,现在已经不同往日,我希望你好好的与方家少爷过日子,我们吴家,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我心在慢慢沉淀,听着她的话,我并没有不高兴,她说的对,一点错没有。 “我知道了,我只当吴睁是同学和朋友。” “就算是朋友,最好也是不要再见面的朋友了,我会让他们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感情这种东西,不能仍由其发展,恋爱和结婚生子的本来就很少是同一个人,我只希望,在吴睁和佳淇结婚前,你不要在出现在吴睁的面前,就算他找你,我要你答应我,不要理他,他会死心的。” 吴睁母亲说完站起身离开了,等到宋佳淇回来,双手捧着热水,看着我:“阿姨呢?” “她走了。” “啊?那我先去找她,把热水给她在说,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啊。” 我点头,“你去吧。” 我看着宋佳淇就那样双手端着热水到处寻找着,吴睁母亲在接到水时,眼里乐开了华,最后直到方岂他们出来,吴睁想随方岂一起过来,却被他母亲给叫住。 ------------ 第一百零一章 变脸 好端端的一场宴会,我的心情被吴睁母亲给的弄糟了,哎… 方岂出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胡锴、章深两人,我看着他们三个坐在了一起,这是和好了的节奏? 章深这时是有说有笑,完全跟先前不一样了,胡锴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跟个小孩似的,我觉得他一向都是笑呵呵的,没有烦恼。 方岂坐在中间喝了口水,看着我:“吃东西了吗?” “没。” |“这的东西吃饱人么?我看还是等下出去吃夜宵的好。”章深说。 胡锴立马接话:“那我也去,呵呵…” 我撇撇嘴,他们几个进去是谈什么了?谈的这么高兴? 胡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我:“刚那会儿我还看见你那个同学了呢。” 我闻声抬头,伸手指向一边:“我早就看见了。” 胡锴回头一瞥,摆手:“不是吴睁,我知道他,我说的你那位女同学。” 我一怔,“女同学,谁啊?” “就是上次我和你在方家看见的那个女的啊,你说是你同学来着。” 胡锴这么一说,我知道是谁了,我猛然看向方岂,他倒没说什么,我忙问胡锴:“你在哪看见的?” “刚才我们几个都看见了,就在最里面的卫生间门口站着来,现在好像不在了吧。” 胡锴说着还往里看了一眼。 林钟琳怎么来了?那她在这里,于迎曼会不会也在这儿? 大约五分钟后,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收都一条短信,是吴睁发来的:林钟琳怎么也在这儿?你有空的话单独出来一下,后厅,有事。 我看完短信,抬头时,方岂怔盯着我,我乖乖把手机递给他看了,他看完没说什么,片刻后却说:“那里不安全。” 胡锴和章深调侃之间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胡锴问:“哪里不安全啊?”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他在跟贝暖说话,又没跟你说!” 章深把话给打开,然后起身带着胡锴离开。 我看了吴睁站的位置,他此时身边站着宋佳淇和他母亲,两个女人像是要把吴睁给围住了似的。 他自己都还拖不开身,还让我出去后厅,这被他母亲发现了,估计得记恨我了。 “你跟他说,十分钟后,到二楼西边靠头的房间里来。”方岂突然这么说。 我按照他的话发给吴睁,吴睁回的很快,“好。” 方岂放下茶,拉起我:“走,上二楼等着。” “你也去啊?”我反问,遭来方岂脸色一冷:“你说呢?” “……” - 十分钟后。 房间被敲响,然后被推开,吴睁进来后,发现方岂也在,他微微一愣,看向我。 “先进来再说。”我说。 吴睁看到方岂坐在沙发中间,面对方岂沉默,吴睁有些紧张,他看我时候,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事的,有些事你都是知道的,方岂你也大概了解一些的。” 吴睁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成拳后慢慢松开:“恩。” 相比于吴睁的拘谨,方岂淡定从容,他推给吴睁一杯茶:“喝吧。” “谢谢。” 吴睁这次抬头看方岂,半天之后,他才开口:“你的状态看起来把我预想的好。” 方岂挑眉:“那你一开始以为我是应该怎么样的?很吓人?” 吴睁愕然,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看起来很好。” “恩。”方岂淡淡的回应。 我直接问吴睁:“你也看见林钟琳了?” “恩,不过这次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吴睁接着说道:“林钟琳来胡家很蹊跷,首先胡家的任何人都不认识她,我之前看见她从卫生间出去后,一个人独自走到后院去了,我本不想管她,但是佳淇从后院回来后说看见一个女的对着空气说话,我没当回事,不过我立马想到了林钟琳,我去后院逛了一圈,林钟琳一个人站在后院树底下,也没有跟谁说话,就是那样站着,之后她回来之后,我就发现她几乎一直都盯着胡锴。” “胡锴?” 我看向方岂,方岂让吴睁继续说。 吴睁想了想:“我感觉她打上了胡家主意,加上她和于迎曼若有似无的关系,说不定会用一些特别手段,先切入胡家。” “你还知道关于她的多少事?”方岂问。 吴睁皱眉,“其实关于林钟琳,我真的知道的不多,虽然和她是同学,但我从来就知道她阴的很,贝暖以前的那个家和林钟琳住的很近,很早以前我就让贝暖离她远一点,可是到了现在,我觉得林钟琳总是在我眼前晃似的,我看着她就烦。” 以前,于迎曼是焦点,现在又变成了林钟琳,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睁从来就不喜欢林钟琳,现在一提到林钟琳的名字,吴睁眉眼之间都是嫌弃。 “这里可以看到胡家后院。” 方岂突然指向窗户,我起身走向窗边,稍微撩开窗帘。 胡家的后院人很少,我四处寻找这林钟琳的身影,果然,她就隐在树下,背着光的地方。 此时,月亮已悄悄地升起来了,圆圆的,正落夜空中心。 林钟琳站的地方,刚好遮住她的脸。我怎么都看不清她的面朝那个方向。 这时,胡家的整个后院都笼上了一层白蒙蒙的月色,晃荡着细碎的冷月光。 我趴在窗边看了很久,纳闷林钟琳怎么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的?她在干什么? 我的腿都站麻了,林钟琳还是站着一动不动的。 我放下窗帘:“她就那样一直站着,看不清楚。” “别看了,看多了太瘆人,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进的胡家?”吴睁问。 此时,门外响起宋佳淇的声音,她在四处找吴睁。 吴睁没办法只好走了,临走前他还说:“我觉得需要调查一下林钟琳。” 要不是宋佳淇突然来,我想吴睁应该还有别的话。 “现在怎么办?”我问他。 方岂摩挲着茶杯,突然把茶杯扣在桌面山,里面的茶水慢慢流出。 我不解,看着方岂慢慢将茶杯移动,茶水竟然慢慢钻进茶杯里。 我缓慢蹲下,蹲在方岂旁边,完全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只是觉得新奇。 等流出的茶水都钻进茶杯的时候,方岂让我把灯关了。 我照做,灯一关,我在回头时,却看不到方岂的身影,他刚明明就坐在沙发的中间,窗外透进来的光,使得整个房间的光线没有那么的暗。 我僵在原地,看着沙发中间的位置,小声呼唤方岂的名字:“你在吗?” “方岂?” 小声叫了好几次,可是没有人回应。 我刚打算转身开灯,我的耳边突然传来:“别开灯。”、 吓得我一个激灵,急问:“你在哪?” “我在你后面。” 我猛然回头,方岂半浮在空中,他怎么突然变成这幅样子? “这儿到处都是人,你这样不行,你还是赶紧变成人的样子啊?” 我把门反锁了,生怕有人突然开门进来看见方岂这幅模样,那就惨了。 我话刚落,方岂不见了,我只看见窗帘飘起来,我捂着嘴,立马跑到窗户边,看着方岂竟然站在了另一颗树后面。 此时,我注意到树下的林钟琳终于动了,他们两个不在人同一棵树下,而且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棵大树。 林钟琳站了那么久都没有动,居然在方岂飘下去的时候动了,我相信林钟琳能看见鬼,但是方岂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会儿是方岂站在树下一动不动,林钟琳缓慢移动着脚步,真在朝着方岂的方向走去,我一双眼睛在死死的来回看,一下看方岂,一看又得看林钟琳,可总觉得有些盯不过来。 林钟琳走的未免也太慢了,这简直就是在挪动着走啊? 林钟琳往前走两步,又时不时的往后退一步,我感觉林钟琳是在害怕,所以走的很慢,当林钟琳终于走出树下的阴影,当我能看清她的脸时,我诧异了,因为我好像看到她的脸是长在后脑勺么?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夜晚使我的视线下降了,林钟琳的双脚走的是一个方向,但是她的脸上却和脚相反的方向?!! 那张脸被头发遮掩着,我看不大清楚。 这太吓人了,这真的林钟琳吗? 我在看方岂,他已经不再原来的树下站着了,而是换了一个地方,林钟琳的脚步随着方岂而动,一同变动的,还有林钟琳的脸,她好像能360度旋转自己的头颅似的。 我在窗角一直偷窥着,看着这后院的一举一动,仿佛在看一场猫住老鼠的把戏一般,方岂总是躲来躲去。 突然,我看见方岂冲我指了指林钟琳,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头往前挪了挪,额头不小心碰到了玻璃,声音虽小,可林钟琳似乎是听见了,又瞬间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回头,这会儿与我对视的是林钟琳寡淡的脸,同时,她双手从头顶拨弄自己的头发,捋顺的发梢垂在肩膀,她慢慢的抬头看向玻璃这边,她看清是我,于是唇角一勾,她这是在对我笑吗? ------------ 第一百零二章 死人对联 我赶忙拉住帘子,我多看林钟琳一眼,我感觉自己晚上都会做噩梦。 此时,房间的灯亮了。 我回头,方岂已经重新坐在沙发中间,桌面上的茶杯已经裂成碎片,至于茶水,也干涸了,倒是破碎又潮湿的茶叶,看似凌乱的散在杯子下,却感觉凌乱的茶叶像个人头一样… “怎么样?你没事吧?”我问他。 方岂摇头,却问我:“你刚才看清她的两张脸了吗?” “林钟琳本来的脸我是看清了,不过另一张,有点模糊…” 我此时自己提到林钟琳刚才我的样子,我心里还在犯怵:“她怎么会这样啊?我看她那会儿一直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的,是不是中邪了啊?” 方岂冷笑:“中邪?她要是单单中邪倒好说,她那样的,只会让看见她的人中邪。” “那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前脸和后脑勺都是脸啊?看起来也太吓人了。” 之前,我还一个人去找林钟琳,和她同处一室,现在想想就害怕,鸡皮疙瘩的都起来了。 此时,房间外有人想进来,但是一直没有拧开门,不用看,光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他们两个每次都来的那么巧。 因为我把门给反锁了,胡锴就不停在的拧门,他嘴里还不停的在说:‘怎么拧不开啊?门坏了?’ “你确定方岂他们进来的是这间房?”章深在一边还不停的问。 胡锴肯定的道:“是啊,这是我家,我家都是我的人,他们都看见方岂和他女朋友进去了,对了,还有吴睁。” 章深声音突然拔高:“什么?你说吴睁也进去了?里面有三个人?这什么情况啊?” “还是拧不开啊!里面有人的话开门啊?” “你起开,我来!”章深比胡锴还急。 我听着他两的对话觉得好笑,走前把门打开了。 章深和胡锴两人似乎喝了不少酒?两人都有些微醺,尤其是章深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门一开,章深和胡锴勾肩搭背,两人看到我显出一副很惊奇的样子。 “你们,干嘛关门?” 章深和胡锴晃悠悠的走进来,重重坐在沙发上。 “你们两个喝这么多酒干嘛?”我反手关上门说道。 “他,非得说比我能喝,能耐了他…”章深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杯,他拿的那是吴睁喝过的杯子。 胡锴冷‘切’一声,眼一撇,却看见方岂跟前破碎的杯子,挑眉:“什么情况?你们两打架了?” “谁?”章深问。 “……” 我无语的看着他们两个,本来还想着跟他两说点事情来着,现在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 “你看,杯子都被摔破了。”胡锴说道。 章深一看,笑了:“以我对方岂的了解,这杯子肯定是贝暖摔的。” “我看不像,破杯子在方岂跟前,我看你就是喝醉了,眼神是不是不好?!”胡锴反驳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我看想方岂。 “我们先走吧。” 方岂突然起身:“一会儿自然有人照顾他们。” 方岂看着他两的模样,也微微摇头,拉着我出去。 我两从胡家的后门出去,然后坐上了车,方岂却迟迟不发动车子,我看向他:“怎么?” 他看向胡家的门口:“等等。” “等什么?”我问。 “你同学。”方岂看了眼腕表。 就这样,我和方岂就坐在车里一直这样等,我双手托着下巴,一直看着胡家的客人几乎都依次走光了,最后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林钟琳从胡家的后院出来,她一向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这次从胡家出来,一个人不紧不慢的,她走出胡家的门几步之外,还回头看了一眼。 “她出来了。”我出声。 方岂看着她,眼睛微眯:“你还记得她家在几楼吗?” 我点头:“四楼,怎么?” “一会儿去她家看看。” “啊?” 我看着林钟琳一直是走步离开的,她不会一直这样走的回去吧? “我们先去。”方岂突然开车,从另一个方向开去。 但奇怪的,方岂把车停在了我家的小区里,可是我还没下车,在后车镜里却看见林钟琳一身白裙子从我家小区门走过,她太过显眼,我一眼便看到了她。 当时我还惊讶,她走的未免太快了?还是说她打车了?可是我们这个地方,一般出租车都会送进来的。 夜色初上,小区里是夜深人静,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从我离开这里之后,住在这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搬走不少,我下意识的往我家的窗子看了一眼,却看到窗户里有明亮的东西,一闪一闪,我知道那是我妈,我不害怕,只觉得心里酸涩。 方岂突然拉住我的手,“要不要先上去看看?” 我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吧,看了又怎么样,反而让我更加难过:“走吧。” - 我们这边沿着各个小区的路,一律都没有路灯,一到晚上就格外的黑,有月亮的话,我还能看见路面,像今晚,月光暗淡,便觉得哪里都是漆黑一片。 我这个记性一向不大好,之前去过林钟琳的家一次,那是白天去的,这到了晚上,我发现自己有些转向,看着众多矮矮的楼房,这个时间,几乎都是漆黑一片的,我有些分不清楚了,是哪个小区来着? 我放慢脚步,伸出手指四处指着,到底是哪个小区… 方岂突然拉着朝另一个方向走着,我蹙眉:“去哪?” “在这边,那边走反了。” 方岂只是接我来过一次,没想比我还记得清楚。 我跟着他几步走进一个小区,我一眼便看到四楼,整栋楼都是漆黑的,就除了四楼。 林钟琳所在的小区比我家年代还久远一些,所以人更少。 “我们就这样上去啊?” 站在楼下,我抬头朝着四楼看着,林钟琳是把家里面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吗?这大半夜的,家里搞的这么亮。 方岂也看到了明亮的窗户,突然点燃了一根烟,没吸,只是把燃烧的烟灰,用手指弹在门口,一共点了三根烟,烟灰散落在地,不算密集,但也差不多,烟灰就撒在了楼道口,楼道口里外被烟灰分开。 我看着地面:“这是什么意思?” 方岂又点燃了三根,分别放两边,还有中间一根。 “能看清地上的烟灰吗?”方岂问。 “看的不是很清楚,就只能看清亮着红星的烟头。”我说。 “等一会儿。” 方岂拉住我站在楼道一边,我就站在他身边,眼睛盯着那三根烟头的位置,红色的火星一闪一闪的,感觉好像有人吸的似的。 有些诡异。 我双手挽住方岂,没敢吱声,只看着。 过了好久,我感觉到四楼的灯好像灭了。 整栋楼唯一的灯光的灭了后,这里无比漆黑。 我侧头往四楼看的时候,果然,黑布隆冬的。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我亲耳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好像是身后,又好像面前而过的人。 黑夜太黑,我看不清楚,但隐隐约约能看到模糊的黑影子,好像都是飘忽在空中,忽然一下子,我看到有黑影朝我袭来时,我赶忙躲在方岂的后背,这里这么多的黑影,应该都是鬼影吧,这儿怎么这么多的鬼?!! 此时,方岂突然打开手机灯,朝着地面的烟灰照去。 “你看。” 楼道口的烟灰上有数不清大大小小的脚印,再细看,好像还有进进出出的,方向不一样的脚印,三根落地的烟,也即将灭了。 方岂突然关上了手机灯,拉住我远离楼道口,他定睛朝着四楼看的时候,我也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到窗户一闪而过的白影。 那是林钟琳吗? “整栋楼都有问题,我们先走。”方岂说完揽着我离开。 我耳边还隐约能听到身后似乎有紧随着我的脚步,‘踏踏踏’的声音。 当我两走出小区的大门之后,四楼的灯又亮了,我还能看到窗户上林钟琳的身影,她似乎是在拉帘子。 往车上走的这段路,方岂一直不让我回头,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声和回头,一直往前走就对了。 直到上了车,我才松懈,我深吸一口气:“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上去看看啊?” 方岂斜倪了我一眼:“我倒无所谓,我怕你上去就下不来了。” “……” “那天白天我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些楼看起来不像活人住的,没有一点人气的地方,那天你上楼没注意到楼道里家家户户的门吗?”方岂问道。 我蹙眉,仔细回想着那天:“我好像真注意别人家的门口,怎么了?” “那个地方,人死不超过三年的,门口贴的事绿色的对联,难道看不到楼道门口贴的绿色对联吗?” 我一愣:“绿色对联?” 我真的没有看到,那天白天我去找林钟琳家的时候,从一楼走到四楼,我记得我当时也是看了眼每个楼梯口的两户对立的门的,如果真得有绿色的这样的对联,我肯定会注意的。 我看向方岂:“我看不到是怎么回事啊?!!” ------------ 第一百零三章 死人世界 “因为你同学。”方岂直言道:“我看她有点人不人鬼不鬼的,整栋就四楼亮着,我看那整个小区怕是也只有她一个人住。” “啊?不会吧?” 在我的印象里,那个小区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剩下林钟琳一个人住了?! “你刚没看到吗,那楼道进进出出的全是鬼,她一个女的住在那样的地方,就算胆子再大,人也早就出问题了,况且你还从来就都没有见过她的父母。” 方岂说的没错,从小到大,我和林钟琳住的这么近,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和她有关系的任何人。 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林钟琳,或许有好多秘密都是我不知道的。 “那里到了晚上不能随便进,改天找个机会再说。” 方岂发动车子,回到别墅的时候,我却看见了章深的车。 他怎么又回来了? 别墅内没有光,我趴在车窗往里看,还有胡锴。 章深在驾驶座睡着了,胡锴倒在后座睡着。 这两人,这睡姿…喝了酒怎么还敢开车来的? “别管他们两个了。”方岂拉着我走进房子。 我原本以为我比以前的胆子大多了,就算能看见鬼,我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可谁知… 十一点半,我感觉自己刚躺在床上就睁不开眼了,我根本没有睡着,也没有睡意,但是头刚挨到枕头上,我的眼睛就睁不开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睡的很沉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晚,我极快的入睡,让我又重新走了一遭林钟琳住的那栋鬼楼。 眼一闭的瞬间,耳边似乎有无数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贝暖,贝暖,贝暖……” 这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的名字像回声一样回荡在我的耳膜里。 谁——这是我自己内心的呐喊的声音。 听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把我引到了那小区门口。 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我好像真的又一次来到了这,我低头,从脚尖看到自己的双手,最后还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疼,但是脸微微发麻的触感。 还是一样漆黑的夜晚,只是夜空最高处悬挂出一颗月亮,我抬头看月时,觉得那个月亮好远好远,我像是在看一个外太空一样远。 接着,夜空开始下起湿冷的雨,路面瞬间变的湿漉漉的,雨水滴在我的鞋子上,淋在我的衣服上,甚至我的脸颊都是雨水,这是梦吗?太过真实了… 当我看到小区时,我的心硬生生的沉下去,我不会记错,自己是和方岂回别墅去了,没有在独自回来。 有人说,梦里的一切都和现实中时相反的。 我此时的看到,和我今晚与方岂看到的简直是两番景象。 我站在小区门口还没有走进去,却看到远处栋栋多层楼万家灯火的模样,所有的楼里,每个窗户都是亮着的,我依稀能看见灯光倒印下,有来来回回的人的身影,他们似乎是在忙碌的做饭,我好像还能听到炒菜铲子碰到铁锅的声音,还能听到有人通过窗户在喊孩子回家吃饭的话,我甚至还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本是漆黑的夜,因为这家家户户渐渐吵闹声变的不一样,这简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喧闹生活区,像极了傍晚时分,人人下班回家,孩子放学回家,这里瞬间变的全都是人。 我不由自主的踏进小区门口,突然有东西撞在我的后背上,我猛回头,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有颗破旧的皮球的滚到我的脚边,我低头看着,弯腰拾起时,刚才的小男孩不见了,我四下看去,小男孩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就这样抱着破皮球一步一步走进小区,心里想着找到那个小男孩,把这个皮球还给他, 我已经被这万家灯火的景象给震惊住了,感觉人好像越来越多了。楼上楼上跑来跑去的人,我身边突然就擦身而过的老人和小孩,我回头,寻找刚才那个小男孩的身影,可一回头,林钟琳正站在我的身后,她和现实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正在笑着看我,不在是冷冰冰的模样,看起来她心情很好。 “你怎么不上去?” 林钟琳突然开口,我一愣:“上哪?” “我家啊,我家门口一直开着的,你直接上去就行了。” 林钟琳还在说着,轻轻的推了我一把,我身子一动,瞬间被推到她的家里。 此时,我不是在小区里,而是已经站在了林钟琳的家中,和我之前来的一样,我看向窗外,怎么还有阳光?可我那天下午来时的天气一样,可是…我刚进小区的时候,是晚上啊。 我预感不对,刚要转身离开,林钟琳从门口进来,她反手关上了门,笑容如嫣的走近我:“怎么不坐?” 我刚要开口说话,林钟琳突然指着我怀中抱着的皮球:“你拿别人的东西,让他家人发现,你会很危险的…” “什么?” 我臂弯里夹着的皮球,顺势滚动着,我低头看了眼,就是一个普通的皮球而已。 “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我妈妈就快回来了,你是不是很想见她?” 林钟琳突然走近,我试图躲开,可她眼睛突然睁大,双手紧紧攥住我的胳膊,我蹙眉:“你干什么?” 林钟琳本是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聪明伶俐。美中不足的是,她此时的一排雪白的牙齿当中缺了顆门牙,一笑起来,便淸楚可见。 只是少了一颗牙,我怎么就觉得这张脸不像林钟琳了呢? 我用力挣脱开她的手,林钟琳似乎不满我推开他她,脸上渐渐没有了笑容,突然变脸,我看着她微张开嘴时,参差不齐的黄牙露了出来,此时是有有两顆黄牙像被打掉了似的。她的上唇上,正对着缺口的地方,有道新伤疤。 这是谁?!! “我妈妈回来了…” 从林钟琳漏气的嘴中说出这样的话,我眼睛紧着微微晃动的门,此时,就连怀中的皮球也开始颤动,我往后退步,退到窗户,此时的窗外,是一片耀眼的血红,门口的响声越来越剧烈,我自己都感觉害怕到了极致,想都没想,抱着皮球直接从四楼的窗户跳了出去… 落在地上不感觉到疼,此时小区内空无一人,没有了小孩的嬉闹声,更没有来往的人群。 整栋楼上窗户的灯在瞬间消失,窗户内的灯变为漆黑,夜雨加大,像冰雹一样,又冰又硬的敲打在我的身上。 只是刹那间,整片小区没有了先前万家灯火的景象,而是一片片荒废破旧的门窗,风刮过的地方,一片萧寒。 还是唯独只有四楼的窗户亮着,很亮很亮,像是有宝藏里的地方发出的金黄色的光。 林钟琳推开窗户,又是她自己的那张脸,神色紧张的叫着我的名字:“贝暖,你快上来啊,下面很危险的,我家里才是最完全的,你快上来,我妈妈已经做好饭了,全是肉……” 我抬头,从窗户中似乎看到,林钟琳身后有另外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似乎将林钟琳全身给罩住了似的,在金光下,似乎是有个三头六臂的身影。 林钟琳不停的叫我,我却在慢慢后退,林钟琳突然说:“我跳下去找你,等我!” 什么?! 我眼看林钟琳爬上了窗户,此时,我怀中的皮球突然剧烈颤动,我低头,皮球居然变成了一颗骷髅! 啊——! 我惊恐的扔掉怀中的骷髅,看也不也看,转身就跑,身后是林钟琳不停的呼喊声,还有的脚跟一直不停的被什么东西碰撞,我不敢回头看,双手捂着耳朵,只是跑,想跑出这片小区。 当天空中最遥远的那月亮也消失的时候,夜晚就只剩下黑暗和无穷无尽的雨。 我眼看着马上就要跑到小区的门口,马上就逃离这里,可是眼前突然一黑,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脚步慢了下来,面对黑暗,我不敢跑了。 此时,我感觉脚后跟再次被碰撞,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在环绕着我的脚在转圈,一直磕碰我的脚尖、脚后跟。 我乱蹬着,想把这瘆人的东西给踢走,可转眼这东西好像就钻进了我的怀里似的,我甩都甩不掉。 “贝暖,你跑什么啊?你看你自己都找不到路,又跑回我家门口了…” 林钟琳的脸突然在黑暗中显现,但只是一张脸,我看不到她的身子。 我又跑到她家了?怎么可能?我刚马上就要跑出去了,马上就要跑到小区门口了。 “我家都做好饭了,我都跟妈妈说了,她为你做了好多肉,你要不吃,我妈妈会生气了,你看,她来了…” 林钟琳话落,她的脸突然僵住,脸部表情也彻底像个木偶人的脸一般,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我,除了眼球是真的外,整个脸好似都是假的。 此时,我看着林钟琳头像是上了发条的人偶,脸开始慢慢转动着,隐在她脑后的另一张慢慢出现… ------------ 第一百零四章 美人计? 啊——! 我双手捂着眼睛,似乎看见那张脸,我的眼睛会瞎了。 惊叫中,我瞬间睁开了眼睛。 房内灯光微亮,方岂半倚在床头,此时正垂眼看我。 这个梦,简直是要了我的命,我扒拉开被子,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我先去冲洗一下。” “恩。” 身着单薄的睡衣,已经是半潮湿的状态。 在浴室中,热水洒在身上才觉得有些暖意,我拉开浴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脑子却想着那个梦里的林钟琳。 方岂突然敲响浴室的门,我回神:“我没事,马上就好了。” 重新换了件睡衣穿上,方岂窗边吸烟,回头时,眼神同往常有些不一样,我一时发愣,他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随即,我脸不由得发热,赶忙低头重新躺进被窝,很长时间我都不敢抬头看方岂,只用干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顺便遮挡住他炙热的眼神。 我干什么了么?我不过是刚洗了澡出来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方岂微微叹息一声,我心里总算是放松了,可下一秒,方岂随即也上了床,我的心里又忽然紧张了。 “不用担心,我能控住住我自己。”方岂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 我缓慢拿下毛巾,偷偷的瞄了他一眼,看见他的眼神终于恢复正常,我才放心的彻底放下毛巾。 “你这么害怕吗?” 本放下的心又瞬间被他吊起来,我愕然的看着他,有些结巴:“什,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什么。” “……” 是啊,至少刚才,我和他都是心照不宣,我能看懂他眼神里的情,只是,我好像真的害怕?还是太不好意思… 说不清楚。 我们两个都靠着床头,彼此都很默契的不说话,确切的说,是方岂一直等在我的嘴中是否有下文,可是我对于这种事,我无从开口,这要我怎么说,难道我说:我不害怕?或者我可以接受你,然后呢…… 我还不是沉默不言吧。 等不到我的回答,方岂也不会执意追问下去,他话锋一转:“刚才做噩梦了?” 我点头:“我又梦到我自己一个人去林钟琳的家了,我马上就要看到林钟琳的后脑勺的那张脸了,可是我太害怕了,好像把自己给怕醒了…” “你八字太弱。” 方岂说的没错,我胆子一向很小,小时候都不管一个人关灯睡觉,假如家里半夜停电,我一晚上都不敢睡,更不敢看黑暗处的地方。 “她或许有可能是于迎曼的另一个女儿。”方岂突然说。 我一怔,这个…可能吗? “你这么怀疑也不是没可能,但是,林钟琳她…” 怎么说呢,我在心里还是老觉得她不过是我小时候的一个邻居,小时候的她,沉默寡言,一向在任何人的眼里的都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如果她真的是于迎慢的另一个女儿,除过她离奇的身世先不说以外,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肯定也和于迎曼脱不了关系。 “你说,为什么就最近,于迎曼才和林钟琳走的很近,而且她们两个接触次数频繁,这种事不是应该低调么,怎么还搞的很多人都知道她们两个认识了一样?” “或许很早以前,于迎曼先选择了苏暮凝。让她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了,可人却在死了,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于迎曼没有让她剩下的两个孩子抛头露面,她是你的同学,和你同岁?”方岂问。 “应该是,就算不是,也顶多差一两岁。”我说。 “那或许以前,林钟琳的年纪偏小,不适合露面,只是被于迎曼给隐藏起来了。” “那现在又让露面了?那干嘛不直接承认林钟琳就是她的女儿呢?”我问。 方岂冷笑:“她第二个女儿被她养成那个样子,她是不会向外界承认的。” 听方岂这么说,于迎曼好像都把连个女儿给当成了工具一样利用,首先是苏暮凝,她小时候就被带进了方家,于迎曼当初的目的明确,就是想让苏暮凝嫁给方岂,可是意外发生了,现在又轮到林钟琳出面了,于迎曼又想干什么… 刹那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那之前鬼楼里的苏暮凝怎么办?” 方岂突然看着我,我一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关于鬼楼阁楼里的女鬼,当初吴睁还特意让我调查过方岂,只是吴睁当初跟我说过好多,我现在记不大清楚了,我现在分不清哪些话是吴睁说的,哪些话是方岂对我说的。 “其实,阁楼上的鬼,是苏暮凝没错,不过,于迎曼是不会让她转世投胎的。” 我一惊:“为什么?” “因为她对于迎曼来说还有别的用处,于迎曼当然也知道我已经死了,她最早知道,从我回方家起,她什么知道,以前她用苏暮凝想拴住我,但是现在…” 方岂看着我:“现在我有你就够了。” 我抿着嘴:“于迎曼什么都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没有揭穿你。” “她自己都不是人了,又怎么会去揭穿我,鬼的世界是相通的,想在阳间待着,就要遵守生存法则。” 方岂头倚在床头继续说着:“方家的阴门其实就是于迎曼的生门,也是她的死穴,如果以后我不在的情况下,你想于迎曼重下地狱,就毁掉方家的阴门。” 方岂说着说着,突然笑了:“但是毁掉阴门的方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必要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必要时候?” 我狐疑的看了眼方岂:“什么意思?你明知毁掉阴门就等于毁掉于迎曼,为什么还要拖下去?” 这时,方岂微垂眸,他又瞬间失神,但又立刻回神,嘴角勾起笑:“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无奈的点头:“好吧。” 方岂满脸疲惫,“睡吧。” 这一晚,灯关了那一刻,我躺进被窝那一刻,方岂突然贴着我的后背,他用手轻拍着我的小腹,我眼睛睁的老大,身子一动不敢动,只听见方岂又重复的说了句:“睡吧。” - 翌日,眼睛还没睁开,就被楼下的敲门声给吵醒。 我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睛,看表,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敲门声很大,我隐约好像听到别墅有人在喊方岂的名字,中间偶尔还能听见我的名字。 我回头,惊奇的发现方岂居然也在睡?什么情况?我从来没有看见躺在中午的他。 “方岂?!” “贝暖!” “……” 我算是知道谁了,是胡锴和章深他两。 我拉开窗帘,睡眼朦胧的朝下看:“你们干什么啊?” 章深单手倚着车,皱着眉头:“开门啊!快点儿!” “是啊,章深就快憋不住了,我两都喊了十几分钟了……” “你快别废话了,赶紧先让开门。”章深说话声音都小,看样子是真的。 我揶揄的看向他两:“我现在去开门。” 我回头看了眼方岂,这家伙此时又是睁眼盯着我看,刚才那样是在装睡吧? “章深和胡锴他两在楼下,你没听见他们喊呀?”我问。 “听见了,不想理。”方岂这话要是被他两听见了,估计得气死。 “快开门啊!” 窗户下又在喊了,我听到有人在捶门的声音。 我刚要下去,方岂突然起来:“我去开,你先把衣服换了在下来。” 方岂披了件外衣,在错过我身边时候,突然回头,一吻就落在我的头顶,然后他直接开门,下楼。 我还愣在原地,心里有些窃喜,嘴角不自觉的挂上笑容,哼着歌从衣柜翻出衣服。 - 十分钟后,我下了楼。 章深用不悦的眼神看着我:“你两可真能睡。” “就是,我们两个是昨晚喝多了,在车里一觉睡到十一点多,我今儿个可是头一回见方岂居然睡懒觉。”胡锴边吃东西边说。 放弃还是一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见我下来,说:“厨房有热牛奶。” 我‘哦’了一声。 章深扬眉,胡锴听见了,朝我说:“牛奶多的话,给我也倒一杯,昨晚喝酒喝的我胃难受,正想喝牛奶。” “就一杯。”方岂道。 胡锴还想说什么,章深递给他杯子:“你还是喝茶吧。” “……” 胡锴随即才明白过来,自笑道:“好吧。” - 我在厨房喝着牛奶,听着客厅他们三个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都是闲话,胡锴天真,总是被章深在言语上欺负,章深说胡锴反应慢,胡锴不干,硬说章深不会说话,两人在那没完没了的较真,方岂偶尔插一句,最后方岂上楼去换衣服,客厅内就剩下胡锴和章深了。 章深又刺激着胡锴说:“我看你这辈子是找不到女人了。” 胡锴一愣,怒怼章深:“你不也一直单着呢么,我看是没女人敢跟你,你家规矩多的能把世上女人都吓跑。” “那也比你强,不是没有,是我现在不需要而已。”章深又说。 “我?贝暖的那个同学是个女的吧,她还主动要我微信了……” 我一愣,林钟琳? ------------ 第一百零五章 难道林钟琳真的盯上了胡家?! 可是林钟琳一开始喜欢的不是方岂吗? 于迎曼的第一个女儿找方岂,第二个林钟琳现在又找胡家的胡锴,于迎曼到底想干什么? 我继续听着客厅里,章深冷冷的说:“那个女的跟个常年有病的似的,你也太不挑了。” 胡锴气的脸色铁青,似乎女人这个事情上,胡锴很挫败似的,端起一杯茶喝了下去,看了眼手机:“有能耐你也找个这样的!” 章深笑了:“还是留给你吧。” “你……” 我咳嗽了几声,然后走出厨房,章深见我出来,立马问道:“你喝牛奶还在厨房偷着喝啊?” “……” “胡锴刚才还说你的同学要追他那意思,主动跟他要微信还是电话来着,正好你出来了,赶紧劝劝她。” “我什么时候说她要追我了?”胡锴反驳道。 “我去趟厕所,说不过你啊。”章深转身就走,胡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闷茶。 我索性直接问他:“我同学真的找你了?” 胡锴也不掩饰,“真的啊,骗你干嘛,就昨晚,你们还没来的时候,她主动找的我,当时章深那小子就刺激我,我本没想加,现在加了,都是被他给逼的。” 胡锴还把电话给我看,果然是林钟琳的微信。 我也有林钟琳的微信,但是很少聊天。 “你说,你那个女同学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胡锴问道。 我咧开嘴:“不知道。” “她不是你同学吗?那她现在有男朋友吗?” 我一怔:“你不会真的对她有兴趣吧?” “没,就是随口一问。” 我看胡锴的模样也不像认真的,我摇头只能说不知道。 待方岂下楼,我和胡锴终止了关于林钟琳的话题。 “你说要出去吗?”我看着方岂穿上正装,他点头:“去公司一趟,你和我一起吗?0 “好啊。” “你们现在真是形影不离啊?方岂你去个公司还得带着老婆啊?”胡锴说道。 章深正好从卫生间出来,笑道:“你才知道啊,要不方岂今天能一觉睡到中午?” 我站在门口换鞋子,瞥了一眼章深,他好像什么都懂似的,还是胡锴好一点。 “今天也没什么事,我们晚上去K歌怎么样?”章深建议道。 胡锴说没意见,我看着这几个大男人,他两似乎是昨晚没喝够? 方岂打断:“晚上有事,章深你也不用去了。” 章深刚要说什么,看了眼方岂后,边吹哨边走出去。 胡锴没懂什么意思,跟着章深出去,还在后面问:“什么意思啊?这是又不去了?”- - 这次去方家的公司,之前那间空荡荡的办公室已经重新收拾过了,成了一个资料室。 章深打量着这间办公室,“这未免也太大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方家的高层区啊,果然不一样。”胡锴走进走出的看着:“我们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着的规模。” “你们胡家和方家又不一样。”章深说。 “我看方家现在就已经是你的了吧?” 章深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 “你说呢?”方岂说道。 章深挑眉:“其实你也不一定就要你爷爷的那股份也一样啊,现在方家就你一个,难道还有别人敢抢方家的位子?” 方岂拿起一本文件打开看着边说:“你又不是知道那个股份是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也是,自家的东西落在别人的手里总归不好,别说公司股份了,现在方家可是炙手可热啊。” “对啊,我爸妈都说方家好,呵呵,不过我也不大懂,他们总是让我多跟方岂学习。” 胡锴不好意思的说着。 这一次,又是那个中年男子,他进来前先敲的门,然后端着盘子进来的,盘子上有几杯咖啡。 章深眼睛尖,一眼盯住那个中年男子看,仿佛要看出个花来。 等人走后,章深看了眼咖啡,却没喝:“那人是谁?你的助理?” “不是,是财务。” “财务?” 章深扬眉:“财务总监?” 方岂还低头看着文件:“恩,是公司的老人的,当初是我爷爷找的人。” 章深点点头:“不过,我看那人有些眼熟。” “呵呵,那人年纪比你大多了,你看他眼熟?别逗我了。”胡锴在一边打趣着说道。 章深横了一眼胡锴:“逗你干什么?确实眼熟,好像在我家那边见过似的。” 谁也没有对章深的这句话放在心上,我看着方岂一直在不停的翻资料和看文件,他到底要找什么?上一次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找着,这次连这间办公司都变了样子。 下午,方岂和章深有要事,不能带我,我只要回了别墅,途中,胡锴非要送我,方岂也没带着他,他似乎就要跟着我的意思,我直接拒绝了,打车回了别墅。 没想到在快回到别墅的时候,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于迎曼和林钟琳,他两怎么会在这? 我走的很慢,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两个。 于迎曼和林钟琳就站在离方岂的别墅不远的地方,她两看起来情况不对,说话声音偏高。 “以后不要再异想天开,现在不是你想走就能走掉,你别忘了,最一开始是你答应跟我出来见世面,既然出来了,就要履行职责。” 于迎曼背过身子,转身走开,林钟琳站在一边,微低着头,她似乎哑口无言的看着于迎曼,半天之后才说:“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当初,现在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喜欢方岂罢了,想来看看他而已,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于迎曼看起来平静的背影,转过身来时,已经是怒气冲冲的走到林钟琳面前,嘴角微勾,说不上是笑吧,反而有些嘲意:“你喜欢他?可他未必喜欢你,你这样背着我的私自来找他,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我让你跟着我出来,不是来害我的!” 林钟琳看起来树似乎总是慢半拍的模样,于迎曼说完她之后很长时间里,林钟琳似乎总是在沉思很久之后才会反驳于迎曼。 于迎曼瞥了林钟琳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一把拉住林钟琳:“跟我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于迎曼想拉着林钟琳走,这林钟琳不想走,表情倔强,似乎此时的于迎曼不管说什么,就算是硬拽着她走,林钟琳就是不走,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 我躲在暗处,夏季闷热,我蹲在树下,额头的汗直流,我不停的用手擦汗,可看他两站在太阳下,好像点都不热似的,尤其是林钟琳,脸色潮白,头发披散着,几乎遮住了耳朵和脸颊,我看着她都热。 现在看样子是林钟琳偷偷跑来这里找方岂的,于迎曼是来找她回去的。 林钟琳还真是哪里都能被她找的到啊,我还以为她已经放弃方岂了,没想到还是找来了… “我不是让你转移目标吗?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于迎曼似乎都想动手了。 林钟琳也不躲开,脸色平平:“我不喜欢。” “谁要你真的去喜欢了,我说过这只是暂时的,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 林钟琳低下头,不理会。 于迎曼看起来很生气,都气的闭上了眼睛:“我跟你说,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既然答应我的要求,最好说到做到,不然,到时候就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林钟琳的脸色终于有一丝变化,于迎曼的威胁终于让林钟琳动摇。 “走!以后也不准来着,我再一次告诉你,你和方岂不可能了!你的那些方法决不能在方岂身上使用!” 林钟琳不解:“为什么?” “哼,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方法有用了吗?我告诉你别在想着替代贝暖的身体了,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救不了你。” “可是…” “别在跟我说什么可是了,你在这里停留下去,就会被很多人发现我们,走。” “但是,很多人都看见我们频繁接触了…”林钟琳说。 于迎曼狠狠的拉扯着林钟林的手腕:“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我跟你怎么说过的,不要轻易来找我,你倒好,越是人多的地方,就一直跟着我,你想干什么?你那么做是在报复我吗?!” “还有,你要多联系胡家的人,就算他对你不感兴趣,我教过你那么多的方法,我就不信他上钩?!” 林钟琳又不说话了,于迎曼估计是最受不了林钟琳这幅模样吧,愤恨的瞪着她:“这里人多眼杂,回去在说!” 林钟琳回头看了别墅的门,眼神恋恋不舍,几次她似乎都想上去敲门,可是于迎曼怎么就知道里面没人,直接说道:“你进去干什么?我看你真是疯了!” 最后还是被于迎曼给拽走了,她们两个走的是另一个方向。 我直到她两走了五分钟后才走出去,真没想到在着居然能看见林钟琳和于迎曼两个人。 看来林钟琳和于迎曼真的是母女,只可惜,这段母女关系,好像也不尽人意。 ------------ 第一百零六章 晚十点钟。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忽然听到窗外的咳嗽声,方岂回来了。 我赶忙放下苹果,踩着拖鞋去开门,除了方岂,还有章深。 “看什么啊?不认识了?”章深没好气的说道。 方岂脱掉外套,看了时间:“你还不睡?” “我不困,你们今天回来的挺晚啊。”我说。 章深拉扯开领带:“今晚忙的都是正事,一顿饭吃到现在,累啊。” 章深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四处看着哪里有杯子。 我所我下午的时候看见于迎曼和林钟琳在这,方岂和章深同时看向我。 “谁?”章深不确定的问道:“是她们两个?还是一个?” “两个人啊。”我重复的说。 方岂瞥了眼章深:“你也认识暖暖同学?” “不认识啊,只是听你们说过,不过于迎曼和她同学有关系吗?” 章深听的云里雾里,但眼睛还在四处找寻着杯子,又问:“我怎么觉得这个于迎曼好像阴魂不散的,她就跟盯上你似的。” 方岂不回应,章深又问我:“然后呢?” “最后她们两个走了。” “哦,她两没有进来?”章深问。 “没有。” 我看方岂一直没吱声,有些话我也不敢在说下去,幸好章深似乎也没那么感兴趣,也就问问,不过他对于迎曼还是心存疑虑:“我看那个女人啊,得想个办法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这过两天,胡家估计又得有宴会了,这次好像主要目的是给胡锴找结婚对象的。”章深说道。 “啊?” “啊什么,胡锴对感情不开窍,他长这么大都没交过女朋友,也不是…”章深抬头想了想:“好像在我的印象里,胡锴在大学期间似乎跟我提过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的,不过那女的貌似家境不好,胡锴他妈把胡锴看的太紧,从来不让乱交女性,胡家还专门派人整天跟踪着胡锴,这些都是胡锴告诉我的,说他自己直到大学毕业,开始工作的时候才知道的。” 章深笑了,看了眼方岂:“你应该知道胡锴的妈其实是小三上位的吧,在胡家,一直有两个儿子,不过是同父异母,胡锴算是老二吧,胡家的那个老大,据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被赶出胡家的时候,他还小,现在比胡锴还大几岁,听说几天后,胡家的宴会啊,胡锴那个所谓的‘亲哥哥’也要回胡家。” 方岂挑眉:“那到时可真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下午胡锴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妈告诉他了,本来不想搞这场晚宴的,可惜啊,现在都通知完了。”章深无奈的摇头。 我唏嘘:“那到时候不会打起来吧?” 章深横了我一眼:“那倒不至于,只是胡家不大,倒是挺复杂,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撇撇嘴,章深现在不知道的是,于迎曼和林钟琳也掺和进去了,这下是够复杂的。 “胡家的事和我们没关系,胡锴只能自认倒霉。”方岂淡淡的说道,突然站起身:“你早点休息,我今晚要熬夜看些东西。” “……” - 卧室。 我坐在床边,看着桌角的蜡烛,烛光幽幽,今晚的方岂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不让开灯,只让点蜡。 方岂就在隔壁的书房里,从晚上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此时后半夜一点多了,我没有睡意,反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尤其是隔壁书房。 他一直在里面看什么? 一直想进去看看,走到门口好几次,都重新回到了床上,哎… 此时,烛光一晃,晃回我的出神,周遭寂静,可卧室门口,方岂一身睡衣站在那,抿唇看着我:“想我了?”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桌上烛光晃的厉害,像是要灭,房间岁烛光晃的像是在动荡,我‘腾’的站起,这会儿我看他背着光的模样,隐在暗处的脸,很看清样子,莫名的,我感到极度不安。 他站在门口的位置很长时间,这次他没折返回书房,反倒进来,关上了门。 我只看见他轻微抬头,目光轻扫蜡烛,烛光瞬间熄灭。 “怎么,蜡烛怎么灭了?” 我随即出声,声音颤抖。 黑暗中我听到脚步摩擦的声音,下一秒烛光重新恢复亮光,他像一缕烟飘了出去,一切恢复如常。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方岂异于常人的样子,但此时看到后,我心里还是有些犯怵。 独自躺在床上,脑海里始终想着方岂那个正常人的脸,想着想着,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 第二天,我在别墅内漫步,无意间看到二楼阳台站着的方岂,他和章深好像是在谈论着什么,他有别于昨晚的一缕青烟,现在的他,在阳光下,他有很英俊的外貌,修长的身形,纵使身着简约,可依然魅力无边。 这样的方岂对我来说才是熟悉的。 再次抬头,我冲他笑了,方岂眼眸加深。 章深也看到我了。大声说道:“一会儿点个外卖吧。” 我点头。 自从住在这里,几乎都是点外卖,不是我不会做饭,而是…因为章深住在这里了,他太难伺候,嘴刁,之前还说我做饭难吃,方岂几乎不怎么吃饭,所以就只能点外卖。 中午时分,胡锴再次登门造访。 这一次,他来的时候没有了以往的笑容,而是愁眉苦脸。 章深坐在饭桌上,夹着菜看胡锴:“你不吃点?” 胡锴黑个脸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心情极度郁闷,回道:“不吃。” 方岂看着报纸,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了。 我给胡锴端了杯热水:“喝点水吧。” 胡锴抬头看了我一眼:“谢谢。” 胡锴刚端起杯子又放下,唉声叹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明天晚宴办不了的?” 章深放下筷子:“那你找个千金小姐进胡家的门,估计还有戏。” 胡锴气馁:“我上哪找去啊我?!哎。” 章深起身走到沙发边看着胡锴:“想那么多干什么,晚宴人那么多,各管各的呗。”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胡家刚有钱了,就都眼红了。” 胡锴这话指的估计就是他爸的前妻和之前的那个儿子。 胡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息一个下午,临近晚上十点,胡锴是接到了家里人的电话,才迫不得已回家了。 章深看着胡锴离开的背影,有些同情:“太可怜了。” 方岂这才抬眼看了方岂:“你要是再这样混下去,几年后你的结局就和胡锴一样了。” 章深闻声,脸色一黑。 “章家我还是了解点的,你家的家规比起胡家多的不止一点点,我看你的婚事不比胡锴轻松。”方岂淡淡的说着。 章深头突然后仰,捏着眉心:“打住,你别跟我提章深,更别跟我提结婚。” 方岂摇着头笑了:“你现在躲是没用的,你应该知道,顶多过了今年,章家就该催你了。” 章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坐起,看向方岂:“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这么顺利就在一起了?难道方家没人反对?” 章深自个儿又转念一想,低头道:“至少你母亲不反对啊,哎,别提了,反正在我没想结婚,他们如果一再逼我的话,我只能躲的越远越好了。” 章深起身:“我睡了,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章深前脚刚走,方岂突然看向我,他说:“明晚小心些。” “啊?” 我皱眉,还没等我问,方岂拉着我上楼…… - 隔日傍晚,胡家。 这是第二次来胡家了,这次和上次,好像这次搞得更隆重一些。 到胡家,是晚上八点,胡锴的父亲言谈举止豪言壮语,今晚这里的人颇多,他似乎成了主角。 我看到胡锴始终一个人躲在角落喝闷酒,直到我们几个出现,他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可是在进来时,我听到胡家有人窃窃私语,关于胡家本来的长子,有人说:那个大儿子回来的很突然,事先毫无征兆,就连老爷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今晚胡家的这个宴,似乎真在的主角是胡家另外一个儿子,胡锴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都没人过来询问,看来是不太对劲。 直到最后我们几人坐在了一起,才有几人过来与方岂攀谈,章深偶尔说几句,胡锴却是一直在喝酒,看起来很郁闷。 我却在胡家的一个角落里,看到林钟琳的身影,她一闪而过,我蹙眉,她果然又在这里了。但是今晚没有于迎曼的身影。 我刚要想去找林钟琳,却被方岂紧紧拉住,很多目光投过来,我挣脱不开,抬头看他:怎么了? 方岂勾唇,算是笑了:“看一会儿在说。” “恩?”我不懂方岂什么意思,他突然揽住我的肩,用手指着另一个方向:“看。” 我顺着方岂指的方向看去,胡锴的父亲身后站着两个女人,眼神简直是刀锋相见,至于他们口中胡家另一外一个儿子,,我一直没有看到。 “你能出来,他身后两个女人,有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什么?! ------------ 第一百零七章 这胡家的两位夫人我只见过胡锴的母亲,至于另一个,看起来是有点老,虽然今晚穿着亮丽,但依然掩盖不住她衰老的容颜。 方岂让我今晚看就行了,不用管什么。 晚宴在灯酒言商中循序渐进。 这里灯火通明,但每个人的面孔都是陌生的,这期间,宴会厅的水晶灯有过一次闪烁,众人唏嘘,都以为灯要灭,我心里隐隐不安。 这期间,胡锴的父亲把方岂、章深给叫走了,我还回头看了眼胡锴,他一个人坐在这喝闷酒,我看着他:“你不去吗?” “不去。”胡锴瞥了一眼,问我:“你喝酒吗?” 我摇头:“你也少喝点吧。” 方岂走前让我在这里坐着不要乱走,可我坐在角落里,心里莫名发慌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觉得那个胡锴父亲身后的前妻看方岂的眼神不太对,半个小时过去了,方岂没有回来。 我在看看胡锴,脸喝的通红,我皱眉:“你别喝了。” “没事,我还能喝…” “你在这下去就真的醉了!” 我好心奉劝他,可是胡锴哪里听,面前的小方桌子上全是酒瓶子。 今儿个胡家这宴会,真是乱七八糟的,我看所有人都是来看胡家的笑话的吧? “胡锴?胡锴?”我试探叫他别在喝了。 “没事,你不用管我,等下章深回来了,我还能陪他再和几杯……” 胡锴说话都大舌头了,我也是醉了,本想让胡锴去看看方岂他们到底是干嘛去了,这倒好,他已经快不省人事了。 最后我看胡锴是直接躺在那儿了… 我一个人坐着,心里越发忐忑,放下茶杯,顺着旋转楼梯而上,迎面却碰上下楼的一张陌生的脸。 我站在楼梯间,他也不下楼梯了,就那样看着我。 我蹙眉,想躲开,他好像故意挡住我似的。 我脑海里在一细想,他好像就是胡家另外的一个儿子,他看我的眼神,满眼的心术不正。 我正低头想着,突然间,他就伸手掐我的脸,我吃痛,立马打开他的手,他那手指全是茧子疤痕,剌的我脸生疼。 我抬头瞪着他,看到他耳根到脖子那根长长的伤疤,皱巴巴的,还有他看我的眼神,像个变态。 这倒霉催的,胡家的大儿子怎么是这个德性! 这人穿着花衬衫,脖子上的大粗金链子得有几斤重吧,两只手都带两个很宽的黄金戒指,黄金亮的刺眼,还有俗气。 我今晚就穿的淡蓝色简约长裙,头发简单挽的披在肩,不留神间,他的手碰到我的发梢,我立马躲开。 “我还没摸到,你躲什么?” 他一笑,再次伸手,我抬头瞪着他:“我去找方岂。” 他手一顿,缓慢收回:“方岂……” 他嘴中像是在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般,脖子上的刀疤跟着涌动,有些残忍的意味。 他下一个台阶,我后退一步。 “哦,原来你就是他的女人?” 他右手搭着扶梯,“我可记得一直是个姓苏的,没想到啊,他也换人了,你叫什么?” “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哟,至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是因为他?” 他步步紧逼,我只能步步后退,“这可是你们胡家设的晚宴,你不要搞得太难看!” “我才不在乎…” 他再次伸手,二楼胡锴父亲厉声:“胡旭。” 我抬眸,方岂站在高处,眼睑垂低,眸色无光。 胡锴父亲匆忙下楼,虎眼怒睁:“没事就去招待宴宾,杵在这干什么!” 胡旭回头看了眼方岂,脸色冷淡,一声不吭的走向宴厅中央。 胡锴父亲看胡旭走远,喟然长叹:“哎,我这儿子,不比方总…” 这话仿佛是对着方岂而说,眼神撇向方岂,可方岂却无动于衷。 我肩上一沉,透着冰冷,方岂已经站在我身侧,胡锴父亲笑呵呵道:“我刚还问方总曾经那么多少年都不回家,是不是让女人给绊住了,这小子还说没有,居然说和你联系的最密切?” 胡锴父亲笑着笑着,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隙,我忽觉肩膀上的手沉了沉。 这时,宴会厅刹那间陷入黑暗,水晶灯熄灭时还发出‘滋滋’的声音。 “走…” 方岂贴着我的耳边说。 ………… 方岂带着我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胡家,漆黑一片的楼家已经乱作一团,有些人还以为是浪漫气氛,哪成想是一场意外。 路上他问我会不会开车,我说不会,这时,我还没已经发觉他的脸色不对,车子开到半道,拐进一个阴郁的岔道里。 方岂解开安全带,双手慢慢滑下方向盘。 我一慌,“你,你怎么了?” “没事,歇一下。” 我双手无处安放,不知该怎么办,只‘哦’了一声。 一分钟后… 方岂不说话,他突然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几秒钟后,他埋在我肩膀的脸,好像开始用力喘息。 我皱眉:“你?” “别动。” 我不敢乱动,任他抱着,越抱越紧,我感觉自己就快被他勒的上不来气了,我不得不拍打着他的后背:“方,方岂…” 我后脖颈忽然一痛,方岂咬的太用力,我觉得后面都出血了。 他跟发疯似的,许久之后他才慢慢松开,可他眸光涣散,但却阴气逼人。 车内光线晦暗,他似乎拼尽全力想保持一份清醒,摇了摇头靠在座位上,可依然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松开。 我的手骨差点被他捏碎。 随后他慢慢平静下来,忽然拿起我的手背,在鼻间摩挲,呢喃着:“这个味道最安全。” 方岂发丝凌乱,第一次见他觉得是个冷静沉稳的人,这样的模样出乎我意料。 见他这般模样,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我问:“是在胡家发了什么事吗?” 方岂缓慢点头:“他的前妻,好像懂点邪术,我一进去,她就看出来我不是人。” 我一怔,身子僵住。 “那,那她是对你做了什么?” 黑暗中,方岂笑容瘆人:“他的前妻姓吴,似乎跟吴家有点关系。” “啊?” 我低眸,跟吴家有关系?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吴睁说起过这种事? 此时的方岂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我还想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可我怎么都叫不醒他,我正要打电话给章深,方岂突然夺过手机:“我只是歇歇,你别叫任何人。” 这一待,在车里整整一宿的时间。 第二天,我被电话吵醒。 我睁开眼睛,方岂还靠在座位上,我看着手中的手机,章深的电话,在看时间,已经中午一点多了。 在车里睡了这么长时间? 我开了车门下去,伸了懒腰。 抬头,中午的天,有点热了。 方岂一动不动的躺在座位上,我走近车门,看着微微歪着脑袋的方岂。 “方岂?” 叫了几声,他身子动了动,我又喊了一声:“方岂,好点了吗?” 他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嗯。” 五分钟后,方岂才打开车门下来,满脸疲倦,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已经一点多了……” “是啊。” 我回道。 “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方岂的脸色还是难看,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了,放心吧。” 方岂拍拍我的头:“上车吧,我们先回去。” “嗯。” - 到达别墅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章深又在门口站着,老远看到了方岂的车回来了,手中的电话才挂断。 方岂车停下,还没下车,章深走下台阶,神色凝重:“你们两昨晚跑哪去了?” “你刚来?”方岂问。 章深脸色不好:“不是,昨晚胡家突然没电了,我等了很长时间,等灯亮了,你也不见了,只有胡锴喝醉了躺在那,我以为你们是回别墅了,可我回来一看,你的车也不在,我就知道你没在,我在车里等了很久也不见你们回来,最后等睡着了。” 我看着章深:“你也在车里睡了一个晚上啊?” 章深突然挑眉:“难道你们昨晚也是在车里睡的?” 我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方岂也不吱声,章深便认定了我和方岂昨晚没干好事,于是章深笑了,最后也不追问了,直接来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你不用多说了,我有不是胡锴。” 我无语了,直接下车回了房子。 章深跟着方岂后边进来,也不知道他在方岂耳朵边说些什么,表情看着挺那什么的。 我也没管他们两个,章深进来坐在沙发上,“昨晚胡家那个你看见了吧?” “嗯。” “我看那小子挺浑的,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居然让胡锴他爹把一半家产都让出去了!” 章深应该说的就是胡家那个大儿子。 一提起那人,我蹙眉,脑海里立马想起那人那张变态嘴脸,居然敢当场就掐我的脸,当时方岂不知道看到没,应该看到了吧... 我看向方岂,他总是那副对谁不感兴趣似得,不过,我看胡家那大儿子似乎认识方岂似得。 “这都多少年了,都不是些省心的。,我看胡锴这次悬了,就知道喝酒了,现在还没睡醒呢……” ------------ 一百零八章 几日后,胡家第一次登门拜访。 早上九点钟,我正看着电视,门铃被按响,方岂和章深他两正在书房里,我抬头看了眼二楼,又回头看了门口,扔下抱枕跑到门口向外看,居然看到那张变态脸——胡旭。 我没开门,赶忙跑到楼上,推开书房的门,急着说:“那个胡家的大儿子来了,他来干嘛啊?” “是吗?这么快就来了?” 章深慢悠悠的说着,方岂说让开门,我有些扭捏:“要开你开,我回房间睡觉去了。” 我转身就走,章深还在叫我,我没搭理。 我进了卧室,却趴在门缝中间听着楼下的动静,这个胡旭,他要干嘛? 似乎是章深开的门,但进来的好想不只胡旭一个人,我听着,至少有三四个人吧?还有谁来了? 胡锴他爸的声音我听出来了,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好想是胡旭的妈,胡锴没来? 这是什么搭配啊? “来,喝茶。”章深说。 “好好,这不是昨天宴会人太多了,在加上我这个大儿子露了面,我怕昨晚怠慢了方总,今天特意过来拜访,呵呵…” 胡锴的爹说话语气和昨晚完全不一样,还让胡旭主动道歉。 胡旭这次倒是很爽快的说了声抱歉。 “不碍事。”方岂淡淡的说。 “胡锴呢?他怎么没来?” 估计是章深主动提了胡锴,胡锴他妈才开口,语气冷淡:“那小子昨晚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现在还在睡觉,不然我肯定叫他来。” “一天就知道喝酒,别在这提那臭小子了,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回去再说。” 胡锴的妈不说话,我不用看也知道她此时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之后便是他们闲聊,方岂偶尔说句话,章深话最多,他可真能说,不管谁说说话,他都要插一句似的,我蹲在门缝里翻白眼。也是服了他了。 也不知道他们聊到哪里了,一直沉默的胡旭突然开口:“方总太太没在家?” “她在休息。”又是章深,他最真快。 我一怔,耳朵贴近门口,胡旭好像也没在提我,只是说了说这个别墅不错。 几人坐了半小时左右就走了。 “你可以下来了。” 章深在客厅喊着,我蹙眉,开了门站在楼梯口:“我听见了,不用那么大声。” 章深挑眉:“谁知道你睡着没有。” 我边下楼梯边问:“这胡家怎么了?” “具体不知道,不过我看是要出大事了。”章深说着。 方岂从我下楼就开始看着我:“以后离胡旭远一点。” 我一愣,点头。 章深听见回头,但没什么。 胡家三人上午走了,胡锴一人下午又来了。 他敲门声和胡旭很像,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听声音还以为胡家人又来了,回头一看,居然是胡锴,我撇嘴,嘴上没说,但脑子里想的是:不愧都是姓胡的,连敲门声都这么相似。 胡锴一进门,一身的酒气,连章深都嫌弃:“你是不是睡醒就直接出门了,好歹换件衣服。” 章深用手来回扇着:“你一个人也太能喝了,你先赶紧去冲个澡。” 胡锴皱眉,头发蓬松,侧脸还有睡觉时压的印儿,衣服也是皱巴巴的,双眼有点红,像是上火导致的。 和之前的胡锴比起来,现在的他简直可以用颓废比喻。 “我头快疼死了,我起床后就听说我爸妈他们来这儿了?”胡锴问,站在原地身子还微晃,是酒还没醒? “他早上来的,现在都下午三点多了,早就走了。”章深回道。 胡锴刚打算坐,方岂突然说:“那边的客房里有衣服,你可以换一下,顺便洗一下。” 见方岂都这样说了,胡锴点头:“好吧,我自己也觉得挺难受,等我洗出来再跟你们说。” 胡锴走路晃晃悠悠,章深笑了:“你说早上来的为什么不是胡旭的母亲,而是胡锴的呢?” “因为胡家现在的女主人不是前妻了。”方岂说道。 “那看样子,胡旭估计以后就住在胡家了?”章深反问。 |“或许吧。” 章深无语:“胡家真是乱套了。” “胡锴受不了就搬出去住不行啊?”我问。 章深看了我一眼:“你以为他是方岂啊,他手上没有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什么都不懂,现在这个时候他搬出去,他妈第一个反对,胡旭就这样回来了,她还不没有危机感?” “等他出来在说吧。”方岂看了眼客房。 - 半小时后,胡锴一身干净的出来了,只是眼睛还是微红,脸色难看,神色疲倦。 “我能抽烟吗?”胡锴问。 章深递给他:“想抽哪种?” “随便哪个都行。” 自我见胡锴,他几乎没抽过烟,这会儿他点上烟,抽的时候,看起来挺熟练。 胡锴靠在沙发上,脸色沉郁:“我真是够倒霉的。” 章深往嘴里扔了个瓜子仁,瞥了一眼胡锴:“我看你要不像我一样,一走了之得了,也别管那么多事了,反正你管不了。” “哪有那么容易,你家只是规矩多,没有婚变,我家就不一样了。”胡锴语气一转,突然说:“也就奇怪了,这都多少年了,自从我妈嫁进胡家,胡家一直相安无事,虽然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妈曾经跟那个老女人见过面,不过最后还是我妈待在了胡家,这有过了将近十年,他们居然又回来胡家,到底想什么?” “这还不懂,不就是想分家产吗?”章深说。 “哼,这个我也知道,胡家是比以前有钱了,可是我爸明明已经和那个老女人离婚了,已经没有夫妻关系了,我妈跟我说,那个老女人必须让我爸把一半家产分给胡旭,一开始我妈说我爸也是不同意的,但是自从我爸有次被那个老女人叫出去单独谈话的时候,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答应要给胡旭一半多的家产,居然还同意让他前妻也住在胡家,现在胡家里都快成笑话了,家里的佣人天天都是在私底下七嘴八舌的,不光是他们,连我都觉得可笑。” “今天早上是你爸妈带着胡旭来的。”章深说。 “这个我知道,我是怎么也想不通,我爸是不是脑子坏了?宴会前几天的时候,我妈和我爸他两是一见面就吵架,人前人后都吵得不开交,然后我妈就一直在我面前哭,一开始让我去劝劝,可我去了,我爸态度坚决,我看他那个样子,真像是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后我妈又去找过他几次,我妈又是哭着回来的,竟然说我爸中邪了,非要我去请个阴阳师傅给我爸看病。” 胡锴说着,眼睛闭了又睁开:“反正我现在是觉胡家里没一人正常人,我要是在胡家待下去,我也就快不正常了,一回去我妈就让我找阴阳师。” 章深听着听着,不由的问:“你爸哪里表现的最为异常?” 胡锴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脾气吧?很容易变脸,尤其一提到前妻和胡旭,以前很冷淡,现在只要说胡旭不好的,他就会立刻翻脸。” “虽说胡旭是他亲生儿子没错,至于给不给家产他说了算,不过…是听奇怪。” 胡锴看着章深:“你不会也觉得我爸是中邪了吧?” “不知道。” 我怀抱抱枕,慢慢看向方岂,我相信方岂说的是真的,或许胡旭的妈真的有问题。 “要不你就找一个阴阳师带回家给你爸看看呗?”我说。 “得了吧,我才不信什么中邪呢,我看就是我妈已经急疯了,所以一直在胡说八道。”胡锴压根就不信,还说:“现在是我妈天天跟在我爸身后,几乎是每分每秒都跟着,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此时,方岂突然说:“也不用特意去找阴阳师,你可以试着找找吴家说说你的情况。” 吴家? 胡锴不懂:“我和吴家不是很熟,我爸妈也不是很熟吧,找吴家有什么用?” “胡旭和吴家应该是有点亲属关系。”方岂说。 “真的假的?”章深都不敢相信,“我怎么不知道啊?” “那个吴睁是你同学是吗?”章深突然问我。 就连胡锴也看向我:“你和吴家很熟?” 我蹙眉:“是同学,不过我从来不知道,胡家和吴家的关系啊。” “应该不是胡家和吴家,是胡旭她母亲和吴家有关系,对了,胡旭母亲叫什么?”章深问。 胡锴摇头:“不知道。” “……” “要真像方岂说的那样,你帮我约约吴睁。”胡锴说。 我看方岂,方岂笑了笑:“可以。” “这还要经过方岂的同意才能约?”章深扬眉。 我瞪了他一眼,想着怎么叫吴睁出来,经过吴睁母亲的那番话,我现在再叫吴睁出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我和吴睁不熟,你帮我约出来,以后你有事我肯定帮你。”胡锴似乎是看到希望一般。 我皱眉,叹息:“好吧,我试试……” 没想都的是,我打通吴睁的电话,那端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女的。 ------------ 第一百零九章 一听声音,就是吴睁他妈。 我咧开嘴不太敢出声,抬头却看见胡锴眼睁睁的看着我。 我还纳闷,这个时间,吴睁的电话怎么会是他母亲接的呢? “说啊……” 胡锴在一边小声催促。 我把电话捂着,说:“不是吴睁,好像是他妈妈。” “啊?”胡锴一愣。 “是贝暖吧?”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我赶忙放在耳朵边,站起身,以免吴睁母亲说什么话被方岂听到,我走到了窗边,离方岂越远越好。 “是我,阿姨。” “是我上次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你怎么还打来电话找吴睁?”她说话极为不客气:“我和吴睁现在在佳淇家,现在不方面接你的电话,以后你也不要再打了,就这样。” “……”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我楞楞的看着手机。 “怎么样啊?约出来了吗?”胡锴着急的问。 我转身,尴尬的笑着:“是吴睁妈妈接的,她说他们现在都在吴睁女朋友家,不方便说话。” “这样啊…” 胡锴也没说什么,忽然跟我要了吴睁的电话,我赶忙给了他,我可不想在听到吴睁母亲不满的声音了。 “吴睁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啊?速度够快的。”章深含糊的说了这么一句。 胡锴心里有事,也没顾得上章深说了些什么,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是啊,他来我家那次我就知道了,不过我看吴睁也没多喜欢,估计也是家里催的吧。” 章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三天后,章深接到胡锴电话告诉我,胡锴把吴睁约不出来。 我蹙眉:“怎么会约不出来呢?” “不熟呗,他两也就见了几次面,我怀疑啊,吴睁保不齐心里都知道胡锴找他什么事,故意不见吧,你看胡家那事,现在谁不知道啊?”章深说道。 所以,约吴睁这件事,又落在了我的肩上。 同一时间,胡家也出了事。 当晚,据说胡锴的母亲昏迷不醒,拉到医院及时治疗,可一个礼拜之后,胡锴母亲被医院诊断为中风。 方岂和章深从医院回来之后,说胡锴母亲的嘴都歪了。 “这病生的也太突然了。”我说。 “呵呵,我看也是,胡锴母亲一向没听说身体有什么毛病,胡锴不也说了么,他妈就是在饭桌上,本来好好的吃饭,突然就发病了。”章深说道。 最近的事,都发生在胡家了。 于迎曼和林钟琳似乎消停了? 也是,胡家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前妻突然归来,横空又出现了一个胡旭。 现在总之就是乱七八糟。 方岂坐在我身边:“最近事多,一件接一件。” 我点头:“是啊。” “我觉得最近我们都是在瞎忙活,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了。”章深站着,“这一天,家里最近也是给我天天打电话了,我原先的工作单位,职位是我妈一直拿钱在那空着,我想起要回去上班就头疼。” 方岂看章深:“你迟早是要回去的。” 章深第一次露出疲态:“我是真不想回去。”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方岂说:“如果你想在这边发展也可以,我帮你看看。” “现在的关键是,我的后半生不由我自己做主,方岂你应该知道的啊,他们是不会允许我在外地的,我妈动不动就说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决不能离开那个家。” 章深捏着眉心:“从政太费脑子,我嫌累。” 方岂突然笑了,虽然我不是第一次看见方岂,但这一次,确实是被章深的话给逗笑的,他说:“你太懒了。” “估计是在你这待的太久了,一天天,我也没怎么动过脑子。”章深无语。 “可和我这里没关系,是你自己的问题。”方岂淡淡的笑着。 “还是以前好啊,不知道以后是怎么样了的,时间总是一天天的过,有时候真是太熬人了,要是能直接过去十年就好了,方岂你说十年之后,你我会是怎么样的…” 章深头靠在沙发上,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表情像是出于对生活的无奈,每个人都有烦恼,章深字里行间总是羡慕方岂终于找到喜欢的可以结婚,并且把方家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样看起来,方岂似乎比章深的人生顺利的多。 可我知道,方岂不如章深,什么都不比能好好的活着强。 果然,方岂听到方岂的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目光望向窗外的阳光,他声音很浅:“十年,十年对我来说太遥远……” 方岂就坐在我的身边,我看向他的侧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花了,我觉得我有点看不清他的模样,我赶忙眨了几下眼睛,方岂近在眼前,我刚怎么会看不清楚呢? 几日之后,胡家传来白丧的消息。 我在半夜睡眼朦胧中,听到方岂接到了电话,应该是胡锴的。 早晨六点,章深早早的就坐在了沙发上了,看见我和方岂下楼,他已经穿戴整齐。 “你也接到胡锴得电话了?”章深问。 “恩,去看看。” “恩。” 到胡家是八点,胡家人里,我看也就胡锴一个人不好受,胡锴父亲看起来红光满面,虽然来的人都是吊丧的,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反而心情看起来不错。 胡锴从一个阳光男孩,经过这短短的时间,竟然变的沧桑不已。 我没看见胡旭母子两,只有胡锴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胡家也是有点乌烟瘴气。 章深走到胡锴身边,他都没反应。 “胡锴?”章深叫他。 胡锴抬头,脸色难看:“你们来了啊。” “恩。” 章深重重按住胡锴的肩,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 方岂看向棺材那里,又看胡家上下:“今晚胡家会闹鬼。” 我一愣,看向方岂:“啊?” “没事。” 人多眼杂的,方岂也没多说什么,胡锴父亲过来的时候,胡锴脸色一变,起身就走,似乎不愿看见自己的父亲。 胡锴父亲看到胡锴那个样子,有些愠怒,但忍住了,在方岂面前,他还在装样子:“哎,胡家也算是流年不利啊,没办法啊…” 胡锴父亲之后走开,章深皱眉:“这才中风几天啊,人就死了?” 我看这事,和胡旭的妈脱不了干系。 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吴睁,他穿一身黑衣服,他的身旁还有宋佳淇。 不说别的,这吴睁和宋佳淇进展神速啊,一直都是出双入对的。 看胡锴父亲对吴睁还挺热情的,我蹙眉,碰了方岂的胳膊:“你看。” “恩。” - 宋家淇还是那样,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我,就那样笑着冲我摆手,吴睁拉下她的手,示意让她不要大笑。 吴睁好像真的变了,不是说他没有注意到我,他明明看到我了,但是好像是装作没看见一般,什么情况? 宋家淇得空的时候突然跑过来找我,撇撇嘴,低声说着:“我一直都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太严肃了,我感觉有点闷。” “那你在这里坐会儿吧。”我说。 “好啊。”宋家淇住在沙发上,盯着我的脸,突然说:“贝暖,你是不是找吴睁有事啊?” 我一愣:“没有啊。” 宋家淇笑的眯起眼睛,突然掏出手机:“我们加微信,以后你有事,也可以直接找我,最近吴睁没事就在我家。” “哦。” 我木木的掏出手机,这宋家淇是什么意思?难打是上次我打电话找吴睁,可那个电话是吴睁母亲接的啊,而且我认为吴睁母亲是不可能会告诉宋佳淇的。 “贝暖,和方总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谁啊?”宋佳淇划着手机屏,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的模样。 “那个叫章深,怎么了?” “章深?” 宋佳淇慢慢收起手机,我注意到她目光的亮光,一闪而过,然后抬头露出甜美的笑容:“我看他年纪不大吧?” 我一怔:“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具体多大,我没问过。” “昂,没事啦,我就随便问问,就是每次都能看见你们几个在一起,很好奇。”宋佳淇回头往吴睁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看你最近和吴睁不错,是不是好事将近啊?”我问。 宋佳淇转动着大大的眼睛,像是在思考,可惜她模样确实长的单纯的很,让人很难往心机婊的方向去想。 “我家里人都见过吴睁了,他们也都挺满意的,之前吴睁他们一家人还来过我家吃过饭的。” “恩,那就好,吴睁现在看起来挺可靠的。” “恩。” 关于吴睁,这次宋佳淇没有多说什么,反倒说了句:“听说胡家还回来一个儿子是吗?” 我点头。 “几天我去吴家的时候,在吴家见到了那个人。”宋家淇说。 我周么:“谁?胡旭?” “恩,他和他妈妈吧,我看吴睁和他好像挺熟的。” 宋家淇再次提到了章深,“不过,我看那个章深是和胡锴的关系不错是吧?” “他们很早就认识了。”我注意着宋佳淇的一举一动,她此时眼神飘忽,第一次回头时看吴睁,而这次回头,看的是章深。 ------------ 第一百一十章 胡家的白丧,来的人还不少,满眼都是黑白色调。 方岂几人过来时,宋佳淇仍坐在我旁边,没有走的意思,反而盯着章深看。 我低头喝水,装作没看见。 可章深不瞎,他方岂同坐下时,解开西服中间的扣子,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他喝着喝着,才注意到坐在我旁边的宋佳淇。 ”你们好,我是宋佳淇。” 我还没说什么,她自己介绍起来。 方岂搭在我的肩膀,一手接听电话,至于章深,他正式的看了一眼宋佳淇,放下杯子,没有什么表情,点了点头:“嗯。” “吴睁呢?”我问。 “不知道,怎么了?” “他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吧。” 宋佳淇抢话道。 这里突然多了个宋佳淇,连章深突然也沉默了,只是喝着水。 方岂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宋佳淇坐在我身旁,双手托着下巴,眨着大眼睛四处看着。 吴睁大约在二十分钟后,才能出来。 他似乎也在宋佳淇,看到宋佳淇坐在我这里,他却没走过来,只是朝宋佳淇摆了摆手,示意让过去。 什么情况?! “你过来坐坐呀?” 宋佳淇没站起,直接出声让吴睁过来。 吴睁脸色暗了暗,似犹豫片刻后才走过来。 章深腾开空座,吴睁便坐下了。 此时,又多了一个吴睁,方岂突然朝僻静的地方走去,他的这通电话可真长啊。 吴睁沉默的坐着,章深抬眼四处看,似乎和吴睁也没什么可说的。 “胡锴一个人在里面呢。” 吴睁突然开口说道。 “在哪?”章深问。 “那栋房子后面站着,刚才我出来时他还一个人站在那抽烟。” “可以理解,毕竟是自己的亲人突然没了。”宋佳淇说。 “嗯。” 吴睁应完,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章深本是爱说话的人,可他此时也感觉到了有种不自在,朝我挑眉,可我不懂他什么意思,蹙眉看他,他耸了耸肩,继续喝水。 我看着面前的吴睁,总结的越来越陌生,似乎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刚听佳淇说你们双方父母已经见面了?”我问。 吴睁抬头,瞅了眼宋佳淇,似笑非笑,点了点头:“嗯。”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又问。 “看她们家。” 吴睁下下巴指向宋佳淇。 “我们是见了父母,不过具体情况还没有细聊,再加上胡家的事,所以...” “这和胡家有什么关系?” 章深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侧眼看宋佳淇时,她为低头,脸颊处有小小的红晕,稍纵即逝。 宋佳淇说:“这不是...” “没什么关系,就是最近事多,所以耽误了时间,我想结婚时间也快了吧。” 吴睁突然打断,宋佳淇抬头看着他,我和章深互相对视,都觉得有猫腻。 “那就好...”我说。 吴睁又低下头,看起来总是有些闷,不比以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总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心里有事。 - 等方岂回来,吴睁已经带着宋佳淇离开了。 “你可总算是打完电话了。”章深说道。 “怎么了?” “我们走吧?”章深觉得这里无聊,早就想离开了。 方岂朝棺材那里看了看,“嗯,走吧。” 在车上时,方岂还特意问道:“吴睁和胡锴说话了吗?” “没注意,怎么了?”章深不解。 “难道你们没觉得吴睁有点不一样吗?”方岂问。 “我和他不熟啊!”章深道。 方岂突然从车镜中看我:“你觉得呢?” 我撇撇嘴:“我确实觉得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话很少也就算了,好像总是提防着别人似得,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跟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得。” “他以前什么样啊?”章深突然回头问我。 “反正比现在话多,不像现在,看起来闷闷的。”我说。 “胡家本和吴家没什么关系,平时也没有什么往来,就是从胡旭回来之后,他才和胡家有了点联系。” 方岂淡淡地说。 “也是,这不是胡锴把吴睁也约不出来么,这下好了,我看也不用约了,胡锴母亲突然就这样没了,我看胡锴也在胡家待不下去了。”章深说。 “不至于吧,好歹胡锴也姓胡啊。”我说。 章深嗤之以鼻:“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现在胡锴在胡家的地位,远远不及胡旭,再加上胡旭母亲回到了胡家,胡锴父亲似乎没有任何反对,这以后还有胡锴的容身之地么,我估计着胡锴手里也就几十万。” “那胡家家产不是说对半分么?”我问。 “现在胡锴母亲已经没了,人没得这么蹊跷,我感觉家产对半分的可能性很小了。”章深说道。 我皱眉,看向方岂:“不会吧?” “章深说的是事实。”方岂回道。 我唏嘘,那胡锴有点可怜啊,难道妈没了,父亲就不认这个儿子了?就算是小三上位,可胡锴是他的亲儿子啊。 “我就纳闷,这胡家怎么又和吴家扯上关系了,要不是你说,我连想不想不到,对了,吴家到底是干嘛的?” 章深问。 “吴睁爷爷是老兵退下来的,他爸爸好像也在部队里有个职位吧,至于他妈妈,以前在私企,现在在干嘛我就不知道了。”我说。 章深若有所思:“这和胡家完全不一样啊,胡家一开始就是自己做点小生意什么的,以前一般,现在有点儿钱了。” 方岂瞥了一眼章深:“都说了是胡旭母亲,并非胡家自身。” 章深扬眉:“我一时给忘了。” 胡旭母亲和吴家有关系,会是什么关系? 我本来想着问问吴睁,可最近看他那个样子,变得隐隐藏藏的,似乎什么事都不愿说了,尤其对我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给他打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不想接,哎... 还有那个宋佳淇,一开始还觉得不错,怎么这次觉得她也怪怪的, 我抬头看向章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好像一直注意着章深?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章深余光扫了我一眼。 话落,连方岂都回头看我,面无表情。 我翻了个白眼:“在胡家的时候,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宋佳淇一直有意无意的在瞄你吗?” 章深微怔:“有吗?我都没注意到你跟前坐个谁。” 我冷哼:“她不都和你打招呼了么,你还回她话了,你这就忘了?!” 章深又耸肩:“确实没印象了。” “......” 晚上八点。 方岂把我送回家,又和章深出去了,说是不大方便带我去。 我独自坐在沙发上,两双眼睛盯着电视时,老觉得身边有一晃而过的东西。 我立马转过头去看时,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看了看时间,八点半。 这个时间... 我紧了紧怀中的抱枕,电视里放的仙侠剧,偶尔出来几张妖怪的脸,充满整个电视屏幕。 我就这样盯着看,突然觉得那些怪物像一张张鬼脸,越看,我心里越加发毛。 换台。 一换台,电视屏幕总要黑一下才亮,我似乎就等不及这点时间,好像在跟自己较真儿似得。 按耐不住心中愈加浓烈的恐惧,我拿起身旁的手机给方岂拨了过去... 嘟嘟几声后,方岂接起,还是熟悉的声音:“暖暖...” “嗯,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问着,眼睛不由得四处看,心想胆小还是住小房子好。 “尽量早回去。”他回。 “尽量是几点啊?”我忍不住又问,如果超过十二点的话,我肯定不可能一个人在这栋别墅里待了,我得出去。 方岂那边沉吟了一下,说道:“十点。” “嗯嗯,那你先忙。” “不用害怕。” 可电话挂断,听不到方岂声音那一刻,我又开始害怕了,不由自主的害怕。 十点是吧,现在快九点了,再有一个小时就好了... 我继续看着电视,可身子绷的紧紧的,耳朵竖起,始终听着会不会有任何怪异的响声。 在九点半前,别墅还算相安无事,比较安静。 可在九点半后,就在我此时坐的楼顶上方,传来脚步声,走来走去的声音。 我听到了,缓慢抬头,我此时的楼顶正是我和方岂的卧室。 不会是方岂吓我吧?应该不可能。 电视屏幕也开始变得暗下来,我眯着眼睛,总觉得有点看不清电视节目中的人物样子。 我搓了搓眼睛,好像看清点了,但过一会儿又看不大清楚了。 我此时可是带着近视眼镜的,摘下眼镜,哈着气重新擦眼镜。 可在带上的时候,电视突然黑屏了。 这一黑,把我吓一跳。 楼顶的脚步声越踩越重,像是要把地板给踩空... 最后,每踩一下发出的声音,就像踩在我的心上,我的心脏颤抖的厉害。 我用抱枕用力捂住心口的位置,皱眉,怎么回事! 我抬头再次看了眼时间,差五分钟就十点了,可我心里发慌的厉害...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敲门声,我没听到车子回来的声音,会是谁?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敲门声越敲越重,二楼卧室的踩踏声慢慢变小了。 “开门啊!” 听到声音,我肩膀一抖,在听,是章深的声音。 我长长舒一口气,仍下抱枕去开门。 “在干什么?” 章深一进来便问,或许是我脸色难看,他又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就是...有点困。” “哦,那什么,方岂一时走不开,所以让我先回来看看。” 他坐在沙发上,掰开一颗柑橘,突然,二楼卧室再次传来踩踏声,声音不轻不重,但足以让章深听到。 果然,章深手一顿,抬头往二楼看去,“什么声音?” “什么?”我问。 “你刚没听到么?”章深缓慢拨着手中的橘子皮,眼睛却盯着二楼的位置。 五分钟过去了,传来第二声。 章深忽然就站起,我急问:“你去干什么?” “上去看看。” 章深直接上楼,我想跟在身后,可我又不敢。 章深站在二楼卧室门口,刚要推门,方岂回来了。 方岂开门那一刻,家里的电视也恢复了原样,屏幕里突然传来声音,吓我一跳。 “你够快的啊。” 章深顺着楼梯又下来。 “谈完就没事了。”方岂看了眼时间,低头对我说:“还不算太迟,晚了半个小时。” 此时是晚上十点半。 方岂回来了,楼上没在传出什么声音来,章深偶尔会朝二楼卧室看一眼,没了声音,他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那可是我和方岂知住的房间,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晚十一点。 方岂在浴室内,我听着哗哗的流水声,眼睛盯着这间卧室。 微亮的灯光,暗黄色。 又抬头看看房顶,什么都没有。 这里都是独立的别墅,最高两层,不可能是别家的。 我盘腿坐在床中间,想着那会儿揪心的感觉,太痛苦了…… 方岂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我魂不守舍的模样,慢慢走近:“怎么了?” 我木愣愣抬头看他:“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鬼啊?” 方岂一笑,坐在一边,拨弄着湿漉漉的头发:“你又不是看不见。” “我只是感觉到了,可没看到。” “感觉到了什么?”方岂问。 我撇撇嘴,往他跟前挪了挪:“今晚我在客厅看电视,就是这个房间有响动,章深应该也听到了。” 方岂脸色微冷,垂眸。 我看着他:“方岂,你在听吗?” “恩。”方岂轻声应着。 “你说这里会不会有……” “没事的,只要有人住的地方,多少都会有点动静,没什么的。” 我一怔,看着方岂上了床,双手撑在脑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我还想跟他说一会儿话的,怎么就这样睡觉了? 话到嘴边了,我又没开口,我躺在他身侧,过了许久,方岂突然开口:“在床头点一根蜡烛吧,灯关了。” “哦。”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点蜡烛,不过,我不喜欢点蜡烛,更不喜欢把白蜡烛放在床头。 我在抽屉里翻蜡烛时,时不时的回头看方岂,他姿势未动,今晚他怎么又突然要点蜡烛了?! 抽屉里的蜡烛比平时的粗很多,拿在手里很沉,我看着比灵堂上的蜡烛都粗。 “把蜡烛放在白色瓷盘上吧。”方岂又说。 “那我去厨房拿一下。” “恩。” 我去厨房拿盘子时,章深突然站在门口,灯也不开,就杵在门口一声不吭。 “啊——!”我惊叫一声,章深被吓一跳,手中的烟都掉在地上了。 “你叫什么?”章深弯腰捡起烟,然后打开厨房的灯。 我惊魂未定,直到看见章深的脸,“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站在这吓人?!!” 我拍着胸脯,单手倚在边上。 章深用天然气灶点燃烟:“我还没说你把吓一跳呢。” “你大半夜的在厨房干什么?”他又问。 “你又干嘛?”我问。 “我是渴了,顺便出来抽根烟,然后就看见你一个人下来直接进了厨房,我在沙发上坐着的时候,你没看见我啊?近视这么厉害?”章深端起量杯倒水,嘴角还叼着一根烟。 “你不会又饿了吧?”他转头,烟雾迷眼,他微微皱起眉头。 “我……” 我想拿一个小白瓷盘就走,但是… “方岂饿了,我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我搪塞着他。 “他饿了?”章深端起水杯,烟终于从嘴边拿开,夹在手指间,喝了几口水然后说:“正好,我也想吃点,今天跟着他应酬,光喝酒了,你多做点,好不好吃无所谓了,粥也行。” “……” “我去客厅吧,好了叫我。” 章深转身走出去,开了客厅壁灯,还开了电视。 我听着电视的声音,心里极度郁闷,大半夜的,不会找真的要我做饭吧?! 我站在原地,翻了翻了橱柜,调料什么的不多,只有一小袋米,打开冰箱,有几罐章深之前带回来的啤酒,再往下看,就几根黄瓜和一根西葫芦。 什么都没有怎么做?! 大约过了十分钟。 “暖暖?”传来方岂的声音。 我侧身探出头去,看见方岂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的位置,目光看向我:“你在干什么?” “你不饿了吗?正好你也睡不着吧,我也是空腹喝酒喝的难受,睡不着,下来吧。”章深抬头看了眼方岂,把烟给捻灭了。 “你在做饭?” 方岂微微皱眉,缓慢走下楼梯。 我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就熬点粥吧……” 方岂直接走进厨房,看见我真的在熬粥,眼神带着诧异,一手插腰,一手倚在门框:“你真的在做饭?” 我带头,悄然伸出手指头指向客厅的章深。 方岂扬眉,无语的摇摇头,我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或许心里想的是:就是让拿个盘子上去,怎么还做上饭了。 “你们两个厨房干什么呢?”章深看着电视还不忘问。 “要不你出去等等吧,一会儿就好了。”我扯了扯唇。 方岂叹息,瞥了眼光秃秃的厨房,除了应有尽有的厨具,能有什么食材? 方岂最终转身出去了。 我靠在边上,看着锅里冒出的雾气,也重重的叹息一声:早知道就不说方岂饿了。 - 客厅内电视的声音不小,其中参杂着两人的说话声,还有厨房溢出的米香味,渐渐的,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烟火气息。 和方岂在一起这么久,头一回有这种感觉。 半小时后,我端出去两小碗白粥,还有一盘凉拌黄瓜。 章深瞥了一眼,没说什么,端起来几口就喝完了:“胃不舒服,喝这个正好。,就是菜有点太清淡了。 至于方岂,看着面前的白粥,只用勺子搅了搅。 章深看了眼方岂:“你是不是吃不下?” “突然不饿了。”方岂说。 章深笑的更厉害,吃饱喝足,他抹嘴就起身:“睡觉去了。” “……” 看着章深走进卧室,方岂拿出勺子,直接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 我瞪大眼睛,刚才不是还说不饿?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你先上去。”方岂把碗都端进厨房。 我站在原地:“啊?那你呢?” “我拿盘子。” “……” 好吧,我直接上了楼,躺在床上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晚的缘故,晕晕乎乎的就睡过去了。 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看见方岂拿着盘子进来了,在他点蜡的时候,好像我还眯眼看见了,他似乎不是用火机点着的,怎么他拿起蜡烛的时候就亮了。 白蜡一亮,房间的灯瞬间就灭了。 我眼睛出于迷离的状态,模模糊糊的看见方岂手持蜡烛缓慢靠近床边,渐渐的,我觉得那蜡烛好像从方岂的手中离开了,蜡烛自己在空中晃悠似的,在我的眼前忽明忽暗。 方岂就是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变的若有似,像一股风轻飘飘的躺落自我的身侧,又像是压在我的身上,沉甸甸的下来,又随一股灰色烟雾散开。 我晃了晃头,感觉有点窒息,想醒来,却醒不了。 我知道,我这是梦魇了。 我是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今晚怎么会… 方岂这是要干嘛?! 这窒息的感觉整整持续到第二天八点钟,我一直都在努力挣扎的呼吸,要不是手机突然响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多久。 我睁眼那一刻,感觉自己像是从水里浮出来的人,空气似乎瞬间灌进我的七窍里。 我皱眉,嘴唇有些干,侧头看了眼身旁的方岂,他背对着躺着,但是他床头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桌子上只留下一点灰烬。 怎么是灰烬?不应该是蜡水吗? 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火燎后的味道,就是烧过纸的味儿。 有点闷。 “方…方岂?” 我叫他,可自己的声音很嘶哑,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是他的手机。 他的身子微动,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的黑眼圈有点重,我诧异,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你的眼睛…” 我皱眉,仔细看着他。 方岂伸手关掉手机的响声,缓慢起身,拉开窗帘那一刻,我眯着眼,却看见他周身在光下散发出黑色的烟雾…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方岂在阳光下,站立不动,侧影模糊。 我身子微微一动,浑身发胀的疼。 抬手一看,手指甲盖铁青。 昨晚经历的一切,在脑海中渐渐清晰,我揉着脑袋,头疼! 房间的窗帘都拉开了,方岂转身走进了浴室,我又听到流水哗哗声,我侧眸看着浴室的门,与昨晚的场景重叠。 坐起身,我拖着沉重的身子站在阳光下,这太阳一晒,浑身酸胀更甚。 方岂进去浴室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床头的一小坨灰烬在光下发着暗暗的光。 我不由的伸手抹了抹,灰烬成了碎渣,捻都捻起不来了。 这哪里像是蜡烛,更像是纸烧过的灰烬,可又不太像纸被烧过的痕迹,这到底是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方岂才冲浴室了出来,比刚起床的模样好多了,整个人看起来正常的多。 “你没事吧?”我问。 “没有,你也冲一下吧。” 方岂打开衣柜,换了衣服。 方岂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给你放热水,你还是泡一下。” “恩。” - 我在浴缸里,身子泡在热水中,只觉得身子有些沉重,泡着热水虽然舒服,可是总觉得皮肤发酸,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挺无力的。 头枕在边沿,头和脖子似乎也不是自己的了,哪动哪疼。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方岂不就是在床头放了跟蜡烛么?怎么搞我的头昏脑涨。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在床头响起。 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浴室外的手机声,响了很久,我还泡在水里,方岂在楼下。 哎…… 出了浴室,划开手机一看,居然是林钟琳,怎么会是她? 犹豫片刻,我把手机回拨过去,林钟琳一秒接起,直接问:“你还能出来吗?” “有事?” “恩。” 我瞥了眼卧室门口,“有时间我通知你。” “恩。” 挂断电话,我坐在床边,林钟琳找我又有什么事? 自从见过林钟琳后脑勺的脸后,我听见她的声音都觉得发毛。 - 自从胡家出事,胡锴就很少来这里了,章深一天跟个闲人一般,一会儿问方岂方老爷手中的股份怎么办,一会儿又说胡家的事,这胡锴不来了,他反倒不习惯了似的。 方岂坐在沙发上边上,见我下来:“好点了吗?” “恩。” 我还是对方岂说了林钟琳给我打电话的事。 方岂沉吟片刻:“没说什么事情?” “恩,她在电话没说,说只能见面说。”我说。 “你约她,晚上十一点在方家见。”方岂说。 我一愣:“方家?会不会太晚了?” “是啊,这个时间点儿,你觉得正常人会出来么?”章深瞥了一眼方岂。 “你就这样说,她来不来是她自己的事。”方岂说道。 “好吧。” 发完信息,林钟琳秒回一个字:好。 我挑眉,回复的真快。 我拿起手机给方岂看:“她答应了,那晚上我真的去方家啊?!” “恩,我跟你去。”方岂说。 章深适时回头:“你又想搞什么鬼?” 经过方老爷子事件,我看章深提起半夜去方家有点犯怵,脸色微变,似乎生怕方岂会然让他跟着一起去。 “没什么。” 这次晚上又要去方家,半夜十一点,今晚方家的阴门不知道会不会开… - 晚十点半,我和方岂就坐在车里。 其实十点已经到了,方岂提前到,在方家的门口,像在林钟琳楼道口一样,撒下灰烬,但这次是石灰。 方家从方老爷和方太双双去世之后,有点像怨宅一般,总觉得整个大宅子上空有一层黑云笼罩似的。 之前于迎曼又找了很多的佣人,但是这个时间,是正常人休息的时间,方宅的大门紧闭,偌大的方宅,竟看不到一点亮光,但稀奇的是,今晚方宅外的路灯居然亮了,虽然灯光微弱,但在这漆黑的夜里,也算是上一点光芒了。 我看着时间,还差十五分钟就是十一点整了。 “于迎曼真的会住在方家里吗?”我好奇的问。 “恩。” “那她一个人…”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方岂说道。 我蹙眉,也是,确切的说,于迎曼不是人,她究竟是什么,谁也没有见过她的本来面目。 “你给她打电话,问她到哪了。”方岂突然说。 可我打她电话时,却是关机,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她不会放我鸽子吧?! 就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方宅外的街道突然灭了一个,另外一个,灯光过于微弱,竟然显得方家在这灯光恍若不存在。 而林钟琳就是在这样的灯光下忽然出现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站在方宅的大门口处,站的笔直,一动不动,远远看去,都觉得不是个人。 我皱眉,推了方岂:“她什么时候来的?!” 方岂看着微弱灯光下的人影,眯了眯眼:“她刚到。” 林钟琳背对着而站,长长的头发披在腰间,她的头发一直很长,一直很长很直,而且很黑,她的发型也从来没有变过,不用看她的脸,我都能在脑海里想象的出来,留着齐刘海,眼睛一般大,就是表情一直都是沉郁的很,曾经吴睁说过,林钟琳天生就长着一副丧脸,就是晦气的意思。 此时要不是方岂在我的身边,我真怕她长长的黑头发里,会露出一张诡异的脸。 可偏偏的,方岂突然说:“你下车。” “啊?” “她已经来了,你过去吧。”方岂淡淡的说,但眼睛一直盯着林钟琳。 我看着他:“那你不和我一起?” “我在车里看着,你去吧,没事的。” “……” 方岂的话刚落,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林钟琳打来电话。 我抬头看向林钟琳,她好像就一直维持那个站立不动的姿势,一点都不像在打电话的样子。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确实是林钟琳的没错。 我接起,放的是免提——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 “我马上到。” 电话内,林钟琳的声音听起来像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一点都不像是在灯下。 下车之前,我再次回头看了眼方岂,他冲我点头,我深呼吸,下了车。 我从另一个方向走近林钟琳,她慢慢回头,见我来了,她淡淡一笑。 在斑驳的光影中,林钟琳的脸有些暗淡。 “你找我什么事?” 林钟琳微微低头,慢慢走近我:“他怎么不和你来呢?” “恩?”我看着她:“谁啊?” 林钟琳脸色平淡:“方岂。” “他……” “他是不想看见我,所以不和你一起来?”林钟琳语气失落,但脸色一直没有变过,在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脸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 我看着她:“你不是找我吗?” 她今晚怪怪的,我站在她面前都好几分钟了,她除了问方岂,就没有别的话了? 大晚上的,我瞄一眼手机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快半了,我侧头看了眼方家的大门,我可不想等到十二点看见方家的阴门,何况面前还站着林钟琳,她在晚上看起来更容易让人起鸡皮疙瘩。 “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 “那天,我看见你了。”林钟琳突然打断我。 我一愣,一时间没懂她话里的意思,反问:“你说什么?!” 她又靠近我一步,我双手缓慢往后挪一步,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林钟琳每靠近我一下,我就觉得周身凉凉的。 “就是我去你现在住的地方,那天,我想去看看方岂。” 林钟琳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两个认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你从来没注意过我,但是你起码应该感觉到,我和普通的人不一样,对不对?” 林钟琳双眼紧紧的盯着我:“那天,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下定很大的决心才去的,只是没想到,去是去了,却还是没有看见自己想看的人。” “其实,那天你就躲在暗处对不对?”林钟琳问。 我看着她,想着自己是回家而已,没什么好隐藏的,于是点头:“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于迎曼把你拉走了。” “谁把我拉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小心你身边的人,你…” 林钟琳话还没说完,方家的门突然传来声音,我回头,方家的黑门只是开了一条缝隙,可是声音怎么这么大?! “贝暖!” 林钟琳突然拍我的肩,我回头,她怎么站在我的身后了? 她更像是躲在我的身后,凑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选在方家和我见面,你要知道,在这里见面是非常危险的。” 我皱眉,听着林钟琳说话声,我有些害怕,眼睛四处看着有些萧凉的方家。 “你看门那里,有东西一直在偷窥我们……” 林钟琳用手轻轻一指,方家的门缝又开的大了一些。 身后的林钟琳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想不想过去看看是谁?” 她轻轻拉拽着我的手腕,我皱眉:“你干什么?!”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用力甩开她:“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等等。” 我回头,林钟琳说:“今晚这里太多双眼睛,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注意你身边的人。” 林钟琳说完就走,我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快,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等我回到车上时,方岂却不在,可车门是半掩的。 人呢?! 我瞥了眼方家大门,今晚的阴门要开了,看着时间,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正要给他打电话,方岂却从方家的正门出来了…… 他进方家去了?可我刚才和林钟琳就站在方家门口啊,没看见任何人进去啊。 方岂刚从方家出来时候了,方家的阴门就开了。 黑烟滚滚的,一看就不是好地方。 “你怎么进方家去了啊?”我问。 “没事,进去看看,于迎曼没在。” 我瞥了眼方家的阴门,光看着就犯怵,不由得说:“你说方家这么恐怖,于迎曼找的那些佣人难道不觉得不对劲吗?” “于迎曼之前掌管方家内务的时候,都有规定准确作息时间,方家之前的佣人都有自己的时间表,但是晚上十点必须准时休息,第二天五点起床...”方岂顿了顿:“不过,也有不听话的佣人,总有些人有起夜的习惯,一次两次没事,但时间久了,晚上再出去恐怕就回不去了。” 我点点头,想着之前在阴门里,有好多野鬼都是方家之前的佣人,他们虽然死了,可依然逃脱不出阴门外,只能在阴门里面存在。 “那于迎曼现在找的那些佣人...” “我刚进去到处看了看,所有的房间都是黑的,非常的静,跟没人住的地方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于迎曼没在啊?”我问。 方岂发动了车子,冷笑:“因为我也是鬼。” “......” 回去的路上,方岂一直没有问我林钟琳到底找我干什么,我左看看他,右看看窗外,方岂貌似真不好奇林钟琳跟我说了什么。 而且林钟琳确实也没有说什么,唯一让我记住的就是,让我小心时身边的人,谁啊? 我眼睛斜睨着方岂,我身边最近就是他了,现在就算是又多了个章深吧,不过他应该不可能吧…… 方岂不问,我倒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就算他问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林钟琳不会是要挑拨离间吧? 十二点开车离开方家,后半夜的街道人少了很多,不过这是夏天,街道两边24小时的店很多,方岂瞥了眼窗外。问我:“要吃夜宵吗?” 我看着街边烤羊肉串的,有些馋,反问:“你吃不吃?” “我不吃,你要想吃,我靠边停车。” 最后,我买了十个烤筋和烤肉,打包回去。 可就在车子进入别墅时,我竟然看见于迎曼,她好像把林钟琳给推进了车里,自己又坐进车内,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方岂的车子开的不快,却正好把于迎曼的身影看的清楚。 我皱眉,怎么于迎曼和林钟琳又出现在这里,还是和上次一样,依然是于迎曼把林钟琳给弄走了。 可是十一点的时候,我和林钟琳在方家见过面啊,林钟琳怎么又会出现这儿? 方岂自然也看见了,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甚至都没多看一眼。 “她们两个怎么会出现这儿?”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这还看不出来吗。”方岂反问。 我一愣:“什么意思?” “于迎曼来找林钟琳,现在她们两个的关系非常密切,我们十点半到的方家,你去见林钟琳,我进了方家,我还特意告诉你,于迎曼不在方家。” 方岂这话说的,我听的有点云里雾里:“你是跟我说了,可这和她们两个在这儿出现有什么关系吗?” “等下,我回去慢慢跟你说吧。” “......” 车子拐进一条路,停在一栋别墅前,熄火。 我还等着方岂说下去,他却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哎? “回去说,先下车吧。” 方岂绕过车头给我开了车门,接过我手中的吃的:“进去吧。” 章深果然没睡,只开着电视,灯没开。 方岂开了灯,章深秒回头,他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你们这是出去玩了吧?还买吃的回来了。”章深起身。 “你想多了。”方岂说。 我买的吃的,章深吃得最多,方岂只吃了两串,章深吃完还不忘问方岂:“怎么样?” “我不知道。”方岂说。 章深又看向我:“你们不是约到方家见面吗?见到了?” 我点头:“见到了,不过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那还见什么面啊?!” “你怎么还不睡?不会是一个人住害怕吧?”我揶揄章深。 他一听,乐了:“你才是真想多了,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我扬眉,“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 “切...” 章深瞥了我一眼,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忽然站起:“对了…” “怎么?” 我看着章深走到门口的柜台上,拿过一张白色信封纸,放到餐桌上:“这是在你们回来十五分钟前,突然有人敲门,我刚开始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可在屏幕里看不到有人的影子,只看到门口外面放着一个东西,就是这个信封。” “这里面是什么啊?”我问。 “自己打开看。” 白色信封里,是一张照片,我细看,竟然是于迎曼照片的下半身........ 之前我们三个人去那个村子时,虽然在一个破房子里发现了于迎曼年轻时候的黑白照,但是出来时,我在车内遇到女鬼,照片拿回来也只剩下一半,没想今晚竟然会有人送来... 我惊讶的翻看着这张照片,“谁送来的啊?” “不知道,我开了门还到处找了找,没看到有任何人。” 章深瞥了眼这张照片,“那会儿我感觉自己开了门出去,然后在回来,坐在沙发上打开信封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这个照片是在那个地方的,看着看着就有点瘆人了。” 照片中的下半身,似乎被无限拉长,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得清双手似乎蜷缩着,手的皮肤和脸蛋完全就不是一个年纪的,如果是脸蛋是十八岁的话,手就是八十岁的,完全像个老太婆的手,只是照片像是故意被损坏了一般,似乎就是不想让人看清照片中的东西一样,比如这手,虽然被无限拉长,可是皱巴巴的皮肤还是能看得见的。 这一刻,我都有些怀疑这是于迎曼吗?还是说,这张一半的照片,是别人的恶作剧... 可是谁会那么闲用这种照片闹着玩? 方岂拿过照片仔细看着,说:“这样是同一张照片。” “我觉得也是,你看这颜色,还有衣服,明显就是同一个人,这照片一看就很古老,不像假的。” 章深说道。 我忽然就想起我和方岂在进别墅前,看到了于迎曼和林钟琳,这张照片会不会和她们有关系? “看来住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章深说。 我记得那晚,就是因为有一个女鬼,她跟我抢照片,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女鬼的手指头,现在想起来,我都浑身发毛,而且那晚我自己都差点死在那个女鬼手里,要不是方岂他们及时回来的话,我估计真没命了…… 我看着照片,嘟囔:“不会是那个女鬼把照片又送回来了吧……” 章深闻声,脸色微变,斜眼看我:“什么女鬼?” 我扯了扯唇:“就是在那个村子里女鬼啊,方岂之后进去找你了啊,你忘了你在那里还中过邪。” “我知道,这里是市区,她还敢来这?再说那个村子,我是真不想再去了。”章深小声说着。 “再去,怕就没命了。”方岂突然说:“那个村子已经被我们烧过,地底下的死人也被我们发现了,再去的话,就不像第一次那样风平浪静了。” “于迎曼真的是从那样的村子生活过来的吗?显然她命运坎坷啊,最后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我看估计是死的多吧,但她却好好的...”章深说。 “她好吗?或许她死的更早,这张照片足以说明于迎曼死了很多年了……”方岂说。 章深不解:“你怎么看出来的?” 方岂勾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好了,早点休息吧,经过今晚的事,记得以后不要乱开门...” 方岂拍着章深的肩膀,笑着上楼。 章深不服,冷哼:“我不开,怎么能拿到信封给你们看?” 我‘噗嗤’笑出声:“早点休息吧,以防晚上做噩梦。” 章深:“......” - 回到卧室,我关上门,看见方岂就要进浴室,我立马拉住他:“等下,你先跟我说说...” 方岂挑眉:“你这么着急?” 我瞥瞥嘴:“也不是。” “那个信封应该是你同学送来的。” 我一愣:“真的是她?!” 方岂点头:“你等我十分钟,等我出来,在慢慢告诉你...”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方岂这一晚似乎总在故弄玄虚一般,从浴室出来,慢悠悠的,然后坐在床边。 我可是等了很久了,拖着下巴看他:“好了不?” “呵……” 方岂回头,扔下毛巾,冲我一笑:“好了。” 我立马端坐,“说吧。” 他靠在床头,开始说:“按理来说,你能看见鬼,应该也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最起码,和我看到的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我偏头:“什么意思?” “今晚你和林钟琳在方家见面,当时你看到的林钟琳是什么的样子?”方岂问。 我想了想:“就还是她本来的样子啊,不过…”我撇了撇嘴:“她一向都是那副样子,看起来冷冰冰的。” “你没感觉到,今晚的她是一下就到了你身旁了吗?” 我皱眉,听方岂这么说,我在一想,好像有点,“好像有点吧,不过她的脸没有什么变化,我那会儿一直害怕她会变脸,所以所有注意力都在她的脸上,怎么了?” 方岂双手放在脑后:“今晚我们回来时,你我都看见了林钟琳和于迎曼,而你在方家也见过了林钟琳,按照常理推算,她是不可能在那个时间在出现在这里的,而我进方家的时候,于迎曼确实不在,但是方家今晚的阴门开了,于迎曼是不可能会离开方家的,所以今晚,你在方家见到的林钟琳并非人,而我们回来在这里看到的于迎曼也并非人。” 什么?! 我要捋一下,“你是说,我今晚林钟琳不是人,而在我们回来别墅这里,才是真正的林钟琳,至于于迎曼也是这样? 方岂点头:“对,或许她早上给电话的时候,本是想给你照片的,可是你约到了晚上,还是在方家,所以她本人是去了方家,可是被于迎曼发现了,所以就有今晚你看到的一切。” “她们两个在搞什么?”我有点不懂了,于迎曼和林钟琳应该是一伙儿的才对啊? 林钟琳不是第一次来别墅这里了,虽然我知道她依然对方岂不死心,所以才会一直来这里,所以于迎曼才不得不到这里来找林钟琳回去? 我看向方岂:“就算林钟琳真的是于迎曼的女儿,可她们两明显不合,我已经见过林钟琳来过这里一次了,依然是被于迎曼拉回去的,而且听她们两的对话,明显是林钟琳不太听于迎曼的话。” 方岂眼睛半垂着:“曾经苏暮凝非常听于迎曼的话,即使她很怕于迎曼,但我知道,她从进了方家,就跟被于迎曼操控了一般,现在的林钟琳似乎和苏暮凝恰恰相反,可是于迎曼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现在只有两个孩子,她是不会轻易把她的儿子拿出来做交易的。” 我皱眉:“她也重男轻女?” “可能吧,这么长的时间了,于迎曼的儿子不可能再是个小孩子,他一定比任何人都了解于迎曼,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的消息。” “那,之前有人来祭拜方老爷时,就那个年纪轻轻的,说是代表国外的谁,会不会是那个人?”我问。 方岂摇头:“不是。” “你这么肯定?” “恩,章深一直在调查,最后确定他不是。”方岂放下胳膊:“于迎曼的儿子一直未现身,就算于迎曼和林钟琳此时都死了,她的那个儿子…” 我蹙眉:“怎么?” “没什么…” 话又说了一半。、 最近的方岂也是,说话也总是神神秘秘的,每次说话好像总是留一半似的。 我看着他:“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于迎曼到底想干什么?她之前让林钟琳靠近胡锴,可是现在好像又没动静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肯定有些事情是相关联的,于迎曼找上胡家,估计一开始找胡锴只是个幌子,胡旭母女两回来后,我发现胡旭母亲不是普通人,然后紧接着胡锴母亲死了,而胡旭母亲又和吴家有关系,吴睁现在态度大变,吴家现在着急让吴睁结婚,结婚的对象的那个女的,是家族单传的女子辈…” “啊?什么女子辈?”我问。 “就是在家族世代中,从来没有人生出过男孩,都是女的,而宋家,一般找的都是上门女婿,所生下的孩子都会姓宋。” 我大惊讶,看着方岂:“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真的。” “不会吧!吴睁怎么会做别人的上门女婿啊?在说吴家也没那么差劲吧,居然会同意以后的孩子姓宋?”说什么我也不敢相信,吴睁和那个宋佳淇的结合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方岂说。 我无奈的看着他:“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个事情啊?” “一开始觉得这个不重要,现在想想,好像有点意思。” “那个宋佳淇家里到底是干嘛的啊?”我问。 “就是一般工薪阶级,不过家中也是比较信邪吧,再说他们宋家一直都是生女孩,他们觉得不行,据我所知,宋家里所有的男人本姓都不是宋,都是上门女婿,可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宋家生女孩的命运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不知道是风水不对,还是祖坟的问题,估计也找了不少人看,但是依然没有改变找上门女婿的办法,要不是这个方法,宋家估计就是清一色的女人了。”方岂说。 我嘴角抽了抽:“还有这样的啊,那要是这样,吴家能同意,我想这中间肯定有些问题。” “恩,不然胡旭和他母亲不会突然就这么回来了,如果胡旭母亲真的和吴家的关系匪浅的话,那他们回来的很是时候啊。” 方岂这话说的意有所指,我好想是听明白了,但又好像懂的不透彻,“你的意思是说,胡旭母亲既然和吴家有关系,再加上她会点东西,所以她此时回来也会帮吴家?” 方岂扬眉,“或许吧,我记得吴家老爷子也会两下子,竟然搞不定吴睁的事,所以这事肯定不一般,你看现在于迎曼不是没动静,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这关系环环相扣,叫谁也不会轻举妄动。” “那我们…” “我们静观其变吧,现在是吴家和宋家的事比较急而已。”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免为吴睁担心起来,他和宋佳淇在一起一段时间了,而且还去过宋家,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知道宋家是这种情况,难道是吴睁母亲逼迫的?可是吴睁爷爷没有站出来说句话?最近吴睁也确实是变化极大,连我都不愿意搭理了似的,我想跟他打听一点情况都费劲了,在加上吴睁母亲横刀阻拦的,她这不是把自己儿子往火坑里推吗?! “不用提吴家操心了。”方岂突然凉凉的说了一句。 我抬眸,却发现他此时正盯着我看:“还有一种可能,以吴家里的那些人,在找结婚对象前,不可能不看对方家庭情况,要想打听清楚宋家情况不难,怕只怕,吴家知道这种情况,却还是坚持和宋家结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无非就三种情况,一是吴睁自愿,其他人无法干涉;二是吴家被蛊惑;至于三,就是双方了解各自的底细,除过吴睁和那个女人自愿的可能性外,就是他们的结合,是八字相合。” 方岂说的这三中情况确实都是可能,不过第三种,八字相合… “八字相合就必须要在一起吗?”我问。 方岂笑了笑:“他两的八字相合,对于宋家当然是好的,不过对于吴家就不一定了,所以说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我缓慢点头:“要不是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那章深也知道这些事吗?” “他应该不会关心这些事,不过多少会了解点,现在胡锴来的少了,他不会去刻意打听那些事。”方岂又说:“就算章深也没什么,这种事情,也瞒不过很多人,宋家的情况,很多人都知道,不过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但是有个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我问。 “入门宋家的男人,都是短命鬼。” “……” 我脸色微变:“是说吴睁会……” “一般都活不过三十五岁,曾经的宋家不是没想过办法给上门的男人续命,但是最晚也逃不过三十七岁,多活几年,是对男方家不好,晦气都往自家里冲,所以之前的宋家,一般都找那种先天有重病的,活不了多久的人,这样到了三十五岁,也不用受太多罪,可是吴睁,他应该没有任何毛病…” 我摇头:“我觉得他是没问题的,至少身体是没问题。”我心里又不免担忧道:“那吴睁不会真的要和宋佳淇结婚吧…” “看命吧。”方岂只淡淡的说了这几个字。 我双手紧捏,吴家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了吗?我认识的吴睁,他绝不是那样随随便便就结婚的人,尤其还是宋家那样的情况… 我看向方岂,小心翼翼的问:“那宋家的女人,不会生下来就是克夫命吧?”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最常听说的克夫命,就是那种脸上都带出来的,比如什么颧骨高啊什么的,但是宋佳淇脸蛋圆润,看不出来哪里克夫。 “应该比克夫严重,宋家一直都是这样,肯定不单单只是克夫这么简单。”方岂说。 “哎,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呢?”我愁眉苦脸的倒在床上。 “因为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可是,这些人看起来都和方家没有什么关系啊。”我说。 “如果我现在是活着的话,确实是没什么关系。”方岂淡淡的说。 我意识到方岂的意思,立马坐起:“我看,不如我们偷偷调查下吴睁吧。” 方岂失笑:“这个事情可以交给章深去做。” “恩。” 可是隔了两天,还没彻底查清楚吴家,我在某天中午却接到吴睁母亲的来电,我还有些奇怪,她怎么会给我电话。 可接起时,她却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纠缠吴睁吗?你可是答应我的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出尔反尔呢?现在好了,佳淇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你满意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单手握紧电话:“阿姨,你搞错了吧,我都很久没有主动找过吴睁了。” “没有?没有吴睁这几天不见人影,连家都不回了,电话也不接,佳淇说就是因为吴睁喝醉了,说是你约他,佳淇稍微阻拦,吴睁那个混小子狠狠的推了佳淇,而且还是在宋家里发生的事,你敢说这和你没关系!” 我瞪大眼睛,方岂和章深在边上看着我,吴睁母亲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啊,我什么时候约过吴睁啊?!! “阿姨,我看你是搞错了,还有宋佳淇,她也搞错了吧?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出去过,更没有给吴睁打过电话,更别说约他了!”我说话都有些气急败坏了,章深看的都笑了,我瞪了他一眼。 “佳淇一直都和吴睁在一起,难道她还能胡说么?现在佳淇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希望你真的不要在找吴睁了,你已经方家的人,和吴睁也算是朋友一场,希望你不要破坏他和佳淇的感情!” 吴睁母亲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我吃惊的看着电话,又看看他两:“这和我没关系啊!章深是不是你调查吴睁的事,把我给牵扯进去了?” “晕,我调查他,怎么可能把你牵扯进去呢?”章深笑着说。 我看向方岂:“你可得相信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恩。”方岂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弄的我心里没谱,不由的问:“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这还用问?我调查吴睁的事被人发现了呗,我看那个女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天真可怜都是装出来的吧。”章深不屑的说道。 “你调查吴睁,和她有什么关系?”我问。 “你也被傻了啊?吴睁要和她结婚的啊,现在调查吴睁,宋家肯定不想让调查啊,怕被揪出见不得光的事,哎,在这办事真是,调查个人总是能被人发现,不如我在家,方岂我看你还是用自己的人好了,真是…” 章深一边说,一边划着手机屏幕。 “既然如此,你就直接把宋家也调查了,反正都被发现了。”方岂说。 章深抬起头,目视前方:“也是啊。” “这不是才第一天么,说吴家里确实是有个老头子,懂点邪术,在吴家蹲点的人,说那老头一到半夜,人家睡觉的时候,他就起来了,说拿黄色方纸钱挨着吴家后院墙边放,都用石头压着,基本在两点之后吧,墙边压的纸钱就不见了,那老头准时就会出来重新放一遍纸钱,至于胡旭的母亲,她本命叫吴英,是那老头的表妹吧…” 章深所说的老头,应该就是吴睁的爷爷,还真和吴家有关系啊。 不过吴睁爷爷举动诡异,我倒觉得可以理解,他本来就是驱邪人,只是不知道那样做是为了什么? “至于宋家,我还没调查,不过宋家我倒听说过一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章深突然看向我:“就是上次在胡家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女的就是吴睁的结婚对象是么?” 我点头,“恩,她叫宋佳淇。” “胡锴这小子最近也联系不上了,自从胡家办完丧事之后,他也跟消失了似的。” 我蹙眉:“他不会想不开吧?” 章深摇头:“那倒不至于。” “于迎曼最近似乎也在找胡锴…”章深又说。 方岂抬头:“是吗?” “恩,我还以为胡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于迎曼可能不打算利用胡锴了,但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胡锴最近不见身影,不会和于迎曼有关系吧?”我问。 “反正我是联系不上胡锴,现在不是调查吴家呢么,吴家可比于迎曼好查的多了。”章深说。 “那现在胡旭是不是已经住在胡家了?”我问。 “胡旭一直跟随吴英,之前胡锴还在胡家的时候,他们两个倒是一直在胡家待着,像是故意碍着胡锴的眼,现在胡锴母亲也死了,胡锴也不在胡家了,胡旭和吴英就不在胡家了,担忧一个星期是去了吴家,上个星期吧,也就两天前,两人离开吴家了。” 章深想了想说道:“胡旭和吴英行踪也是够隐秘的,我以为他们回来,是为了胡家的财产,现在来看,好像也不全是。” “先查查看在说。” “也只能这样了。”章深说。 这天下午,我躲在卫生间里偷偷的给吴睁打了电话,但电话关机,打了多少遍都是一样的。 没想到晚上来了消失了很久的人,胡锴。 我开门的时候,被门口的胡锴给惊到了:“是你?!” “恩。”胡锴满脸胡渣的模样,穿着也稍微有点邋遢。 我关上门还回头看他,他这是去哪流浪一趟回来? 章深看到比我还惊讶,他直接问:“你怎么成这副德性了?你消失这段时间到底是去干吗了啊?” 方岂不免多看了几眼:“一直没回胡家?” 胡锴点头:“恩,不想回去,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以前我很难把‘沧桑’两个字放在胡锴身上,但是现在,他完全就可以用这个词语来形容。 我坐在方岂身边,静静的看着胡锴,要不是说话声音是胡锴,我真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胡锴! 这才过了多久啊,即使他母亲死了,可是他还年轻啊,至于这样一蹶不振吗? “也不是我不回胡家,而是我爸他已经不认我了,我何必在回去。”胡锴说道。 “不认你?”章深问。 “在胡旭还没回来的时候,我爸他还算正常,可自从胡旭回来,尤其是在胡旭那个妈回来后,我爸就变了个人似的,总是看我妈不顺眼,最后连看我都不顺眼了,那会儿我就一直憋着气,可我妈最后还是死了,我妈死那晚,我从冲他发火,他没面子,要不是我躲得快,我估计都要被他给打了。” 胡锴话说多了,声音有点嘶哑,估计是知道自己不必以前,看着方岂:“我想喝口水。” “喝吧。”方岂说。 “谢谢。” 胡锴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喝了慢慢两杯水,水从嘴角留下来,顺着下巴滴到裤子上。 我内心叹息:一个阳光男孩,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那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了?”章深主要想知道这个重点。 “我妈下葬后,我不甘心,想找胡旭打一架来着,可后来想想算了,我从胡家出来后就一直没有在回去过,之前胡旭他们一直就住在胡家里,我想整他们,所以有天夜里偷偷跑回胡家,但是那个时候我发现胡旭他们已经不再胡家了,然后我就四处打听他们到底在哪,最后让我发现他们在吴家住了有半个月时间…”胡锴突然看向我:“之前说的都没错,胡旭和吴家是亲戚,我在吴家周边蹲守了好几天,我好几次都看见吴家人开车带着胡旭和他妈出去玩,而且吴睁和胡旭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也难怪你约不出来吴睁了,他怎么可能会帮助我们…” “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吴睁的?”我问。 “大概几天前吧,吴睁经常和他那个女朋友进进出出吴家,之后不知怎么的,吴家人好像就不出门似的,一整天的门都关着,胡旭他们我也在没有见过,本想着找几个人对他们下黑手来着,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他们连门都不出了!”胡锴愤慨的说道。 “不会吧…”今天中午吴睁母亲还给我打电话来着,他们不可能一整天不出门。 “我都盯了好久了,难道我还嫩看错不成?”胡锴说。 章深无语的看着胡锴:“我也是把你服了,你在吴家蹲守半个月之久,居然一点行动没有,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没事吧你?!!” 胡锴尴尬的摸摸头:“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当时只是想知道他们在哪,别的没想那么多!” 章深:“……”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想还觉得可笑。 方岂回头看我:“笑什么?” 我瞄了他一眼:“这里都快成收容所了,都住在这了…” “迟早都会走的。”方岂说道。 想起胡锴那会儿明明没去处,却又不好意思说住在这里,一直看章深,可惜章深不是家主,没法说。 哎…现在胡锴是出现了,可又有什么用呢? 我转了侧身,看向方岂:“胡锴真打算再也不回胡家了么?” “不知道。”方岂突然起身,“我去书房待会儿,你先睡。” 他这一走,我瞪大眼睛看着窗户,窗户边的帘子总是飘动,可窗户一直都是紧闭着的。 不看了,明明知道有鬼… 最近也是奇怪的很,我明明是可以看见鬼的,可是最近怎么成感觉到了。 我一个人躺在床中间,眼睛由不得往窗户那边看去,窗帘不动了。 这栋别墅里住着三个男人,我心里倒不是害怕,就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方岂这一夜都待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过,我早上睁眼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躺在这床上。 下楼后,发现他们三个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我楞一下:“你们都要出去?” “在等你。”方岂说。 “啊?” “路上在说吧,先上车再说!”章深催促道,他和胡锴直接走了出去。 我还愣在原地,回头看方岂:“这是要去哪啊?” “路上说。” “……” 怎么都一样的话? 我只是换了身衣服,其实连脸都没洗呢。 - 车上,方岂和我在后座,方岂是开车的,胡锴坐在副驾驶。 途中,途中路过理发店,胡锴彻底的收拾了下了自己,终于年轻回来了。 车子一路往城外开,我看着车窗外:“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找吴英。”章深说。 “啊?”我纳闷:“找吴英干什么啊?” “还能干吗?整她啊!” 这话是胡锴说的,我惊愕看胡锴:“你想干嘛?!” “这是你同意的?”我回头看向方岂,他居然还点了头。 “什么情况?”我问。 “呵呵,别听他们的,不过是查到吴英的住处。”章深说道。 “你们找她要做什么?” 胡锴说道:“因为我妈的死肯定和她有关。”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问。 胡锴目视前方,不说话了。 “靠后面好好坐着,来…”方岂拍着后座,冲我笑了笑:“别紧张。” “就是,你就当出门游玩了。”章深看着车镜后的我。 他们几个神神秘秘的,我都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今天与往日不同,是早上出的门,差不多中午就到地方了,就是城郊外。 下车时,触目是一片类似农场的地方。 吴英会在这儿? 方岂突然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这边,你看错了。” 原来不是农场,而是农场对面,有几排中层楼房,但都是水泥房,这个时间,也没有到有任何工人在那里啊? 而身后的这片农场很大很大,与对面的水泥楼房隔了一条马路。 章深几人下车后,站在原地抽烟,所有人都看向对面的水泥楼房。 “那的房子在几年前就停工了,好像是房地产有争议,当时很多人都买了,到最后房地产却跑了,这片楼也就废了。”胡锴说道。 差不多修起来有八九栋的样子吧,只有一两栋上了白色墙漆,反正远看都是空楼。 “这种地方应该没有人住了吧?”我说道,吴英会在这里? “那不一定。” 章深扔掉烟头,用脚踩灭,指着对面其中一栋楼:“最北边的那栋楼,应该在八层,看见没,我可是让人打听的清清楚楚,那一层每到晚上过了十一点,那里面就亮了。” “是有人?”我尽量眯紧眼睛,希望能看的见。 “那里都是空楼,怎么可能有人住,我的人跟我说,吴英就在里面。”章深说。 “你确定吗?”胡锴看着那片楼房,有些质疑:“正常人住在那里面?” 这时,农场里突然走来一个人,应该是这个农场里的人,满身的草,双手泥巴,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穿着一身灰色工作服,年纪看起来倒不是很大,大概也就三十来岁吧。 他站在我们面前时,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脖子上糊上了泥。 “你们来这里是…”那人开口了,声音哑哑的,嘴唇干裂的都退了皮。 “路过而已。”章深说。 那人伸出带泥的双手,指着对面的楼:“你们一直看那边,是想过去?” “怎么了?”胡锴问。 “那边晚上有鬼,白天没有,你们要看就白天过去看,晚上最好别过去。” “有鬼?你见过?”胡锴又问。 “那边全是空楼,都知道没人住,一到晚上,那楼里面一会儿这亮,一会儿又那亮,不是鬼是什么?” 那人双手一直这对面的楼:“我们之前过去看过好几次,那楼里没人住。” 这人和章深说的差不多。 那人最后看了我们几眼,转身就走了,胡锴叫了好几声,他头也不回。 “怎么着?我们现在进去看看?”胡锴问。 “没听那人说么,白天进去什么也没有,只有晚上进去才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方岂说。、章深看了眼时间,又看眼对面的楼:“等晚上再说。” - 就这样,我们几个人又重新回到车里,等待着日落月出。 我在后座几次几次听到胡锴质疑吴英会在那里面,章深到了晚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方岂头倚在后座,看样子闭目养神。 我有点乏力,靠在他手臂上,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梦里,我好像又是一个人进了那个空楼里—— 一栋危危耸立的烂尾楼,楼面墙漆如黄纸剥落。 蜡黄的光线穿过满是疮痍的墙窟,宛如旧世纪的贫民窟。 我躲在最底层的通道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心里极具的害怕。 外面阵阵敲打撞击的声音,对我来说简直是振聋发聩。 这里似乎不仅是空楼,而且还是危楼,所以没人敢进来,我似乎是被楼外的一些人逼的走投无路闯进这栋随时会塌陷的楼里。 我依稀能听到他们喊话:如果不出来,必将击塌这整栋楼。 他们还说,即使我被压死,也会带走我的尸体! 听着楼外人的声音,我身体瑟瑟发抖,外面的那帮人是疯子吗? 我透过破洞的墙窟。看到两辆黑色轿车在楼前停驻,我根本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在剧烈的撞击下,这栋危楼已经摇摇欲坠,我惊慌失措,都不知道该藏哪里了。 天色逐渐暗下去,我躲在这里不是被抓,就是等着被压死! 怎么办?!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也知道自己就是在做梦,就跟上次梦中进到林钟琳的家一样,难道我今天死在这里了? “里面躲着的小姑娘,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出来吧,不用害怕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我猛抬头,危楼口伫立一个笔直的影子。 影子像被风给吹的飘拂,一晃一晃,像个吊死鬼在门口晃荡着。 她没有进来,可我怎么看那个影子都不像是个女的,那个肩宽还有那个头…分明像个男的……可声音确实是个女人。 我双脚蹭着地面挪动着,门口的的影子忽然不见了,居然不见了!! 我脸部肌肉抽动着,双手揉了好几下眼睛,是真的不见了。 危楼外的一切,顿时陷入漆黑一片。 危楼水泥门口处,缓慢流进鲜红的血液,像一根尖细的红头蛇,像我的方向游走。 我的耳跟处传来阴冷垂怜的声音:“可是,我真的想知道你的样子…” ‘叮-咚叮-咚…’———— 摆钟的响声,指针指向半夜十二点整,我睁开眼,呼吸微弱,浑身汗透,身下阴风阵阵,像跟纤细指头挑起我的身体,我从脚底开始,身子慢慢拱起,最后一个重重落下,摔得我的瞬间清醒。 此时的我,正躺在方岂的怀里,我感觉到身子的沉重,还有我的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我睁开眼睛时,方岂正看着我。 我想开口说话,但是力不从心,不仅身子沉重无比,好像连嗓子也是,开口说话对我来说,好像有点困难。 可方岂此时明明在看着,他必定看到了我的挣扎与不适,但是他怎么就只是就那样看着,眼神那么的平静,他是在发呆吗? 我身体里像是憋着一股气,这股气堵住了我的气管,我很难受。 使了全身的力气,终于能伸起手臂,朝方岂的胳膊去,可方岂却好像故意躲开了似的,我微怔,方岂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一直看着我。 我闭上眼睛,眼睛余光看到车前座并没有人,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还没有从那场梦里醒来?!! 我用力晃着头,用力的眨着眼睛,更用力的呼吸。 而方岂,突然俯身,他的脸猛然靠近,我察觉到他脸部的变化,我兢兢战战的抬眸,看到他的头顶处笼罩着一层阴影。 ……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高云淡,月黑风高。 此时车窗外的天足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 我到底是在梦中还是醒来,我捉摸不透。 方岂的脸越靠近我,我的视线越模糊,他就像一副镜中花一样,看似清晰,可是一到眼前就模糊了。 我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难受至极。 到底怎样样才能醒过来?!! 章深和胡锴他们两个在干嘛啊… 我感觉都自己的头在用力的往后仰着,方岂头上的黑影越来越来多,颜色也越来也重,我好难受啊… 突然间,眼前所有景象一转,我就像是穿过了一层水雾之后来到了另一个地方,我眼前一片朦胧之后,我整个像是倒过来,旋转了好几下,再睁眼时候,我是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怎么回事? 我晃悠着头,刚才那几下旋转,我的头似乎还有点眩晕。 低头看时,自己的肌肤表皮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霜,我用手指摸了摸,这霜好像抹不掉似的,长在皮肤上了。 我微抬头,眼前似云雾被拨开,呈现出一副冰棺。 我愕然,这幅冰棺比平常看的棺材要大的多,我不敢靠近冰棺,却依稀能听到棺材里面有响动,我后背用力抵着墙,倘若此时棺材中跳出来个人吓我,我立马撞墙去死。 而我待的这个地方,也越来越冷,这里四面都是冰墙,没有门,只有在中间放着一副巨大的冰棺。 也不知是不是冻的出现了幻觉,仿佛听到有人在笑,笑的孱弱:“怕什么?” 谁在说话! 我用力晃着头,就怕自己闭眼睛,所以用力眨着眼睛。 我的睫毛突然沾上水渍,黏黏的,粘连睫毛,模糊了视线,我好像突然魔怔了,听着声音缓慢起身,慢慢走到冰棺前,看着模糊的人脸,耳边似有唇齿摩擦我的下颚,声音迷离:“害怕吗……” 我顿时头昏脑涨,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头栽进了冰棺,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 在睁眼,已是隔日的傍晚时分。 我双手捏着肩膀,不仅头昏脑涨,而且还浑身酸痛。 我这是怎么了? 转动着眼睛,双手摸到床边,忽然心中一惊…… 此时,外面哄哄乱乱的,房门外似乎还有有人跑来跑去的声音,我隐约听到—— 人A:听说夫人唯一的儿子回来了,不容易啊,夫人可是盼了好久啊,终于回来了! 人B:可不是嘛,我还以为这少爷再也不回来了呢。 人C:你小点声,小心夫人听到又不乐意了。 声音越渐越远,她们在说什么? 我努力爬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打开门那一刻,门前路过方的人‘妈呀’喊了一声,神色惊恐,双手微抖,跟看到鬼似的。 “对,对不起,您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她连忙捂嘴,匆忙下楼。 少爷? 我伸手抓头皮,皱眉:什么少爷? 还有这…这是哪啊? 我敞开门,看了眼身后的卧室,在看着这房子四处,这不是我和方岂的那栋别墅啊,还有刚才门口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我不会还在梦里没醒来吧?!! 而客厅之下,我突然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是胡锴,还有章深… 我立马跑下楼,看见客厅坐着好几人,除过方岂,章深以及胡锴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他们是谁? “方岂?”我试着叫他的名字。 “醒了?过来坐。” 什么情况?我看着灯光下的他们,看起来真实又迷幻,现在的我一时之间,连真实和虚幻都有些分不清楚了。 “你还过劲儿吗?”章深笑着说:“你倒是过来坐啊。” 方岂见我站着迟迟不动,他索性起身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腕坐到沙发上。 “这就是方岂的女朋友啊,看起来真年轻…”坐在章深旁边的女人说道。 “这是章深的母亲。”方岂说道。 章深的母亲?? 我看着方岂,“我们不是在农场那吗?” 怎么突然又在章深的家了? “你还说呢,到了晚上你一个人就往那楼里跑,拦都拦不住,我看你就是中邪了。”胡锴说道。 “中邪?”章深母亲疑惑道。 章深闻声笑了:“没事,他们闹着玩呢。” 胡锴见有外人在,也不在说下去了。 我至少是过了半个小时以后,我才慢慢的适应了这里,我才相信自己是真的醒来了,不在是做梦了。 章深母亲看起来好年轻,穿着也很富贵,只是看人的眼神带了些刻薄,不顾对我倒是没什么,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和章深没啥关系。 “一天到晚不着家,电话也不接,最后我打了几个,直接关机了,你一天出去快活,丢下我这个妈,和这个家你都不要了?!”章深母亲完全不顾及有没有外人在,直接训斥起章深。 章深果然,一听,脸上就显出不耐烦:“有吗?我不是都会主动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的吗?” “那你也叫报平安?不知道又花钱雇的谁,一句话说完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你就这样糊弄我?”章深母亲不依不饶。 “那也算报平安?要不是这次让人带你回来,你还打算在外面玩多久?” 章深嘴角抽了抽:“那算带回来?明明被人押回来…” 章深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胡锴憋不住笑了。 “现在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哪儿也别想去了,年纪也不小了,先成家在说。”章深母亲够武断的。 章深虽然不吱声,但是脸色已经黑到底了,这么多人,他也不能当场和他母亲吵起来,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之后,章深母亲走了,章深才开始发作,“结个屁。” “呵……”胡锴又笑了:“我看你这次回来,在想出去,悬了。” “开玩笑,我想出去谁能拦得住我?”章深不以为然。 “我看你既然回家了,就直接结婚得了,不就领一张结婚证的事么,再说你妈给你找的女人也差不了,漂亮又有钱,还不好?”胡锴越说越来劲,没注意到章深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了。 “我看阿姨人还不错啊,也没你说的那么多的规矩啊…” 章深横了胡锴一眼:“只是因为你和章家没关系而已。” 胡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章深瞅着这样的胡锴,似乎更来气:“你能不能把嘴闭上,别说话了。” 胡锴嗤笑,不搭理他了。 “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刚才我就想说,但是他母亲在,我没敢说。”胡锴放下水杯,看着我:“当时咱们不都是在车里等着天黑么,眼看就天黑了,我和章深下车透透气,方岂最后也下车了,说你还在睡觉,就八点左右吧,你突然从车上下来了,然后就往楼那边跑,当时农场光线不好,挺黑的,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刺溜跑过去了……” 胡锴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章深笑了一下,连章深也不由自主的低头笑着。 我蹙眉,笑什么? 回头看方岂,他虽然没笑,但是眼里有些笑意。 “然后呢?”我问。 “最后,是方岂第一时间发现是你,我和章深在后面喊你的名字,喊了好多遍,可你跑的太快了,方岂先跑过去追你,我们也跟着,可跑到楼里的时候,我和章深就找不到你们两个了,那楼里面,手机连信号都没有,黑的要命,我看农场那人说的没错,那楼里肯定有鬼。”胡锴说着。 “然后呢?”我急问。 胡锴下巴指向方岂:“然后你就要问方岂了,我和章深打着手机灯找了好几栋楼,都没找到你们,差不多十一点时候,我看都有栋楼里有亮光,当时我和章深寻思到底进不进去,可是最后我看见,亮着的出现方岂的身影…” 我一怔。 胡锴接着说:“别说,当时我看见那楼里的亮光时,我觉得那里面肯定是鬼,反正我是有点不敢进去,不过最后看见里面是方岂时,我才放松了……” “你也太怂了,我倒是想进去看看的,你一直不敢进去,也是最后看见里面的是方岂,你才敢说进去。”章深瞥了眼胡锴。 “谁怂,我是谨慎小心好不好,那种地方突然亮灯不蹊跷吗?”胡锴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斜眼瞥了眼方岂,他喝着茶一直未说话,他出现在楼里的亮光里,说明什么? 章深和胡锴显然没有想到方岂也是鬼,也是,他们两个又在可能想的到…… “方岂出来说你就昏倒在里面,是他抱你出来的。”胡锴说。 “然后呢?”我又问。 “然后就是,不知道章深母亲怎么派那么多人来找章深,我们回到农场时,车子跟前有好几辆车,很多人,接着我们就都跟着章深回家了。”胡锴撇了眼章深,又看向我:“你就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但是基本上一路都在说梦话,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本想找个医院给你看一下吗,但是方岂说你没事,不过现在看方岂看的挺准,你还真没事…” 我又回想起自己的梦,我是真撞鬼了?可是我当时还在车里啊,怎么就突然往楼对面跑呢?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点后怕?”胡锴问道。 我抬头瞅了一眼他:“你说呢。” “她到底怎么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胡锴又问。 “被勾魂了,和撞邪差不多。”方岂说。 “那楼里面有鬼我是相信的,但是就是也没看见吴英啊。”胡锴叹息。 “你确定吴英在那些楼里面?”胡锴看向章深:“你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谱?!” 章深不说话了,胡锴无语的看着他。 片刻后,章深突然说:“我倒是还打听到吴英另一件事情…” 胡锴忙问:“什么事?” 章深左看右看的,还皱起了眉头来,胡锴着急了:“你倒是说呀。” “这个事情,我当时听到感觉有点不可信,但是…”章深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到底是什么?”我问。 章深看了方岂,直起身子,有点神秘的说道:“我之前不是调查过吴家么,吴家的那个老头一到晚上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最后发现吴家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似的……” “不正常?怎么说?”胡锴问,他对吴英的兴趣很大。 章深说:“据说啊,那个吴英是个媒婆…” 胡锴一听,冷嗤:“媒婆很神秘吗?” 章深横了他一眼:“你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我要说的是她不是普通的媒婆,而是专门找鬼的那种。” 胡锴蹙了眉,显然他根本不懂这种东西,也根本没有听懂章深说的是什么意思,慢慢看向方岂:“什么意思?” 虽然话刚开始说,可我隐隐感觉到,章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渐渐向方岂靠拢,他嘴角微勾,问道:“就是鬼媒。” 章深双手一拍:“对!我的意思就是这个。” “鬼媒?这也太迷信了吧?”胡锴说道,表情惊讶,似乎觉得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说是这事是假的,但是我的人可是经过一番仔细的调查,最后确认之后告诉我的,肯定八九不离十,不会很离谱。”章深笃定道;“吴英这个人,其实最一开始并非真正的吴家人,听说这个吴英,从小无依无靠,说白了就是个孤儿,虽然说出身贫寒,可是却住在外地一个很有钱人的家里,据说是被人收养了,在那个家里,吴英是被冠名的——有钱人家的童养媳。” |“真假的?”胡锴还在质疑章深的话,却有忍不住让他说下去:“继续。” “但是那个有钱人家,虽然有钱,但是没有后代继承,都说亏心事做到了,遭到报应了,所以基本上后代在20岁就死了,而吴英那个时候进到那个家里面,当时她应该还很小,估计就8、9岁吧,她被领入家中的时候,已经就是那家儿子的童养媳了。 我也调查了吴英被领养的那家人是做建材生意的,发了点小财,所以日子不错,曾经也有不少人知道,那家人每逢过节都会上山去拜,一把都是求送子观音,但两人孩子是生下了,但是一到二十岁就会死,不是意外就是病死,生了三个孩子,虽说都是儿子,但最后全死了,可其他都只见多举办了两次丧礼,至于第三个儿子,有人说死了,只是不敢说出来,还有人说没死,说是被送往国外深造去了。” “那第三个儿子到底死没死?”胡锴问。 章深瞥了胡锴一眼:“都说三个都死了,你说呢!” “他第三个儿子是死了,只是没被埋而已。”方岂说道。 章深点头:“没错,吴英被领养不是偶然,只是那家人早就盯上了,据说当时吴英还小,却被那家富丽堂皇的家给迷住了,在那里,她什么都不用管,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每晚要睡在一个黑暗的没有一丝光的房间里,小孩儿一个,答应不答应的都无所谓,其实也容不得她不答应,只是她年纪小,以为那家有钱人大发善心,头三天给她吃好喝好,穿的也好,到了晚上,从她爬上那张冰冷大床,以后全都厄运了。 到最后才知道,那有钱人家根本没有什么独子,就是一个不知死掉多久的男人罢了。” “章深。” 章深母亲突然冒出来喊了他的名字,章深倒没什么,把胡锴吓了一跳,猛回头,见章深母亲突然站在门口,说:“我让你给你们准备了点宵夜,趁热吃。” 说完,章深母亲走了。 胡锴脸色还惊恐中,直到佣人把吃的放下,离开后,胡锴才缓过劲来,端起碗喝了几口甜水汤:“吓死我了。” “呵呵,至于吗?”章深笑了。 “太至于了,从小我听鬼故事的时候,最忌讳有人突然喊名字了。”胡锴说。 “那刚喊的是我的名字,又不是你的,你怕什么。”章深说。 “对我来说一样。”胡锴几口就喝完一碗。 章深笑了笑,言归正传,继续说:“当时有钱人的三儿子就被藏在一个地下室的冰棺里,据说若干年以后啊,那家有钱人破产了,欠了很多钱,讨债的人都上门了,许多人都翻箱倒柜的,而埋藏死人的地下室当然也被发现了,秘密自然就传播开来了。” “那当时只发现死人,那吴英呢?她不是在那些人家里?”胡锴问。 “那家人破产都是十几年之后的事了,那会儿吴英也二十多了,之后有人说不该把死人养在家里,不会养的就破财有灾,十几年后,果然印证了这几句话,至于吴英从此消失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最后怎么又嫁进胡家了。”章深说。 “不对啊,那她不是孤儿吗,只进了有钱人家,和吴家怎么又会扯上关系呢?”胡锴问。 “这个还真没调查出来,但是她刚被领养的时候,就已经叫吴英,之前的事,确实查不到了,但以现在来看,她肯是和吴家有关系的,但是吴英确实不是生于吴家。” “这就怪了,太奇怪了…”胡锴一个人嘀咕着。 我却在想着,章深刚才说过的那个地下室冰棺,一想起我好像在梦里也见到过那么一副冰棺,瞬间就毛骨悚然。 章深说吴英在那些楼里,可是我撞邪后,没有看到吴英,连他们也没有看到吴英,我却看到了冰棺… 此时,我闭上眼睛,慢慢回想那个梦,梦的最一开始,我是蜷缩在角落里的,然后看见有人的影子,还听到了声音,那声音似男似女,我看到了有好多血朝我流过来… “你怎么了?”章深突然问。 我缓慢睁开眼睛,感觉心口有点堵得慌。 “你不会也听害怕了吧?”胡锴问。 方岂的手突然搭在我的肩上:“喝点汤。” 他递到我面前,我接过,脑子里却还是那个冰棺。 “你可以当故事听,没必要太认真了。”章深笑着说。 “那之后呢?吴英怎么就成鬼媒了?”胡锴问。 “对了,你在胡家待那么久,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吴英的事?”章深反问。 胡锴撇撇嘴:“反正在我印象里,小时候我妈整天出跟着我爸,最后大些了,就知道我妈是怕我爸在外面又乱勾搭,所以一出门就跟着,我小时候吧,我妈跟着,我爸还嬉皮笑脸的说话,但过了十年之后,我妈在跟着,我爸就吹胡子瞪眼了,呵呵,而且我妈最忌讳的就是我爸的前妻,最好连名字都不要提,当时,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吴英的事。” 章深挑眉:“我想吴英那会儿嫁进胡家的时候,似乎已经在做鬼媒了,吴英从小就成了一个死人的童养媳,而且我打听过,这种事情一旦沾染,一辈子都甩不掉,你想啊,吴英要是一直有个鬼跟着,而她又嫁进了胡家,和另外一个活着的男人结了婚,啧啧,我想想的都觉得恐怖。” 胡锴听着听着,也不由的抖了抖身子:“要按你这么说的话,那真是…”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胡旭究竟是谁的儿子?” “……” “……” 章深和胡锴同时看向我,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那个了。 “对啊,我把胡旭给忘了。”章深突然说道。 胡锴和胡旭是同父异母,最一开始我知道的是,胡锴的母亲是小三上位进了胡家,但是吴英却在十几年后突然又回来了,而且胡锴的父亲态度大变,加上方岂又说吴英不是常人,而现在了解了这么多之后,好像发现点问题。 “别说,我感觉胡旭和我爸长的这还真不怎么像,至于和吴英,我也没看出来哪像…”胡锴摸着下巴说着。 在我脑海里的胡旭,那模样那打扮,我实在是不敢恭维,简直就是一个暴发户加土豪的装扮,想起那晚他堵着我的路,我就恶寒。 “这个事,看来得好好的调查一下了,保不齐胡旭不是胡的种…”章深说道。 “一个鬼,就算是男的又怎样,又不能干什么…” 胡锴说这话的时候,最先变脸的是的方岂,然后是章深。 我扯了扯嘴角,胡锴想的还真宽。 ------------ 一百一十九章 趁着章深和胡锴都不在,关上房门,立马就问方岂:“到底怎么回事啊?” 方岂放下外套:“你指的哪件事?” 我一愣:“就是吴英啊。” “章深调查的没错,吴英确实是个鬼媒,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方岂四处看着这间卧室,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这个…那其他的呢?” “什么其他的?” 方岂这是在故意跟我卖关子吗? 我拉着他的手臂,让他转向我:“你觉得所有的事连起来很蹊跷么?吴英从小成了一个鬼的童养媳,而且她居然能活到现在,而且她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居然还能跟胡锴的父亲结婚,先不说这个胡旭到底是谁的孩子,可是吴英是鬼媒啊,按道理来说,她已经和一个鬼有了契约啊,怎么可能还会和一个活人在结婚呢?最最奇怪的是,章深说吴英本不是吴家所生,可是吴英怎么从小就能姓吴呢?她被那家有钱人领养的时候应该是个孤儿吧,怎么就叫吴英了呢?” “那可能…她不是吴家人,但是从吴家长大…” 我皱眉:“那怎么还会是孤儿呢?那就不应该被其他人领养了啊!” 方岂有点好笑的看着我:“不是什么事都能马上了解的很清楚,需要时间。” 我一怔,撇撇嘴,看着他:“可是觉得你应该是什么都能知道的,在说吴英还是鬼媒…” “恩,对,她是鬼媒,所以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什么,至于胡旭,他应该也能知道一些。”方岂树。 “不是吧,我看那个胡旭不像好人…”确切的来说,我觉得胡旭不是什么个好东西。 “不管是胡旭是不是胡家的,他都是吴英的儿子没错。” “哎,怪不得你之前在胡家的时候,中途突然就走了。”我说。 “普通的鬼媒,无非就是会些通灵之术,给死人牵线,但是她会一些别的东西。”方岂说。 “会什么?” “收鬼。” 我不太懂这些,和方岂在一块这么长的时间,无非就知道点什么是鬼婚。 方岂见我愁眉,解释道:“收鬼的方法有很多种,之前我在胡家时,她本身是鬼媒,方法有点邪,她一般收的鬼都是有鬼婚的,不论男女,但是一般有鬼婚,一般人轻易不会去动,但是她不一样,况且她也能看的到鬼,她是先找到死人的坟墓,挖开后,如果死尸未化,她会取割下一块死尸的肉,如果死尸只剩下骨头白骨了,她会拿走头骨,然后进行炼化。”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炼化,但是未免太那个什么了。 方岂又说:“你也应该知道,死人埋进土里的时候,浑身都僵硬了,我说的割肉,其实是抽取人筋。” “啊?” “怎么?” 方岂笑着看我:“不信?” “不是,是觉得太诡异了,吴英怎么是这样的,那你说,胡锴之前说他爸爸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会不会是和吴英有关系啊?!!” “那是肯定的。”方岂说:“于迎曼估计已经知道吴英是鬼媒了,所以才这一直没有动静。” 那于迎曼知道的挺早啊。 “那吴英到底是不是在那个楼里啊?”我问。 “恩,你当时中邪了,忘记了?”方岂看着我:“看样子,她是发现我们了,所以在你中邪的时候,她趁机跑了。” “那她那个儿子不和她在一块儿?” 方岂摇头。 我坐在床边:“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过两天吧。”方岂继续说道:“我们要是马上走了,章深估计就走不了了。” “吴英最有可能跑回吴家了。”方岂说。 我皱眉:“我记得吴睁爷爷一直是不怎么喜欢有阴气的人。” “吴英不是鬼,只是和鬼打交道,吴家人肯定都是知道吴英是做什么,包括吴睁。” “……” 于迎曼的事还没搞清楚,又出来个吴英,胡锴现在报复心切,想不管也不行。 我坐在床边细细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耳朵里传进一声清脆的锁门声。 我抬头一看,方岂把房门给反锁了,我皱眉,他锁门干嘛?! 我看着方岂把西服外套搭在一边,身上就只剩下衬衫,衣领袖口处的钻石尊显矜贵,好身材也在衬衣包裹下一览无遗。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问题,我觉得此时的方岂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好像眼神里掺杂了一点暧昧。 “不困?” 方岂还站在门口的位置,后背的双手慢慢放在了两侧。 我看到他的这样子,心里开始感到紧张,身子慢慢的绷紧,小心翼翼的回复:“打算睡,怎么……” “恩,正好一起。” 方岂语气很随意,像是和我聊天,可是我… 我只觉得这句话有些淡淡的暧昧渗在里面。 “过来坐。” 他轻拍身旁的沙发,“这么长的时间,你还在紧张?” 是啊,这么长的时间,撇开其他不说,我们两个晚上就算是睡在一起,可从来没做过那种事情。 而此时,方岂的神色明显不对,我一向觉得他在这种事情上把握的很好,可是到了到了这一刻,我有点不太确定了。 我并非排斥他,只是本能的往后挪了挪,灯光似乎是在方岂的控制之下,一会亮一会儿又暗下去。 “你……” 他见我不动,索性站起,主动向我走来,立在我身后,很自然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弯腰凑近我,轻声耳语:“是时候了,不用害怕,虽然我是鬼,但是…只一次,我有分寸。” 我愣了一下,耳朵有被方岂摩挲的感受… 方岂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要是还不懂,那我真是白痴了! 我此时的内心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当灯突然间灭的连一点光都不剩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被猛然间压倒…然后冰冰点点的吻落下… 这一晚,我的感受就是云里雾里,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我伸手触摸到他的脸时,在黑暗中,他的脸没有那么平滑,仿佛是他变回了他本来的样子… 我心里微微颤栗,可方岂在我耳边不断的安慰:“没事的,放松…” 一直到黎明,我才疲惫不堪的睡去,想起昨晚在黑暗中发生的一切,心里想:幸好是漆黑一片的,要是能看见彼此的话,我估计能羞死过去。 - 第二天,我犯困至极,房门却被推开,我一个激灵坐起,怀中抱枕抱紧。 方岂早晨七点推门而至,“喝喝看。” 是一杯牛奶,他走过来递到我的面前。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示好,在加上他此时的脸,昨晚的事瞬间历历在目。 我的脸不由的发烫。 抱枕在我的怀中掉落,他温热牛奶杯塞进我的手心里,格外温暖,却见他俯身拾起抱枕,我的眼睛跟着他走。 “喝了可以在睡一会儿。” 方岂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可能是白日的阳光驱散了他眼中的阴霾,这时的他,阳光又暖人。 之后,他转身离开了,带上了门,我还愣愣的看着门口。 抿了一口牛奶,微甜。 本以为身子只是疲倦,没想到啊,喝完牛奶,一觉起来之后,我彻底成了个‘哑巴’ 病人了。 嗓子疼的说不出话,还发高烧,一度快烧到40度,我是在昏昏欲睡中,感觉到自己好像一直被人在摇晃似的,一睁眼,却发现是在医院。 手背都扎着针,头顶上吊着输液瓶。 是在一间独立病房里,我拿眼睛扫了一眼后闭上,感觉眼睛好像肿的厉害,连睁开都费劲,还有点疼。 病房里有他们三个,见我醒了,胡锴啃着苹果站在我跟前,低头瞅着我:“醒了?” 方岂在床的另一边,握着我的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我的天,我听方岂说,他就是给你送了杯牛奶,你喝完一觉起来后就这样了?我都怀疑那牛奶有毒了,把我妈都吓得不清,以为是食物中毒。” 章深走过来,看着我的模样,连声‘啧啧’:“我妈刚走,她说你这是中邪了,我看也像。” “会不会是从楼里中邪的劲儿还没过去呢?”胡锴问。 “有可能。”章深说。 我闭着眼听着他两在跟前不停的叨叨,心想:方岂就是用一杯热牛奶解释的?够可以的。 “我看让我妈找个人个给看看吧?”章深建议道。 “我看行。” 胡锴接话真快,我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动。 突然感觉到方岂用力捏了我的手,我睁开眼睛,章深和胡锴两人一人手里都拿着一颗苹果。 “你的模样都走形了,现在看习惯还凑合,早上差点把我吓死!”章深说。 我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我缓慢看向方岂,他不像章深那两人,淡定的多,拍拍我手背:“暂时的。” 胡锴突然不地道的笑了:“对,暂时的,反正你也不出病房,谁也看不到。” “……” “我要休息。”我努力的说出这几个字,嗓子感觉已经快干的冒烟了,简直就是火烧的感觉啊。 眉头不由的皱紧。 ------------ 第一百二十章 一夜风波,我竟成了一个病人,话说不得,饭也吃不得了,尤其是,一到晚上我的病情就加重了。 方岂始终守着我,章深和胡锴早中晚各来一趟。 此时晚上九点,是我最难受的时候。 医生来了好几趟,最后章深的母亲来了,她担忧的看着我:“哎…” “妈,你不是说找人来给看邪病吗?”章深问。 “这是医院。” 章深又看向方岂:“要不转院吧?” “不用,明天她就会好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行啊…” 胡锴点头道:“我觉得也是。” 只有我一人知道方岂的意思,我挣扎的摆手:“我只是可能没吃什么东西,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刚医生来过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章深几人面面相觑,可这一晚,我可是遭老罪了,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一会儿灼烧一会儿冰冷的,就快要了我的命了。 方岂一夜都坐在我的床边,一晚没合眼。 我在床上难受翻动,方岂就看着,别无他法,他只能说:“过了六点就好了。” 六点… 我抬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凌晨两点,四个小时对我来说太难熬了。 人只有在痛苦不堪的时候,才会有后悔的感觉,心想再也不那什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经过一晚的折腾,我的头发几乎浸湿,我眼看着天边有光辉亮起,再看时间,五点多了,马上就到六点了。 方岂拉开帘子,我看着他隐忍的后背,估计他也是不舒服的吧。 终于在六点零一分的时候,我身子好像突然感觉好像轻了一截,瞬间没有那么的难受了。 方岂回头看我,走到床边:“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我迟缓的点头,“好多了。” 方岂说的真没错,一过六点,我真的是好多了,即使身体还有些虚脱,可是起码不难受了。 - 八点半,我肚子有饿的感觉了,方岂立马楼去买了粥上来。 章深他们来的时候,很是吃惊。 胡锴走到床边,近距离瞅着我:“还真好了?太神奇了吧,方岂你简直比医生还厉害啊。” 方岂笑了笑,没说话。 我一连吃了好几个肉包子,像是把前几天没吃的饭都给补回来了似的。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过这种生病的人,你胃口这么好啊?”胡锴边说边坐下。 我只顾着吃饭,没工夫看胡锴。 章深笑了:“不够再买呗,太狼吞虎咽了。” “那今天能出院吗?”胡凯问。 “能。”我立马回应道。 就这样,在中午的时候,我就出院了。 一行人坐上车后,我才看到车镜中的自己,脸色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嘴唇有些发紫,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想而知前两天我是什么样子了,眼睛的浮肿稍微消了不少。 我微微一动,却看到脖颈后面的红色印记,我立马用头发挡住,脸一热,做贼心虚的看着他们几个。幸好他们几个都没有注意。 可是我一回头,方岂正盯着我,眼里笑意更甚,我不瞎,一眼就看出来他那是什么意思了。 我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章深一路上都在说着:“我妈还不知道今天你出院,我突然想到个好招了,等下我把你们送到酒店里,我一会儿回家就说替你们收拾东西,说贝暖可能还会住几天院,顺便拿些我的东西,然后……” 章深冲胡锴笑了笑,胡锴秒懂:“你要偷跑。” “聪明。”章深冲着车镜里的方岂扬眉:“这招儿怎么样?” “不错。”方岂点头道。 我不由的笑了,“我好像听说你妈妈已经找一个美女啊,难道你不决定先看看?你不怕这一走,错失良缘?” 胡锴咧开嘴笑了:“对啊,万一是你的菜呢。” 章深的脸色微变:“打住吧,我口味没那么低。” 车子一拐,停在一家酒店门。 - 下午六点,章深和胡锴才过来。 上了车后才知道,章深的妈一直不走,没想到今天就让章深见女人了。 章深在车里脸色泛青,看起来心情很不爽。 “说起来有点点背,我们两个刚到家,没想到章深的家里人还不少…”胡锴瞥了眼章深:“都是美女啊。” “美吗?你看上哪一个了?”章深看着胡锴。 “当我没说。”胡锴耸耸肩,不说话了。 “你妈妈这么快就给你找到对象了啊?”我问。 “我很久没回家了,我看我妈是把人都攒齐了,一次性都给找来了。”章深冷哼着说道。 方岂嘴角噙着笑,没吱声。 “我们两个当时走也不走不了,非要章深选一个才能走。”胡锴说。 我看向章深:“你选了?” 章深不说话了,不过看他那样子,估计是选了。 “我看还是赶紧走吧,烦死了。”章深发动车子,迅速离开酒店。 路上,胡锴还说:“你妈到处派人找你,不会你刚到方岂家就被抓回来了吧?在说你都选了那个女的了,我看那女的好像还喜欢你的,一直对你笑。” “笑就是喜欢了?我怎么没看出来?!”章深反驳道。 章深和胡锴两人,一路上就没有停过,一直到了别墅。 刚坐下,章深的电话就响个不停,章深只看了一眼,立马就给关机了。 “我看这次偷跑出来,估计躲不了多长时间。”胡锴说着。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不回去。”章深躺在沙发上,眉头紧皱。 “你在上去休息休息吧?”方岂看着我。 我点头,坐了那么久的车子,感觉累,身子还是没有彻底好。 回到卧室,一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身子发沉,阳光晒在身上,觉得格外舒服。 方岂进来时,手里又是端着一杯牛奶。 我楞了楞神,心想怎么又是牛奶啊? “喝了,在好好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恩。” 方岂出去,我看着乳白色的牛奶,还冒着热气,室内的空调一直开着,和外面的温度天壤地别。 想着,这么一次都让能让我难受的想死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一杯热牛奶下肚,我侧身慢慢睡过去。 可就是这个温热的午后,我又再次梦到了那个冰棺。 这一次,我再次在梦里看到那个冰棺的时候,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吴英。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梦境,梦里的一切就跟真的一样,完全充斥在我的眼睛里。 那个冰棺里,无疑是个死人,可是到底会是谁?!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这个冰棺,难道这个棺材里的鬼跟上我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次,我没有昏过去,一个人蜷缩在墙边,蜷缩了很长的时间,冻到不行也不敢乱动。 冰棺的口,始终往外冒着冷气,使得这里面越来越冷。 我用手哈气,双手也不断的搓着,我怎么还不醒?上次我记得自己走到冰挂那里之后,就醒了,可这一次…我没勇气走过去。 怎么办?要一直不醒的话,我感觉自己会冻死在这个梦里的。 不管了,我猛然起身,几步走到冰棺跟前,棺材内腾出的冷气突然增多,直扑我的脸面。我用手用力拨开,想看清里面的到底是谁?! 可不论我怎么弄,冷气越来越多,我根本看不到,在此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包裹在浓浓的冷气之中,周围什么的,都看不清了。 “你到底是谁?!!”我问道。 冷气在我的眼前缓慢涌动着,没人回应我。 我脚步错乱的走着,眼睛虽热睁着,可在这冷气之下,跟睁眼瞎没什么区别。 突然间,我的后脚跟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无法后退,我低头,看不清,然后缓慢转身。 却在刹那间,一只手牢牢攥住我的手腕,我低头一看,一直似被烧焦的手,手上还有红红的被撕裂的血肉。 我惊叫一声,猛睁开眼,双眼惊恐的看了时间,下午五多了,我才睡了一个多小时… 我呼吸急促,慢慢的坐起身子,靠在床头,窗外的阳光还没有落山,室内还是敞亮的,只是空调开的有点大,稍微有点凉。 我用手背擦着额头的汗,怎么又梦到那个冰棺了,还有一只抓住了我。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在脉搏的地方,似乎有点青。 心里还是犯怵,起身打开窗户,让热气散进来,倾身趴在窗边,用力吸着外面的空气,过来好久,才感觉好点了。 这一觉睡起来,没感到舒服,反而更加难受了,这以后,我一个人还敢睡觉吗?! 不行,我得想办法摆脱这个噩梦。 楼下的谈话声,我偶尔能听见几句,都是章深拔高的声音。 坐在床边的我,头昏昏沉沉的,其实我还是想在睡一会儿的,可想想,算了吧。 这个吴英… 不行,我一定得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我拿起床头的手机,直接拨出吴睁的电话,这一次,吴睁接了,是他本人。 “贝暖?”吴睁道。 我心里踏实了,幸好是本人,我真怕又听到他妈的声音。 |“我有事找你…”|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电话中的吴睁稍有犹豫,一时间静默,我握着电话,轻声问道:“不方便么?” “这倒没有,我去找你吧。” 我皱眉,我现在人在别墅,随即说道:“就在大学城里面吧?” “可以,我半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我换上衣服就下了楼。 方岂貌似在书房,胡锴和章深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也不知在看什么,笑的嘻嘻哈哈。 我无语,这两人一天真跟没正事儿似的,胡锴好像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 章深眼角瞄到我下楼,眼睛却还盯着电视屏幕:“你要出去啊?” “随便走走,无聊。” 胡锴是压根没工夫看我,只顾着看电视,章深之后也不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电视去了。 我回头看了眼书房,想着要不要和方岂说一声,为以防万一,我又折返回去,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推门而入,方岂见我进来,目光移开电脑屏幕,放下文件:“睡醒了?” 我撇撇嘴,随手关上门:“还好吧。” “又做噩梦了?”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你叫声了。”方岂说。 那他怎么不过来卧室?!! “呵呵,我是想知道你梦里到底是什么,所以才没有过去。”方岂说。 “那你知道了?”我问。 “你梦里所看到的所有,都和吴英有关,只不过,这一次她好像发现我跟进你的梦里了,所以至今没有现身。”方岂说。 我惊讶:“你跟进我的梦里了?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啊?!!” 方岂笑了,站起身,坐在我身边:“我一直在你的身后,是你太紧张害怕,所以一直没注意到我。” “……”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方岂,仔细想想,当时的我确实是挺害怕的。 “但是我在白雾里看见一只手,好像被烧焦的手,你有没有看到?!!” “恩,看到了。” 我急问:“那是谁?不会是吴英吧!” 方岂摇头:“吴英虽然是鬼媒,但她没死,还是人,你梦里看到那副棺材,应该就是吴英的丈夫,就是她当年被领进那家人当童养媳,棺材里就是死去的人,看样子是被烧死的,死后还是那副样子,变不了了。” “啊?那就是说吴英现在还和那个男鬼有关联啊?”我问。 “恩,和我们两个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吴英应该还经历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不然,也不会从普通人坐上鬼媒。”方岂说。 我的天,那就是说吴英从来就是一个鬼在一起的,而且还带着这个和胡锴父亲结了婚,那还是那个问题盘绕在我的脑子里,我转头就问方岂:“那胡旭到底谁的儿子?” 方岂一时语截,就看着我:“你怎么也这么关注这个问题?”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呵呵…” “要是以我的猜想,胡旭应该不是胡家的,一个从小就和鬼生活的人,没有特别的原因,是不可能会在嫁给一个活人的。”方岂说。 我点点头,方岂说的有道理。 “你还记得胡锴说他父亲自从吴英回去之后,变化就很大么?”方岂问。 “恩,怎么?” “从你的梦里来看,应该是吴英走到哪,那个鬼就会跟到哪里,只是吴英把他的棺材应该是放到了那个楼里,胡锴父亲突然转变巨大,是因为被鬼附身。” 我懂了,“就是说,是那个男鬼附到胡锴父亲上了?” “恩。” “怪不得啊,那他们是想要胡家,还是为了胡旭?” 方岂摇头:“应该都不是,你忘了胡家还死了一个人吗?” “胡锴母亲?”我问。 “对,吴英要的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她一个鬼媒,要胡家有什么用?再说,自从胡锴母亲死了之后,吴英和胡旭不就离开胡家了么。”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那胡锴也是真够倒霉的。 “我本来是打算阻止的,可是如果那样,死的就会是胡锴了。”方岂看着我:“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胡锴,他现在情绪刚稳定一些。” 我点头:“我知道,不过也挺巧,胡锴自己还真怀疑起了吴英。” “他的怀疑,只是认为吴英是他父亲的前妻,是她母亲的情敌,所以他才觉得吴英嫌疑最大,在加上胡旭的怪异,和他父亲对他的态度,所以胡锴自然就怀疑到吴英了。” 方岂端起一杯茶:“不过,也算他命大,之前他只是在吴家的门口蹲守,没有私自行动,不然他真的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方岂这么一说,很多事就很明朗了。 “那吴英之前还去吴家住了一段时间了,那吴家到底知不知道吴英不正常啊?”我问。 “其他人,我不能确定,但是那个老家伙肯定是知道的。”方岂说。 “你是说吴睁爷爷?” 方岂点头:“你也是了解一点吴家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提到吴家,章深之前在调查吴英的时候,肯定哪里出了差错,要不就是被她发现,就是吴英如果真的是一个孤儿,那她被领养的时候,就不应是姓吴,至少她叫吴英的时候,就应该在吴家才对,这里问题最大。” 方岂说的,也是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章深说,吴英被领养的时候就已经叫吴英了,那就说明她肯定进过吴家的门了,那既然进过吴家的门,又怎么会成为一个孤儿呢? 难道是吴家把她收养之后,又把她给抛弃了? 我摇摇头,应该不可能吧。 “而且,最近我发现,吴英应该发现了方家的阴门,她有去过,我感觉的到。”方岂突然说。 我皱眉,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方家的阴门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共去过两次,第一次是去,是调查我,第二次是有她自己目的。”方岂说,“而且,她只要进方家的阴门,于迎曼就会知道。” ‘砰砰砰’连续三声扣门,章深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眯眼笑着:“你们两个关上门是在说悄悄话么?” 方岂站起来,重新坐回办公桌旁:“怎么?” “没事啊,我就刚好想看见贝暖想出去,可胡锴说她没出去,所以我就猜她肯定在你这。”章深笑嘻嘻的说道。 对啊,我本来是要出去的,我把这件事给忘了,抬头一看时间,妈呀,半个小时已经过了,算了,我还是先去吧。 “你们聊,我出去了。” 我话刚落,方岂在我身后凉凉的说了一句:“顶多一个小时。” “……” 突然想起来,他一直在书房,他还说进到我的梦里了,又怎么不知道我给吴睁打了电话呢?!! 哎,真是多此一举。 “哦,知道了,我走了。” 章深把门给我开到最大:“注意点时间哈,一个小时。” “……” - 等我下车到大学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我四处找着吴睁,想着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会不会已经走了?! “贝暖。” 闻声,我立马转身,瞅见吴睁穿着黑色半袖,半蹲在一棵树旁。 他站起来,无语的看着我:“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改不掉迟到的毛病。” 我吐了吐舌头:“纯属失误。” “我今天正好休息,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恩。” 吴睁找了一家比较私密的茶馆,挑了一个单间进去。 他今天倒是穿的休闲,黑色短袖,黑色裤子,白色运动鞋,手腕带着一块石英大表盘, 只是他的头型,我还是看不惯,可能之前的缘故吧。 他开了空调,瞥了我一眼,笑了:“你这么看我干嘛?不认识了?” 我抿嘴笑着坐下:“你不带眼镜顺眼多了。” 吴睁放下空调遥控,也笑了:“是吗?” “今天你休息,没有陪你的女朋友?”我问。 吴睁喝茶的功夫,似乎是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眼角挑起,但是情绪变化不太大,“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问她吧?” “吵架啦?”我又问。 吴睁放下茶杯,盯着我,本来绷着的脸突然笑了:“你还挺关心我,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你都知道?” “也不是,只是你母亲电话打到我那里,我不想知道都难啊。”我双手捏着小小的茶杯。 吴睁笑容慢慢收回,双手怀抱的时候,眼眸抬起:“她说的话,你不用太在意。” “我倒没在意,倒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我?我没事啊,好得很,就是自从工作后,比以前忙多了。”吴睁双手撑起放在脑后,眼睛看着窗外,“就是有点累了……” 此时,我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才好,只要不说话,就这样沉默一会儿吧。 片刻后,我问:“吴家最近事儿很多吧?” 我看出来了,吴睁总在刻意的隐藏着什么,在和我直视的时候,我能看出他眼里的红血丝,他一旦微微发怔的时候,眼底的疲态一览无遗。 他连续喝了很多杯茶之后,才打算开口的样子:“是挺多,你找我来,是想问吴英的事吧?”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吴睁看我愣住,不时的笑着:“怎么?” “你们不是一直都想吴英吗?”他说。 原来吴睁一直都是知道的?那他真够能装的。 “你了解她吗?”我问。 “一般吧,咱两从小玩到大的,你以前也经常我家,我家里面都有谁,你也应该知道点,反正我小时候,还真是没见过这个吴英,她就是突然有一天就来了,然后我爷爷说,她是我家的远方亲戚,再然后,我就知道了,吴英和胡家还有点关系。” 我皱眉:“这就是说,你也不太了解吴英是吗?” 吴睁适时的点点头:“不过,总归是你了解的多一点的,当时吴英来的时候,我看爸妈好像都不太认识她了,倒是我爷爷一眼就认出她是谁,然后给我介绍,那个吴英就算吴家里,一般也就只和我爷爷聊天,我爸妈虽然白天都不在,但是一到晚上,吴英就被我爷爷给叫走了,两人也不知道聊些什么。” “那那个胡旭呢?就是吴英的儿子。” “他晚上不住吴家,吴英刚来吴家的时候,他是跟着,但是晚上就走了,每次大约都是在七点左右走吧,白天基本上都是中午才来。”吴睁说。 我想了想,再问:“那吴英有没有什么和人不一样的地方?” 吴睁皱眉:“和人不一样?” “算了我直接问吧,就是你有没有发现吴英和你爷爷一样,都会点邪门的东西?”我问。 吴睁片刻后,点头:“恩。” “你细说说。” 吴睁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是我自己感觉到的,她看人的眼神就很怪,还有胡旭,他和吴英给人的感觉一样,我本来是想问我爷爷的,他一向不是最不喜欢身上带邪气的人么,可是我觉得他对吴英例外,胡旭在我家几乎不说话,但一直都是跟着吴英的。”吴睁说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你有了鬼婚之后,我爷爷就不是很喜欢见你,你还记得吧?” 我扯了扯嘴角,“当然记得,他一直都不是很喜欢看见我。” “呵呵,我爷爷他现在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了,不过我好像感觉到,吴英来了之后,我爷爷看起来比以前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哎…有些事,我也不能问的太多,我爷爷他最后什么也不跟我说了。”吴睁笑着说道。 “方岂说吴英是鬼媒。”我说道。 吴睁显然是没有想到:“什么?” “她是鬼媒…”我又对着他说了一遍。 吴睁突然低下头,陷入一段漫长的沉思,我看着他的样子,没有打断。 好一会儿了,他才抬头:“确定吗?” 我点头:“恩,你知道方岂的真实身份,他不会说错的。” “最一开始,她出现在吴家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对劲,可是我爷爷不说,谁也没有多问,再加上那段时间,我妈又很疯了一样给我找结婚对象,我一时间没有任何精力,真是头疼。” “我说呢,你妈妈之前给我打过不少电话了,还说你失踪了呢!” 吴睁不屑:“我只是不想会吴家了而已,一个人出去清静清静,她就乱打电话,你以后看家她电话就不用接,和你没关系。” 看着吴睁一脸无奈,我脑海就突然想起章深了,这么一想,他两还真有点相似。 “你真的要娶那个宋佳淇么?”我问。 吴睁想了想,来了句:“不知道。” “……” “我也不知道我妈她是怎么能找上宋家的,我一开始只是想敷衍她,可没想到,我妈她直接上门提亲去了。”吴睁失笑:“现在在想甩掉,没那么容易了。” “是因为宋佳淇老缠着你?”我问。 吴睁捏着眉心:“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我把她……” “啊?” 我看着吴睁,心里还想这不会吧,可是这又是他亲口说出来的,不会有假。 “那她怀孕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吴睁摆手:“那倒没有,就只有那一晚,那一晚我因为工作去应酬了,所以那天我没时间陪她,但是她一直不停的给我打电话,我索性把手机给关了,那晚,我一直陪客户到晚上快十二点了,没想到我出了饭店门口,就看见她站在外面,我当时头昏昏的,我都纳闷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吃饭的,最后,我坐上一辆出租车,好像是在车上睡着了,我始终记不起那晚的事,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是在宋家,也就是宋佳淇的床上醒的,她都没穿衣服,我也一样,这件事自然就被传开了。” 我皱眉:“那你意思是,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干那种事儿?” 吴睁点点头:“恩。” 怎么听起来,吴睁好像是被人给下套了似的,我看着他:“我想,你肯定知道宋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吧?” 吴睁一笑:“当然知道。” “那你……” “可我妈她不那么认为,在吴家里面,她是最不信邪的一个人,她和我爷爷很少说话,我爷爷一个人住在后院那么多年,她几乎不去后院,每次吃饭,也都是我爸让人给端到后院去,我妈她一直都说我爷爷有些神经兮兮,最后她在我爸跟前也说,让把我爷爷带到医院去看一下,怀疑人老了,所以脑子坏了,我爸不同意,就因为这件事,他两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在也没有人提过要带我爷爷上医院的事儿了… 可是这后来,吴英突然来我家了,吴英和我爷爷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点相像,所以我妈就更不待见吴英了,正好吴英也识趣,基本都是避开我妈他们,白天黑夜的,基本上都是在后院,可就是因为出了我的事之后,我妈第一次踏进后院的门,说是要向我爷爷问一个结婚的日子…” 吴睁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了,“那次,好像我爷爷没说话,倒是吴英给一个日子,我妈当时没说什么,但是在我面前说了不止一次,说那个吴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反正都是说吴英不好的话。” “那你妈妈不知道宋家的底细吗?”我问,她这么关心吴睁,难道就不调查宋家吗? “我只能说,她非常喜欢宋佳淇,是非常非常!我跟她不止一次说过的宋家的情况,可是呢,她说那都是迷信,说一人一个命,还说我身体好的很,让我不要听信外边的谣传。” 吴睁摇摇头:“总之,我说什么她都不信…” 以前不了解,现在才知道,吴睁母亲是这样的人。 “那你要怎么办啊?”我都有同情吴睁了。 “不知道,我先在外面清静一段时间在说吧。” 这一趟出来,我感觉收获也不是很多啊。 我坐上公交车时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好像看见吴英了? 我想看仔细,可在回头时,却怎么都看不见吴英的身影了,在加上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我都挤到门边了。 是我眼花了吗? 几站过后,我下了公交车,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快走大别墅区的时候,我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因为此时街上的人不少,我也没太在意,只回头看了一眼,没觉得什么奇怪的人。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了。 一推门,方岂突然朝我走来,他错过我站在门口处,朝外面看了很久。 我换鞋的功夫他还在看,我边脱外套边朝外看,突然间,我在路两边的草丛边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白的人影,一晃眼,就不见了。 我脱衣服的动作僵住,那是什么? “以后回来的时候尽量不要回头看,知道吗?”方岂重重的关上门。 “刚那什么?”我问。 “还能是什么?鬼……”方岂接过我的外套:“不是让你早点回来?” 我微愣:“是公交车路是路上堵车,所以才晚了…” 提起公交车,我就想起在车上,我好像瞥见一眼吴英的身影… “怎么了?”方岂发现我的异常问道。 “我好像看见吴英了,不知是不是看错了…”我嘀咕着。 “没看错,这不是一路跟着回来了?”方岂拍了拍我的头:“小心晚上做噩梦。” 我脸色一变,看着方岂从我面前走过,他好像是故意这样说的?! 站在门口的我,身后突然一阵凉意,整个身子都绷直了,不敢往后,快步跑到沙发上中间坐下,两边坐着胡锴和章深,还有方岂,我才踏实些。 “你去哪玩了?”胡锴问道。 “去学校了一趟。”我喝了一口热茶,心里感觉暖暖的,驱散了那股寒意。 “学校?学校有什么好玩的?”章深看了一眼:“你难道没听过关于学校最古老的传说?” 我一怔:“最古老的传说?什么?” 章深看了眼胡锴,神秘一笑:“就是,学校不过都是建在坟地上的一座座墓碑…” “……” 胡锴笑了,我冷哼一声:“只有你才信这些,无聊。” “这还无聊?我以前上的学校,完全封闭式的,一到晚上,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从来没有听说章深说顾这些关于鬼的东西,还是头一次。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上过的学校居然还闹过鬼?!!” “不会吧?我记得你不是和方岂从小在国外么?” 胡锴这么一说看向方岂,我一想也是,也不由得看向方岂。 “你们看他干嘛?他那会儿什么都不信,别说鬼了,就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他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点这种东西了!” 章深一个人嘀咕着,胡锴还是不停的追问:“那你到底见没见过真正的鬼啊?” “在我印象里,好像是见过,可是很模糊啊,小时候见过的。”章深说。 “长什么样?”胡锴好奇的问。 “鬼样啊。” “……” 我笑了笑,章深这是在故意吓唬胡锴么? “你们两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岂问道。 话题终于言归正传。 方岂抛出这一个问题,章深和胡锴同时沉默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什么情况?好像一想到这个,他们怎么就瞬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现在无非就两条路,一个是回家,另一个就是…在这里躲清静。”这是章深说的。 胡锴看了眼章深,算起来,他比章深的情况要糟糕,所以方岂一问,他当然感觉到是在下逐客令了。 “我试着这两天回胡家看看在说,吴家那边,我看一时半会儿是盯不出什么来了。”胡锴声音低低的。 方岂沏了一壶茶走过来:“我这里房间多的是,你们随时可以住,只是你们自己心里要有数。” 方岂说着,看向胡锴:“你这几天有空去看看你母亲的墓地。” 胡锴一怔:“怎么了?” 方岂没有多说,倒了几杯茶,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调查吴家了?也知道你母亲的死也许和吴英有关,你不觉得应该多去看看么?” “也是,去看看也好。”章深提醒道。 我看着方岂,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事了,不然,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提醒这些。 “那我明一早去看看。”胡锴说道。 “明天,我们也没事,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方岂突然说道。 就这样,我在晚上入睡前,换着床单,看方岂:“明天,我们真的要跟胡锴一起去吗?” “恩。”他应着,手中一直划着手机屏幕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头也不抬的问了句:“今天聊什么了?” 我稍微放下被子,有些气馁的道:“我感觉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吴睁似乎也不知道吴英的底细,就是说了些吴英和他爷爷经常在一起,吴睁的爸爸妈妈似乎都不大待见吴英吧,在就是胡旭,他白天在吴家,但是晚上就走了,具体去哪,吴睁也不知道,还有…宋家吧,吴睁早就知道宋家的底细,但是吴睁母亲她不信邪,而且是非常的喜欢宋佳淇…” 说道宋佳淇,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她一直盯着章深的样子,还有脸红… 我突然走到方岂身边:“我怀疑一件事情!” 方岂视线移开手机屏幕,看着我:“什么事?” 我想了想:“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感觉啊,就是我觉得,宋佳淇好像…喜欢章深……” 方岂听到这个,微微偏头,眉毛上扬。 我看他这个样子,就是在质疑我的感觉。 我咳嗽一声:“我说了只是感觉哈,现在还没有多肯定,就是之前胡锴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么不都去了胡家么,当时,你们都不在,我和宋佳淇坐在一起好长时间呢,她问章深,而且我看她最后见到章深走过来时候,她还脸红了呢…” 我一五一十的都跟方岂说了,方岂没吱声。 我重新走到床边,拉起床单:“不过,吴睁已经把她给睡了…” “呵……”方岂突然低笑出声:“这也是他跟你说的?” 我点头:“但是,吴睁又说,当时他们发生关系时,他喝醉了,在宋家醒来的时候,他一点记不得了,你说,男的在喝醉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发生这种事情,第二天醒来真的会一点就不起了吗?” 这个问题,显然有点跑题了。 方岂放下手机,突然走过来,单手扣在我的腰上,我身子瞬间紧绷:没敢回头看他。 他手稍稍用力,我脸颊不由的发热。 “你这个问题,有点敏感。”方岂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我……” 适时,他的手松开,却说了句:“你身体还没好利索,以后再说。” “……” 我低头又接着换床单,听着他好像是走进了浴室,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真来那么一次,我看自己的身子骨就该散架了。 翌日,七点。 楼下就传来章深的声音:“起床了…” 我睁开眼,看着时间,才七点,我这段时间,似乎已经习惯睡懒觉了,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方岂还在。 但是他已经醒了。 “我们这么早就去啊?”我坐起说话时,还打着哈欠,这又过了一天,我的身子感觉比昨天轻快多了。 “恩,他母亲的墓地,比我爷爷的还远。”方岂下了床:“胡锴母亲的坟地估计已经成空了的。” 我一怔:“真的假的?” …… 八点,我们准时坐上车。 坐在车上,我还在昏昏欲睡,感觉没睡醒,总是止不住打哈欠。 前面的章深回头看了我好几眼,又看方岂。 我看他那样就感觉他没好话,果然,下一秒,他说:“这么困?你俩昨晚干啥坏事了?” 这次开车换成胡锴了,他也竖起耳朵听着,不由的笑出了声。 我没理他们,方岂也没说话。 这一路,我外面懒洋洋的太阳,看的我更困了,这一路我不知睡了多少次,可车子在进入山路的时候,我被车颠簸醒了。 我摸着自己的脸,睡觉被压着有点麻木了。 我看着窗外,目光迷蒙:“怎么也是在山里面吗?” “恩。” 我摇下车窗:一股热浪扑在我的脸上,我立马关上车窗,外边真热。 “我记得胡家有墓地啊,怎么在这儿啊?”连章深都纳闷。 胡锴脸色不好看:“从我妈死后,我爸都不管这件事儿了,我也是没办法,在胡家准备下葬的时候,他们突然就把人拉到这里了。” “我去,我看你爸真是疯了吧?!”章深说道:“那你怎么也没跟我这个事情啊?” 胡锴看起来很烦躁,双手打着方向盘:“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从那个吴英回来之后,我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几乎什么都听她的,虽然我妈死后,吴英和胡旭没有露过面,但是我知道,这些所有的事,都和他们有关系。” 我看着胡锴,心想他的心可真够大的。 “我之前本想找人把墓地重新挪一个地方去,可是我爸不让,还说我要是乱动,就别想死人安葬了。”胡锴说道。 “你爸真是这么亲口对你说的?!”章深问。 胡锴点头:“这种事我还能胡说八道?” 胡锴母亲的墓地比我想的要远,我本以为,大概就在这里山之间,没想到,过了这山再往后开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 下车后,胡锴只是远处一个地方:“就是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荒山野林之地,似乎只有一座墓地,老远就能看见坟堆上插着一个高高的幡子,一看都新坟地。 这里,周围倒是有些树,不过都是一些半死不活的,树叶几乎都干枯了,还有就是,这里给的热啊。 我自从下车之后,汗就没有停过,真受不这么热的天,我是宁愿受冻,也不愿热死。 “这里属于哪里啊?简直比那个村子还热!”章深也受不了这热,想躲在一个树荫下凉快凉快,可惜啊,抬头一看,树叶稀疏,连个什么都遮不住。 “这对方未免也…”章深背着胡锴小声对着方岂说道:“你看这里啊,也就比于迎曼之前住过的那个村子好那么一点点。” “这里可比那里安全多了。”方岂说道。 “我们过去吧?”胡锴转过去说道,他额头发出刺眼的太阳光,一分钟的事,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你拿着一把伞吧。”方岂从车里拿出一把伞递给我。 可惜在这里地方,似乎怎么样都不舒服似的,就算打着伞,伞下我的整个人,都感觉格外的闷热。 章深从车里拿出几瓶冰水,几口就给喝完了。 胡锴手提一包东西,走到坟堆跟前才打开,是一些纸钱。 “现在不是烧纸的时间,先别烧。”方岂突然说道。 胡锴一愣,他不懂,皱眉:“好吧。” 这墓地看着到不小,只是对于胡家来说,这坟…未免有点太磕碜了。 章深四下看着:“胡锴啊,你有找人看看这里的风水吗?” 胡锴摇头:“没有,再说这里还需要找人在看风水?就这破地方!” “那也要找人看下,你要是打算再次迁移坟地的话,肯定不能随便就动土。”方岂说道。 胡锴想想也是:“我还真不认识关于风水的,你们谁认识啊?”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坟 章深左看看,右瞧瞧的,目光最终落在方岂的身上。 胡锴倒是没有注意,只顾着看眼前的坟。 这样子看,墓地似乎没什么问题。 “之前我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什么不同。”胡锴说道。 他们三个都在炙热无比的太阳光下站着,只有我一个人打着太阳伞。 方岂走进坟地,用脚尖拨开黄土,土里好像掺和着红红的东西,那是什么? 胡锴自然看见了,蹲下后直接用手扒开土地,外表是黄色的土,可是黄色之下,却是一片红。 “这是什么?”胡锴拿在手里,稍微用手一搓开,土中红色的东西就不见了。 章深是他们几个人流汗最多的,短短几分钟,他的脸赤红赤红的,有气无力的站在一边,往日里他对这种事还喜欢往前凑合,可是今天太热了,他显然有些吃不消,似乎也没有太多精力问东问西,只瞥了眼胡锴手里的红色的东西后,他往车的方向走… 我皱眉,回头喊他:“你干嘛去啊?!” “我不行,喝点冰水,渴的不行……”章深冲我摆手,身子微微摇晃走向车子,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这个样子不会是中暑了吧? 而唯一不会出汗的人就是方岂,他站在烈日之下,仿佛是一个隔绝的人,我们几乎都大汗淋漓,可他呢,不仅没有汗,而且脸色潮白,和章深的赤红脸形成鲜明对比。 胡锴也是热的不行,直接坐在地上,手臂擦着额头的汗,双手还不停的扒着坟堆的土地。 土是也往里,红色越重。 我看着被胡锴翻出来的猩红色,纳闷:“这到底是什么?” “我也奇怪啊,之前我妈在下葬的时候,我一直在身边,我亲眼看着入土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土地就是黄色的,不是这种红的啊…”胡锴说着看向方岂:“这到底怎么回事?会不会土质发生了什么变化?” 方岂俯身抓了一把土放在手心:“土没有问题…” “那这土里面为什么会红色的?”胡锴问。 方岂拍了拍手心的土:“据说这是血坟。” “什么?血坟?”胡锴惊异。缓慢站起。 “我也只是听说,当然血坟这种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自然不能肯定,传说的血坟,白天看着和普通的坟地没什么区别,因为外表一层薄薄的黄土,但是到了一旦到了晚上,坟堆从坟尖开始蜕变,从月亮升起来那一刻,黄土会消失,坟堆就会变成血淋淋湿漉漉的。” 胡锴脸色渐渐变的难看,他是不相信鬼,可这坟堆土里的猩红色又该怎么解释? 胡锴的右手手心里的还攥着一把土,他突然松开:“可这是我妈的坟地啊?” “我没说不是,但你见过正常的坟地是这样的?这坟地怕是被人做了法,土里的颜色…照现在看,恐怕都变了色。”方岂说。 胡锴质疑中,一时间也不顾了那么多了,直接用手扒开最上边的坟土,果然如方岂所说,坟堆的黄土不过只是表面现象,里面真的都是一片片的红色。 胡锴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的两双手手指也都沾染上了红色,看起来怪不舒服的。 “胡锴?”我试着叫他,“你没事吧?” “你确实应该找个人来好好看看,这一片怕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坟自然是搬迁的,但是怕是不好动,得找高人。”方岂拍着胡锴的肩膀。 “那,那如果要是不搬的话,会怎么样?”胡锴突然文。 “这么大一座血坟压在这,你母亲就算死了,尸骨被埋在地下,可是估计魂是出不来了,自然无法投胎,时间要是在一长,血坟下的鬼魂就会积聚怨气,到最后就算能从血坟里出来,可也转不了世,只有魂飞魄散的一个结果。”方岂说。 我注意着胡锴的的神色,他的脸果然难看的很,终归是自己的母亲,他不能放任不管。 方岂接下来又说:“你给她过七七了么?” 胡锴摇头,我都有些无语,他还说自己根本都不懂这些,可就算在不懂,难道不会问? 我把胡锴也是服了,看着他,我问:“难道在你母亲下葬之后,你就一直在吴家蹲守着了?” 胡锴点头:“恩,我一直都怀疑我妈的死和吴英有关系,本来一开始,我打算找胡旭打一架的,可是又觉得太幼稚,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吴英,可惜,我在蹲守了那么长的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叹息,这胡锴也真是够天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真是! 见胡锴在场,我也好意思打击他,心想这事儿要是靠胡锴去办,估计会越来越糟糕。 “这样,你过几天回胡家一趟,记住不管你父亲对你的态度如何,你不要和他发生冲突,想办法在他的卧室找到关于吴英的东西。”方岂说。 胡锴皱眉:“会胡家倒是没问题,只是到底要找吴英的什么东西啊?” “就是在你父亲的卧室里,除过你母亲的东西,你看见有生人的东西就拿出来。” 胡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知道了。” “这坟也算看完了,我们先回去吧。”方岂说道。 胡锴临之前,还有点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坟地,最后也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 - 车内的章深一个人坐在里面,听着音乐,看样子是开着空调,看起来舒服的很,见我们回来,探出脸:“可以走了?” “走吧。” 胡锴灰头土脸的上了车,章深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方岂不流汗,可是这胡锴和方岂的差别未免太大了,不过,两人相比之下,虽然胡锴狼狈些,但还是胡锴看起来正常点。 章深转头看着方岂:“你一点都感觉不到热么?” “还好。”方岂说。 章深又看看我,我当然也是出汗了,都快热死了,章深不由的给方岂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这一路在折返回去,胡锴一路不说话,章深把音乐声放的高,他自己倒睡着了。 我用胳膊怼了方岂一下,他看着我:“胡锴没事,放心吧。” 经过一个中午烈日的暴晒,此时开车的胡锴,刚开始是红,现在好像有点泛黑了。 下午六点,胡锴把我们送的别墅门口,他没下车,说今晚他就回胡家。 章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你问方岂吧,我走了。” 胡锴开着章深车就走了。 “对了,我出去买点菜吧,很快就回来。” “我陪你一起…”方岂说。 “不用啦,别墅门外有家私人菜,很近的,我很快的。”我说。 方岂望了眼远处,却被章深搭着肩膀,把方岂弄回房子里:“哎呦,那么近,她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黏女朋友了?” 我撇了撇嘴,我现在很饿,可却不想再吃外面了,吃的够够的了。 一个人飞快跑过去买了点菜,然后又慢悠悠的往回走,这个时候的太阳还没有落山,正值夏季十分,天黑的晚。 就在我一个人往回走的这段路程里,一个人也是闲来无事,抬头左看看、右看看,一路上一个人影没见着,却在到家房子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老太太!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见过这么一位老太太出现在别墅周边。 我不免多看了几眼。 不过,说实话,这个老太太还真像个鬼似的,老远看见她不像走过来的,脸好像一会圆一会扁,太阳照在她脸上好像看不清五官,总之有点变形。 手上还荡着一条窄长的银色的缎带,妖里妖气的走来。 这人到底是干嘛的? 老太太在看见我时,眼睛完全睁开,待走近,她打量着我:“还是乖乖的待在家里的好啊,人生苦短,能留在豪宅里,也不枉此生,你看看那楼,那都是钱呐……” 老太太手指背别墅屋顶,尖细的指尖突然划过我的鼻尖,“你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我恶寒的躲开,买个菜害我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身折返回了房子里,老太太好像不紧不慢的一直走在后面。 我不断的回头看她,她怎么和我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她是站在这里的人吗?太诡异的了。 -- 房子内,方岂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我回来,他无动于衷,只抬眸看了眼钟表:“有点慢。” 我扯了扯唇,他合上报纸,目光突然骇然收紧,因为窗户边家飘过一人。 那老太太脚步一顿,片刻后,一直前进的双脚又慢慢往后退了回去。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老太太就那样倒退着走了,她倒退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我还心神不宁的站在门口。 “还不进来?”方岂说:“以后尽量不要一个人出去了,你现在很容易招鬼。” 什么?!! 我,招鬼? “怎么?不信?你忘了,最近都有几个鬼跟上你了?”方岂手指轻戳着我的额头:“又吓傻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胡锴回去胡家的这几天,章深似乎格外的不适应了,总说一个人看电视没意思,撇了眼方岂:“哎,他不爱看电视。” “我看自己不也看的挺好么?”我说。 “我没事干啊,你们说,胡锴能拿出来东西么?”章深问。 “我想应该能吧,拿一个他父亲不用的东西,谁会发现啊?”我又说。 “那可不一定,胡锴那小子啊,总是没脑子,我看悬!”章深没好气的说道。 “他要拿不出来,他就遭殃了。”方岂突然说。 章深抬头:“怎么说?” “也不止他吧,胡家估计也会受牵连,那坟堆被埋在那样的地方成了血坟,胡锴是她唯一的儿子,迟早找上他,只是现在血坟下的鬼魂出不来,灯能出来了,就已经成厉鬼了。”方岂说。 章深一愣:“变成厉鬼会怎么样?” “没听过厉鬼索命?”方岂反问。 章深脸色微变:“你懂的还真多,那你怎么没有提前告诉胡锴啊?” “他胆子比你还小,要说了这个,他还敢回胡家去偷拿东西么?”方岂说道。 章深:“……” “不过,胡锴要是真拿出来了,那吴英会不会发现啊?”我问。 方岂和上报纸:“应该会…” “那你还不如直接告诉胡锴呢?免得他当场被吓死!”章深笑着说:“就因为胡锴母亲死了那件事,胡家现在的生意也是大不如前了,每天都亏钱,再这样下去,胡家就完了。” “那样没办法,胡家只能自认倒霉,做生意的人有些是比较讲究风水的。不过我看胡锴父亲现在已经鬼迷心窍了。”方岂又重新打开报纸。 章深不说话了,但眉头紧锁,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 几日后,胡锴那边的事还没有音讯,我却听到吴家要操办婚事的消息。 “吴睁不会真的要和宋佳淇结婚吧?”我问。 方岂头也不抬的说道:“据说好像只是订婚仪式。” “都要订婚了,那结婚还会远么?”我嘀咕着。 章深摆弄着手机:“那可不一定哦,我认识很多人,都是订婚了,可结婚的时候却换人了,呵呵……” 章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方岂:“最近有新消息,吴英回到吴家住了,还有…于迎曼昨天上门拜访吴家去了。” “恩。”方岂应着。 章深急了:“于迎曼上吴家,我看肯定是有事,你不想知道?” 方岂没吱声。 章深接着说:“吴英是前天回的吴家,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胡锴啊?” 方岂失笑:“你告诉他,你想让他两头跑?” “我就是有点担心,吴英突然回吴家了,我怕胡锴那边不靠谱了,这都几天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不就拿个东西么?胡家就他两个,他爸还能24小时都在家啊?”章深说。 这天下午六点,胡锴打来电话,章深接的,迫不及待的就问:“搞定了?” 因为章深放的是免提,我们都听的到。 电话里的胡锴却说:“我把我爸的房间都翻了个遍啊,全都是他的东西,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东西啊?那个…方岂在么?” “他就在旁边,听的到,你说吧。”章深说。 “我回胡家第一天他在来着,见我回来也没说什么,他一直就在房间里待着,前两天我没法进去,但昨天他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过,我进去几乎把所有地方都翻看了,没有可疑的东西啊,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胡锴那边的声音忽高忽低的。 章深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看向方岂。 “你在你父亲在胡家的时候在拿。”方岂说。 胡锴似乎有些为难的道:“要在我爸在的时候我才能拿的到?” “嗯。” “好吧,我再试试。”胡锴挂了电话。 “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呀?”我问。 方岂没说。 “反正我看悬,胡锴你又不是不了解。”章深说。 “那我怎么没听吴家放出要订婚的消息?”我问,记得上次见过这才多久,那会儿我看吴睁似乎对宋佳淇不怎么待见了,怎么又突然要订婚了?难道是抵抗不住吴母的逼迫了?! “我的人说,吴家这次订婚在女方家订,就只是自家人在一起,不邀请任何人,按理来说,我觉得吴家应该会小办一下,这么低调,肯定有问题。”章深说。 “啊?搞不明白,吴家就非宋家不可了么?”我嘟囔着:“吴睁我还是算挺了解他的,我在怀疑...这个婚事会不会是个阴谋?!” 章深看向我:“你怎么能确定这个婚事是个阴谋?” 我冷哼:“你想呀啊,吴家又不是傻子,宋家到底什么样,咱们都能调查清楚了,吴家又怎么会不知道啊,就算吴英他们还不太了解,但是傻子都看出来这个婚事不好。” “但是我听说的啊,这次吴家的婚事都是吴母极力促成的,经过这么长时间,这个事基本上有点眉目了,一开始其实是宋家主动上门,属于是女方提亲,当时吴睁和宋家那个女的不认识,据说宋家第一次上门时,吴母对宋家就非常满意了,不过吴睁的父亲不大赞成,可惜硬不过吴母坚决支持的态度,至于吴睁,一开始据说是一直躲着宋家的,但是现在估计是躲不开了吧。” 章深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方岂之前不是说宋家里没有男人么,经过我的调查...” 章深故意卖关子,显出很神秘的样子,我有些着急,问:“什么?” “宋家里果然没有男的,清一色的娘儿们。” “.....” “宋家的嫁人规矩就是,女的必须趁早结婚,越早越好,基本上都是25岁前就得怀孕,更早的有十八岁就怀孕的。”章深啧啧两声:“你们想啊,这宋家都是女人,要没男人,宋家还怎么传宗接代,而且好像必须是要和宋家女人结了婚的男的,这样所生下的孩子才能是真正的宋家人。” 我皱眉:“你后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和宋家女人结婚生下的孩子当然算宋家的了啊!” 章深翻了个白眼:“按道理来说,孩子应该是和男方姓吧,可是宋家不同,孩子必须姓宋,之前宋家也发生过很多不同意宋家操办的婚事,其实也就是宋家女人心仪的对象不没有成为结婚对象,可宋家又不允许宋家女人自己胡乱找对象,总之婚事必须要听从宋家的安排,不然,即使两人在一起了,那生下孩子也会活不长,反正宋家女人结婚都不能按照自己的要求来,一切都必须为了后代想,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 我唏嘘的点头:“照你这样说,成为宋家的女人还有点可怜啊,简直是没有自由了。” 章深点头:“可能这都是命吧,你说呢方岂?” “那关于吴英呢?”方岂问。 “这个吴英可比宋家难调查多了,怎么说呢,这个吴英...像是个没头没尾的人,这一点有些像于迎曼,从吴家查起吧,吴英从8岁起就被领养到了另一户家里面,可是她又姓吴,而且自从她被人领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吴家了,再到她嫁到胡家,什么都调查不出来,你说这个吴英是不是和于迎曼挺像的,你说于迎曼要是从方家调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 章深摇摇头说道。 方岂一言不发的起身站到了窗户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章深瞥了眼方岂,又回头看我,不出声朝我指着方岂,用口型夸张的说:他怎么了?! 我摇头。 “方岂?我之前说于迎曼去吴家拜访,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章深突然问。 方岂在窗边矗立片刻后回身,背靠窗边沿:“现在很多事还都说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咋们都知道于迎曼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老女人一开始想攀胡家,可惜胡家现在已经是乱七八糟了,她不会又想借此机会朝吴家靠拢吧?难道她看准吴家了又?”章深问。 方岂冷笑:“于迎曼是主要打探吴英罢了,方家和吴家一向没有来往,何况是她。” “说真的,我看拿于迎曼和吴英绝对可以相提并论了。”章深说。 我皱眉,于迎曼怎么又会盯上吴家了?之前让林钟琳勾搭胡锴,就如章深所说,胡家已不复从前,吴家也算可以吧,她现在主动上吴家的门,说再让林钟琳勾搭吴睁是不可能,我可是知道吴睁是最不待见林钟琳的人了,于迎曼就算想让林钟琳勾搭,也勾搭不上。 我突然想起,方岂之前跟我说过,说吴英知道方家的阴门。 “你们两个怎么都沉默了,搞什么呢你们?!”章深突然出声。 方岂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章深说道:“你现在给胡锴打个电话,给他说一下,在他父亲的房间中,拿东西的时间避开整点,尤其是中午或者晚上十二点整的这个时间。” 章深听着扬眉:“听起来,有点意思……”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两女一男 最近所有的事似乎都集中在了吴家,连于迎曼都主动找上了吴家。 吴家的订婚事件,虽然没有对外公开,但是吴睁在订婚前一天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的时候,我和方岂、章深正在方家的宅子里。 我看了眼手机屏幕,走到安静的树下接听电话。 “喂?”我接起电话,眼睛一直盯着方岂的背影看。 “在哪?”吴睁听出我声音不对,又问道:“和方岂在一起?” “恩,怎么了?你有事呀?”我问。 吴睁在电话那端停顿片刻后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明天订婚…” “哦,你订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呵呵,也对,方岂他们估计早都知道了吧。”吴睁说。 我握着电话,想着该问啥,总觉得重点太多,电话里面问不完。 “好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没事了。”吴睁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发怔,他是不是想说什么? “暖暖?”方岂突然叫我:“过来。” 把电话揣进衣兜里,方岂打算把那个空院子给改一下,问我:“他又找你了?” 方岂猜到是吴睁了,我点点头:“恩,他说他明天就订婚了。” 方岂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对这件事,他没什么反应。 “那,我们真的就不管这件事了吗?”我问。 章深回头笑了一声:“管?怎么管?再说,这件事和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吧?” “可是,我们都知道宋家和普通人家不一样啊,吴睁要是和那个宋家淇订婚了的话,那不就是等于跳火坑了吗?”我有点担忧,毕竟我和吴睁那么多年的朋友关系。 方岂的脸色平淡,对于我的话,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章深握拳咳嗽一声,看了眼方岂:“先别说那个事儿了,看看这个院子你打算怎么弄?” 章深成功转移话题,是因为看出来方岂似乎有点不悦了吧。 我之后在没有提吴睁的名字,可是…方岂他们之前不是还和关心吴家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又不管了呢?哎… - 今天的吴家很静,佣人都在前院,于迎曼也不在,我们几人是从方家的后门进来的,所以看见我们的人很少。 方岂此时就站在石拱门的中间,看着里面的一切,现在正值夏季,但是…方岂却说:“这个拱门就是分一条分界线。” 说这话时,方岂看向章深,似乎就猜到章深肯定会问为什么,果然,章深走进拱门,想起上次,章深只是站在拱门半米处的距离,一直没有离得很近,下一句就问:“分界线?关于什么的分解线啊?” 方岂走近几步,肩侧倚靠在拱门的墙壁上,看着章深,“你感觉今天热不热?” 章深抬头看了眼天空,“热啊,你不热啊?” 章深被方岂的话问的有点懵,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眼睛时不时的往拱门里面看着。 我也看向方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里面很凉快。”方岂突然说。 “是吗?”章深一来懵,还不明白方岂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暗自好笑,章深也是够笨的,难道忘了之前方岂说过的异样? “你试试?”方岂眼里闪烁着攫取的光,章深抱着好奇的心态,双手揣在裤兜里,缓慢靠近拱门。 眼看章深就要进去了,可是这时一个佣人突然走过来,双手端着一个方形陶瓷盘,上面几杯冷饮,方岂回头,佣人毕恭毕敬的说:“少爷,天热,请享用。” 章深抽回身子,佣人放在白色陶瓷盘就走了,章深立马端起就喝。 “要是加点冰,就更爽了!”章深几大口喝完一杯,意犹未尽的说。 方岂抿了一口,眼里含着莫名的笑意,我有点看不懂他了,他是不是在搞什么鬼啊? 果然… 方岂放下杯子,对方岂招手:“来。” “恩?” 章深虽然不知道方岂要干什么,但也朝着方岂走过去。 我此时就坐在一颗树下,看着他们两的一举一动,主要是方岂,他到底要干嘛啊? 方岂就那样直接走进石拱门里,章深明显微微一愣,并没有即刻跟着进去,而是喊了声:“方岂!” 可方岂就那样走进去,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章深就站在拱门口,迟疑的片刻,还回头看了我一眼,问:“他干嘛去了?” 我摇头:“你进去看看?” “我……” 看的出来,章深并不想进去,双手背抵在腰两侧,往石拱门内看了好几眼,最后双手放下,似无奈的迈步跟了进去… 我依稀还能听到章深在刚走进去的时候,似乎说了声:“这里面好凉快啊,我去…” 然后的然后…… 我坐在树下好长时间,他们两个都没有出来,干什么去了? 杯子里的冷饮我都喝完了,此时的午后,静悄悄,热风吹过我的耳边,我感觉有点异样,我用手掏了下耳朵眼儿,眼睛一直盯着石拱门那里,心里却想着: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眼珠子在眼眶里肆意转悠着,这就算是白天,未免太静了吧? 我拍了拍手,故装镇定,然后起身走进石拱门,往里面瞧了好几眼,可石拱门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影儿啊?! “方岂?”我喊了一声,声音偏低,可没人应, “章深?!”我又喊了一声。 我看了好久,想进去,可又不敢,脚尖又收了回来。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前后左右的看着,这要怎么搞啊? 方岂说过,这个不就是方家的阴门么?不过是白天,这里看不出什么来? 刚才我就看着方岂不对劲,但是怎么进去就不出来了呢?!! - 大约半小时后,方岂一溜烟的功夫就从里面出来了,我蒙了一下,再然后是章深。 方岂走在前,两人相差一步之遥吧,可章深的脸实在可以用刷白来形容了,简直是… 方岂面如常色,走出来时端起冷饮又喝了一口,而章深… 一副受了惊吓的脸色。 “你没事吧?”我问着,章深抬头看了我一眼,却是带着幽怨的表情。 之后,章深从门里走出的时候,坐在了离石拱门最远的地方,脸色难看。 “他怎么了?还有,你们进去到底是干嘛了啊?!”我问。 方岂笑了笑:“带他见见鬼,他是被吓成那样的。” 我愣住:“不是吧?你告诉他方家阴门的事了?” 方岂摇头:“这是白天,是没有阴门的,只是那里面有很多死人,越往里越黑,自然就能看见鬼了。” “……” 方岂不会也是闲的吧?就为了作弄章深? “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吓章深吧?”我问。 “也不是,主要是想回来看看方家。”方岂看着石拱门:“于迎曼已经好久没回方家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 “感觉。”方岂说。 “方家公司里面有人提出要把方宅重建。”方岂突然说。 “重建?为什么要重建啊?”我不由的问。 “估计有人看出方宅的猫腻了。” 我蹙眉:“那公司里的人又和方家没关系,怎么会提出这种建议?” “有人想搞垮方家,还有我…”方岂神色突然变的冷淡。 “是什么人啊?” “看来,有些事比我想的复杂的多……”方岂又说:“吴英必要时候,必须要铲除了。” “什么?!!” “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方岂突然拉近与我的距离。 他靠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吴英和于迎曼曾经嫁过同一个男人。” “啊?”这个消息简直是… “他们两个…怎么会嫁同一个男人呢?!!!!”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吴英和于迎曼给我的感觉,就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而且这两个人的人生怎么会有焦急呢? “是章深告诉你的么?”我问。 “不是。” “那你是…” “我自己调查的。”方岂说:“这件事,确定无疑。” 我忍住没有说脏话,怎么事情成这样了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有些事,方岂查起来应该比章深快,不过吴英是个鬼媒,于迎曼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方岂一般不亲自去查那些事情。 “可是,吴英不都从小和一个死人成婚了么,于迎曼一直又在那个村子里生活,最后才被方老太给收养了,她两怎么会嫁给同一个男人?!”我问,这件事如果不是方岂亲口告诉我的话,我估计是不会相信的。 “你忘记了?于迎曼在那个村子里时候,有一帮外来人闯入?她还怀了孕…” “哦,对对…” 方岂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可那个人不是死了吗? “吴英和于迎曼估计很早就见过面了。”方岂说。 这件事要是真的话,那肯定早就认识了。 “你们两又在那嘀咕什么呢?你不会打算和方岂商量怎么吓唬我吧?”章深坐在老远的树下,这会儿他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 方岂挑眉,眼睛看着章深,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这事儿,估计得利用一下章深了…” “……”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狐狸脸 “你知道的,拱门其实就是阴门,方家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那些个佣人估计都知道这里是不能踏入的,阴门在不吸阴,就该作祟了。”方岂说道。 章深这个时候走过来,但还是站在离拱门较远的地方,嘴上虽然不说,但是眉头紧皱:“我们是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方岂说。 我微愣,看着方岂:“这就走了?!!”不是说今天要来干嘛呢么? “已经弄好了。” 章深听见了,转身就走了,“我在车里等你们。” “刚带章深进去,就是留下他的阳气而已,你没看他被吓破胆了么?”方岂说。 “他到底是看见了什么啊?刚出来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我问。 “他从来没见过鬼,当然害怕。”方岂拍着我的肩:“走吧。” 之后的几天里,章深一个人在房间里,基本不出来。我虽然猜到这可能和他进方家的阴门有关系,可惜方岂不让我乱说。 此时,我坐在餐桌前吸着康师傅方面,喝完最后一口汤,眼睛不由得瞥向章深的房间门口,从他回来的这几天里,他除过上厕所,喝水,基本上就在房间里了。 我收拾起饭桌上的桶面,走到方岂身边,小声问着:“他不会出事吧?” 章深一向不是闷在房间的人啊,没事就是在客厅,平时都是只有在睡觉的才会回房间里去,我刚才还掰着手指头算了下,这都三天了吧,他还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没事。”方岂说。 这三天的时间,章深也这样了,而且胡锴还是没有一直音讯,我都有点相信章深的话了,胡锴看来是真的靠不住啊!拿一个东西,居然拖了这么长的时间! “今晚上,胡锴那边就有信儿了。” 我看着方岂:“你怎么知道?” 他突然一笑:“你猜?” “……” 我上哪猜去?真是的! 我看现在也就我和方岂两个还算正常的吧,其他的,我都觉得也不正常了。 方岂站在别墅庭院的遮阳下,我靠在门窗望着他,他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很完美,唯独是鬼这一点,是唯一的缺憾。 吴睁的订婚应该已经结束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突然又想到了这个问题,手机握在手中,却不知道该不该在给他打个电话,在好好的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 思来想去,给吴睁发了一条短信:婚姻不要勉强,免得后悔终生。 想不到他还回的挺快:我知道。 我撇撇嘴,既然他都知道,我就不用在说什么。 在抬头看方岂时,他正和我对视中,我的眼皮不由的跳了跳,我只是发了条短信,这他也知道了? 此时,烈日中天,不过站在一片蔚蓝色的游泳池旁,迎面的风还是凉爽的。 一片悠然的午后就在这寂静中缓慢飘过,我在躺椅上几乎昏昏欲睡,眼睛迷离时,头顶上方突现一张了无生气的白脸。 “妈呀,鬼啊!”我喊了一声,眼睛瞬间睁大,立马从躺椅上弹起来。 可定睛一看,居然是章深! “你干嘛吓我?!”我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章深一副虚弱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刚要对我说什么,可转身走到桌子边,喝了几口水,又重新走进房间里去了。 我蹙眉望着,这章深几天不出来,怎么看起来个鬼似的。 “你看他啊,那个模样中邪中的厉害了吧?”我隔着游泳池对方岂说。 方岂低头看手机不说话,我绕过游泳池走向他:“我看章深那个样子,不像没事的啊?我看要不为了保险起见,你给驱驱邪?” “他没事的,你放心吧,从明天起,他就好转了。”方岂又是这样说话。 晚上七点,接到胡锴的来电,我看方岂的表情,估计是没问题了。 翌日八点,胡锴就‘砰砰砰’的敲门,我一开门,他急匆匆的走进来,进来前还走到窗户边朝外看,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怎么了?”我问。 “我这一路过来,总感觉好像被人给跟踪似的。”胡锴说着,还拉住一半窗帘。 “被人跟踪?不会是你爸发现你偷了东西吧?”我问。 “那就不知道了,管他呢。” 胡锴坐在沙发上,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被塑料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又一层层的剥开… 是一块狐狸的玉坠么?! 我刚要伸手去碰,方岂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先别碰。” 胡锴也顺势脱掉了外套,双臂都撸起袖子,冲我摇头:“千万别碰。” 我一愣:“咋了?” 胡锴拽着塑料纸边沿,把这东西拖到桌子中间:“之前几天里,我把我爸的房间都快翻了个遍了,真是没有任何东西,全是他的衣服一些东西,要不是方岂提醒说要在我爸在家的时候找,我看着我是这辈子都找不着了。 就在我爸出门两天之后的晚上,他回来了,一身酒气,也不知道跟谁喝酒去了,嘴里有酒味,可是身上却有一股浓浓的痱子粉的味道,说实话我最最最讨厌那股味了,同一天夜里,我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但是在第二天晚上,我应该是在后半夜到我爸的房间门口,当时我看到门缝里有光透出来,我一开始以为他还没有睡觉,所以我就一直没有敢进去,可是好像一直有光似的,我就在客厅里坐着,看着时间,那晚我爸的房间里一直是亮着的,第一天我以为他没有休息,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只要他在,他的房间就一直是有光的,也就前天吧,我爸还说醉着回来的,那晚,过了十二点,我看着门缝里的光,我伸手敲了敲门,刚敲门,门缝里的光就没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急问。 胡锴顺手指着桌子上的狐狸脸的玉坠:“就是这个东西发的光!” 我盯着桌子上的玉坠,在灯光下,通体发亮,简直像透明的,这狐狸的脸,简直是惟妙惟肖,太逼着了。 “可你不是说你一敲门光就灭了么?”我问。 “一开始是这样,但是停一会儿,门缝里就重新亮起光了。”胡锴继续说道:“最后,我猛然间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发光的地方就在我爸的脚底,不过,这东西瞬间就灭了光了,房间一片漆黑,我爸喝醉了,所以没醒,我只能摸黑找这个东西,谁知道啊,我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摸到这个东西了,可手刚砰,我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个撞了一下,房间那会儿昏暗,我看见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好像很高,但是很瘦,瘦的就像一根树干似的,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当时我使劲揉眼睛,到最后我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爸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明明是他自己喝醉了,还说我喝完就跑他屋子睡觉去了…… 在然后,我就用个塑料直接把这东西套里面去了,反正根据我的亲身体验,这个东西啊,绝对不能用手直接碰。” “恩,你说的没错,这个东西是邪物件,自古以来,带狐狸脸的东西就怪异,只能怪你当时没有看清这个东西,所以才拿手去抓。”方岂说。 “当时没把我吓死,后来好几天,我连看见我爸都有点犯怵!”胡锴唏嘘的说。 “方岂,你说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吧?反正我在我爸房间在没有发现过任何奇怪的东西了。”胡锴边问边看方岂。 方岂点头:“应该就是这个。” “那,胡锴晚上看的那个人影是什么啊?”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话落,胡锴同问:“我也想知道…” “你看到的就是它。”方岂指着狐狸脸。 这张狐狸脸,似笑非笑的,嘴巴跟前的毛跟胡须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简直跟真的一样,虽然那会儿用塑料纸紧紧包裹着,但是把塑料纸剥开后,这毛跟胡须一点没被折弯,反而立挺起来,让人看的久了,都忍不住想摸摸它了。 “那,难道就是这个东西让我爸的性情大变的?!”胡锴问。 方岂点头:“因为你看到的,和你爸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明白吗?” 胡锴略微皱眉:“他看到是会是什么?” “那就问他了,这个东西本是狐狸,但若是成精的话,可以变化出不同的脸。”方岂说。 “会是谁把这个东西送给我爸的呢?”胡锴低声说着。 方岂看了一眼胡锴,微叹息:“正常人谁会送这种东西?” “那就是吴英送的?”胡锴又问,在得到方岂肯定的点头之后,胡锴表情愤愤不平:“我就知道,那个女人第一天从外面回到胡家的时候,一身黑啊,从头到脚都是黑色衣服,根个报丧的时候,我记得我爸看见她的第一天还不满她的穿着,但是就过了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我妈怒气冲冲跟我说,吴英从我爸的房间里走出来,我爸就是从那天开始就变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们看着东西,狐狸的模样,我会里面就是狐狸精,不然我爸怎么会变成那样?”胡锴说道。 “那回胡家的时候,你爸爸还是原来的样子吗?”我问。 胡锴叹息一声,靠在座位上:“不是,是后来的样子,我回去的第一天,他不在家里,而且我很久没有回家了,回去之后,发现家里的佣人都不见了,房子里到处都是灰,我还以为我爸搬家了,不在这住了呢,但我去他卧室看的时候,他的东西都在,他是大半夜才回来的,喝的醉汹汹,一看见就说,口齿不清楚,听不清说的什么…”胡锴冷哼:“也不用听清楚,肯定没好话呗…” “这个东西拿出来,你的父亲慢慢就会恢复正常了。”方岂笑了笑,“你以后就可以回胡家了。” 胡锴盯着狐狸脸说话,突然‘咦’了一声:“章深呢?他不在?” 我指着客房的门口:“他病了。” “什么?!” 胡锴似乎感到无比惊讶:“病了?不会吧?” “真病了,好几天都不出房门了。”我说。 “我去看看。”胡锴起身走近客房门口。 方岂挑眉,他突然就伸手拿起狐狸脸,我低呼:“不是不能碰吗?” “那是他,不是我。” 方岂把狐狸脸用手指捏着,翻来覆去的看,低声说着:“这个东西应该是吴英的。” 我皱眉点点头:“我感觉也是她,不过她不是鬼媒么?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鬼媒有很多,也分很多种,虽然都是给死人牵红线,但是方法不尽相同。” 方岂说着,突然把狐狸脸上的胡须给拔掉一根,本是一块硬玉,没想到,胡须一拔,狐狸脸好像一瞬间有点垮掉似的… 我的眼睛不由的睁大,我去,这个东西是个活的啊?!! “咱们两个之间没有鬼媒,是因为是我找上的你,但是我看吴英也和一个死人有了冥婚,他们两个之间有一个是鬼媒。”方岂说。 “可是吴英那么小就被人领养了,她最一开始肯定不是鬼媒吧?或者是被那家人给逼迫的?”我问。 方岂把狐狸脸重新放在桌面上,眼神微冷:“这个不一定,有很多人,不管男女,可能他们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是干什么的了,尤其是八字这一块,再比如阴人,天生鬼眼,有很多,吴英既然姓吴,居然还能被当做是一个孤儿去领养,那就说明她本身就有问题,我想这件事,吴家那个老头肯定知道一些。” 方岂说的没错,一个姓吴的,小时候就叫吴英,而且连章深都调查出来了,吴英和吴家有关系,那吴家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是我看吴家是不想说的吧,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我撇撇嘴说道。 “不急,来日方长。” 方岂话落,胡锴从客房把章深给揪出来,胡锴说话声拔高:“你倒是出来啊?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你这个模样太像鬼了…” 半天听不见章深的说话声,只能看见和听见胡锴站在客房的门口,似乎在用力拉扯着章深。 “你先出来在说…” “我,我真服你了……” 终于听到章深说话声,虚弱的几乎没有声音。 章深被胡锴拉到沙发上坐下,脸色依旧苍白,比下午那会儿还苍白。 “方岂,他到底怎么了?!” 胡锴指着章深的脸,又看向我:“他真的只是病了?我看着他好像快死了,是不是?” “你别在那给我胡说,我…你才快死了……”章深即使没虚弱没力,还指着胡锴说着。 “他没事,和暖暖上次一样,过来今晚就好了。”方岂说道。 “啊?章深也中邪了啊?!!” 胡锴俯下身子看向章深的脸:“啧啧,我说呢,你都成这副德行了,要说没大病谁信啊?” “我不行,我躺着去…”章深站起来,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快跌到了。 “来来,我扶你进去…” 胡锴跟在章深的后面,最后关上门出来,说:“刚章深还说他一直做梦,还一直做在方家里面的梦,什么意思啊?” “梦而已。”方岂淡淡的说。 胡锴耸耸肩,重新坐在沙发上,看向桌子上的狐狸脸:“那我今晚回不回胡家啊?” “看你自己,想回也可以回。”方岂说。 胡锴想了想道:“我看我还是白天再回去的好,现在都快晚上了,而且现在胡家连个佣人都没有了,我爸还那样…明天在说……” “那这个东西?”胡锴指着桌子上的狐狸脸:“要怎么办啊?” “你既然拿出来了,就先放这吧,你还得找个厉害点的风水师,你母亲的坟地需要迁移。”方岂说。 胡锴双手掌摸了把脸,“想起这个事儿我就头疼,我回胡家的那几天,我爸有次提起过我妈,但是他嘴里没什么好话,然后我就和他吵了几句,他说我有种以后就不要在回胡家,当时我真是想一走了之算了,但是我不是还得偷拿他房间里的东西么,当时的我,只要忍气吞声了,所以才没有跟他顶嘴,最后他一个人出去了。”胡锴看方岂:“我看你对这方面还挺懂得,你是有认识这方面的人?还是…” “算是吧,不过坟地迁移,还得找懂这行的,不然容易出祸端。”方岂说。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弄法,不过又是死人,又是坟地的,哎…我本想着今天过来把东西给你,在让章深给我打听打听,谁知道他现在这样了…” “他明天就好了,他或许可以帮你。”方岂说。 “但愿吧…” 今夜,胡锴没有回胡家去,住在了这里。 而我们的卧室里,到了深夜之后,房间突然亮了起来。 当时我还没有睡着,感觉到眼角有一闪一闪的东西,起初我还以为是方岂看手机吧?可是,慢慢觉得不对劲… 我转身刚要出声时,方岂突然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出声,只看就对了。 我记得方岂好像在上楼之前把那个狐狸脸给拿进卧室了,当时我还想着这个东西要不要放进卧室里,不过想到有方岂在,应该没事吧? 但是现在…这个东西居然真的会发光?! 是一种萤绿色的光,开始很小,然后慢慢放大,我就那样看着,看着看着,觉得这个光的颜色似乎还挺好看的,光圈也越来越大。 方岂也看到了,当光圈在闪动时,方岂突然用手指轻敲床头,一发出声音,那光就立马缩小,缩到很小很小,就像刚开始那么点小小的亮光了。 几乎过来十几分钟,小小的光点才慢慢开始由小变大了,又来… 看着这光,我很好奇,这光圈会亮到多么大? 相对我的紧张,方岂却是看的悠闲,他总是在光圈在急速变大的时候发出声音,这光好像是害怕声音么?一有声音,光立马就缩小。 最后,方岂直接下床,用手把那玩意捏在手心里,我清楚的听到有猫叫的声音,也不像猫,那声音,像被踩了尾巴似的。 直到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看方岂:“昨晚睡的太晚了,那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啊?害的我最后都不敢睡觉了,我就害怕做噩梦,感觉一闭眼,那光就会偷偷发亮似的。” “发光的就是胡锴拿过来的东西,我看你看的时候没那么害怕,一直在盯着看…”方岂似笑非笑的说着。 我撇撇嘴,嘴上没说,心里想:那还不是因为你在么。你要不在,我第一眼肯定认为那发光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那是不是鬼火之类的啊?”我问。 “那东西可比鬼火危险多了,那个光要是到达最大的时候,就会再次慢慢变小,其实确切来说,那不是光,是它的眼睛,但是人一般看到的就是以为它在发光,它只要发光,就说明它在睁眼睛,一旦睁眼睛,就能看到周围所有的一切,不过这东西谨慎的很,一般不会轻易露出真面目,但是胡锴却看到了,那晚他也算命好,幸好这东西只盯上的是胡锴的父亲,胡锴几次进去,灯光一灭,就是被打断,所以…胡锴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东西,就是它出来了…” 我皱眉,听的有点后怕,手臂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它…出来干嘛?” “吸阳气,一般都是这样,这种成了精的东西,活人都是祭品,先是吸阳气,最后人不行了的话,就直接吸精气,人的精气一旦被吸走了,也就没命了。”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那这个东西会不会真的是个狐狸精?” “应该是,不过这个东西是吴英的,现在鬼媒也没那么好当了,不能胡乱给死人牵线,鬼有时候和人一样,如果不满意鬼媒给找的男鬼或者女鬼,有的是给家里人托梦,有的则是给鬼媒直接说,更有的鬼是当场翻脸,就是所谓的变脸。” 方岂说了这么多,我都有点听傻了,怔怔的看着方岂,“原来还有这种事……”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从古至今,好像凡是有关狐狸的东西,都没多吉利似的。 胡锴拿回来的狐狸脸,方岂一直放在卧室的抽屉里,他见我害怕,第二天把那个东西放到书房去了。 胡锴倒是问过,但我看他是不会在想碰那个东西了,他巴不得方岂把那个东西给收了。 方岂还说,我是不能碰那个东西的,他跟我说,那个狐狸是个男的,并非女人。 这天下楼,章深脸色红润,好像一个之间打了激素一样,昨天还是一副白脸,今天就跟个正常人一样了,变得能吃能喝的。 我走到餐桌旁看着四五个空盘碟子,惊讶:“这不会都是你吃的吧?” “他刚还说要把前几天的饭都给补回来,大早上起来就开始暴饮暴食了,点了好多外卖,我只吃了几口...” 胡锴笑着说道:“我看他还是不太正常。” “去,我都想吃饭了还不正常?自从从方家回来那天,难受的我连死的心的都有了,我以前就算是生病,但从来不会耽误吃饭,这下好,这几天我是又饿又困又难受,今天早上起来,我是被饿醒的,肚子里出奇的饿!” 章深说话时候还不忘往嘴里塞吃的东西,用筷子指着空盘子:“我点了两份红烧肉,感觉还不够吃。” 我几乎目瞪口呆的看着章深:“你这样吃,身体刚好就这样吃,不怕撑死么?!!l” “我现在是宁愿撑死,也不想在受饿了。”章深狼吞虎咽的扒饭吃。 我的天... “啧啧,要我病刚好,我可管吃不下这么多,全是大鱼大肉。”胡锴说道。 “那是还没到饿死的边缘……”章深驳道。 胡锴不吱声了,我俩就站在餐桌边沿,静静的看着章深吃饭。 “方岂呢?”胡锴突然问。 我指了下二楼:“他应该在书房。” 胡锴点点头:“他是不是在研究那个狐狸?” “可能吧。” “我上去看看哈。” 胡锴转身就往二楼走,我回头喊他:“你是不害怕那东西嘛?” 胡锴头也不回的迈上二楼:“这大白天的,再说还有方岂...” 我撇撇嘴,反正我是不想在看见那个狐狸了。 “终于感觉有点饱了...” 章深这边也终于放下碗筷,抽了张纸巾,擦着嘴,我看他那样,就差一根牙签儿剔剔牙了。 我笑出声:“你终于舍得放下筷子了?” 章深很满足的点头:“这顿饭吃的太爽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快被折磨死了,我看方家那个院子里...我是不想去了……” 章深提到方家那个地方,表情惊悚,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拉开的椅子坐在他对面,好奇的问:“你到底看到啥了呀?” 章深拍了拍肚子,但眉头紧皱,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这几天像是在梦里一样,可是我一直游走在方家那个院子里,我想出来,但是我一直找不到出口,然后我就喊方岂的名字,老感觉...就是那天白天似得,是他带我进去了,然后我就找不着他了,可醒来后,才发现这是梦,最后的几天,都是这一个梦,应该说是我只要一闭眼,自己好像就走进方家后院了,我还是到处找方岂,我好像在那个地方看见很多墓碑...” 章深眼睛微微眯,说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墓碑上写着方岂的名字....” 章深说完这句话看向我:“你说这个梦是不是太不吉利了?” 我微怔,“你还看到什么了?” “看到很多怪脸,那天我和方岂进去的时候,不是那里面没人住吗?可是我进去后一路都看见有晾衣服的,而且都是用那种竹竿搭晾衣服的,方岂本来一直在前面走着,我也没在意,可当我们穿过一片搭衣服的地方时,方岂那小子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就四处找他,最后绕来绕去,我本想按原路返回,可哪都是大晾衣服的,那些衣服也怪,远看的时候,都好像被风吹的飘起来了,但一走近看的时候,那些衣服好像都是纸糊的,竹竿上还有白色的浆糊,像是刚糊上去的,浆糊都没干,我就觉得很奇怪,忍不住就碰了下那竹竿,谁知道那竿子也是纸糊的,轻轻一碰,纸糊的衣服都全都掉地上了,然后周围全都是墓碑,我就知道那个地方肯定是死过人! 方岂就是从那堆墓碑中走走过来,他说他也一直在找我,然后我就跟着他一起往出走,谁知道走着走着,那些纸糊的衣服就往我身上粘,这剥下来了,那又立马沾上了,我老感觉那浆糊纸衣服里面有手似的...” 章深说到这,浑身打了个冷哆嗦,“回来之后,我就难受的要死了,我起不来床,不想睡吧,但困的睁不开眼,可一闭眼,我就是在方家那个院子里,太晦气了,我早上还跟方岂说了,我看方家那地方不行,还不如找个买家卖出去得了。” 看来章深是真看见鬼了,只不过那个后院不是很大呀,也不知道是不是方岂故意把章深引到鬼路上去了... 章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我听胡锴说,他从他爸房间里拿回来个狐狸回来?” 我点头:“嗯。” “是个什么样的狐狸啊?你见过没?”章深问。 我点头:“昨晚就见过了,婷邪门的一个东西,晚上还会发绿光!” “是吗?真是,在方岂这住的,什么都见识到了。”章深含笑说道。 “我也上去看看,你去不?” 章深眼睛瞄上了二楼书房,我摇头“不去,你去看吧。” 章深吃饱喝足,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我独自坐在站在窗户边,冲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眼微眯,却看见树丛中一闪而过的人影,我皱眉,那是林钟琳吗? 林钟琳从来都是一身白衣,不论冬夏秋冬,还有那常常的头发,齐刘海,一直都是披散着,总未变过。 她怎么在这?而且还鬼鬼祟祟的躲起来了。 我回头看了眼二楼,他们三个此时都在书房里,我又看向窗外的树后面,难道琳钟琳又来看方岂了? 我试着打开门,看着对面,之后出声:“你出来吧。” 一分钟后,林钟琳从另一栋别墅旁边走出来,眼睛藏在刘海下,微低头,每次见到她都这副样子。 她出来了,但没有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林钟钟半天才开口说话:“我随便走走。” 我点头,刚要转身关门时,她抬起头:“就你一个人在吗?” “他们都在。”我说。 林钟琳一副望眼欲穿的往里看,不用猜了,她就是来看方岂的。 “哦,我没事。”她说。 “你最近在干什么呢?” 林钟琳又微微低头:“没干什么,最近比较闲,没事做。” 我和她,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对于她,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问于迎曼吗?估计她也不会说。 最后,她主动邀请我去她家玩,我没应,她家那地方,打死我也不去了。 “你上次走了,我妈妈还说我了,嫌我没把你留下。”林钟琳说。 “我就不去了,你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话落,我直接关上门,背靠门,从门眼儿里看外面,她还站在原地,站了好久才走。 这林钟琳对方岂真是执着的可怕啊。 当方岂三人从书房出来时,三人是有说有笑的下楼。 尤其是章深,简直犹如从前那样,生龙活虎的。 “我看那个东西可以让胡锴拿着,以后找不到女人了,这个东西最起码可以让你饱饱眼福也好,哈哈...” 章深没心没肺的说笑着。 “滚,给你!你才喜欢狐狸精!”胡锴脸色微绿。 方岂走在前,第一个下楼,嘴角泛着笑意。 章深和胡锴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通,我看章深何止是差点饿死,我看确切来说,他是让话给憋死了,太能说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问。 “别搭理他们两个了。”方岂揽着我的肩坐下。 章深视线瞥向这边,依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刚才在书房里,我看胡锴看那个狐狸精都快流哈喇子了,呵呵...” “你少来,我那是看而已,难道你没有盯着那狐狸看吗,我看你眼睛都冒绿光了,还好意思说我?!”胡锴不甘示弱的回驳道。 “我不跟你犟,反正方岂也在场,他能作证。”章深说着朝我们走过来。 我皱眉,都不知道他两在说啥?! “你们这样开玩笑下去,小心晚上它去找你们。” 方岂话落一落,章深和胡锴脸色均一变,两人顿时都不吱声了。 这时,胡锴接到一通他爸的电话,没听见说啥,但电话里的破口大骂声,我坐着都能听得到,这是怎么了? 胡锴脸色变黑,直接挂断电话:“我爸说吴英回去了,还有胡旭,我爸说吴英的最值钱的东西在胡家给弄没了,要我爸赔一千万,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章深问。 ------------ 第一百三十章 邪物(一) “不然的话,我爸说…吴英放狠话要我爸死无全尸…”胡锴神色凝重,章深却轻笑:“一个老女人…” “那个吴英是不是疯了?”胡锴看向方岂,方岂笑了笑:“你说呢?” “那我刚拿出来的狐狸,不会就这样拿回去吧?”胡锴问。 “拿回去?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章深突然说。 胡锴点头:“这倒也是,可那怎么办啊?” “不用拿东西,我们跟你一起回胡家去看看。”方岂突然开口,我一愣,看着方岂,难道他忘了吴英知道他身份的事情了? 胡锴父亲的电话不断,估计都是被吴英给逼的,一直让胡锴赶紧回胡家。 翌日早晨,我们几人与胡锴一起回了胡家,胡锴面露忐忑,心神不宁的。 想不到这天早晨,吴英和胡旭,还有胡锴父亲都早早的坐在客厅,我们一进去的时候,吴英最先看的是方岂,目光并不友善,方岂倒是无所谓,自在的坐在一边。 胡家果然已经没有佣人,还是胡锴父亲亲自端茶倒水的,比上次见面看起来颓废了,也老了许多。 回到胡家,已是第二天的事了。 这次,胡家的人比明显多了几个,胡锴的双脚还未完全踏入门厅,有人凉凉的开了口,“真没用。” 说话的是前妻,罗梅——面容丰腴,年方四十有余,脸面却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 胡锴站着不动了,虽然这句话是吴英冲着胡锴父亲说的,可是傻子也听出来是啥意思了。 胡锴父亲半声咳嗽,因为他看到了方岂,佯装没听到,起身亲自把方岂迎接进来,开始介绍,“这是胡锴他吴阿姨,那位是胡锴的哥哥胡旭,呵呵,来来来,坐坐,我去沏茶,家里稍微有点乱,见笑了。” “我的弟弟?” 轻调出声,是临近而坐的胡旭。 吴英不易察觉的皱了眉,终于正式抬眸望着站在门口的胡锴,只一眼,便心如灼烧似的。 胡旭那句‘亲切称呼’似是迁怒了吴英,她的无名火发在胡旭的身上:“闲着没事就帮忙去沏茶。” 胡旭无奈摊手,却毫不避讳的说了句,“反正都姓胡罢了,无所谓。” 这还没怎么着呢,火药味这么浓烈? 我记得这一天早晨是吴英先温和开了口,“回来了啊,看样子像是累了,要不先歇会儿?” 这话是对谁说的? 吴英说这话时,谁都没有看,仿佛自言自语,胡锴也没搭理,胡锴父亲脸色还稍微缓和点。 随即,胡锴父亲点头,立马倒了杯水给吴英,看着胡锴父亲这副似借机讨好的模样,胡锴极为轻的笑了一声,忽略吴英沉下去的脸色。 中午的饭桌上,胡旭竟然毫不避讳的盯着我看,眼光带着探究和怀疑,倒没有说什么,我只当没看见,低头吃着饭。 我还纳闷,怎么突然就没人说那个狐狸的事了呢? 我看向旁边的方岂,他吃的很少,胡锴几乎不吃,就是章深不停的吃,好像没吃过饭似的。 吴英子饭桌上,目光总是在我和方岂之间游走,我敢断定,她肯定知道了了我和方岂的关系。 胡锴父亲放下筷子,刚打算开口说话,吴英突然起身,把胡锴父亲直接叫进了房间里。 胡旭脸色微冷,转头看着房间被关上,放下筷子,下了餐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还是那副暴发户的打扮,黄金链子脖子上、手腕上,都是。 胡锴突然开口,看向章深:“饭都被你一个人吃了,我们来这里又不是来吃饭的!” “那我饿了,怎么的?”章深最近出奇的能吃,即使胡家的这一桌子饭菜是外卖。 胡锴看着紧闭的房门,也不由的皱了眉,突然捅咕方岂,小声说:“这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 “……” 胡锴看了看坐的老远的胡旭,吴英和他爸久久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在饭桌上说:“要不我们走吧?” 话敢落,房间的门开了。 胡锴父亲脸色微青,吴英还是老样子,一走出房间,第一眼还是看向我和方岂,然后对胡旭说:“我们去吴家。” 吴英和胡旭就这样走了?什么意思? 胡锴父亲关上房门,看着吴英和胡旭彻底离开后,转身轻微叹息,看向胡锴:“你是不是拿了她的东西?” 胡锴当然死不承认了,极力否认道:“没有,在说我上哪去拿她的东西去?我才回来几天?” 胡锴父亲目光笃定,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的已经十分肯定,就是认为胡锴拿了。 可是碍于方岂在,胡锴父亲有些话都忍住了没说而已,只对胡锴说了句:“今晚在家住,不要总去麻烦方总!” “……”胡锴微怔。 “最近怎么样?生意还是不顺利?”方岂突然问,打破尴尬。 胡锴父亲叹气:“哎,简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现在也关不了那么多了,就这样吧,我这儿子也不争气,我看我是指望不上他了!” 胡锴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做生意都讲究风水,依我看,胡家之前的生意的都不错,就是近来个把月日渐下滑,有必要的动动坟地,找人看看风水也是可以的。”方岂突然说。 胡锴父亲微愣:“这个…” 章深闻声,借此也说:“也对,之前我听胡锴说了她母亲的事,那个坟地,您不觉有问题?” 胡锴冷哼:“那也算个坟地,就是荒郊野外的一片土堆,正常人会去那下葬吗?” 胡锴父亲突然面露难色,踌躇半天才吐露真话:“不瞒你们说,自从胡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之后,我也是看开了,之前胡家生意不错的时候,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现在胡锴母亲也没了,说实话,我现在一天好像都想不起来胡锴母亲到底是怎么没的?有时候睡起来感觉好像一场梦,反正从吴英回来后,我总感觉自己每天都是活在云里雾里似的,也不知道怎么的,我那段时间就看着胡锴母亲就心烦,不由的想发火,其实我从来也没有想到吴英能回来,以前确实是我对不起她,这件事胡锴他并不知道,但吴英一回来,我就知道,胡家恐怕安宁不了,而且她把胡旭也带回来了,我也是没办法,那个时候,吴英一单独跟我说话时候,我一被她单独叫到房间里时,我感觉自己好像就不是自己了,脑子也不清醒,还健忘,都不知道自己说过啥,不过…说实话,我总能看见吴英和空气说话似的,好几次了吧,我有点怀疑她不太正常,不过话又说回来,胡家生意之间以为资金链断了,吴英还拿出一部分钱给我添了点,可现在的窟窿是越来越大,不过吴英在我面前亲口说过,她不会看着胡家没有生意做,但是呢,昨天,突然跟我要东西,哎…” 胡锴父亲说着话,看向胡锴:“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一直威胁我,说东西不还给她,她就不会在管胡家的死活,连我也,哎…” 我仔细看着胡锴父亲,我觉得他此时看起来挺正常的,没有说六情不认啊,好像句句话说的都是为了胡家好似的。 难道是因为我们几个来了,所以胡锴父亲又变正常了? “那你没问吴英,她到底什么东西丢了?”胡锴突然问。 我看胡锴父亲说话总是停停顿顿,估计还是因为有我们几个外人在,有些话他不方面说,所以总是说一段话就会停下来。 胡锴父亲一副思前想后的样子,最后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那个,就是她之前不是回到胡家了么,其实吧,以前胡家生意慢慢好转,也是吴英的功劳,因为她虽然和我离婚了,可我没想到她还会帮我,还会帮助胡家,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对她是心存感激的,就是在我和她离婚之后,她里给我一个玉坠,我记得是个狐狸的,她说让我一直放在枕头底下,每晚都枕着睡,睡够七七四十九天后,胡家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好,我起初是不相信这些的,不过也就抱着试试的心态了,谁知道,吴英的办法很灵验,最后我本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自从她离开胡家,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胡锴皱眉:“那你怎么说你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呢?” 胡锴父亲面露难色:“我都说了我最近记忆力很差,而且,从胡家的生意越来越不行之后,我就想还想用用那个东西,因为近年来,我一直都把那个东西枕在头下,可谁知道被胡锴母亲给发现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说那个东西不吉利,非要不让我枕,我闹不过她,想着反正胡家的声音也不错了,不枕就不枕吧,可谁知道,现在那个东西还没了,你说这事儿,哎…” 胡锴看向方岂,有些话不能说的太透,章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那个东西,吴英早就给了胡锴父亲了,可是现在的胡锴父亲显然不知道那其实是个不祥的东西。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邪物(二) “我现在还指望那个东西能让胡家再次起死回,谁知道我一觉起来,东西都没了…”胡锴父亲幽怨的盯着胡锴看:“你小子啊你,我真是没法说你!” “我怎么了?”胡锴不满的道。 “那你当初就只是把那个东西压在枕头下睡就好了?”章深问。 “恩,就是那样,但是真的有用,可是不知道最近怎么就没用了,我想的是这个东西本就是吴英的,我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东西没了,我想她是不会管胡家的死活了。”胡锴父亲是一筹莫展的神色。 我撇撇嘴,嘴上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想:难道胡锴父亲一直就想靠着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发家致富吗? “没就没了呗,那东西已经没了,那还能怎么样?”章深说道。 胡锴父亲额头数不清的深皱纹,此时一皱起,人恍然老了十岁,叹息:“我老了,这几年来,我感觉自己都做什么,可是胡家的生意就是出奇的好,现在多少过去了,胡家生意说不行就不行了,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感觉如果没有那个东西,我现在连觉都睡不着了。” 方岂几人互相看了几眼,胡锴借此机会咳嗽一声说道:“我正好前几找人问了一下,我妈的坟地得迁移,迁移之后,胡家或许就会有所好转…” 胡锴父亲抬起一双老眼,盯着胡锴,他似乎已经猜到了胡锴想干什么了,胡锴说了,他没说话。 胡锴又说:“反正我只通知一声而已,同不同意我也会干。” “你……” 胡锴父亲脸色骤变:“那个坟地是吴英定的地方,不会有错!不到万不得已,你觉不能乱动!” 胡锴火气逐渐按压不住,“她定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那可是我妈!这么长时间,我都是看在你是我爸的份上,我一直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跟你吵过,那吴英是个什么东西?到了现在你还相信她的话?!” “混账东西,今天有人在,你最好话少一点!”胡锴父亲眼睛瞪的老大,转头又苦着一张脸看着方岂:“你说我这儿子,可怎么办,你说说…” “怎么?还让我话少一点?你有没有搞错你!话到说道这个份上了,方岂他们傻么?还听不懂你说的话?我就告诉你,你要是还被吴英牵着鼻子走,我看胡家走就完了,不是现在!” 胡锴父亲怒拍桌子:“胡说八道!当初我那么对不起吴英,可就算那样,即使离了婚,她还是替我帮助了胡家的生意,这么多年了,我最后想想,她可能回来就是想看看胡家到底怎么样了,可谁知道,我还把那个东西在我手里给丢的,吴英怎么会不生气!你说说这几年,你和你妈为胡家的生意做过什么么?!现在你妈没了,还是吴英为了胡家,给你母亲选了坟地,这一切都你都没有管过,你一直在这里反对什么?!” 胡锴父亲一席话说完,我看胡锴脸色都已经难看到极致,估计下一秒就能破口大骂了。 方岂及时按住胡锴的肩膀,说:“我看胡家生意也不是到了绝境,方家公司有些业务,我回头让专人过来看看,生意本就是赔赔赚赚,不用纠结一时。” 胡锴父亲脸色微微缓和点,连连点头:“是是,这个我是明白的,我看胡锴这几年唯一有点出息的事就是结识方总你啊,哎…” 胡锴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我看要不是方岂及时按压住的话,胡锴都有掀桌子的冲动了! 我坐在一边光听光看了,实数无聊,对于胡锴父亲说的话,我实在不敢苟同,我都怀疑他被吴英给洗脑了?有点一派胡言的意思。 这个吴英,简直一开始就是想毁了护胡家吧?可惜了,胡锴父亲还以为吴英不计前嫌想帮助胡家,他怎么也不想想,一个出轨的男人,难道妻子还会誓死效忠的帮他? 不过,吴英到底有什么目的? 十几年前吴英给胡锴父亲那个狐狸玉坠,在表面上来看,确实是让胡家的生意只兴旺,可是为什么偏偏前段时间后突然回来了,而且吴英回来没多久,胡锴母亲就死了,胡锴的父亲性子突变,要是吴英因为只是想报复胡锴父亲,这似乎也能说的过去,可是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呢?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么? 我拖着下巴想了很久,想不出来。 胡锴父亲见方岂亲自出口说愿意帮助胡家,他和颜悦色不少,也不对胡锴吹胡子瞪眼了,笑了笑:“你和方总好好学习学习,正好对胡家的业务有些大概的了解。” 随后,我们就走了。 胡锴一出胡家的门就发泄,“你们说说,我爸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都什么时候,难道吴英可以随意让胡家生意黄了,他也无所谓?” 章深拍了拍胡锴肩膀:“中毒太深啊,我看你跟他说不通什么了,看来吴英那个东西把你爸迷的不清啊。” 胡锴气的直喘气:“何止是迷得不轻,要不是现在不能说吴英的底细,我早说了!” 方岂戴上墨镜,看着胡锴:“如果胡家生意没了,那才是后患无穷。” “怎么说?”胡锴问。 “先上车。” 方岂率先上了车,胡锴章深紧跟其上。 “抓紧时间把你母亲的坟地迁移,在那里越长时间,越麻烦,以后在想迁移,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你母亲的坟地就和胡家的生意有关系,那个坟地又是吴英挑选的地方,你说最终受益者是谁。” 胡锴叹息:“我知道了,我尽快。” 连章深都止不住的叹息:“一开始,方老爷子没了,我以为只要帮着方岂把方老爷子手里的股份弄到手,一切就OK了,可随后呢,方家的事还没整明白呢,于迎曼的事我们也没有彻底弄清楚,然后是胡家,现在又粘连了吴英,而吴英又和吴家有关系,吴家的吴睁又找了一个奇葩的宋家淇,我的天…” 章深身子靠在座子上,头仰后:“我都不知道到底该忙哪一头了。” “我看就是吴英有问题,你说她害胡家也就算了,那她不是姓吴吗,她居然还让吴睁娶宋佳淇那样的,据说吴家也就吴睁一个吧,这要是娶了宋佳淇,那不就等于是让吴家绝后了么?”章深突然说。 我转念一想,立马点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吴睁一旦娶了宋佳淇的话,就是上门女婿了,以后孩子也是要姓宋的吧,这个…” 胡锴没好气的冷哼:“那个老女人,就是一个祸害!她在哪哪就倒霉!我看保不齐吴英当初就是因为太晦气了,所以才被吴家给抛弃了吧!” 章深后仰的头还晃了晃:“我看也是,现在一想这些事儿,我就头疼,怎么突然之间就觉得我的生活圈好像发生了变化!” 我看着方岂,他带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我感觉到他在深思。 我也感觉到了,好像只要是方岂哟有关系的事或者人,都不能用正常的方法去处理。 “方岂,我看你直接把胡家的生意给收了得了,吴英她还能怎么样?我看胡锴他爸现在是一点办法没有,还在奢望吴英在帮他,难道他还你等着吴英在给他一个狐狸啊?!” 章深闭着眼睛说着,胡锴也表赞同:“要是真没办法,我倒宁愿让方岂给收购了算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方岂一直没有吱声。 章深问:“接下来我们又该干什么?” “你和胡锴这几天把能迁移坟地的人找到,我和暖暖要回一趟方家,晚上回去在说”方岂突然说。 “恩,好。” - 方家仍然是一片静寂,即使是大白天,也没了往日的人气,似乎每一处都安静的要死。 下午三点,我和方岂推开方家的门,走到了正厅之后,倒是有一位佣人走了过来,我皱眉,这佣人看起来起码快八十岁了吧?年龄未免太大了… 她见到我们两个,笑着:“少爷,太太回来了…” “你……” 她端着白色方形盘子,我认出她手腕上带得银镯子,她不是就是上次来后院给我、方岂还有章深端冷饮的那个人吗?可那天看着她也三十多岁的样子吧,这才鼓了多久了,她经历了什么? “有事就吩咐我就好,我先下去了。”佣人步履瞒珊的走过去,我看到她的背影,我都觉的吃惊无比,“方岂,你应该认出那个佣人了吧?” “恩,方家本就不正常,待在这里面的人还能正常么?”方岂倒是淡定。 “那她怎么不离开方家啊?”我想不通。 方岂在正厅走了个遍,回头看我:“走?她们要是离开方家,第二天就会暴毙而亡了。” “……” “这些都是于迎曼招来的人,真是作孽啊。”我嘀咕着。 “不作孽,她还怎么能‘生存’下去呢?” 方岂坐在红木椅子上:“越是恶鬼,越要作孽,不然没了怨气,恶鬼自然也会消失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邪物(三) “那个佣人是怎么回事呢?” 我问的时候,还看着周边,不知道那个佣人走远没有? “不都说了?方家不是什么赶紧的地方?有些事,只是你想不到而已。”方岂摸了摸红木椅:“这椅子,是新的。” 我回头:“恩?” “方家的东西一向都是旧的,现在都被换了。”方岂说。 椅子? 这个我倒没有注意过:“是新的,怎么?” “东西换新的了,主人自然也就换了。”方岂淡淡说着,只是对于这个没有多说什么,可看着凳子,又好像陷入沉思了的样子。 这次回方家,方岂带着我悄悄的进入了于迎曼的房间。 于迎曼的房间比我想的要隐蔽一些,最后才发现,于迎曼的住处不过就是方家阴门后院的背后处,因为不通路,用一堵墙给隔开了,所以得从方家的正门进去,然后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 “这是于迎曼的住处啊?”我问。 方岂点头,然后让我尽量小点声,我点点头,不自觉的用手半捂着嘴巴。 方家的这个后院,就是方家半夜开启的阴门,于迎曼的房间居然和阴门只有一墙之隔。想起之前章深中邪那次,这后院估计死了不少人。 大夏天的,我走在这里,都觉得凉飕飕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刮来的冷风。 我随着方岂一直从小路穿过来,我一直紧紧抓着方岂的手,生怕一个回头就走丢了。 别说,这里和骷髅林有点相像,一个独立的房子全是树木,不过这里比骷髅林看起来好的多,可说是人住的房子吧,感觉好像少了点儿什么,要说不是人住的,可这里出奇的干净,一看就是有人一直打扫。 于迎曼应该不在吧? 我看见那个房子时候,心里就开始担心这个问题,想问方岂,但又没敢出声。 这个时候,高大的树木之间好像传来几声鸟叫,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乌鸦吧? 我抬头,仰头看向高高的树梢那里,树梢太高,可隐约能看见似乎有东西在那里,像是一个黑点,是乌鸦吗? 走几步,到处传来的都是奇怪的声音,说不上是什么,可听在耳朵的里时候,像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我掏着耳朵,里面有点痒。 我和方岂的手一直十指相扣,紧紧的握着。 方岂拉我站在群树中间,看着那栋房子。 总有那么几片不知名的树叶飘落,整个房子里面都是田字格的窗户,可窗户上镶嵌的玻璃不是透明的,而是黑色的,黑的反光,远看都能隐约看到黑色玻璃上倒影的树木枝叶。 这个房子… 和骷髅林那的房子截然相反,一派黑色涌动,而骷髅林,是一片白。 房子的中间还要一个粗粗的烟囱,像是铁的,这是什么构造? 方岂拉着我靠在树边,声音略低:“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方家的阴门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和阳门里的世界是相反的?” 我点头:“记得。” “于迎曼的这个房子,如果到了晚上,当方家的阴门开时,这个房子就会是我住的那个房子。” 我惊讶,“什么?!” “我的棺木就是那个房子里面,当时我在阴门里找的时候,棺木不见了,最后我知道了……”“于迎曼早就发现了我的棺木,所以早就动了手脚。”方岂说。 “那于迎曼不会住那里面了吧?”我问。 “嗯。” 我懂了,这房子只是个幌子,一切都是于迎曼一个人搞鬼。 “那我们进去把你棺木拿出来?” 方岂失笑:“那么大的棺木,我们两个拿不了。” 他指着房子的黑色玻璃:“这个房子周围有瘴气,如果有人靠近两百米多距离,就会有生命危险,这种瘴气和你知道那种不一样,是一种通过邪术赤炼而出的,如果是一般的小鬼靠近,立马就被吸进房子里去,就等于是魂飞魄散了。” 这么邪乎? “那我们是要进去么?”我问。 “进是能进去,不过...”方岂转头看我:“我怕你又会大病一场。” 我一噎,看向他:“不会像在章深家那次一样的难受吧?” “你那次难受是因为我,这房子周围的阴气更重,我怕你回去之后的一个星期会受不了的。” 方岂这么一说,我脸微红,想起上次拿那难受劲儿,要是再让我感受一次的话,我看我真是坚持不住了。 方岂见我脸色异样,摸着鼻子:“别怕,我们今天只是看看...” “......” “但是迟早要进去,不过不是今天,现在还不是时候。” 方岂拉着我手突然说:“手这么冰?这么害怕?” 我撇撇嘴,现在的我,见见鬼啥的我还行,要让我再次感受那种生不如死的话,我还不行... “走吧。” 我一声没吭跟着方岂,头也不回的离开。 出了方家门,我才彻底放松。回头看了眼方家的大门,这简直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鬼宅。 车上的时候,方岂说:“吴家的订婚完了吧?” 我点头:“嗯。” “宋家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我微怔,不解的问:“准备什么?” “宋家的规矩,订婚时候时候女方准备,结婚时候仍然是女方准备,而且宋家出嫁的女人从不要男方的任何东西。”方岂说。 “为什么?” “宋家要那些没用,最有用的不过是一个男的而已,结婚仪式跟正常人的也不一样,或许为了掩人耳目,会在白天办一场简易婚礼,但最重要的是在午夜的那场婚礼。”方岂说。 “午夜办婚礼,这样的婚礼,吴睁的妈不会真的同意了吧!” “你说呢?” 方岂接听电话的功夫,我快递给吴睁发了条短信:你不能跟宋家结亲,会短命的! 这条信息发出去,吴睁没回。但我猜他肯定看到了。 方岂挂断电话说:“胡锴那边又出问题了。” 我皱眉:“怎么了?!” “回去再说吧,他两已经回去了。”方岂微微叹息。 —- 别墅内,坐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人,章深和胡锴。 我此时就坐在他们两个的对面,两人从头到脚都是土渣子,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衣服破破烂烂,两人手背均流了血,伤口不一样大小,最让人诧异的是,胡锴的下嘴唇肿了! 他两到底经历了什么?! 方岂换了鞋子走过来,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事情没办顺利?” 我从包里递给他两湿巾,章深接过,边擦着脸边说:“别提了,我两今天走背字儿,我好不容易给胡锴联系一个风水师,然后打算过去接去,谁知道车子走到半道就给抛锚了,胡锴又重新找人另外弄了辆车,那个风水师住的地方太偏了,连胡锴都不知道那是哪,想导航,手机还突然没有信号了,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太倒霉了?!” 胡锴用湿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嘴角,疼的脸抽搐着:“好不容易大约知道那个风水大师住在哪个方向了,车子再次熄火!” 章深把纸巾扔在垃圾筒里:“简直快气死我了,我两就在路上墨迹了好几个小时,然后你们猜怎么着,胡锴弄来那车,估计有问题,熄火之后,我俩水都没碰车,那车子突然自个儿就动了,踩刹车都不好使,车头直接拐沟去了……” “......”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两:“你们这一天也确实够倒霉的,那你们怎么回来?” 章深指着胡锴说:“还是他找的人,那我们先送回来了,我在这儿又不熟。” “一天居然能发生这么多事,也是够奇葩的。”我说。 “我看胡锴这事儿啊,方岂你算的真没错,找一个风水师去看看都这么费劲,我看迁坟这件事,得好好琢磨琢磨,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章深起身活动这筋骨:“幸好那沟浅啊,要深了,我和胡锴两人真是遭殃了!” “就是...” 胡锴一说话,嘴角就疼,连忙低头。 我失笑,今天两人什么都没有做,却这么狼狈,哎... “你找的那个风水师牢靠么?”方岂问。 “应该差不多吧。”章深说。 “这次找的风水师一定要精通,如果你找的是个二把刀,那可是会害死人的。”方岂提醒道。 “就那个风水师我还是拖了不少人才找到的,据说不赖,看过不少。”章深有片刻犹豫,看着方岂:“要不,到时候,先让你会会那个风水师再说?!” 胡锴连忙点头:“我看行...” “明天的,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找那个风水师吧?”章深捏着肩膀,疼的龇牙咧嘴:“通过今天,我总有种预感,我和胡锴在一起去找,我怕我两是有去无回了。” 方岂点点头:“可以。” — 翌日。 我们再次踏上去往风水师的方向。 这会儿成方岂开车了。 章深和胡锴两人经过一夜,一个是嘴唇子越肿了,另一个则是面露青黑色,一看就是中邪了。 两人均成病号了。 章深一旦不舒服就话少了点,但还强撑着指着车窗外:“就那,那个地方就是我两第一次车抛锚的地方...”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幽静诡地 这一带的路都比较平,章深所指的那个地方,所谓第一次抛锚那里,居然没有半点车的痕迹。 章深下车后,看着柏油路面,来走走去的看,“我记得昨天就是这里啊,我记得车子当时在这里抛锚的时候,地面划过一道很长的黑印子,现在怎么没了?!!” 胡锴还捂着下嘴唇,慢慢一点弯下身子看:“还真没有了,连一点点也没有。” “大概被别的车子给蹭没了吧?”我望着青色的柏油路面说道。 章深摆手:“不可能,我和胡锴昨天从这里走的时候,没看见过这里有一辆车经过的,要不然,我们的车子两次出问题,那一路我都没看见一辆车,黑印子怎么就会没了呢?” 我低头看了看,确实没有,连一点点印记都没有,看向他:“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啊?不在这个地方?” 章深抬头四处看着,又摇头:“没有记错,就是这里。” 胡锴直起身:“肯定没有记错,再说当时我们两个人啊,我也记得就是这里。”他又盯着地面:“章深,这挺奇怪啊,怎么就没了?没的也太彻底了,居然连一点点的印儿都没有了。” 章深表情凝重,走到方岂跟前:“你看呢?” 方岂环视周围:“你确定车子第一次是这里抛锚的?” 章深点头:“没错儿,肯定是这儿,这地方我记得很清楚,我和胡锴还在这儿等了老长时间,胡锴的车才被弄来的。” 这里不过是一片普通的郊区,也不算太荒芜,柏油路面虽然不太新,有些小小的坑洼,但这里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许是因为白天吧,这里看起有点高速公路,只是路旁少了些东西和摆设而已。 方岂用鞋底蹭着路面,没有什么异常,“先上车吧,去你们车第二次出事的地方再去看一下在说。” “行。” - 大约半小时之后,方岂的车子再次停下,可是呢,章深说昨天车头拐进的这条沟…… 沟在哪里? “哎?我去,怎么成平路了?”出声的是胡锴,他万分惊讶,伸手指着平坦的路面外:“昨天的沟哪去了?” 章深沉默的走到马路边,看向柏油马路边外的土路,哪有什么沟,那土路也就比柏油马路低了那么一点点吧,车子就算跑出马路外,这里这么空旷,根本不会发生什么为危险的事。 “是谁这里给垫平了?!”章深无语说,蹲下用手抓起一把土:“这都什么啊?!” “这地方也太邪门了,怎么今天一来,什么都变了?!是不是有人在搞鬼啊?”胡锴继续说道:“我就不信了,我看这地方像是人为的,昨天的这里,有不小的一个土坑…” 我走过去看,但是胡锴说的那里,我看的很仔细,我竟然不出一点填土的痕迹,何况再往外,是有一片杂草的,这草也不可能经过填土给添上吧?我还踩上去,用手拽了拽,可以啃,这草肯定不是才弄上去的,不知道长出来多久了。 章深的脸色逐渐难看,但我相信章深是不会记错,或许这里…至少在昨天,这的又土坑。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章深声音突然拔高,回头看方岂:“是不是又是那个吴英!我帮助胡锴找到一个风水师,她就百般阻挠?!!” 方岂看向远方:“你找的那个风水师离这里还有多远的距离?” “应该还有三十多公里吧…”章深说。 我们已经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看来挺远的。 “我们还去不去了啊?”胡锴担忧的问:“不会是个陷阱吧?” 章深突然不说话,想了许久后,他掏出电话:“我在问问,等会儿。” 章深走到一边去打电话,胡锴又走到马路外,似乎是在寻找那个土坑。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问方岂。 他摇头:“现在还说不准,但是这里肯定有问题,章深他们不会傻到连地方都能记错。” 我点头:“我觉得也是,那我们得去找那个风水师么?他不能自己来?” “等下看章深怎么说吧。” 大约五分钟后,章深终于打完电话,一脸踌躇的走过来,说:“我托人找的这个风水师,听说之前有很多人都出过意外,说这个风水师专门就是给死人看坟地的,只是有收重礼的习惯,很多人找上门之后,都是被拒而回,只是他们所说的重礼,似乎和钱无关。” “不是钱?那风水师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 章深看向方岂:“他们说不知道,你能猜到么?” “风水师…要收‘重礼’……” 方岂边走边说:“那你的人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个风水师?” 章深微微皱眉:“他们说,是从一家人那里打听过来的,说那家人是为了处理一些后事,然后找了那个风水师,据说给看的不错,可是那家人到底给了风水师什么,打听不出来,很保密。” “看来有鬼。”方岂说。 章深点头:“我看也是。” 胡锴说:“不然,这个不行的话,重新找个风水师算了。” “哪有那么好找啊,方岂不是说得要一个厉害的么,现在好风水师不多啊,厉害的就更不多啊,你以为是饭店找服务员啊,随便一个就行了?” 胡锴:“……” “都已经到了,去看看在说。”方岂说。 时间还早,大约十一点钟,车子到达目的地。 一片深山之内,树荫重重,车子停在一辆大树之下,天上的阳光被遮盖的严严实实,抬头几乎看不到一点点的光。 这是什么树啊?这么大?跟千年老树似的。 “一直往西走,就能看到一个木屋房子。”章深说。 “这里树真多啊,这深山老林的,风水师也挺怪的,喜欢住这种地方啊。”胡锴说。 总之,这里的树林阴暗而寂静,高耸的树木,一动不动的竖立着,我顿时感觉都自己非常渺小,我没想到,还有这种地方。 “这里到了晚上估计能把人给吓死吧?”胡锴又说。 “我们最好在天黑之前就回去,还想等晚上?”方岂说。 此时临近中午,虽然阳光算是灿烂,茂密的树林里一片深绿色。深绿色的枝枝叶叶中间,出现零星的光点,白白的,知道那是日光,不过这里似乎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怪味,也不像是树木油脂的味道,一种很奇怪的味儿。 我揉了揉鼻子,抑制住一直想要打喷嚏的感觉。 几次抬头看这里,这么一大片树林子里.各种高高大大的树木相互交错地生长着,遮天盖地抖着树叶子,闪着怪异的光芒。这是墨绿一样的颜色,绿得刺眼,绿得叫人心头发痒。 我跟在他们后面走着,看着层层叠叠的山林似乎把我们都给围起来,鲜嫩欲滴的绿意在四周幻散开来,仿佛所有人都要被化掉似的。 这样的地方,此时的白天,阳光肆意看来是挺美的,好像是与世隔绝的地方,极其的静谧,但若到了晚上,这里肯定就一片‘绿色地狱’。 我总觉得这里一旦等到天黑之后,随时随地都会窜出一个黑影,而且这里还容易迷路。 “这个地方有没有名字啊?”我问。 “应该没有,不过这个地方的树估计时间很久了。”章深说。 胡锴则像是到了一个新世界一般,对哪里都很好奇的模样,对树也好奇,对每一条路也好奇似的,一个人走在前面,不停的左右的看。他还不停的说:“这里挺大啊,要真是住一个人的话,我的天,我难以想象…难道说风水师都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章深没有搭理胡锴,一直看着前方有没有木房子之类的。 “胡锴的事也不能再拖了,只能先用这个。”方岂说。 我们几人一直走的路,好像是一条坡度不高的路,有点爬坡的感觉,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我隐约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屋顶。 “我看到房子了…” 胡锴立马问:“在哪?” “那里!正前方!”我指着那里说道。 胡锴走路速度加快,方岂喊了他一声:“你别一个人过去,慢一些。” 但胡锴好像没听见似的,脚步很快,急匆匆的走了上去。 章深还说:“这个胡锴,怎么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待走近看时,还还真是一个单独的木房子,不大。 在木房子周边,除了松柏,房子两边的树上没有一片叶子,而树枝却像柔软了许多,轻轻地在一滩水边、山石旁摆动着。 忽然,不知一颗什么东西恰好重重地打在了这嫩生生的细条上。它猛地一颤,弯下了腰。 我就这样看着,心里莫名担心它被打折了,不想它马上像摆脱了重担似的,一下子直起了腰,晃了两晃,又像先前一样,直立在树的断口处。 此时的胡锴就站在这颗树枝的面前,他也看到了这奇特的树枝,当树枝好似重新复活了的时候,胡锴突然伸手触碰… 方岂蹙眉:“胡锴,别乱动,回来……”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可胡锴哪里听,方岂话刚落,胡锴的手已经触碰树枝的头了。 然后,我看胡锴背影,他整个人像是被触电一样,身子一抖动。方岂立马朝胡锴扔过去一块石头,打断他和树枝的触碰。 章深立马走过去:“胡锴?” 胡锴晃了晃头:“怎么了?” “你没事吧?你别老一个人乱走乱动!”章深皱眉说道。 “我乱动什么了?”胡锴反问。 章深无语的看着他,“好了,你过来,别老一个人走来走去的。” 章深硬是把胡锴拽到跟前,胡锴则是一脸懵,我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中邪,估计就是因为好奇吧,所以才碰那个树枝。 木房子的门口那里,挂着一把锁,人不在? 胡锴又一个人走到窗户边,双手扶着眼眶周围,往窗户里面看…… 方岂叹息,已经懒得去说胡锴了。 “好像里面也没人。”胡锴一直趴在窗户看,章深走到他身后:“你不会看门上的锁子?” “我看见了,我只是想在确定一下而已,真的没人,不过…章深,你确定这里有人住么?我好像看见房子里面好像都被布给盖住了……” “布给盖住了?” 章深疑惑,拽开胡锴,自己趴在窗边看了看。 “我说着的,你还不信啊?”胡锴说。 方岂低头看了眼时间,又环视这周围的树木丛生:“把锁撬开吧……” “什么?” “啊?” 胡锴和章深一人一句,同时发声。 撬锁? 没等我想什么,方岂已经直接把锁子给弄开了,太快了吧?!!虽然这个锁一看就不是很结实的那种… 胡锴愣了楞,章深移开窗户,看着掉在地上的锁子,突然笑了,看向方岂:“你真把锁给撬了?!” 方岂直接推开门,木房子里的潮湿的霉味儿都涌出来了。 我捂着鼻子,这味儿真重。 “这房子一看就很长时间没住人了吧?”胡锴拿手挥着这气味,从门口往里探头。 我一踏进那木柱明瓦的屋子,我仿佛来到了一个潮湿无比的世界,木屋内,有很多木质的书架子,那高高的书架上,一个挨一个,一排接一排的各类佛像 ,神态各异,姿态万千。有哭的,有笑的,有站的,有坐的。 待我走近看时,原来都是木头雕刻的,我有些唏嘘,这雕刻的如此精细,尤其这眼睛… 这完全是可以以假乱真啊! “别乱动!”方岂看向胡锴。 胡锴咧开嘴笑了笑:“我就是好奇这东西是怎么雕刻出来的?” “你好奇也别乱动,你是不是有多动症啊?!”章深撇了眼胡锴。 - 这房间是个正四方形,虽然小,但是摆放…显得这个房子看起来像古人住的那种。 一张普通的木板支撑的床挨着墙壁放着,一长窄小的单人床,床上面也被一层白布给遮盖住。 床尾摆放着一个老式木椅,看起来也是年代久远,但是在床尾就单独放一张木椅是什么意思? 木屋的最中间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是一张圆形桌子,也被一层给遮盖住,但是圆桌子中间高高的隆起,白布下似乎遮盖着什么东西…… 胡锴又打算再次伸手,章深打开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胡锴嘀咕:“我就是好奇白布盖下着什么东西而已。” “好奇吗?”方岂问。 胡锴点头。 “那你揭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方岂突然说。 章深微怔:“真让他揭开啊?” “恩,揭吧。” “行,我揭。” 胡锴从桌角开始,缓慢揭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我注意到方岂,他时不时的瞥向门外,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门外除了那些树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他在看什么? 但白布被胡锴彻底揭开的时候,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假山,假山上伏着一只小的石龟,可背上却盘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蛇,龟蛇之上立着一高一低一对铜铸黄鹤,黄鹤的一只爪子还踩着蛇。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啊?”胡锴最先问出口。 方岂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我总觉得他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章深的目光也集中在这假山上:“这东西居然也是木雕刻的?” “恩,是木头雕的…”方岂低声说。 “那这个是……” “这个东西看起来怪怪的。”胡锴说。 这时,门外突然一阵大风刮过的声音,方岂突然走到门口,门外地面的树叶在地上胡乱的打转,是不停的打转。 胡锴扔下白布,没人敢碰这个怪东西,章深倒站在跟前盯着看了很久,最后他用手机拍了下来。 木房子顶端有一阵轻微的震动,木板的缝隙间掉落土渣灰尘,恰好的就落在桌子上的假山上。盘在上面的蛇,突然动了动,我惊愕,立马后退,盯着假山上的盘着的蛇,这玩意刚是动了么? 此时,章深就站在我的对面,我两有短暂的对视之后,又同时看向那蛇。 这不是木雕刻的么?难道是活的? 章深冲我使眼色,先出去再说。 门外的树叶还在不停的打转,胡锴和方岂两人站在门口,我和章深慢慢往门口走。 假山山盘着的蛇真的在动,是很慢很慢的在蠕动,且动一下就会停一会儿。 我抓住方岂的手臂:“我们先出去吧……” 我话刚落,不料…一直在假山上蠕动的蛇,突然朝我飞来… 我目瞪口呆,身子一时间都僵住。 “小心!” 方岂瞬间把我拉出去,章深直接用脚踢开蛇头。 木门突然间紧闭,胡锴和章深还来得及跨出门口,此时只有我和方岂站在门外,看着突然闭住的门。 “章深?胡锴!”我喊着。 我往门前走了几步,被方岂拦住:“别靠近。” 方岂走到窗户边往里看,眉头突然紧皱,我也从窗户往了看,可居然是… 这怎么回事?!!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凑近看了好久,慢慢后退,直到看见门上挂的门锁,我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从窗户外往了看的时候,里面虽然有些模糊,可是所有的东西都蒙着一层白布,尤其那桌子上…遮盖的白布,好像胡锴就从来没有揭开过,而门上挂着的门锁,似乎方岂从未把它撬开过。 这到底怎么回事?! 木房子里一切如初,包括门上挂着的锁子,一切都仿佛我们刚来的时候,只是章深和胡锴不见了!! 他们两个此时不应该是在门里面站着么?!我还依稀记得,当时胡锴惊异的神色,还有章深,他因为用脚踢蛇,所以才没来及跑出来,可这会儿怎么都不见了?!!! 在这小院子中,那个没有树叶的树,树枝又再次颤动了。 “方岂……”我叫着他,心里开始感到害怕。 方岂始终抓着我的手,没有片刻放松。 我看着他试着再次把门锁撬开,我看着门锁犹如先前一样掉落在地,我心里异常,总觉得这一幕好像发生过。 门再次被推开,木屋内扑出难闻的潮湿霉味儿,竟与之前一模一样。 我两就站在门外,里面的东西没有点变化,和我之前没进过的样子一模一样,一张木床,床尾一把木椅,一个书架,最中间的地方放着那张圆桌子,所有的东西都盖上一层白布,什么都如初,只是少了胡锴和章深。 一个看似破旧普通的木房,竟然能让胡锴和章深消失?! 我站在门口的地方,脖子里感觉有阴风吹进,异样难耐。脊背却有无数鸡皮疙瘩,我心里只担心着,章深和胡锴会不会出意外? “这…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微颤。 方岂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看向那颤动的树枝,声音泛冷:“原来那人一直在这。” “谁?”我问。 “风水师。” 方岂走近微垂的树枝,刚要用手折断,树枝却瞥向另一边,又再次颤动。 “一个鬼,一个人,这样的姻缘是赎罪。” 在繁茂交错的树林之中,恍然走出一人,身着灰色长袍,手中拿着一串珠子,面色微微发黄,可走起路来,昂首挺胸,俨然一副傲视群雄的面孔。 他竟一眼就看穿方岂是鬼?!我站在方岂的身后,盯着他看。 “你私自撬了我的门锁,又进去擅自动房子的东西,既然动了,就要承受后果。”他站在离方岂一米远的距离,看了眼再次被撬开的门锁,声音低沉:“这里不该是鬼怪出没的地方。” 他走进门口,弯腰拾起门锁,背对着继续说道:“我看在你身边那个人的份上,我今天就放你一马,走吧…” 此人说话口气生硬,但仿佛能洞察一切似的。 我握着方岂的手,他的手此时太冰,似乎都能把我的手给冰掉。 “你如果不把人放出来,今天谁也别想走。”方岂说。 站在的那人,突然定住一般,转身冷笑:“你区区一个已死之人,靠着你身后的活人才能站在这人世间的土地上,你既然能察觉到我一直在这附近,那你也应该能感受的到,我能放了你,自然也能折磨你…”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呵,就凭你?”方岂不屑的笑了笑:“我看,风水师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绰号罢了。” 那人撇了眼桌子上隆起的东西:“那又怎么样?” 我站在方岂的身后,看着那个所谓的风水师,直接走进了木屋里,“你们随意就踏入别人的地盘,太失礼了…” “那又怎么样?”方岂冷冷的说道。 “哼,你的朋友就是代价!” 此时,我都没看清楚,方岂不知道做了什么,我站在他的身后,只看见他单手一挥,木屋的一扇门突然重重打在风水师的身侧,他猛然退后好几步,一只手立马抓住桌子边沿,桌上的白布就那样被拽掉…… 桌子中间摆放的那个假山,居然带了些颜色,不在像是木雕刻的了? 怎么还变颜色了? “阴风?”风水师眉目阴险,“你可别忘了你们是来求我的!” “哼,那又怎么样?” 方岂又一次重复这句话,风水师脸色微变,刹那间,突然反手将两扇门都给关上了,我一怔,这是干什么?! 方岂突然低声说了句:“不好!” 只一秒钟的时间,门那里,竟然重新上了锁!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根本让人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啊?!!”我问。 “桌子上的那个东西有问题,这只是一种障眼法,胡锴和章深他们其实一直都是在房子里面,只是他们此时所看见就像是一个迷宫里走着一般,而而我们也看不到他们!”方岂说。、 “那刚才能风水师呢?!他怎么突然不见了?”我急问。 “他只是躲了起来,刚才我和他虽然一面之缘吗,但是我已经感觉的到,那人本身其实什么也不会,只是擅长利用一些奇怪的东西罢了。” 当方岂第三次将门锁撬开,门再次被推开之后,这一切和第一次发生的情景一模一样,这样的场景让我脑子莫名的晃了一下,就好像一天之中发生了好几次一模一样的事情,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总是在发生。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都觉得好像时间总是在不停的倒退,或者说是在原地踏步。 还是那股难闻的潮湿霉味,桌子的东西纹丝不动,而白布下遮盖的东西,似乎从未被人看见过,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安静的隐藏着。 “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来回看着周围的郁郁葱葱,还有高高树梢间的阳光,亮的晃眼,此时觉得这里一点都不美好了,这里一切的绿色,像是一种猛兽的掩护。 当方岂打算再次揭开白布的时候,我拉住的他的手臂:“刚才那人把这个白布拉开的时候,好像这个填充了颜色,不像是木雕刻的了…” “我知道,这玩意本就是他东西,他揭开当然会发生变化。” 当方岂揭开时,白布下的东西,又呈现出一副木雕刻的样子。又变回原样了。 我记得,那人一揭开的时候,好像他就不见了,但此时方岂揭开白布后,周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我盯着假山上的那个大蛇看了很久,那东西应该是个活的才对。 当我看的久了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视线好像是在缓慢的旋转一般,怎么回事? 我试着伸手去抓方岂,可往自己的身边一看,没有方岂,只觉得眼前的旋转的越来越厉害,自己像是被吸进一个很小的洞里面,我连声音都出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好似一直处于这旋转不停的空间里,感觉有点恶心,想吐。 然而,当我的视线慢慢在镇定下来之后,自己竟然是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外面,是漫无天际的黑夜。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眼前的看到的,这里是一个气势恢宏的大宅内,而我,好似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我惊恐,我竟然一时恍惚,自己难道回家了?可周围一切如此的真实,一点不像是在做梦,就像发生在我的生活里一般。我慢慢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身穿半透明的家居服,我不禁皱了眉头,我怎么会穿了这么一件衣服,但当我再次抬头看镜子时,镜子里面竟然显示出一副无比陌生的脸,我顿时站起身,走到镜子前,惊恐的对着镜子看,双手捂着脸,这是谁?!!! 镜子里面完就是另一个女人的脸,这不是我!!! 隐隐约约中,我似乎也知道,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是这大宅内的人让我必穿的,好像就是这里的主人。 我缓慢后退,慢慢坐在床上,眼睛盯着自己陌生的双手,脑子好像好记得一些事情——这个大宅里的主人姓王,而此时陌生的‘自己’,似乎就是被这家主人给骗进来的,他们对‘我’假发慈悲,把‘我’骗进了肖家,‘我’好像还偷跑了数次,但最后都是被抓了回来。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一股气,就不打一处来,似乎在这儿,‘我’没有选择。 正出神时,整个富丽堂皇大宅里,传来匆忙的跑步声,我心中一慌,立马起身撩起窗帘,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还能看到人。楼下站立一排,看起来像是佣人,他们个个神色紧绷,看到她们的神情,‘我’心里隐约能知道,是这家的主人回来了。 我冷哼一声想遮下窗帘,马上躲起来时…… 可楼下下车的男人一眼盯着我的窗户,车上还下来一人,不知道是谁,长得阴阳怪气的老太婆,我眉心突跳,心里感觉不妙,总觉得那个老太婆看起来很是面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大宅厚重的大门被推开,走在前的男人,说实话,看起来有点娘,走路像是在故意优雅似的。 “先生好。” 整齐的声音,在黑夜中却显异常诡异。 在簇拥中走进来的男人,一身黑色正装,没有多余的表情,环顾一圈之后,目光定在‘我’这里,‘我’知道,那人早已看见‘我’了。 我鼻子冷哼,轻甩下窗帘。 十分钟后。 ‘我’在柜子里面随便找了件衣服,换好后下楼,走出之前,我在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陌生的可怕。而楼下,金碧辉煌的客厅中端坐着那个男人,还有和他一起回来的人。 所有佣人自觉退下,留下我们三人。 “这姑娘长得真清秀呐,先生好眼力。” 同她回来的老太婆冲男人竖起大拇指,身子哆哆嗦嗦,越看越像神经病。 “还没有睡觉,这么久了,怎么?还在害怕我么?” 极其平淡冷漠的声音,而那个男人是斜着眼看我,模样怪异,那样坐着像是一个不会转动脖子的人,身子直挺挺的坐在那里时,看起来僵硬无比。 “毕竟还没有真正在一起,害怕也正常,先生不用担心,我看这姑娘既然能禁得住您这么的缠身,从今往后啊,先生你就能美梦成真了…” 闻声,那男人眼睛泛出前所未有的光,“你说的是真的?” 阴阳怪异的老太婆哆嗦的点头,笑容诡谲:“当然…” 那男人忽然激动的站起来,起身迈着僵硬的脚步,连嘴角的笑容都是僵硬无比,像是一种线雕的表情,诡异的很。 而在灯光之下,他的眼一眨,就露一下白眼仁,这是人吗?! 那男人一直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忽然一闪身,他就知道我的面前,紧抓我的双手:“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能达成我的愿望了,呵呵,你高兴吗?” 什么?! 我眉心再一次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像是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这一刻,‘我’看着这个男人一直假装的端庄典雅,我只觉得他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不,就是一个鬼! 我想挣脱开他的手,可他抓的太紧,越来越靠近我的时候,我双眼惊恐,他这个样子…像是要吻我?? “滚!”我奋力一推,没有推开他,反倒是把自己重新推到房间里,自己的身上…此时竟然是那一身透明的衣服。、 这搞什么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楼外再次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我再次看镜子中的自己,第一眼是自己的脸,而再次抬头看的时候,就不是自己的脸了! 而一切的一切,好似所有的一切,再次上演…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对话,我感觉感觉自己的好像是掉进了一个循环时间的无底洞,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无限循环着一样… 怎么办?!! 这样的循环在经历了十次之后,我再次抬头看自己的脸时候,竟然老了许多,就算是一张陌生的脸,也是老的可怕,而房间里的灯光,一次比一次暗,可虽然我的模样变了,但是那个人男人和那个老太婆的样子一直未变过。 而在这一次,时间突然没有倒退,我坐在床边时,门突然被推开,门缝隙间洒进一片暗红色。 接着,那个哆哆嗦嗦的老太婆,露出半张诡异的笑脸在门口,她在冲我笑。 “你是谁!”我问。 “嘘…别乱出声……”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就那样站在门口的缝隙之间,一动不动,表情极其诡异,她一说话,身子和头就开始抖动。 我双手抓紧床单,紧抿着嘴。 房间内的灯光又暗了一些,门口的老太婆的脸却越家清晰,镜子里突然一闪光,我身后站立那个男人,声音低到零度:“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 接着,房间里仅存的微弱灯光瞬间熄灭,我只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正在靠近自己,整个床在慢慢的塌陷下去… 这是什么?那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世上的鬼很多,你有很多选择。,呵呵…” 一记摩挲我耳边的话在说个不停,我用手挥开,却不料身子好像随床陷进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洞里。 方岂在哪? 我脑子里全都是这个问题,方岂呢?!他在哪… “呵呵……”黑暗中,依稀还能听到那个男人一直在我耳边的诡异笑声,忽远忽近,但总是萦绕在我的耳边,这声音…像是要把我拉进一个无边的地狱。 “把镜子打破…” 一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遥远的宛如天边,是方岂的声音! “方岂…” 我此时就是睁眼瞎,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漆黑,镜子在哪?! “把镜子打破…” 声音再次重复,可我耳边男人声音不停在说,他的声音似乎就快要和方岂的声音重合。 我的头像一个古钟,在不停的嗡嗡作响,可…镜子在哪…… “镜子,身后…” 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我脑子已经处于一片混沌,隐隐呼呼似乎听到镜子在身后.而耳边那男人的话语渐渐像一根刺,让我的头痛欲裂。 “贝暖!”方岂的声音突然靠近,我的眼前只有黑暗,心里一直默念着方岂的名字。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的身子猛然间感受到四分五裂的极痛之感,身子似乎在黑暗之中呈现出一个大字,双脚双手似被无尽拉扯,头部极其脖子似乎就要快断裂。 我这是被五马分尸了吗?痛到无法呼吸… “贝暖,睁眼!”方岂的声音此时就铺洒在我的头顶,我听到了,可是我的太疼了,我睁不开,黑暗中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将我撕裂成无数瓣。 方岂,我该怎么办…我感觉自己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我奄奄一息时,听到巨大的破碎之声,我的身子在即将被扯裂的时刻,眼前出现一片前所未有的光芒,极其耀眼,我的身子像是被人用力推向光芒之中。 睁眼之时,我趴在地上,只看到眼前的站定的几双脚… 身体被撕裂的痛好像还藏在骨子里,我不敢乱动,身子好像会随时散架一般。 耳边的声音听的浑浑噩噩,好像是有很多人在叫我的名字… “贝暖?” “贝暖,你没事吧?” “她怎么一动不动啊?” “你寿山了,我来背她,你去把车开过来点儿,给钥匙……” “……” 乱七八杂的声音,我的身子像是被人翻个个儿,腰间和脖子处,一动,像是要折断! “暖暖?”是方岂的声音,他一直不停的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 我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入眼的是一片耀眼的绿,绿色之中还有点点亮光,我心里大约知道了,我出来了,绿色是树,光点是太阳。 - 我最后是在车上被颠簸而醒的,后背的疼痛稍微好点。 醒来时,我正在躺在方岂的怀里,他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双臂紧紧抱着我。 “醒了?” 方岂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异样:“累就继续睡,已经没事了…” “人醒了?”胡锴声音。 我皱眉,胡锴?他和章深也出来了么?只是我太累太疼,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安静的躺在方岂的怀里。 “能醒就说明没事。”这是章深的声音。 “你车子开慢点,这里太黑,小心撞到东西…” 我闭着眼,心里却想着:已经黑天了吗? - 再次真正的醒来,鼻子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儿,入眼一片白色,怎么来医院了? “好些了吗?”方岂瞬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神色凝重。 “我,怎么…在医院?” 一开口,我的声带竟然发出沙哑且粗的声音,猛一听,好似是个男人在说话。 我惊异的摸上自己的喉咙,方岂安慰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桑子受伤了。” 我还想开口说话,可一想到自己刚才的那个声音,放在喉咙间的手指不由的蜷缩。 章深和胡锴站在病床的另一边,看着我的样子,两人均没有说话。 从他们两个的表情来看,我总觉得他们似乎在隐瞒一些事情。 方岂摸着我额头:“今晚在医院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出院。” 我点点头。 “现在没事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在医院就行了。”方岂说。 章深微微点头,最后撇了一眼我:“那你好好休息。” 胡锴和章深在出病房门之前,胡锴说:“明天我们开车来接你们。” “恩。”方岂应道。 当病房门关上,方岂反身走到床边:“想吃点什么?” 我又摇头,胃里面虽然感觉空落落的,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吃。 方岂看懂我眼神里的疑问,他抽出裤兜的手,握住我的手,坐在床边:“你先好好休息,以后在说。” 我垂下眼眸,看到自己的手被包裹在方岂的手掌里,而我手腕的那道伤痕,很深… 我不由的皱了眉头,突然抽出他的手掌,将自己的放在我的眼前看,两双手的手腕都是一样的伤,手腕的中间有一条很深很深的伤痕,整个伤痕都凹陷进去,看起来有点吓人。 我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伤口,瞬间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 “别乱碰!”方岂忽然拉下我的手,重新放回他宽大的手掌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因为刚才的疼痛,我嘶哑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块难以下咽的东西,堵在喉咙中间。 这一晚,我失眠了。 我只要一闭眼,脑子全都是自己坐在那张床上,那些东西历历在目,我想起来就觉得无比恐怖。 方岂一直坐在我的床边,他也是一夜都那样坐着,偶尔会问我喝不喝水之类的话,其他的时候他都是非常沉默。 我尽量让自己的放松,不要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即使方岂近在眼前,我还是止不住的害怕,我不敢闭眼睛,也不敢看黑暗的角落。 就这样,我几乎是睁眼到天亮,方岂也是。 当章深和胡锴来的时候,我困意达到了极致,眼睛干涩疲倦,除了医院的大门,太阳光一照,我困意袭来,在车上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熟悉的床上,熟悉的房间了。我扒开被子,看自己的手腕,伤口还是那样的深,好像并没有好转的迹象,是我太心急了吗? 方岂推开房门,把窗帘都拉开,一大片阳光洒进地面,整个房间都亮了。 “你睡了三天。”方岂说。 “啊?”我瞪大眼睛的同时,听到的声音还处于嘶哑的状态,怎么睡了这么久,嗓子好像听着更像个男人了? 我很不习惯这个声音,抬头看着方岂,用粗哑无比的声音对他说:“我嗓子是不是好不了了?” 方岂眸光微闪,停顿片刻后说:“会好的。” 可是,此时我的嗓子声音虽然听着嘶哑的,但是我的喉咙一点也不疼了,好像已经全好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方岂看,想说话,但我又不喜欢自己此时的这个声音,于是选择沉默。没想到,一时间,我因为自己的声音,心里竟然产生一种自卑的感觉。 方岂走进床边:“我今天带你出去玩玩。” 恩? 我抬头看着他,玩? “放松一下,这段时间,都太累了,不是吗?”方岂突然笑了,在阳光下,他的笑容融进暖意。 看我的手… 我低头看见手腕处深深的伤痕,方岂摸摸我的头:“这个只有你自己能看见。” “什么?!”我忍不住出声。 “我说,你手腕处的伤,只有你自己能看见,这种一种邪术的幻境,但疼痛感是真的,只是存在的时间会长一些,也行有一天伤突然就会消失了,不用担心。”方岂说。、 我又指向脚,脚腕的伤和我的手腕处一模一样。 “一样的,也只有你能看见。”方岂顿了一下,继续说:“当然了,我也能看见。” 我似想到了什么,用粗哑的声音问:“那我的声音呢?” “这个,和伤痕一样。” 我眨巴着眼睛,我当然相信方岂,只我心里有点担忧而已,又问道:“那别人也听不出我的声音不一样吗?” 方岂微微垂眸:“他们能听到。” “……”心里重重的叹息一声:哎,我怎么这么倒霉? “走吧。” 我试着用脚下地走路,疼是疼,只能走慢点。走的快了,脚腕觉得要断裂开的疼痛。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腕处,那里的伤,在阳光下,脚和腿像是被重新接上似的,那伤痕真是触目惊心。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而胡锴和章深真的看不到我手腕和脚腕上的伤口,他们只能听到我的声音。 “贝暖…”胡锴叫了我一声之后,就一直盯着我看。 我纳闷,“干什么?” “你声音真够爷们儿的!”胡锴笑着说这么一句,章深被胡锴逗笑。 “……” 我瞥了他两一眼,懒得打理,直接上了车。 这夏天日中时的天气,简直能把人热死。 我看着外面的天空,虽然一片要耀眼的蓝,一看就是热的要命的大晴天。 车内的章深和胡锴他两看起来格外的兴奋,像是多少年没有出门似的,至于吗? 我因为嗓子声音的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出声,只听着他两在那叨叨个没完。 “今天的天真是不错,就是热点!”胡锴说。 “下个月估计就能凉快点了,哎呀,我今天出来突然感觉一身轻松,总感觉好像来到这,这是第一次出来玩似的!”章深说。 “你那是被憋得。”胡锴打着方向旁问后座的方岂:“我们第一站去哪?” “往有意思的地方去就行了。” 方岂话刚一落,章深又笑了,胡锴开着有点为难,皱眉:“有意思的地方?” 胡锴四处看着,“这有意思的多了,算了,我开着看吧。” 车子从别墅里开出来之后,先在市区里逛了个遍,车子一直就没听过,把章深都逛困了,打了好几个哈欠,直起身子,盯着前方:“你怎么老在市区的几个商场之间溜达?商场有什么好逛的?” “我这不是一直在想去哪么?所以开的慢点,你也帮我想想啊。”胡锴郁闷的说道。 “从这边往南走,有个车展区,先去那瞧瞧在说。” 胡锴咧了咧嘴:“去看车啊?你挑的地方可真有意思…”胡锴又看向后座的方岂:“章深让去车展,怎么样?去不?” “嘿?我说,就去个车展,你打算问多少人?”章深立马指挥让车子左拐。 “去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方岂应了后,胡锴看起来极其兴奋,直接左拐。 我眼皮耷拉下来,我想说我对车子一点兴趣没有么?除了车的外表之外,其他的,我一律不懂吗? 哎…随他们吧,我看方岂似乎对车也挺感兴趣的,搞不懂,男人怎么都对车那么感兴趣?! 不过,车展归车展,这里的风景搞的真是不错啊… 一下车,方岂往我脑袋上扣了一顶遮阳帽,“天热。” 胡锴和章深已经直接奔向车展中心了,他们两个简直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一开车门就巴不得马上能看到车似的。方岂在车旁等着我:“我来锁车吧。” 我看着这里乌央乌央的,这么热的天,还有这么多的人来看。 男男女女的,我看着颜色各异,璀璨如灯的车子,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啊,哎… “怎么?又困了?”方岂见我打了一个哈欠,我摇头:“没有,就是热的。” “方岂?”章深在另一头叫着:“你过来看这个车,来…” 章深这一声方岂喊的,很多都听到了,车展的主办方很快就出来请了。先是一个美女出来的,白色的西装裙装,简短的头发,妆容相宜,直接走到方岂面前,一个请的姿势。 方岂在进去之前,我拉住他,小声说:“我一个人去那边逛逛,你完事来找我。” 方岂想了想后点头:“不要走的太远。” “恩,你去吧。” “你确定不进去啊?说不定里面有更好的车呢,不去看看?” 胡锴跟在最后,他下嘴唇的伤还没有好彻底,说话的时候,总感觉是在噘嘴似的。我忍住笑意,摇头:“不了,你们去看吧,我一个人先在外面逛逛。” “好吧。” 胡锴话落就跟上章深。 我转身硬着刺眼的太阳光,心中不免叹息:那会儿出门不是说带我出来逛逛的么?怎么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呵呵呵… 我一个人就在这晃荡着,对车子兴趣不大,所以渐渐远离车展,而是走向一片树荫之下,树的另一边是一片很大的人工湖。 我摘下帽子,就坐在树下的廊椅上,以前很少来这里,这儿的景色确实不错。天空上的太阳将黄灿灿的光辉洒向大地,洒向湖面,使整个一切都洋溢着诗意。 虽然热,不过好歹景色宜人。湖面上,简直像一个魔术大师似的在耍弄多棱镜、万花筒,波光凌凌的水面,时如毛茸茸的小兔在跳跃,时如振鬃长啸的骏马在奔驰,时如张牙舞爪的蛟龙在腾飞,时如五彩缤纷的孔雀在开屏……真是应有尽有,看的我几乎眼花缭乱。 我身子向后靠,无意间,我又注意到手腕上的伤,是天热的缘故么?乍一看,就点像那种…因为热,伤口发炎的感觉。 深深的伤痕里,泛着红色,总觉得里面会溢出浓水似的,我凑近闻了闻,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不由得用手去触碰,‘咝——’还挺疼…… 本来心情挺好的,这一疼,心里就有些烦躁了,总觉得脚腕那里好像也有点发疼。 此时在看湖面那里的景色,突然就不觉得美了,湖面上折射出来的光,反倒觉得刺眼了。 方岂他们几个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晃神之间,突然就看见远处走一个人,我眯了眯眼,心里感觉不太好,这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见鬼?这种感觉不太好。 就是那个奇怪的老太婆,之前,我在别墅看见过她一次,好像还有一次… 我皱眉细细想,猛然间想起,好像是在我的那个幻境中,她就是那个哆哆嗦嗦的老太婆,跟个神经病一般。 怎么会是她?! 她的手中不知道拿的是什么东西,布条吗?总是前后的涤荡,远远看去,还有些哆嗦,脸色蜡黄,跟死了似的。 而她的方向似乎很明确,她就是往我的这个方向走到,她手中的布条随意挥洒,脸色由蜡黄变为灰黄,我朝四处看去,这是车展的附近,所以人自然不少,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在车展这边,但是我坐着的廊椅这边,也有不少人,比如我侧边一米多外就有几个老年人在看着风景,闲聊着…… 太阳光在这一刻,似乎格外的耀眼,湖面的光似乎达到折射率最高的时候,简直让我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突然间,本坐在不远处闲聊的几个老人,传来呼唤声,我看见一个老人好端端的坐着,手中的竹扇子也掉落在地,头直接仰面栽了下去,旁边的几位老人都慌了神。 我突然觉得,这一可,是一个可怕的时候,我看了时间,觉得每一秒钟的滴嗒一声,都像是一把铅锤在我的心上敲击了一下。、 而哆哆嗦嗦的老太婆,就在老人倒下去那一刻,她忽然就不见了! 湖面的折射的光慢慢的暗淡下去,刚才那么亮,我的视线恢复正常时,好像从一场错觉中醒来似的。 而不知过了多久,昏倒在地的老人忽然就醒过来了,旁边的老人,有的几乎喜极而泣,我隐约还听见说她命大,刚明明都听不到心跳了。 我微微侧身,看向那里,看见昏倒的老婆笑了笑,拾起掉落在地的竹扇子,说了句没事,就缓慢起身。 她走路的姿势,还有那个神色,难道… 我的头顶上方,耀眼璀璨的日光忽然流泻下来,将她惨白的脸色照的格外的亮。 日光过于刺眼,我不得不眯眼,盯着那张脸: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紧不慢,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只可惜她此时的手中没有白条,可她的胳膊还是不由的前后涤荡。 偶尔会有人从我的身旁走过,可没人会注意到异样。 她走近我的身旁,瞅了我一眼,说道:“看来,你认出我来了?呵呵…” 陌生的脸,陌生的声音,唯独她看我的神色,还有她哆嗦的习惯,我忍不住皱眉。 她用扇子轻轻挥着:“害怕了?” 我还不是不出声。 她眼睛斜着撇过来,似有不满:“你声音变了,手脚重伤,过不了多久的,你身上发生的变化会更多,你…难道不想知道破解之法?” 我看着她,“你是谁?!” 算上这次,我已经是第三次看见她了。 “呵呵,声音变的这么快,你看看…人世间的冤死孤鬼太多了,难道你就不想换一个试试?说不定,你能长命百岁,身体无恙…” 她见我不说话,继续说道:“如果你能答应,你只要乖乖的配合我就好,往后…你有的是好日子,好处一分不少,您放心便是。” 我双手紧握,“你在说什么!” 她手持扇子,神色一变:“我说的这样明白,你还不懂?你有了冥婚,寿命已经减去一半,不过…” 她眼睛微微一眯:“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鬼,呵呵…他应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会在什么时候死吧?” “我告诉你,我可以帮你,让你和他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他虽然死了,可还能回到阳间,而你,也不用死,因为死…就代表你们两个是要分开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她手中的竹扇子在慢慢煽动着,而她的话不像是从嘴里发出来的,更像是被扇子给扇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风,扑到我的脸上,我一时间有点迷糊了,整个人颤栗了一下,然后立马摇头,而旁边坐着的老太婆居然不见了! “贝暖?”身后不远处传来章深的声音,我回头他慢悠悠的走过来,嘴里还不听的说着话:“我叫你好几声了,你在发什么呆啊你?” 我又收回视线,立马看像那堆老人,可是…怎么都没人在了? “喂?”章深已经走到我的跟前,他在我的面前挥手:“你怎么了?” 我缓慢摇头。 “方岂暂时出不来,大白天的还不放心你,让我出来看看你呢。”章深皱着眉,“这外面这么热,你坐这儿不嫌热啊?” “还行吧,不太热。”我说,目光落在湖面中央的波光粼粼,微怔。 章深绕过廊椅,直接做到我的旁边,我似突然想起什么,突然回头对他说:“别坐这儿!” 章深一愣:“啊?” 他见我神色凝重,放下二郎腿,瞥了眼自己的脚下,“怎么了?什么意思?” 片刻后,我才缓过神,摇头:“没事,你坐着吧。” “……” 章深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有。” “方岂是你的声音过不了多久就好了,你不用抑郁。”章深说。 我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因为这个。” 章深扬眉:“不是吗?反正我是听不习惯你现在的声音。” 我看着章深:“对了,那天在那木房子里,你和胡锴是怎么出来的?” “方岂没跟你说这个件事儿么?”他问。 我摇头。 章深冷嗤:“那个风水师就是个冒牌货,真不知道我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调查的,那天我和胡锴看见门上了,我两感觉其实就还一直在房间里啊,可那门闭上后就再也打不开了似的,胡锴怎么都弄不开啊,就连我们两个一起都拽不开,那门就跟焊上去似的,我们两个还能看见你们两个就在门外,走来走去的,但是听不到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胡锴嗓子都快喊哑了,你们都没有听到,最后我看见那个风水师好像从另一边出来了,不过自从那个风水师出来之后,窗户好像变黑了,我和胡锴就看不到外面了,整个屋子都是黑的,地上好像总有东西爬来爬去的,胡锴那小子一直叫个停…” 章深用手不由了摸了把后脖颈:“反正那声音听起来挺不舒服的,像是人爬来爬去,又不像是人,我那会儿以为是那个假山上的蛇掉地上了,可胡锴非说不是,他就说是有鬼。” “那到底是什么?”我问。 “房子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我老能听到门口那里的锁子一直在响,最后方岂说是他撬了好几次锁,我说呢,但是也挺奇怪啊,最后的最后吧,你的说话声音我能听见,但是方岂说话我就听不到了,但我觉得你应该是在和方岂说话。” 章深想了一下,说道:“方岂是死了么?” 我身子猛然一僵,没想到章深会这么突然的问出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的眼睛,竟然一时之间看不出,他的这句话是在问我,还是已经肯定方岂死了的事实… 章深神色谈不上开玩笑,好像有点认真。 我一时哑然,竟不知如何对答,手脚处的伤口再次隐隐发涨,有点疼。 章深是发现了什么了? “你也不敢相信这个是不是?!”章深又说:“那个风水师说方岂已经死了。” “……”我嗓子渐渐发干,我想这会儿的我应该尽量放轻松,至少不要让章深看出破绽,可我镇定不了,那章深又来问我,是他相信了,还是已经认为方岂已死? 平常大大咧咧,爱说爱笑的章深,在这一刻,我竟有点看不透他。 我们两并坐在一排廊椅上,就因为章深这个突然而来的问题,我和他静默了很长时间。 须臾,章深笑了,只是那笑…未达眼底深处,一边嘴角微微上扬:“看你吓的,简直和胡锴一个反应。” “胡锴……”我轻声重复。 “是,在木房子那,我和他一直在一起,风水师说的话,我能听到的,他自然也能听的到,只是…” 此时说话的表情和语气,似乎带点试探的意味。 等不到他说话的下文,我垂眸,以掩饰我眼里的紧张。 “方岂每天会活生生的站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又怎么会是个死人呢?” 章深笑容更深,突然重重拍在我的肩上:“那个风水师确实个冒牌的,我又得帮胡锴找新的风水师了,哎,我这一天啊,总是有干不完的事…” 章深似又恢复正常的模样,笑呵呵的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这儿真是越坐越热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里面有空调,很凉快。” “恩。”我应声。 章深回头瞥了坐着的我:“那走吧…” 他放下伸懒腰的胳膊,突然又说:“对了,估计明天有人会来看方岂。” 我蹙眉:“谁?” “方家故地的人。”章深说。 方家故地? 章深见我疑惑:“就是我家的那个城市,原来的方家是在那,来看的他的,好像是自称方岂的表姐。” “表姐…女的?”我蹙眉问。 “呵,当然是女的。”章深笑着说。 这么突然… 章深在没有说什么,双手背后的走在前面,我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些惴惴不安,说不上怎么了,或许就是因为他突然问出的那句‘方岂死了没’吧,如果他真的不相信冒牌风水师的话,又怎么会来问我… - 翌日。 章深口中所说的表姐,中午十一点准时出现在方家的门口。 方岂亲自开车接的。 这天,我见到了方岂所谓的表姐,一身名牌,很年轻,也就三十一二的模样,皮肤白皙,一身白色运动装,听章深说,她叫方盈。 于迎曼这天也在,早早的就在门口站着了,她似乎倒认识这个方盈,主动上前:“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怎么不提前说呢,我好好给你接风。” 方盈笑了笑,嘴边的梨涡深陷,看起来异常甜美:“方爷爷他们人不在了,我早该过来的。” 于迎曼维持着脸上的笑,看向车内的方岂,方岂还没有下车,章深和胡锴倒是下了车。 “进去看看吧。” 方盈这话是对车内的方岂说的,其实从机场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了,这个方盈似乎对所有人都笑,唯独对我…应该说她几乎不正眼看我,我也不热脸贴冷屁股,我也不主动上去跟她说话。 章深取下墨镜,对我说:“我去停车。” “恩。” 方盈见此,直接随着于迎曼进去了。章深和胡锴走到我身后:“走吧。” 等我们都进去的时候,方盈悠闲自得的坐在沙发上,叠着双腿,低头细酌茶水。完全是一副主人的姿态。 佣人虽然都已退去,可厅内留着的一些人,昨天我还听章深说了一些关于方家故地的事,说这个方盈的常年都在方家故地,很少来这边,而且以前就算是在方家故地,方盈这个人很少来方家。 方盈注意站在门口的我,笑的轻嘲。 于迎曼赶忙道:“这是这方岂的太太,年纪挺小的,呵呵…” “我知道。”方盈漫不经心的说道。 方岂从门里进来的时候,方盈方下茶杯,起身环顾方家:“这的宅子比起老地方差远了,我这才来呢,就是…方家那边希望你能回去,这里的宅子能卖就卖了吧,古宅那边也不能一直空着…” 于迎曼站在一边,听到方盈说可能要卖现在这个宅子的时候,神色变了变,但没吱声。 “既然你来了,正好回去也给一些人通个话,现在方家谁说了都不算。”方岂说话态度不太好。 方盈见此,脸色变换的极快,语气如一个长辈,带着叹息:“阿岂…” 此时,我和章深、胡锴,完全像个局外人,不过章深好歹能知道一些方家故地那边的事,我看我是和胡锴一样,大小瞪小眼的,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方爷爷和奶奶都没了,你看看这里,哪里还有人气?我们一起回到以前住的地方不好吗?”方盈语气慢慢软了下来,摘下鸭舌帽,看向方岂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光点,我蹙眉,这是什么眼神? “这里还有很多事,现在方家的生意基本上都在这里。” “方家的产业遍布各地,这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不是吗?”方盈还想说什么,估计是看这里人多,没有在说下去。 方岂没接话,气氛一时陷入尴尬,于迎曼插话道:“我看不如晚上设一个宴,我们…” “不用了。”方盈直接打断:“我直接去方岂那。” 于迎曼:“……” 结果,当方盈到了方岂的别墅之后,她表情惊讶:“你说这里住两个男人?” 章深和胡锴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耸了耸肩。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个方盈难道打算住这里? 我站在方岂身后,心里腹诽:这真的都快成收容所了。 章深和胡锴当仁不让的模样,两人一前一后坐着沙发上,一个人坐一头,像是故意的。 方盈目光微冷,谁料方岂也拉着我上了楼。 “方岂!” 方盈突然喊了一声,“我是代表方家来找你的。” 方岂只停顿一下,然后继续上楼,背对着回了句:“随便。” 章深这会儿突然打开了电视,电视的声音拔高,像是故意的。方盈就站在其他两身后,我还没看完,被方岂拉近卧室里。 一进卧室,他把门给反锁了,我一愣,大白天锁门干什么? “就让她一个人就楼下待着么?”我问。 “不还有章深和胡锴么?” 方岂拉上窗帘,房间忽然变得幽暗。 “那种人,越搭理越来劲,不管不顾最好。”方岂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拿下两个高脚杯。 我挑眉,今天怎么突然还喝上红酒了? “原来的方家在很早以前吧,具体多早我忘了,反正那个时候的方家。已经是四分五裂了,很早以前的方家没多有钱,但是人倒不少,而且男的居多,虽然都姓方,也都没什么钱,但是方家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似乎谁看谁都不顺眼,吵架打架也是常事,后来,有几个方家长辈各带着自己的家人孩子出去独立门户去了,有的甚至还因为和方家某个人多年来积攒的仇怨未解,后来还直接把方姓也改了,也有些方家人觉得这方家里的人太多了,没发展,也想出去闯,一来二去,方家渐渐的走的人越来越多,那会儿好像我爷爷一直没走,那会儿他还年轻吧,我爷爷没走,以前他总说,方家那几个弟兄都说方家晦气,不知道犯了什么字,要是执意待在方家,一辈子都只能受穷,这也不知道是不是谣传,还别人故意放出来危言耸听的话,我爷爷拦不住要走的人,只能决定自己留在方家里,后来的后来,方家走的就剩我爷爷一家人了,可之后没过多久,只要是我爷爷做生意。不管怎么样都会挣,并且是挣的越来越多,没过多久,方家就已经很有可能,可是,这在其中一段时间里,生意路发生了变故。” 方岂晃着红色的酒,然后递给我一杯,我接着:“发生了什么变故?” “方家在生意场上越来越有名,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那会儿早就离开方家的那些人,估计就是在听说了方家翻身,然后就陆陆续续的回到方家了,不是白天回来的,就是晚上,还有的从很远的地方,一路不歇的回来。 方家从一个不出名的小家,突然变得人尽皆知,这当然和钱有关系,我爷爷那会儿确实已经挣了不少钱,但是估计他也没想到,那些走了的方家人会再次回来。 而方家那个古宅,虽然大,可却很偏,离山近,总之去哪里都不方便,这也是他们一个个离开的原因,可自从我爷爷挣了钱之后,原来不值钱的宅子,成了许多人抢着要买的东西,不过就是一栋有些破旧的房屋,就是因为我爷爷带起了方家的名气,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个时候的生意人极其迷信,他们相信很多不用正常收发就能得到的东西,而方家的那个古宅,就是他们眼中的聚宝盆。 从前最一开始,被人说犯了煞气的房子,到最后成了一颗摇钱树般的存在,那会儿我爷爷商场上的很多朋友都去过那栋古宅去做过客,有懂得人说并非房子有煞气,而且方家里面有人的和方家犯冲,只要犯冲,那自然会干什么事都不会顺利,但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会恢复如常,我爷爷一时纳闷,一时间不能判断到底是谁和方家犯冲,毕竟方家当年的兄弟有八个,我爷爷是排第七,另外七个当时离开方家的理由都差不多,但就是因为其余七个都离开了,没有人冲着方家的门面,自然是干什么都会顺利。 可是有人告诫我爷爷,或许不是一个人犯冲,说根据我爷爷的命理来算,和方家相冲的人,就是和我爷爷犯冲,只要遇到一起,那就是水火不容,再加上那个时候我爷爷本身就旺方家,没了煞气,自然会越来越旺。” 方岂坐靠在床头,一瓶红酒被喝了一半,而我杯子里的红酒,几乎没动。 “然后呢?”我问。 方岂突然冷笑:“然后很不幸的是,方家其余几个人突然都回来了,我爷爷感觉不妙,自然也知道他们回来的原因,一是古宅日渐值钱,古宅当然也不是我爷爷一个人的,当时是因为古宅不值钱,所以他们都各奔东西,但时过境迁,古宅越来越值钱了, 他们都是瞅准时机回来了,古宅到底怎么分,我爷爷一个人当然说了不算,虽然我爷爷那会儿已经猜到他们回来的原因,可没想到,其余七个不仅要古宅的钱,还有搅和我爷爷的生意,我爷爷不答应,就有人开始胡搅蛮缠了,我奶奶又是个文人,我那几个叔叔,呵呵...一个个的跟饿狼一般,哪里能听的进去别的话,脑子里只有钱。” 方岂叹息了一声:“那时的方家,从没钱到有钱,再到一片混乱的场面,我爷爷渐渐力不从心,其余七个天天拿个算盘打着,古宅房的房价似乎每天都在攀升,他们每天自然也没有别的事,就是多一毛钱,八个人都要平分,在那么多双眼睛下,谁也别想占便宜,当然也有人看出了方家的价值不可估量,所以有人提议房子先不能卖,等涨到停了再卖,其他人纷纷同意,我爷爷一个人就算不同意也没有办法,谁怪这房子不是个人所属呢,只能是一种举手表决的场面。 但是房价这东西,哪是能算得准的,他们认为,凭着方家的名气,古宅房的价格会涨到天价之外,好像会卖到未知钱数的地步一般,几人经过一致意见,接下来他们不是每天拿着算盘算钱分数了,就是看房价什么时候会涨停,等停了以后在慢慢分钱...” 我额头冒汗钱,等房价涨停了在慢慢钱?他们以为是坐电梯上楼啊,到了顶端永远都不会下来了?! “而自从他们七个回来之后,我爷爷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的生意不仅越来越不顺,而且还惹上了官司,每天都是官司缠身,生意还日日亏损,房价自然下跌,并且是一落千丈。其他七人顿时傻眼,在最高价钱时没卖,一直等着,最后到了不值钱的时候再卖,结果一算钱数,如果几个人在一分话,根本剩不下多少钱了,几人觉得回来一次本以为可以捞一笔大钱,没想到幻想落空,几人顿时恼羞成怒,开始纷纷各自指责,方家再次陷入一片混乱,我爷爷气的不清,生意也被搅和黄了,房子是没卖成,不过是因为卖不上价而已,其余七人眼见拿不到钱,发泄完后,又想着离开的念头了,可心里有惦记着房子,怕在涨价的话,自己一时回来晚了会吃大亏,七个人纠结万分,最后他们突然想到,当年他们几个都走了,就我爷爷没走,赚了那么多钱,他们又认为我爷爷从中作梗了,似乎一切都是我爷爷搞的鬼,最后几人商量好了,合伙去商讨我爷爷,让我爷爷赔损失费,就按房子最高价赔就行了,他们以为我爷爷做生意估计攒了不少钱,说白了,就是想敲诈,可我爷爷那会儿亏损的窟窿都填不上了,哪里还有存款,我奶奶一个文人,一时气不过,第一次和他们几个吵起来,我爷爷拦不住,就差打起来了,最后我奶奶被气的脑出血进了一次医院,我爷爷说如果醒不来或有个三长两短,要告他们。 我那几个叔叔自知人命不是闹着玩的,也有人了解了,我爷爷的生意确实是赔的所剩无几了,我奶奶又进了医院,几人怕惹上麻烦事,一个个都又陆续离开了,但走之前还警告我爷爷,不准独吞房子,说他们随时随地会回来......” 真是百人百性啊,世上真什么人都有啊! 我看着方岂:“那方盈...” “应该是我五叔膝下的子女,她一来提到古宅我就知道她来的目的了。” 方岂直起身子:“方家非常复杂,以前的以前为了分钱几乎打的头破血流,而现在,他们肯定都已经回来了,估计就在方家古宅那个城市里,我爷爷从来这里就想着和他们断绝所有关系和往来,多少钱过去了,还算安稳吧,但这里的方宅多了一个于迎曼,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是啊,不过,方家的这些事,方岂怎么到现在才给我说呢? “那方盈这次。会不会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反正我看她那样,估计是不会轻易就走的。 ------------ 第一百四十章 招魂仪式? 而方盈这一晚,没在这里住,但如果没有章深和胡锴的,我看她是肯定会住在这里。 之后的几天里,方盈总是给方岂打电话,早中晚,我几乎看到都能看到同一个号码打过来,但是方岂都拒接了。 而最近一直低调的吴家,突然某天说要举办结亲仪式,我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仪式?可是订婚都不都结束了么,还搞什么结亲仪式? 章深和胡锴冷哼,都说吴家是有毛病,我本想给吴睁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想想算了,等去了吴家在说。 而这天,方盈也去了吴家,不过…她是偷摸跟上了方岂的车。 临去吴家钱,我此时正在卧室里挑衣服换,不知道该穿哪一件,因为刚从浴室出来,可恶的方岂居然递给我一件他的衬衫…… 我拿起一看,就一件男士白衬衫?!!!没有下半身该穿的衣服了? 就这一件顶多就能护住屁股! 我那还会儿还犹豫要不要出浴室呢,我看了眼站在窗外抽烟的方岂,还好他没有眼睛直直的盯着浴室的门口,我看了半天…管他呢,反正是大白天,怕什么。 三分钟后… 方去直接转身,我听见他走过来的声音,接着他头微探进门来,看着正襟危坐地我。 他的白衬衫刚好到我的大腿,朦胧的浴灯显得我的腿白又长。 我用手一直拽着衬衣角,避开方岂的视线,想着,他那样站着不动,还打算看多久?他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打错了,平时的他也不是这样啊?!! “你怎么还这么紧张?”方岂突然问。 我撇撇嘴,没好意思说,我还没准备好,只是双手紧攥着白衬衫的一角。 这个时候,楼下的章深估计是等急了,上楼来敲门:“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啊?时间已经超了,你们两个能不能等回来再墨迹?” 方岂闻声,‘啪’一声,把浴室的门给关上了。 然后知道方岂随着章深出去了,我才敢出浴室的门,我收回思绪,还是赶紧换一件正常的衣服吧。 —— 吴家的结亲仪式,是在晚上八点后开始。 章深几人早已坐在车上等了很长时间的模样,见我出来,胡锴探出脑袋:“哎呦喂,你可是真快啊,等我们几个花儿都谢了!” 方岂推开后座的车门:“上车吧。” 方岂此时说话的声音也是格外的温柔,我看了他一眼,突然这样,我还是真有些不习惯! 章深和胡锴各自偷着笑,这一路,自从我上了车之后,章深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路飙车,去吴家参加个结亲仪式,他这么着急么?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章深十五分钟就到了,车子开的太快,还有点不稳当,下车之后,我的头有点晕,胃里有点恶心。 我看着方岂下了车,见他没有发觉我的异样,我拉住他的手臂,不大好意思出声,“我…我想吐,怎么办…” 章深今晚开车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这个人不能闻汽车的柴油味,章深那个混账,车子开的是快,也不知道走的哪一条路,好像都是大车,关上车窗我都能闻到浓烈的柴油味,下了车我实在是难受的要死,尤其还有烟味,我的恶心就从胃里泛到嗓子眼儿了。 胡锴闻声回头,立马说章深:“你看你把贝暖都开恶心了!” “……” 章深一愣,回头看着我:“不至于吧?我这么牛的车技,怎么会让人恶心呢?” 章深一开口说话,满嘴的烟味,我一闻,脸色都绿色,忙捂着嘴,拍着方岂,示意让他给我找地方,我要吐! “不会吧?还真吐啊?”章深开了车门:“等下,车里有垃圾袋,我给你拿,马上!” “你赶紧的吧!”胡锴郁闷的说。 方岂也是头一次见我晕车,愁眉,拿过垃圾袋,我拽下袋子,跑到墙边就开始吐! 可是难受死我了… 我几乎过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 而今晚的吴家,说是晚八点开始结亲仪式,但这会儿已经快十点钟了,可吴家怎么看着异常的安静呢?!! 我看着吴家的大门,一个开,一个不开,而吴家的家门是复古中的复古,其实也就旧罢了。不过以前的门口的从来没有什么灯啊?但是这会儿,我看见门边有着幽暗的两盏门灯,还有周边随风而响的哗哗树叶声,车子本想看能不能开进去,但是章深趴在车窗边朝外看:“这吴家…到底是结亲仪式,还是招魂仪式啊?” 胡锴咳嗽了几声,慢慢的关上车窗了。 说实话,吴家的门确实看起来有点吓人,就连我,看到外面,也不由的紧紧靠住方岂,尤其那两盏灯,顿时让我觉得吴家处处透着股鬼气森森。 这一想,我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人越害怕的时候好像越喜欢乱看,我向着后座玻璃看去,顿时哗然一声,“啊!鬼啊!” 后座玻璃外一张惨白的人脸异常恐怖,紧紧的盯着自己。 “鬼叫什么啊?!” 章深被我吓的一大跳,脸色发黄,手扶着胸口的位置:“你想吓死我?鬼在哪里?!” 看着那张人脸突然窜进后座上,我吓得连出声儿都没了。 待到眼前的光线渐渐适应这张白脸时,我终于知道了这是谁… 心想:方岂…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我在晚上看见你的这张白脸,我的心脏会受不了!想想我刚才好像真的要直接吓死过去! 可是方岂不是一直坐在我的身边么?我立马回头看他,他眼睛微闭,我就猜到了,他的魂儿跑出去了… 我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还没缓过劲来。 章深叫着我:“你刚才看见的鬼在哪?!” 我愣住,没敢在看方岂:“我,我太紧张了,可能是我看…看错了。” 胡锴添了句:“女人啊,就喜欢鬼叫!” 我:“……” 我左手偷偷的捏了把方岂的胳膊,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放下心,他没事就行了,刚那个样子,我感觉我今晚保不齐又会做噩梦了。 最后我们还是把车子给停在门外了,方岂走在最前面,章深走在最后面,不过进去后,我这才觉得吴家有了丝人气,起码能听到不远处有人的说笑声,心口子中松了一口气。 一听声音都知道是谁,吴睁的爷爷,我倒是从来没见过他笑,但是此时听见这笑声…简直比花都颤! “吴睁,我奶奶今天刚说了让我跟你……”宋佳淇抠着手指不敢看吴睁的眼睛。 “我知道了。” 吴睁似故意把‘知道’说的极重又透着暧昧,扫了一眼宋佳淇,轻笑了一声,而坐在吴正爷爷的旁的吴英,则有点像鬼魅幽魂的阴笑。 我们几人就是闻声过去的,这会儿正好看见所有人。 宋佳淇羞红加心颤的模样,但始终低着眼眸,但浓密的眼睫下,一双乌黑的眼珠一直转个不停… 而这晚,我也看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胡旭,他坐在吴英的后面,没有笑容,倒是瞥向我这边看了会儿。 只几分钟的时间,天色似乎越来越暗,而这里的灯本就不明亮,所有我的眼前也越来越乌黑。 吴睁父亲不在,但母亲在,当然还有很有吴家的亲戚,里面掺和着宋家的亲戚,还有一些好友,但他们都认识方岂。 吴睁只跟我打了个招呼后,就被宋家人给拉到一边去了。 总之吴家今晚的结亲仪式,很诡异,我一直拉着方岂的胳膊。 直到进了屋子,我还听见有人说:“能不能把灯先开开…” 夜晚的黑,房间的昏暗,再加上房间还带了那么点阴冷,我瞬间觉得自己进了一间鬼屋。 “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种另类的婚礼仪式?”有人又说,估计不知道是谁的朋友。 而吴家和宋家的人没怎么说话。 我几次看向吴睁,他是怎么回事?我真是替他着急!这种婚事居然也能同意结?! 而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一下,我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给狠狠的掐了一下,我忍住痛。 我隐约看见,方岂不笑不怒,无喜无悲,却是带着渗人的阴气沉沉,幽光中的脸,有些迷惑人的狐眸,他的身子靠我非常近,我觉得冷气阵阵,逐渐将自己罩住。 紧接着‘啪’一声,幽暗的壁灯散出白色幽光,方岂的鬼魅白脸忽然间转变问正常,而我的脚似乎也不疼了。 然后,房间的灯是越来越亮,我渐渐松开了点方岂的胳膊,声音极低的问:“刚才这里是怎么了?” “有鬼,很多…”方岂声音更低。 房间的灯到达正常亮度的时候,我终于能看清这里每个人的脸了,吴家就不用说了,我基本上都见过,但是站在宋家淇身后的人,肯定就是她的家人吧。 果然,宋家是清一色的女人,一个个的,不管老的少的,脸上的颧骨都高的吓人…… 我还听见胡锴在我身后偷偷的问章深:“你看,那些女人那个样,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克夫相啊?”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过,宋家淇在宋家人里的长相算是最正常不过的了,最起码没有那么高的颧骨。 吴睁爷爷眼睛放在方岂身上,虽然嘴上带着笑,可眼神异常犀利,他本来就知道方岂是鬼,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而所谓的结亲仪式,不过是就是吴宋两家正式结交的仪式而已。 我们这些人似乎相当于一种见证一般。 好几次我想跟吴睁单独说话,但宋家人似乎不让吴睁离开宋佳淇似得。这结亲仪式,阴森森的,真搞的跟召鬼一般。 通亮的屋子里,方岂和我坐在一边,最中间坐着的是吴睁爷爷,吴睁爷爷旁边是吴英,在旁边是吴母,最后是胡旭。 再另一边是宋家的人,一字排开,全是女的,从老到少,除了长得不好看外,而且都几乎不笑,一个个的,都面无表情的。 我坐在椅子上,边看边想,这个屋子里的鬼在哪? 方岂抓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乱看了。 而没想到结亲仪式刚开始的时候,胡锴父亲也来了,他来的是最晚的,他一进门,胡锴便没好气的说了句:“他怎么也来了?” 我注意到吴英的眼睛眯了眯,胡旭没什么表情,胡锴父亲走进来的时候,首先看着吴英,满脸笑容... 可胡锴父亲渐渐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头,就数他笑的最灿烂,然后他的神色逐渐尴尬。 胡锴父亲手里还提溜着好多东西,大包小包的礼品盒,胡锴似乎气都不打一处来,直接撇过头不愿意看了。 “这些都是小意思,恭喜恭喜啊,呵呵...” 胡锴父亲把所有礼品都刚在一边,笑着对吴睁爷爷说。 结果呢,没人回话。 胡锴父尴尬的退到了一边,吴英自始自终都没有跟胡锴父亲说话。 而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水宋佳淇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又瞥向了章深这边。 我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宋佳淇一开始只是偷偷的瞄一眼,最后胆子大了些,抬起头就会看一会儿然后在别处。 我微微侧头,而章深和胡锴两人一直不知道在低声说什么,根本就不知道有人看他,哎... 我怼了一下方岂,低声说:“她老看章深...” “嗯。” “嗯?” 我疑惑的偏头看方岂,‘嗯’是几个意思,难道他也发现了?!!! 接着,我听见一直坐在中间的宋家...应该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人发话了:“我们宋家,从来是不会是亏待任何进入宋家门口人,现在,宋家里年纪最小,可已到了结婚的年龄,佳淇能找到吴佳这样的好人家,也是她的福气。” “哪里的话,我们吴睁才是好福气,能娶到佳淇这么好的姑娘啊!” 吴母插了一句话,吴睁爷爷脸上一直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还真笑了?不容易啊... 吴英也接着说了:“婚姻大事,都是命数决定,也就是所谓的缘分,各自都该好好珍惜的好。” 吴英今天说话的样子,让我浑身不由的一颤... 方岂抓住我的手背,紧了紧,他以为我又紧张了。 我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吴英刚说那段话到最后的时候,整个人从头到脚,有些哆哆嗦嗦... 和某个人,应该是鬼吧,过于相似。 是我自己的错觉? “嗯,也对。”吴睁爷爷也紧接着添了一句话。 突然间,房间的灯再次暗了一下,传出某些人惊呼的声音,“哎呦,这个房子的灯是怎么回事的呀?是灯快坏了么?” 吴家的这个结亲仪式被很多人质疑。 宋家最为淡定了,吴睁和宋佳淇站在一起时候,吴睁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我就纳闷,也想不通,到底是有什么理由理由能让吴睁必须要和宋佳淇结婚?! 这期间,我看胡锴父亲几次想单独叫吴英说话,可都被胡旭给挡开了,胡锴父亲又想叫把胡锴给单独说话,可胡锴也不去,胡锴父亲最后看这里也没人理他,默默的离开了。 “我真是看见他那个样我就够了,他现在还惦记那个狐狸脸呢!” 胡锴看见他父亲一个人走了:“走了也好,今天这里这么些人,那件事他难道想在这里说啊?!也看不出来某人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么?” “估计是为你们胡家的生意着吧...”章深说。 胡锴不说话了,但脸色依旧难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好端端的宋佳淇突然一副上不来气的模样,脸色发白,双手握着脖子那里,浑身僵硬的倒下去了。 等我们几人看过去的时候,宋佳淇已经被众人给团团围住了,而我注意到吴睁,他一直是和宋佳淇站在一起的,这个时候宋佳淇突然倒下,他一个大男人,个子偏高,被一堆宋家女人围在中间,这场面... 所有人都关心宋佳淇怎么了,似乎只有站在中间的吴睁有点冷漠了。 吴睁爷爷也起身,吴英紧跟其后,我看见吴英不知道对吴睁爷爷说着什么,很短暂,吴睁爷爷突然朝站住,吴英朝人堆里走过去,吴睁爷爷反倒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顿时,吴家陷入混乱。 最着急的莫过宋家人了,我看哭的最厉害了一个女人,应该就是宋佳淇的母亲吧,她一直抱着宋佳淇不松手。 胡旭乘乱好像把吴睁给推了一把,吴睁高大的身躯忽然就倒了下去,我惊呼:“吴睁?!” 那个混账胡旭,他是不是有病啊?! 我想走过去,可方岂突然把我拉住,冲我摇头:“先别过去!” 吴母忽然也焦急的喊出声,而此时房子的灯猛然间灭了。 众人再次唏嘘。 黑暗中,我看见吴家大门的方向,似乎飘进来一个黑影,太模糊,我看不清是谁,但肯定不是人。 等那个黑影跨进这间房的门槛时,原来是那个神经病的老太婆! 我在黑暗中抓着方岂,“方岂...” “别怕,没事!”方岂说。 章深和胡锴两人一直站在我们的身后,他两一直讨论的话题是为什么灯灭了,怀疑是灯坏了…… 哆哆嗦嗦的老太婆身子放佛一层朦胧的白纱,她这次没有看向我,而是恍恍惚惚的飘进了漆黑一团的人群里。 不大一会儿,有人说闻到了血腥味臭味,宋佳淇的母亲哭的更厉害了,吴母一直喊着吴睁的名字,我们几个人站在原地,章深说:“不如我们走吧?这都什么呀,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走不走?” “我看也是,我们走吧?”胡锴接着说。 话刚落,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一直围着宋佳淇的那堆人忽然都散开了。 宋佳淇重新站起来,面色红润,不能说是脱胎换骨了吧,那也是容颜焕发。 模样倒是没变,可我说不上是哪里,总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吴睁到没事,只是被推倒之后,看样子是站不起来了似得,我皱眉,那个胡旭是用了多大的劲儿! “我过去看看吴睁。”我说。 方岂点头,“一起。” 而吴英从人群中走出来后,她的样子和宋佳淇差不多,都是脸色红润,很有光泽,真像是吃了什么东西似的,她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我走近吴睁:“你没事吧?” 无吴睁抬头看见是我,苦笑一声:“没事,就是扭到脚了而已。” 吴母还在一边哭泣:“真是吓死我了,刚那么黑,你老说你站不起来,我真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我看看...” 方岂突然俯下身,吴睁不大好意思,忙说:“不用了,小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你们就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因为要和吴睁结婚了吧,我还是有些紧张,让各位笑话了,实在是抱歉啊……” 宋佳淇转过身时,那红嘴唇跟抹了血一般,格外的红。 方岂眼睛微眯,宋佳淇避开方岂的眼睛,蹲下身子去看吴睁的脚伤。 而吴英就站在宋佳淇的身后,宋佳淇蹲下了,吴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瞬间不是很友善的看我和方岂,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我们才离开,而吴睁也并非单单的只是脚伤,许多人都把他扶不起来,我看吴睁疼的不轻,只能坐在地上不动,这哪成啊?! 而宋佳淇就蹲在他身边,用手一直不停的在吴睁的脚腕处滑动,我蹙眉,宋佳淇那是在干什么?!吴睁似乎都厌烦的不得了了,脸瞥向另一边,似乎都不愿意看宋佳淇的脸。 这宋佳淇,怎么从突然昏倒在突然醒过来之后的模样简直就是两个人啊! 胡锴偷着说:“我记得她之前的模样好像还挺清纯的,现在看着妖艳了!” 章深冷哼:“她以前清纯吗?” 胡锴愣愣的点点头。 “那你说,这个女的比起之前……好像是贝暖的那个同学吧?”章深坏笑道,故意调侃胡锴:“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去,你要喜欢的话,都给你吧!”胡锴说道。 我:“……”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疑点重重 而宋佳淇在这次突然的醒来之后,整个人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除了她那张脸没变之外,所有的都变了。 大约在一周之后,吴睁主动约我出去,那天方岂不在,但是胡锴听到了电话里吴睁的声音,他说让我避嫌,胡锴有点神经兮兮的说:“我就得吴家…还有宋家,你现在还是少管他们的事了。” 我皱眉,想着,可我答应了见吴睁了,胡锴瞥了我一眼:“你忘了上次拉,咱们去吴家看那个什么结亲仪式什么的,多恐怖啊!” “反正你自己掂量掂量,知道你和吴睁是同学,而且关系还不错,不过你现在毕竟有个方岂了 嘛,所以,呵呵,你懂得!” 我不由的鼓起嘴,想着要不不去,可吴睁又第二次给我发来的短信,他在短信里说最近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说感觉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而且还连工作也给辞了。 哎… 就这样,我在胡锴监视一般的眼神之下,我说只出去一个小时,胡锴撇撇嘴没说话。 - 这次见到吴睁,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我惊呼:“你这怎么了?难道是宋家人虐待你了?” 吴睁摇头:“不是,是宋佳淇,她好像变成了个神经病!” 我皱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不说话,我拉下他手中的酒瓶子,盯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睁目光漆黑,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似回忆,很长—— 吴家结亲仪式那天,当我走了之后,宋佳淇黑着脸走到吴睁的跟前,看着吴睁的眼睛仍然一直看着我离开的方向,连她自己看都不看一眼,宋佳淇却是立即红着脸,双手开始打着吴睁,“好你个吴睁,你还敢看!你还说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知道什么!谁都知道贝暖是方家方岂的老婆,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么!” 据吴睁的描述,当时宋佳淇就已经很反常了,因为吴睁说他自己和宋佳淇认识的时间也不是很短,所以还是了解一点的,在吴睁来看,宋佳淇就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女孩罢了,懂的不太多,可是在那一天,宋佳淇还是第一次在吴睁面前大哭大闹,以前宋佳淇自己不高兴的时候,顶多就小声埋怨几句,也不会对吴睁怎么样,可就是那晚,宋佳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但变了性子,而且还说:‘吴睁从来也没有正眼看过她自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宋家里的最小最漂亮的,虽然比不上其他有权有势的千金小姐,但也不差啊,至少比起我来说,绰绰有余!贝暖有什么啊,她一直什么都没有,只是没想到的是,方岂居然能看的上她!那也就算了,反正方家和我也没多大关系,但是你呢?!!’ 这都是宋佳淇的原话,吴睁自己说出来,还觉得可笑,说:“那晚人多,我对她也没有也太注意,就是她说些话,觉得有些反常罢了。” 而后过来几天之后,吴睁说宋家再次开始发神经了,说宋家淇又开始说那些车轱辘话:“我自己已经嫁给了你吴睁了,我怎么还能容忍你眼里看着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居然是那个贝暖,是和自己的所有的一切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的贝暖!’ 宋佳淇接着又说:“吴睁你要是还这样,你说说,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在我妈妈那里面前自己不敢吭声,只能忍,但是在你面前,我就算能忍的一时,可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尤其是看到你刚才看贝暖的眼神,以及对贝暖亲昵的称呼,我就是无法忍受,而且我不止看到一次,我好几次都本想着直接冲出来,但是不想让你讨厌我不分青红在白胡说八道,所以我没打算怎么样。” 最后,吴睁听着宋佳淇啼哭的声音,还有落在自己身上的手,越来越用力捶打着他的胳膊。 吴睁看着宋佳淇说,“那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么?” 而宋佳淇看着吴睁疏漠的脸,“你看你自己,看我和看贝暖的眼神不一样,连在一起的模样也完全的不同。”结果气的宋佳淇哭的更凶,“我什么样子?我在不好,也不会像贝暖一样随便勾搭男人!” “停!”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吴睁短暂的回忆,我看着他:“你的记忆力还真是好,居然连她说的每句话都记得,但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什么时候乱勾搭男人了?!!!” 吴睁苦笑,“她就是不正常,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在下定论?” 我有些气,只要点头:“那你说吧……” 吴睁又接着他的回忆说道—— 吴睁听着宋佳淇的话,然后转身离开,宋佳淇没能拦住,只看着吴睁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下,“你应该知道的,我们结婚不是因为爱,我们之间没爱,我也说过,你要是找到你喜欢的,我随时准备着离婚,现在我们只是订婚,并没有完全的结婚,等到结婚的那一刻,你就是来我家住了,这些你都是知道的,等到到时候你在想反悔,恐怕就不可能了,不过,至少现在你还有自由,不是很好?’ 虽然宋佳淇说了很多…在吴睁看来很多奇怪的话,可是吴睁本不想去探究宋佳淇到底怎么了,最后,吴睁是直接离开了,而宋佳淇站在原地一直哭着,看着吴睁走了,还冲吴睁的背影哭喊着:“我一直都知道,你从第一次见我就很排斥,虽然在结婚之前,我和你就没有什么感情,但那时你对我还算可以,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吴睁双手抱头:“类似于这样的话,她每天都在对我说,我越来越觉得她不是宋佳淇,好像是另外一个女人,我现在只要听到她的声音,我头就要爆炸了!” “而结亲仪式结束后,我妈让我辞职在家待着,说是提前习惯往后的日子…”吴睁又说。 我皱眉:“你和宋佳淇结婚,到底是因为什么?” 吴睁闭气眼睛:“我不知道。” 我一愣:“什么?你不知道?!那你喜欢宋佳淇么?” 吴睁苦笑:“你说呢?”他又接着说:“我都是被我爷爷逼的,其实,从一开始,我爸妈都不同意我和宋家的婚事,你知道我爷爷是干什么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宋家是什么德性,可就是他给我找的宋家这桩婚事,我妈开始第一个反对,可是最后他们不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我爸妈是怎么被我爷爷给说服的,极力的给我主张婚事,我妈只跟我说要我为吴家考虑,说他们不会害我,只是原因不能说,而我爸…他一直是不同意的,可是后来,他不说话了,但却很少见宋家的人,我想找我爷爷,但是我每次找我爷爷的时候,那个吴英都在,而我爷爷似乎很听那个吴英的话一般…” “我现在很迷茫,本来我想着,找个人结婚就算给吴家一个交代了,但是现在这桩婚事,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越来越觉得像个圈套!”吴睁说。 我叹息:“没想到,你的事情比我的还复杂。” 我看着吴睁:“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吴英是个鬼媒,而且她似乎和一般的鬼媒不太一样。” 我本来还想跟吴睁说我曾看到过一个哆哆嗦嗦的老太婆,总觉得和吴英有某种关系,可我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吴睁一怔:“吴英是鬼媒?!” 我点头“恩、” “你还记得么,胡家出事,胡锴那会儿很想找你了解吴英和胡旭,可是你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好像不太想见面似的。”我说。 吴睁点头:“我知道,那个时候,那个叫吴英的突然来我家,其实我对吴英没印象,我第一次见她就很陌生,而且我一眼就感觉出来,她不是吴家的人,而且我爷爷也说过,希望我们能把吴英当做真正的吴家来看,本来这些我都无所谓,以为是爷爷的事,可是她和胡旭……” 吴睁突然靠近我,小声说:“胡旭不是吴英亲生儿子。” 话音一转,我一愣,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 “胡旭随着吴英来吴家,他对吴家不熟悉,有天,我正好回吴家,那天是晚上,我绕下小道走着,我听着胡旭打电话的声音了,他那个电话…透露出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就是他把吴英叫的是名字,而挂电话前,对电话那头喊了一声妈……” 我的嘴慢慢的张开,几乎成O形,吴睁的这个消息有点劲爆,我看着他:“真假?” “其他的不敢保证,但是这件事,我敢肯定,胡旭不是吴英的亲生儿子,我想,他们两个说不定相互都清楚,都是各自有目的……” 我的天哪! 虽然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说胡旭既和吴英长的不像,而和胡锴父亲也不像,那胡旭的亲生母亲会是谁? 我盯着吴睁:“那你能猜到,胡旭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他的冷漠 吴睁摇头:“猜不到,胡旭一直跟吴英很少在一起,都是胡旭偶尔来看吴英,两人在一块,似乎也很少说话,时间一长,我就看出来了。” 现在来看,很多人都很神秘,胡旭…我一开始对他的印象,不过就是一个暴发户的样子,现在来看,他也没那么简单。 吴睁又拿起酒瓶子,我蹙眉,看着他仰着头喝着啤酒:“既然你现在过的这样不好受,那就不要结了不行吗?” 吴睁放下瓶子,叹息:“都已经到了现在,我要是一意孤行,我怕我家里会有人出事…” “怎么说?”我问。 “我感觉而已,宋家我在第一时间就调查过,我早就知道宋家里面全是女人,我第一次去宋家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宋家的阴盛阳衰,虽然现在宋佳淇长相正常,但是有人和她结了婚,宋家的女人都是在生完孩子之后,会发生巨大的变化,首先是人的脸会变形,就是会和之前的模样大不一样,你在那晚也看到了,宋家的女人的脸,都是差不多一个样子,而和宋家结婚的男人,也都活不长…… 本来一开始,我同意我妈去见宋佳淇,不过是为了是试探,可谁知,我妈被人下了邪术,我妈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又反常,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我开始怀疑是宋家,但我现在更怀疑吴英……” “可吴英不也算你们半个吴家的人么?”我说。 “她?”吴睁看着我:“我想你方岂肯定会告诉你更多的关于吴英的事情吧?她真是个不一般的鬼媒的话,那她的嫌疑最大,之前胡锴不也是想找她吗?胡锴的母亲也是事出突然,胡锴只是怀疑,可要是我的话,我几乎肯定就是吴英,只是没有证据,我不能到处乱说罢了,不过,你回去也不要跟胡锴说吴英就是凶手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怕他会意气用事。” 我点头::“这我知道。”我担心的看着他:“那你呢?” “我在想想办法,我这次叫你出来,就是想跟说说宋佳淇的异样,她变的很奇怪,你也小心点她,如果以后看见她,尽量躲开,她现在真的不正常。” 我点头:“恩。” - 和吴睁分开,大约到了傍晚时刻,最近的事确实是越来越多,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下了出出租车,我一路上走的很快,别墅这段路也挺长的,我的眼睛一直来会看着,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其实自己一个人走在这里确实很害怕。 我时不时的往后看,虽然现在才即将八点钟,可是这里是僻静区,又不像是夜市那么吵闹。 脑子里还总是脑补这那个哆哆嗦嗦的老太婆的画面,一想到她,我心里就发毛。 想到这里,我再次加快的脚步。 别墅区的一条弯弯的路,有灯,但暗。 很静,微冷。 这大夏天的,我时不时的搓着胳膊,很快就走到了别墅的入口。 我看着前面的房子里,灯光依稀亮着。 是都在呢?还是现在只有胡锴一人? 进去之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努力压下心里的畏惧,跑了几步到了门口,一把推开门,但房子里竟然是空无一人。 哎?没人?!那怎么灯是亮着的呢?!!! “胡锴?” 我关上门,看着房子里,只有灯亮着,一切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难道是胡锴刚出去忘记关灯了?! 那会不会是方岂回来了,我立马跑上二楼,推开卧室的门,我看着自己睡过的床,依旧是自己离开时的模样。 难道方岂也没有回来过?! 那奇怪了… 我缓慢下楼,下楼下到一半的时候,却看见一楼客厅门口那里,门好像开了?我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给关上了的啊。 不由的,我下楼的脚步也轻了。 等走到门口,我刚打算再次把门关上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人,一米八多的身高,身影被灯光拉的斜长。 “方…方岂……” 我打开车门,立马出门走了几步,可方岂在灯光下走过之后,我老是看不清他似的,因为看不到方岂的脸色,我突然不敢直接上前了。 看着高达欣长的身影渐渐走近,我却后退了几步。 “暖暖……” 方岂走在离我一米多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对着我勾了勾手。 “方岂?!” 我不确定,问出声。 他在缓慢点头。 片刻后,我似乎是为了肯定他真的是方岂,因为此时看到的方岂有点陌生,让此时的我产生后怕。 “暖暖……” 方岂还是重复着这句。 我咽下了喉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方岂,看了半响,我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但眼睛一直看着方岂的脸。 大约过了五分钟…… 方岂突然一个上前一步立马拽过我,“干什么?很怕?” 我立马感觉到方岂身上的寒气,比以往都要冰冷,自己不由的抱住方岂的腰,低声的说着,“你刚怎么了?” “我们回家。” 方岂没有回答我的话,抱起我走进房子里。 陆笙儿的嘴紧抿着,自己还想问他到底怎么了… - 走进房子里,方岂才缓慢放开我。 我也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霍千玺一如往常的模样换衣服换鞋,但是却不说话了,以前方岂在冷漠,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的相处,起码方岂最近见到我时总是会笑,虽然偶尔是冷笑,但是我的感觉也很好,不想现在这样,方岂只顾着他自己的事情,眼睛一直看着前面,一句话也不说,让我觉得方岂好像突然就变的冷漠了一样。 气氛很压抑。 而此时,电话响了。 我立马从包里拿出手机接起,似乎有点害怕会打扰到这样的气氛,但看着方岂像是没听到似的,或者说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依旧看着他面前的东西。 我接起电话才知道是吴睁,在听到吴睁的声音后,我原本的紧张似乎放松了不少,但却引来方岂的一瞥,我立马又紧张起来。 吴睁在电话里一直说个不停,似乎心情还是很差,还都是说宋家的事,可我此时,听到的话,基本上都是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吴睁倒最后还问了我一句:“你在听吗?” 我虽然手里拿着电话,可是眼睛是在一直看着方岂的。片刻后,吴睁还在电话说着话,我脑子顿时一片混沌。 而吴睁似乎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又接着问出。 “你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我点头的动作还是时刻注意着方岂的脸色。 “和…方岂在一起?” “嗯,是啊……” 我根本没注意电话那头吴睁,语气淡淡。 “嗯,那我先挂了,早点休息,再见。” “嗯嗯,好。” 挂了电话,我看着方岂还是毫无表情,我轻咳嗽了两声,“我刚那会儿回来的时候,房子里的灯是亮着的,我还以为是在家呢,呵呵…” “嗯。” 方岂淡淡的应着,我看着方岂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下午是一个人出去的呀?那你吃饭了么?我给你做点?” “不饿。” 我郁郁的看着方岂,‘噢’了一声,他不饿,但是自己很饿。 算了,那就我自己先在厨房里随便做点吃的东西好了。 我刚想起身进厨房,但方岂先站起身,我看着他的背影,直接上了二楼的书房,而且还走的很快。 我想了半天,还是主动跑上前握住方岂的手,“嘿嘿,方岂,我现在去厨房做饭,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好了!” “我刚说过了,我不饿,你记不住我说的?” 方岂停下脚步侧过身,微垂着眼皮看着我。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在厌烦自己。 想到这里,我心里闷闷的,感觉很不舒服,而且看着方岂的手也放开自己的手,然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这还是方岂第一次这样对自己。 * 大约五分钟后,我才走下楼梯。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觉得冷清,撇了眼二楼,不知道方岂此时在书房里面到底在干什么?!有一种想冲进去的的冲动,可是又再次害怕看见方岂过于冷漠的脸,我愁眉,难道是他今天外面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还是什么事让他受刺激了? 我想着想着,一只脚刚想迈向楼梯,可没勇气,想想还是算了。 何况此时的我,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自己确实很饿,和吴睁聊了那么久,几乎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光看着他喝了不少酒。 哎…… 想到这里,自己突然也没有了什么胃口了一样,就到厨房烧了热水,然后泡了一包泡面。 但吃完后却不太想回卧室,就在客厅内一个人看着电视。 而此时,二楼卧室的门开了,方岂走了出来。 同一时间,客厅的门也开了,是胡锴和章深回来了,他们两个嘻嘻哈哈的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我又瞥了眼二楼面色冷漠的方岂,心里叹息:还是章深和胡锴看起来正常的多……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章深和胡锴两人又说有笑的,完全没有注意到方岂的冷漠,章深提着一袋子吃的放在茶几上,笑着说:“吃吧,肉。” 胡锴笑意收敛了些,冲我挤挤眼,大概是想问我几点回来的? 我没吱声,胡锴瞥了眼二楼的方岂,问:“你这是要出去?” 章深扭头看去,站在二楼的方岂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似要出门。 我缓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方岂慢悠悠的从楼上走下来,系着腕扣。 我本还以为方岂肯定会和自己说话,但是方岂下了楼就直接走向门口……他不仅没和我说话,还包括章深和胡锴。 “方岂?!!” 我声音突然拔高。 方岂终于站定,但却是背站着我,“我要出去,你先睡。‘” 我想多问,但方岂很快就出了门。 我只一个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看着表,他刚才和我回来,他这要又要去哪里了…… 紧接着,是门‘哐’的一身紧闭。 胡锴终于不用憋着了,连问:“你到底几点回来的啊?你刚被吴睁叫走之后,方岂不大一会儿就回来过一次了,但是他随后又出去了。” 我撇撇嘴:“我回来的时候,房子里的灯还是亮着的,我还以为你在呢,在我回来之后几分钟吧,方岂才回来。” 胡锴皱眉:“不会吧,我走的时候天还亮着呢,我没开灯啊,难道方岂之前还回来过?” 我摇头,只觉得今晚的方岂自从我见他之后,好像有点变化。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章深一脸懵,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看了门口:“方岂出去干嘛去了又?” 胡锴耸耸肩:“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章深又看我:“我刚还以为他是和你一块出去呢。” “没有……”我扯了扯唇。 章深摊开手:“好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他应该是有事,你放心吧,这才几点啊?还不到九点你,我一会儿还要和胡锴出去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我要吐:“不了。” “好吧,那我们走了,你就放心吧!” 章深和胡锴两人勾肩搭背的出去了,这诺大的房子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心里就更加乱了! 半小时后,我马上穿好衣服,刚打算开门,却又没开,拿出电话想打给方岂,但又挂了。他是发生了什么事么?自从回来后,他怎么就…变了。 我郁闷的走回沙发上,想了半天,还是拿出手机,想起方岂那个冷漠的样子,还是决定给方岂发信息吧。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想了半天就发了这一条,哎…… 我发完就盯着手机看,等着方岂能立刻回复。 但是等了很久,不一会儿就又过去半个小时了,手机短信还是没有回复过来。 我眉头已经紧皱了,看着手机撇着嘴。 最后实在等不着,我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可却关机! 我一把挂断,气鼓鼓的上了二楼。 回到卧室,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开始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此时已经是十点多了,这房子里还是我一个人!我哪里能睡得着,我因为害怕,把房子一楼和二楼所有的灯都开着,虽然还能听到有点响动,可比这些声音,我还是更担心方岂的异样。 我拿起手机,还是没有短信回复,拨电话过去,还是关机。 我睁着眼睛,一会眨一下,一点睡意也没有。 开始想着那会我第一眼看见方岂走回来的时候,怎么是那个样子呢?那会方岂到底是怎么了?看起来那么吓人,我现在想到方岂那个模样,心里就开始害怕,使劲晃了晃脑袋,不行,一定找方岂问个明白,肯定是有什么事! 可到了这个时间,方岂又找不着,我能去找谁?!想了半天,只能想到章深和胡锴,也只有他两儿了! 想到这,我立马拨通章深的电话。 而这个时候,我隐约听到一楼的门开了,我以为是会是方岂,可下一秒却听到胡锴拉着章深说:“你慢点啊,你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差了?我今晚还想和你好好PK一下来着,我也是醉了,还有,你电话响了!” 我蹙眉,下床着走到门边,从门缝朝外看,还在想他两怎么回来了?! 我一看章深那个样儿,就知道从哪喝酒回来的,一看都喝大了! 这个时间点,章深似乎喝了不少酒,满身酒气的进门,低着头,心情似乎看起来有些闷,听到电话的声音,没看就直接在兜里挂了,懒得接了。 “你先喝点水吧?累死我了,我看你那会儿就已经醉了,让你回个家你还不乐意?喝的满身酒气!” 胡锴无奈的看着章深。 “妈你还不睡?我困了,我要去睡了……” 章深绕过客厅直接上楼。 胡锴突然站了起来,快速走到章深身后拉住,“我去,你叫谁妈啊你?!你上二楼干什么去?你的房间在一楼,在那…” “对了,明天记得七点就叫我!” 章深晃悠着身子,直接甩开胡锴上了楼。 “七点?” 胡锴没明白章深说的什么意思,看样子还想问,但看着章深那个样子,胡锴也懒的问了。 章深一个人边上楼还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不说说好的不醉不归么?你就知道回家!,那么大一桌子菜,我还都没吃呢,酒也没喝完,太浪费了,明天继续。不醉不归!到时候别在跟我说回家,听见没有!” 章深满嘴的醉话! 我额头冒着黑线,这货在说些什么啊?! “章深,你下来!那是二楼,方岂和贝暖的房间,你上去干什么?!你赶紧给我下来!” 胡锴眼见章深就要上去,几步跨上去,可是他拉不动章深,胡锴喘着气:“你…你妹的,你喝醉了,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赶紧跟我下去,你回自己回房间去胡言乱语去!”胡锴瞥了眼二楼,似乎看到二楼卧室的门是半开的,叫了一声:“方岂?你回来了?正好,你赶紧跟我把章深弄回房间去,我一个人弄不了他!” 我无语中!! 没办法,我只好换了一件衣服,开了房间的门,章深摇摇晃晃的站在楼梯中间,但是手却紧紧的抓着扶手,胡锴是怎么都拽不动他。 “方岂呢?”胡锴问。 “他还没有回来,我帮你把他弄回房间吧。”我说。 胡锴叹息:“好吧。” - 就这样,我和胡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章深给弄下楼,没想到章深喝醉酒是这幅德性,早知道我就不管了。 章深回了房间,就直接睡了,衣服都没脱。 我站在门口处,胡锴倚在门边,我两都气喘吁吁:“他真是石头做的,太沉了!” 胡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点着头。 但过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章深,兜里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声音带着震动,一直在响,这次不是我打的。 还没熟睡的章深烦躁的半睁着眼,摸索掏出手机,刚想挂断,但是他不知道看到什么了,立马定睛看了一会儿,然后莫名的笑了笑…… 我和胡锴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我问。 “不知道。”胡锴说。 只过一分钟的时间,章深猛然坐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清醒了许多? “你没事吧?”胡锴上前问道。 章深捏了捏头:“还好,就是有些头疼…” 我眼睛圆瞪,不会吧?这还没睡呢,酒就醒了一半?! 胡锴也是不敢相信,可是眼前的章深真的似乎不像刚才那副耍酒疯的样子了! “你可真神了!”胡锴连连说道。 这个时候,我立马问道,‘喂,你真醒酒还是假醒酒啊?’ 章深抬头看着我,还在捏着头:“我喝多但是没醉,我也听的很清楚你说的话。” 我听着章深声音还算正常,撇了撇嘴,用鼻音‘嗯’了一声。 章深突然直起身,眉心微皱,“方岂回来了么?” ‘没有啊,怎么了?’我问。 过了一会,章深才回话,‘我之前一直和胡锴在酒吧,我上厕所的时候,好像是看见方岂来着,那个时候我还挺清醒的,想着方岂怎么也在那喝酒呢,本来还想回头找找他去,但是我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给喝醉了,我记得我没喝多少啊!’ “对啊,我也感觉你没喝多少,你的酒量一向别比我大,今晚你还没我喝的多呢,我才一个转身,你居然就醉了!”胡锴说道。 章深双手搓着脸,我看他的样子不像胡说,在说,一个人真正喝醉之后,是不会这么快就醒酒的,章深又不是神,我蹙眉,难道这件事和方岂有关系?方岂也去了酒吧? 我双唇紧抿着,听着章深的话,我心里更加郁闷了。 “你真的没事了?”胡锴看着章深。 “我真的没醉?!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醉的吗?”章深说。 胡锴仔细的看着章深的脸:“你现在的确实比刚才的样子正常多了,你可不知道,你从进门之后,就执意要上二楼,我真是服了你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章深摸着头,一怔:“我有这样么?” “你说呢?”胡锴翻了个白眼儿:“反正以后你再不要喝酒了。” “那方岂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章深问。 我摇头,我此时在想的是,方岂的异样会不会跟方盈有关系? “方盈离开这里了么?”我问。 “没有吧,不过这几天她倒是没来这啊,会不会她真的走了?”胡锴说道。 “怎么可能?她是来干嘛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走了,在说了,她主要找的是方岂,我们几人一直住在这里,她估计一般不会来这,有事就是直接找方岂了。” 章深站起身,身子晃悠,但模样已经清醒,说话一点也不含糊:“我去卫生间…” 五分钟后,章深还特意给方岂打了好几个电话,胡锴也连着打了好几个,结果都是关机! “还关机?!!” 章深看着电话说着,这会儿他的酒劲儿好像都散没了,说话越来越清晰,他看了眼时间,又看向我:“你别多想了,先去睡觉吧,我和胡锴一会儿在想办法联系他…” 我扯了扯唇,点点头。 -- 而这晚,我是彻底失眠了,看着表,已经是接近于凌晨三点了。 我还一直等着章深那儿能有消息,结果… 我就这样平躺着等天亮。 就在早上六点,我困意袭来,脑袋发沉,拿起手机再次看了看,没有一条信息,看着床边,空空的,方岂真的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早上六点多,我听见楼下有响动,我一个激灵坐起,想着是不是方岂回来了?刚下床,却听到章深的打电话的声音,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声音偏低,我还觉得奇怪,章深什么时候起的这么早过? 我把门开了一条缝隙,看着楼下的章深打着电话,来回走的很快,我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时候,章深把电话挂断,一抬头,一眼便发现我站在了门缝里,他一笑:“你也起的这么早?” 我撇撇嘴,只好打开门,走了出去:“我就是一晚没睡,睡不着,你呢?起这么早干什么?” “我啊?昨晚喝酒后,胃难受一个晚上,想着起来吃点早饭在睡。”章深说。 我挑眉:“你昨晚不是没喝醉么?” “是没喝醉,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胃难受,睡不着了。”章深看着我,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昨晚方岂的电话最后能打通了,可是我和胡锴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本来想格尼说来着,但那会儿太晚了,估计你睡着了,没想到你居然一晚没睡啊,哎…那方岂到底能去哪里了?” 连章深都找不到了,我还怎么找? 此刻,章深又换了房子的座机给方岂打电话,还没拨出,我两同时听见外面有停车的声音。 我迅速下楼,隔着窗户就看见是方岂的车开了进来。 章深眯眼看着,嘴里嘀咕着:‘还真是彻夜未归啊。’ 等方岂下了车,他也看见了倚在门口处的章深,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哟,你这是去哪了啊?回来的可真早!” 章深笑着说着,方岂走近看着叶子荣,看了看表,“你也是……” “什么叫我也是啊?我可一直都在这里啊,这大早上的,我都饿了,早上连饭都没吃,谁知道你才回来,敢情你昨晚真没回来啊!” 章深在一遍催问着,方岂推门而,章深跟着走了进来,换鞋脱了外套,眼睛也瞥了眼二楼,突然说:“我记得昨晚你的车一直在啊?怎么你这会儿把车子又给开回来了?你不会是半夜回来又跑出去了吧?!” “把厨房的牛奶热一下……” 方岂冲着我说了句,然后径自上了楼。 我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方岂上了楼,但是没进卧室,而是进了书房。 章深走到我身边,瞥了眼二楼,低声问:“喂,你两不会是吵架了吧?这气氛不对啊?” 我又摇头,章深无语:“搞不懂你们两个。” 章深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卧室。 我望了眼二楼,最后还是进了厨房,很不熟练的热牛奶,火一会大一会小。 牛奶热好好,我就放在了餐桌上,上楼的路过书房,敲门的手停顿在空中很长时间,最后对着门说了句:“牛奶热好了,在餐桌那放着,你趁热喝…” “恩,我知道了。”方岂很快传来声音。 我蹙眉,很好奇他在里面干什么?昨天一晚上没回来,今天一大早回来就往书房里进,我本以为他不会不理我,没想到回复的挺快。 —— 之后我回到卧室,一晚没睡,这会儿方岂也回来了,我实在是抵不住困意,倒在被窝里,裹着被子就睡。 不知什么时候,我正睡的迷迷糊糊中,好像看见方岂进了卧室,他似乎看着我在睡的沉,走到床边看着,然后转身走进了浴室。 最终,我是被床头的闹钟吵醒的,干涩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我只觉得好困,可是这个闹铃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响呢?!! 我还是揉了揉眼睛,但却闻到股熟悉的气息,瞬间朝一边看去,他怎么睡到我的旁边了?什么时候? 我看着方岂正睡在自己的旁边,手搭在自己的腰上,似乎还真睡着了。 我想开口把他叫醒,但想想还是算了,伸手关了闹铃,真是这么响的闹铃,居然吵不醒他! 哎…… 我起了床,快速洗漱完,出了浴室门,看着方岂还在安静的睡着,心里很疑惑,他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算了,等他醒了再问吧。 我走到方岂的床边,看着睡着的他,还是很无害的,最起码看不到那么冷漠的眸子,所以…我不由得亲了方岂的嘴角,亲完后立马跑出卧室…… —— 我下楼后才发现章深在餐桌上吃的有多香,还看着电视。 当然还有胡锴。 “你怎么又吃?”我走近,看着餐桌上的牛奶和面包,还有煎鸡蛋,虽然鸡蛋很不完整,不过闻着倒是挺香的。 “什么叫又吃?我早上根本就没吃好不好!早上我是看……”章深突然停了一下,看了眼二楼,声音放低:“我是看你和方岂吵架了,所以我没办法回避了一下,回到房间,我都快饿死了,最后我是饿的给睡着了。” 胡锴一愣,看着我:“你们两个吵架了?” 我皱眉:“我们没吵架!” “我说呢,你们两个为什么吵架啊?”胡锴这货显然是相信了章深的话,有接着问:“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们两个吵架,不会是因为我和章深在这住的时间太久了吧?” 我嘴角抽了抽,这个胡锴真是越扯越远,说的哪去了?! “你想多了,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个你和我住的不管多久,都不会有问题。” 我心里笑了,章深真是会自圆其说,这话不该是我说的么? “你们两就别多想了,我和他肯定是没吵架,他可能是真的有事吧,我看他睡了,就没问他,过会儿在说吧。”我说。 章深点头:“可能吧。”他又把牛奶递到我的面前:“哎呀,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过去了,我早上看见他下楼喝了牛奶又上去了,好像又回卧室了吧?和好就行了…” 我:“……” 我接过牛奶,看着章深,又低头看着盘子里的简易早餐:“这些都是你做的啊?” 章深点头:“当然。” “我以为你会出去吃呢!” “外面的饭我吃腻了,一觉睡起来,实在是在不知道吃啥,所以就随便做了做。”章深说道。 我不由的撇撇嘴,“没想到你还会干这些,不可思议,平时都只是看你吃外卖。” 章深冷哼,“哥会干的多了!” 我嗤笑一声,然后低头吃了起来,“味道还可以,就是鸡蛋被你煎的奇形怪状。” 但我还是吃完了,然后低声问着,“你是几点看见方岂下来喝牛奶的?是都喝完了么?” 章深擦着嘴,看了眼二楼,点着头,“嗯,应该是在八点多吧,他喝完就直接上去了……” 胡锴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方岂昨晚真的没回来啊?他不会是去干什么坏事去了吧?” “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吗?”章深说道。 我撇了撇嘴,虽然自己是不相信方岂是会在外边乱搞的男人,但是不能排除被别的女人不会勾搭他啊。 方岂看着我闷闷不乐的样子,皱了眉,“你没有问他吗?” “没有,他睡觉了。” “好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查清楚我告诉你。” 我看了眼章深,头一回说了声,“谢谢……” 胡锴猛的咳嗽了几声,似乎有种停不下的趋势,章深看着他:“又没人跟你抢,着什么急?” 我把牛奶递到他面前:“喝点?” 胡锴直摆手,脸被咳的通红,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顺了气了才说:“我说章深,你是不是闲的,你敢调查方岂?” “我有什么不敢得?在说了,他昨晚到底是去干嘛了,我确实很好奇,我明明看到他也出现在那个酒吧里…”章深说道。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章深在喝醉那晚看见了和他在同一家酒吧的方岂,说明了什么? 难道方岂那晚出去,就是去了酒吧?不会吧…他平时也不怎么喝酒啊? “你说你看见方岂出现在酒吧?只有他一个人么?”我问。 “我是在出厕所时候看见的,应该是他一个人站在那吧,不过我记得他那个样子似乎是在等谁吧…反正我认得他的侧脸,肯定是方岂没错了!”章深非常笃定:“他我还能认不出吗?只是那会儿我回去之后就头晕眼花的了,脑袋不清醒,所以没去找他…”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酒吧看见一辆车,那会儿我就觉得挺眼熟的,当时没想起来,现在回想,那个好像是方盈的…”胡锴突然说。 章深蹙眉:“方盈第一天来这里不是方岂开车去接的么,她哪来的车?” “你忘记了啊?方盈跟咱们几个去别墅的时候,是她自己开的车啊。”胡锴说。 章深‘哎’了一声:“好像是这样啊?那车是谁的啊?” “可能是方家的吧,我也不知道,反正她自己开了一辆车就对了,我现在想起来了,肯定是她的车没错了!”胡锴一口气喝了半杯牛奶。 章深也应该不是巧合,所以没吱声。 难道是方岂和方盈约在酒吧见面?我蹙眉,是这样吗?可方岂一开始一点都不待见方盈啊?又怎么会在私底下见她? 再说方家以前的那些事,方岂不都告诉我了么,他还在隐藏什么呢? 从昨晚方岂一个人从别墅走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了。 临近下午时分,我悄然走进卧室,轻轻推开门,方岂还躺在床上,早上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他是怎么了? 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我慢慢走到床边,看他平静的模样,真睡着了? 章深和胡锴都肯定方岂昨晚去酒吧了,我凑近闻了闻,没什么酒味。 “方岂?”我很轻的唤了他一声,他一动不动。 他这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方岂的手机就放在床头边,我拿起来一划屏幕,却是有密码!他什么时候还设置密码了?手最上边倒是显示有未接来电和短信,我真是看看到底会是谁?会是方盈吗? 哎… 属实无聊,我索性也躺到床上去了,挨着方岂,迷迷瞪瞪的,马上就要睡着了,突然—— “啊!!” 我一声痛叫,彻底惊醒了睡眼朦胧中的方岂,他还真的是睡着了! 方岂立马睁开眼睛,我疼的略透着苍白的脸色。 “暖…暖暖?” 方岂第一次紧张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想碰我的手腕,但是手却不敢在靠近。 我觉得手腕处疼的要命,这似乎简直比手肘那里脱臼还疼,心里立马涌出一股子憋屈,但看到方岂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手足无措的样子后,我突然说不出埋怨的话了…… 我也顾不上问方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在睡觉么?好端端的弄我手腕干什么?! 我把此时方岂所有的行为全都看在了眼底,刚才方岂半睁开眼的模样,就连我看着都害怕,但我没想到的是,方岂在彻底睁开眼的时候,又瞬间恢复了正常? 而楼下的章深和胡锴在听到我的一声尖叫后,立马跑上二楼,章深直接推开门,皱着眉:“怎么了?” 我的手腕一时疼的抬不起头,也不想说话,倒是方岂随后平静说了句:“你们先下去吧,没什么事的,暖暖刚才不小心把手腕碰到桌子角了,一会拿一些消肿的药擦擦……” 章深皱眉看着方岂,“真是这样?” “你们先出去吧,一会儿在说…”我忍着疼,咬着牙说道。 章深听完直接关住了卧室的门。 …… 此时,卧室内的我和方岂。 我看了眼方岂,“你…你还不赶紧给的接上!” 方岂本就冰白的脸,看了眼我的手腕,眸光涣散。 几秒过后,方岂立马接好我的手腕,看着红肿的手腕,方岂的嘴唇紧抿,想伸手替我揉揉,但又没了动作…… 我心里还想着:他怎么不给我揉揉了?只是那样发怔般的看着,是愧疚了? 我的脸色虽然还透着白,尤其手腕那里,有些红肿,但明显好多了。 半响,我们两个人一阵静默。 我主动的将手递给他,方岂嘴角突然扬起,拿过我递过来的手腕,很轻的揉着,“还…疼么?” 方岂过于温柔的语气让我心生暖意。 “你刚睡觉时做噩梦了么?” 我往方岂的身边靠了靠,这一动作似乎让方岂彻底放松了下来,也为自己刚才的失手而少了些谴责的神色。 “没有。” 方岂说完突然抱住我,我忽然一怔,立马回抱住方岂,撇了撇嘴,“方岂,你心里有什么事应该告诉我,你的行为异常,而且章深他们也感觉出来了……” 我说完后,方岂抱的更紧,好像生怕我会跑掉一样,头也突然埋到我的脖颈里,沉重的呼吸着。 我之前就一直觉得方岂突然变的怪异肯定是有原因的,尤其是早在我和方岂生活这么久之后,我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何况方岂又不是正常人,所以他那个样子,着实有点吓人。 可方岂…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方岂的时候,他那个时候那个鬼样儿,我觉得当时自己简直是害怕的要死,从来没有那么害怕一个人的我,居然没想到自己居然跟曾经最害怕的人在一起了…… 没有听到方岂的回应,我又轻声唤道,“方岂?!” “嗯,暖暖,我最近好像会做梦了,你说奇怪吗?”方岂突然说。 我一愣,会做梦了? “我是鬼,你知道的,鬼是不需要做梦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挺奇怪的,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是以为这只是偶然,没想到…”方岂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我说…我有时会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你会不会觉得害怕……” 我却突然笑了,抱紧方岂的脖子,摇着头,“我有时候也会这样啊,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所以才会那样,你就是担心这个?” “不是,有时候噩梦太真,就像在现实走了一遭,你不知道…我感觉的噩梦好像一定会成真的……” 方岂紧紧的抱着我,似乎刚才在睡梦里真的梦到了最可怕的东西。 我的脸贴着方岂的脸,“你…刚梦到了什么?” 方岂的身子却是突然的僵住,我也没有再一直逼问,而是抱着方岂一刻也不分开,我没想到一向冰冷强硬的霍千玺,会有今天的这个样子,让我开始怀疑,方岂突然变的这样,估计和方家有关系,也不是这儿的方家,还是方家故地… 我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人,就是最近来到这儿的方盈。 “方盈走了么?”我问。 “没有。”方岂蹙眉:“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之前的方家人,最后都基本上回到了那里,还有就是,方家故地那里的房子一直还在,几年前,他们几个就有人商量着想把那里卖掉,但是我爷爷在离开那里的时候,因为曾经生意赔了不少钱,所以我爷爷趁他们几个离开之后,私自抵押贷款,当时数额巨大,所以到现在,钱还没有还完,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这个事情,说这个钱不要着急还清,不然房子保不住,现在方家故地那几个人,生活都一般,谁都不愿意出一分钱,只想把方家古宅给卖掉后分钱,方盈来这儿,就是这一个目的。”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的几个叔叔里,有人和方家的那个古宅犯冲么?他们都回去了,那…”我问。 “那是他们没有住进去,住进去就会出事,不过我看方盈的意思,估计他们会住进去,想着霸占房子。”方岂说。 我蹙眉,算算时间,方岂爷爷年轻到现在死了,几十年了吧,他们还一直在惦记着房子,而且都是亲兄弟,可方爷爷在逝世之后,我都没见过所谓的方家人来看过他,一个都没有,要不是方岂最后告诉我方家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我还以为方家人丁单薄呢。不过,我想方岂爷爷这几年肯定是和他的几个兄弟是有联系的,估计是因为房子的事,关系都闹的不太好吧,所以就没往来,连人死了不来看,就一个房子居然结这么大的仇怨? “那现在出了你爷爷人没了之外,他们几个人都健在吗?”我问。 方岂仰头,似在思索:“几年前没了两个,分别是老大和老三,我爷爷是第三个没的,方盈是老五膝下的子女,她这次来,肯定还代表了其他活着的人,你知道,他们几个虽然不常往来,但是私下,都会派各自的眼线盯着,只要有风吹草动…” “方家故地的老房子,其实那里一直都不是个什么好地方,盖的偏远,而且那个地方的地下也是有死人的尸骨,那会儿人不太在乎这个,那会儿我爷爷就说,只要方家有孩子出生,小孩一到晚上就会哭个不停…”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古宅婚慌慌(一) 哭?!! “在就是在方家古宅内有了身孕的人,总是会做噩梦,总能听见有东西被敲的非常响,所以他们一直都认为古宅不干净,当初他们几人走,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理由。”方岂说道。 我看着方岂的脸,几次想问他,昨晚到底是不是去了酒吧,但是…他连做什么噩梦都不想说,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方岂却突然说:“我们有必要举行婚礼…” 婚礼?!! 我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举行婚礼?” 方岂缓慢点头,我想此时自己的模样是有些怔怔的,所以方岂的嘴角有些慢慢勾起:“怎么了?” 婚礼一词,在我耳边像是回声了好多次一般,和方岂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觉得和方岂好像生活了好多年了一样,婚礼…好像不重要了,但此时方岂提了出来,我心里莫名忐忑。 “方盈这次来,恐怕方家故地那边的人是提了这个事情,其实早都应该举办婚礼的。”方岂说道。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方岂:“真的举办婚礼吗?” 方岂再次点头:“恩。” 我不是没有做好准备,只是… “这次婚礼,会举办的很隆重,很多人都会知道。”方岂又说。 “是因为方家故地的那些人么?”我问。 “方家很早以前有个很特别的规矩,就是方家人必须在古宅举办婚礼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方岂继续说道:“虽然最后方家的古宅都空了,可是他们子女结婚都会在古宅里,但是我爷爷本想打破这个规矩,却遭到反对,他本想着我现在反正也在异地,永远不用回去,呵呵…没想到,最终还要是回去的…” “他们都是人,一个个的都是活在阳世间的人,不会懂得那个古宅真正是什么,只有死人,才能彻底了解阴间,现在想想,我以前活着的时候,从来也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可是死了后,才发现这世上到处是鬼,他们和人一样,随意穿梭,只是鬼从来不会笑。就像是方家的古宅一般,那里死掉的人,太多了,我爷爷曾经说,那里有方家的列祖列宗,可是那里鬼那么多,在我眼里,我都分不清哪个才是方家的鬼,有的脸很黑很黑,有的脸白的像一张白纸,有的没有眼睛,有的没有嘴巴,都是些奇形怪状的脸,鬼的地方太虚无,如果我没有和你结成冥婚,我或许就会是那样…” 方岂看着我:“方家故地那里,有一个鬼门关,很多鬼想进去,想投胎,可却不那么好进,所以那里常年都有怨气极深的鬼,到了晚上,异常恐怖。” “所有的方家人都看不到,他们只是感觉的到,在我死后,我有回去那里,本想着鬼门关,可却被挡在外面,怨念深的鬼,要经历地狱折磨,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感觉死了和活着的感觉,真的不一样,整个人能被阴风随意飘走,尤其是那些饿死鬼,总是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似乎什么都喂不饱他们,而方家所谓的列祖列宗,竟然好多都是被饿死的,他们说,之所以让方家的人古宅里结婚,是因为他们常年来没有人给他们上香烧纸,他们很饿,时间一久,他们那些饿死鬼都慢慢变成了厉鬼,开始作祟方家的人。” 到头来,竟然会是这样。 “所以,我们如果不在方家举办婚礼的话,那?”我问。 “我已经死了,但我不想让你出事。”方岂又说:“你最近有看见什么异常吗?” 我一愣,异常?好像没有吧,总觉得一天事情很多,很多事情弄得我都没了记忆力了似的。 我锁着眉心摇头:“没有吧…” 方岂沉默片刻:“我们两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你肯定有过异样,你只是没哟及时告诉我,以后记得要跟我说,因为有些事,是瞬间的。” 方岂说这话,我听的有些迷糊,好像听不大懂,只是他对我再三叮嘱,一定要告诉他我看到的任何异样。 “明天,我会让方盈来这里,顺便告诉她结婚的事。” 方岂说着低下头,看着我的手腕:“伤口还在…” 我点头,有些郁闷:“这伤好像好的很慢很慢,只是现在的疼能缓解一些了,哎…” 最最头疼的,就是我的声音,现在好像是没以前那么的粗了,可是这声音,我自己听起来都有点像…公公似的,尤其是我声音稍微高点,这个声音实在让我自己都恶寒了。 我捏着自己的喉咙,“我的声音是不是就这样了?” “不会…”方岂这句话说的很轻,轻到我听着都没了底气。 - 翌日。 早晨九点。 当方岂说了句大喘气的话:“我同意回方家故地…”后—— 方盈显示震惊,再是喜出望外,看着方岂:“真的吗?” 章深和胡锴同样吃惊,尤其是章深,他比胡锴了解方家,更何况章深和方岂的家都在一个地方,章深犹豫片刻后,问了句:“你确定?” 我就坐在在方岂的身边,等着他说下文的这几分钟里,我竟然格外的紧张,紧张到连胡锴都注意到的异常,他的目光瞥向我的这边。 随后,方岂喝了茶继续说道:“回去准备在古宅那里结婚。” “什么?!” 这句,是三个人同时发出的,最震惊的是章深,他比方盈,胡锴都要震惊,再一次重复的问道:“你说你要在方家的那个荒山古宅里结婚?!!!” 荒山古宅?!! 我心里一惊,怎么从章深的嘴里说出来的古宅,好像一分不值似的。 胡锴也一愣,他坐在那里,一边听着章深说话,自己一个人好像还在想着什么似的,像个什么不懂的人,有点愣。 至于方盈,她没有章深那么吃惊,她应该是知道方家的一些规矩,所以脸色近乎平静,她只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本来,你喜欢谁,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干涉,但是要是在方家古宅里结婚的话,还是要慎重些的好。” 我知道这个方盈总是用蔑视的眼神看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招惹她了,我就当做没看见。 “去方家古宅结婚,才是该最慎重的决定。”方岂说。 方盈算是聪明,没有再问方岂到底是打算回方家,还是只是结个婚就走,方盈从刚才的喜出望外,逐渐归于平静,问:“打算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 “好,我到时等你电话。” 方盈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起身离开。 章深看方盈一走,立马起身站在方岂的面前:“你刚说的回方家古宅结婚,是为了搪塞她,还是真的?” 方岂点头:“真的。” “我的天,你是不是疯了?!”章深看向我:“你不劝劝他?” 我一怔,章深无奈的又坐回沙发:“那个破地方太晦气了,你们离开之后,那里都谁还去啊?还想去那里结婚,你怎么想的?” 怎么章深和方岂说的不太一样呢?方家很破?可那地方要是真不值钱,方家的那个几人怎么又会一直打那个古宅的主意呢?!! “那个地方到底怎么了?” 半响之后,胡锴突然问。 “你不懂,懒得的跟你说。”章深说。 胡锴:“……” “那去那边打算怎么准备?我看到时候我帮你弄弄。”章深看劝不动,也就不劝了。 “这样,我先打个电话包个酒店吧,至于你说去古宅结婚,肯定也就只是你们方家内部人了吧?”章深问。 方岂点头:“恩。” “行,那我现在去给你联系一下。”章深起身会房间里,胡锴坐在那里:“那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啊?” “啊?”我一愣:“什么怎么办?” “就是坟地的事啊?”胡锴说。 这我倒想起来了,还有这件事,我都忘了,问:“那章深给你找到风水师了吗?” 胡锴摇头:“没有,前几天倒是打听到几个,但是好像都不大行,哎…” 胡锴把目光看向方岂,“章深那小子不靠谱啊…” “谁不靠谱了?”章深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看着胡锴:“只是没找到合适的。” 章深看向方岂:“我看上次找那个冒牌风水师,不是什么好鸟,最近我倒是打听了几个差不多的风水师,都说好了,可第二天就全都变卦了,都说看不了了,要不就说有事,最后我一查,就是那个冒牌风水师干的好事!” “那个人干什么老是跟我们过不去啊?”我问。 “就是啊!”胡锴也说。 “那人心术不正,人丑多作怪!”章深说道。 我‘噗嗤’笑出声,胡锴愁眉苦脸:“你还心思笑啊,不过我还是应该提前祝你们结婚快乐吧,哎…” “回头我给你个符纸,明天你把符纸埋到坟土里,能确保一周之内没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方岂说道。 章深正按着电话,抬头看了眼方岂:“你最近懂的是越来越多了,连那个冒牌风水师都说你厉害……”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古宅婚慌慌(二) 两天后,开车启程,目的地是方家故地。 方盈没有和我们坐一辆车,她自己开一辆,似乎是方家的闲车,就这样,我们在前,她在后。 早上走的,下午三点才到,方盈应该是早都方家人说好了吧,车子刚停下,有一堆我不认识的人走上前,他们都笑呵呵的。 其中一个人我印象最深,就是他是光头,脸上全是麻子还是斑点的,所有人都笑着,唯独他没笑,但我看着方盈一下车就朝着那个人走去了,好像还叫了声:“爸…” “我今天可算是把方家人见个齐了。”章深没有下车,一直坐在驾驶座上,胡锴看向窗外:“我们要不要下去?” “反正我不下去,又不是来迎接我的,再说了,我也不愿意看他们那一张张虚伪的脸。”章深说道。 “他们你都认识么?”胡揩又问。 “见过几个,但都不熟。” 章深说着回头看我:“哎?你怎么还在车里,没下去?” 我安静的坐在后座,下车前,方岂让我坐在车里不用下去,正好,不知道怎么的,我看见那些个方家人也是有些头大,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虽然他们一个个都笑着,可看起来都不太好相处。 “我不想下去。”我说道。 “呵呵,你厉害!”胡锴冲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章深把车子停在了一边,嘴上还不停的说着:“我是真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啊,哎…”章深瞥了眼人群中方岂:“这是还要聊多久啊?” 正说着,章深的电话响了,章深只瞥了眼电话,直接挂断:“我妈的消息还真是准,我刚到,她的电话就来了,太及时了…” 胡锴笑了:“我看你这属于自投罗网,上次你妈给你介绍那个对象,说不定还找你。” 章深重重的叹息一声:“你能不能先把你的嘴闭上?”章深摘下墨镜又回头看我,眼神幽怨:“我说,你和方岂非要回这里来结婚,是不是故意的?” “啊?”我一愣。 “我看应该是方岂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回来再想出去是多难,还非得在这结婚!”章深道。 “那方岂也没有逼你一定要回来啊、”胡锴说着,章深又让他闭嘴。 “那个就是方盈的爹吧?我看他对方岂不像其他人那么热情啊?”胡锴指着那个光头,他也注意到了。 “那个啊?是,他是方盈的爹,他爹以前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差不多,最后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所以回来,沾着方家的那点名气,到处胡说八道,你别看他不热情,他可是装着呢,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方岂回来!”章深冷哼。 胡锴蹙眉:“装的?为什么要装啊?” “对啊?为什么?”我同问。 “他应该是方家里是排在第五吧,似乎方家人里面也就他过的最不好了,他老婆死得早,听说就是死在那个古宅里面了,他在外面混了很多年,结果一事无成,虽然没钱,但还看不惯那些有钱的,他的脾气很不好,在这里也是出了名的暴躁,好像曾经有人给他介绍女人来着,在一起没过几天,就把人给打残了,结果人家天天催的他要医药费,最后好像是他女儿,也就是方盈给的钱,现在他基本山也就靠方盈那点钱过日子了。”章深说。 “啊?我第一眼看见那个方盈的时候,我看她不像没钱的啊。”胡锴不敢相信的模样。 “你以为方岂有钱,方家里每个人都很有钱么?他们都没什么钱,而且这个光头老五是最穷的一个,之前,这个老东西还上我家来提亲,说他女儿方盈有多好似的,最后被我妈打发了,后来,好像听我妈说的,这老东西不知道怎么找了一家算是家境不错的公子哥,但结了婚没两年就离婚了,这方盈离婚后分到了一套小别墅,好像是卖了吧,又买了套小高层住着,父女两就靠着卖房字剩下的那点钱过日子。”章深说。 胡锴眼前一亮:“还有女方主动上门提亲的?这么说你和方盈也算是旧识啊,我说呢,你怎么对他们父女两那么了解,嘿嘿…” “你傻啊你!刚不跟你说了吗,他被我妈撵走了,我跟她根本就没见过好不好…”章深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方盈:“和她爹一个德行,都爱装。” “我还以为这个方盈挺有钱的呢,想不到啊,真是不人不可貌相啊。” “不要这种词来形容她行不行,有辱词汇。”章深冷嗤。 “你说他最穷,居然还远离方岂这个财神爷…”胡锴自言自语。 “没说他喜欢装吗?现在是看方岂回来了,要方岂马上离开,你看他还装不装了?急死他!”章深说话,加上他的表情,总是让人想笑。 “那里面,就是离方岂最近那个,你们看见了吗?” “哪个?”胡锴问, “就是穿着灰色亚麻中山短袖的那个人,那个是方家的老四,拍马屁有一套,算是那些人里面有点小钱的,都是拍马屁拍出来的,这几个人好像是生字辈的,名字里面都带生,老四叫方生闵,老五叫方生财…” 胡锴笑着:“方生财?这名字和他半点关系没有,呵呵…” “那个方生闵也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嫁外地了,儿子好像几年前也死在方家古宅了…” “我去,方家古宅怎么老死人啊?太邪乎了…”胡锴回头看我:“贝暖,我看你真应该劝劝方岂,在一个死过人的地方结婚不好吧?” 我干笑了两声,没说话,心里想着,方岂可没有告诉我说,这个古宅居然死过这么多的人,我心里也有点毛毛的。 “我也是觉得是不吉利,也不知道方岂是怎么想的?”章深侧过身子,看着我:“那个古宅我前些年还去过呢,大倒是挺大的,我也纳闷,那个破地方,很多人都知道那死过人,虽然方家好几个人都死在里面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买那个古宅,而且价格很高,我去看的时候,门是锁着的,但是周边都很干净,他们几个人估计不定时的去打扫,估计是想卖个好价钱。” “那方家人到底是因为死了啊?”胡锴问。 章深摇头:“不知道,外界也只是知道方家有死过人,但是死因没人知道,不过…” 章深抬头看我:“我感觉方岂可能知道。” “方岂又不在,他怎么能知道?”胡锴质疑。 “那也不一定,是不是贝暖?” 我一愣:“这我哪能知道啊。”、 “我提醒一下你,离那个方盈的爹远一点。”章深说道。 - 之后,我和方岂再一次住在了章深的家,章深的妈一看见又是我们几个,她倒是满脸笑容的,只是看见章深时,脸上就没了笑容:“一天到晚不着家,现在终于知道回来了!” 章深扬眉,不说话。 我看章家的那个房间,我就不由的想起上次我差点死在医院的事。 临近傍晚,方岂接到电话,我听着像是方家那些人说话,方岂在电话中拒绝道:“不用了,后天直接在那结婚就可以,其他的不必。” 方岂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章深问:“怎么了?” “没事,约吃饭而已。” “哦,我看你还是小心方家那几个老东西,你这次回来的太突然,我看他们都没有做好准备吧?”章深说。 “你放心吧,没事。” “反正在我这里挺安全的,婚事什么的,你看看还想怎么弄?”章深问。 “我想想……” “……” “……” 章深和胡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晚上八点,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林钟琳的发来,我看着短信内容,纳闷她是怎么知道我和方去要在方家古宅结婚的?最后一想于迎曼,大概也明白了林钟琳是怎么知道的了。 短信中,林钟琳劝我:能不要在古宅结婚,尽量不接,那里很恐怖,我知道你一直相信方岂,可是…这次,你要小心。 我皱眉看着短信,看了两遍,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方岂走进来,我立马删掉信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心虚,方岂背着光走进来的时候,我几乎看不清他脸面上的五官。 我把手机放进床头的抽屉里,直到方岂站在灯光之下,我才看向他的脸,“你不是和他们在聊天吗?” 话落,方岂跟变戏法的一般,从背后拿出一个纸袋子,递给我:“在古宅结婚那天穿上。” 我‘哦’一声,接过纸袋子,拨开一看,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确定要我穿这个吗?!! 我伸手进袋子里面,摸了摸,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白色的纸衣! “方岂…” 我轻唤了声他的名字,他垂眸看我:“怎么了?” “我穿这个…会不会太……” 说实话,我很排斥这个白色纸衣,在我印象中,只有死人才会穿纸糊的东西,而我还是个活人啊!就算是在古宅结婚,可也不单单只有我们两个啊……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古宅婚慌慌(三) 早晨六点。 我准时睁开了眼,因为床边的手机在六点的时候准时有一条讯息响起。 是方岂的。 因为昨晚,方岂放下衣服就走了,破天荒的说要和章深他们谈点事情,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睡在这间房里。 方岂说早晨六点,他会准时发短信喊我起床。 我连忙起来,彻底洗浴后,已经是将近七点。 楼下听起来好像人还不少呢,依然是章深的说话声最高,他居然也起的这么早?! 此时,房门被敲响,传来章深母亲的声音:“贝暖啊,赶紧先吃点饭吧,阿姨特意做的营养粥,垫垫肚子,一会化妆都来了,一会可就该忙了!” 化妆??什么情况?方岂昨晚怎么没跟我说呢? 我我开了房门,章深母亲就站在门外,满面笑容。 “阿姨?什么化妆啊?”我问。 “今天你结婚啊,傻孩子,赶紧的吧!” “啊?”不是后天么?怎么是今天了? 最后才知道,是章深找了高级酒店,但是这样太突然了吧,怎么都没人通知我啊?!! 我一脸懵的被章深母亲拉下楼,一边走她还一边说着:“贝暖啊,赶紧先下去吃点东西,一会来人得这折腾一两小时,一会再路上起码要一个多小时,而且一会方家的人肯定提前到,现在都七点多了,方家九点就应该到了……” 我四处看着,不见方岂他们几人,随即问道:“方岂呢?” “他们忙别的去了,你不用管那么多,听阿姨的就行!” 我晕!原来方岂六点给我发信息早有预谋啊! 章深母亲倒是热情的很,拉我坐到餐桌边,立马端出一碗粥放到桌子上,“赶紧趁热喝点,别空着肚子。” 我本来早上起来一般没什么胃口,看到章深母亲忙来忙去的,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 九点。 有数辆豪车停在了章家的门口。 今天方岂结婚的消息,在E市里没有人会不知道。 以往没有见方岂的,今儿个都巴不得能见得到。 而我-贝暖,似乎能嫁到方家,更是让很多人唏嘘不已。 章深母亲从厨房门走出来,望了眼窗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啊?谁来了?” “哎呦,你的粥还没喝啊?这样,你先端上二楼去喝,一会儿客厅人太多。” 就这样,我又被章深母亲给拉到二楼卧室里去了,她临关门前,还说道:“我一会儿让化妆的上来给你化,你赶紧吃饭啊。” 我看着那碗粥,此时又听到楼下似乎有蜂拥而至的人进来,说话声渐渐变多,我心里莫名紧张,这结婚结的太突然了,我看着桌子上的粥,哪里还喝的下去,就差紧张的站起来团团转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方岂电话,却一直在占线中,我郁闷,他在忙什么啊?电话怎么一直在通话中?! 我无意间瞥了眼床头放的纸袋,是昨晚方岂给我的纸衣服,我一怔,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刚把纸袋塞进柜子里,敲门声就响起,是化妆的。 经过一个半小时,连化妆带衣服,都准备齐全了。 然后,我就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完全不像我了,从来不化妆的我,这下化完了,感觉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 - 明明是方岂结婚,怎么感觉像是章家结婚似的,楼下已经是人多繁盛,每一个人的礼金都大的惊人! 我在房间能将外面的说话声听的清清楚楚,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的声音,我听不到熟悉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吧,房间的门再次被敲响。 我‘腾’的站起来,盯着房门看:“谁!” “我,开门。”是方岂。 方岂穿着一身正装进来,头发也整理过,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好闻,第一眼看去,我觉得他比我白多了,胸前别着新郎,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帅气。 他一进来,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几分钟,我都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于是半低下头,谁知他说道:“谁给你化的妆?” “啊?我。我不认识啊,可能是章阿姨找的吧?怎么了?”我问。 “化的不好。” “……” 我一愣,然后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被方岂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出这个门去见人了,我在望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道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方岂的话,我感觉自己妆容好像有点显大… 方岂几步走过来,站在我的身后,我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我看着方岂比我还小似的,我的天… “没事的,走吧。” 方岂拉起我的手,我在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整个心情都被破坏了,那个杀千刀的化妆师啊! 紧接着,当我方岂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 我还是紧张,始终紧紧挨着方岂,还有稍微不敢往人多的地方看,而身边的方岂一直紧握着我的手,一刻没有放开。 楼下,除了几个熟悉的人,我看到的人,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 嘈杂的人群中,我好像听见他们有人夸我漂亮,有人说夸方岂一表人才的… 站在门口的章深和胡锴忽然冲我摆手,我看见了,他两站在人群之中,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笑了。 而我注意到,楼下的方盈也在,她几乎是一眼盯住方岂,但方岂的眼睛一直就在我身上,分毫不移开。 而今天,所有没有讲见过方岂的人,今天是看的清清楚楚,有人突然开玩笑喊道:原来方总竟然是长这一副天人之姿的模样啊,哈哈哈… 一句话,所有人都哄笑,现场的气氛热闹非凡,而方盈始终没笑,我也看到了方家的那个几人,除了方盈和方生财没有表情之外,其他人都是满脸笑容。 方盈看到一半,直接走了出去,因为人太多,除了方岂和我,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其他的人。 方生财看着方盈离开,自己也跟在其后。 而此时的方岂突然看向方盈和方生财离开的方向,眼睛一眯。 ………… 一个小时后。 我被方岂一路抱着。 我脸色绯红,周围起哄的声音,简直让人脸红心跳,而方岂看着怀里的人,往常冰冷的脸色也成了柔情。 “我们今晚住在哪里啊?” 我小声问着。 “我们的家,之前我带你来过一次,还记得么?” 我想了想,点点头:“恩。” 方岂话落,脚步明显加快,我心里更加紧张,我还想说一句就是现在还是大白天……可惜,被方岂抱进房间后,我就被方岂一阵折腾…… —— 晚上七点。 没有开灯的关系,房间微暗。 我从疼痛中醒来,身子几乎全部散架,房间里仍然充斥着暧昧气息,我睁开第一眼就看向身边的方岂,自己被他折腾了一个下午,也就是他敢这样,我还本以为婚礼完了以后,还有别的是,没想到… 方岂的身子紧挨着我,胳膊也紧揽着我的腰,睡的沉香。 我也没有叫醒他,自己也慢慢靠近方岂的怀里,虽然听不到他的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声,我心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想自己是彻底喜欢上方岂了,不论他到底是人是鬼,我都喜欢。 “醒了?” 我头顶突然响起方岂的声音,我的身子一颤,但方岂的身子立马覆压上来。 两人身上的被子,也慢慢的滑落到地上。 我脸顿时红的发热,想伸手把被子拽上来,但是方岂已经开始攻城掠池,搅的我心里仅剩唯一一丝的坚持一扫而空。 紧接着,紧接着,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方岂简直就是死也不打算从我身上离开,任凭我怎么求饶,方岂都说马上就好…… 直到晚上九点,我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般,没有了一丝力气,但身边的方岂却是恰恰相反,整个人的精神好的不得了,抱着怀里的我,从额头开始慢慢的亲吻着…… 我身上没了力气,但也在受不了方岂无意的挑逗,脑袋转向一边,想翻身子,但却被方岂抱的紧紧的,自己刚想动一下,方岂立马抱紧,“别动。” 我一听方岂的声音就不对劲,自己也就不再乱动,乖乖的躺在方岂的怀里。 半响后,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我饿了……” “呵呵,等着。” 方岂终于放开我,突然起身,他身上一丝不挂,我立马别开头。 方岂换了一件衣服说道,“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东西…” “嗯。” 我仍然没有看方岂。 - 我趁着方岂离开,赶忙先穿好了衣服。 但是腿之间很难受,想去泡个澡,但是又怕方岂突然回来,看到自己光着的身子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那啥! 满地的衣服,还真是有些狼藉! 我慢慢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把那件婚纱小心翼翼的放了起来,这件婚纱不是那个纸衣服,是方岂买下来的,我没想到他居然早都准备好了,我看了很久才收了起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想到还有一场‘古宅婚礼’,我就头大…… ------------ 第一百五十章 古宅婚慌慌(四) 章深和胡锴两人大早上就来了,章深是为了躲清净,胡锴纯属为了瞎溜达,我还在卧室里就听见他两个人的声音。 方岂很快回来,推开卧室的门,端着饭。 “章深他们来了,我们下午提前去古宅。”方岂说。 “啊?下去就去啊?” “嗯,先吃饭吧,不是饿了?”方岂把饭放到我面前,我却是没一点食欲了,实在是...不想去...... “怎么了?!”方岂笑着问。 我撇撇嘴,抬头看他:“那我们要是去古宅结婚的话,是怎么样的?” “你只要换上我给你的那件衣服就好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方岂说的倒轻松,我可听章深那意思,那古宅跟鬼宅差不多。 “衣服放哪了?”他突然问。 我一愣,“糟了,我放在章家了!!!” 我记得我把纸袋子塞进衣柜里了。 “那我去拿,一会儿就回来。”方岂说着就开始换衣服,他边换衣服还边说:“一会儿我走了,章深他们问什么,你就说不知道。” “哦。”我点点头,心想:去古宅结婚不就会换上那纸衣服了么?他们到时不都看见了啊…… 方岂匆忙离开,我换了衣服下楼,章深看着我:“方岂有哪去了?” “不知道。” 章深无语:“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听说他下午就去古宅那边了,昨天我就听说方家人已经会古宅去准备了。” “估计一会儿就回来吧。”我双腿有些疼,下楼不稳,走得很慢,章深注意到了,低头装的去喝茶,胡锴跟个二傻子一般反而盯着我看,我都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 “你脚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瘸了?!”胡锴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我无语,咧了咧嘴:“磕的...” “我说呢,这才新婚第二天,你怎么就受伤了,我们也没有闹洞房啊,你还能受伤...” 胡锴叨叨个没完,章深撇了他好几眼,懒得搭理,只递给他一杯水:“你还是赶紧喝水吧……” “我不渴,不喝。”胡锴当即拒绝,眼神还是放在我的身上。 看来章深说的没错啊,胡锴真应该谈个女朋友了,不然有点缺心眼儿的嫌疑…… “对了,你们今晚估计还要住在那边...”章深放在茶杯,突然说道。 “啊?那咱两呢?”胡锴先出声,神色慌张。 “我们两个住那干什么啊?我说的是方岂和贝暖,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章深横了眼胡锴。 “那我就放心了,听你说了那地方之后,我可不想住那。”胡锴说。 我终于下了楼梯,重重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奈:“我知道了。” 章深突然靠近我说:“不过,你估计得和方岂分开住...” “啊?!!”又是胡锴先出声 章深捂了捂耳朵,“你是不是有毛病?又不是说你,你老插什么嘴啊?!” “我不是替贝暖出声儿么?”胡锴看着我:“在那种地方分开住,我的天,我宁愿去死!” “......”我张开嘴,突然不知道该说啥了。 “你别打岔,我跟你说贝暖,那个地方你是没见过,比方老爷之后搬去的那个地方可大的多,也恐怖的多,我之前一个人去那溜达,大白天看着都渗得慌,那房子也不知道他们方家人怎么建的,墙很高,跟围墙似得,门跟墙一个颜色,都是深灰色,到了晚上啊,我看还真害怕的想跑,都不一定能找找着门!” 章深说的异常恐怖,我听着都有些害怕了,胡锴在一边就更不用说了,神色凝重,仿佛他自己要去那古宅住似得。 “这大白天的,你可别吓我啊!”我说道。 “我吓你?你去了就知道,我说的话一点都不夸张,那里面常年都不住人,不都说不住人地方没人的阳气吗,反正那里很冷清,这又是大夏天的,那里的啥也没有,就是树多,每一颗树都很大,枝繁叶茂的,那么大古宅因为没人住,所以也没有灯,你想想吧,那要是到了晚上得有多黑?” “没灯?房子里面也没灯?”我惊呼道。 “反正我听说是没有...”章深说道。 “你听谁说的那没灯啊?”胡锴问。 “当然听别人啊……” 我没想到,章深的话都一一应验了,我们下午三点到那里,那个时候,太阳正在慢慢的西边落下。 一栋不知道狗多大的古老宅子,老远看去的时候,仿佛有什么雾气罩着,说不是什么颜色,太阳光照射下,古宅好像一个沉睡中的巨大怪物一样。 围墙果然很高,我仰头看了很久,这最少五米吧,我的天,这么高的围墙?! 我环顾四周,这里这么偏,难道还害怕有小偷来这里偷东西?敢来这里偷东西的贼,胆儿是得有多大啊?! 胡锴在章深耳边碎碎念:“我去,这里就是那个古宅啊?看起来怎么像古代的那种府邸似的,光看着就不敢住进去...” 古宅的门在这个时候是敞开着的,人还算不少,方家的那几个人都在,还有些他们的子女也都来了,但显然和方岂不熟,几个方家一个劲儿的把自己孩子给方岂介绍,让认识认识,可惜,方岂话少的可怜... 方家老五方生财走出来,顶着那颗光头,步伐稳健,方盈跟在后面,两个人依旧冷着一张脸。 方生财主动跟方岂打招呼,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倒还中听:“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我们准备的那些,看看满不满意...” 方盈垂眸,或许方生财的一起都软了,她也不好在装硬下去。 “不用看了,就按古宅规矩办就可以了。”方岂没有看向里面,回头对着章深说:“你们两个在日落前就回去吧。” 胡锴还往里面撇了眼,分明害怕,却好像还想进去看看。 “也行,有事记得打电话。” 章深没停留很久,和胡锴便离开了。 这里,就只剩下方家人,还有一个我。 总觉得今天的太阳,落得很快,章深他们才走一会儿,这里就黑天了。 果然,这里没有灯,清一色的蜡烛,也是像古时候那些人点那种灯,蜡烛外面有个罩子,烛光微弱,几乎看不清人的脸。 方岂从车里取下那个纸袋子拿在手里,他关车门的时候,我立马说:“我不想一个人住这里!” 方岂笑了:“不是你一个啊,还有我...” 我抓着方岂的手臂,眼睛撇了眼门内的方家人,小声说道:“我是说,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我不行,我怕被吓死...” 其实在夜色降临的时候,我已经看到方家门口周围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黑影子,我知道,那些都是鬼,太多了,现在看不清,只是一团一团的黑影,可我一个人住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章深告诉你的?”方岂问。 我点头:“嗯,他说我们今晚会住这里,而且还说我们两个会分开住,他说的是真的吗?” 乌漆麻黑的,我也看不大清方岂的脸色,就是他不吱声,我心跳突突突的厉害,不大舒服。 “方岂,你怎么不说话啊?”我问。 “先把他们打发走了再说。”方岂指的是方家人。 我和方岂进去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脸色也都不大好看,总是东瞅瞅西看看古宅,他们原来也是害怕待在这里的。 方盈坐在一张红木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粉擦多了,总觉得她的脸泛白,不好看。 “这在方家的古宅要结一次婚,都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们都老了,也把这个规矩给传了下来,可是我们老一辈儿的遵守这规矩,后一辈儿的总是不理解,难得方岂有这份心...” 说话的是,方家那个老四,长着一副笑脸,说话时总看着方岂,“既然是结婚,那其他事我们先不提,至少把婚结好...” 这话一出,方生财似不乐意了,他是这里面最穷的一个,他也最着急要的是钱,他或许认为,方爱好不容易能回来,竟然还要等,等结完婚,人走了钱怎么办?!于是,方生财撇了眼老四,眼神不善,“话是不错,但是明晚才是结婚的日子,现在去,我们也应该和方岂好好聊聊古宅的事...” 老四方生闵笑脸不变,只是眼神变得犀利些,看向方岂。 其他方家人顿时哑然无声,除了幽幽的烛光,这里一时之间,静寂的可怕。 方家大门那里,在这一刻,吱吱呀呀的响了,想有人手在故意摇晃着,我眼睛余光了向那里,看不清是什么钱,但那里确实有团黑影,好像看起来还很大。 我嗓子干痒,侧过身子,尽量不去看那些。 这个宅子太大,估计不管有多少人在这里,都压不住这里的阴气。 门口烛光灭了一个时,方盈身子微动,方正财眼睛微眯,走到灭掉的烛光那里,朝地上吐了一口,冷声吭气的谩骂了一句:“少他妈吓老子,老子什么都不怕!”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古宅婚慌慌(五) 就是方生财这一声谩骂,古宅内的所有烛光都灭了。 顿时,陷入漆黑。 方生财在没有出声,方家人没有一个人出声,我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方岂的手及时揽着我的肩膀,我却还是止不住的心跳加快,也不敢看向大门口那里。 黑暗里,门吱吱呀呀的声音尤其清晰,我最怕在黑夜里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这一刻,我真想直接跑了算了,待在这里,简直就是一种心理折磨! “爸?” 方盈久久听不到方生财的说话声,探声问道。 “爸?”方盈又喊了一声,这里太过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出方盈害怕的颤音。 我慢慢看向方生财刚站的位置,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是怎么了?! 方盈似起身走过去,她连走路声都变得很轻,边走还边轻声说道:“爸?你...” 我不知道方盈有没有走到方生财跟前,只听到“轰隆轰隆”两声,方生财站的位置发出巨大响声,方盈跌落在地,“爸?!” 我一个激灵从座位上跳起来,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也看不清,除了方盈往上冲外,其他方家人都开始躲,躲的都看不见他们在哪了。 “方岂...”我话落,方盈似在黑暗中听见了,她忙喊着:“方岂?方岂你在哪?你能看到我爸在哪么?我看不到他了,他在哪里啊?!” “方岂?你能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我求你帮我找找,我真看不到他了,他刚才就站在那来着,方岂?!”方盈的声音听起来恐惧又无助。 而方岂始终紧紧揽着我的肩膀,我刚要出声,他伸手捂住我的嘴,我睁大眼睛,他什么意思? “方岂?!”方盈又喊着他的名字。 其他方家人似乎都不见踪影了。 方生财站在位置那里,传来奇怪的脚步声,像铁链一样动来动去。 可我感觉,方生财或许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这古宅,真的闹鬼... “方岂?”方盈再一次出声,声音好似快哭出来了一般。 方岂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突然就朝着方生财刚才站的地方丢了过去,那里恍然之间闪闪发亮,似遇到闪电的裂缝,转瞬即逝。 那是什么?! 此刻,方盈也看到了亮光,忽然起身就望着那里跑去,方岂突然喊了声:“别过去!” 方盈脚步顿住,“方岂?你在哪?” 方盈在黑暗中摸黑到处看,白幽幽的烛光突然冲不信恢复亮光的时候,方盈就站在一颗头颅旁,是方生财的人头! “啊—-!” 方盈惊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此时已不见方家的人,他们都跑了? 烛光幽幽的大宅子里,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简直让我胆颤心惊,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方生财居然...人头落地了…… “方岂,怎么办啊?”我抓着他的胳膊。 此时我眼前的场景,就是方生财的头在方盈脚边,方盈已经昏了过去。而我四处看去,地上也只有一颗方生财的头,看不到他的身子在哪。 突然一阵阴风从门外往进刮,吹在我脸上,有种涩涩的触感,烛光晃动的厉害,我盯着那些微弱的烛光,似乎随时随地就会灭掉一般,而地上的头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一阵怪风给刮的,头颅好像在动... 我忽然扣紧方岂的胳膊:“你看...” 头颅下有一滩血渍,头是众是脸朝地,这会儿头似乎是想把脸给翻过来。头颅也几乎紧贴着方盈的狡脚边了。 此时,古宅上空,漆黑的夜色之中,突然闪现一条条白色的闪电,速度很快,快到让人以为那是幻觉。 而地上的头颅晃动的更加厉害了,头发那里几乎钻进了方盈的裤管里了... 我咬着下唇,“方岂,我们走不走啊?” 方岂脸色也不好看,尤其看到此时夜色的变换,地上的头颅动的越来越厉害,阴风其实不足以让头颅动的那么厉害。 “怕是会尸变...”方岂突然说,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可我的手腕此时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手腕的伤口里有什么东西纠缠着,又好像有什么要断裂了?! 方岂拉着我走得很快,我的手腕就越疼,马上就跨出古宅的大门了,我的脚腕似被什么给系住了?两只脚突然就动不了了! “方岂,我的脚...” 方岂还拉着我,见我不走,回头时,他的脸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人的模样,而是那张鬼脸! 方岂一眼盯着我的脚腕那里,“先别动。”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腕,原先伤口本已经很小了,看着几乎快愈合了,但这会儿,我感觉我脚腕的伤口不仅变深了,而且我的脚稍微用力,脚腕处伤口的肉就有点外翻! 我的天... 此时,阴风忽然吹打着四处,尤其门窗,作响的厉害。 地上的头颅,在我回头看时,居然不见了?!就连一直躺在地上的方盈,都不见了! “方岂!”我喊着他:“方盈不见了!海洋头,头也不见了...” 在阴风大作的时候,我的眼睛几乎就快睁不开了,连看方岂都有些模糊了。 这个时候,曾经几次看到的场景,在这一刻,我又看到了。 似乎就是在这一阵剧烈的阴风里,那座拱桥又慢慢的展开,像一把扇子从一边慢慢展开,桥上,还是那个背影,还是那把伞... 只是这次的桥是黑色的,伞也是黑色的,唯独那身影是白色的。 这到底是什么?! 这幅场景似乎就呈现在我的眼前,我这是第几次看到这个了,我记不清了,我又慢慢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在转过身,我极力想看清什么,却看见,黑色的伞沿边,流下一滴又一滴血。那血滴在了白色身影的衣服上,一滴瞬间就被染成了一片红色,那白色身影像是一片红色泥浆,一直从伞内流不止,几乎流到拱桥下... “贝暖,是我啊...” 遇到声音剧烈冲击着我的耳膜,这声音熟悉又陌生,我越听,越觉得这个声音像是自己的... “暖暖!” 方岂用力拉扯我的手腕,我的脚腕剧烈疼痛,低头一看,脚腕的血像是红丝绸,像是在伤口处栓了一个死结,红丝绸一样的血,一直衍延伸到那个黑色的拱桥... 这到底是什么?! 我隐约看到方岂似乎趴下我的脚边,他在用手扯那个红丝绸一般的血带... “方,方岂,你...你别扯了,太疼了……” “你把眼睛闭上,别看了!” 天地变色,夜色像黑洞,那座黑色的拱桥几乎连接黑色的夜空,我感觉自己的血好像就要被这血带给吸干了,我没有力气在看,看方岂时,越来越模糊,方岂叫喊我的声音,我听着很遥远,他像在世界的另一头喊着我的名字,我感觉自己在无尽后退,方岂离我越来越远…… 方盈似乎在这个时候,突然抱着那颗头颅隔在我和方岂,她面无血色,抱在怀里的那个头颅,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她好像抱着一天头发,一头血红血红的头发,她缓慢递给我... 转眼之间,我身上好像穿上了方岂给我的那件纸衣服,我身着纸褂子,纸裙子,穿在身上,我只觉得冷冰冰,硬邦邦的,就连我的头上,都盖着一个白色纸盖头。 就连我自己的脚上,也穿着一双白色方纸鞋,纸鞋把我的脚包裹的严严实实,而和我脚尖相对的,是另一双黑色纸鞋。 我垂着头,透过纸盖头,看着那双和我脚尖碰脚尖的黑色纸鞋,看起来那双黑色纸鞋,比我的脚还小。 耳边还是阵阵阴风,眼看我的纸盖头就要被吹翻开,我再次看脚下,却发现自己好像站在桥上,我一惊,刚一动,桥瞬间塌了! 这一掉,我睁眼时,我却是掉在了方岂的怀里,方岂满脸血迹,“暖暖?你中邪了,眼睛闭起来,不要看了!” 最后,方岂直接用手捂着我的眼睛,我感觉自己身子在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直接的手腕和脚腕的伤口处,有血浆溢出的感觉。 翌日,我睁眼,一大堆人围着我站着,我看到了方岂,章深,胡锴,还有方家的人,还有方盈,而方盈身后,站着方生财... 我忽然睁大眼睛,方生财不是只剩下一颗头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岂握住我的手:“不要急着说话,歇歇...” 我惊恐的看着方家的那些人:“我在哪?” “这是医院,你昨晚...”章深话说到一半,方岂一个眼色,章深不说了。 什么意思? 章深和胡锴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方家人都不互相看了看,随后他们都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方岂的时候,我立马坐起:“方生财不是死了么?!!” 方岂蹙眉:“他没死。” 我一怔:“什么?不可能,他的头都掉地上了,那颗头颅啊,都是血,你却看见了的呀!”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古宅婚慌慌(六) “我说,你中邪了。”方岂再一次说道,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别害怕,现在没事了。” “可我真的看见了的,我真的中邪了吗?”我怎么没感觉,那么真实会是中邪么?!!! “我们刚下车你就已经中邪了,我们昨天下午到古宅那里才三点,过了十分钟,你就说天黑了,你一个人就跑进古宅了,其实...那会儿古宅里根本没有人,你却说里面有方家的人。”方岂说道。 我哑口无言,脑子里想的全是自己在古宅里看到的东西,原来都是我自己中邪了? “这会儿,方家过去古宅那边了,看你身体怕是不行,古宅你要是再进去,我怕你出事。” 方岂拉住病房里的窗帘,病房内的空调一直开着,我感觉异常的闷。 我把自己看到方生财怎么死的,然后方盈又昏倒了,自己和他跑不出古宅的大门,那一切就跟真的一样。 方岂沉默许久,神色凝重,“你看到的那些,不一定都是假的。” 我一愣:“什么意思?” “方生财或许已经死了....” 我皱眉:“可他刚才就在病房里不是吗?你不是说我中邪了么?!” “古宅是个吸阴的地方,吸出活人的阳气,活人浑浑噩噩的活着,其实鬼魂已经离开了身体,你看到的不过是方生财死去的样子罢了。”方岂说。 “然后呢?” “你已经被吸了不少阳气,不过...”方岂顿了一下。看着我:“你看到的那个桥,就是所谓的奈何桥...” 我一怔,立马抓住了方岂顿手臂:“你也看家那个桥对不对?我跟你说,我之前看见过好多次了,桥上站个人,她还打着一把伞,那到底是什么?!” 以往看到,我都会有难受的昏过去,可这次看见,桥上的身影变样了,桥也变了颜色,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方岂盯着我很久,他只说那个是奈何桥,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说,最后淡淡的说:“没事,中邪罢了。” 可我总觉得这次中邪和往常不一样,之前我的手腕和脚腕的伤,一直未好,还有我的声音,变得粗不粗细不细,其实很难听这声音,或许是时间久了吧,我有时候都会忘了自己最一开始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了,可是古宅这一次中邪之后,我的脚趾头,尤其是脚指甲盖那里,开始犯黑色。 从手伤脚伤,再到声音,现在又是脚趾,我身体似乎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在古宅的结婚一事,方家人没有强迫,但是他们在听说方岂不久就会离开之后,方生财来了好多次,他找不到方岂住的地方,就总让方盈给方岂打电话。 从我出院之后,方岂的电话声音就没有停过,总是不断的响。 我看着桌子上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心里很烦,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心烦,看到自己的手伤烦,听到自己的声音也烦,尤其是在看到自己脚趾的颜色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可偏偏的,章深他们看不到我的伤,包括我脚趾变色,他们也看不到,只有我和方岂能看到。 之前趁着方岂不在的时候,我自己出去找了个药店,偷着买了好多药,那些药店店员总说要看看我脚到底变成什么颜色,可她们看了,根本看到我脚趾的灰黑色。 方岂总会说我的这些异常慢慢就会好了,最开始我是相信的,但是渐渐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好不了了,问方岂,他总是那句话。所以我就开始烦躁了。 我偷偷的吃了很多药,还往黑色脚趾上抹了很多类型的药膏,可是呢,一点用都没有,反倒让我的脚背也开始犯出淡淡的灰色... 我去!这怎么回事啊! 此时,我正一个人躲在浴室里,坐在马桶盖上,扒拉下拖鞋看着自己的脚背,怎么变色了?! 我拿手搓了好一会儿,又打肥皂,又用热水冲的,可还是那个灰色,脚背就跟脏了一样的颜色,我的脚一向很白,是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个颜色了?! 难道是我吃药吃的?还是抹药膏抹的?! 怎么办? 这时,我听见楼下门口响了,像是有人回来了,还不止方岂一人,似乎还有章深和胡锴! 我赶忙把药都收起来,从卧室里翻出一双袜子穿上。 我忘了章深和胡锴是看到我的伤的,我下楼的时候,章深他两只说我的脸色泛黑,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有一点吧?估计晒黑了。”胡锴说:“离得远看着有点黑,近了倒看不出来了,呵呵...” 接着他们三人聊着,我没心思听,总觉得自己有点郁郁寡欢,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一天过的很没意思。 直到晚上,章深他们走了,准备睡觉的时候,我都没脱袜子,方岂倒没有说什么,只提了古宅的事:“他们去准备集资在古宅里做生意。” 我此时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在盯着自己的脚背看吧,方岂说话时,我有点心不在焉。 方岂特意看了我一眼:“暖暖?” “啊?”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回过神来,忙摇头:“没什么,你刚说什么?” 方岂叹息,“我说,他们准备集资在古宅做生意。” “集资?做生意?”我不懂:“那里那么偏,能做什么生意?”我问。 “房子卖不了,他们自然会想到别的办法,他们准备弄一个人造古街,和市区这里打通,通过古宅的价值抓来赚钱。”方岂说道。 我蹙眉,这些方家人还真是处心积虑啊,估计看到方岂这儿卖房子没戏了,所有就另做打算了? “那里只是一栋古宅,要真打造一条古街,那得集资多少钱才够啊?” 我唏嘘:“方家除了方生财是不是都很有钱?” 方岂突然笑了:“都有钱还需要舍老本做风险投资?” 我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找了风水师,将死在方家古宅里的人的墓穴都改了方位,之后都不愿意掏钱,所以他们打算养小鬼,招人气。” “啊?”我吃惊:“不会吧?” “不用管了,等回头让银行把宅子收回去吧。”方岂说,他心里早有打算。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家人集体上门一次,方生财和方盈是第二拨。 其实我在看到那个古宅之后,明明是那么偏远的地方,却是那么值钱,我实在搞不懂那个古宅值钱在哪里?就因为它大么?总觉得古宅值钱的地方有些蹊跷。 方岂对这个事没有过多参与,章深意思是不行就卖掉算了,反正古宅方岂也能分到不少钱,可是方岂不同意。 “那古宅你们方家打算就那样流传下去?”章深问。 方岂不吱声,章深扬眉:“好吧,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建议。” 而这天,方岂是他们出去后,我正在房间收拾东西,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了。 大约就在下午一点左右,今天天气格外的好,外面的太阳光极其的亮,亮到整个天空好像都没有蓝色。 ‘叮咚、叮咚’ 楼下传来门铃声。 我叠衣服的手一顿,竖起耳朵听了听,是门铃响了吧? 放在衣服,打开卧室门,站下楼梯朝楼下的门看去,是方岂他们吗? 门铃也就响了那两下,心想不会又是方家那些人吧?我撇撇嘴,要是他们我还是不开了。 刚打算返回卧室,门铃又想起—‘叮咚’,这次只响了一下。 我轻手轻脚的下楼,走到门口,凝神屏息的看着猫眼儿外面... 没人?! 难道是躲起来了?! 我身子依靠在门后,双手环抱,等着门铃会不会再次响起。 着门铃也怪,我正站门口等她响,却是不响了。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五十五分。 这个时间,会是谁?! 就在我的脚刚迈上第一节楼梯,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连着三声—‘叮咚叮咚叮咚’... 我转身就走向门口,直接打开了门,门外果然是空无一人! 但门外的把手上却挂着一个类似于古时香袋形状的袋子,袋子很小,外面都是绣花,看不清是绣的什么花,很多很杂。 我看了半天,没碰。 四处看去,这门外周围不见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东西哪来的?! 谁的这玩意?! 我格外谨慎,从外面捡起一根树枝,把这个小袋子从门把手上挑下来,轻飘飘的,太轻了。 这到底是什么? 我瞅了半天,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反正我是不会打开的。 可谁知道,这一下午,门铃的响声几乎没有消停过,只要我回到卧室,一坐下,门铃就开始响,我还打开二楼的窗户朝外看,正好能看见门口那里,隐隐约约的,门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漂浮似的,似纱,又似幻觉,我揉了揉眼睛,门口什么都没有了,可门铃声依旧,我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床上,有种突如其来饿心神不宁,我捂着自己的心口,憋得慌……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微弱的不安 这大白天的,就是鬼敲门了? 我钻进被子里,不想听见这门铃声,几分钟之后,门铃声突然停了,躲在被子里的我,似乎听不到门铃的响声,没了? 可下一秒,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我整个人瞬间掀开被子,立马床上弹跳起来,我紧张的盯着卧室的门,搞什么啊? 我站在床沿边,身后是落地窗,窗外洒进大片刺眼的阳光,卧室的门缝隙间似乎真的有人在那里晃动! 谁? 方岂他们在这个时候回来,我听到了开门和说话的声音,我想都没想到,直接打开卧室的门,方岂几人进来,他们太抬头看我,我有点惊慌失措,方岂微微皱眉:“我先换件衣服,你们先坐着吧。” “恩。” 然后方岂直接上了二楼,他拉着就进了卧室,一进卧室就拉住了窗帘:“没事吧?” “你们回来之前,门铃响了好多次,我下楼开了一次门,但是没人,可门外挂一个小袋子,我没碰,直接给扔了,但是…那会儿卧室的门又响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可我感觉应该不是人!”我说。 “以后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管听见任何敲门声都不要开门。”方岂嘱咐我。 我重重的点头:“那会是什么敲门了啊?” “看不出来,已经走了,我在进门的时候感觉到有东西进来和出去了。” 看来真的是有鬼进来了啊! “我们明天一大早,今天晚上,方家会招待,我回来就是接你。” “方家招待?在哪啊?”我问,这都来了多长时间了,才招待? “去了就知道了,在古宅的婚礼没有结成,方家估计还会出别的幺蛾子。” “你不是说他们打算利用古宅的名气去赚钱么?”我问。 方岂冷笑:“赚钱有那么简单?” 走之前,我去冲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穿衣服的时候,看着自己哪里都有伤,撇撇嘴,这害怕自己哪天睁眼之后,身体哪儿又出现伤口。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场婚礼,迅速的开始,又迅速的结束,我感觉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一般,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让我记得,那场婚礼是真的。 我走出卧室的门,站在方岂的跟前,因为浴室里有点热,我有点小喘着,刚洗过的小脸白里透红,就连嘴唇也更加丰润,我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一下自己的唇,纯属是无意之举,可在某人看来,好像在勾引他了一样。 方岂看了眼我身上的穿的衣服,点点偷,似乎还算满意,主动上前拉着我的手腕。 在在方岂那冰冷的手触碰到我自己的手腕时,冰彻的感觉还是让我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方岂眯眼一笑,魅惑尽显。 “我们到底去哪里啊?”我为了缓解这过于暧昧的气氛,转移话题道。 “可能,会是风月场所…” 我一愣:“啊?” 方岂冷冰冰的话中带着一丝戏谑,眸光闪过黑沉,最后定在我半张的唇上,我尤其听到‘风月’时,唇形张合的更加动人,印在方岂眼眸之中,我几乎看清自己的模样。 方岂忽然单手扣住我的脑袋,双唇相碰,在到紧紧相贴,继而缠绵辗转,方岂居然吻的深情,我儿却是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但我还是迎合着方岂带给自己的冰凉触感,他整个人都是冰的,更何况是一个突然而来的深吻,但在这炎热的夏季,贴在身上还比较舒服的,当然,除了晚上。 方岂直到吻够了才放开,看着我唇上沾染着晶亮的水渍,好像那是属于他的,在对上我迷蒙清澈的眼眸,突然一笑,“走吧。” 我还在愣在原地,半天才回神。 - 半小时后,车子停下。 我随即下了车,跟在方岂的身后,抬头看了眼,一路上听章深说个不停,据说这是这里最大最豪华的私人会所,一串英文名,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名字确实挺特别的,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进去这样的地方,不过章深下车后,倒是自豪的说道:“这地方我以前来过几次,还不错,方岂,那会儿你不在这里的时候,我倒是听说方家那几个老东西还经常会进去,听说他们身边都带着女人,都是些穿着华丽的衣裳,精致的妆容的女人,啧啧,我看啊,他们今天安排这样的地方,是别有用心啊…” 我一听,立马上前紧紧的挽住方岂的胳膊,方岂低头看了眼紧握住自己手的我,眼里寒意渐渐褪却。 可旁边的章深和胡锴两人,却是两眼大瞪,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啊,难道你认为方岂看见美女就没定力了吗?” 胡锴和章深两人狼狈为奸的笑着,我撇了他们两个一眼,“你说是自己吧!” 章深下车后,看到这样的地方,眼睛都看直了,我都有点怀疑经常在这里带女人的是他!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哥可是名副其实的好男人!”章深认真的说道。 我揶揄着,不说话。 胡锴撇了他一眼:“你…是好男人?” 章深:“……” 此时,阳光甚好,暖意浓浓。 方岂仰头的脸上有着淡金色的光辉,而他的头发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彻底的剪短,虽然之前的也不长,但我却觉得方岂还是露额的碎发好看,就好比此时阳光下的他,碎发总能让人觉得柔软,我不由得用手摸了摸方岂的头发,很暖和… “不老实…” 方岂主抓住我的手,但语气里可以听出他的心情不错,对上我满含笑意的眸色。 方岂似心中一动,长臂一览。 我彻底靠在方岂的怀里,他的身子依然有着微微的凉意,但我却有着前所未有的依赖,嗯,是依赖。 我这二十多年来,不依赖自家,不依赖父母,却依赖上方岂。 而依赖的前提是,相信。 我相信方岂,相信他的爱是真的,对自己好的是真的,冰冷只对外人,只要对自己温暖就好。 章深和胡锴两人似乎也看不下去了:“你两儿是不是太墨迹了!光天化日之下的,能不能先进去再说?!!” “你们两个先进去。”方岂突然说。 “为什么?!”胡锴一愣,章深直接拉着胡锴:“走走走,咱两先进去,不在这当电灯泡了!” 胡锴:“……” “方家人他们都知道苏暮凝。”方岂突然说道,我一愣:“什么?” 或许是反应有点大,方岂双手突然覆上我的双肩:“他们知道的不多,也只是听说而已,或许会有人提到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就好,那都是过去。” 我点点头,看着方岂的眼睛,总觉得他提到苏暮凝的名字时,他的眼神微微的闪躲,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但那确实是过去了,我还是问了一个女人都会问的问题,我问他:“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此时,我一直贴着方岂心脏处,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因为怕被他看到我自己绯红的脸色。 一直以为自己脸皮很薄,没想到此时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纯属是自私在作祟吧,我也感觉到自己因为问了一句真话而红脸。 方岂微眯的眼睛闪过一道暗芒,但很快掩藏于密集的眼睫之下,伸出如竹子般坚韧有力且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抚摸着我顺滑的长发,看着怀里的我,唇轻启,“你呢…”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比起现在的幸福感,刚才那千万分之一不值得一想的不安,像瞬间从指间滑下的沙,没了影但却是有了微弱的触感,缭绕了自己心,然后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为什么不直接回答呢?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恋爱的女人总是会胡思乱想,这是女人的天性?但只有在觉得男人没有安全感时才会胡思乱想,可自己对方岂不是这样的啊… 久久没有得到我的回答,方岂脸色开始慢慢变得幽暗,就连此时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也成了冷阳,带着冰霜的寒意。 “暖暖?” 方岂一声,我不由得打了冷颤,立马回过神来,才想起那个问题似乎拖得时间太久了… “当然,我当然喜欢你啊!” 我一扫之前心里的不安和阴霾,仰起一张盎然的笑脸,像春天一般富有勃勃的生机,语气里尽显调皮。 “嗯,只是你考虑的时间太久” 方岂不冷不热说着,但脸上的冷意总算是退了一层。 我冷嗤着,“哼,那你呢!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 方岂突然挑起眉梢说着,把我气的半死,咬着牙说道,“你说呢!” “从来没有女人和我贴的这么紧,你说呢?” 方岂突然单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似笑非笑的眼眸像黑夜幽灵冲着我一笑。 我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回答?!算答案?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方岂看着我撇嘴的唇,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突然… 霍放弃双唇压下,似乎怎么都亲不够。 我一个愣神不防被方岂的突然袭击,但很快沉沦亲吻中,空气中渐渐传出亲吻的水渍声。 方岂越吻越用力,辗转,碾压,吮吸… 我脸已经成了彻底的红色,无法呼吸,再加上…自己确实也动了情。 阳光下,两人的亲吻深情而热烈,周围最娇艳的花色似乎已经成了衬托。 可最终却一声咳嗽声给打断,我才恍然回过神来,这是在马路上,虽然这里人很少…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化尸(一) 这一声咳嗽来自方生财,他身后跟着的方盈,脸色也一直绷着,似乎不大高兴,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幽怨看着我。 我立马从方岂的怀中着挣脱出来,脸颊感觉非常的燥热,低着头,连方岂都不敢看了。 “一起进去吧。”方岂声音极其平稳,我偷偷的瞄了他一眼,脸白白的,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要是旁观者,肯定以为他经常干这种事儿! 章深和胡锴早已进去,我跟在方岂身后,方生财和方盈在我的后面走着,我一直没回头,来进来才知道这里面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很大,进来看不到尽头,走廊超朝四面八方延伸。这地方装修简直是豪华中的豪华,方家人找这样地方招待方岂,现在看看,确实不错。 路过一个个诺大的包间门口,有的静悄悄的,有的却传出很大的嘈杂声,人数很多,男男女女的声音都有。 “今天方家一共订了两个包间,你和你的朋友在2802,方家其他人在隔壁。” 方生财突然说,然后他站定在一个包间门口就不动了,方盈始终没有说话,可看我眼神一直不怎么友善。 “好。”方岂淡淡地回应着。 方生财带着方盈直接进了一个包间,而方岂拉着我进了另一个包间。 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定两个包间?! 而我和方岂一进这个包间,居然看见沙发上的左边坐了一排美女,我大约数了下,至少8个! 这个包间也是打得很,包间内左右两边共两大排深蓝色丝绒沙发,左边是浓妆艳抹的女人,右边则是章深和胡锴。 我几乎目瞪口呆,拽了拽方岂的胳膊:“这是在干什么?!” 章深耳朵灵,听见我的话,抬头看着我这边:“贝暖,你怎么比胡锴还单纯了?!这还需要问?!” 章深跟一个老油条似得,坐姿也是豪放的很,我看他就差让那些女的围着他给他捶腿了! 胡锴略显拘谨,一看就是不经常来这种地方的乖男孩似得。 至于方岂,我撇了他,他冷冰冰的,我看不透他,但是那些坐着的女人在看到进来的方岂时,眼睛都直了,有点如狼似虎。 方家那些人,这算什么招待?!就算为了讨好方岂,可明知道方岂身边还带个我,真是,他们拿我当死的啊?!! “坐下呗...”章深开了好几瓶酒,那些女人瞬间站起,都朝着酒瓶子去,像是多会识颜眼色一般,还一个既挤兑一个,胡锴盯着那些女人,眼睛一时都忘了眨了,章深怼了胡锴一下:“看上哪个了?不用不好意思,大胆指出来!” 胡锴一怔,没等他开口,那几个女人中已经有一个主动站起来,拿了两瓶酒,立马坐到胡锴身边,不停的往胡锴跟前凑,胡锴不停的往章深身上靠近。 章深皱眉:“你干什么?!” “我陪你们喝好不好?”胡锴身边的女人主动开口,坐在胡锴身边,似故意的在袒胸露背一般,主要妆太浓,感觉有点辣眼睛。 胡锴这才清醒过来似得,忽然起身,朝着我和方岂的地方坐来。 章深自然就被女人给围住了。 我扯了扯唇,心想:章深以前不会真的是这模样的吧? “方岂,这些都是方家的安排?”胡锴揶揄的笑了,看了眼章深:“这下便宜章深了……” 方岂扬眉,对面的女人有一个还算长得可以,就是穿的裙子太短了,她倒是不像其他女的那样,稍微收敛点,看样子是新来的一般。她坐在最边上。手里握着一个酒瓶子,看着其他女的都成功的挤到章深身边了,她估计是没戏了,稍微一转头,她看见了方岂,眼睛瞬间血雪亮... 连胡锴也说:“方岂,有人盯上你了...” 胡锴说这话时,还看了我一眼。 那女的想过来,但看见方岂身边分别坐着我和胡锴,她手中的酒瓶被握紧。 今晚不会就这样过下去吧? 我主动去挽着方岂的胳膊,那女的一愣。然后微蹙眉。 “我们不管章深么?!”我问。 章深被那群女人围在中间,好像在不停的喝酒,这都快半小时了,章深说来长的也不丑啊,被这样一群女的围着,真是被糟蹋了啊,啧啧... “他平时还老说我,我现在算是知道了,章深原来喜欢这样的...”胡锴不由得说道。 “方家人就在隔壁...”方岂突然说道,身子靠后,揽着我的肩膀,带着笑意看着章深:“让他在快活一会儿。” 胡锴一愣,不知道方岂说的意思。 就在章深半醉的时候,起身要去厕所,其中一个女人是里面最高的一个,站起来起码有一米七五吧,身材火辣的很,一身黑纱半透视的裙子,见章深起身。她立马去扶,我蹙眉看着,那女人不会是要和章深一起进卫生间去吧?! “方岂...”我喊着他,胡锴也盯着,嘀咕着:“我去,都进去,那章深岂不要失身了?” 我:“......” 方岂还说平淡无奇的看着,我越来越搞不懂了,方家今晚主要是招待方岂的,可那些女人却把章深给缠着了,这什么状况?! 难道章深成了方岂的替身了? 也不对啊,方家那些人明知道我和方岂的关系,还弄这种场子,他们在隔壁,我们几人在这边包间里,这到底是什么套路?! 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把章深就那样扶进了卫生间,两个人一起进去了! 方岂没打算管,胡锴完全看方岂,方岂不说,他也不管。这两人真是... 就在章深进去一分钟后,卫生间那里突然传出烟味,像什么烧着了…… 方岂这下慢悠悠的起身,这时,方家人第一时间闯进来,还带着这个会所的人说这里好像出事了... 卫生间的门一直紧闭着,只有门缝底下不断的涌出白色烟雾。 “我去,章深只是进去上了个厕所,就出事了?!”胡锴说道。 包间里突然之间多了很多人,白色烟雾飘的哪都是,我一时睁不开眼,也有点担心章深不会真出事了吧? 方岂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方其他人都堵在卫生间门口,众人喊了好多声,为首的是方生财,这个会所的人也是他给叫来的,他们让卫生间里面的人开门,不然就撞门了。 胡锴感觉不对,挤进人群走到卫生间门口,用力拍着门,喊着:“章深?章深你开门啊?!章深!” 可卫生间里面没人回应,正当众人打算撞门时,卫生间的门开了。 卫生间的门一开,更浓的白烟涌出更浓的一大片,冲散挤在门口的人,都一个个咳嗽着,我眯着眼,好像看见章深从里面走了出来。 “章深?你没事吧?章...章深?!”胡锴喊着,挥着烟雾走进卫生间门口。 会所的人冒着浓烟进去卫生间,随后派人,把这里的烟雾都抽了出去,可这里还是有点呛。 “抱歉,是我们疏忽,灭火系统自动启动,实在抱歉,今晚你们所有消费,都免单。” 可卫生间里只有章深一个人出来了,那个女人呢?! 胡锴只注意章深的安慰,一时忘了有个女人之前是跟着章深进去卫生间的。 “方岂...”我碰了下他的隔壁。 “嘘—” 方岂让我别说话。 我看见方生财特意走进了卫生间里,很久之后才出来,脸色阴沉。 章深还是一副拌半醉的模样,被胡锴扶的坐到了沙发上:“章深,你没事吧?” 章深眼神迷离,方岂走到章深的身旁,拍了拍章深的肩膀,声音很轻:“章深?” 章深终于有点反应,缓慢抬起头,看着方岂,嘴角却咧开笑了,嘴里也不知道在咕噜着什么,模样看起来像个白痴似的。 包间内的那些女人一时之间都被驱逐出去,卫生间的浓重烟雾也被抽的很干净,每个人的脸都看的非常清楚。 方家的每个人,此时都在这个包间里,我不懂他们今晚到底想干什么呢?虽然知道招待一事只是幌子,可是他们的本质是想做什么?难道只是想给方岂找几个女人吗? 我再次看着章深的脸,他确实像是喝醉的,只是眼神迷离的有点过了,他看方岂的眼神,似乎是在看另一个人,我这头一次看见章深这么白痴的神情。 我也稍微探着脖子朝卫生间里看了看,里面是真的没有人了吗?我很好奇,那个女人去哪了?逃跑似乎不太可能,在说她也没必要逃跑吧? 方生财似一个人在墙的角落琢磨着什么,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卫生间的门口,此时卫生间的门是敞开的,卫生间也不是很大,几乎是可以看得见里面的,里面没有窗户,只有排气扇。 胡锴这个时候似乎也反应过来,看着章深傻乎乎的模样,突然‘咦’了一声,起身径直走进了为是卫生间门里,似乎是绕了一圈后出来,看着我和方岂,声音偏低:“我好像记得那会儿,还有一个女的和章深一起进的卫生间吧?”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化尸(二) 方家几人出去了,但是却执意要给方岂换一个包间,方岂也没多说什么大约十分钟之后,会所人员说包间就在对面,我蹙眉,想劝方岂直接走算了,可是我看他没有走的意思,方家那些人还是在原来的包间,几人一起走了,背影一个个的…似在密谋着什么一般。 而所有人也没有提及有个女人消失了,章深一副醉酒的模样,问他也没什么用。 而换的这个包间,比之前那个大,但是进去之后,似乎有点…… 包间里,依然是金碧辉煌的灯光灿灿,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烟香酒香,似缭绕人心的气息,我放眼看去,这次一共三个欧式咖啡色丝绒沙发,而胡锴本一直拉着章深的,可谁知一进门,章深甩开胡锴,胡锴一怔:“章深你干嘛去!” 章深一个大男人,直接朝着沙发上的女人堆坐去。我皱眉,方家人怎么又叫来这么些女人! 此时的章深的怀中都快是一副美女环抱的景象了,一个个的露着大腿,乍一看去,这里简直像是一副醉酒迷香的画面! 方岂稍微的咳嗽了一声,顿时所有人的眼光‘刷’的全部注射在我一人身上,确切的说,是定在我紧挽着方岂胳膊的那只手上。 顿时,豪华而奢侈的包间内,鸦雀无声! 似乎她们看见此时到来的事方岂让人震惊,包括此时正在被女人围绕的章深! 我一直觉得这章深和方岂大概还算的上是一类人,但最大的区别就是,不过来了这里后,我才知道,章深也算是小有名气,似乎有点花花大少的性质,在这E市里,似乎还流传着几乎没有他没玩过女人,但方岂可不同,不论方家人给他怀里送多少女人,有女人垂怜,可没人有胆靠近。 可是传说归传说,在说我认识章深这么长的时间,觉得章深也并不像传说的那样,至少在女人方面不是那样的纨绔不堪,可今天的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也不是第一次喝醉酒了,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此时我看到的章深,他似乎不断在演绎着什么是纸醉金迷,金钱对他来说简直就像随手挫扬的一把黄土,而且还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黄土’! 而除了章深外,另外的几个女人在看到方岂进来那一刻起,我感觉到,有的女人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发颤,却又同时好奇的看着那个紧紧依偎在方岂肩膀处的我,我故意装的一脸的甜蜜,可在她们看来,我简直成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章深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立马推开身上的女人,扬手一挥,“再来十瓶拉菲!” 而靠章深最近的女人,忽然对上章深含笑欲蒙的双眼,立马说道:“我觉得你绝对是是个情场高手,而且还是高手中的高手,估计没有你拿不下的女人!” 我心里暗自‘靠’了一声,这些女人实在是太恶心了,我瞥了眼胡锴,他用手半扶着额头,似乎很无奈的样子。 我立马握住方岂的手,然后十指相握,低声道:“章深不正常…” 方岂危险的深潭眸子撇了一眼我的脸,“你终于看出来了?” 今晚的章深,简直变成另一个人,这里好像完全成了他的主场一般! 胡锴似乎都快看不下去了,大声叫了一声“章深!” 章深埋在女人堆里,看起来享受的不得了的模样,似乎听见胡锴叫他,顿时清醒了些,有些慢慢的推开身边的那些女人。 而那几个身穿透视装的女人,依依不舍的看着面前金主男人的身上,却又对我投来一股幽怨的眸光,但碍于身边的方岂,此时一个个的更是恨不得物品立马逃离这里一般。 胡锴无视着那些不知羞耻的女人,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这些女人一个个的大部分都是纸老虎,能上的了台面根本没有,要是真能勾搭的做了哪家公子哥的富太太,那才说明有两把刷子,至于现在这个样,横眉冷对的,说的好听是大气不敢出,难听一点就是屁都不敢放,哼!” 我挑眉,对胡锴刮目相看:“呵呵,这话还真不像是嘴里说出来的…” “我们也坐过去…”方岂突然说。 胡锴一愣:“你不会也突然变的和章深一样不正常了吧…”胡锴看了我一眼:“你可得管着点啊。” 我还故意撇着嘴看了看方岂,今天这个男人的心情似乎不错,我自然稍微大胆了些,主动牵着他的手,总之就是一刻不离身,“你要去你跟章深抢人啊?” “嘿哟,怎么一个女人还舍不得放开了?” 突然,章深又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这么不怕死当着方岂的面说,说完,拿起开了一瓶红酒,冲胡锴和方岂招手:“你们两个倒是坐下啊!” 方岂扬眉:“走。” 胡锴浑身带着抗拒,不远靠近章深,确切来说,是不愿意靠近章深身边的那些女人。 我被方岂拉的坐下,而章深忽然起身坐到我的旁边,方岂坐在我的另一边,我顿时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一个冷冰冰的脸,一个天性风流的模样。 我越看今晚的章深极其的不正常,但我此时不想说什么,只是小屁股一个劲的往方岂身边靠,双手紧握着方岂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此时这个冰冷男人在身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这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冰凉的触感,却有种暖暖的感觉。 而对于章深身上的糜烂气息,说是恶寒,但我更多的是担心他会不会出问题,坐在章深身边的女人一直夸着章深:长得很帅……尤其是刚才离章深最近的那个女的,简直像盯上一头猎物似的,好像今晚不打算放过章深一般,不把章深搞定她就不罢休的一张脸。 虽然我知道章深今晚可能是不是出自他本意,可我还是极力躲避不和他的分毫触碰,可突然…我的身子突然被腾空,方岂的触感,还有他特有的冰冷。 方岂冰冷的唇贴近我的耳垂,迷哑的声线,“淡定…” 我一愣,不知道方岂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的小臀一个劲的往方岂身边蹭,而此时他天生冰冷的体质似被我的体温给弄的有了些温度,我双眼圆睁看着方岂,他怎么还配合起章深来了?》 “啧啧,两位香吻完了?” 我小脸红扑扑的倒在方岂的怀里,这样她就不用再跟那帮章深说话了。 “被你打断了。”方岂突然出声,章深眯眼一笑。 身旁的数个女人本是看到方岂胡,有些惬意,但是那个把章深视为目标的女人,似乎也豁出去了,吃屎,她开始蓄意起哄,嚷着要喝酒才能尽兴,而章深也没推脱,一杯一杯的喝起来。 我安静的贴着方岂的身子,看着他性感的喉结涌动着,但喝起酒却跟喝凉水似的,其他几个人也是,一个个的恨不得往死了喝似的! 别人我管不着,可看着方岂也是这样一杯杯和灌下去,我悄悄的拽了拽他的衣领,声音细小,“干嘛喝这么猛,少喝点…” 方岂点头。 而我们都忽略坐在最边上的胡锴,他的模样,瞬间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他看我们几个,简直像是看怪物一样的表情,其实不止他,我也是很纳闷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而方岂看我的神色突然变的有些暧昧,看着怀中的我像个小猫似的,柔软无骨的小手拽着她的衣领,眸光水光盈盈,动人妩媚,一个没忍住,方岂低头疯狂的攫取,但却是真的放下了酒杯。 而此时的章深似乎没了先前的戏谑心情,我眼角余光注意到,他似乎在看着眼前两人的亲热,傲气的往沙发上一靠,其他几人一个个唏嘘着:方家人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在这里任凭有多少男人怀抱中的女人,他从来视而不见,我以前可是见过他来这的,今儿抱着一个女人不放还真是破格了! 我一怔,方岂以前来过这儿?和谁?章深吗?! 我似乎没料到方岂会这样,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平时冷冰冰的模样,今天却似这样的热情! 直到我被吻的双侧脸颊通红,方岂的眸子明显深了,我一惊,不能再亲下去了,在吻下去,以这人的性子,说不定就地解决,旁边还有这么多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岂突然将头埋进我的肩膀里,声音很低很轻:“方岂一会儿还会去厕所,你跟着进去,把门反锁了,记得用凉水不停的泼他的脸…” 什么?! 方岂快速说完,直起身子,他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还那么亲密,怎么突然就冷下来了? 我坐在一边,想着方岂刚才说的话,我和章深进卫生间? 我缓慢抬头,却发现章深此时正在盯着我看,眼眸最中间似乎还冒着点绿色斑点,那是什么? 一直想拿下章深的女人,注意到我,又看了眼方岂,但脸色微微泛沉…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化尸(三) 几分钟后,章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我蹙了眉,他不会真的像方岂说的那样吧?要去卫生间了吧? 他身旁的好几个女人随着章深站起来,这七八个女人,是我眼花了吗?我好想看见那个之前不见了的女人?!! 我揉了揉眼睛,果然是! 这怎么回事啊?我叫方岂,让他看,他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假的。” 我一怔,什么假的? 胡锴一人坐在最边上喝着闷酒,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样,那个女人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来来来,我扶你进去嘛,你看你着什么急啊,真是的,来来,搭在我的肩膀上…”那个女人妖里妖气的说着话。 而这会儿有另一个女人也盯上了章深,没等我站起,她直接打开那个异样女人的手,瞪着双眼:“别多管闲事!” 章深就这样被左推右档的重新坐到沙发上,胡锴传来一声笑。 我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女人的脸,连衣服都和刚才的一模一样,就是她! 方岂朝我递了个眼色,示意我现在正是时候。 我赶忙起身,拽着章深的胳膊,他倒还算是配合,一下就被我给拉起来了,一旁两个女人还在僵持中,进了卫生间的门,我立马反锁,一回头,章深已经晕晕乎乎的坐在了地上。 “喂,你怎么…坐地上了?”我想去扶他,想起方岂让我给他不停的泼水,不管了,我随意找了个小盆,也不知道这个盆是干嘛的,接满水就开始冲章深泼,瞬间,章深从头到脚就湿透了。 我是闭着眼泼的,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听到章深的叫喊声,我睁开眼,却看见他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姿势,头发湿哒哒的,清水从他身上流到了地上,水好像有点冒烟的迹象… 这…怎么回事? 水里面怎么会有烟雾冒出来?!我眼看烟雾冒的越来越多,我赶忙继续接水朝章深身上冲,章深被我浇的像个落汤鸡,有点惨不忍睹了。 可只要是从他身上流下的水,就会冒很细很细的烟丝,然后慢慢就会有很多很多的烟丝冒出来,像一条条隐形的虫子。 我的天! 我忍不住叫了他一声:“章深?!” 坐在地上的章深一直是低着头,我又不敢乱碰他,因为他的头发上也有细烟丝在往出冒。 此时,我又接满一盆水打算继续泼时,卫生间门外传来一阵混乱声,我皱眉,刚要开门出去,可一只腿突然被拉住,我低头一看:“章深?你干什么?!” 章深双手紧紧抱着我的右腿,不让我动,我皱眉,听着外面的混乱声越来越杂?外面怎么了? “章深你放开,我出去看看!快点!”我往回抽自己的腿,却被他抱得更紧。 “章深!”我喊了他一声,我还担心外面的方岂没事吧? 章深身上冒的烟丝越来越多,他似乎看起来很不好受,我还纠结外面的情况,外面的混乱声中,我好像听见胡锴喊了一声:“方岂,小心!” 我顿时心急如焚,可低头看章深,他好像快自燃一般,浑身冒烟! 我端起刚接好的水,直接就往章深身上再次浇去,而这次,章深身上的烟丝不但没被浇下去,反而在瞬间扑腾起呛人的白烟,我顿时感觉上不来气,这白烟瞬间就弥漫成一片,堵住了我的鼻腔,我呼吸困难,丢下盆子,用力咳嗽着。 怎么回事? 章深似乎还用力抱着我的右腿,我挣脱不开,眼前一片呛人的白烟,这什么味?不像那会儿烧焦的味道,很奇怪的味…… 就在此时,我好像突然听见一声阴笑,似章深? 浓重的白烟里,我看不到章深,但却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似乎在慢慢的放开我的后右腿,却在下一秒瞬间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在白烟中穿梭,我皱眉,这是去哪?! “章深?!!” 我喊的有气无力,这白烟是有毒吗?我感觉自己很难受,喉咙中间像是堵塞了一个什么东西,这卫生间不大,章深怎么拉着我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出去吗? “章深?”我又喊了他一声。 可走着走着,我眼前的白烟慢慢消散,变的越来越稀薄,最后消失的一点都不剩了。 我感到眼前格外的清晰,但是这是哪里? 我一双眼睛仔细看着,这里似乎是一个酒店,我眉头不由得簇的更紧,空旷的大厅里,华丽是华丽,但是连个人都没有。 刚那会儿在章深身上冒出的烟丝,真的像虫子一般,好像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一样,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我的心里开始忐忑,别的不怕,就是担心自己的身子产生了一种那样的感觉。 —— 而此时,我好像看到了章深似乎一直在前面走着,他似乎故意和我拉开距离,越拉越远… “要是在不紧跟着的话,那就要小心了…” 章深突然转过身子,双眼一眯,眸光散出的是危险和威胁。 而章深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领带歪斜,一副刚风花雪月完的模样,嘴里叼着半截烟,头发也凌乱着,肩上搭着西服。 看到我,章深眼里闪过笑意,可慢慢的,他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唇角的冷意溢出… 我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是章深吗? 我两此时都站在一个空荡无人诺达的酒店里,周围全是一片暗红色,有些压抑。 而章深薄情的嘴唇来回滚着烟蒂,烟雾弥漫,撩人心扉,他身上的酒气这才彻底随着烟雾散了出来,撇了眼我,“怎么不走了?” 我蹙眉:“章深?是你吗?” 章深不以为然的一笑,“你不认识我了?” 我退了一步,打算转身就离开。 章深脸色一变,我刚后退的脚一顿,章深身形微晃看向我的方向,人醉声轻的应了一声,“嗯?” 总觉得章深的身上似乎还有一点烟丝在往外冒。 我在朦胧中,看到章深的身影渐渐逼近,心里的突然紧张,章深越走越近,我往后看着,后面好像没有路? “章深?!!你想干什么?” “跟我走啊?”章深笑的邪邪的,除了这张脸之外,我实在感觉不出来他还是原来的章深,他的说话声都有点变化。 突然,‘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我心一沉,这里果然不对,这怎么面前突然就多了一个电梯口! 章深拉着我走进电梯。 就是这一瞬间的事,就在章深的手触碰到我的手臂的肌肤时,我的身子微微颤了下,虽然动作很小,但我还是感觉出来了…… 我心思微动,我此时的身子开始慢慢的发生变化,可章深抓着我的手久久没有放开,直到电梯门也停下,电梯里,灯光闪的厉害,我的心更这灯一样,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灭掉。 空气中,总有滋滋作响的东西,不知那是什么,可这个声音一响起,我的身子就会不自主的抽搐一下,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因为身体原因么?好像什么都变得缓慢和不集中,唯独对能降温的肤体触碰最舒服…… 而章深微凉的手,抓住我的手臂时候,我感觉很舒服,我眉头紧皱,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一种种了那种药的感觉! - 我想都没想,直接按开电梯门,一步走出去,身子止不住的抖一下子。而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刻,缝隙中看到自己的脸印在电梯上,电梯仿佛一面镜子,印出我的神色有些恍惚和呆滞… 章深比之前更冷的样子,但眼睛还是一直看着电梯紧闭的门缝那里的我。 章深似乎又在瞬间恢复正常了一般,立马走了过来,而他身后的电梯也随之消失,他站在我的面前,觉得有些奇怪,似乎他真的恢复以往的模样,问:“你怎么看起来呆呆的?怎么了?” “喂!” 章深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我的肩膀处,我却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满脸警惕的看着章深,“离我远点!” 我体内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只觉得好像就快忍不住了,怎么说来就来,这不会是什么烈性毒药吧! 我忍着难受,但是这里却是出奇的大,整个一层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而且每一个房间之间的距离都很远。 而此时的章深又呈现出如此正常的模样站在我的面前,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忍不了多久了… 我立马觉得体内的就像是一根已经被点燃的火药线…… 我顿时觉得身子颤的比刚才厉害的多,似乎根本不受控制,但章深身上的男性气息近在身后,像一股灼热的将自己包围,我想出声赶走章深,但是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让人心颤,“你…你放开我……” 章深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你到底怎么了?” 他又朝四处看着,皱眉:“这是哪里?” 我就快要忍不住了,眼睛几乎都不敢正视看章深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装的?! “你先把我放开在说…”我指着他的手,我身体产生这种异样,我觉得和章深脱不了干系!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化尸(四) 章深开始只是疑惑,但在我第二次说话后,立即就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 “你怎么会中这种东西?!!”章深逼压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 我的身子再次出现了异样,奶奶的!章深不都知道了么?!还离这么近做什么!! “还有这里,是哪啊?” “你能不能先问这个了,我怎么办…”我强忍着声音,我感觉忍不了多久了。 章深双唇紧抿,我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脑子一会儿比一会儿沉了。 “这里,有点眼熟…” 章深突然站起来,我也听不进去他说的话,看他的身影都有点重叠了,我使劲晃了晃头,章深似乎在到处走着,他在干什么?! “怎么没有门?” “这里怎么跟我之前来的不一样了?” “哎?贝暖?你坚持住啊?你怎么了?贝暖?” 章深的声音忽远忽近,我看见他朝我走过来,神色紧张。 只觉得眼前一亮,微微睁开眼,好像又是那个电梯,怎么又出现电梯? 我只觉得章深拉着我的身子进了电梯,听见章深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着:“我找到出口了,你听不到我说话么?” “贝暖?” 我感觉自己地脑子好像被章深的声音给重击了一般,嗡嗡的晃,他是真的找到出口了么? 但我和章深从电梯口踏出时,我看着自己的脚底根本就没有路,我不敢下电梯,可章深已经出去了,他回头叫我的名字时,声音很空荡:“贝暖,过来啊?快点!我知道方岂在哪了,你快些走过来…” “贝暖!” 我看着章深伸手过来拉我,我一躲,电梯瞬间不稳,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我双脚一空,再次睁眼,我是被章深硬抱出来,我迷迷瞪瞪的看着他,他气喘吁吁:“我看你真是不行了,赶紧走,不然你一会儿药性发作了,我可就麻烦了!” 我看着周围嘈杂的人群,还有玻璃转门外的阳光,我们真的出来那个鬼地方了?! 可虽然出来了,但是我身体的异样却没有随之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 时间一晃,此时下午六点钟左右。 在一间无窗的豪华套房内,灯光温和,透着旖旎。 因为此时的我被章深带到一个房间里,这一路上,我甚至都不敢再看章深的脸,一看,身体的反应就愈加强烈。 一进房间的时候,章深首先把我推进了浴室里,他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隔着浴室的门对我着话:“我那会儿明明看见方岂了,但怎么又突然找不着他了?他电话也打不通,你要不要试着给他打一个电话?!” 浴室外的章深,说话的声音透着不自然,而我也听出来,他似乎略显烦躁。 我此时淋着冰水,身子却越来越发烫,听着门外章深的声音,自己的身子总是不由得轻颤,但极力忍着想要跑出去抱住章深的冲动,这个想法让我感到震惊! 我闭着眼睛强忍着说道:“我的电话好像落在那个会所里了…” “那个会所我那会联系过了,方岂他们已经不在那了,方家的那些人也不在了,我看方家人说是招待方岂,根本就是给方岂设了一个死局吧!” 我虽然听不大懂章深在说着什么,但是章深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此时,我听见章深似乎从沙发上站起来了,我听着他的脚步声似乎往浴室这边走来了, “等着,我出去找找!”章深对着浴室门口说着,然后转身离开,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浴室,又说了一句,“我很快回来,别乱跑…” —— 焦躁难安,我从来没有中过这样的药,体内早已受不住。 听着章深已经走了出去,自己连忙套上衣服,头发还滴答着水,贴着后背,一张小脸并没有因为冰水淋浴而有任何的变化,反而是愈加红晕… 我出来就是想拿酒店内的座机打给方岂,我手指颤颤幽幽的按着键,然后直接打了过去,通了,可却是没人接… 该死的!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我身子一个激灵,立马再次跑进浴室里。 章深急匆匆的从门里进来,当然也看见跑进浴室的我。 章深一路走到浴室门口停下来,似乎想一把推开门,但手又停在空中,“贝暖,你出来,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送你过去,你不能在忍了…” 我觉得此时自己的脑袋也不是自己的,顶着一个沉闷及重的头,对于门外章深说的话听了一半丢了一半,听的最清楚的就是让自己出去… “要死啊!我出去…出去,那就是大白菜被猪给拱了!” 我话一出,我隐约看到章深的脸一黑再到青筋爆出,“什么叫白菜给猪拱了!!” 章深顿时觉得肺都气炸了,随便胡诌了几句:“你妹的,哪个女人不是抢着往我怀里钻的?!哪个女人不是巴巴的求着我能对她们怎么样的!” 我蹙眉,他在说什么啊?! 章深顺着气,压低声音再次出了声,“方岂似乎受了伤,他现在不方便走动,你给我出来!在墨迹就别怪我直接冲进来了!” 他受伤了?!! 半响,章深可能是听不到我任何的声音了。 “贝暖?!”他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章深觉得不对劲,正打算直接把门踹开,直接对着浴室的门喊道:“贝暖?你倒是出声啊?喂?” “你在不出声的话,我就踹门了!”他又喊道。 须臾后,章深想也没想直接把门用力推开,看到站在门口的边的我时,脸色和身子骤然僵在原地… 我身上穿着原来的衣服,然后又套上了浴袍,腰间系的极紧极紧,脑袋上用浴巾包着,还有另一块浴巾把脖子以及锁骨的地方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肌肤不露,微红的小脸也被隐藏了一半。 此时的我睁着两个带有不一样神色的眼睛,但是却不敢直视章深的眼睛,偏开头,声音低低的说出,“走…走吧……” 章深看到我这个样子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直接章深转身离去,我紧跟在后边,体内的燥热,再加上我现在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觉得自己的身子简直就是快着火了! —— 我看着章深似乎有点憋气的模样,不知道他怎么了。 我只看着章深越走越远,心里抱怨,走那么快干什么?!!! 章深直接进了电梯,而此时电梯内,不仅只有章深一个人,还有一男一女,但显然都认识章深。 但此时,我头顶着浴巾猛然跑了进去,因为视线关系,我身子晃荡,一头栽在电梯内的那个女人身上,章深立马抱住我的身子,突然轻声宠溺的说道,“你就不能小心点么?” 身后的女人正要发作,却突然听见章深那样说话,在看着面前背站着的我, “呵呵,原来是章大少爷的人,那就算了,哼…” 我此时脑袋昏昏的,后边女人的话哪里听的进去,只是刚才在撞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自己的手指尖无意碰到那个女人旁边的男人手背上,我当时恨不得立即就上前抱住那个男人,幸亏章深即使拉住了我! “不知,这位小姐是…?”后边的男人突然出声,我不由得向后看,但被章深抵着,他咬牙切齿的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着话:“你这个女人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么?” “随便找的的而已,我都不知道…” 章深轻笑了一声。 我浑身开始发热,章深热气居然还敢扑打在我的耳边!! 后边的男人没有在说话,可我感觉的到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在盯着我。 终于,电梯门开了。 但章深没动,身后的两人也不动。 只有我的身子开始动个不停,双手已经开始在章深的腰间游走… 章深的身子僵住,我听见后面的女人笑道,“章大少爷,我们可走了,你好好消受,呵呵…” 章深满脸黑线的关住电梯,直接抵达一楼,出了酒店门口。 他一路拉住我,我不敢抬头,我知道自己像个异类,我听见章深在给方岂打电话的声音,接着,我感觉自己被他塞进了一辆车的后座:“在忍一会儿,我马上把你送过去!” 我低着头,身体的灼热简直让我窒息,我小声嘀咕着:“我,我感觉自己不行了,章深…” 他刚启动车身:“什么?贝暖?你抬抬头,让我看看你…” 我蹙眉,心想:抬头?抬个屁啊抬!此时的我好像对男人的声音格外的敏感,我喘气渐渐变粗:“你别废话了!” “OKOK,你坐稳了…” 章深一踩油门,车子猛然窜出,我头上的浴巾掉落,正好,我猛抬头,看见车内镜的章深,他也正好用眼睛看着后面,也正好看见我此时的异样脸色。 我感觉就是那一眼,我觉得他开车有点不稳,左摇右晃的,我皱眉,他怎么了?! “你,你还是把浴巾盖在头上吧……”章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怪怪的。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化尸(五) 这个该死的章深,不会是在这个时候动了歪心思了吧?!! 虽然我很难受,但我还是听出来章深的异样。 车子开到很快,而且还不稳,我依稀能听到有人在马路上指指点点的说章深的车技,但章深一直沉默的开车,沉默的都有些不像他以往的性格。 我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张嘴就咬住自己的手背,闷声咬着,章深听到了,我感觉到他刹车踩得有点猛。 “这该死的红灯,真多!”章深抱怨着,声音很是郁闷。 我微微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红灯,感觉眸光已经在涣散,红灯出现无数晕染,似放大了好多倍的红色,在不停的转圈,我的呼吸再次加重… 此时的我再次用力咬自己的手背,可一切好像都变的麻木了,我看着手背在流血,可我感觉不到疼痛。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启动,我的身子被晃的有些不由自主了。我几乎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独特味道… 而车内,这种味道渐渐充斥成为空气。 此时,总觉得车里有种旖旎的感觉,而我身体的温度渐渐上升,车镜里,章深的脸上清晰可见的冰霜,是憋气而致。 我自己似乎也忍不住了,我的嘴角边开始在不停的唤着,但轻吟而出的声音,就算在动听,那也和涨深没有一丝关系,都是统一的:“方岂…” 一声声亲昵的唤声,像羽毛一样柔软的毛遂能撩动人的心弦。 章深似乎忍不住了,开车的技术也开始出现了偏差,他猛的咳嗽了几声,我恍惚的眼眸看向他,或许是以为我一声声的呼唤,就像一盆冰凉的水,章深的脸色不知道怎么就变的很难看。 就只是看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感觉自己号线是看见了方岂的样子,转眼间,我柔软如柳条的双臂从车后座往前缠绕上来去,章深一愣,“喂!贝暖!你要死啊你!” 章深声音极大,似乎想把我喊醒一般,可这个时候,我哪里能控住的了自己,我抬头,又在车镜里看见自己这张近乎桃粉出水的脸,而章深却是一副磨牙恨的样子。 微暗的光下,车内的光线有些暗淡。 车窗缝隙间头吹进一股轻风,混杂起了我身上因热而发的湿气,清香四溢。 我就不敢相信的看着车镜里自己的脸,亮而润的眸子里,朦胧柔美,如水秋波。而我身一开始裹着的那些浴巾什么的,此时都掉落了,我实在是热的不行了!镜子里还有我饱蕴出她的丰姿,任谁看到这一幕也会陶醉,共与沉沦。 而章深这个混账,似乎看了一眼而已,我觉得他的眼睛里全是叠印的妩媚,瞬间就移不开眼似的。 “方岂…” 我又是一声轻唤。 就是这一声轻声唤音,似乎也让章深彻底清醒,没有陷进不该有的柔情里。 正因此时,章深的手机响起,他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在打算接起的同时,章深深深的回头看了眼我,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章深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和平时的他不一样。 他眼里似又隐隐的不甘慢慢退却,章深终究还是理智的接起了电话… “再有两分钟我就到了…” 章深莫名轻咽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两分钟后,方岂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路边,他的脸色阴冷难看,我看的清楚。 方岂立刻弯身钻进车内,后座上的我已经是脸蛋通红,那种燃烧的感觉已经到达了巅峰,此时的我,似乎只有一股男性的气息扑过来,我会毫不犹豫扑上去,就像此时速然进去的方岂,他自身冰冷的气息,让迷乱中的我有一时间清醒和微怔,一双眼睛像夜里最亮的星,看着眼前阴脸满布的方岂,我这次没有在害怕和畏缩,而是心里再次一暖,还好此时看到的是他… 我露齿一笑,方岂双眼一眯。 我双腿立刻骑上方岂的身,像抱住了最踏实最安心的人,真个身子再也没有了一丝隐忍。 “方岂…” 一声清晰的唤音,方岂阴沉恐怖的脸终于开始退却冰冷的气息,双臂立刻托住我热到发烫的身子,立刻出了车内。 章深一直站在一旁,由于车门敞开,章深看的清清楚楚,我在迷蒙之中,却看到的是章深眼里的悸动,也难得看到方岂这个时候居然笑了,我难受的要死,也不知道他又笑什么? 章深只是垂下了眸,嘴角挂着冷笑,就那样盯着我的脸。 方岂抱着我出了车,轻吻着我的耳垂,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哄,“乖,有我在…” 方岂知道我此时已经不能再忍了,所以立刻跑向自己的车的方向,但却突然回头看了眼端站在车旁的章深,我也顺着方岂的视线看去,章深的视线也一直看向这边,但章深的目光涣散,也不知道是在看谁,刚才也没有说话,方岂似只顾着我,却忘了一直车旁的章深。 方岂似乎想了下冲章深说道:“你在车里等着…” —— 我被方岂抱进车里,没有任何的前奏的开始一阵翻云覆雨,而方岂进了车,很久都没有在出来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整个人累到不行,方岂倒还好,我看着他从车后拿出一个袋子,“这是一幅,你先换上。” 方岂说话的时候,稍微弯了弯腰,我才看出来他的唇色发白,章深说他受伤了,我皱眉:“你怎么了?” “你先换上衣服…”方岂瞥了眼车外的章深。 我浑身不适,又过了好几十分钟后,我用十斤擦拭自己的脸和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终于算是正常了些,这才随着方岂下了车。 而车子那头的章深,见我们下车,终于收回目光,撇开那扇灰暗的车窗,他的身子像泄了气似的上了车,瘫软的靠在座子上。 方岂牵着我的手,走到章深的车旁,我往里看了眼,却见章深在掏出钥匙插进细孔时,才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而他的车内依然残留着淡淡的幽香,我的心脏不由得跳动极快,想起我那个时候那个样子,居然还是在章深的车上… 我这个时候在看章深,总归觉得不好意思了。 “去哪?”方岂意思让章深下车,可章深坐在驾驶座上,头也不抬:“我在外面待会儿,你们先上去吧,我一会让进去。” 方岂微垂眸,点头:“好。” - 我随着方岂刚进了另一家酒店的电梯里时,方岂的身子忽然站不住的样子,突然就朝着我这边倒下来。 我惊呼:“方岂?” 他皱眉:“没事,先上去在说。” 我用力扶着他,紧抿着嘴。 出了电梯,门还没开,胡锴就率先开了门,“这里…” 我扶着方岂进去,胡锴搭了把手,还往后看了眼:“章深呢?” “他一会儿就上来了。”我说,看了眼方岂,他重重坐在沙发上靠着,怎么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的憔悴不堪了? “发生了什么到底?”我急着问。 “你不是和章深一起进卫生间了么,我本来没注意,可方家那些人居然想要暗算方岂啊!我在混乱之中,好像听见方家人说只有把方岂怎么给贡起来他们就能发大财了,不知道拿些什么的东西,就往里冲,说也奇怪,方岂平时也不弱啊,不知道那会儿就怎么就动弹不了了!” 胡锴边说还边看着方岂,试图能看出个结果来,又看向我:“你和章深没事吧?我那会儿只能顾方岂,我喊了那么多声儿,也不见你们两个出来,多亏啊,章深身边一直有章家的眼线,不然我和方岂就被困住了…” 我蹙眉,看着方岂,他脸色潮白,似乎不想多说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淡淡的说着。 “哎,我现在头都大了,完全不知道这都怎么了?那些方家人真是越看越不正常,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似的,难道是想造反啊他们?!”胡锴愤懑的说道。 “我去给章深打个电话,现在方岂也成了这样,我心里没底儿啊……”胡锴拿起手机走进厨房去给章深打电话去了。 我趁机轻唤了声:“方岂,是不是他们…” 方岂摇头:“先别说,我们今晚必须连夜回去,我得去骷髅林,不然…” 方岂猛然咳嗽起来,我拍着他的背,又给他递水,他摆手。 胡锴立马从厨房出来,手中的电话还没有挂断:“你别墨迹了,赶紧上来吧,方岂看起来不太好…” “方岂?没事吧?”胡锴走过来。 “没事,你现在在给章深说别上来了,我们现在就走,回去。”方岂说道。 胡锴叹息,点头:“好吧,你能坚持住吗?” “没事,我们现在就走。”方岂搭着我的肩膀站起来。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了,胡锴抬头:“可能是章深上来了,我先去开门…” 门一开,果然是章深,只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像是个医生。 章深看向方岂,脸色平淡:“我给你找了个医生,先检查一下身体在说…” 我一愣,什么?!检查身体?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化尸(六) 章深一进来的脸色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我又说不山来哪里不对。 尤其他身后的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也只穿着一个白大褂,双手空空的,是医生?!! “你从哪找的医生啊?也好,我看方岂也挺严重的,给看看再走…”胡锴什么也不知道,也看着那个医生。 此时,章深抬头看了眼我,又看向方岂:“看看?” 方岂脸色不好是真的,可我知道,他不能看医生,要最后被坚持出没有心跳,那不出问题了吗? “不用看了吧,方岂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就好…” 我话到一半,方岂捏了捏我的肩膀:“看看也好…” 恩? 我回头看他,他示意让他坐下,章深让那个医生走到方岂跟前:“你好,我给你把把脉就好,你脸色看上去确实不太好…” 这医生一开说话,怎么像是个南方人?像是广东那边的人说话,普通话不是很好。 方岂伸出手腕,我看着医生的食指和中指都放在方岂的手腕那里,轻轻的按压着… 约一分多钟之后,那个医生的手慢慢离开,回头看了眼章深,我蹙眉,他们两个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从这个医生一进门之后,我就觉得他很古怪。章深也是,他怎么来时就绷着一张脸,是怎么了?他不是都好了么? 胡锴问了句:“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突然笑了,双手揣进兜里:“没事…”然后他转身走到章深跟前,好像对着章深在低声说着什么,之后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胡锴看着章深,得不到回应,方岂也安静的坐着,章深站在门口位置,面色沉重,片刻后才抬起,嘴角勾起笑容:“没事就没事吧,不是要走?” “哦,没事就好,你们一个个这么严肃,吓我一跳!”胡锴说道。 之后我扶着方岂下了电梯,章深一直走在前面,胡锴和我一排走着,我几次看向章深的背影,他一言不发,还走的那么快,他怎么了? 再回去的路上,章深开着车,胡锴几次跟章深说话聊天,可章深总是沉默,胡锴回头朝我挤眼睛,然后还给我发微信,问我:“章深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蹙眉,章深一向话多,这会儿安静的异常,他怎么了? 方岂从上车后,就闭着眼靠着后座,我也没打扰他,总是这一路,是前所未有的安静,胡锴显然很不习惯,说了几句,可没人搭理他,他也只剩下叹息了… 中途,胡锴因忍不住要上厕所,章深把车子开进了一个服务区内。 车子一停下,胡锴着急的不得了,开了车门就厕所跑,章深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方岂还是闭着眼睛,我感觉车里闷,所以下了车,抬头一看,这里好像就是之前那个说是闹鬼的服务区吧? 怪不得,我觉得眼熟的很,我来回看着,果然,这里大白天的,一个人也没有,有点荒凉。 我回头看了眼车内方岂和章深两人,我走到驾驶座车窗,窗户被摇下半截,章深看见我还一愣,似乎有些心虚的撇了视线,我皱眉,这章深到底是怎么了? “章深?”我叫了他,他抬头不抬,总之就是不看我,倒是应了一声:“恩。” 我撇撇嘴:“你要吃什么东西,或者喝什么吗?” “不喝。”章深目视前方说道。 “那好吧……” 然后我一个人走进服务区的超市,没想到看见的还是那个女收银员,这么长的时间了,没想到她还坚持在这干这个。 她见进来人,眼神惊奇,似乎也认出了我:“你怎么又来了呀?” 这话问的,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是啊,路过而已。” “哦哦,我刚看见有个男的进厕所了,你新男朋友?”她问。 我连连摇头:“不是的,是我朋友,我男朋友在车上呢。” 她双眼睁的更大:“还是很久之前,和你晚上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吗?” 我点头:“是啊,怎么?” “真的假的啊?” 我被她问的不明所以,皱眉:“你什么意思?” 她好像觉得也有些不太礼貌了,咧开嘴笑了笑,摆手:“没事,我这里确实不太干净,平时都见不着人的,刚那会儿我看见有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直接跑向厕所去了,我还以为那是鬼呢…” 我挑眉,眼睛不由的瞥向厕所那里,话说这胡锴都进去老半天了,还不见出来… “喂,我看那车里好像还有人呢…”她说。 我回头看了眼,笑问她:“这你都能看见?” “反正我在这儿待的久,好像总是对鬼有感觉似的,就像你们的车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我皱眉,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什么? “你这么还一直这干呢?”我打开话题,不然,我看她的眼睛老是往车子那里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倒是想走来着,但是这里老板为了留住我,给我涨了好几倍的薪水啊,我就犹豫了,呵呵,这地方虽说不干净,但是我干了这么久,就除了晚上害怕点,我自己也没出什么毛病,我想着,再赞一些钱,我就真不干了,关键我没啥学历,这不干了,我上哪去找这么高的工资啊…” 她倒是说的头头是道,我听来也点点头,反正要是我的话,我打死也不在这干。 “哎?又有个人进厕所了…”她指着那里突然说道。 她话刚落,我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偏头看厕所那里,“谁进去了?” “看样子,好像是你男朋友…” 我一愣:“啊?是吗?” 她还不伸着脖子看了看:“是是,我看见了,他走的好快,一下子就进去了…” 我立马掀开塑料门帘,定睛看向车子那里,车窗都半开着,好像后座是没人了,连车上的章深也下来了,他这会儿正站在背阴地儿抽烟,看见我了,微微眯眼。 “哎呦,我在这干这么久了,反正这半年来,头一会儿看见有三个男人来这里啊…” 她好像是真的很久不见人了似的,一看见人就很稀奇的样子。 “不过我跟你说实话,我觉得你男朋友看起来太冷,我看他命也硬吧?我这里据说是女阴,就是说晚上要是来来活人,女的来的没啥事,但是男的来了就不一样了,不知道多久以前,我这里也来过一个男的,晚上来的,可是走了以后,好像听说,又女鬼缠上他了,没活多久死了,我老板是个女的,她说这里只要是女的就没事,让我放心在这里干,不过,我干了这么久,确实是没出什么事,但是这个地方确实是克男的,所以我说你男朋友厉害啊,居然一点事没有…” “还有这种事?!”我问。 她点头:“真的,没骗你,我本来那个时候就想对你说的来,但是那晚我实在太困了,在我那会儿看见你男朋友被吓着了,你们那晚走了,我才想起来忘记给你说了,不过我看现在你们没什么事…”她微微皱眉,小声嘀咕着:“难道是又不准了?” 被她这么一说,这大热天的,我心头掠过一丝凉意。 突然,塑料门帘被打开,我身子一抖,猛回头,是章深,我拍了拍胸口:“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他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冷嗤:“是你心里有鬼!” 我:“……” “拿包烟,那个…” 章深是来买烟的,收银员刚才的话很多,但是章深一进来后,她好像成了哑巴,只是鼓着两只眼睛来回的看。 “他两去了这么长时间,你进去看看?”我问他。 章深手臂放在玻璃桌面上,不情愿的说了声:“我不去…” “你可以在外面喊一下,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女收银员终于开口说话了。 章深闻声,瞥了眼那个收银员,有看向我:“你一直没出去,在这里面干什么?” “没什么啊,聊天。”我说。 章深揣起烟,直起身子,“我进去看看吧。” 章深也进了卫生间,女收银员似乎重新打开了话匣子,连问:“刚进来那个人也是你朋友啊?我的天,这一下进来这么多男的,你可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啊,以防万一,回去还是给他们找个人驱驱晦气什么的,不然…我看这男的长这么阳光白瞎了……” “……” “真的呀,你得相信我啊,你也得注意点……” 我咳嗽一声,这个女收银员终于不说了,我看着卫生间,他们三个都进去了,章深和方岂先不说,这个胡锴未免太长时间了吧?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方岂是第一个出来的,然后是章深,最后是胡锴。 方岂冲我摆手势,让我上车的意思,我瞥了眼胡锴,他一只手捂着肚子,眉头紧皱,似乎不太舒服,章深叼着根烟直接上了驾驶座。 我正要走,女收银员突然叫了我一声:“等一下…” 我回头:“怎么了?” 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东西递给我,还偷偷摸摸的瞥了眼外面的车子:“这个你拿着,要是发现他们三个谁不对劲儿,这个东西可以知道他们三个谁被鬼给缠上了…” ------------ 第一百六十章 化尸(七) 见我不拿,她直接塞到我的手中:“拿着,很灵的。” 我皱眉手心里的符纸,说实话,我见过不少这种符纸,可有什么用? “贝暖?走了!”胡锴在车内喊了一声,先拿着在说吧,我直接揣进裤兜里。 回到车上,方岂又是维持先前那个闭眼的姿势,章深还是开车,车内的气氛还是犹如先前一样的闷。 不过这一路,胡锴总是捂着肚子,脸色也不大好看。 “你怎么了?吃什么坏东西了?”我问他。 胡锴摇头,看起来蔫了吧唧的:“没有吧,我这几天吃的东西一直都挺正常的,不知道怎么就坏肚子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这路还有点长啊,你能忍住?”我又问。 “忍不住怎么办?我要实在忍不住了,我准备就地解决了!”胡锴捂着肚子还嘴硬的很。 “章深再开快一点…”胡锴半躺在车座上,指着方向盘指挥着。 “那你来开?”章深驳道。 胡锴又不吱声了。 我这时靠近方岂,看着他的脸:“方岂?你好些了没呀?” “恩。” 他回的到挺快的,我一怔,敢情他是一直在装睡啊! “不行了,我感觉自己忍不住了,这附近能不能停车!”胡锴拱起腰身,看样子好像是忍不住了。 章深蹙眉:“这里是高速,不能停。” “那怎么办?我真的忍不住了…”胡锴的声音越来越孱弱。 章深偏头看了他好几眼,:“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怎么偏偏选这种时候肚子疼?到了下个服务区我才能停。” “我去,等你到服务区,我就憋死了!”胡锴不依不饶的说道。 章深没搭理他,继续开着车,胡锴在副驾驶坐着,身子不断的变换姿势,似乎怎么样都忍不了他的肚子疼了。 我翻了翻自己的包里,只有创可贴,没有止泻药,叹息一声:“怎么办,我包里也没有药品。” “别说了…”胡锴低声说着,这会儿的他跟方岂一样,眼睛都闭着的,只是方岂很平静,他的表情很痛苦。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子猛然间刹住了,我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前面的章深和胡锴好像起了争执! 章深气的破声道:“你疯了吧!我车都开到一百迈了,你突然给我拔钥匙?!!” “你停车,我得下车上厕所…”胡锴声音显然没有底气,可无奈他憋不住了。 “上个屁啊你,这周围都是路,你跑哪上去?你要蹲在大马路上解决?!” 章深一把抢回车钥匙,打算重新启动车子,谁知,这个时候的胡锴发疯了似的,直接扑上章深,好像章深要是不停车,他就会章深弄死一样。 “我去,胡锴你给我下去!” 最终车钥匙掉落,胡锴脸色几乎呈现绿色,看起来有点恐怖。 此时的章深似乎还没有胡锴的劲儿大,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只是一个拉肚子,胡锴居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两个还看什么啊?帮忙啊?!!”章深冲我和方岂说道。 我不知所措,看向方岂:“怎么办?” “把车门打开,让他下去。”方岂说。 “开车门,不行吧?”我看向胡锴,他这个样子,真要下车,保不准真会的就地解决了! 章深最后几乎被胡锴折腾的喘不过气来了,直接按了车门锁,他自己先下车,而胡锴随后就直接冲出了车外。 高速公路上的车都开的很快,胡锴直接冲出去时,一辆车幸好急刹,胡锴只是被轻微的撞到。 “胡锴?!”章深大喊了一声。 那辆车的车主冲车窗谩骂,“碰瓷碰到高速路上来了?!” 章深气的脸发白,拉开胡锴,那辆车绕着开走。 胡锴这会儿站在章深面前,似乎都有点发软:“刚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现在好了吧?你想上你就上吧,这到处是路边,去吧!” 章深直接上了车,低头在那找车钥匙。 胡锴还愣在原地,然后脸色一变,又用手捂着肚子,但没有跑大马路上厕所,而是重新上了车。 “你干嘛啊你!”胡锴喊道。 章深被气笑:“是你要干嘛!那不是有路边么,你不要上厕所么?你还上车干什么!” “好啦!你们两个别吵了!先开车走吧!”我伸手止住他们两个的争吵声。 章深似乎对于胡锴刚才的行为有些心有余悸,瞥了他一眼:“你要在发疯,我就把你撇出去!” 胡锴肚子疼的似乎也懒得说话了。 车子直接开进下一个服务区,胡锴第一个匆匆忙的下车,直奔厕所,而我摇下车窗时,让我质疑我的眼睛,怎么还是这个服务区!!!!! “不会吧?章深你怎么又开回来了?!!!”我惊讶的问道。 “什么?”章深低头喝着矿泉水。 “我们那会儿不是刚从这个服务区离开么?!!”我问。 章深边喝着水,边朝外看,突然放下矿泉水瓶,看着方向盘,蹙眉:“好像是啊…” 章深立马摇下车窗,眯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一个人都没有,这里就是刚才的服务区! “方岂!”我抓住方岂的手臂:“你看,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那个超市的塑料门帘,大热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我隐约看到里面的那个女收银若隐若现。 章深下了车,方岂终于睁开眼:“让章深去叫胡锴回来,赶紧走。” 方岂似乎多说一句话,他就不舒服似的。 “哦哦,我知道了。” 我打开车门,对章深说:“你去把胡锴赶紧叫出来吧!” 章深有片刻犹豫,我皱眉看着他:“怎么了?” 半响后,他对我说:“你和我一块去,你在门口等着饿…” 我:“……” 章深这又是害怕了。 空无一人的服务区,我是怎么都想不通明明都离开的地方,而且还是不听掉头的高速公路,章深的车是怎么重新开进来的?! 因为厕所和超市的过道是相通的,章深进去时候,我就站在门外,可超市那个女收银还是看见了我,她也明显一愣,冲我挥挥手:“你来了啊…” 她那个样子,明显就是久别重逢后的新鲜眼神。 我深呼吸:我的天,她这是忘了,还是真的不记得我之前有来过了? 看到她那个样子,我不想说话,但她好像朝我走了过来,我愁眉,章深怎么还不出来… “你好?” 她笑眯眯的冲我打招呼,又看向厕所:“你站在这里等人?我刚看到这里有人跑进厕所了……” 她的话与先前的有些相似,我忍不住后退一步。 她看我不说话,她也渐渐收起了笑意,不笑的她,总觉得表情有点阴恻恻的。 “章深?”我心里紧张,不由的朝厕所喊了声。 “来了…” 章深算出来的快,他出来就看见女收银,眼神不怎么友善。 女收银看了半天,然后转身走进了超市。 “胡锴呢?”我忙问。 “他还没完事,墨迹的要死。”章深不悦的说道。 我瞥了眼超市的女收银进去了,我拉着章深走的更远一些:“那个超市的女的,好像根本不记得我们来过这里了。” 章深狐疑的看着:“恩?” “哎呀,这里很怪,总之我们快走。” 胡锴那个墨迹鬼,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待在这儿了! 我和章深等的焦急,眼看着太阳都被乌云给遮住,这里瞬间变的阴暗,天空像是要下暴雨的迹象。 章深正打算在此去叫胡锴,胡锴终于从厕所门口出来了,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是不大舒服,我郁闷,他突如其来的肚子疼到底是要闹到什么时候去啊? “走,走吧…” 胡锴的说话声很虚弱,章深皱眉:“这附近也没有药店…” 这个时候,超市的女收银突然冒出来:“超市里有药的,你们可以去看看的…” 我和章深对视一下,胡锴一听,“正好,我拉肚子…” “有的,你等下,我去拿…” “早知道刚才就买了,真是的,害的难受的想死!” 胡锴靠在墙边,见女收银拿了合药过来,直接从兜里掏出一百:“钱放这儿了,不用找了!” 我和章深也没作停留,直接上了车。 “我刚听你那么一说,我看见女的就跟鬼似的!”章深边系着安全带边说,立马发动车子,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 方岂今天安静的不像话,大概是难受吧,我也没多说什么。 我看着胡锴迫不及待的吃下药,靠在座位上,手还捂着肚子,我询问:“怎么?肚子还不舒服?” “药才刚吃了,估计过一会儿能好点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胡锴的脸色比先前的还难看,看起来好像得了重病一样。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么顺利,当车子再次离开时,胡锴在次在半路发神经了,只是这次,胡锴似乎比之前更变本加厉了,没想到的是,当车子拐过一个弯儿后,我依稀觉得我们第二次进入到那个荒芜的服务区里……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走不出的路(一) “我去,这大白天的闹鬼啊这是!!”章深把车子开进去,不敢相信看着这居然还是那个服务区! 胡锴也真是准时,车子一停下,他肯定是要上厕所,我看着他急匆匆的下车跑向厕所,渐渐的,我觉得他每次的表情、姿势,如出一辙!简直像一场电影在不停的回放一般。 顿时,我都不愿意再次下车了。 “早知道刚才应该拦着胡锴,不让他下车的…”章深说道,这会儿他也选择不下车,就坐着,可是胡锴久久不出来,难免让人担心。 我再次侧眸看着方岂,他还是那个样子:“方岂?我们是不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章深这个时候回头:“鬼打墙?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应该不是。”方岂开口淡淡的说着。 “那是什么?”我急问。 方岂微微皱眉,他今天总是不大说话,我总觉得章深今天看方岂的眼神也与平时的不大一样,我皱眉,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不说,一个还那样子… 章深回过来,一直等着方岂能说点什么,但方岂又不开口了,章深许久之后转过去,看着车外的服务区,又看了眼时间:“胡锴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我也担心:“他刚才吃的止泻药好像一点用没有啊…” “这个鬼地方,那药估计就不能吃吧,真是…我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章深郁闷道。 我看着时间,马上就六点了,这会儿西天边的太阳不久就会落山了,我撇撇嘴,再次看向那个被风吹动的塑料门帘:“我可不想晚上也来这里…” “管他呢,我去把胡锴拽出来,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会儿往相反的方向走!”章深说完直接下了车,他走很快,方岂缓慢的睁开眼睛,声音很轻:“你身上是不是揣了什么东西?” 我一怔,马上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符纸:“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怎么知道的啊?这是超市的那个女收银员硬塞给我的,说能测出谁被鬼缠身了。” 方岂伸手拿起我手心的符纸,看了看:“这就是普通的辟邪符纸,我估计应该还有别的…” 我皱眉:“没有了,她只给我了这个东西。” “我不是指她给你的,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 方岂微微直起身子,看了车窗外:“这里晚上会有很多野鬼出没,胡锴一直不停的上厕所,肯定不是意外,这里时间久远,不是一两个符纸就能镇得住的…” 方岂这稍微多说了几句话,整个人看起来就很隐忍,“还有,章深可能怀疑我了…” 我一怔:“怀疑什么?” “你说呢?他可能也只是怀疑,所以他在车上的时候,你尽量不要问我鬼的事。” 我诧异,章深他……是怎么怀疑上方岂的? “符纸你先揣着,看来今天我们要这里过夜了……”方岂淡淡的说着。 不是吧?! 这个时候,章深从厕所门走出,他一手还拉扯着胡锴,胡锴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似乎还想折返回去上厕所,章深硬是把他拉上了车。 “胡锴你…没事吧?!” 我看胡锴几乎虚脱的样子,脸色太难看了。 “我,我还没上完,章深…他就把我抓出来了,不行,我还得继续…” 眼看胡锴要开车门,章深直接锁门。 “章深,这…他这个样子不会在车上解决吧?”我问道。 “不管了,不能再让胡锴在这里上厕所了。”章深直接发动车子,然后导航,最后直接从相反的方向跑。 “你这跑反了,我们不是又回去了?”我问。 “不行就回我家在住两天,这儿太邪乎了。” “……” 我这次仔细盯着车窗外,就不信跑相反的路还能再次跑进那个服务区? 车上的胡锴从服务区出来后,他渐渐安稳下来,看样子是靠在车座上睡着了,我也算安心了,他一直不停哼哼唧唧的,不然我真担心他又突然变脸。 章深这次开的不是很快,他也一直注意着胡锴,方岂突然握住我的手,我低头,紧抿着嘴,方岂还是闭目养神,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车子再次进入到那个诡异的服务区里。 十分钟后,我一直盯着车窗外的路,突觉路边都一个样儿,看不出什么来,在转头看向章深,他的鬓角都出汗了,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偶尔会看一眼胡锴。 开了这么久了,车子都没进服务区,我感觉应该是出去了吧? 可我再次看向车窗外的时候,却看见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服务区标志,我心不由的往下沉,我没看错吧?我刚才看到的,好像还是那个服务区的名称,我去,又绕回来了! 我马上往前坐了,看着前方的路,章深也看见了,只是他没有停,而是这样一直开了下去。 此时,胡锴的身子突然动了,我看他是有醒了的征兆,章深瞥了眼胡锴:“贝暖,你把胡锴给我看住。” 我点头:“恩。” 胡锴说来也怪,他还没睁眼,双手就已经开始捂住肚子了,我一看他这个动作,我就开始紧张了,他不会又要上厕所了吧? 不过这个时候胡锴起码看起来还是比较正常的,他微微睁开眼,模样看起来确实难受的很,他用右手似乎在车兜里摸索着什么,我问了一声:“胡锴?” 他好像没听见,之后我看见他从里面拿出那盒止泻药来,又拿出他喝剩下的半瓶水。 “别让他吃这个药了。”章深突然说。 “让他吃。”方岂突然开口。 章深微怔,从车镜内看后座的方岂。 “你不让他吃,他忍不住,说不定又会发疯。”方岂又说。 “但这个药它根本就没用!”章深回到,瞥了眼胡锴,即将扣下药片,眉头紧皱:“贝暖,别让他吃!” “暖暖…”方岂又冲我摇头。 一时之间,我左右为难,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眼看胡锴马上就要吃了… “胡锴?”我小心翼翼的叫了声他,可胡锴是真听不见,还是装听不到?此时他的眼里似乎只有药,根本不理会我。 我突然觉得方岂或许是对的,如果这个时候阻止胡锴吃药,看他这个样子,说不定真的会再次发疯! 可章深似依旧坚持不让胡锴吃药,或许他觉得这药会把胡锴越吃越不对劲,于是,就在胡锴正要把药片往嘴里放的时候,章深t突然伸手打掉胡锴手中的药片,我看着胡锴的反应,瞬间低头就开始找药片… 章深突然加速,我听见胡锴嘴中似乎一直在不停的说着:“药呢,我的药呢…” 隐约中,我总有钟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胡锴再次发疯,这次他动的是方向盘,车头直接跑偏了! 我惊呼:“胡锴,你干嘛啊!你快撒手啊你。” 胡锴这次不是要下车上厕所,就是要药! 章深一脚踩住刹车,车子今天这是第二次被迫停下了,胡锴还是双眼怒瞪,但是他身体孱弱,所以说话声音没那么高:“药呢!你把我药弄哪去了?!!” 我眼看章深也即将爆发,我赶忙把药盒拿出来,“胡锴,这里…这里面有药…” 胡锴即刻松开章深,可章深也是犯神经病,突然夺过我手中的药盒,直接瞥向车窗外。 方岂此时也睁开了眼睛,似乎看着这场争吵恐怕是在所难免。 胡锴抓着章深的衣领不松开,即使他身子看起来发软,但是他手上的劲儿似乎特别的大,章深几次都拽不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胡锴:“算你小子狠,药盒被扔在路边那了,自己去拿…” 胡锴一听见药盒,立马松手下车。 章深衣领被拽的皱巴巴的,他满脸的汗,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我真想直接开车走了得了!” 此时,高速公路上也只有我们这辆车停着,然后,就引来了交警… 章深看样子也无所谓了,看着交警走来,章深开了车门,下了车,开罚单是在所难免了,而站在路边的胡锴,我看着他竟然直接把药片给抠出来给咽下去了,连水都没喝! 章深站在外面似乎在想交警问路,胡锴这个时候走过来,脸色看上去好像好了些,绕过那些交警,直接上了车,他上车之后,居然问我:“章深怎么随意停车呢?” “……” 章深再次上车,胡锴不管问他什么,章深都黑着一张脸不理不睬。 “方岂,要不咱们随便找个口下高速得了吧?”章深估计也没有办法了,问道。 “为什么?从哪里下高速啊?我们又不是去旅游…”胡锴这会儿看上去好多了。 “你闭嘴,我没问你!”章深愤懑的怼道。 方岂没多说什么,“恩。” 结果咧,车子开了快半个小时了,居然连一个匝道都没看到,章深到最后似乎乱开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要把车子往哪里开。 而车子路径的途中,我看到车窗外隔一段路程就会显示出那个服务区的入口,而且只有这个看见服务区的时候才会有条匝道!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走不出去的路|(二) 章深爆了好几句粗口了,我看这车上除了方岂,我们几个都快急死了。 “我都快开晕了,方岂...你倒是说句话啊!” 章深终于也放下那股莫名其妙的劲儿了,终于回归于正常的样子。 “开不出去,那就开进去吧。”方岂淡淡地说。 “你没开玩笑吧,开进去?明知道那是个鬼地方我还开进去,这不是找死吗?!” 章深声音拔高,显然不同意。 方岂又不说话了。 章深虽然一直开着车,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看了眼胡锴:“你说怎么办?” 胡锴这会儿好些了,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罢了。 “我...”胡锴撇了眼后座的方岂,立马看向我:“贝暖,要不你在导个航...” “还导什么导啊!算了,问你也白问,我一看一脸中邪样就来气!” 胡锴这会儿正常了,也不发疯了,自然也不搭理章深的话,胡锴突然说:“这太阳都快落山了,我们还要跑多久才能回去啊?” 章深望了眼摇曳在西边的太阳,似乎顿时泄了气,他也开了累,再加上一路上一直都是神经紧绷的,他看着马上就天黑了,似乎也放弃挣扎了一般,只用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了。 “我觉得我们不能把车开进那个服务区里,宁愿把车随便停在路边休息一晚也行,要是能招来个交警就好了!” 章深突然敲着方向盘,一脸后悔的表情说道:“早知道白天那会儿看见那个交警,我就是车坏了,不行就让拖回去就好了呀,哎...” “干嘛要找交警拖啊?要不我联系下我朋友吧?”胡锴突然说。 章深斜睨着道:“找你朋友干什么?!” “拖车啊!你不要拖车吗!”胡锴回道。 章深闭了闭眼,又睁开:“我的目的是拖车么?是回去!不在这里没完没了的绕弯,懂么?” “是啊,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我懒跟你解释,我看着这天儿再过个几分钟估计就黑了,车的后备箱也只有水,不过车斗里应该还有些吃的零食之类的...”章深说道。 胡锴微怔:“什么意思?” 我同问。 这时候,微微下去的太阳,西边突然呈现出一片猩红,不像晚霞,反倒像血色蔓延。 方岂微微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那一片猩红。 “我想上厕所了...”胡锴话音刚落,章深直接把车停到了路边,“去吧。” 胡锴一怔:“你让我在路边上厕所啊你?!” “你白天不是一直嚷嚷着要上厕所吗,我现在给你停车了,去吧,我车子就不动了……” 胡锴脸色又呈现出难受的样子,这会儿他好像倒犹豫起来了,和白天那会儿的他有些差异。 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直接下车,翻过路拦,不知道跑哪上厕所去了。 “我看胡锴今天一直不对劲儿,这让他一个人...行吗?”我担心的问,看见胡锴消失在傍晚时分,想着他会不会回不来了啊?! “反正我不跟他去,他今天怪异的很。”章深也下了车,他望向远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交警过来啊……” “交警你就别想了,难道你感觉不出来这里不对劲?” 方岂仍然在后座坐着,只是车窗被半摇下。 当天边的最后一片猩红也消失后,这里瞬间就成了一片漆黑,太黑了!我坐在车里往外看,都看不清章深站在哪里。 我紧挨着方岂:“这儿也太黑了吧?我们不会真的要在这儿过夜吧?” “反正这么黑,什么也看不到。”方岂低声说道。 我:“......” 一阵稀稀疏疏说的声音传来,我紧张的往外看,章深也听到了,他突然打开手机等,往远处一照,是胡锴。 我差点把他给忘了,胡锴半眯着眼睛:“别照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胡锴上了车,章深随即也上了车。 “我刚上厕所那边好像下雨了,地上都是湿的。”胡锴说。 “这么黑你还能看见地上湿不湿?”章深问。 “那边地上很软,我一踩上去就感觉到了啊!”胡锴拍了拍肚子:“我感觉我现在肚子里空的很。” 章深冷哼:“你不停的上了多少趟厕所,不空才怪。” “不是,是我觉得我整个身子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不大舒服。”胡锴话落,我微怔:“你的那盒药呢?” “我好像吃了吧……”胡锴说。 “那是一盒啊,你都吃了?!”我问。 我看不清胡锴的表情,但他突然不说话了,章深也接着问了句:“你不会真的都吃了吧?” “我在找药...”胡锴半天回了一句,又低声嘟囔着:“我应该没都吃吧,药怎么找不着了……” 随后,胡锴打开车灯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 “我不记得放哪了?”胡锴说。 “找不着就算了,反正我一看见那个药就想起那个鬼地方,没了正好,别找了!” 章深说着让胡锴别找了。 “你不是还在那买了盒烟吗?”我揶揄着章深。 “对啊,你不提我把这个倒给忘了!”章深赶忙从车兜里拿出那盒烟,刚要扔,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那盒烟吗?” 我探头看了眼:“不是吗?” 章深从车窗收回手臂,把那盒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是烟吗?” “怎么了?”胡锴还在寻找着他的止泻药,闻声抬起头来:“我看看!” 胡锴拿在手里边也看了半天:“这个...是烟吧,不过,这是什么牌子的烟?没牌子吗?” “我记得我买的是软中华啊,怎么成这个了...” 章深皱眉,直接拉开车兜,把里面翻了个遍。 “你不用找了,我刚都翻过了,没有烟!”胡锴说。 “哎?这肯定不是我买的烟,我都没抽过这种烟!”章深说道。 在昏暗的车灯下,我看着胡锴手里捏着的那盒烟,从包装看,就不像现在产的烟,有点像用宣纸很随意包起来的,大小和普通烟盒差不多,只是这个...好像前后还分别贴着一片红色和绿色的纸,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看不清是什么。 我一个不抽烟的,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烟盒,新品种?可是章深说他买的是中华烟啊,我依稀好像也记得,当时那个女收银员从烟柜里拿出来的是红色的中华烟。 “章深,这个会不会是你车里之前放的烟?”我问。 “不可能,再说了,谁会抽这种烟啊?!我认识的人,我就没见过抽着这样的烟。” 章深拿过胡锴手中的烟:“管他呢,我打开看看。” “别撕开。”方岂突然开口。 章深手一顿,回头:“怎么?” “你不都说那个服务区是鬼地方么,你不怕那是鬼的东西?”方岂说道。 车外本就漆黑一团,车内的灯又是如此的昏暗,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蒙上一层暗淡的黄色。 方岂的一句胡,在此时此刻,平添了几分诡异气氛。 鬼的东西... 章深看着手中的烟,脸变了色。 下一秒,章深迅速的直接把烟扔出车窗外。 “你扔了啊?”胡锴问。 “不扔还拿着啊?你抽啊?”章深把车窗关的死死的,也不觉得闷。 我看方岂似乎还有话说,但章深扔的太快,方岂撇了眼车窗外,又闭上了眼睛。 因为那一盒烟,车内安静了许久,很有默契的谁都不吱声。 我只觉得车外面的夜空越来越黑。 好在胡锴没有在说要上厕所,我看他也是不敢出去,章深一开始还开着车灯,最后关了,听胡锴说了声:“汽油好像不多了...” 白天被折腾那么多路,估计费了不少油。 我一直紧紧抓住方岂的手,这车在这路边停一晚,就算一夜无事,我也不可能睡着。 就在最安静的时候,黑暗无比的道路上,突然擦身而过一辆车,章深想都没想,直接发动车身,迅速跟上那辆车。 “你干什么?”胡锴问。 “跟上那个车,说不定能回去....”章深开了大灯,但前面的那辆车速度好快,我感觉一眨眼就开出去好远,章深也加快车速去,距离总是时远时近。 这么突然而来的一辆车,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除了车灯外,周边所有的一切都黑的渗人。 车速越来越快,我都感觉太快了。 “章深,车子开慢点吧...”我皱眉说道。 “晕车?” 章深虽然问着,可车速一直没减,连胡锴坐不稳了:“这么黑,你这是要飙车啊?” 章深的眼睛是一直看着远处的那个车,车速是只增不减,我看着车速不断往上增加,我的心都快到了嗓子眼儿了!! 可突然,章深踩刹车了! 我和胡锴猛然一晃。 “怎么了?”胡锴问, 我抬起头,看不到远处的那个车了,在大车灯的光线中,我隐隐约约的好想看见那个服务区的标志… 此时,章深的车子就停在匝道中间,章深刹车踩的很及时,他没有往前开,我心里毛毛的问:“章深,怎么回事啊?”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响声 想不到绕了半天,竟然还是到了服务区的入口处?!! 章深车子停在路的最中间的位置,车灯周围,似乎总是萦绕着漂浮的雾气? “怎么办?”我低声问着,总觉得我们好像躲不过去似的。 章深瞥了一眼胡锴:“你不会又想上厕所了吧?” 我皱眉,也不由的看向胡锴,不会吧… 胡锴只是微微轻蹙眉头,说:“有那点感觉…” “虽然这里很诡异,但是服务区超市里的那个女收银是人…”我说道。 “就算是人,那估计也是个不正常的人,居然在这种地方上班?”章深半信半疑的道。 “你刚才一直跟着的那个车子呢?也进去了么?”胡锴问,但声音有些不对劲。 章深神色微微慌张,摇头道:“那个车开这里的时候就突然不见了。” “我刚还感觉我好像马上就跟那辆车了…”章深淡淡的说。 就在章深打算倒退离开时,方岂突然说:“开进去。” 章深双手握着方向盘,从车镜里看着后座的方岂:“进去?” “恩,车不开进去,就会永远绕圈,就算你一直不进去,一直停在路边的话,怕过会儿在来的,就不是鬼车了…”方岂说道。 胡锴听到‘鬼车’这两个字,眼睛渐渐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般,还重复了方岂的话:“鬼车……” 章深还在犹豫,车身在颤动,但是没有前进和后退。 我觉得以往的章深,总是很听方岂的话,但是这次…他很犹豫。 看来方岂说章深怀疑他,应该是真的。 车灯周围的雾气似乎越来越浓重,而胡锴…似乎又快忍不住的一副模样,在车座上也坐不住了似的。 章深犹豫片刻之后,终于松了刹车,车子缓缓朝服务区进去。 服务区里,灯光微弱,还是一样的空无一人。 超市那里从内透出光,我好像还能看见那个女收银好像在里面不知道在干嘛,像走来走去的。, 章深开的很慢,即使车子开进来了,但是没有停,绕着空旷的地面,绕了好几圈,超市里的那个女收银似乎听见了声音,从塑料门帘缝隙中间探视着。 章深皱了眉:“车子停在这,然后呢?” 章深这句话是在问方岂,方岂微微睁开眼:“不用干什么。” “可是…我想去厕所怎么办?” 胡锴开口,却看向章深,估计意思是让章深和他一起去。 章深绷着一张脸,装作没有听见。 胡锴坐在车座上,有点辗转反侧,我看他也忍不了多久了,不过这次他好在没有发疯。 超市里的女收银在塑料门帘偷看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出来。 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车上待着啊? 这里或许是唯一又光明的地方了,我看着车外,夜幕垂垂地下来时.超市的玻璃窗里,似乎有点点灯在闪烁似的,总觉得从两重玻璃里映出的那幅射着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暗暗光线里.又都成缕缕的青烟似的。 好奇怪。 我靠近车窗,继续看着那光,还有那烟,到底是什么呢? 这里总是先的光秃秃的,超市里的那点不一样的东西,似乎很吸引人。 本来难受的胡锴,似乎也看见了饿,我斜眼看他,他似乎比我看的还认真。 那烟幻化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和颜色,一会儿,它如一幅轻盈的好似飘起来了,飘悬空中,一会儿好似从哪个缝隙里钻出来似的,笔直升起,一会儿,它又仿佛变成一束在烟囱的上空随风飘荡 灰白色的烟和灰色的灯交融在一起,像是给墙头、屋脊、树顶都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玻璃纸似的,使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很有几分奇怪的气氛。 “那是什么啊?看起来很漂亮很好看啊…”胡锴似情不自禁的说着。 “什么?”章深闻声抬头,瞥了眼胡锴:“你在看什么?” 胡锴用手缓慢伸起,指向超市那里:“那的烟…” “烟?” 章深放下手机,错过胡锴往超市那里看:“哪有烟?我怎么看不见?” 我惊讶,章深是真看不到吗? “那里……”胡锴似乎是看入了迷一般的表情,我皱眉,直接伸手把胡锴头用力推了一下。 “哎呦,我的脖子…” 胡锴似清醒,估计是我劲儿太大了,胡锴一时之间连头转不过来了,可嘴上却还说着话:“贝暖,你干什么?!!” 我嘴角抽了抽了,我只是想把胡锴推的清醒一点,没想把他脖子弄成这样了… “章深,你快帮我看看啊,我脖子好像动不了啊,你快点…给我弄弄……”胡锴表情有些滑稽,我忍住笑,免的让胡锴在说我幸灾乐祸。 “你真是事儿多…” 章深只好放下手机,在那摆弄着胡锴僵硬的脖子。 我收起笑意,再次看向车窗外,那青烟一直都在,方岂的手搭在我的手背上,他的手指滑动着我的手背,有点痒。 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他闭着眼睛,手指却不停动作。 他到底是啥意思? “哎呀呀,你轻点,我脖子都快断了,贝暖你下手太狠了!”胡锴还不忘说我一句。 “你也太娇贵了,我还没怎么用力,你就这德行,忍着!”章深失笑道。 “你慢点慢点,主要就是脖子这里,感觉动不了了……” 胡锴瞥了眼章深:“你到底行不行啊啊你!!” “我不行?那你自己来?” 见章深这么说,胡锴又不吱声了。 此时,超市里的光突然灭了,唯一的光源消失了,我一怔,前座的胡锴突然叫唤了一声:“章深你干什么啊,我的脖子…” “怎么灭了?”章深问道。 车里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只是…方岂搞什么啊?他的手指还放在我的手背上,不停给的滑动着,我本来就有些害怕,这手背被他给滑动的,我心里越加发毛,直接反手把他的手紧紧攥在手里,反正车里这么黑,谁也看不到,方岂却瞬间从我的手心抽出他自己的手,我蹙眉,他这会儿不难受了? “贝暖?你听见我说话没有?”章深又问了一句。 “听见了…” 我望着四周的漆黑:“是不是停电了啊?” 就算这里很诡异,可这个服务区是确实存在的,不是虚的。 “停电?这可能性有点小吧?” 脖子疼的胡锴不忘说句话。、 “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这是胡锴提议的,我手指微蜷,章深第一个反对:“要去你自己去!” “我就是个建议啊,那,这里也这么黑,和刚才咱们待的路边有什么区别?” 就在此时,我听见外面有走路的声音,走的很快,不大一会儿,当超市重新亮起灯的时候,我看见超市女收银员站在了塑料门帘的外面,但她是背对着站的,我看不清,也不知道她在那干什么,好像光不是从超市里发出来的,像是从她那里发出来的… 慢慢的,这里的灯已亮起来了,而女收银员的手中,提着一个方形玻璃罩子,里面的清油灯的光在夜中显得更孤寂,灯柱的影子淡淡地躺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而她手中提的那个灯,白白的细丝状的烟不住地腾起,似乎在她的头顶处凝聚,结成一片烟雾朦胧。 我看着她似乎还用手不停的扇着灯罩子,她在干什么? “来电了?” 此时的胡锴,脖子还是一根筋的样子,估计是眼角瞄到光了。 章深看着那女的:“她到底是人是鬼?!” 我本来很确定她是人,可是现在看过去,我也有点说不准了…… 而且我觉得女收银是看见我们了的,但是她好像是故意装作看不见似的,难道是因为害怕? 这个时候,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远处像有什么声音,听起来像狼嗥似地拚命喊叫,还有离车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人用锤子敲着铁板似的,拖着很长凄凉的音调在唱歌。 还有树叶被刮的沙沙作响的声音,我蹙眉,这里空荡荡的,树也不长在路中间啊,这哪来这么大的响声?!!! 漆黑的夜空,似乎有那么一秒钟,弦月一闪而过,我只觉得月光出来那一刻,虽然时间极其的短暂,但是我就是在那一瞬间,看到月光的服务区内,地上全是大片的花里胡哨的阴影,交错纵横般的… 当月光没了之后,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一片黑。而唯一的光源,就是超市那里,可毕竟有点距离,看的也而不大清楚。 我闭了闭眼睛,刚才看到那些花花斑点的影子,是什么? 突然,一阵敲击车门的声音。 “谁啊?”胡锴紧张的出声,他低不下头,脖子还歪向一边。 我睁开眼,却看到女收银提着灯,此时她就站在我这边的车窗外,没有表情,致死敲击着车门。 “她要干什么啊?!!”章深还确定自己有没有锁车门:“还好我早把车门给锁了!” “她是活人!”方岂突然说:“开车窗,她有话要说……”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诡异之门 可我按车窗的时候,却按不动。 我看向章深,他没有转过来,但是他明显又不同意开车窗。 紧接着,又是三声敲车门的声音。 “怎么不开?”歪脖的胡锴问道。 “章深……”我皱眉。 我看着车窗外的女收银站了半天,最后转身走进超市里了。 方岂也不多说什么,现在的章深疑心简直不是一般的重啊。 “现在还不到九点…” 章深看着表说了句。 胡锴一只手扶着脖子,一边应着:“是啊,现在还不到九点,这要等天亮,太煎熬了!” “哎呀,我的肚子又开始疼了,怎么办?还有我的脖子,章深你赶紧给我弄好,我感觉快忍不住了。”胡锴突然出声,我皱眉,胡锴肚子疼的还真是会赶时候。 章深略显烦躁:“你自己弄吧,我又不是医生!” 我看胡锴扶着脖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我给看看吧?” “你会么?”胡锴问道。 “我试试吧…” 但我的时候还没有碰到的他的头时候,突然之间,车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连一直安静的不得了的方岂都皱眉了… 章深则是直接开了车窗,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我盯着胡锴的后脑勺,等我反应过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捂着鼻子和嘴巴。 这个胡锴,竟然搞‘突然袭击’,刚放的那个屁,简直了,我都以为他拉裤子里了! 我趁机也摇下车窗,把头伸出窗外,吸收点新鲜空气。 “不,不好意思啊,我本来想忍住的,不知道刚怎么就没忍住…”胡锴抱歉的说着,可我却能听见他的肚子似乎在叫唤,像是要拉肚子的征兆了。、 “我是真服了,你要忍不住就去厕所,别真给我拉车里了!” 头还伸在车窗外的章深警告的说着。 可章深的话刚说完,胡锴又一个没忍住,这次,方岂直接开了车门下车了,章深见此,也直接下了车。我也准备下策划的时候,胡锴却叫住我:“贝暖,你不能走啊,我的脖子怎么办啊?你们都走了,我一会儿保不齐真的会在车上解决的啊,我现在连头都低不下去了,看不见路啊!” 胡锴着急的说着。 “你敢在车上给我解决!”章深听见了,连忙说道。 “贝暖,你快帮帮我啊!”胡锴看样子是真的忍不住了。 不管了,我用力把他脖子捏了好几下,好像他还真能动了,但也没有完全好,可至少能动了,下一秒,胡锴直接下,奔向厕所去了。 “你跟着去吧,我和暖暖去超市看看去。”方岂对章深说道,不过这回的章深倒是去了,虽然不情愿,但也担心胡锴会出什么事,章深瞥了厕所,问:“你们两个真的打算进超市里面去?” “恩,那都相通的,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进去。”方岂说道。 “好吧…” 章深似乎非常排斥那个超市似的,最后决定和我们一起进去,然后他去厕所那边了,我和方岂一进超市的塑料门帘时,女收银员立马抬头,她一副乖巧安静的坐在收银台前看手机,看见我们俩个,她有些惊奇,对我还是有点印象的,冲我笑了笑,但是她看方岂的时候,却是立马收起笑意,神色也瞬间变的紧张兮兮的了。 她的身边还放在那个提着的灯,但是此时超市里的灯已经亮了,她却没有把那个灯弄灭。 方岂这个找了位子坐下了,他的脸色从进来后,变的格外的苍白,几乎快跟白纸一个颜色了,可他的眼神格外的冷,不管看哪里,他眸色异常犀利。 女收银看样子是想跟我说话的,但是一看方岂,她就不敢吱声了。 我看着那个女收银,其实我觉得她挺可怜的,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待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有点神经兮兮的。 我看方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心里难免忐忑,“不如我们回车上?” 方岂却摇头:“等章深他们出来在说…” 对啊,胡锴一上个厕所就没有时间了,章深怕他出事,不得不在里面等着。 可一分钟之后—— 章深就从厕所那边绕过来了,从他走过来时,我就发现章深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一直是阴沉的。 而此时,章深走到我和方岂面前,还是黑着一张脸。 我不禁问了一句,“章深?你怎么了?” 章深听见了我的声音后,脸更黑了,也不看我,头朝着塑料门帘的方向看着。 我一愣,章深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是在厕所去看胡锴了吗?这是咋了? 我可看着章深一点不想说话的模样,我也不自讨没趣了,冲方岂吐了吐舌头,又指着厕所,无声问方岂:他怎么了? 这个时候,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食物的味道,不知是什么,我回头,原来是女收银在吃东西。 章深也不由的回头看向那个女收银。 我撇一眼就黑着脸的章深,果然是人心情不好了,看啥都不顺眼了! 我立马说:“你是不是饿的?所以心情不好了?这里面吃的这么多,你想吃啥,我请你!” 章深的脸色微微呈现出一副趔趄的样子,终于说了句:“我不饿!” 在过了一会儿,我看见胡锴走过来,他的脖子还是不太好,但是比先前好多了,看到我们后,装的咳嗽了好几声,叫了声:“章深?” 但章深压根没搭理,胡锴略显尴尬,半扶着脖子却走进了货架那里。 这两人到底怎么了?在厕所又发生了什么? 章深自从厕所出来后,一直是黑着脸,胡锴也什么都没说,我也没问。 “我们的车是在那吗?”一直沉默的章深突然开口。 “你看错了,在对面…” 方岂瞥了眼门外,章深皱眉,刚要迈出脚,可塑料门帘突然动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一般!章深双脚僵在原地,他整个人都好像僵住了一样。 “你别出去,这里面还是很安全的。”一直安静的女收银突然开口说道。 胡锴突然探出头,似在找刚才是谁在说话。 章深回头,目光不怎么友善,我知道,章深嘴上不说,但是他一直都认为,这个女收银不是个人。 女收银同时收到我们几个不同的眼光,她放下手中的电话,略显拘谨,脸色潮白,半低着头,偶尔回抬起头看一下,但又快速的低下:“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我想你们也看出来这里和普通的服务区不一样了吧?我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的,我最了解这里,这里虽然很大,但是一到晚上,这个超市里才是最安全的…” 女收银刚还没说完,塑料门帘骤然再次波动,这次动的很厉害,章深蹙眉,后退了好几步,最后站在了我和方岂的中间。 “外面的都想进来,但是他们进不来…”女收银目光慢慢凝聚在塑料门帘那里,那里此时一直在不停的抖动,只是有人站在那里的时候,抖动的厉害,此时章深从那走开之后,那里动的幅度小了些,但依然在动。 “看样子你真的很了解这里啊?”一听这说话的语气,我不用看就知道是胡锴,他此时已经绕过了货架走到女收银的身边站着,一手还扶着脖子,一眼天真的看着女收银,我皱眉,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此时的胡锴。 女收银点头:“是的,我很了解这里,我也知道你们可能是误闯进这里的,但是…我没想到你们一直没有走的意思,那会儿你们的车子一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我以为不是人的车,所以我一直没敢出去,这里不知有不干净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的…看起来和活人一样的,比如他们会开着车,有的甚至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总之各种各样的我都见过,但是他们不管外面看起来多么的正常,可他们只要站在这个门前,都进不来,其实我也不大懂,但是我老板告诉我,说这个门,区分进来的是活人还是死人,非常的简单,活人一般直接就可以进来,但是死人的话,一般都会先站在门帘外,除非我把门帘掀开,不然那,他们是进不来的。” 我皱眉,真的是这样?我微微垂眸看向方岂,那他呢… “你这说的有点玄啊?”胡锴打岔道,章深不自觉的皱了眉,他一向最郁闷胡锴打岔的毛病了。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直没出去,我那会儿以为你们可能是死人伪装的活人,但是我注意你们好长时间了,我感觉你们的车是真车,死人的车一般都只能远看,一近看就全是纸做的,而且我还听见你们吵架的声音,我才确定你们真的是人…” “我们白天的时候就来过,你应该能看出来…”胡锴又说。 女收银一愣:“啊?你们白天来过?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胡锴被女收银的表情给噎住,因为女收银说话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说谎,“这里都没人来的,你们要是真的来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胡锴不淡定了,女收银员又说道:“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打算走了吗?” “我们只是走不出去,要不然早就走了!”胡锴说道。 女收银看向我:“我只记得你么之前来过…” 章深顺势看向我,又看向方岂:“你们来过?” “第一次很早了。”我说道。 “你知道怎么才能出去么?”胡锴问道。 女收银先是一愣,然后不解的问:“不是有出口么?” “不是,是我们出去之后一直不停的转圈,最后都是到这里来了…” 胡锴说话一激动,脖子好像又有点咧了,马上双手都扶着脖子。 女收银员突然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胡锴的话,章深一直注意着这个女收银的一举一动,可她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呢? 胡锴扶好脖子之后,也注意看着女收银,刚要说话,胡锴的脸色微变,他好像又要上厕所了! 这个时候,塑料门帘动的很厉害,门帘似被风吹起来很高很高,章深的身子微动,胡锴本想是上上厕所的,结果门帘一动,他脚步微动,嘴上还说着:“这儿还真的有鬼啊!!” 女收银元点点头:“恩。” “我们真的要一直待在这里面?”章深低声问方岂。 “我看方岂的脸色还是不好看,这里又是这幅模样,哎,真是愁人啊。”胡锴说道。 胡锴话落,女收银的眼睛慢慢的看向方岂,从我和方岂进来之后,她一直不敢正眼看向方岂,但这个时候,女收银的一边看,似乎还也特别紧张,我感觉她是有话想说,但却一直敢说出口,这不,章深算聪明人,一看便看出了,问道:“怎么?” 章深这话是朝着女收银说的,她一愣,瞄了眼方岂,然后视线迅速离开,看向涌动的门帘,说道:“这个门帘…在平日里没有动的这么厉害过……” 胡锴边听,脸色变的越难看,看厕所那边好几眼,却都没有过去的勇气,看了章深,在看一直动个不停的门帘,索性直接就了一个椅子坐下。 “因为这个门帘,到了晚上,动几下,怎么动,好像都是有说法的,不是随随便便的乱动的。”她话落,我蹙眉,这个女收银员,干什么每说一句都要看向方岂一看啊?现在的章深早是怀疑方岂了,女收银还一直看方岂,我看这会儿章深已经感觉到什么了似的… “就像今晚动的这么厉害的,说明是有很厉害的鬼…” 女收银员话说一半,又瞄了眼方岂,我皱眉,我看这个收银员挺乖巧的,应该也是正常人,可现在看着,她是在装着么?她似乎看出方岂是鬼了?是因为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说? “很厉害的鬼?”胡锴蹙眉,又问:“外面?” 女收银员不说话了,章深却是在方岂面前,缓慢的踱步,我抬头,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思考问题似的,可我觉得章深是有话想说似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怀疑上的方岂,但是在他这个样子,我觉得章深已经不单单是怀疑了。 章深在没有问,女收银员也在没有说下去,胡锴还想问,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是越来越难看了。我们看着时间,都在等着天亮,尤其是胡锴,他似乎已经是度秒如年了。 章深在我的印象之中,他一直胆子不大,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他却站在门帘那里,眼睛看着动个不停的门帘。 时间确实过的太慢了,我有些困意,可门帘发出声响的时候,我就会被立刻惊醒,再也没有了困意了。、 女收银第一个说要睡觉的人。胡锴一听,抬头问:“你要上哪睡?” “就在这里。” 女收银员指着桌子:“我就是趴着睡会儿,我一到这个点就很困,很想睡觉...” 她说着,真会坐那,头朝下趴着睡去了。 “不是吧?就这种鬼地方也能睡着?”胡锴觉得不可思议。 “你没听她说么,她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估计早都习惯了吧……”章深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啊?她之前倒是说,门帘外的鬼进不来,但现在才几点啊,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胡锴看向门口:“我看这门帘动的确实厉害,我有点担心...” 章深却突然看向方岂,语气说不上试探,可总归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方岂,你说怎么办?”章深想了想,又接着说了句:“我觉得你应该有办法...” “对,我也觉得方岂你一定有办法,只是我看你的状态一直不好,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你看现在我们都困在这里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我肚子一直疼,憋了太长时间了,我觉得我现在都不敢起身了,一起身,我都怕自己那个什么了...”关键胡锴现在的脖子还是不好,说话看起来很别扭,脸色也不好看,还好他算正常。 “你好点没有?”我轻声问他。 方岂脸色依旧苍白,靠在椅子上坐着,和我几乎紧挨着,说话声音也是偏低:“她应该还知道一些,等她醒了再问...” 方岂指的是女收银员。 “她?她看起来知道的不多,连怎么离开这好像都不知道啊,在说她睡着了都...”胡锴说道。 方岂闭上眼睛不说话了,胡锴着急:“我的天,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 胡锴话没有说完,突然,一声很响的PI声,我眼皮跳了跳,幸好这次离他远... 可女收银员这个时候微微动了动,不大一会儿,她从桌子上爬起来,皱着鼻子,因为胡锴离她坐的近,所以她应该是闻到了... 章深转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看着女收银员一双眼睛迷迷糊糊,好像真的睡着了,结果似乎是被胡锴一个PI把她给弄醒了似得。 “我...” 女收银员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立马用双手捂住了嘴巴鼻子,站起身来,胡锴瞬间被孤立。 “不,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胡锴实属无奈,“我肚子很不舒服,所以...” 女收银员闻声,立马转身走进货架后面,出来时,拿了一盒药递给胡锴,捂着嘴巴说着:“这是治肚子疼的药,吃吧...” 胡锴一看:“又是这个药啊?我吃了,不管用,这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一点止不住!” “你吃过了?”女收银员好奇的问:“什么时候啊?” “我看看这个药...” 章深走过去,拿过那盒止泻药,来回翻的看了看。 然后拿过来给方岂:“这个药,我怎么看着和之前那盒不大一样?” 我稍微推了推方岂,他才缓慢睁开眼睛,垂眸看着章深手中的药。 当时买药的时候,我倒没有怎么注意药盒,现在确定看不出什么来。 方岂看了看,似乎发现端倪,伸手接过药盒,然后扣开,取出里面的两片药。 “我记得之前里面的药是白色的!”这个我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当时胡锴吃的时候我看见了,里面的药是白色的,可现在怎么成粉色的了,这个粉看起来挺艳的,外表看起来很诱人似的... “你确定?”方岂问我,我点头:“嗯,之前肯定是白色,不信你们问胡锴,但是至于是不是同一种药,我就不记得,药盒我印象不大...” “你们这里有几种止泻药?”章深突然问。 “就这一种,我们这里的药品种类不多,只是一些备用药,比如感冒,咳嗽,消炎,还有止泻这样的...” “怎么了?”胡锴仰着脖子问道。 “这里的药卖给过其他人么?”方岂突然问。 女收银员一看到方岂抬头,她立马错开视线:“你们也看见了,这个服务区平时都没有人会来的,所以…这里的东西几乎没人来买的……” “没人买?那就一直摆着的啊?”胡锴问,“那不会我那会吃的那个药已经过期了吧?” “过期不可能的,因为这里的货会即使更换的,不存在过期的东西。”女收银员急着说道。 我看了眼方岂手中的药盒,日期果然是近一个月的,时间不算长。 “这里既然都没有人来,还一直即使更换东西,吃的东西也就算了,药品也带着,那你们老板不是亏死了?”章深问道。 “就是啊,这里都没人来东西,他还一直及时的更换新货…”胡锴也说着。 女收银员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我,我只是个打工的,其他的我不太清楚,老板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这药是不是有问题?”章深低声问方岂。 方岂摩挲着药盒,又看了看药片:“胡锴之前吃的那个药是不是找不到了?” “恩,反正车里是找不到,也找不到去哪了,但我觉得胡锴也不可能全吃了,那些药要是全吃了,好人也该出毛病了,但胡锴现在只是不停的拉肚子而已。”章深回道。 方岂沉默了好长时间,突然抬头看着章深:“你的烟扔了?!!” 章深微微一怔:“是啊,你们都看见了的啊,那个烟你不是说不是好东西么?怎么了?”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方岂突如其来的一问,章深有些不淡定了,“那个烟根本就不是我买的烟,早知道不应该扔了,好在给那个收银员看看…” “我看她那个样子,估计你的烟就算没扔,也问不出什么来。”方岂说道。 话落,章深直接朝着烟柜走去。 “你要哪个烟?”女收银问。 章深看了半天,然后指了指:“那个中华拿出来一盒……” “这看着就是软中华啊,怎么出去就变样了呢?”胡锴也说着。 女收银不解的看着:“怎么变样了?” 章深看了半天,估计看不出什么来,走过来拿给方岂:“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烟。” 同样的,方岂把烟给拿出来一根,突然折断,结果里面的塞得居然都是纸屑! 章深一愣,冲着女收银员问道:“这是烟?里面全塞得纸!” 女收银脸一红:“不…不可能吧,我,这超市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老板隔一段时间就会换的,而且都是他亲自弄这些事,我只管收钱和摆货的,我也从来没有打开看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胡锴狐疑的问。 女收银员似没想到这烟居然是假的,一时间,她坐立不安,看着起来十分紧张和害怕,“我真的不知道,我在这里干了这么久,这里没人来,自然没人买东西,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蹙眉,她似乎说的也有道理,方岂示意让我进去货架去看看一些吃的东西。 此时的女收银已经紧张到一塌糊涂了,似乎想极力的证明她自己是无故的,我走近她,她直接拉开收银台的抽屉:“你们看,这里都是空的,连一分钱也没有,还有这收银机器,里面也没有一分钱的交易记录,真的!” 我看着空荡荡的收钱抽屉,我记得今天我们在这里消费过,最起码章深的烟肯定是在这里买的啊,我还亲眼看见章深给钱了呢,怎么抽屉里连一毛都没有了? 女收银员朝我眨巴着眼睛,试图让我相信她是无辜的,我没吱声,直接走进货架里,依次看了看那些食品等等,但是走到卫生巾区的时候,那些琳琅满目的包装,品牌各异,但是就在货架的最底层,放着很多包装很奇怪的卫生巾。 女收银估计是看我久久没有出来,站在外面独自面对那三个男人,心里没底,所以我刚蹲下准备翻看那个奇怪包装的卫生巾时,便听见她的脚步声,她走到我身后,弯腰看着货架底:“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先看看…” 我拿出一包,可上面没有标志,也没有显示这个卫生巾,可却放在卫生巾的货架中,我皱眉,捏了捏,很软,这样看着,似乎和之前章深买的那包烟的材质是一样,外包装似乎都是一一层薄薄的宣纸似的,捏起来很蓬松,只是里面的东西有点硬。 我刚要拆开,女收银制止,我回头,她干笑了两声:“这个,都是要付钱的,不然拆开了,东西就卖不出去了…” 我点头:“我一会儿给你钱,还有刚才章深拆的那包烟,一块算。” “哦。”女收银员又摆手:“那包烟确实有问题,那个你就不用付钱了,我到时候会跟老板解释的。” 说到她老板,我不由好奇的多问一句;“你们老板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我边拆包装,边问,但是这个包装纸到底是裹了多少层啊? 很久没有听到女收银人说话,我抬头:“你不会连你老板也没见过吧?” 女收银员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后脑:“我确实没见过他,所以…” “啊?”我感觉不可思议。 “最一开始听我到这里来上班的时候,是打过电话问,但是我老板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男的又好像女的,虽然之后我们通过几次电话,但是我有认真的听过好几次,可还是没有听出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特别,说不上来……” 我唏嘘,这个地方首先首先就是鬼地方,而且她还明知道这里就是鬼地方,这个女收银居然连老板都没见过,也挺奇葩的。 “不过,虽然我没有见过他,可是他对我还算不错,起码工资不低,而且他对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常年也不来…”女收银员说话的表情似乎还挺感谢他这个不知是男是女的老板的? 我听着,渐渐的对她的这个老板产生了兴趣,停下拆包装纸的动作,站起身,问她:“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说到这个,女收银脸上似乎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冲我伸出三个手指,我皱眉:“三千?” “不是,是三万。”女收银说道,眼里很是兴奋。 我一愣,“一个月给你开三万的工资?” 她点头:“恩,是的,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干了这么久的时间啊,而且我老板跟对我说了,如果我对薪资不满意的话,过了今年,他会把我的工资在翻倍,说绝对让我满意为止,我本来还犹豫着,但是一想,这里一点都不累,就除了没人,在说我现在都习惯了,而且我老板有时候还会给我奖金,一个季度会多给我打一万块钱,你说这么高的薪水,我上哪去找啊!” 这简直的高得离谱啊!他老板是人傻钱多吗?在说了,都知道这里常年没人来,还给发的哪门子奖金啊?这不科学啊… 我端倪着面前的这位女收银员,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也就是刚二十岁吧,长相一般,就是细看的时候,总是会的觉得她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好像是没休息,又好像是… 可这里都没人,她又能累到哪去呢?如果这里不是鬼地方,加上这么多的工资,那对她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啊! “怎么?你不信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钱都攒着呢,我想着在干几年,我手里有点存款了,我就不干了。” 我看着她天真的模样,想着,她还想干几年?这种地方,一到晚上这么恐怖,根本就是今天都算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对了,你不是还说,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老板进货的吗?”我问。 “恩,但是进货的人每次都不一样,而且我老板每次进货的时候,是会提前跟我打电话的,可他是不会来的。” 原来是这样…… 那这个老板就显得格外的神秘了。 “那你知道你老板住哪吗?”我又问。 女收银摇头:“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别说住哪了,再说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也不会问那么多。” 我缓慢点头,垂眸又开始撕着包装纸,一层又一层的宣纸包装,包装纸这也太厚了吧? “暖暖?”方岂突然叫我一声。 “啊?” “出来。” “等下啊……” 我抱那团已经被我撕的不成样的东西,走出去时,胡锴问:“你这怀里抱的是什么啊?” 刚要说卫生巾,但这个确实不像,我又没吱声,走到方岂面前:“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好像全是宣纸,不过我那会儿明明摸到里面有硬硬的东西啊?” 我索性直接把这团纸都放在地上了,好好的翻了翻,可却是一团纸,没有别的。 “这是什么啊?”胡锴离的问,最好奇我在翻什么东西。、 “你从哪拿的?”章深也问。 “就是货架最底层那里啊…” 章深瞥了眼,这个时候,女收银也出来了,章深也就顺势问了:“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但是她好像是从卫生巾那排货架拿的…”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胡锴又问女收银:“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啊!” “我…我猜那个可能是卫生巾吧?” 胡锴冷哼:“我看那像卫生纸还差不多…” 章深也蹲下跟我一块翻着,最后就差撕纸了,但是里面除了宣纸就是宣纸。 “这里面全是和包装都一样,就算卖的宣纸,也不可能这样的!”章深说道。” 我不翻了,这是个啥啊到底? 方岂摸了摸:“别翻了,这是纸钱…” “什么?” 胡锴和女收银同时震惊的喊出了声。 纸钱? 我低头看了很久,“可是纸钱不是那样的么?” 这个,好像是一整张大的纸,却被揉的皱巴巴的样子。 “我们这里不卖死人东西的!”女收银惊恐的说道。 “你明知道这里是鬼地方都不害怕,却害怕这纸钱?”章深不由的问道。 “我,我不是不害怕,只是我老板说了,我只要到了晚上不乱动东西,不随意出去,就没事的,这么长时间了,我确实没出任何事,我想我老板…” “你老板?你老板在哪呢?”胡锴问。 “不随意出去?那你刚才提着灯出去敲车门?”章深又问。 女收银似被咄咄逼问的变了脸色:“我都说了,我只是个收银的,我不知道那么多的事,你们所说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把你老板电话给我!”章深突然说。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女收银面对逼问,最后扭扭捏捏的从抽屉里拿出手机,脸色不大好看,“那你们不要说是我给你们的啊,不然,我怕他会开了我的…” 章深点头:“好。” 章深拨了那串电话,放的是免提,可是电话再被起后,瞬间又被挂断了,怎么回事? 章深又拨了过去,直接成了关机,可下一秒,女收银员的电话响了,她惊呼:“老板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办啊?” “那你接啊,我们又没有打通,你怕什么?”胡锴说。 “你放免提…”章深说。 女收银照做,手机被放成免提后,电话一通,他老板的声音传出来,只喂了一声之后,她老板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不论女收银怎么问,直到最后打过去,居然也成了关机! “好奇怪的人啊,只喂一声就挂了?”胡锴看着女收银的电话。 “我刚好像没听清楚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胡揩又问。 女收银员没吱声,胡锴独自在那揣测:“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用了变声器的…” 章深他们又问一些问题,可女收银却是一问三不知。 “我看我们直接走吧?这里太奇怪了!”章深拿出车钥匙,迫不及待想走了。 此时,女收银突然说:“我老板给我发来信息了,他…他……” 女收银说着说着就突然哭出来了,胡锴一愣,“你怎么了?” “我被开除了!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呜呜呜……”女收员顿时哭的停不下来。 “我好不容易找了个这么高工资的工作,我怎么办啊?” “把你短信给我看一下。”胡锴说着。 女收银又趴在桌子上哭个不停,胡锴看了一眼,立马看向方岂:“她老板不仅辞退她了,还让立刻就关门!” 关门? 此时,一直波动不停的门帘,旁边的两扇门,框框作响,依稀能听见我们的车那里,好像又被坚硬东西划的声音… 胡锴猛然站起来,却又瞬间坐下:“什么声音?” “走不走?”章深问方岂。 方岂没有紧紧皱着:“就算出去开车离开,怕是又会回到这里,得找到出去的办法才行…” “那要不我们拉着她一起离开?”章深指着女收银员。 方岂不同意:“不行。” 话落,方岂突然走到门口,他猛然掀开门帘那一刻,好像世界都清净了,周围瞬间一片死寂,就连哭个不停的女收银员也止住的哭声,睁着双眼看着门外。 怎么没声音了? 方岂一步一步的走出去,背影慢慢淹没在黑暗的夜色之中,章深没有跟出去,只是站在了门口,望着方岂渐渐不见了… “方岂呢?”我问。 “他好像朝着车的方向去了……”章深声音听起来很冷静,此时,超市内的灯再次开始闪烁,似电压不稳,随时随地都会灭掉。 唯独女收银员桌上的那个灯,越来越亮。 “怎么办,老板说,这个灯越亮,就说明周围由恶鬼出没,如果连这个灯都灭了的话,那就说明,恶鬼已经进来了…”女收银员慢慢离开那盏灯,可胡锴还在那坐着,“这灯这么亮,没有灭啊!” “不是的,这个不是一般的灯,灯要是越亮,就说明马上就要灭了!” 胡锴一愣:“什么!!” 瞬间,胡锴还未站起离开时,桌上的灯已经灭了,然后是女收银员一声尖叫,瞬间人心惶惶。 此时,章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皱眉:“怎么了?” 死一样安静的空气,我能听到章深紧张的呼吸,还有收银台那里,胡锴隐忍的声音。 这个时候,超市的门口,有一到很长很长的竖影横进来,奇怪的是这影子是白色的,周围一片黑,这影子格外的醒目,而女收银员花容失色的脸恰好被照射而出。 女收银员立马躲起来,可胡锴呢,我好像听见桌子响了,他钻桌子底下去了? 我和章深离门口最近,他拉着我站到了门口,这个位置,实在是过于危险。 可人毕竟是人,在怎么屏息,还是能挺到微弱的呼吸声。 地上那道长长的竖影,慢慢的缩成了一条细细的针影,瞬间就变得很小,门外台阶那里,有了苟延残喘的声音,听不清,可是声音听起来恐怖极了,简直像是一种带毛的虫子,只要一听那个声音,我就觉得有东西往我耳朵里钻,头发丝好像也成了瘆人的触角,总是在摩挲着我的后背,我甚至感觉有的好像钻进了我的衣领里,一直往下延伸… 我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幻觉,因为我有还几次都静静的扒拉自己的头发,可头发还是我的头发啊,不是别的东西,但门外的那个声音一旦响起,我就感觉自己的头发是活的! 这要怎么办? 几次我想叫出声,都是章深及时捂着我的嘴,虽然我看不见他,可我感觉他比我更紧张。 门口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方岂又在哪?! 胡锴估计是忍不住上厕所,桌子那里总是能传出声音来。 当竖影重新变大时,我看着地面那道影子,竖影里好像爬出一个什么东西,动作很快,这道竖影又缓慢合上,我看着看着,觉得这道竖影就像只眼睛... 那个声音再次想起,我整个头皮似乎都爬满了东西,不知是什么,但好像从我头皮发根里钻,我呼吸变粗,可章深更用力的捂着我的嘴。 我想伸手去抓我的头顶处的头皮,可章深一把拉住我的手。 他到底干什么一直不让我动! 我嘴被他捂的严严实实的,就连手也被他按住。 此时,桌子底的胡锴突然尖叫:“我的天,这什么啊,章深,章深!” 胡锴忽然的大叫,我眯眼看着,可看不清,只听见胡锴好像跑了,跑去哪里了? 阴风阵阵刮进门,门帘幽动,似乎还带了声音,细听之下,有点像舔嗜东西的舌头,顿时让人头皮发麻。 我忍不住抓住章深的胳膊,我捶他,是因为我担心方岂! 我觉得门外的和这个东西太可怕了,方岂一个人出去那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没回来?!! 货架那里,女收银员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一抬头,女收银小小的哭啼声,越来越大,她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还是... “我不想死,求求你,我好不容易攒了些钱的...”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到无。 我紧攥着章深的胳膊,我们两个怎么办? 此时,黑暗本身就像一种恶魔,可以捣毁人脆弱的胆魄。 我后背已经惊起一层冷汗,章深捂着我嘴说手,也全都是湿汗。 门外,一道明亮的灯光打进来,正好穿透门帘,我看尽,收银台那里,就站着一个无比高大的人,好像没有穿衣服,他站的笔直,车灯一亮时,他瞬间变消失在了原地。 章深喉间涌动,我透过灯光看他的脸,他早已是冷汗淋漓,唇色发白,他看见鬼影消失了,好像松懈了,捂着我嘴的手慢慢松开... 车灯愈加靠近门口,我听到了车子轮盖碾压的声音。 是方岂吗? 我想看看,可章深拉住我,惨白的脸冲我摇了摇,意思先别出去。 明晃晃的车灯,像一种救赎,女收银员突然出现在这灯光中,她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灰头土脸的去拿桌子上的那盏灯... 她还活着,刚才那么微弱的声音,我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跪在地上,用打火机不停的点着那盏灯,可打火机怎么都不亮,她很着急,着急的抽泣着鼻子。 下一秒,打火机突然亮起,我却看见女收银背后那道竖着的影子! “小心,你身后!”我猛然冲她喊了一声,可惜,晚了... 女收银员被吸进那竖影里,连打火机也被吸进去了。 章深惊恐,眼看形式不对,趁机拉着我往门外跑。 可我们两个刚踏出门口,车灯消失了,在车灯消失之前,我看到门口根本就没有车!根本什么都没有! “糟了,我们上当了!”章深说道。 我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我以为刚会是方岂把车子开过来,可却不是,那方岂到底在哪里?! 章深紧紧拉住我的手:“跑吧!” 跑? 我被章深一直拉着跑,我感觉根本跑不出去,章深却一直不停的跑,我气喘吁吁的往回看,太黑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可超市门口那里,车灯再次亮起,我看见驾驶座的方岂再冲我招手,还有门口的那个女收银员,她哭着,她想我让我救她! 可章深一直拉着我跑,离他们越来越远。 “章深,章深!停下,我看见方岂,他在车里,他真的车里!” 可章深连头都没有回:“你别回头看了,都是幻觉,没有车,更没有车灯,那个女收银员已经死了,方岂更不可能在车里!” 我再次回头,我看见方岂下了车,他好像在叫我,声音慢慢传进我的耳朵里… “暖暖……” 我用力挣脱章深的手,可他不撒开,拉住我一直跑:“前面服务区的出口,我好像看见有灯…” “方岂,真的是方岂!”我冲章深的后背喊着,可他无动于衷!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章深拉着我一直跑出服务区的出口,我真的看见有一辆接一辆的车开过去,我头脑发胀,感觉这是真车么? 我还回头看着,可超市门口的车灯,我是再也看不到了。 我甩开章深,他坐在地上,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我真的看见方岂了!真的!”我几乎用吼得。 章深的做法是在让我愤懑,他为什么一直跑,明知道服务区里还有方岂,胡锴!他是疯了么! 我转身就要往回跑,章深起身就抓住我:“别进去,进去就出不来了!” “那方岂和胡锴怎么办?!!”我看着他。 章深看起来极其的累:“我不知道。” “什么?!”我不敢置信这是章深说出来的话。 “我起码把你救出来了不是吗?”章深说道,气喘吁吁,车灯偶尔掠过,照射出章深湿透的半袖,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 “那他们呢?!”我问。 章深闭上了眼睛,他这个样子,难道是不打算管他们了? 我甩不开他的手,他的力气似乎已经耗尽,声音极低的说道:“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们两个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天亮,里面太黑了,就算我们现在进去,又有什么作用?等天一亮,我们在进去找…” 我看着天空,我心里惴惴不安,我觉得今晚是个不祥之夜,我总感觉自己心里好像空空的,。 章深见我不动了,他拉着我坐到地上,虽然他看起来很累,但是依旧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不松开,头歪在一边:“你相信我,等天一亮,我们就进去…” 就这样,我们两个像个街边的流浪汉,坐在路边,看着车子一辆又一辆的开过去。 我一看着时间,当天边的出现太阳光时,我突然感觉昨夜真的就是一场噩梦。 章深已经睡着了,他靠在那里,脸色发黑,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成了皱巴巴的了,我注意到他的胳膊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红色的疤痕,像是被烫过的,看起来很红,我碰了一下,他皱眉,然后睁眼睛,看见太阳光:“我们真的是出来了……” 高速公路上车子一辆辆开过时,里面开车的人偶尔会摇下车窗看向我们两个,眼神怪异。 我们真的是出来了… “我们进去吧!”我一夜未合眼,一直等着进去。 章深点头,费力从地上站起来,我看他好像身负重伤似的,皱眉:“你的胳膊是怎么了?” 他看见了,摇头:“不知道,走吧。” 章深身子微晃,缓慢走进服务区内,我跟在他身后,总感觉的他随时会跌到似的。 心里虽然对他极其的不满意,可又担心他也会出事。 - 服务区内,依旧是那样的空荡,奇怪的是,服务区里,章深的车不见了。 车去哪了? 而超市的门是开着的,那被风吹动的塑料门帘,轻轻的飘拂着。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和我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让我更加震惊的是,此时塑料门帘被掀起,里面走出一个人,她微笑着,看到我有些微微的惊讶,然后走了进去。 是她?那个女收银员?!她竟然没有死! 章深站着,眼睛半眯着,我走向前,看着门帘:“她没有死…” 我继续往前走,章深拉住我的胳膊:“可你没有发现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吗?” 我站在原地,章深晃晃悠悠的转身,“车也没了。” 我两就站在原地,片刻后,我直接走向了厕所,章深想拉住,但他慢了一拍,只能跟在我后面走:“贝暖,你慢些!” 走到厕所的门口,却见那个女收银员一人正在打扫卫生,见我进来,她直起身版,手中拿着拖把。 “是你啊…”她说。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是不是真的没死? 章深随后进来,他也看到了,女收银员一愣:“你们?” “我的车去哪了?”章深问。 她收起拖把:“什么车?” “胡锴?”我直接冲着厕所门口喊了一声。 “厕所里面没人,你们是来找人的吗?这里就我一个人,平时都没人来的。”女收银员说道。 我感觉到不太对,回头看向章深:“怎么回事?” 章深缓慢摇头,女收银员突然说:“我记得你之前和另外一个人来过一次,没想到还能看见你啊…” “你记得?”我问。 她点头:“记得啊,我在这儿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人影子,要是不老板工资给我开的高,我早就不干了,不过这里也不累,就除了晚上黑点,其他也没什么的。” 几乎一样的话,还有她的脸,如出一辙。 我看着她的样子,我感觉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这时,我才确定,她死了,是真的死了! 可她又能像个活人一样站在这里,还能说话,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她居然能像个活人一样,或者说,她如同生平一般。 原来,我们进的服务区,全都是死的,我们一直以为的活着的女收银员,原来是个死人。 怪不得,胡锴吃的止泻药没用,章深的买的烟,从出了服务区之后,就变了模样,分明就是一盒鬼烟! 而这里,变的和我们刚来的时候一样,好像什么都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可方岂呢,胡锴又去了哪里! 方岂是个死人,可胡锴是个活人啊!难道他出了什么意外么? “你们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啊?”女收银员突然问道。 我紧抿着嘴,这次在见到这个女收银员,距离上次见她的模样,有些区别,昨晚的她,看起来很胆小乖巧,不爱说话,可这会儿她,一样的脸,可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现在的女收银员,看起来很阳光,脸色红润,可谁又能想到她其实个死人… 章深按压住我的肩膀,低声在我耳边说:“不然,我们在买下这里的一个东西,试一下?” 我想了想,点点头。 然后,章深又买了一盒烟,还有一瓶矿泉水。 这两个东西,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动,章深拉着我:“我们先走,试一试…” 我一愣:“试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拿着水,章深拿着烟,然后一步一步的往服务区出口走,走到出口,我看着手里水,还是水,章深手里的烟,还是烟,都没有任何变化。 “章深?” “恩?” “方岂和胡锴,包括我们的车都不见了,里面的那个女收银就是个鬼,要是找不到方岂他们怎么办?”我问。 “昨天晚上,胡锴应该看到什么了,说实话,我从那里跑出来后,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胡锴或许已经…” 章深没有说下去,我垂眸。 “至于方岂…”章深说话故意停顿,我抬头看着他,与他对视时,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方岂,他或许是有办法。”章深来了这么一句。 我屏气凝神,看着章深,突然觉得他很陌生,他平时和胡锴两人没有正形,总是嘻嘻哈哈,像此时的模样,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透他。 “那,会不会是方岂把开走了?然后车里还有胡锴?!!”我说。 我期望这样,想着,我立马拿出实手机,刚都忘了给方岂打电话,可是手机居然没信号! “手机在高速路上没信号吗?”我按着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章深也掏出了手机,皱着眉:“我再进去服务区之前看过手机,是有信号的…” 我锁眉:“那怎么这会儿没有了?” 章深突然看向手里的烟,在抬头看向高速公路,然后他撕开烟盒,把里面的烟全部折断了。最后,折断的烟里,一半是真烟,一半是纸烟? 怎么是这样的? 我看着烟纸盒,两面的突然也不一样了,一面是正常的烟盒图案,而另一面,则是宣纸包装,和章深那晚的一样! 我马上看向我的水,很奇怪的是,我的这瓶矿泉水中,似乎被分成两半,一半水很清澈,一半水看起来带了点幽绿… “章深?这怎么回事啊?”我问。 “或许,超市里的东西,只要一出服务区,就会变,昨晚胡锴的那个止泻药,在超市里的时候,是粉色的,而我们拿出去之后,药片却成了白色,我昨天买的烟也是,只不过我当时买了没有抽也没有打开,就放进了车兜里,等在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那合烟已经全都变成了纸烟…” 章深看着此时被折断的烟,黑眸收紧:“我好像懂了,这里的东西不能买,一旦买了,即使不用,东西也会变,等到东西全部变样之后,我们就等于进入了死人世界,再也出不去了…” 我摇晃着手中的水,章深分析的是真的么? “昨天的时候,我和胡锴都在服务区里买了东西,在这期间,虽然我们车子一直在绕弯,可是在这期间,即使胡锴发疯,但是我还是遇到了交警,那个交警是人,我想那个时候,我和胡锴其中一人的东西还没有完全变,然后我们就那样一直等着,等到天黑,等到我和胡锴买的东西都变成了死人的东西……”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如果真像章深说的那样,那我们买的这两个东西已经开始变了?难道我们又要重蹈覆辙了? 我吓得直接扔掉了水,章深却说:“别扔,我现在马上送回去!” “可是…”我指着被他折断的烟:“你把烟已经拆开了,都弄断了,还能退么?” 章深拾起地上的烟,拿起水:“我去试试,不然,我看我们两个又出不去了!” “你等下,我跟你一起…” 章深走的很快,我在后面追,清晨的太阳光算不上强烈,但是总觉得雾沉沉的,尤其超市那里,远看模糊,但走近了,太阳光正好照在超市的门口。 这里一切好的都是假象吗? 我揉了揉揉眼睛,章深已经走进去了,我蹙眉,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进去时,章深站在那里,但女收银明显不给退,还说她刚才刚开门,根本就没有卖过东西! 章深似乎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直接把烟扔在玻璃柜台上:“你看你这烟柜里不是少了一盒烟吗?” 女收银低头看去,微微一愣,皱着眉:“我记得我没有卖给任何人东西啊?” 章深又放下一瓶水:“还有这水,那烟我就不用说了,里面一半是纸烟,这水太浑浊,喝不了,所以退了,不要了。” 这个时候,女收银似很为难的模样,错开章深却看见了我,微微惊讶:“是你啊?” 我一愣,难道她是想起来这些东西是她卖给我们的了?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在很久之前见过一次,不过…”女收银看了眼章深:“不过你那晚是和另外一个人…” “……”我闭嘴不言,不得不说这个收银员很奇怪,就算她是鬼,可为什么她不记得我们前五分钟刚来过,不记得我们昨晚也来过,而且还在超市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却偏偏记得那么久以前我和方岂来的那一晚?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收银员盯着我看了很久,又看了眼柜台上的烟和水:“这要是退了,老板可能会说我的吧…” 章深蹙眉,耐着性子和一个女鬼说道:“东西有问题还不能退?” 女收银垂眸:“但是,老板很早以前就跟我说过的,我们这里的东西只要卖出去了,就不能退货的,而且…我确实也不记得我有给你们卖过东西啊,但是这玻璃柜里……”、 女收银员又看了我一眼,试图让我帮帮她。 此时,门口的门帘突然响了好几下,像是那种甩炮的声音。 章深也不打算要钱,只把东西放在玻璃柜台上,听到门外的响声,他眉头皱的更紧,转身拉着我出去,女收银却没有跟出来。 “这样有用吗?”我有点担心,那些东西就退回去就好了?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我们要是一直拿着那些东西,肯定没有好处。” 章深拉着我走向出口,我蹙眉:“我们不能就这么走掉啊,还有方岂和胡锴!” 章深头也不回的说着:“我觉得我们要先回去,这里太诡异,一夜之间什么都会变了。” 我急了:“那我们也得去找啊!” “拜托,我们刚进去了,你找到了吗?一个人都没有,一个服务区就这么大,况且一个人都没有,这周围也不会有人进来,你听说我,我们先回去,我得找人想办法,你和我就算一直待在这里,也不见得能找的他们两个。” 章深双手按着我的肩,神色突然紧绷,错开的看向超市那里,我狐疑也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那个女收银员站在了门帘外,冲我招手的同时,她手里还有个东西,在阳光下发着清光,好像是车钥匙! 但这服务区里,根本就不见章深的车! “别看了,我们走!”章深硬把我拉走我,我几度犹豫,觉得章深或许说的是对的,可是要是现在离开这里,我心里很难受,我总觉得我把方岂和胡锴就那样抛弃了… - 重新回到高速公路上,这次,果然和章深说的一样,首先是手机有了信号,我听着章深在联系让派车过来,我回头望着服务区里面,觉得六神无主,站在原地,我心神不宁了,因为我听着章深打电话里说的意思,我和他会先离开这儿,可我不想走,但我打了方岂无数次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也知道服务区里是不能在进了。 章深打完电话,似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安慰道:“别担心,等我回去找一个懂的人,到时我们再过来看,好不好?” “那我们明天就过来行不行?”我抓起章深的胳膊,没了方岂,胡锴,我突然觉得我只能靠章深了! 章深缓慢点头:“你相信我,我不会不管的!” 我点头。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章深安排的车子来了,他拉着我,给我开了车门,推着我上去:“先上车,听话!” 再然后,我和章深这次真的离开了这里,一路上不在无边无际的绕圈了,很快就下了高速,我坐在后座,望着车窗外渐渐繁华的市区,我喉咙哽咽,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次,我跟着章深回到了他临时买下的高层楼房里,绕了一圈,我们又回到方家故地的这个城市。 章深一路上好像跟我说了些话,但我没有听进去,心里很乱。 下车时,司机走了,车内只留下章深和我两个人。 “喝水吗?”他问。 我摇头,没吱声。 我们两个在车内坐了很长的时间,章深最后开了车门,站在车门前:“下车吧…” - “我们先住在这里,不能回我家,不然我妈会知道,这里很安全,这里有三个房间,你随便挑一个住吧。”章深边说边开门,我跟在他身后,脑子都想着章深什么时候能找人去服务区那里,可我看他疲惫不堪的脸色,我又没开口… 进了一个三室两厅的精装修房子,我觉得心里更加空洞,章深说他先去收拾一下,让我也去。 说实话,让我和章深独处,我不太愿意,以前是有方岂,觉得那都没什么,可现在…我看着章深进了一间卧室里,我总觉得不太好… 我独自进了一个卧室,关上门,然后反锁。 坐在床上发呆了很长时间,手机里全是我拨打给方岂的记录,但一个没接通,我突然想到,我和方岂不是有冥婚的,那他可但没死,如果他出事,我也不可能好好的啊! 一想到这,我心里的石头突然轻了,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起身拉开窗帘,然后照了照镜子,自己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也有点泛黑,皮肤因为一直出汗,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油亮,似乎之前整个人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这会儿放松了,看起来有些憔悴了。 “贝暖?你收拾好了吗?我刚点了饭菜,出来吃点吧?”章深敲门说着。 “我一会儿就出去。” “不急,估计还有二十分钟送到,你累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叫你。”章深又说道。 随后,我进了浴室好好清洗着,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后我出了卧室。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章深坐在餐桌旁抽着烟,饭菜似一口没动,见我出来,他碾灭烟头:“好了?过来吃饭吧。” “我那会儿让人稍过来几件女人衣服,你待会儿换上吧。”章深吃着饭,边说道。 我瞅了眼沙发上放着四五个纸袋子,收回视线,点点头:“谢谢。” 一顿饭吃的也是压抑,因为有很多我不能跟章深说,比如方岂已经死了,比如冥婚… 我很犯愁,现住方岂和胡锴都不见了,章深是唯一可以想办法的人,我纠结着要不要方岂和我的关系彻底的告诉他? 章深见我吃的心不在焉,递给我一杯热水:“我一会儿吃完饭得出去,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抬头:“你是去找人吗?” 章深点头:“恩,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你在这里也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要出去了,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告诉我,我让人送过来,至于饭菜你也不用管了,到饭点的话,自然有人送来了、。” 我点头:“恩。” - 下午一点半,章深走了。 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章深一走,我心里更加不安,拿出手机想着联系吴睁,但是… 吴家有个吴英,胡旭,还有他那个妻子宋佳淇,人太多太杂,万一方岂出事的事情在传到方家的耳朵里,怕是会更麻烦… 思来想去,也只能靠章深了。 而趁着章深不在,我上网查了查,关于冥婚,想着能不能通过别的办法找到方岂。 正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突然‘砰砰砰’三声敲门声。 我抬头,章深?他不刚走没多久么? 此时此刻,我对于敲门声,格外的敏感,这个声音有时候能让人毛骨悚然。 我放下手机,但仍在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去开门,想了想,给他发了信息:有人敲门,应该不是你吧? 消息发出一分钟后,章深回复了…… ------------ 第一百七十章 ‘我在外面,别开么。’ ‘砰砰砰’又是三声敲门,我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会是谁? 下一秒,我的手机震动了,章深打来电话。 我起身跑进卧室去接,我似乎已经有了反锁门的习惯,一进门就立刻反锁。 站在窗边,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向门口。 “喂?” “你看清是谁了吗?”电话那头的章深突然问。 我握紧电话:“没有,我没敢去门口看,但总是隔一分钟就会敲门,会不会是你朋友?” “不可能,他们不知道我住在这里,这样,你先别慌,先去门那里看清是谁,我半小时后回来。”章深又说:“你害怕的话,不用挂断电话。” “恩。” 出了房门,走到门口,看着门外摄像头那里,房内的却看不到门外有人。 “看见了吗?是谁?”章深还在电话里问着。 “没人了。” 章深微顿:“你在仔细看看,确定没人么?” “恩,没人。” 此时我看着屏幕里面,我已经是紧张到了极致,因为我看见了那个老巫婆的脸,她在冲着摄像头笑,笑的人心底发寒。 但她一晃就不见了! 我没跟章深说,这个老巫婆为什么总出现在我的周围,现在方岂不在我的身边,我该在怎么办?!! - 章深在半小时后回来了,一进门,他走向我:“没事吧?” 我摇头,他坐在一边:“我刚上来前,调了监控看,这层楼里没人上来,是不是别家的敲门声?” 我抿着嘴,果然只有我能看见,章深不是方岂,他看不到,我感觉到那老巫婆的怪异,没有对章深说。 我看见章深因为昨晚一夜的折腾,到这会儿等于一刻没休息,好像又很着急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你去休息吧,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我…或许太紧张了。” 章深看了我半天,他确实也是累的不行了,而自从他回来,敲门声就再也没有响过。 但是我却不敢闭眼睡觉,每次感觉马上就要睡着了,就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靠近我了,我立马就被吓的睁开眼。 睁开眼,眼前先是一片耀眼的白,然后我慢慢看清楚是落地窗,窗外是多云,太阳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了,天空白的有些刺眼。 躺着躺着,我感觉不对劲了,我身子发硬,感觉一时之间好像动不了,怎么回事?!我想喊章深,可嗓子难受,我硬是挣扎的想动,我这不会是鬼压床了吧?看我并没有睡着啊?清醒的很,怎么就动不了了呢?! 章深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依稀还能听见他的呼噜声,可我的身子就是动不了,像是被人给绑住手脚,我看着自己手腕的伤口更深了,脚腕也是! 到底怎么回事?!! 多亏此时章深好想起身去上厕所了,他走路的声音一响,我的身子立马松懈,不僵硬,恢复如常,只是手腕和脚腕的伤口还在疼,本来伤口都已经快愈合了,看着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口子了,但这一下,伤口似乎又被拉扯开,我的嗓子也有点疼。 我费力的从床上起来,单手扶着窗户,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很快,尤其是左侧肋骨那里,有点刺痛感。 我压了压,一时之间,感觉气有点上不来,赶紧转身坐在床边,弯腰用力呼吸着,也不敢使劲吸气,总觉得肋骨和心脏好像是连着的,哪动都疼。 这种感觉延续了半个小时才慢慢好转。 最后我不敢睡了,我害怕鬼压床,就一直坐在落地窗的摇椅上,看着灰白的天空,缓慢的呼吸着。 章深这一觉睡的,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他起床后,整个人看起来轻快不少,反观我,一夜未眠,黑眼圈很重,虽然肋骨那里不疼了,但我感觉自己没什么力气。 “我今天找人,你在这儿...” “我也去!” 没等章深说完,我打断道。 “嗯。” 我可不想在一个人待着了,我真的觉得我是招阴体质,总感觉有脏东西不断的靠近我。 - 早上十点,我和章深出去,我没问他这次找的是谁,他开车车,从喧闹的市区,拐了好多街道,最后拐进一条偏僻的小道,小道太窄,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下。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弄堂那种地方,路都很窄很旧,我偶尔能看见走过一两个老人,人也不多。 “就是那...” 章深指着弄堂里有个月绿色对联的门口。 “听说那里面是个老先生了,一辈子都给人看鬼事,但是老伴去年没了,说有讲究,人去世三年之内,要贴绿色对联。” 我点点头:“贴绿色对联这个讲究我倒是听过...” “我们进去吧?” 章深摘下墨镜,还摘下了手表放车里,“据说这老先生不喜欢反光的东西...” 我和章深刚进弄堂,刚路过车旁的老人,此时却拄着拐杖依靠在墙边:“你们要进那家?” 章深点头。 老人满脸皱纹,脖子好像都没有了肉,全是松皱干瘪的皮肤,他微微摇头时,下巴的皮被晃动着:“他老伴没了,自那以后,我就没有见他出个那个房门,我有一点时间以为他出事了,有人报了警,可警察来之后,很多人都看见了,说他满屋子都是纸钱和纸钱烧过的灰烬,屋子里没法呼吸,那天凡事踏进他门槛的人,没活多久就死了……” “我们只是起来求他点事情...”章深说。 “我看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他没了老伴儿后,就变了...” 老人直摇头。 章深回头看我,我抬头看向那个门口,一直紧闭着,我冲章深使了个眼色,先过去在说。 我两站在门口,我伸手轻轻的敲了门。没人应,更没人开门。 风吹过门口时,绿色的对联发出声音。 弄堂里被人磨的光滑的石头路面,拄着拐杖的老人越走越远,我撇了一眼,那个老人没有影子?! “章深,这里出了这位老先生,还有人住?”我问道。 “不太清楚,反正这里年代久远,是唯一没有被开发的地方了,这个老地方也就被保留下来了,我以前不常来这里,住不住人的话...” 章深回头看着周围:“看着不像有人住的,好像很多房门都挂着锁...” 我觉得这里简直就像那种电视上拍丧尸片的场景,空荡萧条,破旧不堪的屋子,脏兮兮的墙面,生了锈的铁杆。下水道那里,已经干涸的污水上,已经被很多垃圾堵塞。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有人生活的地方,可刚那个人老人说,居然有人报警过来看这位老先生的死活? 而且那个老人,似乎不是人。 我有点怀疑,章深这次找的这位老先生靠谱么?!不会又像之前给胡锴找的那个冒牌风水大师吧? 章深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 “您好?”章深凑近门缝说着话。 章深不见开门,打算直接推门,我一怔,拉着他的胳膊:“这样好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然我们今天不是白来了?!”章深说着,直接推开门。 屋内,乌烟瘴气,全是潮湿发霉的味道。 可屋子里的任何摆件都很整齐,我注意到,一张铁床上,平摆着一张照片,黑白色的女人照片,一看就是遗照。 屋子里除了床是铁的意外,其他的桌子椅子都是竹子做的,而这屋子,除了一张遗像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章深口中的那位老先生,难道出去了? 这时,铁床上一直放好好的遗像照片不知怎么就掉地上了,遗像的玻璃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纳闷,我明明看见遗像是放在铁床的最中间的,怎么就会掉下来了? 章深走近一看,忽然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我扶住他:“怎么了?” “我刚可能看错了吧,照片里的人好像是活的…”章深说道。 我看着遗像照片,看起来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面容和善,微笑,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隐约能看到她中间的牙齿好像都掉光了。 碎玻璃渣子撒的满地都是,明明是玻璃碎了,可我怎么觉得照片也有点支离破碎了呢? “怎么办?”章深问。 “收拾一下。” 我找了扫帚,先抖了抖照片上的玻璃,然后扫干净地上的玻璃渣子,重新将照片放在铁床上。 门外,缓慢照进一个人的身影,他走的很慢,站到门口,我感觉到了一股凉气,忽然回头,是个年纪看上去很大的人,身子佝偻着,手里提着一包烟草,另一只手拿着一叠符纸。 他微微抬头,我看见他的一直眼睛里没有眼珠子,空洞洞的。 他进来先是看了铁床上的遗像,没有看章深,用他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他面露凶光,缓慢朝我走近,章深感觉不对,将我挡在身后,说了声:“您好…” 可那个老头不看章深,放下手中的符纸后,才慢慢看向章深:“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是鬼……”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个老头,一眼就能看穿是人是鬼?!! 我站在章深的身后,有点心虚,想着:我不是只是和方岂有冥婚吗?可我还是个活人才对啊… 早知这样,我就不和章深一起进来了。 “我们两个?”章深不解,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去:“我们两个是人…” 老头佝偻的背,坐下也是弯的,这会儿他似乎才把目光放在了章深的身上:“你的命也好不到哪去,也快了…” 章深不吱声,因为他不懂这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好像有点懂,但是我因为心虚,怕这老头会直接说出我和鬼有冥婚。 “在这世界上,不管是什么,都有它来去的时间,勉强不得。”老头说着,看向了铁床上的遗像。 章深似懂非懂,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叫章深,我们之前都是被困在一个服务区里,但是过了一晚上之后,我们两个跑出来了,可第二天在进去的时候,我的朋友都不见了,到现在为止也找不到。” “所以…” “我刚说的你没有听懂吗?” 章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老头显然不管,章深皱眉。 “还有,我好心奉劝你,你们两个不和,少待在一起为好。” 我一怔,我和章深不和?这个老头到底说的准吗?我们两个一直没有不和啊? 之后,不管章深再说什么,可这个老头不理,一个人坐在铁床边,看着那张遗像,虽然玻璃面已经被打破,但是照片还是完好的。 此时伏天的下午,屋顶上依然是烈日炎炎,耀眼的太阳高悬在灰白的天空中,强烈的白光投射下来,地面像是着了火似的,简直要把人热死。 此时的我,就站在门口处往外看,感觉这里面气氛压抑,我有担心自己地身份被识破,可方岂他们怎么办呢?章深不走,我也不能走,就这样耗着,那老头倒没有赶我们走,但就是不说话,只是我偶尔看他的时候,他会瞬间抬头与我对视,我心虚,立马低下头,然后躲着站到了门槛这里,不看他了,因为我感觉到了,他看出我是什么了,肯定知道我是鬼婚,但他那会儿说章深和我不和,又说章深的命不好,也快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可不管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这老先生肯定比那个冒牌风水师强,就是有点神秘,长相也很怪异,一只眼睛还没了… “怎么办?这个老先生我打听过了,给人看鬼事很厉害,就是我没想到他不帮啊?”章深站到我的身后。 我想了半天,对章深说:“你去外面等我,我跟他说。” 章深吃惊,斜着眼看了那个老头:“你确定你要一个人跟他说?你打算怎么说啊?” 我点头:“我试试,你先出去,不行的话到时候在说。” 章深不放心的看了我好几眼,又看向那个老头:“我就站在门外,有任何事就喊我!” 我点头:“好。” 章深走了,我主动关上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孤注一掷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能在这样等下去。 门一关,这屋子的光线瞬间暗了好几度,我闭了眼,然后转身。 这个时候老先生,已经不坐在床边了,我就知道,这个人有问题。 我缓慢走到床边,低头看着那张遗像,气定神闲后说道:“我知道,你已经看出我是个有鬼婚的人…” 话落,铁床上的遗照颤动着,那老头忽然就站在了我的身后,我没有转身,不知从何时起,我好像能分辨出这老头身上的那股驱鬼的味道,很特别,我不知道自己是通过鼻子还是别的,在这一刻,我竟然对这种味道有点害怕,我蹙眉,我是怎么了? “一个有鬼婚的人,寿命减半,自古没有好下场,不管你是被迫还是自愿,这都一场不归路…” 老先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微微垂眸,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我驱鬼几十年,什么鬼都见过,我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和你结鬼婚的那个鬼是谁。” 我一怔,猛然转身,急切的问:“那你知道他在哪吗?我感觉他应该没事,因为我和他是鬼婚,他要是出事了,我肯定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 老先生却摇头:“你的鬼婚并非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哑口无言,他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完好,可是却显得格外的犀利,我甚至觉得他知道一切。 “情爱这种东西本就奇妙,这种东西在我驱鬼的几十年里,有不少人鬼冥婚,从害怕到喜欢,最后在到分开,这是一个痛不欲生的过程,当然也有不喜欢的,那就是不幸,只有痛苦,可是冥婚和活人之间结婚是一个道理,都是一男一女,可你…不一样,我想你到现在应该都不知道……” 老先生说着话,走向床边,摸着遗像:“曾经,我也想试着冥婚,可是她不同意,她觉得那是害我,从你们进来后,她刚走,却无意带落了照片。” 我盯着遗像,不知该说什么。 老先生摸着遗像,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这么多,是觉得你可怜,我早已算到你们今天会来找我,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其实,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一个地方,你们看到的不过是鬼吐出的一口恶气,进入到那里面后,是难以出来的。” 什么… “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一个地方,可是我们几个人都看见了…”我低声说着。 “你们几个里,你是鬼婚,而和你鬼婚的那个本身就是鬼,另外的活人拉着鬼,早就被鬼迷了眼睛,自然会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你的那位,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一直让你们绕弯,他不是看出来,而是他身受重伤,那个地方全是怨气,鬼就喜欢去那样的地方,在那里,他感到舒服……” 我吃惊,没想到这个老先生居然还知道这些!他居然知道我们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们怎么不试想一下,一个高速公路的服务区,怎么可能会从来没有一个人出没?” 也是,他说的对,这样的地方,如果从来没有人进出,又怎么会一直开下去? 当初,我和方岂第一次进去那个服务区的时候,那个地方那么真实,简直就跟真的一样,没想到一切都是虚幻的。 “那个地方,藏着无数鬼,那里阴气极重,其实那里离高速公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一旦活人被鬼的那口气迷住后,就会将开往另一个方向,此时活人眼中看到的,就是和你们眼中看到的一样,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出的路,其实呢,早已不是原本的高速公路了。” “可是,早上有车来接我们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的,我们是从高速公路下去的,然后才到的市区…”我记得很清楚,不会记错。 “你们一开始就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老先生坐在一边,拿起符纸,搓开摆在桌上:“我可以帮你们,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实情之后,你还希望我帮的话,我可以帮,可事后,我也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点头:“好。” 老先生眼睛微眯:“你考虑好…” “恩。” “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所谓我说的你的鬼婚并非只属于你一人的意思是,你认为和结结鬼婚的那个鬼,他还有一段鬼婚,并且,他的另外一段鬼婚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婚,你和他其实不该叫鬼婚,你不过是他从阴间通往阳间的一个媒介,就像一个死人附在活人身上一样,你和冥婚最大的区别是,他一旦回到阳间,你便是可有可无,但他的另一段真正的冥婚,我想你至今都不知道吧…” 老先生的话,我脑子顿时一阵阵嗡嗡作响,他说方岂还有另外一段冥婚? 这一番话,彻底将我呆住,惊的我彻底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一动未动。 这一瞬间,我几乎瞪眼看着面前的老先生,他似乎早已料到我是这幅模样,他精明的一只眼睛也有无奈,静默后,他说:“其实,你该算幸运,不算意义上的冥婚,那么你就不会无缘无故的早死,但是我看,他似乎一直纠缠于你,不惜将他真正的冥婚妻子关了起来…” “这种孽缘,也是你的不幸,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他的那位是谁吧…” 我心沉的似灌满的重铅,压的我说不出话来。 老先生闭上眼睛,在那里似乎掐指算着什么,半响后说道:“他是方氏人也,其鬼妻姓苏……” “他这次身受重伤,以他的能耐,那个地方本不足以困住他,可是你们还有一个人落难于那里,他没有独自离开,可也没有出了那里,我刚说过,我会帮你,但是帮你之后,他出来,这次他的伤势严重,怕是必须要回到真正的鬼妻那里才能恢复,当然,这些是我提前告知于你,我想他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所以我让你考虑清楚,有些事情,还是早知道的好。”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何去何从(一) 老先生的一席话,几乎震的我耳膜疼,虽然他是用很轻的声音说的。 他还在等我的回答,可我站在原地,脑子非常乱! “难道一个鬼可以同时跟两个…”我呢喃着。 老先生看了我一眼:“你似乎没有听清楚我刚说的话,他真正意义上的鬼婚只有一个,你不是…” 这个结果,简直让我无法接受! 章深见我久久没有出去,敲着门:“贝暖?” 老先生又暗自摇头:“我也不能说太多,不管怎样,你要好自为之。” 章深最后直接推开门,见我脸色煞白的站在原地,立马大步跨进来走到我身边:“贝暖?你怎么了?” “她,她怎么了?”章深问向老先生。 老先生摇头,一句话不说。 章深一手抓着我的胳膊,一边问老先生:“我我们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救救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 “我和她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回去可以考虑考虑,但时间不要超过三天,切记。” 老先生指了指门,章深不是看不懂这是送客,可是,他摇晃着我的肩膀:“贝暖,你到底怎么了?” 老先生的话刺激到我了,我一时之间,除了脑子很乱,心也很乱,我的脑子里此时此刻,一直不停的想的是:方岂从头到尾都是在隐瞒我?还是故意欺骗? 可想起方岂在我身边一点不像在骗我的模样,是我太笨,还是他隐藏的太好了?!! 我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章深抓住我的手腕,有些慌:“老先生,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哎……” 我正处在恍恍惚惚中的时候,突然觉得眉心一痛,眼前章深的身影重叠着,我能看见他焦急的、不断地在说着什么,还有章深身后的那个老先生,他好像变了样子,不是一只眼睛能看见么?怎么在我重叠的影子里,他一双眼睛都没有眼珠子了…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在醒来的时候,章深正坐在我的床边。 见我醒了,他立马询问:“你怎么样?” 我嗓子干涸,无语凝噎。 “那老头是不是对了做了什么手脚?”章深急着问。 我看着章深,他一脸愁眉不展,自怨自艾道:“早知道我就不能同意你单独进去,哎,不过好在没事,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了,说是受了惊吓,我看不行我在另外找个人吧…” 章深极其的自责,“你也别太着急了,你先休息,我现在去找找别的人…” 章深起身就要走,我喊住他:“章深…” 他回头:“啊?” “怎么了?你还是不舒服吗?”章深又走到我的床边:“还是想吃东西?” 我摇头。 “那你就先睡一觉,什么都不用管了,我去办。” 我看着章深,“你跟我说说,当年,方岂和苏暮凝到底结婚了吗?” 章深愣了好几秒,看着我,表情有点莫名其妙的意思。 “苏暮凝?”章深反问。 我点头:“你实话告诉我就好。” 章深肯定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问苏暮凝,但是他低头想了想:“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问了… “你说说就行了,关于方岂和苏暮凝的一切…”我声音还是偏一点男性,尤其在身体不适的时候,声音总会比以往粗的多。 而此时章深的沉默,似乎每一秒钟的滴嗒一声,都像是一把铅锤在我的心上敲击了一下。 我感觉他是知道什么的,所以他才沉默这么长的时间。 片刻后,章深抬头:“你是想了解以前的方岂?” 我点点头。 “可是,这个时候…” 我摇头:“这个时候正合适。” 而当章深似乎打算说的时候,我又忐忑不安,心脏跳个不停。 “我记得方岂之前好像有提过吧,我记得那会儿你也在跟前的,你都忘了?”他问。 印象中,方岂说的都是他和苏暮凝没有关系的一面,而我想知道的,不是那些,也不是一些方家的事。 章深见我不说话,于是拉了个椅子坐过来:“好吧,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要知道方岂和苏暮凝的事,可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会强问,我和方岂认识的时间很久,有时候算不出具体时间了吧,我是从小被送往国外读书,他一开始虽然也是在国外,但我那个时候是在纽约,他在加拿大,应该是在我们十一二岁那年吧,他来纽约了,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在说方家和我家那时在国内也住在一个城市里,也都认识,关系也不错,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去过方家几次,也听过方岂,只是一直没见过,真正见面,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他的和现在可不一样……” 章深说着,眼睛朝上看,似乎是在回忆着当时的方岂是什么样子的,须臾之后说道:“那个时候的方岂很喜欢开玩笑,其实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比我能说,自从我和他认识之后,他一直就很招女孩子喜欢,走哪都有女的跟他打招呼,他那个时候似乎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吧,可是他最后变的有点突然了,好像就是从方家给他找了结婚女人-苏暮凝之后吧,现在他总是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时间长了,要不是你突然问,我都忘了他很早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章深凝视着我,我看出他觉得我此时很奇怪我,我强装的笑了笑:“我确实想不到他会是和差不多的样子……” 章深闻声,扬眉点头:“确实,就像我那会儿不适应方岂突然变了一个人的样子,至于那个苏暮凝,你也知道了,她是于迎曼的孩子,不过…自从方岂说了于迎曼不是人之后,我就有点混乱了,我一直想的是,既然于迎曼不是人的话,那苏暮凝肯定也有问题啊,只是很多年前我可不知道这个事儿,我记得那个时候的方岂,总是给我灌输不婚主义的思想,他似乎这辈子压根就不算结婚了,我以为他是开玩笑,不过最后从方家突然给他找了结婚对象之后,他整天都很郁闷,说是他奶奶,也就是方老太太一直给他打电话,听他当时那意思,似乎让方岂成年之后就结婚,就是不结婚,也得订婚,方岂不愿意,不过我也不太清楚方家那边到底怎么回事,非得比方岂那么早结婚,但我妈那会儿有次打电话跟我说,她说方家一直在给方岂找结婚的人选,似乎快有眉目了,但没想到会是苏暮凝,还是于迎曼的孩子,那个时候我倒是听我妈说起过于迎曼那个人,好像说被收养的,我也没在意那么多,想着一个收养的人而已,谁知道方家最后竟然让方岂娶于迎曼的孩子…” “那,他们两个到最后结婚没有?”我打断章深,直接问道。 章深蹙眉:“那会儿有消息传出来,说方岂和苏暮凝结婚的消息,可是谁也没见过所谓的婚礼啊,我想肯定没有结,在说苏暮凝最后都死了,还怎么可能会和方岂结婚呢?” 章深所说的,果然都不想知道的。 我移开视线,我总不能问章深,方岂是不是和苏暮凝死在了同一天?就算问了,章深也不一定能知道。 “贝暖?”章深轻声唤着我。 “恩?”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那个苏暮凝就是一个意外,现在人都没了,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方岂跟她没什么的。”章深说道。 “那你知道苏暮凝当年是怎么死的吗?”我问。 “社会上流传的,有很多种说法,总之苏暮凝的死因蹊跷的很,有人说是她被人谋杀,原因就是她太过平凡,嫁给方岂太高攀,因为那会儿很多名门千金谁不想嫁给方岂啊,所以就有这么一种说法了,还有别的说法就是,于迎曼不是方家收养的,说母女天生带晦气,所以没有复富贵命,自然早死,反正传言有太多了,乱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过苏暮凝死后,方岂消失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我本来想去方家去探探情况,可我妈不让去,说方家在那个时候是个是非地,我只能只私底下找他,可惜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几乎动了所有的关系,包括公安方面的,但一无所获,我那会儿就纳闷,方家肯定也知道方岂也失踪的消息,但他们居然没有找吗?反正那会儿,我觉得一切都不正常,方家不正常,方岂也是,而那个时候,方家似乎还故意要把方岂失踪的消息封锁似的,我那会儿也很难打听的到……” 章深说着看向我:“好像,就是从你出现后吧,方岂也就出现了,我当时真的以为方岂死了,那么长时间了无音讯,方家也不急不躁,外界那会儿更是传疯了,说方岂为了苏暮凝殉情了,我知道这纯属胡诌,可他就是那么消失了,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和方岂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何去何从(二) 章深凝视着我,我气息微乱,于是垂眸。 章深说来他是也聪明人,他自然一眼就看出我的异样,只是没有逼问,却是换了种语气,试图引诱我说出来,他说:“我和方岂认识那么多年,虽然他以前很招风,不过最后变了,我和苏暮凝是见过,不过她过于内向,所以我和她几乎没说过几句话,而一开始她确实不太靠近方岂,可是最后…” 章深忽然停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抬头眼睛看他,等着他说话,他却卖起关子来:“恩…你和方岂认识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 这个章深,难道就这么想知道我和方岂是怎么认识的么? “方岂没跟你说过吗?”我反问他。 章深一愣,然后浅笑:“我忘了…” 我看了他一眼:“那我也忘了。” 章深扬眉,边点头,又说:“那你和方岂在一块,方家肯定有人反对的吧。” “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妈妈和方岂妈妈认识而已。” 章深恍然大悟:“哦,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点印象了,你是说过你妈妈和方岂母亲是旧识来着…” “恩。” “你为什么今天突然问起来方岂和苏暮凝的事?”章深这句话估计是憋了很久才问出来的。 一说到这个,我心情立马沉重,本来不想问的,可是心里却非常想知道。 可惜,章深说了这么多,都没有我想知道的,但是他说方岂在苏暮凝死后,消失了一段时间… 我脑子里仔细回想着,我是怎么和方岂扯上关系的… 是因为参加了方家的吊丧后,我的手被香火给烧了,所以…方岂他来找我了。 那个时候,方岂还在阴间,他还在十八层地狱里,他出不来,可他给我托梦了,当时,他确实是想让我帮他脱离苦海,我还依稀记得,我通过阴间的入口,和他真的下了一趟地狱,那应该是好长时间事情了吧… “贝暖?”章深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你在想什么?” 我有些累,现在想想过去,想到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突然有种回忆着前尘往事的感觉,可有那么久的时间吗?所以,我想着想着,就累了… “我看你状态不好,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要在胡思乱想了,我抓紧时间联系别的人。”章深说道。 “不用找别人了,那位老先生就可以…”我缓慢说着。 章深一愣:“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跟我说了,我们之前去过的服务区,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地方。” 章深惊的睁大眼睛:“他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你现在想想,那个是叫什么服务区?”我问。 章深刚想说,然后一顿:“对啊,那个地方的服务区来着?” “我们当时都犯傻了我觉得,在我印象中,好像那个服务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标志,就是一个入口,但我们可能真的是鬼上身了吧,居然就觉得那就是个服务区,那个老先生说,那个地方,是鬼吐出的一口气,我觉得应该指的就是阴气。”我说道。 “居然还有这种事,你等下,我想想啊…” 章深皱紧眉头,然后闭上眼睛,我纳闷,他还在想什么。 半响后,他忽然睁眼:“那里确实没有任何标志。” “所以我觉得那个老先生说的很准,他肯定是个货真价实的驱鬼人。” 听我这么一说,章深松了一口气:“那我一会儿联系他,约个时间去看看,好不好?” 我紧抿着嘴,点点头,我想着如果这回老先生救出方岂,我该怎么面对他?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和他撕破脸? 还有老先生说让我答应帮他一件事,又会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听老先生那些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现在,我低头看着自己手腕的伤,猩红的伤口,刺痛我的眼睛。 “贝暖,你是不是怀疑方岂什么了?”章深早就看出我不对劲,只是这个问题,也是我想反问他的,方岂说章深怀疑他了,我也觉得章深怀疑着方岂,只是我和章深怀疑的不是同一件事情罢了。 “那你呢?我感觉的到,你从那次方家招待夜总会那次之后,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 章深听着,渐渐收起笑意,我看着他,他这个表情已经等于是答案,他已经怀疑方岂了,但是他怀疑的是什么? 章深双手放在脑后,呈现出一副慵懒的姿态,他说:“因为方岂变化的太多了,曾经他无故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曾今一度相信他是死了的,可是心里又感觉他没死,他消失的太突然,又出现的太蹊跷,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第一次见面?”我问。 章深点头:“你不记得了?” 我的记忆从模糊渐渐清晰,“是在方岂私人别墅里,对吗?” 我还依稀记得,那天方岂突然就要回方家故地,说要带我去看看,我当时哪里懂那么多,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懂,他那么神秘,连一场鬼婚都能骗的天衣无缝,其他的事我又怎么能猜得到! 想到这里,我的指甲不由得嵌进手心里。 “对,其实说实话,我第一件看见你的时候,我说的是我感觉,和我对方岂的了解来讲,我觉得你们两个不熟…” 我心中微微诧异,章深竟然一语道破。 “当然了,我现在也就说说,那个时候,我怀疑的更多是你,因为方家那么有钱,要说方岂娶苏暮凝是因为于迎曼的关系,我倒可以相信,因为在我看来,于迎曼自从进了方家,却是混的不错,至少把方老太太,和方老爷迷的什么都分不清了,从这一点上,我还是有点相信方岂的话,他说于迎曼是鬼,有点可信程度,可是你呢…” 章深虽然模样慵懒,但是言辞之间,语气渐渐犀利。 “你说你妈妈和方岂母亲认识,但方岂的婚事,在方家里,绝不可能由他母亲一个人说了算了的,加上方岂的父亲死的早,方家又指望着方岂能继承家业,所以在选择婚姻上,一般都很谨慎,苏暮凝死了,我倒没有那么惊讶,倒是方岂突然失踪,除过死这一个原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了,因为我认识他这么长的时间,我自认为,苏暮凝的死不足以让他也去死!” “话在绕回来,你和方岂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也调查过,但是什么都调查不出,我也就能你叫什么,家在哪,然后你在哪就业之类,我觉得是方岂做了手脚,OK…我就当他是在保护你,不让被人窥探你的隐私,可是当时我有查到,你妈妈其实不同意你和方岂在一起的,所以,就可以排除你们双方母亲安排你们认识的可能性,在加上,你和方岂之前根本就是两个圈子的人,你们没有任何交集,就更可不能认识了,所以说,我为什么一直好奇你和方岂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章深分析的头头是道,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他和胡楷整天嘻嘻哈哈的,除了逃避婚姻大事,其他一切的都不在乎的人,没想到他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你说两个不熟悉的人,但方岂却说你是他女朋友,我没想到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还这么久,我倒是有点意外的,要不是你今天突然问起以前的事,这些话我本不想说的。” 章深笑着看着我:“你不用紧张,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也知道,我不是坏人才对…” 我不由的勾起嘴角:“原来你也挺聪明的。” “那是。”章深一旦也不谦虚。 “至于我怀疑方岂,和他的变化关系密切,以前的他除了学习就是工作,而从他再次出现之后呢,不是上山就是挖坟,他还总是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我怎么会不怀疑他呢,记得他第一次带我上山挖坟的时候,我的怀疑他是做起了贩卖尸体的买卖,最后一想,似乎不大可能,而且他现在呢,也不像以前那样,不在时时刻刻的关注金融经济市场了,更多的精力似乎放到了别的地方,比如,鬼什么的……” 我垂眸,嘴角也渐渐笑不出来了,确实,章深说的没错,就算是我,这么长时间,迟到是会被人怀疑的,何况是和方岂那么熟悉的章深呢? 但方岂已死的事实,这个…还是由方岂亲口跟章深说吧…… “那天,我不是带了医生去给方岂检查身体了,我只不过是好心罢了,但是呢,那个医生竟然跟我说方岂心跳几乎没有…”、 我心口一紧,章深当时怎么不说? “医生建议去医院仔细检查,说可能是搞错了,但是一个人在受多重的伤,可他毕竟还没有死不是么?方岂就活生生的坐在那里,我不敢相信他没有心跳,我也不过是怀疑罢了,方家那么邪,那个方家古宅又是那样,我也怀疑有可能是方岂中邪太深了,你说呢,贝暖?!”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尸骨遍地(一) 没想到章深居然是这样认为的。 “不管了,我现在先联系那个老头吧。” “等等,你把他电话给我…” 章深一愣后笑道:“电话?他哪有电话啊,我是打算上门找他去。” “……” 之后的之后,章深去找那我老先生了,随后他给我打来电话,说明天见。 挂断电话,我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不由的叹息一声。 - 翌日。 我和章深打早就出门,一路上,我看章深开着车怎么在市区里一直晃悠,我纳闷,他这是要去哪里?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间古典风格的茶道文化楼外。 我下了车仰着看着这个不高不低的两层小楼,而且这一条街似乎都是和茶文化有关的,我看了看,怎么来这里了?我对这些什么茶的叶的实在是没什么兴趣,所以看着够陌生的。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你别告诉我现在来喝茶?“ “不然呢?” 章深瞥了我一眼,然后让跟着他走。 我环顾着来回看着这里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是木质的,还有一进来就铺面一股茶香味,倒是不难闻。 我看着章深走的很快,我还好奇的看着周围,突然再次盯着章深挺拔的后背,“我们不是去找那个老先生吗?来这里干什么啊?” 章深没转过身,但我也听到了章深的轻笑声。 我就更好奇了,章深这到底是要带我上哪? 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古典小屋子,靠窗户边上坐着一人,拿着大扇子缓缓扇着,在看到门里进来人时,收起扇子,“来了啊……” 章深点了点头,我故意放慢脚步,直到章深坐下的时候,我走彻底走进来。 “坐吧。” 这不就是那位老先生么,怎么约的在这里见面了?! 这会儿看着他,只是换了身一副,不过这回儿看着,他的头发都白了,看他的长相,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他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果然人老都是满脸皱纹的,在加上他只有一只眼睛了。 “约在这里,是老先生的要求。” 章深就简单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什么也没就有说,我点点头,还是主动说了句:“你好。” 此时,我看着桌子上的茶杯都快空了,我拿起茶壶倒着,幸好以前看着方岂他们就喜欢喝茶,自己看过不少。 “你同意了?我约在这里,是想让你再好好想想。” 章深似乎听得有点迷糊的模样,看了老先生一眼:“我和贝暖都是商量好才来找你的” “好,我要在这里拿些东西,我们中午再走。” 中午…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早上八点啊,他说的中午不会是12点吧? “你们在这多喝点这个茶水,有用,我去拿东西。”说完,老先生出去了。 章深重新给我满上:“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茶水,不怎么好喝。” 我点头:“恩,有点涩。” 之后一直到中午十二点,那老先生才准时出现,然而,他两手空空,他哪的东西在哪? 我和章深面面相觑,章深也不大好意思直接问,咳嗽一声:“您准备好了么?” “是你么准备好了没有?”老先生喝了口凉茶:“准备去鬼的地方,记得不要总是大声叫。” “……” - 下午大约两点钟的时候,前面开车的章深似乎有点找不着道了,皱眉看着车窗外:“我记得就是在附近啊,怎么没了?” “从下下去…”老先生随便指了一条路,章深照着他说的,下了一条高速,结果是越走越偏,路是越来越陌生。 不知不觉,车子竟然开上一条荒村之路! “停吧,就是这里。” 老先生开口,车子也随即停下。 我似乎已经预想到会是这样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荒芜的地方,章深停下车后,坐在车里,久久没有下车,他看着这周围,似乎有些震惊,不敢相信的问:“这里不会就是那个服务区吧?” “没错,正是这里。” 老先生下车之后,站在原地,他每一步。地上的土路似乎就会塌陷下去,我皱眉,不由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走走过的路,没有塌陷。 “章深,你下来啊?”我回头喊着他,他半天才从车上下来问:“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我们不开车在找找?” 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只是这土是灰色的,这里天空没有太阳,抬头看到的,同样是一片深灰色的天空。 我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土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有些硬硬的东西,很小,跟土混合在一起,遍地都是。 “你在看什么?”章深问我。 老先生突然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些土里都掺和着白骨。” 一听,我立马扔掉手心里的土,站起身。 “这里,遍地都是死人。”老先生双手背后,然后看向西边:“在走一段路,就会有坟堆,很多很多…” 这里,没有蒸腾的热气,怎么说呢,也不是那种极其寒冷的感觉,只是人待在这里,看着这里灰色的一切,好像就会有一种活着没什么意思的感觉了。 “这里真的是咱们之前去过的那个服务区吗?”章深再一次偏头问我:“难道我们竟然是把车开到这里来了?” 我点头:“应该是,或许你当时走不出去,就是一直在这里绕弯,我们又怎么可能出去呢?” 章深皱眉:“也不对啊,我记得我和你已经走出服务区了,我还让车来接我们两个回去的啊…” “你们两个当时能跑出去,是有人帮你们跑了出去,或者也不是人…”老先生说道:“虽然,此时你们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是一片空旷之地,但这里却是一片尸骨地,这地下埋了很多死人,全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野鬼。” “那方岂和胡锴他们会在哪呢?”章深突然问。 “方岂…”老现身重复着这个名字:“方岂……” 我心中的石头又再次悬起来,方岂是鬼,魂魄可以躲起来,那他的尸身呢?还有就是胡锴,比起方岂,我反而更加担心他,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进了这种地方,胡锴是生是死,难说了… 老先生独自一个人往一个方向走着,我和章深跟在后面,章深时不时的转身看,搞得我有些紧张,我问他:“怎么了?” 章深摇头:“我老听见有风吹的声音。” 风吹的声音?! 我轻咳嗽一声,眼睛余光朝着后面瞄了一眼,却看到地面上一股蓝烟腾起,似有什么东西从土里随着烟盘旋而起,我一怔,伸手抓住章深的胳膊,章深身子微僵,“干什么?” “你在别往后看了,我们紧跟着老先生后面,快走!” 我拉着他快走,章深说他听到的是风吹的声音,可我听到的,明明就是一种喘息声,这声音,听的我心里恶寒… 直到走到老先生的身边后,那种声音才消失。 我慢慢松开章深胳膊,再次朝后瞥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在这样的地方,不要总是往后看。”老先生说着,突然从腰间抽出一张圆纸钱,弯腰放到了我的脚后跟:“不要在往后看了,我给你放在脚后跟的纸钱,如果一会儿没了,就是他收了,如果还在,就是没收,没收的话就会也麻烦,他会缠上你,虽然说不是每一个鬼都喜欢活人身上的阳气,但是他缠着你久了,活人也就没什么阳气了,天生招阴的人除外,那种人,鬼很容易就到了跟前。” 章深斜倪着我后面的纸钱,说了句:“好像还在…” 我身子僵硬,顿时不敢挪动一步,纸钱还在,意思是不收? 老先生倒是不急不躁,似乎打算继续往前走,我一急,出声道:“老,老先生,我走还是不走啊?” 章深站在我旁边,他更不知道了,就是我不动,他不动,他比我还害怕。 “你不可以动,他可以。”老先生说章深可以走,那我呢?不能转身,也不能走,我又看不到身后的纸钱在不在了,难道我要一直这样站着吗?!! 此时,老先生看我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我皱眉,他那是什么眼神? 章深再次瞥了眼纸钱:“纸钱好像没了一半……” 一半儿? 这是几个意思?一半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章深,你也别在往后看了。” 我站在原地,感觉双脚踩着的土地好像在动,我低头一看,双脚似乎比刚才要陷下去一点了。 然后是越来越往下陷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一愣,章深却诧异的喊了声:“方岂?!!” 方岂? 我猛然回头,以为方岂是在我的背后,可回头一看的时候,他离我起码还在十步之外,他整个身子看起来好像被一层烟雾笼罩,那刚才是谁拍的我的肩膀,是他么? “那是方岂吧?我没看错吧?”章深不确定的问。 我吞咽喉咙,是方岂,不过下一秒,方岂突然消失了,是剩下一片缥缈的烟雾萦绕在原地…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尸骨遍地(二) 是方岂没错!可我脚后的纸钱,瞬间就没了。 “方岂去哪了?” “你别过去。” 章深打断往方岂刚站过的地方走去,我喊住他,章深突然定住,却说:“我好像看见胡锴了…” “什么?” 章深刚停下的脚步,重新朝那边快步走去,我皱眉,这个章深…… 我刚要跑过去,老先生扣住我的肩:“你是真的想好了?” 我蹙眉:“我们不是已经来了吗?” “那片烟雾另一边,你将会看到了很多坟地,他就在那里…”老先生指着章深走去的方向,他走近雾边,却好像已经进去了,而胡锴,他好像就躺在很飘渺的雾中,而方岂却是转瞬即逝,方岂去哪了?!! “希望你能懂我跟你说过的话,今天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老先生再一次提醒道。 我点头:“我知道。” “好,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老先生径直走近缭绕的雾,章深已经走进去了,老先生来之前,他的腰间似乎有抽不完的纸钱,他向雾中散了好多,很奇怪,那些纸钱,并没有落地,老先生刚撒出纸钱,那些纸钱就消失在雾气中,无影无踪。 我唏嘘,这里到底是有多少鬼啊? 空气中传来老先生很低的声音,像是念着什么咒语一般,连续不断。 他不让我动,我只能看着他随着章深就那样走进了雾里,慢慢的连背影都看不见了,而我之前脚后的纸钱是不见了,但此时我的脚尖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纸钱! 我盯着看许久,直到看见有只手拾起那张纸钱,抬眸时,方岂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在这萧条的坟地上,脸色却格外的红润,看起来精神状态好极了,相比之前的样子,他变化很大。 他就这么平静的出现我的眼前,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的是,我以为我会花费很大一番功夫才能找的到他… “这次终于请来个高人啊……”方岂意指那位老先生,他瞥了眼进入雾中的人。 “怎么?” 迟迟不见我说话,他接着问,我只是看着他手指夹起的那张纸钱,最后被他揣进了衣服了,他还是还消失的那晚一样,只是他的脸色变的好看多了。 “你的伤好了吗?”我问。 方岂点点头:“恩。” 我垂眸,不知为啥,我这会儿一看见他,老先生的话就萦绕在我的脑海里,说实话,我心里很生气,不想说话,是避免在这里和他闹的不愉快。 “胡锴呢?”我又问。 方岂看了眼雾里,他们一会儿就能救出来了。 我蹙眉:“他怎么了?” “他?没事,就是一直昏迷,从这里出去就好了。”方岂说的很轻松,我看着他的这幅样子,心里有点想上火,憋着火气问道:“你怎么不把胡锴先给弄出去?” “我那会而没法出去,所以…”方岂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们这几天就会来,本来想着怎么接你们来这里,没想到,章深找了这样的一个人…” 我和方岂独处的这几分钟里,方岂几次用手搭在我的肩膀,我都下意识的躲开了,一次两次没觉得什么,第三次,方岂的眸光沉了沉,直到章深他们出来,方岂还盯着我看。 我为了避开他的视线,朝着章深走去,胡锴此时就在章深的背上,我看了眼昏迷的胡锴:“他没事吧?” 章深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没有吧,老先生说他只是中了女鬼的媚术了…” 章深这才看见方岂:“方岂?!!” 方岂却没吱声,章深看向我:“那是方岂没错吧?!!” 章深又以为会是在雾里的假象,不确定的问道。 我没回头,垂眸点头:“恩,是他。” “方岂?你没事吧?!”章深背着胡锴有点气喘,又喊了一声:“方岂?” “走吧。” 老先生从方岂的身后绕过,一只眼睛似乎要把方岂给看穿,然后他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却给方岂的脚下撒了一把纸钱,脸色红润的方岂,脸色一下就阴了起来。 章深没注意到,“赶紧走吧,我怕那女鬼一会儿再跟上来…” 我走了几步回头,却见方岂站在原地,却没有走的意思,我心里渐渐沉了下去,想开口,却有不知道该说什么。 雾气掠过他的身影,我再次回头时,方岂不见了。 我定住,四处看,哪里也没有他。 “贝暖?!!” 章深回头喊了我一声,“方岂呢?” 我最后看了眼方岂消失的地方,直接转身跟上章深他们,章深往我后面看了几眼:“方岂,你还站那干嘛?!走啊!” 我一愣,他还在那?但是我没有回头。 “什么情况?”章深背着胡锴,气喘吁吁,问我:“他怎么不走?” 我摇头:“我们先出去在说,那个不是方岂…” “什么?假的?!” “我们先跟上老先生。”我推着章深,顺便帮他扶着胡锴,我没有回头看一眼,即使方岂真的在那里。 - 回到车上,章深把胡锴放在后座,累的快不行了,看那我老先生呢?并不在车旁,他走的那么快,去哪了?! “章深,那位老先生去哪了?”我问。 “不知道啊,我以为他会在车旁等着的,怎么办?”章深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又回头看:“还有方岂,我们不找他?” 我不自然的避开章深的视线,看着车内的胡锴,却发现胡锴手中握着的一张字条,我打开后,上面写着:“三日后,你单独来见我,不要毁约。” 我明白了,看了眼四处张望的章深,我直接撕毁了纸条,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我们先走,那位老先生我们不需要担心。”我直接坐上副驾驶座。 “那方岂呢?”章深问。 “等回去在找老先生说吧…” 章深还想说什么,可看我如此坚决,他只能点头:“好吧。” 车子按沿路返回,我看着车镜中倒退的坟地,方岂明明已经好了,可他明显就不想跟我们走,他或许还有别的事,会是什么事?是会去找苏暮凝么? 车重新开上公路,离市区越来越近的时候,胡锴突然咳嗽不停,我回头,他这是要醒了?!! 章深指着车兜里,“那里有水。” 我拧开一瓶,转身看向胡锴,他咳嗽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似的,我皱眉:“胡锴?” 他顾不得跟我说话,只是不停的咳嗽,声音听起来像是上不来气了? 章深眼见不对劲儿,只能靠边停车了。 下车,打开后车门,章深扶起胡锴,用力拍着他的背,“胡锴?你…” 胡锴的脸色别的气青紫,他指着自己的喉咙,章深皱眉,却无从下手,看着我:“他…他这是怎么了?” “你把他的嘴捏成O形,我看看…” 章深照做,我拿手机灯照着,却看见胡锴的嗓子那里,看着一个圆圆的东西,扁桃体那里看起来跟蜘蛛网似的,不知道黏的是些啥?!! 我只看了一眼,心里发毛的厉害,“我们赶紧去医院,我看得让医院拿镊子取出来!” 章深皱眉,“恩。” 最后没去成医院,因为车子开到半路,我看胡锴马上就上不来去了,只能随便找了路边的私人诊所。 私人诊所里的大夫,检查后,手持镊子却迟迟不敢下手,胡锴眼看都不行了,章深都急了,直接拿过镊子,自己开始弄… 我稍微离的远了些,章深脸色越来越难看,手小心翼翼的,却有用力将胡锴嗓子里的东西扯出然后直接甩子了地上,胡锴立马转身,脸朝下,手指是伸进嘴里,使劲扣着什么… 而地上,是一个圆圆的,但已经被唾液和土渣包裹的东西,不知道是个啥! “胡锴?要拿水涮涮吗?”我问。、 胡锴用力摇头,却在下一秒,直接哇哇的吐了好多,地上一堆土疙瘩,似乎还有一些灰烬,更让我恶寒的是,那土里好像里好像有虫子,我看见有东西在蠕动! 地上的污秽传来阵阵恶臭,我立马捂住嘴,这味儿太难闻了! 章深也站的老远了,直接扔掉了镊子,可诊所的大夫两眼大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胡锴吐了好长的时间,才缓慢直起身子来。 “胡锴?你好点没有?!”章深问道。 胡锴步履蹒跚,我错开那些东西,捂着鼻子,扶了下胡锴:“你是要出去?” 我撇了眼地上的东西,不看入眼,关键这气味让人闻着都想吐了! 章深直接瞥了钱,“这些钱,就当打扫费了!” 章深径自跑出去,我开始是扶着,最后是直接拽着胡锴出去了。 章深扶着车门,看起来有点犯恶心,我也是,胡锴的身上似乎还有那股味儿似的,真是可怜了那大夫了… 胡锴恍恍惚惚的蹲坐在路旁,埋着头,我蹙眉,他好像是在用力呼吸着,看起来也是十分难受。 “胡锴?!” 我轻唤了他一声。 他不出声,就这样坐着,一坐就坐了两个小时,脸色白的像个死人。 章深二话不说,直接将胡锴来到车上。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晚七点,胡锴从卧室里面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蜡黄,像是重病未愈的模样。 “胡锴,你感觉好点没有?”我问。 从下午把他拉回来,他就睡到现在,我还以为他起码要睡一天呢,没想醒的比我想的要早。 胡锴弯着腰,绕过沙发坐在最边上,晃了晃头:“我都感觉我快不行了…” 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都带着哭腔,章深闻声皱了眉:“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已经把你救出来了,你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胡锴靠沙发边,头仰起,目光空洞,我担心的问:“胡锴?胡锴?” “我听见了…” “……” “我只是心里空空的,很难受…”胡锴幽怨的说道。 章深冷哼一声:“你难受?你别告诉我你还在想那个女鬼啊?那你回去和她在一块吧!” 胡锴又不吱声了。 从我们回来之后,章深到跟我说了,说是那位老先生说的,胡锴进入那个鬼地方后,就被一个女鬼给盯上了饿,而且他和方岂根本就没有在一起,问胡锴,他也不知道方岂在哪,我不禁皱了眉,难道方岂就没管过胡锴么? “我和那位老先生进去的时候,你才胡锴在干什么?”章深问。 我摇头。 “他啊,脱得精光,衣服却都埋进了土里,一个人躺在一个坟地前,笑眯眯的,跟个傻子似的…” 章深此时嫌弃的看着胡锴。 胡锴却突然睁开眼:“在你们来之前,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在一个女人的家里,房子很大,而且很暖和,我躺在她的床上,能闻到整个房子都是香香的,那味道,太好闻了…” 胡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别提又多肉麻了,还有声音,明明就是很怀念那个所谓的‘家’…… 章深摇着头,似乎觉得胡锴是中邪太深了。 “你们无法体会我的那种感觉。” 我‘呵呵’干笑两声:“可现在你该知道了吧,那只是个鬼啊,你的那些感受都是幻觉!假的!” 我这么一说。胡锴整个人立马蔫了下来,我皱眉,他这模样,到底是好还是没好啊? “就算是假的,我也心甘情愿。”胡锴来了这么一句。 “喂!你看看这里,你忘了你在醒来的时候,你看到的那里都是坟地,坟地!不是家,也没有女人,那就是个女鬼!” 章深极其劝说着胡锴,又看向我:“你是不知道他,大概是睁眼后不见那个女鬼了,哭着喊着要回去,还说他要带着那个鬼一起走,我的个天,要不是老先生把胡锴给弄昏了,我看我们是很难离开那了,胡锴躺的那个坟堆,很奇怪,其实是两个坟堆挨着的,但是墓碑只刻着一个人的名字,好像墓碑上刻着柳什么的,一看就是女人的名字…” “她叫柳兰!”胡锴立马说出。 章深瞥了胡锴一眼没搭理,继续说:“老先生说,那个女鬼其实有丈夫的,也死了,两个埋在一起,不过说按个坟堆是个做过法的,女鬼白天出来,而那个男鬼只能在晚上才能出来,所以一到白天,胡锴就被女鬼勾魂了,但一到晚上后,女鬼会把胡锴藏起来,老先生说,那女鬼每到中午时分会现身一次…” 章深说到这,不由的看了眼胡锴:“他肯定见到过那个女鬼长什么样子…” “那女鬼是不是很漂亮?你看胡锴明显就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啊,好像跟失恋似的!”我低声说着。 章深点头:“反正老先生说了,那女鬼已经把胡锴彻底给迷住了,但是不论那个女的在胡锴眼里多好看,都是假的,好像老先生还说,那女鬼好像把胡锴什么东西给拿走了,所以胡锴才会这幅德行…” 我一怔:“不会是真把魂儿给都勾走了把?” 章深摇头:“应该没有把,出来前,老先生说了啊,胡锴已经没事了,不过这三天要保证胡锴的安全!” 我一愣“什么意思啊?胡锴不已经好了么?” 章深指着胡锴:“你看他那个样子,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恢复,老先生临走前跟我说了,出去的三天后,一定不能让胡锴出家门口,说女鬼至少还会叫胡锴三天的魂!” “啊?”我一听,浑身发寒:“意思说那个女鬼还会找他?” 章深点头:“应该是,这个我都忘给你说了,我看咱两这两天给看着胡锴了,免得他真的会出意外啊。” 我点头,凝视着胡锴,他即使回来了,但是看起来确实不大正常,我不由的好奇,多问了胡锴几句:“胡锴?” 胡锴迷迷瞪瞪的抬头:“恩?” “你和女…你一直都躺在床上么?”我没有直接说女鬼。 胡锴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我们一直在一起,她对我很好,一直都在给我做饭,怕我饿,总是让我吃东西,对我很好。” “那你有看到她长什么样子吗?”我又问。 胡锴点点头:“恩,她总是穿着红裙子,很好闻,房子里也全是她的味道,我很喜欢。” 不得不说,胡锴此时说话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副中了邪的样子,说到那个味道,胡锴简直就是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很享受似的。 “据老先生说,那个女鬼和男鬼,是两个披红戴绿的厉鬼,女穿红装,男着绿装,还说胡锴吃的那个药,是女鬼的东西!”章深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现在好像明白了点了:“那胡锴一直拉肚子,也是那个女鬼所致?” “估计吧,你想想,我们一开始都以为进的服务区,可是那里不过是一片坟地,啧啧,你说当初胡锴一直不停的上厕所,老先生说胡锴其实不是真的去上厕所,只是女鬼一直缠着他,过一会儿就会让胡锴去她的墓碑前吐一口阳气留下,反复几次后,这算是给胡锴引路,到时候,当我们发现那里不是服务时,胡锴就自己去找女鬼了。” 怪不得,胡锴每次上厕所的时候,都会很长时间。 我又不不由的想起了方岂,他不可能不懂,他为什么不制止? 心里由于一想到方岂,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章深感觉出来了:“等几天后,胡锴恢复正常了,我再去找他。” 我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了,看样子,那位老先生不是什么坏人,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你看着胡锴,他不出事就好。”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章深犹犹豫豫的。 我打开话题指着胡锴:“你看他是不是想出去的样子?” “啊?”章深看向胡锴:“哎,我都不该把怎么办才好?难道要把他给绑起来么?” “……” - 这天夜里,算是第一天,我和章深都不打算睡了,胡锴在卧室里,我和章深坐在客厅看电视。 其实一到晚上十点之后,我就感觉到了,门外有鬼!而且一直没有离开,一直都在门外站着。 可章深感觉不到,他坐着的看电视,吃花生,还喝着啤酒,我斜眼看着卧室的门,之前的胡锴一直有呼噜声传出来,但自从有鬼站在门外之后,胡锴的卧室出奇的安静。 我怀抱抱枕,拿遥控戳了下章深:“你去看看胡锴睡的怎么样?!” 章深扔下花生,起身去了胡锴卧室,但他只是打开房门看了一眼,然后就走过来了:“没事,睡的好好的。” 然后章深又坐在吃吃吃喝喝的看电视,我皱眉,又拿遥控戳了下他:“你别喝酒了!” 章深一笑:“就几瓶啤酒,我还能醉啊?” “……”别说,我还真怕他喝醉了,门外的鬼久久不离开,我是坐立不安,想着:门外那个应该就是那个女鬼吧? “你怎么了?好像看起来很紧张?怕什么啊?门我都锁死了,而且我还在门口放了三张老先生给的符纸,应该没事。” 章深递给我花生:“吃不吃?” 我摇头,眼睛再一次瞄想门口,那里安装一个声控灯,那里除非有动静才会亮,可这会儿,我总觉那里黑黑的,像是有人的影子似的。 我不敢多看,往章深身边挪了一下,心里总是不踏实,看向章深:“我们再去看下胡锴睡的怎么样?” 章深一愣:“我不刚才看过了吗?他睡的很好,没事的,你放心吧,他只要人不出这个房子就没事,就算他出来了,我们两个人还把他弄不回去么?!” 我皱眉:“他人要是出来了,门都锁了,我们两个都在,他就算想出去,也得费一番功夫,但是…” “就是啊!”章深应道。 “但是,老先生不是说的,那个女鬼是勾魂么…” 话落,章深吃花生的动作慢了下来,轻微蹙眉,又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五分。 “走,去看看…” 章深迅速起身,我紧跟在后,卧室门被打开,我看到胡锴是趴着睡的,而脸是朝下,紧紧压着枕头,而身体绷的很直,双手在侧。 看他的样子,好像快上不来气了… “胡锴?!” 章深一个箭步走过去。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胡锴整个身子僵硬无比,章深想要翻过胡锴的身子,可怎么都翻不过来,我两一块都搬不动他的身子。 “怎么办啊?” 章深在一边用力喊着胡锴的名字,声音很高,可胡锴无动于衷。 “我去,这胡锴,是聋了吗?” 此时,我竖起耳朵似听见门那里有响动,我忽然站起,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难道进来了?!! “贝暖?你在看什么?这个床折叠,有按钮的,你按一下,我接住胡锴!” 章深指着那个黑色的按钮,我先走过去把卧室的门反锁住,不管有没有用,我先关住在说。 幸好这个床能折叠,胡锴在脱离脱离床后,我还听见章深在一边喊着:“胡锴?” 我低头一看,胡锴的整个脸看起来发红,嘴唇发白,额头上都是汗! “他这是……” 章深问我怎么办,我哪能知道,我不会看邪病! 章深顺势掐了胡锴的人中,可一点用没有,我一直注意听着门外的动静,很安静。 可是,客厅至少该有电视机的响声啊! “章深……” 我小声叫着他,指了指门外,章深蹙眉,看了眼满脸涨红的胡锴。 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你身上还有符纸吗?”我问他。 章深点头:“还有一张,在这!” “拿来。” 我顺势贴在了胡锴的身上,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只能试一试了… 胡锴的身子剧烈的颤抖几下之后,忽然开始翻白眼,我和章深手足无措,眼看着胡锴会出事,他却突然抬起头开始大口喘气。 “胡锴?”章深喜出望外,拍打着胡锴的后背:“我以为你挂了!” 胡锴像是窒息的人,费力的呼吸着,脸色从红慢慢恢复正常。 卧室的门虽然没有响动,但我感觉那里有东西,我隐隐不安,章深不是说在客厅的门口那放了符纸么?!难道没用? “我感觉自己好像就要快被水被呛死了!”胡锴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此时看起来好像不是汗了。 章深凑近看了看:“你脸上的汗怎么成蜡了…” “啊?哪里?”胡锴有些紧张,连忙问道。 “你的额头,还有侧脸,刚还明明是汗水,现在…凝固了?汗水还能凝固么?”章深指着胡锴的脸问道。 还真是,胡锴的脸上,先前全是汗水,可这一会儿全是蜡了,怎么回事?!! 胡锴伸手摸了摸脸,结果一看手指,“这是蜡?” 章深皱眉,也伸手轻轻的扣下胡锴侧脸凝固的蜡,“这是蜡,你好好看看!” 胡锴用手搓开,看了许久,还有些气喘:“好像是…” “你是梦到什么了么?”我问。 胡锴目光不自然,章深瞥了他一眼:“你这德性,你不会是梦到那个女鬼了吧!!” 胡锴点点头:“恩,其实我刚睡着的时候,好像没感觉做梦,就是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凉凉的,好像紧贴着我的脸,再然后,我好像能看见自己是水里,水很深,我看见水里有很多很亮的东西,看起来像火,我还纳闷水里怎么会有火呢,于是我就在水里去抓火,可走着走着,我脚底一空,什么也不清,就那样掉下去了,然后有很多水就灌进我的鼻子里,我很难受,觉得上不来气,那会儿章深第一次开门说话的声音我都听到了,可我喊不出声音,最后你们第二次进来,我都知道,只是说不了话,睁不开眼睛,不过…” 胡锴一顿,章深看向他:“怎么了?” “除了你们两个之外,我听到还有第三人的脚步声…” 胡锴话音一落,章深立马看向我,我一怔,瞬间看向门口,难道已经进来了?!! 此时的时间,正是午夜十二点钟,整个房子显得异常的安静,太安静了,就连胡锴的呼吸声都变的极其的轻微。 ‘叮咚叮咚’门外一阵按门铃的声音。 我心脏剧烈的撞击,因为我感觉到了门外的是谁,怎么会是他… 章深紧张变了脸色,我起身,章深喊住我:“贝暖?你干什么去?” “我去开门,是方岂!”我说。 章深坐在原地,然后,胡锴又问:“确定是方岂吗?” 我点头。 - 门外,方岂手中有三张符纸,应该就是章深之前放在门口的。 他来了,那个女鬼走了… 我站在门口,和他对视了有一分钟,最后他直接走了进来,没有对我打任何招呼。 “还真的是你,不过,你…” 章深看见方岂略显震惊,看着我,“门外没有别的东西了吧?” 我摇头,然后关上门。 看着完好无损的方岂站在客厅中央,比起狼狈的胡锴,他似乎从未受过伤。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方岂的突然归来,特别的诡异。 方岂直接走进了卧室,看见坐在地上的胡锴:“出去。” “啊?” 胡锴不明所以,他脸上的汗逐渐干成了蜡,几乎布满整个脸颊,胡锴用手搓着眼睛周围,眯眼看着方岂,随后却问了句:“你是谁?” 章深蹙眉:“这是方岂…” “方岂?” 胡锴还在用手弄着眼睛,我站在卧室的门口,默默地注意着方岂的一举一动,章深走到我身边,低声问了句:“方岂…怎么回来的?” 我摇头。 章深直接把我拉出卧室,站在客厅里,他问:“里面那个真的是方岂吧?” 我点头:“是啊。” 章深又回头看了眼卧室门口:“那他这也回来的太突然了吧!” 我不吱声,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岂从卧室门口出来的时候,站在那里,一直盯着我和章深,我知道他就是方岂,但是章深似乎不这么认为,他满眼戒备的看着方岂。 方岂随后坐到了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喝了起来,我和章深就站在沙发后面看着。 卧室里的胡锴突然出声:“我脸太干了,眼睛糊住了!” 章深立马走进去,我刚要跟进去,方岂突然叫住我:“过来。” 声音听起来平易近人,可我感觉不太妙。 须臾,我站在了方岂的面前,直接问:“你怎么回来了?” 方岂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不该回来吗?” 我紧抿着嘴。 “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方岂撂下一句话,直接起身进了一间卧室。 这什么意思? 这天夜里,虽然我和方岂躺在一张床上,但是谁也没有说话,我一直睁着眼睛,方岂一直背对着我,关于冥婚的事,想想我就心烦,我也直接转过身去,突然想到三天后我得去找那个老先生,所以我明天肯定不能走! 我想跟方岂说这个,但我看他那个样子,我就不想说了,看着昏暗的房间,想着明天在说吧! - 翌日。 我是被胡锴的叫喊声给吵醒的,床上只有我一人了,客厅传来胡锴杀猪般的声音,我立马下床,却看见胡锴被章深按压在沙发上,方岂则站在一边,我一愣:“出什么事了?” “贝暖,你让章深轻点,他快把我皮给拽下来了!”胡锴还不停的在喊着。 “你别动了,我马上就要揭下来了,你别乱动,越动越疼!” “你们在干什么啊?!”我看不懂,我几乎看不到胡锴的脸,他被章深挡的死死的,还有一旁的方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和方岂之间好像有了条隔阂,我是看了他一眼,他从我出声的时候看了一眼之后,没有出声,他的那档子我还没有找着机会说呢,他怎么倒先这幅样子了? 我扯了扯嘴角,等了好长时间,章深从移开,我一看,胡锴的脸似被什么给抓伤了?脸上红印子很多! “幸好我在三点多的时候拉看了他一回,不然啊,我看他就真的是挂了!” 章深拍着手上的蜡皮,我皱眉:“他又上不来气了?” “可不是么,只不过他那会儿脸上的蜡更多了!我也纳闷,他脸上到底什么,怎么会有蜡?”章深百思不得其解。 “女鬼一来,他就会这样。”方岂突然冷漠的说了一句。 章深拍手的动作慢了,看了眼方岂:“为什么?” “这你得问他,可能女鬼觉得他喜欢蜡。” “我一点都不喜欢蜡!我嘴里好像还有股蜡味道,我想吐…” 胡锴从沙发上坐起来,这次是从脸到脖子,好像都是一层蜡,只是被章深给撕下来后,脸和脖子的红色印子就更加明显了。 “你可别吐沙发上,去卫生间去吐!”章深皱眉道。 胡锴几乎是一副连滚带爬的跑去了卫生间,我失笑道:“胡锴好惨…” “呵呵,我看现在是那个反过来了,今天早上他难受的快死的时候,胡锴终于害怕那个女鬼了,但我看那个这回是缠上胡锴了,来了好几次呢,好像知道天亮才走的…” 我唏嘘,来了好几次?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那今晚的胡锴岂不是又要难熬了啊…”我笑着说道。 “可不是呗,我也愁啊,老先生说,只有这三天那女鬼会来,说是一次比一次厉害!” 我和章深聊的正欢的时候,感觉到一阵不善的眸光。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有点犯愁,女鬼今晚还来的话,胡锴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没有?”章深突然问方岂。 方岂摇头,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视线瞬间转向我这边:“出去走走?” 我一愣,“去哪?” 章深见此,很使眼色的往胡锴那边去了。 今天的方岂,没有提离开的事,估计看胡锴那个样子,也没法走。 方岂开车,我坐在一边,我们两个没有人说话,车子行驶了快十分钟了,车内没有交流。 我看向窗外,想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直接问清楚,但是一旦他承认的话,我觉得我自己以后怕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和他再如从前那样相处下去了。 怎么办? 其实那位老先生说的话,我是百分之八十相信的,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只不过是我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方岂开着车,很平静,而他似乎也不打算做任何解释的模样,一切如常。 只不过,按老先生的说法,他说方岂在出来之后应该是去找他的真正意义上的冥婚妻子,可他为什么昨晚突然出现了…这点我想不通,但看方岂也不打算做解释,我也懒得问。 - 半小时后,方岂的车子突然停下,他开了车门下去,我看着他好像是进了一家珠宝店。 我皱眉,他要去做什么? 几分钟后他从店里出来,我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东西,从珠宝店里出来,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可我装作没看见,把视线移开,直到他上车… 车内。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眼睛不由得方岂,还有他那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我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枚戒指上。 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方岂和我是爱人关系! 修长有致的皙白手指,骨节的分明更加体现出手指像竹子,戒指戴在上边,更是耀眼。 我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戒指,撇了撇嘴,为什么方岂的手要比自己好看呢! 自己可是一个女人啊! 一个男人的手都要比自己好看! 真是岂有此理。 “你的眼睛在一分钟内,看着我的手显出好奇、懊恼、嫉妒、再到垂头丧气,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方岂突然在我的耳边说话,声音低磁,突然间就拨乱了我的心神,眼睛‘刷’的看像方岂,他在开车,居然还能注意到自己的眼神,难不成他眼睛还能同时四观八方不成?! “我只是无聊了,所以四处看看!”我驳道。 “哦?呵呵…” 方岂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笑着,此时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冷意,从刚才的珠宝店里出来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 我在一边坐着,手指不停的抚摸着戒指,觉得有时候感情会冲垮理智,好像方岂只给送了我有个东西,我就觉得他无比的好了。 突然纠结了,怎么办才好? 此时,红灯一亮。 方岂的车渐渐停了下来。 我开了车窗向外看了看,突然一声‘咔嚓’,我的目光瞬间向右一转,却看到一人长得完全就是一副狗仔样,在关上车窗前一刻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 活了二十多年,我第一次被狗仔拍了! “让他拍…” 方岂自然看到了,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我在看右边那辆小型商务车的时候,那里再也没有开过窗。 此时的绿灯已经亮起,车辆接连缓缓地移动中。 我心里闷闷的,但看到手指上的戒指时,心里的所有不悦都散去,瞅了方岂本来缓和的脸,却因为刚才那偷拍,脸色骤冷。 “我们是合法的!”方岂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方岂突然看向我时,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笑意。 方岂握住我的手,我心里虽然对他多少总有些排斥,但是…在外面,还是算了吧,况且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他说那件事。 可没想到,方岂居然开着去了方家古宅,我对那个地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下午两点,方家古宅。 光线温和,以往让人畏惧的方家古宅,在白天里,依然让人害怕和拘束。 我随着方岂刚下了车,就有方家的那几人,没想到他们几个都在啊. 他们对方岂很是尊敬,看着我的时候是满脸笑容,从上次的夜总会事件之后,我以为他们是不会在出现了,没想到现在,他们居然还是这一幅嘴脸,真是脸皮太厚了。 “方岂,贝小姐回来了啊,呵呵…” 典型的狗腿子形象! 只是他们平时都是不来这里,今天怎么聚集在这儿? 这个时候,方盈从门里进来,她一向对我视若无睹的,好像我欠了她多少一般,现在的她,依旧那副样子,而在我的脑海里,我一直觉得她应该像那晚得方宅,她或许死了,但经过一夜,她没死,连她的父亲也没死,我真纳闷了! 我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方岂对着众人只说了句:“这个房子被银行收了。” 众人结识一愣,当然有反对了,方家老五就是第一个,他此时脸色一变,坚决不允许,其他人觉得捞不着钱了,也都成墙头草了,我看着方岂,他什么时候让银行把这个古宅收了的?!! “过几天就会进行拍卖了,各位若是想要,就出钱买吧。” 方岂说完就走,方盈跟上:“方岂,你这个是什么意思?” 方岂没理,推着我上了车,方盈仍然不罢休,看向方岂:“之前你不是已经同意我们把这个地方商业化么?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拍卖?!!” “没钱给银行还贷,当然要拍卖。” 方盈不信的道:“你会没钱?!” 方岂冷哼:“我没闲钱。” 方盈:“……” 眼见方岂要上车,方盈气的不行:“方岂,你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及方家人之间的亲戚里道了吗?!!” “所以呢?”方岂反问。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虽然说这个房子不在所有人名下,但是这个方家的产业,当初你爷爷利用这里赚了那么多的钱,现在你却说没钱付房贷,你当我什么都不懂?”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利用什么赚的钱,这里的古宅?那你倒说说,这里应该怎么利用才能赚钱?”方岂面色平稳,反观方盈,着急的脸通红。 “这里有多大的名气,有多大的商业性,你怎么不知道,就算这里偏,可依然有人买,而且价值不菲,这已经就足够了不是吗!我们只要将这里彻底改造,一定会赚翻的!” “赚了那么多的钱,那要是你没命花呢?” 方岂话落,方盈一愣,眼里带着惊恐:“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如果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能活着走出来,我就答应让你们赚翻,怎么样?” 方岂给了方盈十秒钟的考虑时间,可方盈没有开口。 “我告诉你,这里盘不活,怎么改造,都是个死地。” 方岂直接上了车,方盈还愣在原地,方家见方岂离开,才都出来,我在车里看到的,他们似乎都在问方盈,但是方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后,方岂的电话就没有断过,方岂直接关机。 “那个古宅真的要被拍卖?”我问。 “再说吧…” 我就知道,方岂一定是另有打算,那个鬼地方,会卖的人才是有病。 但我看,方家那些人估计没那么好打发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了钱会做出什么事来… 五点来钟,我和方岂回去。 胡锴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章深看见我:“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我问。 这个时候,章深的眼睛看见了我手上的戒指,他停了两秒后继续说道:“你们走了,胡锴有发作了,我看胡锴不对劲啊,我看不如去找一趟那个老先生吧?” “胡锴怎么了?”我问。 “他脸上的蜡一次比一次多,早上我都给他剥完一次了,但是那会儿又有了,每次他都是被蜡给弄的上不来气了,下午这次,我都不敢剥了,那个蜡好像都和他的皮肤连在一起了,我只把他的鼻子还有嘴上给剥开了,不然他都没法呼吸了!” 我看着章深手上也全都是蜡皮,似乎刚剥完。 我们去卧室里去看的胡锴的时候,这次不仅是他的脸和脖子里,手臂也都是干蜡,看起来是薄薄的一层,但是脸上看起来就厚的多了。 “你们快来给我看看啊,看看是不是真的和我的皮肤连在一起了?!!”胡锴喊道。 “我看不行用热水给他洗洗?那蜡是不是就化了?”章深问。 “没用的,女鬼想要他的命…”方岂淡淡的说了一句。 “什么?!”胡锴急了,连忙说道:“我都都跟她说了,可她一直找我,怎么办啊?” “你能看见她?”章深问。 “她每次来的时候,我都能闻到那股香味,我本来想拒绝的,可不知道怎么了,我只要一闻到那个香味,我就无法拒绝她的靠近,我,我感觉…” 胡锴顿了下说道:“我感觉,她好像脸上的蜡一样,紧紧的贴着我的皮肤……”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那你不早说!”章深瞥了眼胡锴:“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胡锴平躺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全是红印。 这才第一天啊,女鬼再这样缠两天的话,那胡锴就算不死,也被折腾的不成人样儿了吧! “那个符纸看起来好像也没用啊?”我问。 章深叹息:“好像吧,所以我说不行的话,在去找下那个老先生吧,不行把胡锴也拉着!” 我皱眉,方岂开口道:“可以,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请的那位老先生…” 我眉心跳了跳,总觉得方岂去了,有点去者不善的感觉。 不过好歹,胡锴是可以走路的,只是走起来有点慢,总是说他脚心也疼,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蜡了! 章深开车,很快就到了。 方岂下车,他看向那片破旧的弄堂,眼睛眯了眯。 “你们先看着胡锴,我先去看看老先生在不在。” 车上的胡锴脸上的红印看起来就很疼,我看着他:“胡锴,你别碰你的脸了。” “不是,我脸有点痒,干的难受。”胡锴指腹虽然一直轻轻的按压着侧脸,可指腹按过的部位,也都成了红印子了。 “哎呀,你别碰了,忍耐会儿!”我说着。 胡锴这脸,好像脸上的皮很薄很薄,轻轻一碰都能流血似的,我又看向他的手臂,手臂比脸能好点,但估计脱几层蜡皮之后都一样了。、 啧啧…… 车外的方岂,随着章深进去了,我待在车上看着胡锴,也不大一会儿,章深就从弄堂里出来了,“门上这次是挂着锁呢,门也推不开,这下可怎么着?他不在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是挺犯愁啊,关键是胡锴这个样子,怕是坚持不到明天了啊! 方岂优哉游哉随后从弄堂里出来了,走进车旁说道:“还要等下去吗?” 我皱眉,看着方岂:“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方岂摇头:“没有,那个女鬼就像你们说的,必须要来三天,只要胡锴能听过这三天,以后没事了。” “我看他这模样是玄啊,早知道那会儿就多问老先生怎么防那个女鬼了!”章深说道。 “你就算问他,他也只能跟你说三天过后自然就好了。”方岂看了眼胡锴:“看来他真的得脱一层皮了。” 胡锴欲哭无泪:“你们几个能不能想想办法,不要聊天行不行?我怎么感觉这会儿我的脸又开始干了呢…” “啊?” 我立马看向胡锴,果然,这回我看清是他的发根,鬓角那里的发根,起了一层白色的蜡,可是他现在整个脸看起来都很红,所以蜡好像也成了红色的了。 “他头皮里好像也有干蜡了,怎么办啊?”我问着。 “那个老先生也不在,我都不知道该问谁去了?!”章深瞥了胡锴:“也怪了,这可是大白天啊,难懂那个女鬼一整天都跟着你么?” “你忘了那个老现身说了,说那个女鬼只能白天出来了么?”我说着。 章深一怔,然后说道:“对啊,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老先生不是说那个女鬼只能在白出来吗,晚上的话只有那个男鬼能出来了,反过来就是说,女鬼到了晚上是不能出来的,那昨晚是谁?” 话落,章深目光缓慢移向方岂,“你说呢?” 方岂扬眉:“说什么?” 章深吞咽喉咙:“你好像就是昨晚敲的门…” “所以呢?”方岂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我被章深的话搞的都有点紧张了,他想说什么?、 “你怀疑我是那个男鬼?”方岂反问,声音听起来突然阴森森的。 我:“……” 章深突然后退了一步,方岂往前走了一步,我皱眉,紧紧地盯着方岂,此时我也有点怀疑了,我凑,他不会真的是那个男鬼吧?!! 不对不对,他下午还带我去了方家,怎么可能是另外一男鬼。 于是,我拍了一下章深的肩膀,他吓了一跳:“他是方岂,不是你想的那样。” 章深显然还有点心有余悸的模样,看方岂的样子,有点虎视眈眈的。 好像自从方岂昨晚突然回来之后,章深就一直没怎么和方岂说过话吧,眼神始终都有点怪怪的。、 不过,方岂昨晚回来的时间,确实是…… 章深大半天才缓过神来,“大白天的,不要吓人行不行?!快说说胡锴,他到底该怎么办?” “既然人不在,就拉回去吧,在这等着不是办法。”方岂说着,上了车。 可没想到,到了晚上的胡锴,果然再次发作,这一次比第一晚厉害的多! 我们都没敢睡,就连胡锴都不敢睡觉了,不敢多难受,也坚持坐在客厅的书房沙发上,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之后,我看着胡锴就些不对劲了。 他先是不自觉的有些昏昏欲睡,在然后我们都听到了他的呼噜声,章深倒是叫醒过他一次,但是胡锴没有醒多长时间,又睡了过去,第二次是我把他给叫醒的,只是这次他看起来很困,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就知道胡锴估计又被鬼被迷住了… 这一次,胡锴又开始躺在那里,醒不来,可是却自已呜咽个不停,似乎很难受。 章深走到跟前,这回的胡锴也没有趴着,就是那样靠在沙发上的,但是他的样子跟趴在床上没什么区别。 而整个房子的灯开始滋滋滋的作响,章深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灯,忽闪忽闪的,胡锴的呼噜声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就突然消失了。 我心里忐忑不安,章深白天说的有道理,女鬼到了晚上应该是出不来的才对啊,那现在来的又会是哪个鬼… 胡锴渐渐在吭吭唧唧的,章深看着胡锴的脸上蜡皮越来越多,想着到底要不要在剥了,章深似无法再次下手了,反问我和方岂:“怎么办?” 方岂单手摩挲手指,目光从胡锴脸上移到了门口那里,我抱紧抱枕,想着方岂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也慢慢看向门口,看那里除了和昨晚一样的阴影之外,好像是没有什么的。 “先把胡锴弄醒。”方岂说着,直接用手掰开了胡锴的手,才发现,胡锴一直用牙齿紧紧咬着舌头,根本说不说话来。 接着,方岂掏出昨晚他拿的那三张符纸,直接塞进胡锴的嘴里,胡锴猛然间松开牙齿,眼睛瞬间睁开,惶恐的神色:“我快上不来气了……” 胡锴费力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方岂忽然掏出火机,直接将胡锴嘴中的符纸给点着了,章深一愣:“这也胡锴不会出事吧?”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谁让那个女鬼总喜欢用水淹他呢。” “那岂不是把这火给浇灭了?”章深问。 “不会,符纸着火了,水也就退了,在说那其实也不是真正的水,我要说那是女鬼的唾液你信吗?” 章深脸色一变,“鬼还有唾液?” “也就是尸水,一个意思。”方岂继续说着:“包括他脸上这层蜡,其实不是蜡,都是一种混合尸水的东西,是永远剥不完的,只有当这个人死了,你所看到的蜡自然就没了,可现在胡锴还活着,所以他身上会有不断地蜡从他皮肤的毛孔里渗出来,溢出来就成了干的,看上起去摸上去都像蜡,即使闻也闻不出什么,只有放在嘴里尝才能知道这是什么…” “是什么?”章深傻傻的问了一句。 方岂随即从胡锴的胳膊上剥下来一小片,“尝尝?” 我看着章深还真打算张嘴尝,吓得我立马捂住了嘴,章深是不是傻了?!! 可等章深反应过来,打算躲开时,方岂直接塞进了章深的嘴里,我立马闭眼,只觉得好恶心。 “呸呸…呸,方岂你有毛病啊你!这种东西你都敢往我嘴里塞!”章深舌头呸个不停,“喂,为什么我嘴里成空的了?你刚没放进去吗?!!” 我一愣,我看见方岂放进章深的嘴里,可这会儿章深好像什么也呸不出来,我蹙眉:“你不会是直接咽下去了吧?” “没有!”章深反驳道。 “呵呵,拿东西化了,不用找了。” 章深脸色在一绿:“化哪了?” “你嘴里啊。”方岂慢悠悠的说着,“胡锴醒了…” “我嘴里?!!” 此时,我都不知道看注意谁了,章深直接跑进卫生间去漱口了,胡锴确实醒了,也皱着眉,他嘴里此时全是符纸的灰烬,他一阵恶心,话都说不出,也跑进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我蹙眉,“胡锴这算是好了?” “只是暂时被弄醒了而已,明天还有一天呢,明天他要是能挺过去,就应该没事了。” 我看了眼卫生间门口,问道:“到底是不是那个女鬼。” “不是。”方岂肯定的说。 我一愣:“那是谁?!” “你们不都知道了么,那个女鬼确实是只能白天出去,那晚上这会儿来找胡锴的,肯定是那个男鬼。”方岂说道,指了指门口那里:“他刚就在那站着,不过不在了。” ------------ 第一百八十章 男鬼?! “可是,老先生说女鬼到了晚上就会胡锴给藏起来啊!”我说。 “藏起来没有用,这不是被男鬼发现了吗,所以一到晚上男鬼就来找胡锴了,白天则是女鬼。”方岂拍了拍手站起身:“现在是男鬼女鬼都想要胡锴的命。” “……” 章深随后从卫生间出来,“恶心死我了,那个东西不会真的被我咽下去了吧…”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还不到午夜十二点,那个男鬼估计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胡锴吧? 胡锴最后一个从卫生间里出来,吐过后,整个人的脸色蜡黄,我真是看着都觉得他肯定很难受。 “我现在,真是有点不想活了,可是…要死能不能痛快点,我现在简直就是要死不活……”胡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在那碎碎念,身子是完全瘫软在了沙发上。 “今晚应该是没事了,但是四点之后,那个女鬼就来了,但是现在没有符纸了,有点麻烦。”方岂说道。 胡锴一听,立马苦着以一张脸,“早知道,我就不吃她给我喂的东西了!” 章深突然说:“能不能给那个女鬼烧点东西?把胡锴吃掉的都给她烧些?” “谁烧?”方岂反问。 章深一愣:“我们?” 方岂冷嗤:“你是想让女鬼缠上你的话你就烧吧,让胡锴的话,我看他这辈子也摆脱不了那个女鬼了。” “我去,那要怎么办啊?”章深看向胡锴:“你到底是吃了她多少东西啊?她这样缠着你…”、 胡锴摇头:“我…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只要一躺在那个床上,好像就感觉嘴里和鼻子里都是一股香味,然后我觉得她是在给我吃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吃的东西,我没看见过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章深问。 “死人吃东西又不是用嘴吃。”方岂说道。 胡锴微微抬头,脸上干裂的蜡成了数不清的褶子,实属难看,他问:“那怎么吃?” “靠闻,给死人摆盘的食物,很多都是用鼻子一吸,就等于是吃了。” 章深皱眉:“是吗?” 方岂点头:“不然呢,你以为是真的吃到了我们活人的食物了吗?现在男鬼也要索他的命,都是因为胡锴身上有了女鬼的味道,所以男鬼找上他!” “我估计,胡锴所说闻到的香味,应该是女鬼把尝过的东西又给你了,香味不过是幻觉,你还说几乎一直闻到香味,那就说明你确实是‘吃了’她不少东西啊,以至于男鬼都能发现了。”方岂又说。 章深恶寒:“那不就说胡锴一直等同于受女鬼的嗟来之食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方岂说。 “你们两个说的准不准啊?不要这么恶心我行不行啊?!!”胡锴的脸色在听到‘嗟来之食’这几个自字后,脸色又苍白了一度。 “那过了三天之后,那两个鬼真的就不会在找胡锴了?”章深问。 方岂点头:“那两个坟地本来就是做过法的,就是让那两个鬼不在害人,做法的人只限制于那片坟地出没,而要出坟地周围,时间只有三天,三天过后,鬼就出不来了。” “那还有明天一天了,胡锴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啊?”章深担心的道。 “如果胡锴想死的话,很容易,那就不用挺着了…”方岂故意这么说道。 胡锴果然急了:“喂,你们能不能盼我点好啊,我这是真招上鬼了啊,赶紧想想办法啊!” “现在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需要很多的符纸,不然,我怕到了晚上。胡锴会真的厅不过去了。” - 所以,我们几个为了胡锴,不得不再次去找那位老先生。 但是呢,这次和上次一样,章深进去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依旧说:“门上还挂着锁。” 我皱眉,老先生真的不在,还是...他不是让我三天后找他吗? 今天是第三天,那老先生不会明天才回来吧?那胡锴... 胡锴比昨天的状态差了很多,昨天起码还能说话,其实他在出门前还是能说话的,可一路上,胡锴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真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完了。 这可怎办好? 章深打了好几个电话联系。但是都是不知道,章深最后也不知道了。 我看向方岂,现在也只能指望方岂了。 “我去看看,你们在车上等着。”说着。方岂下了车,径自走进了弄堂里。 章深趴下车窗上,看着消失的方岂,对我说:“贝暖,方岂有跟你说他是怎么回来的吗?” 我摇头:“怎么了?你还在怀疑他是那个男鬼?” “不是,我不是怀疑他是害胡锴的那个男鬼,我是怀疑...” “怀疑什么?”我问。 “你们不要再这瞎怀疑了好不好,方岂怎么可能是鬼...”奄奄一息的胡锴突然插了一句进来。 章深瞥了一眼:“你懂什么你!” “我们现在先帮胡锴再说...” 章深点头:“好。” - 方岂进去快半小时了,还不见出来。 章深看了看时间:“我记得是挂着锁子的啊。他是去干嘛了?” 一小时后,方岂终于从弄堂里出来,手里面好像拿着一沓符纸,走过来时,方岂衣服上都是土灰,嘴角也有点。 方岂直接扔到章深受手上:“走吧。” 章深愣愣的看着方岂,半天反应过来,连忙上了车问:“老先生回来了?” “没有。” “那你怎么搞到的这么多的符纸?!”章深问。 “房子里面有。” 章深一怔:“你把门给撬开了?” “不然怎么拿的?” 我皱眉,直觉告诉我,方岂一定经历了别的,不然,只是撬个门拿个符纸,不可能全身灰土的。 章深也没多问,直接来离开了这里。 回去之后,我们按照方岂说的,把胡锴放到了床上,然后在胡锴周围铺了一圈符纸,还有房子的各个门口,墙角,最后给胡锴嘴里还塞了两张。 胡锴心有余悸的看着方岂:“你这次不会又会点燃这些符纸吧?那我会不会被烧死?” 方岂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彻底收拾完,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胡锴因为害怕,所以总是喊章深,要不就叫方岂。 “你叫什么啊,我们不都在这么?”章深说道。 “我,我这样躺着,看不清你们啊!我心里没底儿...”胡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还含着两张符纸,所以说话也含糊不清的。 章深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了。” “快来了,我们先出去。”方岂说道。 胡锴急了:“喂?你们出去干什么?” “我们只是在客厅!”章深回了一句。 但是紧接着一个小时过去了,整个房子没什么动静,章深还跑进卧室去看了好几回胡锴,一直是安然无恙的。 章深因为紧张,所以一直看着时间,想问方岂,但看方岂闭目养神的,他又没问。 这种安然无恙的气氛一直到了下午六点钟。 章深的肚子饿的叫唤了几声,“是不是这符纸起作用了?” “你去看看胡锴。”方岂突然说。 章深转身就进了卧室,我还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声,听起来应该是没事。 章深出来后,脸色如常:“胡锴没事,一直醒着呢,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嗯。” “那,今晚应该也没事了吧?”章深问。 方岂不吱声,等到了晚上八点,门铃突然被按响,我一惊,章深笑呵呵的说:“是我点的外卖,我都快饿死了,我点的多,一会儿一起吃。” 这个章深,非要在这个时候点外卖吗? 而自从外卖后,房子似乎就不如白天那样安稳了。 我们三个坐在餐桌上吃东西的时候,老觉得地上有什么东西发出‘咂咂咂’声音,这声音,光是听起来就有什么东西扎在皮肤上一样,不大舒服。 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蚊子?老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扎我的皮肤一样难受。 “你怎么了?”章深突然问。 我皱眉:“没事。” “你去看下胡锴,确保他醒着。”方岂说。 “恩。”章深这回进去,他说话的声音我能听的一清二楚的:“胡锴?你别迷糊了,睁开眼!” 难道胡锴想睡觉了? 我和方岂赶忙起身走进了卧室,胡锴一直是那个平躺着的姿势,他说:“我只是平躺的累了,本来想换个姿势的,但是没动呢,眼睛刚才好像就睁不开了。” “我感觉不太好,你们别去客厅了…”胡锴说话声渐渐微弱,章深又大声喊了他一声:“别闭眼睛!” “我也看不对劲。”章深对方岂说。 “再等等看。” - 大约是到了九点半左右,我们几个人以防胡锴出事,所以都待在卧室里。 胡锴的眼睛即系都快闭上了,被章深弄醒了,胡锴看起来很心累:“我眼皮很干…” 我们几个凑近一看,这次,胡锴的整个眼皮开始出现干蜡。 紧接着,我听到客厅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水的滴答声,章深听到了,同时看向卧室的门口…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意外死亡(一) 在整个房间放的符纸,随着水的滴答声,我发现卧室门口有张符纸好像湿透了… 我指着那个符纸:“你们看。” 方岂走过去,眼睛微眯:“现在把符纸点燃。” 章深‘啊’了一声,“从哪开始点啊?” “从胡锴身边开始。” 章深掏出火机,却无从下手:“这不会真的把胡锴给烧死把?” “不会,你赶紧点。” 章深直接把胡锴嘴里的点着了,方岂皱眉:“我让你从胡锴身边开始点…” 胡锴嘴中的符纸已经燃烧,胡锴迷迷瞪瞪的眼睛瞬间睁大,直接用手掏出了嘴里的符纸:“你想烫死我啊!” 方岂见此,直接将符纸又重新塞入胡锴的嘴中,胡锴脸色跟吃了什么似的,眼睛都憋红了。 客厅外的滴答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我凑,鬼不会进来吧?!!”章深问。 “早都进来了!” 章深僵在原地,看着我:“是吗?” 我顾不得章深惊讶的表情,注意看着周围还没有有没有湿透的符纸,果然,在胡锴身边的一张开始慢慢被水浸泡,我纳闷,这水是... 我凑近看了看,还没看清,就被这股臭味给呛的直咳嗽! “怎么了?!”章深问。 方岂也走过来,重新拿了张符纸垫上。 “那个味很臭,而且还刺眼睛!”我说着。 “这是尸水,离远点,不要闻,小心中邪。”方岂把我拉到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胡锴,眼睛又呈现出一副半眯眼的状态,好像是快睡着了?而他嘴中的符纸已经燃烧成灰烬了,那些灰烬都在胡锴的嘴里,满嘴都是。 方岂有重新放进胡锴嘴里两张:“先不要烧嘴里的。” 章深点头。 这一晚,符纸是不断湿透,方岂眼看不好,胡锴到了后半夜已经叫不醒,而客厅外的抵滴答声越大越多,章深竟然怀疑是屋顶漏雨了! 我看着胡锴,怕他咬舌自尽,方岂手中的符纸已经不多了,章深帮忙垫干的符纸,看起来手忙脚乱的,方岂让他点燃符纸的时候,章深着急的说:“火机在哪?!” 我蹙眉:“在你自己手里!” 章深低头一看,唏嘘:“我都...哎,从哪里开始点?” “胡锴脚底开始,然后看着,哪里湿透就赶紧垫上干的后立马点燃,不要停歇,最后再点他嘴里的符纸,我去客厅看看...” 方岂出了卧室,章深很紧张,这个时候,胡锴身边一圈的符纸湿透的很快,章深点燃这张,那张又灭了,根本连不起来。 “我帮你!” 可刚垫上的干的符纸,简直就是瞬间就是湿透了。 胡锴这个时候开始呜呜咽咽的,我皱眉:“符纸不多了啊...” “方岂?方岂?!”章深喊着:“你过来啊,你去哪了?!” 方岂没回应,这么一小会儿,胡锴身边的符纸已经湿了一大半了! “点不着了!” 章深擦着额头的汗,看了眼胡锴:“要不点嘴里的吧?” “方岂不是让最后才点嘴里吗?”我问。 章深拿不定主意,火机给放下:“我去把方岂叫过来!” 章深走的好快,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卧室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胡锴眼睛到鼻子那里,干蜡浮现的很快。 “方岂?你快过来啊!” 他们到底干嘛去了?不就是在客厅么?怎么没人回话啊?! 胡锴在这个时候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一怔:“胡锴?!” “他,他在你后面!” 胡锴咬着牙说完,我身子彻底僵住,他?那个男鬼?! 我没敢回头,呼吸加速,想跑,但胡锴怎么办?! 章深这个时候进来,看见我后定在那里,他脸色难看,又看向胡锴,半天说不出话。 “点了胡锴嘴里的符纸!”我耳朵里突然传进一句话,我太紧张了,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也有那么一层干裂的蜡在滋生。 “点啊!” 耳朵里再次传进声音。 “贝暖,你快过来!” 章深冲我喊着。 我回神,立马看向胡锴,他已经不动了,但是脸已经被干蜡给完全包裹住了。 我立马点燃火机,却看着胡锴的整个脸都着火了,我被火扑了眼睛,顿时火辣辣的疼,一时之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只感觉有东西玩往我脖子里滴... 也不知道是谁攥着我的手腕,我还能听见章深奋力的叫胡锴,再往后,我就什么都听不到和看不见了..,却能感受手,身体上有被火烧伤后的火辣辣的疼痛感。 - 天亮之后,我睁开眼,却被是烟给呛了。 章深疲惫看着我:“你可算醒了。” 我一起身,发现自己的十个手指都被给火燎过的痕迹,很红,还有些泡! 侧头一看,方岂就在我身边躺着,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整个房子,简直像是遭遇过一场大的火灾一般。 “这怎么回事?!!”我问。 章深丢下水盆,“我昨晚来客厅找他,却发现他不在客厅,最后发现,他躺倒了另一间卧室的床上,和胡锴躺的一模一样的姿势,我怎么都叫不醒,我感觉他出事儿了,然后去找你,却看见你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我一看就是鬼,看不清脸,但从头到尾倒是一黑绿色,而你的脸正好挡住那个鬼的头,我喊你过来,你却好像愣住了,然后你就直接点燃了胡锴的脸,我的天,胡锴的脸简直跟汽油一般,你火机还没到跟前,他就跟自燃了一般!” “胡锴呢?”我急着问。 “他?我打120了,拉医院去了,这家里还有你们两个,我本想着把你们送医院的,但我看着你们都伤的不重,我刚开车从医院赶回来!” 章深看着房子:“昨晚跟发了火灾一般,我记得客厅不就墙角和门口放了点吗,怎么能烧成这样啊!” 章深很郁闷,看着方岂:“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我低头看了眼方岂,手直接伸向方岂的鼻息那里,没有呼吸,这时的我,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章深,他皱了:“怎么了?” 我一愣,紧接着,章深把手同样放在了方岂的鼻子下,却格外震惊的看着我:“没有呼吸了?!!!” “他没有呼吸了?!”章深‘腾’的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方岂。 这一刻,我感觉一切已经瞒不住了。 方岂却在这关键时刻突然睁开了眼睛,这一下,把章深吓得不清,章深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方岂:“你...” 方岂看起来非常正常,起身坐起,抖了抖衣服:“怎么了?” “他刚没气了吧?”章深问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方岂却问:“我吗?” 一时间,空气凝滞。 我看着章深,章深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岂。 “你再试试?”方岂突然说。 “试什么?”章深惊恐的问。 “试我还没有气了。”方岂指着自己的鼻子。 章深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却在下一秒一怔,低声说道:“有气.......” 我一愣,方岂做了什么手脚? “难道我刚才太紧张了?”章深自言自语道,然后看向我:“贝暖,你...”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看看胡锴怎么样了。”方岂说道。 章深虽然还在狐疑之中,但是脸色好看了些。 我看了时间,心里还一直记着今天和那位老先生约定好的,我必须得去。 “我就不去了,我收拾一下这里。” 方岂点头:“也好。” “你不去了?这里我叫人来收拾就行了!”章深瞥了眼方岂,还是有点忌惮似得。 “不用,我累了,你们去吧。” 最后章深和方岂一走,我立马打了车去往那个弄堂。 可惜司机只把我送到路口:“你在这里下车吧,顺着这条路直走就到了。” 我给了钱,司机还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又多问了一句:“这里有你家人?” 我摇头:“没有。” “没有?”司机双眼瞪着:“没有来这干什么?” 我还没说出话,司机掉头就走了。 哎?这司机说话说一半! 我单独一个人到这里,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一个人也没有,先前和章深看见的那个老人,这会儿,我竟然又看见了! 我远远走来,就看见老人拄着拐杖,和之前的一样,倚靠在原地,一副神色一点都没有变化。 我已经知道,她不是人,是鬼。 我放慢脚步,阴恻恻的天气,我心里顿时没了底儿:这才刚到,又碰到了鬼了。 不管了,顿了顿后,我走得很快,看见老人想跟我说话,我直接走进去,脚步一刻未停,也没有转身,一鼓作气就走到那位老先生的门前停下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可低头一看,门上居然还挂着锁子! 我一愣,还没有回来吗?可不是约好的是今天吗? 看到锁子上布满了灰尘,我突然想起昨天方岂说他是撬锁进去拿的符纸… 我轻微的推了推门,轻唤了一声:“老先生?” 没人应。 我凑集门缝往里看,虽然模糊,但可以看得出里面是一片混乱和狼藉,我惊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意外死亡(二) 我拍打着门,“里面有人吗?!!” 突然,有人拍我的肩,我猛回头,是那个煮着拐杖的老人,她冲我摇头:“不要那么大声喊,会吵醒很多人的…”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大热天的,我竟然感觉一到寒意。 “别进去…” 她指了指门缝中间,我看一眼门,在回头她已经不见了! 周边顿时传来奇怪的鸟叫声,我心里愈发没底儿,连推门的勇气都没有了,胆子本来就小的我,这会儿从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消失之后,双腿都有点发软了! 就这样离开吗? 我四下看去,这里空无一人,老先生已经好几天不在了,家里又那么乱?难道是出事了?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我看了一眼是方岂,没接。 心里惶恐不安,刚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口的锁子突然开了,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一愣,缓慢转身回头,看着门上的锁子真的开了,门缝稍微开的大了点,我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该是走还是留,可看着开了的锁,我还是伸手慢慢推开了门,可却与我刚才门缝里看到的不一样,房子里不凌乱,也不狼藉,一切都和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而唯一不同的是,我走向铁床边,却看见床上放了两张遗像,一张是那位老婆婆,而另一位,竟然是那位老先生,我十分震惊,僵在了原地,盯着老先生的遗像很长时间,似乎移不开视线。 这时,门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似有人在摇晃着门。 老先生这是死了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门口传力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猛然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空荡荡,好像刚才的只是一阵风。 突然,整个房子开始震颤,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晃动,铁床上的两张遗像,晃动的更加厉害,我眼看遗像就要从铁床上掉下来了,我接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手竟然被割破? ‘咝!’我左手食指突然之间就涌出好多血,我皱眉,两张遗像还是摔到地面,摔的粉碎,玻璃渣模糊了照片中的人脸,我的血机那样滴在了照片之中,瞬间映红了玻璃碎片。 房子晃动的更厉害,我的食指止不住的流血,我的身子也跟着晃动,我想转身离开,可一迈脚,我的身子似被什么给拽住,身子开始向后倾斜,双脚根本使不上劲儿,怎么回事?!! 眼看这房子似乎就要坍塌了一般,方岂这时突然出现在门口,他伸手一把将我拉出去,从我的迈出房子一步后,房子的震颤猛然间停止了! 我回头,房子的门忽然紧闭,锁子竟然也重新锁上了! “跟我回去。”方岂拉住我,我看见车子就在弄堂口那里,似乎还有章深。 “方岂…” “别说话。”方岂头也不回的说着,拉着我走的很快,我不止一次回头,那个房子到底怎么回事?老先生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我的手指还在不停的出血,章深看到后,皱眉:“发生了什么?” 我心魂未定,只是看着自己的食指在不停的往出溢血。 方岂伸手捏住我的伤口,我吃痛:“你干嘛?!!” “止血。”方岂冷冷的说。 我瞪了他一眼,有这样的止血的吗?!!! “上车!” 方岂给我开了车门,而且是他有点粗鲁的把我给塞进车里的。 “什么情况啊到底?”章深还不明所以,看了半天,也上了车。 “那位老先生好像死了……”我说。 章深反应较大,回头:“啊?死了?不会吧?” “那个铁床一开始不是只有个老太太的照片么,我那会儿进去的时候,看见还有老先生的照片,看起来就是遗像……” 我用卫生纸包裹着溢血的手指头,一张白的卫生纸,一会儿就被浸透成红色的了。 “你意思你只看见照片,没看见人?”章深又问。 我点头:“恩。” “难道真的死了?我看他还挺厉害的,死的太突然了!”章深自言自语着,突然看向方岂:“我记得你之前说撬锁进去了,你看见那张遗像了么?” “没注意。” 方岂只顾开车,对老先生漠不关心。 章深随后又打了几个电话,似乎是想确定那位老先生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打了几个电话,但也没什么结果。 “这老先生,在这里无情无故的,好像也没有子女,就一个老伴儿很早就死了,还真不好打听,我之前找的那个人,说他也是托别人联系的,总之都不是很熟,只是知道他看鬼事很厉害。”章深说道。 我皱眉,那就算是自然死亡,也太突然,前三天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人就没了? “你只是看到一张照片,又没看到尸体,我看那老先生神神秘秘的,说不定也没死…”章深看向我:“对了,我记得之前还说你要找那老先生,算来好像是今天,我说呢你怎么会在这!” 我继续裹着手指:“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章深瞥了眼方岂:“我们是要去医院看胡锴,可他车子开到半路了,突然就要去找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还纳闷呢,方岂居然知道你在这儿!” 我的眼睛瞄向方岂,他开着,不吱声,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神色凝峻。 章深随后看了我的手:“我看得消毒,我家有,血流的有点多啊…” “恩,先这样吧,回去在说。” 话落,车里沉寂,章深坐在慵懒的坐在副驾驶上,方岂默不吭声的一直开到目的地——医院。 - 下车前,方岂对章深说:“你先去看胡锴,我带贝暖把手包扎一下就过去。” “好。”章深直接下车了。 我刚要下车,方岂叫住我:“你今天为什么要去那?” 方岂还坐在驾驶座上下车,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能看见他在车镜里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严厉,我不禁皱了眉,他这是不高兴还是已经生气了? “我就是想起看看而已,那我老先生之前帮助过我们……” 我话未说完,方岂直接打断:“章深刚说你本来就要去找他?” 我缓慢点头。 “你找他做什么?” 他这语气…似乎我不把事情说清楚,他就誓不罢休一般。 他这一问,老先生的话涌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我几度想开口,却发现问不出口,方岂就那眼看着我,视线不曾偏移半分。 我沉了沉气,鼓足勇气打算质问时,章深突然低下头:“下车吧。” 堆在肚子里的一大堆话,好像瞬间被堵住,章深下车后,站在门外,没有给我开车门,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我越来越感觉他是有些问题。 老先生意思我是懂的,方岂和我不是真正的冥婚,是苏暮凝,但是… 我隔着车窗看着他,他好像一直都是在我的身边,如果他真的和苏暮凝还有牵扯的话,为什么我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我本来想着这次来找老先生,彻底问清楚,可他居然…成了遗像。 在我们回来后,老先生的门好像就锁上了,我明明记得我门缝里看到的确实是一片狼藉,但是怎么一开门后,一切如初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之后,方岂说他是撬锁进去的,可那锁子,厚厚的灰尘,不像被撬过的样子。 这一切,会和方岂有关吗? 方岂迟迟不见我下去,敲了敲车窗,带着墨镜,我也看不清他是什么眼神。 - 包扎好后,我跟在方岂身后,进了一间病房,病床上的胡锴一脸黢黑,看上去很可怜,要不说是胡锴,我真认不出来是他! “医生刚走,也没说什么,就是皮外伤而已,好好养着就行了,不过跟你说的差不多,我看胡锴真得退一张皮才能康复。”章深说道。 “你的手没事吧?”章深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摇头:“没事了。” “那就好。” 病床上的胡锴突然睁开眼睛,眼仁很白,显得脸就越黑了。 “你们来了…”胡锴开口,声音嘶哑,比我的声音听起来还哑。 “你的住院一个月,最少!”章深说。 “啊?一个月?”胡锴声音拔高“是一个月都要躺在床上么?” 章深点头:“是的。” “我不只是皮外伤吗?又不是瘫痪,为什么要一直躺着?!!” “那你可以动一动试试啊!”章深失笑道。 “试试就试试……” 胡锴想坐起,但刚使劲儿,就喊疼。 “你快别折腾了,医生说你多处软组织挫伤外,还有你看,你的皮肤…”章深走近床边,指着胡锴的手。 胡锴举起输液的手,先没说他自己的手上的皮几乎都很大一块没了,他却说:“我胳膊怎么这么黑?!” 我:“……” “烧的吧。”章深说。 胡锴又看看自己的腿,还有另一只手。 “你还是别看了,你的脸比你这胳膊和腿还黑呢!”章深打趣道。 “我是不是和之前中邪的贝暖一样黑了!!”胡锴吃惊的问道。 我扯了扯唇,这货干嘛连带上我?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深夜脚印 而这晚,胡锴住在了医院里,也没有章深说的那么久,顶多也就一个礼拜而已,而方岂却主动留在了医院,说要照顾胡锴! 躺在病床上的胡锴,有点受宠若惊,惊讶了片刻后,看向我:“其实,我自己也可以,要不让章深留下也行!” “章深的家乱七八糟,让他回去收拾吧。”方岂话落还看了我一眼:“你回去好好休息。” 我蹙眉,方岂是怕胡锴再次出事?还是有别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章深还不停的说:“方岂怎么会留在医院照顾胡锴啊?还真是让我意外。” “可能怕胡锴在中邪吧…”我说着。 章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恩。” - 晚上七点,我和章深刚进门,没想到房子已经被收拾好了,就在我以为是章深叫人来收拾时,却看见章深的母亲,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而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的,,看起来还挺漂亮的。 章深脸色震惊,似也没想到自己的妈居然会出现在这,问:“你怎么知道这儿?” “哼,你还想瞒着多久?”章母的语气生硬,我感觉到气氛不太对,随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我出去后,独自一人在街上逛了很长时间,眼看都快九点了,问章深人走了没,可他一直不回。 最后—— 晚上九点十分,我耗着时间,在排队买一家祖传的摊饼,据说很好吃,很有风味。 但是看着手腕上的表,我的越来越郁闷,已经超过九点了,不会还没走吧?看章母那个架势,今晚还带个女的来,不会当场逼婚吧? 章深太惨了,我最晚十点也该回去了,我瞅了眼摊饼,算了,在等等,多买几份吧! 这样回去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我心里这样想着。 直到晚九点五十五分的时候,我重新回到了章深的房子。 一进房,开始只看见章深坐在沙发上,而我左盼右顾的走到章深的面前,“章深,你尝尝这个,很好吃!我排队买的,呵呵……‘” 章深黑脸渐进缓和,看着我手中的吃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我猛转头,章母坐在一个最边的角落里。 但此时坐在那儿脸色难看的章母,只有章母一个人来,那个女的不在,走了? 我那会儿走进来的时候,只顾着章深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最角落的地方还坐着一人。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本来想招呼的,但是章母怎么这会儿看我的眼神也有点那么不友善呢? 章深看着手中吃的东西,放在手里感觉暖烘烘的,嘴角也不由得上扬,“很好吃?” 我连忙点头,“还有这个,这个是搭配的汤汁,很新鲜的,你看你是喜欢喝哪种?一个甜的一个是不甜的?” 我拿着汤汁盒子在章深眼前晃着,眼睛睁得圆圆的,我使劲朝章深眨眼,就是想问他到底咋回事?!! 而章深此时也完全忘了自己的妈,只自顾的吃着,打开汤汁盒直接沾着吃了起来,偶尔和我说说笑笑地。 被晾在一边的章母终于是忍无可忍,压住火气咳嗽了一声。 我瞬间看了过去,此时坐在沙发上,脸黑如锅底的人,正是章深的妈! “阿…阿姨,呵呵……” 我还选择打了招呼,虽然她看我的眼色不怎么好,“阿姨吃了没有?” 我买了好几份,我指着桌子上的吃的给她看。 “不用。” 章母的脸色再不好看,心里在不舒服,但是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说什么,只是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看着章母的脸色难看,自己也没有那么傻,别人不高兴的时候,自己可不会主动凑热脸。 章深仍旧没戏没肺的吃着,吃的比我还香,果然是男人胃口,吃完了他自己的,显然一副没饱的样子,看了眼桌子上的餐饼,“你能吃完么?” 我摇头,我在路上吃了几口就觉得半饱了,回来又吃了几口也不那么饿了,我本来吃不了多少。 章深一问,我立马把桌子上的摊饼推倒他面前,“我吃一点就能饱了,剩下的给你,够了嘛?” “嗯,够了。” 章深拿过就吃,我吃惊的看着章深,他怎么这么能吃?!!而章母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却突然出声,声音偏低:“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是这个的样子了,他不是有女人洁癖么?怎么能会吃一个女人已经买的东西?!” 章母似乎只觉得心口堵得慌,看了眼章深:“你个混小子,家里的早饭比这个好了不知道多少,也从来没见过怒吃的这么香过!” “咳,贝小姐是吧,方岂呢?” 章母突然问我,我立刻坐端回到:“他在医院陪胡锴。” 章母微微蹙眉:“胡锴伤的很严重吗?” 我点头:“恩。” 章母似低头寻思了一会儿,摇头重新看向我:“这样的话,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想你也知道,我们章深这小子一向和方家的关系匪浅,他和方岂也是很好的朋友,不过公归公,私归私,不能混为一谈,再怎么说,你和方岂是夫妻,你说方岂在医院也不回来了,这么的房子也就只剩下你和章深两个了,呵呵,有时候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对吧……” 章母说话不温不热,不快不慢,但话里的有一层意思让我听着皱了皱眉。 而章深正喝水突然差点呛了,看着自己的妈在那说的这这些话。自己竟然是一时间很无语! 而章母脸色一变,瞬间看向章深,眼色暗沉,这关键时候,他怎么就不说话了?! 这一刻,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原来那个女的没走啊? 我看着她走出来,看着章深的时候,脸色红润。 章深只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妈你就别再那胡说八道了,我和方岂多少年的关系了,在说贝暖和我们都很熟,在说了,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吗?” 章母一时顿住。 “在说,之前我们还在这里住着,这里这么多的卧室房间的,你想哪里去了!” 章母一听,似乎只听到‘住一起’这几个字了,脸色更加难看:“你给我闭嘴!” “这个是我给你找的,你必须给我谈!”章母对章深下达命令一般。 章深突然笑了一声,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了眼章母带来的女人,“你想和我结婚吗?” 章母似乎看着自己的儿子又开始不正经了,但也没阻拦,只要他能同意就行。 那个女人的脸立马红了,看了眼章深,“我……” “想跟我结婚怎么还躲在卫生间一直不敢出来?” 站着的美女的脸一白,“不是,我…” “呵呵,晚了,我不要了!” 章深立马拒绝。 美女的脸当即更难看。 章母横了一眼章深,“你个臭小子,少跟我来这套!” 这场僵持的气氛,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 章母看着时间不早了,又看章深那副死德性,实在再是呆不下去了,冷着脸站起,“这次,你别给我耍你那些花花肠子,必须结婚!” 章母说完就离开了。 此时,房子里只剩下我和章深两个人。 章深一脚踢开茶几:“逼我结婚?那我宁愿和尚!” 我笑出声:“你快算了吧。” “真是,我现在一看见她,我就闹心,你知道吗,我妈每次来都会带不同的女人,我也是佩服她,资源可真多!”章深冷嗤道。 我挑眉,不过章母认为我和章深不该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点道理,不过…我斜倪了眼章深,他这德行,我才看不上! “你这看着我做什么?”章深皱眉:“我可是正人君子啊,但是你可别惦记我!” “切,想什么呢你!”我懒得理他。 看了眼桌子上的食物,就是糟蹋这饼子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 这一晚,我关上门后,我还是老能听见客厅有响动,我脑海中里就响起我看见的那个老先生的遗像,我总觉得老先生死的太蹊跷了,章深说只有遗像一张,说明不了什么,还有就是方岂,我到底该不该怀疑他? “贝暖?”门口传来章深的声音。 我一怔,没出声,接着他敲门:“贝暖,是我,你睡了没有?” 我下意识的裹紧被子:“章深,你干嘛?!!” “你没睡就出来下!” 我皱眉,“你等下。” 出去后,章深站在门口那里徘徊。 “你在那干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 “你过来。” 我走过去,在看清,在门口开始,一直到章深的卧室,有一串非常清晰的脚印。 我俯下身,这脚印看起来像个男的,而是脚印是湿的。 “这个脚印一直到的床边,我睡着的时候,一直听到有人在走路,你房间有没有这样的脚印?”章深问。 我蹙眉:“我去看一下。” 开了卧室的灯,我的床边也有,是很整齐的一对脚印,而我房间里的脚印,像是个女的! 胡锴都去了医院了,这房子怎么还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你这房子不会本来就闹鬼的吧?!!”我问。 ------------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可能!我这房子可是新房子!买来就没有住过,怎么可能闹鬼!”章深极力否认道。 “那这脚印..” 我蹲下看着潮湿的脚印,几乎贯穿整个客厅,只是在卧室门口分开,我那边的卧室门口是女人脚印,章深那边是个男人的脚印。 “难道还是那两个鬼?!”我问。 “不知道,可不是说过了三天就没事了吗?再说这个脚印,一男一女的......” 章深话里的意思也怀疑是那男鬼和女鬼。 章深立马给方岂打了个电话,可胡锴没有什么事,章深说房子里有脚印,方岂让我们两个不要用自己的脚踩脚印就没事。 章深电话挂断,皱眉说:“方岂说应该男鬼和女鬼,是来找胡锴的,但千万别用脚踩这个脚印,方岂说会鬼上身!” 章深的话刚落,地上的脚印突然增多,我看着地面,那些脚印围绕着我和章深。 什么情况?! “我去!这还怎么走路?!” 脚印越来越密集,我们两个几乎都挪不开脚步了。 这可怎么办? “真的会鬼上身吗?!”我问。 “方岂说会!” 我看着地上的脚印,正好离沙发近,我直接撤下沙发垫子扔地上:“我们两个踩着沙发垫子先坐到沙发上去!” 章深愁了一眼,点头:“好!” 而脚印迅速蔓延,在沙发边上密密麻麻,不过脚印只限于地面。 我和章深就盘腿坐在沙发上,不敢下地了都。 “你家里有没有纸钱啊?”我问。 “没有。” 章深叹息:“正常人家里哪有纸钱啊?人民币我倒有。” “.......”我就知道。 我坐看看,右看看,这两个鬼还真是对胡锴纠缠不清了啊,这还回来找呢! “这老先生也出了意外,你再问问方岂有没有别的办法,不行我们去医院!”章深说。 “我看咱两连地都下不了了,就别指望出去了!” 此时地面的脚印简直是错综复杂,连一点空隙都没有,只要脚着地,就完了。 我看着地上的脚印,这两个鬼能不知道胡锴已经住院了?还是因为胡锴身边有方岂,所以他们两个近不了身?!! 这时,我突然看见茶几底下放了几双一次性筷子,还有一个塑料碗,茶几上面放着好几瓶矿泉水,都是上次吃外卖剩下的东西。 我紧抿着嘴,试试再说! 章深见我又拿碗,又掰筷子的:“你要干什么啊?” “试试老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鬼送走!”我说着,拧开矿泉水,直接把到了半瓶水在碗里。 “你还会这个?真的假的?”章深半信半疑的看着:“只要这些东西就行了?” “不知道,但你家也没有纸钱和香火的,就先试试,不行再说!” “你怎么说这些啊?”章深问:“你怎么和方岂一样了,净整些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这个我本来就知道!” 我拿着三根筷子放进水里,让筷子能站住。 “你这个好像是有科学原理的吧?你这个方法太古老了吧?都被破解了的!”章深有点不相信。 “你别说话了!”我咕哝他一句,他终于不吱声了。 三分筷子放在水里,很长时间都没有站住,章深在一边看的着急:“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都说了你别说话!” 章深:“......” 我捏着筷子,看着地上的脚印,咳嗽两声,有点装腔作势的说道:“不管是头上来的,还是脚上来的,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你先站住再说...” 旁边的章深险些笑出声,变成冷哼。 可是筷子依旧没有站住,我皱眉,难道是因为这个筷子的问题? 直到我打算放开筷子时。筷子突然被水给吸住,站的笔直。 章深一怔,我随即开始说个不停,脑子里还一直想着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些神婆的说法,一般先得搞清楚到底是谁! 而当我说是坟地的男鬼和女鬼时,筷子忽然间就给站住了拧的非常紧。 “怎么样?”章深偷偷的问。 “就说是来找胡锴的...”我说着。 忽然间,筷子散开,三只筷子各朝着不同的方向。 “这是怎么了?”章深又问。 我皱了眉,看着筷子倒了,我却不敢在碰那个筷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章深见我不说话。有些紧张,撇了地面:“这个脚印好像比刚才更多了...” 是啊,脚印似乎有点叠加在一起的错觉! 茶几上的水也被打翻在地,筷子散在地面上。 章深说要给方岂打电话,可电话一打出去就会被自动挂断。 “怎么回事啊!” 章深打了好多次,都打不出去:“我去,今晚不会又这么倒霉吧!” 而这晚,我在地面可能上凌乱的中好像看到了那位老先生的身影,我看见门口那里隐隐约约的站个人,我以为会是两个鬼,可老先生的那一只眼睛我记忆非常深刻,他一只眼睛隐在暗处,一只眼睛露出来正看着我! “老先生?” “什么?”章深一愣,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什么老先生?” 老先生的身影若隐若现,我正仔细瞅着,他猛然朝我冲过来,我似乎被一股劲风给刮倒。我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抬头在看门口那里,没有谁的身影! “贝暖?”章深过来拉我,我一看,章深的脸怎么成了那个老先生的脸了?!我惊恐的躲开,章深再一次向我靠近,“老先生?!” “老先生?你看错了!我是章深。” 而章深的声音和老先生的脸似乎总是在不断的错开和重合,我看的眼花缭乱,到底谁是谁?! 难道今晚来的不是那两个鬼?而是老先生?那个女人脚印,莫非是老先生的老伴儿?! “你答应过我的事,没忘了吧?” 一只枯槁的手紧紧按压着我的肩膀,这声音似乎就是老先生的,他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整个人僵持住,不敢动,肩膀上的那只手感觉很硬,很冰。 真的是老先生! 我缓慢回头,可回头,看到的却是章深的脸! “章深?” “我不是章深!我来,是找你,我一心帮你,没想到你却加害于我!” 章深的脸看上去阴测测的,一只眼有光,而另一只眼混沌暗淡,像极了老先生眼睛。 我摇头:“没有,我有找过你,我今天去找你了!但...但是,你门锁了,里面没有你,只有你的照片...” “找我?哼!我让你们三天后再找我,你们却在第一天就上了我的门,你的那个鬼,你居然给他引路,就是想害我!” “什么?!” 是方岂?!我呼吸急促,伴随摇头:“不,我没有,那只是为了救胡锴...” “胡说!你的朋友根本就没事,都是他让鬼去这么你朋友,从而让你们找上我,想害我!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的血滴到我的照片上,我要纠缠你到底为止!” “......” “砰砰砰”三声敲门。 狰狞的章深,瞬间就蔫了,他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昏了过去! 敲门声再继续,我看着地面上的脚印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方岂回来了。 我立马去开门,方岂一进来,阴风阵阵,他走进来看倒在沙发上的章深,眯了眯眼睛,回头看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章深...”他应该是被鬼上身了。 方岂走进章深,“他醒来难受几天就没事了。” 我此时看着方岂的背影,心脏跳动的厉害,想了很久,开口道:“章深是被老先生上身了……” “嗯。”方岂背对着我应了一声。 我双手捏紧:“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方岂适时转过身,目光犀利:“说什么?” 我与他四目相对,问:“比如老先生是怎么死的?” “呵...”方岂轻笑一声:“他怎么死的,我又怎么会知道?” “是你害死的他?”我问。 方岂脸色平静下来可怕,我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刚才,章深被老先生上身以后,他说话了,他说了很多!”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打算瞒下去了,我看着方岂,希望他能主动对我说出一切。 方岂一向淡定自如,抽出了裤兜里的手,反而安然的坐在了沙发上,就那么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我:“暖暖,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皱眉:“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心里应该也肯定了我对你的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相信别人的话?” 我一时语噎,看着他。 “世上的鬼千千万,数都数不清,章深找的那位老先生确实会两下子,比吴家是强多了,但是那位老先生住的地方你去过好几次,难道从来就不觉得那个地方是个无人区吗?” 无人区? “既然是个无人区,又怎么会有人呢?”方岂看向昏迷的章深:“暖暖,那位老先生已经死了几十年了……” “不可能!”我说:“他带我们去那个坟地把胡锴救了出来,还有你,你也是最后出来了,那位老先生不会是鬼!”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说的话?那好,之前的那个服务区你还记得吧?那个地方确实是个鬼地方,如果是活人根本看不出来!” 方岂提起服务区,我倒想想问他:“你既然知道那个服务区根本就是片坟地,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一直让章深那样绕圈开车?” “这点你应该知道,我当时受伤未愈...”方岂淡淡忧伤说着:“而且,凭我当时的状况,是一时半会也带你们出不去,所以只能让车子不停的转圈。” “章深找的那位老先生在生前确实是个驱鬼师,但是他已经死了,只是虽然死了,可还是做着驱鬼的事,殊不知他自己早已是鬼了……” 方岂看向我:“暖暖,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让你去找他?” 我一怔:“你知道?” “呵呵,他一直是个驱鬼师,虽然死了,但还是留存着以前的一些习惯,他帮人办事,都是要一物换一物的,他可不会吃亏,如果他活着,你去找他的话,一定是你吃亏。” 听了方岂的话,我不禁皱了眉。怎么在方岂的话中,那位方老先生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可我第一次见到那位老先生,除了长的怪异点,再就是说话,但是真的像方岂说的这样吗? 因为方岂表现实在是太胸有成竹的模样了,我觉得自己都要相信他说的话了,但是,那位老先生他知道苏暮凝这个名字啊…… 于是,我紧紧盯着方岂,试图能从他微妙的神色当中看出破绽。 然而...他太淡定了,反倒显得我愈加的紧张兮兮了。 正在此时,章深伴随着咳嗽声醒了,咳嗽的面红耳赤。 方岂拍着他的后背:“怎么?” 章深摆手:“那会儿好像有人掐我脖子,我还反抗来着,不知怎么的,我一转头后的事儿...怎么记不起来了……” “贝暖,我刚怎么了?”章深看向我。 “你被鬼上身了。”我说。 章深震惊:“真的假的?!也怪不得我现在这么难受,是男鬼还是女鬼上我的身了?!” 我摇头,瞥了眼方岂:“是老先生...” “老先生?什么老先生?!”章深微怔。 我蹙眉:“还能是哪个老先生,就是住在弄堂的那个人。” “啊?不是吧?!你确定是他?怎么会是他呢?难道他真的已经死了?!” 按照章深的推理来说,他觉得一张照片不足以证明老先生确实就死了,可是现在,他也不再肯定,“他死了…那来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也是来找胡锴?!” 我微微垂下眸。 “你别想多了,折磨胡锴的鬼已经出不来了,或许是找你的...” “怎么会?!我和那老先生无亲无故的,他死了找我干什么啊?!”章深一脸惊恐。 “因为是你先找上的他啊。” 我知道方岂是在逗章深,可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老先生的死,好象把关于方岂所有的一切事情都给深埋地下了一样,我感觉很不安,看到此时的方岂,不知道是不是老先生的话已经对我起了作用,我对方岂总是有点芥蒂。 我本来还想着要搞清楚方岂的事,只是老先生死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 “这一天,不是这个鬼,就是那个鬼,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就快成神经衰弱了!”章深摸着额头的冷汗,脖子那里有处明显的掐痕。 “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吧?这里太不安全了!”章深说道。 “放心吧,已经没事了,天都快亮了。”方岂说。 章深看了眼时间,才松了口气:“快五点了啊,这就行...” 天彻底大亮之后,我们几人去了医院,胡锴昨晚没什么事,看到章深脖子处的掐痕时,笑了笑:“你被谁给亲了?” “你别放屁了!你眼瞎啊,看不出来这是掐的吗?”章深有些恼火。 “我看着都一样,没什么区别。”胡锴开玩笑说着。 “懒得跟你说话,我看你还是就一直住在这儿得了。” “那不行,昨天医生来了,说我没什么毛病,随时能出院,你少在这咒我!”胡锴不满的说道。 “那我们今晚就走。”方岂突然说。 章深一怔:“这么突然?胡锴最起码也得个三天以后吧?” 胡锴也愣住:“我刚也就是随便说的,我倒是想早走,只是现在这样,晚上真能走?” “你最主要的是邪病,没什么打不了,再说医院这种地方本就没多干净,还不如早走的好。” 方岂这么一说,胡锴恨不得马上就能走似得,章深却犹豫,方岂看了眼他:“你不想走?那倒是也行,你可以在家多待待再说。” “我去,我从来就不恋家好吗?!” 此时章深看了我一眼:“贝暖应该最清楚了,那晚我妈不是来了吗……” 我撇撇嘴,然后说:“章深的母亲估计要逼婚了,不过,我看你当时满不在乎啊?怎么这会儿知道犯愁了?” “反正我感觉我妈这次估计要来真的了,看她昨晚那架势,我就知道了。” 章深重重的叹息一声。 “呵呵,贝暖,他妈又给章深找女人了?”胡锴幸灾乐祸的道。 “什么叫找女人?!那叫介绍好不好,会不会说话啊你!”章深反驳道。 “好好好,介绍是吧,那贝暖,那介绍那女的怎么样?”胡锴一脸迫不及待想知道的表情,好像是给他介绍的一样。 我想了想那人模样:“还可以吧,反正不愁,看起来挺柔弱的,瘦瘦的...” “那肯定是个千金小姐了,章深的妈就是要给章深找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我早就知道,章深的妈不希望章深娶个女强人对吧?” “你话真多!”章深没好气的瞥了眼胡锴。 “那...这么来说,你是暂时和我们走不了了?”方岂问。 章深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呢?我是说,我妈这次来真的,所以得想个办法...”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替你替你娶老婆,我看你还是面对现实吧,直接娶一个不就行了吗?再说你妈让你娶的是个贤内助,到时候结了婚你照样能出来啊,到了那个时候,你不就彻底自由了?”胡锴废话连篇的说着。 “你快别在那躺着说话不腰疼了行吗?出什么馊主意,那你赶紧去娶吧!” 胡锴冷哼:“切,我着什么急,我又没人逼,我自由的很!” 章深被胡锴气的不清,干脆不跟他搭话了。 章深犯愁的坐在一边,方岂挑眉:“其实胡锴说的也没错,你也该结婚了,你也知道,你不可能一直这样躲下去,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女人,难道没一个你喜欢的?” “我见过的就两三个,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压根儿就没见过我的女人,就看了我的一张照片,就要和我结婚!你们说那些女人恐不恐怖?!” 章深匪夷所思的说着。 “说明喜欢你的女人都如狼似虎啊...”胡锴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管不住你的嘴?”章深呵斥着胡锴。 胡锴突然不吱声了,但我看他好像在偷笑。 我皱眉,这个胡锴... “还有一个办法。”方岂突然说。 章深摇头:“说来听听!” 方岂转过身看向章深:“按最切实际的来讲,从现在开始,你自己物色一个喜欢的人结婚。” “这倒也是...”胡锴赞同方岂的办法。 章深双眼眨巴着:“那到头来还是要结婚?” “你是不是傻?你妈给你找你女人,你不是不喜欢吗?那你自己找一个喜欢的不就好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自己抢着结婚呢!”胡锴说道。 “我喜欢的?这不是扯呢吗?我喜欢一般超不过一个晚上...”章深话落,胡锴突然笑出声,方岂似笑非笑,而我,后知后觉的,我脸有些发热,章深这不会是风流成性了吧? 果然,下一秒,章深的电话就响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他母亲。 想起昨晚。章深的母亲说得那些话,她竟然怀疑我和章深,我也是醉了…… 章深挂完电话,愁眉不展去:“完了,我看我妈这回对我实施了全面监控了,她几乎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她现在就在医院大门口,然后我出去呢,你们谁能救救我?!” “我说你堂堂一帅哥,怎么去让你结个婚,你就这么怂呢?” 胡锴不屑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吧!”章深看了眼方岂:“你跟我走吧!” 方岂笑了:“我跟你去干什么?” “别管了,你在我跟前我还能踏实点!” 说着章深硬是把方岂给拉走了,临走前还对我说:“贝暖,借你家方岂用一会儿!” 我:“......” “章深太怂了!我要是他,早都结婚了,至于害怕成这样吗?”胡锴说道。 “谁知道他,你今天能动了感觉?”我问。 胡锴点头:“还行吧,毕竟没有骨折,昨晚你们走后,我一个人还下地了呢,能走,就是走得慢而已,你放心吧!” 我皱眉:“你一个人?”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哦对,你们走后没多久,方岂出去了一会儿…”胡锴没在意的说着。 “他去干什么了?”我问。 “他去给我买吃的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吃的,不过就是出去的时间有点久,可能买饭的人多吧,怎么了?”胡锴抬起头看着我。 我微微出神,回神后摇头:“没什么。” “对了,我觉得方岂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我以前只知道精通经商,没想到啊,他还知道怎么驱鬼。” 此时,我没有在听胡锴说话,只是出于我自己的直觉,我感觉方岂出去买饭的那段时间,肯定是有别的事,他从坟地回来的突然,看似正常,但其实不怎么正常,只是他隐藏的太好,根本不会让人轻易发现? 他从我和章深离开医院之后,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似乎就是从这一刻起,我觉得自己开始慢慢的不了解方岂了,他虽然一直在我身边,但我却不是那么的了解他,从他昨晚对我说话的态度,我就知道,即使我问他关于冥婚,关于苏暮凝等等,他都不会承认,况且老先生已经死了,到了一个死无对证的地步,我又该去问谁…真相到底是什么? “贝暖?”胡锴小心翼翼的叫着我。 我抬头,“我没事,怎么了?” “哦,我看你发呆了很长时间了,这方岂才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呢,你就想他了?!!”胡锴揶揄着我。 我勾了勾唇角,没吱声。 此刻,我倒想希望像胡锴一样,虽然一个人了,但是无忧无虑的,不用考虑那么多的事。 “我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方岂的母亲了…”胡锴突然说。 方岂的母亲,早就死了,只是没人知道罢了。胡锴在那自问自答的,我没有回应他,随他怎么猜测吧。 只是方岂这一走,就一天,到了晚上,我看着时间,已经八点了。 “不会连方岂都救不出章深吧?那章深估计真就完了!”胡锴盯着屋顶,惋惜的说道。 “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在吃饭吧?”我问。 胡锴摇头:“不知道,或许吧,现在也才八点,正是吃饭的时间,但是他们白天都在干什么?我觉得方岂就算帮章深,但可不可能一整天都跟着章深转悠吧?” 话落,我立马拨打方岂的电话,关机! 我皱眉,怎么关机了,我在打章深的,同样是关机。 这两人…怎么同时关机? “联系到了么?”胡锴问。 “没有,都关机了。”我说。 胡锴一愣:“都关机了?不至于吧?” 这时,病房进来一个医生,说要给胡锴全身在检查一下,我出了病房,坐在医院过道里的长椅上,握着手机,心里揣测:应该没什么事吧? 突然,病房里传出来胡锴的尖叫声,我一惊,起身就跑进去。 胡锴依旧躺在床上,我看着他脸本来就黑,也看不出什么脸色来。 “他还是需要好好休养。”医生皱眉:“我只是轻轻的碰了胳膊的皮肤一下,有这么疼?” “你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我感觉好像拿刀子割我的肉了一样!”胡锴说道。 医生一脸疑惑:“我没有啊,你看…” 医生又试着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胡锴的小手臂那里,胡锴就喊疼,医生也奇怪了:“怎么会疼呢?昨晚还没事…” “明早我安排一下全身检查。”医生一脸严肃,然后让我注意胡锴的变化,及时告诉他。 医生走了,我问他:“你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反正一碰就疼,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溃疡了?!!”胡锴问。 我挽起他的袖子,一直到到大胳膊,脾气都看起来就是之前那层干蜡被剥掉后的留下的一些印记,但没有什么溃疡什么的啊! 我在看胡锴时,他的眼睛…眼圈发红,眸子发灰.有种上了年纪的人褪尽光泽而黯淡的眼神。 我的天,我立马喊他:“胡锴?!!” 胡锴微微蹙眉:“怎么了?” “你看的到我吗?”我问,他刚那个样子,简直跟快死了一样,看的我心惊胆颤! 胡锴眸子往下垂,点头:“看得到。” 我时刻注意着胡锴的眼睛,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胡锴的眼睛又恢复黑色了,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胡锴估计是看见我脸色难看,蹙眉:“怎么了?” 我担心他害怕,没有说什么,摇头:“没事,我就是试试你能不能看到我而已。” “我只是疼,还没瞎。” 我慢慢坐在床边:“是一碰就疼吗?” “好像是吧。”胡锴一时之间不敢动了,只是说着话:“我也觉得奇怪啊,昨晚我还下地试着走路来着啊,当时没觉得这么疼啊!” 下一秒,胡锴突然说:“不会是那两个鬼还一直跟着我呢吧!!” 我一怔:“不会吧?” “这方岂和章深都关机了,人都找不到了,我有点害怕…”胡锴说道。 看胡锴刚才那个样子,我也怀疑啊... “那你昨晚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问。 胡锴皱眉:“昨晚我好像睡着了,最后方岂说回章深家一趟,那会儿都后半夜了吧,我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啊,就除了晚上这病房里好像挺冷的,但也就那么一会,其他没什么事啊。” 冷?! 那应该我就是有鬼,可不应该是男鬼和女鬼了吧? “不管了,我今晚不住院了,太恐怖了,贝暖,你在联系下方岂他们,方岂说的今晚走的,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胡锴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了。 我无奈:“可电话打不通啊!两人都关机!” “你知道章家的座机电话么?”胡锴问。 我横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会知道章深他们家的电话!” “那怎么办!”胡锴再次试着自己做坐起来。 我问:“怎么样?疼不疼?” 胡锴忍着道:“还行。” 但是他一下床就不行了,一下又躺到床上去了,“我是不是得怪病了?怎么突然皮肤疼?” “我看不是怪病,是邪病。” 我嘀咕着。 胡锴挪了挪身子,“昨晚的时候,方岂倒是跟我说了些,我现在想起来了。” 我看向他:“什么?” “他说,我的皮肤起了很多的干蜡,第一天是被直接剥掉了,然后又开始起,最后一天,一股无名火和干蜡互燃,我的皮肤自然会受伤,肯定会伴有疼痛,慢慢就会好了,可是,我没想到会是这么疼啊!” 胡锴抬起手臂看了看:“这外表除了伤之外也看不出来什么。” “方岂还跟你说过什么吗?”我又问。 “好像就说了这个吧,他在就说了些,那些干蜡其实剥也不是,不剥开也不行,他说干蜡是尸水的凝固所致,不是真的蜡,只不过是看起来像而已,剥了的话,之后皮肤会产生痛感,因为尸水不能直接进入到人的皮肤里,只能先凝滞成蜡,在通过人的体温,慢慢渗透进毛孔里,尸水一旦进入,人体就会被掏空,至于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死,那就要看鬼想不想让人早死点了。 章深一开始看见我脸上的干蜡不就是直接给剥掉了吗,其实一开始我还没感觉到有疼,就是不大舒服,总觉得在剥我自己的皮似得。 而另外一种,不剥掉话,最后干蜡会到达一定温度,开始溶解,不过那个时候估计我已经被干蜡包裹住全身了,最后我可能成尸浆了。” 我蹙眉:“你也够倒霉的,碰上那样的鬼,还缠着你不放,哎...” 胡锴还有点惋惜的说道:“我一开始不知道那个是鬼呀,你记不记得咱们看到的那个服务区,里面的那个女收银员?” 我点头:“记得,怎么了?” “我觉得她就是那个女鬼!” 我一怔,那个女收银员肯定是鬼没错了,居然是她缠着胡锴? “因为在我产生幻觉那个时候,我几次都觉得她的背影眼熟,最后想想,就是她!”胡锴肯定的说道。 “反正我觉得自己当时就跟着了魔似得,我出奇的喜欢那股香味...”胡锴说着,神色之中竟然还带了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挑眉:“能是什么香味把你能迷成那样?” “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是只要我一闻到那股香味儿,我就知道是她来了,太香了……” 我撇撇嘴:“死人味道哪有香的?” 胡锴愕然,咳嗽几声:“说的好像你闻过似的!” 我:“......” —- 这一夜,方岂和章深两人不知道在哪,没有回来。 而我在医院看着胡锴,每次想睡觉的时候,就听见有男人的咳嗽声把我吓醒,睁眼一看,胡锴睡的很死,一动不动,肯定不是他咳嗽。 经过几次折磨,我打算不睡了,就坐着看胡锴真香…… 我也是服了他了,睡觉都不带换姿势的。 而到了后半夜两点的时候,我肚子突然拧的疼,像是要拉肚子的感觉。 我捂着肚子,我今天吃什么了?怎么肚子这么疼? 抬头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最不愿意半夜去厕所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都说医院是属阴之地,我又看的见鬼,所以大半夜的,我有点不敢上厕所了。 可实在是忍不住的时候,我还是得去! 出病房门前看了眼床上的胡锴,睡的可真香啊! 后半夜的医院,灯光暗了些,而值班护士那里,我看着好像没有人。 厕所直走就能到,只是我一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滴水声音,声音沉闷闷的,我更加厕所里肯定有鬼,我捂着肚子,在过道里纠结了很长时间,去还是不去? 最后刚打算去,刚要迈出一只脚,一间病房的门突然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猛然将我拽了进去。我还没来得及惊呼,突然就被捂住了嘴。 病房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是方岂,他回来了?可怎么会在这儿?!! 片刻后安静后—— 我全身酥麻。 因为方岂正在我身上紧压着! 我渐渐有窒息的感觉,双手用力捧起方岂的脸。 方岂迷蒙的眼睛看着我,在看清后,他轻轻在陆笙儿唇上一吻,双臂更是紧捆着身下的人。 他这是怎么了? 我想出声,但是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捂着我的嘴,这个病房似乎没有病人,我越推他,他抱得越紧,他浑身冰凉。 到最后我索性也不动,慢慢的,方岂放开了我的嘴。 显然,方岂已经恢复正常。 我低哼一声,“快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 “呵呵。” 方岂轻笑了一声,又用力一压后翻身坐了起来。 我揉着肩膀和腰,看着方岂的眼睛已经不是充血模样,那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了? 我一人坐在床上若若有所思,方岂突然拦腰把我儿抱在怀里,“没什么。” 我的眉头一皱,看着方岂的脸,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轻声说道,“你刚才的样子像是在做梦。” “呵呵,你知道的,我从不做梦……” 我一怔,“对,你确实不可能做梦。” 方岂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低头迅速咬着我下唇,“你刚是要去厕所?” 我忘了嘴上传来的疼痛酥麻,都说不做梦的人阴气重,而方岂是压根不会做了……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自己想到哪里去了,可是刚才方岂的模样真的很恐怖!我心里产生一丝胆怯。 “你以后得记住,在医院,你一定不能一个人上厕所,我说的是在医院。” 方岂牵起我的手,顺着我微乱的头发。 “嗯。” 我没有在多问,因为方岂显然不愿说刚才他到底是怎么了,对于他神秘而怪异的样子,似乎已经越来越频繁。 “我陪你去厕所。” 我点头。 有了方岂,我刚害怕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回到胡锴的病房,他还是睡的很香。 “他晚上没事吧?”方锴问。 我摇头:“没什么事,倒是你和章深,怎么你们两个人的电话关机呢?”我问。 “章深估计是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我陪章深回了趟章家,没想到章深母亲为了逼章深结婚,不仅限制自由,还把整个房子的信号给屏蔽了。” 我唏嘘,“这是闹哪样呀?都不让章深和外界联系了这是?” 方岂点头:“应该是,以防他再次逃跑。” 看来章深说的没错啊,怪不得愁眉苦脸成那样了,不过这章深母亲也够狠心的呀。啧啧… “对了,明天章家会安排饭局,一起去。”方岂突然说。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明天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场面…… ----- 第二天晚七点,一张圆而豪华的大桌子上,坐着章家的三个人,我和方岂两个人,还有两女,看着应该是母女,总共七个人。 章深居然没在? 章深率先进行了介绍:“呵呵,今天算是日子,这位是章深的准新娘,姓何,叫何馨,这是她的母亲,这是方岂……” 何馨?不就是那晚和章深母亲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吗?看来章深真的和这个女的结婚了呀? 而此时门里突然进来一人,一进来后,有些人诧异,有些人欣喜,而有些开始紧张…… “来,坐这里…” 何馨立马从旁边挪出一个椅子,满脸笑容的看着章深冷若冰霜的脸。 章深没说话,只是朝着我走过来,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夹在中间,有点尴尬的感觉。 章父看到后,脸色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睛却是一直在我身上停留,直到章母开口打破了沉静,“章深去停车了,呵呵,看看还要点些什么……” 方岂今天穿着深蓝衬衫,越显肤色冷白,所以,一边的何馨看到方岂后,眼睛不知道怎么地老往方岂身上看,我感觉到了,但无视掉了,我又瞥了眼章深,他的脸完全可以用霜打的茄子来形容,但即使不愿意,但在这种场合,好歹也该挨着他的未婚妻坐啊,怎么坐我旁边干什么? “你想吃什么?”方岂突然轻柔的问我。 我笑了笑,章母来回看着,她没有直接问方岂,这会儿却热情的笑着说:“从刚才的几句话就能看出来,这方岂对这个自己老婆确实是关心的很呢,呵呵……” 我的头低了低,没吱声。 看来章深母亲也是两面派呀,我可是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章深母亲看我的眼神可是充满了敌意了呢,现在估计是看方岂在跟前,她完全寄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方岂也只是应着,脸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笑意。 我在一边喝着果汁,戳着吸管,来回看着饭桌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己到是安静的很。 而我旁的方岂的话更是少的可怜,当然了,还有坐在我另一边的章深,从他进门再到坐下那刻起,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章母一直在极力忍耐着章深,方岂偶尔会和章父聊几句,以缓和饭桌上的气氛。 何母一脸奸相,一直在夸章深多么的好,说章家有个好儿子,说到结婚的时候,何馨的脸都是红着的。 可但另一边的章深,好像饭桌上说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自顾自的开始吃了起来,似乎饭桌上根本没有人,只有他一个似的。 从来没受过什么气的章母,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气从今天这顿饭中全都遭受到了,这顿饭吃的真是让章母难以咽下一般,尤其她这会儿一直瞅着章深,无论给他使多少眼色,可章深都装作看不见,只顾着吃。 一个小时后,饭桌上的终于散场。 章父因为有事,只和方岂打了个招呼,然后自己就开个车离开了。 何母和何馨也相继离开,在这期间章深连看到都没看一眼,而何馨看过来时,章深直接擦嘴,懒得说话的模样。 而章母的脸色从饭桌散场后就没好看过,此时更是难看的要命。 但我在洗手间却听到何母似乎在说教自己女儿,我在洗手间听的一清二楚。 想必今晚的饭局是让人吃不下饭的,何母估计是一直在忍着,这会儿她似乎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对着何馨说:“我自己能说什么,归到底着都是你自愿的,我本想着章家的那个公子哥也该差不多点,没想到只这样的一个人,从他进门,他有正眼看过你和我吗?连一声阿姨都没叫,我看你现在何止是自愿,简直就是迫不及待的想嫁进章家了,嫁给那个根本不把你当回事的章深。” 何馨没说话,何母又说:“我看你还是趁早另做打算的好,不然的话,这简直就是自动往火坑里跳,谁也拦不住,就算想拦,到时候也晚了!” 何母带着何馨走了,我才从洗手间出去。 出了饭店的门,章母看见章深就爆发了: ,“这条路,这门婚事,你没有选择的权力,我现在也不你愿不愿意,都不必须给我娶何馨,你今晚真是想把我给气死!” 章深一白,自己心里当然清楚,今晚的他自己确实让那两个人难堪,章深也被气笑:“那也是她们自己要来受气的,怪谁?” “你个混小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跟我走!”章母已经被气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大声呵斥着章深,可章深却站着纹丝不动。 “你不走是吧?行…” 章母估计这早都准备好了,酒店里直接走出几个黑衣人,看起来人高马大的,直接把章深给弄到车上去了。 “哎,章深不让我省心,等改天,我在好好安排一顿饭。”章母对方岂说道。 “没关系。”方岂看了眼紧闭的车门,无奈的摇了摇头。 ---- 晚十点多,我和方岂正在街上散着步。 一向喜欢安静的方岂,此时把我带到喧闹的中心街逛街。 方岂开始只是皱了皱眉,但看着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后,自己也就不在说什么,而是一路紧抓着我的手,似乎生怕把我给丢了似的。 “刚才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你想吃什么呢,我们一块去吧?” 方岂突然问道。 看着喧闹的街道,好像重新感觉到了人间的烟火气息。 “贝暖?”方岂又突然叫我一声,我侧头:“恩?”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胡家血坟(一) 我回头,方岂眼睛清亮,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怎么了?”我问。 方岂又摇摇头:“没事,吃饭去吧…” “哦。” 我看着他的背影,却猜不出他刚才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 回到医院,胡锴睁着眼睛,以往这个时间他都睡的很沉,难得他这个能这么精神。 胡锴说梦到他妈了。 “哎,这一出来,没想到会是这么长的时间,我看我妈的坟地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胡锴说道。 “你最近有和你父亲联系过吗?”方岂问。 胡锴摇头:“你们也都知道,我妈在没死之前,我爸他都已经跟变了个人似的,现在人死了,我看他还是一直粘着吴英,他不联系我正好,我正不想跟他说话,我现在感觉自己一个人生活挺好,就是我妈的坟地,哎…” 我看方岂忽然闭起了眼睛,我纳闷,他在干什么? 片刻后,方岂睁开了眼睛,看向胡锴:“你刚梦到什么了?” 胡锴皱眉,似在回想:“好像是她来找我了,我睡梦中似乎看见她从病房门口那探进来半个头来,感觉她怎么好像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很瘦,都有点不像她了…最后我看见她把门完全推开,我看见她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上不来气了,感觉有人掐我脖子,我怎么都醒不来,别提多难受了,我感觉自己挣扎了很长时间才醒了…“ 我说呢,原来是梦魇了,不然胡锴这个点儿怎么可能还睁着眼呢? “那是她来看你了,人在睡梦中,鬼越靠近你,你会越难受。”方岂说道。 胡锴蹙眉:“你说奇怪,我妈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之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今晚是第一次,你们有过这种感觉吗?”胡锴问。 我撇撇嘴,心想,这种感觉我好像体会过无数次了。 “你现在你爸打个电话。”方岂突然说。 “现在?”胡锴一惊。 “恩。” 胡锴一副不愿意的模样,“为什么要现在这个点打啊?” “你别废话了,赶紧打吧。” 胡锴见方岂神色不对,拿起电话直接拨了过去,却是关机。 “关机了。”胡锴看着方岂:“这个时间可能有点晚了,所以打不通。” 见方岂不说话,胡锴又问:“怎么了?难道会出什么事吗?” “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你母亲的坟地是血坟,现在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处理,关键是找不到合适的阴阳师,我估计现在可能已经成血坟了。” 方岂看着胡锴:“你现在身体虚弱,能看见她也正常,只不过她已经找上你了,即使她是你母亲,你以后睡觉都要注意。” “什么意思?”胡锴正襟危坐:“可她是我妈啊…” “正因为是你最亲的人,所以她才会找上你。” “不会是要害胡锴吧?”我问。 “不确定,所以我先让他给他父亲打电话,如果他父亲出事的话,那胡锴就会出事…”方岂说道。 “有没有搞错啊?” 胡锴脸色微微难看:“说的我现在都不敢回去了。” 我撇了他一眼:“她是你妈,看把你吓得。”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一想到就不由自主的害怕。” 胡锴比章深的胆子还小了这会儿。 “以后睡觉,头和脚颠倒,听到任何的声音,不要出声,也不要睁开眼,但如果你是睡着了,一旦看见她靠近你的话,你要一直叫她的名字,你的嘴出不来声音,那就心里默念。” “这个什么意思?”胡锴问。 “让她知道她自己是谁,也知道你是谁。”方岂道。 胡锴叹息:“我妈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变成血坟之后,她就变得不认识你了,找上你,只是因为你是她的儿子,她可以闻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人味,当然还有你父亲。” “这也太邪乎了,怪不得我梦里面看到的我妈是那个样子的,都怪那个吴英,那个老巫婆,简直恶毒至极,连人死了都不放过!”胡锴愤懑的说着。 “还有,就算你现在知道这一切都和吴英都关系,那回去之后你也不要单独去找吴英,她邪的很,你要远离她,你母亲去世,其实也算阳寿已到,为了你自己,要想开点。”方岂劝慰着胡锴,可胡锴一脸的愁相,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胡家我当然是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是我妈,哎…”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妈,胡锴还有些于心不忍。 “咱们这一次出来这么长的时间,总是接二连三发生各种事,我总觉得好像咱们碰到的全都是一些诡异的事情,现在细细想来,没有一件正常的事,真是的!难道是被鬼跟上了?!!我看我们不如去找个寺庙好好拜拜,去去晦气!”胡锴说道。 方岂盯着胡锴一会儿,没有接话。 从我们回来后,胡锴似乎也不害怕了,不大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病房里还有张病床,方岂让我困就躺着睡上去。 后半夜来临,我实在是坐不住了,想着就躺一会儿,在没睡之前,方岂一直坐在椅上上闭目养神,而在我睡着之后,我还没有睡的很沉,就听到了病房门响了,好像是打开了… 我以为是方岂出去了,眼睛迷迷瞪瞪的睁开一条缝隙,好像看见门缝隙抽出一撮头发,黑黑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了地上… 我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后知后觉的,忽然被惊醒,醒来立马坐起,看着方岂不在病房了,座位空空的,我立马看向门口那里,病房门是紧闭的,方岂又不在病房里,那说明我刚才听到的关门与开门是真的? 我瞬间没了睡意,从病床上下来,走向门口,仔细看着门缝隙,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屡长长的黑头发,是谁的? 医院这种地方本就有鬼,但是未免和方岂出去的瞬间过于吻合了吧? 我手刚握上门把手,门被推开,是方岂。 我一愣,顺嘴问:“你刚出去了?” “恩,去厕所,你也要去?” 我摇头,声音偏低的问他:“我们的这个病房里是不是有鬼啊?”、 方岂忽然眼睛一眯,笑道:“你是在说我吗?” “……” 就因为那个黑头发,我不睡了,我是坐着到了天亮,了可我还是感觉病房门口那里总有动静,但看看方岂,他没反应,只是闭目眼神,胡锴就更不用说了,居然还打呼噜了,真是…心太大了。 -- 翌日。 我们打算动身离开时,我听见章深又给方岂打电话,方岂是出去接的。 “是不是章深?”胡锴猜到了,笑着问、 我点头:“应该是。” “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结个婚有那么难吗?” “那你想结婚吗?”我问。 “我啊?我这不是没有章深的那么多的‘资源’嘛,我要是他,美女那么多,随我挑的话,我肯定结啊!”胡锴果然和章深不一样。 “怕就怕,到时候就非让你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嘻嘻…”我笑着看胡锴。 胡锴脸一绿:“少来,那是章深不懂得变通!” 我扬眉:“怎么?” “他太笨了,他直接说给他妈说一下自己喜欢的类型不就好了?现在是只要他愿意结婚,我看他妈能给找来所有类型的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受得了章深的女人能有几个,他一天到晚的想往外跑,嘿嘿…”胡锴叨叨个没完。 “你倒是挺了解他…”我嘀咕着。 “呵呵,还行吧,我也就不了解方岂。” “……” 半小时后,方岂进来说:“章深妥协了。” “我就是说啊,章深迟早会结婚的,时间早晚问题,是你们去赴宴的那个女的么?长的怎么样?”胡锴问。 “看起来挺温柔的。”我说。 “温柔?我感觉女人没几个真正温柔的…” 我白了一眼他:“你又没交过女朋友,还挺懂!” “先是订婚…”方岂又说。 胡锴点点头:“订婚?那什么时候结婚?” 方岂摇头:“不知道。” “章深这小子不会是玩阴的吧?那他估计不能离开这了吧?”胡锴又问。 “我们先走,他随后。” “呵,他可真行!”胡锴打趣道。 --- 大约早上十点钟,我们三人离开医院,往回赶。 一路未停到达目的地,胡锴因皮肤疼痛的症状再次开始,一下车又只能往医院去。 奇怪的是,我看见胡锴的皮肤好像又起了一层很薄很薄的蜡? 我用手指轻轻的抠了一下,胡锴大喊一声,吓我一跳! “别碰。”方岂说。 而最后医院诊断说胡凯可能得了某种皮肤病,具体是什么,还要进一步检查才能得知。 “他不都好了吗?怎么脖子那里又有干蜡了?”我问,而且这次我看到,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像蜂窝似的,看的我寒毛的竖起来了。 “我估计是因为血坟。”方岂说道。 我恍然大悟,对啊,难道胡锴母亲真的会害胡锴? 我看着方岂:“那怎么办?” “一会儿你和我去趟胡家看看再说…”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胡家血坟(二) 下午五点,我和方岂来到了胡家的大门口,可貌似没人,敲了很长时间的门,没人来开。 现在的胡家也不比以前了,估计也请不起佣人之类的了。 “怎么办?”我问。 “我们先回车里等会回来再说。” 就这样,我和方岂在车里一直等了两个小时,天色渐晚,突然在车镜中看到一个身影,我眯了眯眼,是胡锴的父亲吗? 他从老远走来,身影晃晃悠悠,头一直低着。 “那个人是胡锴他把吗?”我趴在车窗上瞅着。 “是,看样子喝醉了。”方岂说。 怪不得,走路姿势那个样子! 这边路灯昏黄,胡锴父亲的身影隐隐绰绰,立在一旁的路灯上时,一副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方岂没让我下车,他也透过车镜上注意着胡锴父亲。 “之前就听胡锴说他爸爸总是喝酒,现在好像还是一样,我看他应该就是喝醉了吧?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我问。 “远看时候像喝醉,这会儿近看,倒不像喝醉了。” “啊?什么意思?”我睁大眼睛朝路灯下的人影看去,除了他弓着腰身想吐以外,没什么其他的。 “下去看看。” “哦,好...” 我随着方岂下车,他走的慢,我走在他的身后,错开方岂的后背偷偷的看着。 胡锴父亲还是靠着路灯杆,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出来有人靠近。 方岂距离他一米的地方站定,我才看到胡锴不是在吐,而是用手在扣着嗓子眼? “你好?”方岂出声。 胡锴父亲整个身子微僵,扣嗓子眼儿的动作突然顿住。 胡锴父亲过了很长时间才转过身来,也不知道路灯的缘故,还是他很难受,总是脸色蜡黄。 衣服也松松垮垮的,领带也斜在一边,看起来既狼狈又邋遢。 而他身上确实是有酒味,但酒味儿不大,应该没喝多少。 “方...方总?”距离父亲眼睛慢慢睁大,似乎不敢置信眼前的人是方岂,立马重新站好姿势伸手捋了捋头发,可整个人看上去病怏怏的。 “嗯。”方岂观察着他,问:“这是刚回来,进去坐坐?” “啊?”胡锴父亲现实一愣,随后说道:“请请...” 他颤颤微微的走在前面,虽然走的极其不稳,可也没有跌倒。 而胡家的大门更是一扇尘封了许久门,一打开,灰尘扑面。 “这是是多久没住人了?”我嘀咕着。 胡锴父亲听到了,连摆手:“我天天都有回来的,只是现在...方总也知道,我们胡家算是财数已尽,哎...现在家里面也没有打扫,我一天也不会在家里,都是晚上才回来,所以...别见外,我是没想到方总您突然来了...” 这地方一点都不像,住人的,简直了。胡锴父亲晚上不还住在这儿吗?这里怎么能搞的好像一个几年都不住的房子似的,总之哪里都是灰!而且脚踩在地面上都会有脚印,想想这里有多厚的灰尘了吧?! “我去拿个新沙发垫子,在楼上,你们等一下啊。” 胡锴父亲快速上楼,方岂却指了指他的脚。 我蹙眉:“怎么了?” “他没有脚印。” 没有脚印?!! 我朝着过去父亲走过的地方看去,在看看我和方岂的,我们两个都有脚印,踩在这么厚一层的尘土上,怎么会没有脚印呢?! 方岂不说我压根没注意到这一点,我顺着楼上看去,楼梯台阶上也睡觉没有脚印的。 “怎么回事?他...” “先别问。”方岂打断,因为胡锴父亲正抱着一叠沙发垫下来,我还特意盯着他的双脚看,他走过的地方确实没有脚印,是连一点印记都没有,太诡异了,人怎么会没有脚印呢? 胡锴父亲铺下沙发垫,结果一下就扬起了一大片灰尘,感觉有尘土被我吸进嗓子了,我一阵猛咳,方岂拍着我的肩,“来站这边...” “不好意思,我最近眼神也不太好,看不到沙发上有这么多灰,我现在铺上了,坐坐坐...” 胡锴父亲站在一边,满脸歉意:“我去烧点水...” 方岂见他又走了,直接跟在他后面。 我捏着喉咙,使劲清着嗓子。 我看见方岂跟着他进了厨房,我扶着门的手突然觉得粘粘糊糊的,我侧头一看,咦—-这是什么?!! 我手指上有些液体状、白色的...不知什么东西,这里面好像还粘连很多灰尘,总之看起来很恶心。 这什么啊?! 我甩也甩不掉,看了看,抽了张纸弄掉。 我不由得四处张望,这房子房顶处的角落有很多很小的蜘蛛网,而屋顶也像罩了一层灰,灯光也不明亮,上面也布满了很多灰尘。 这地方,就算没人打扫,也不至于成了这样一副破败像吧! 方岂跟胡锴父亲出来时,盘子里放着两杯水,端过来一看,杯子里的水全都是土渣渣,盘子也都是土,结果胡锴父亲还是那句,我看不大清楚,只是站在原地傻笑。 我蹙眉,胡锴父亲就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有问题啊! 方岂早已看出端倪,倒是拿起盘子里的一杯水,没有喝下去,在手中晃悠着。 “胡锴回来了...”方岂突然说。 “胡锴?”他先是一愣,好像突然惊醒了,面露凶相:“那小子,不提也罢!” 而临走前,方岂带走了水杯。 一路上,亲眼看着这水杯里的水从有到无,连杯子到最后也成了一个纸杯,只是这纸杯也不是经常见到的那种一次性纸杯,一看都是拿之前糊在一起的,卷成了一层,而且纸钱边沿还有一层粘粘的白色的东西,我一怔,这好像跟粘在手指上的那个东西一样吗?! “这是什么啊?!” 方岂撇了一眼:“那是尸液吧……” 我脸色一变:“我刚才在他家的时候,手指上不知道怎么会沾上这种东西了!” “胡家确实不是原来的胡家了...”方岂拿过那个纸钱杯子:“我看胡锴也是凶多吉少啊。” “那胡家怎么回事呢?怎么全都是灰尘啊?没人打扫也不至于成那样吧?”我问。 “胡家都没活人了,那个地方怎么会有人住在那里呢?胡锴的父亲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只是一缕幽魂罢了,不过是会按时回家去看看的鬼魂而已。”方岂说道。 “难道他已经死了吗?!”我惊讶。 方岂点头:“而且都死了很长时间了,房子里全是土,是死人的魂魄从坟地上带回来的土,并非真的尘土。” “是坟土?” “但我估计不是胡锴父亲的,而是胡锴母亲的那座血坟之土。” 我蹙眉:“胡锴的父亲真的是被他母亲害死了?” “是。” 方岂看了我一眼:“很早之前我们去胡锴母亲坟地去看的那次,那个时候的坟地就已经有问题了,光章深那到处找风水师就耽误了很长时间,之后我们又出去这么长的时间才回来,所以必定会出事。” “那现在胡家就剩下胡锴一个人了...”我自言自语着,突然间觉得胡锴有一点可怜。 “嗯,胡须虽然姓胡,毕竟是吴英的儿子,所以...” “不不......” 提到胡旭,我脑子闪过一个问题,“我好像听吴睁跟我说过,他说他亲耳听到胡旭给别人打电话的时候,把电话那端的人唤妈,那个时间,吴英和胡旭都在吴家,吴睁说胡旭说话声音和神色很神秘。” 车速突然放慢,方岂不动神色的把车停在路边,拉了手刹,声调颇冷:“你的意思是吴英不一定是胡旭亲生母亲?” 我皱眉:“吴睁是跟我这么说的,但是他也只是听到胡旭这样打电话,而且声音很低,我最后又想了想,两人就算都在吴家,那不一定胡旭就不会打给吴英啊……” 方岂默不作声,他在思考,我没有打扰他,胡旭就算不是吴英的儿子,似乎和我们没有关系吧? 方岂许久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叫了他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方岂回神,重新启动车子,开口时却避开了关于胡旭的问题,说:“回去先别跟胡旭胡家的事,也别说他父亲已经死了。” 我点头:“嗯。” —— 晚九点半,医院。 胡锴正坐在病床上喝水,一旁还有章深。 “回来的挺快。”方岂看了眼章深。 “那是!” 章深看起来好像又原地满血复活了一样,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胡锴在一边撇了眼:“你们前脚刚走一会儿,他就来了,对了,你们去我家了?” “去了,没人。”方岂说道。 “没人你们还去这么长时间?”胡锴问。 “去街上走走...”方岂又说。 “你管的真多!你们去胡家干什么?”章深突然问。 “因为我梦见我妈了,所以...”胡锴说着看向方岂。 “哦,不过我那会儿往医院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你爸了……”章深突然说。 我一愣,章深看见胡锴的父亲了?!!!不会吧,章深大白天就看见鬼啦? “我爸?你确定?他来医院干什么?”胡锴一头雾水,却不知自己的父亲早已死了…… ------------ 第一百九十章 胡家血坟(三) 深夜十一点钟。 水滴声响彻在医院的走廊里,一滴又一滴,伴随似有似无邪脚步声,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 睁开眼睛,病房里的还有方岂和章深,我眨了眨眼睛,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病房,胡锴依旧躺在床上,总有种这一幕似曾相识的错觉。 我们这一晚都留在了医院,就是怕胡锴出事。章深和胡锴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和方岂知道。 此时,我小心翼翼的穿上鞋子,从病房病床走到门口的位置。踮起脚尖从门上小小的窗户往外看。 我真的有看到胡锴的方岂,他和我一样,只是比我更加小心翼翼的忘每个病房里看一眼。但我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都一直是倒退着走路。 我捂着嘴,他来医院是来看胡锴吗? 突然,我肩膀一沉,是方岂。 他看了眼外面的鬼,示意让我不要出声。 我瞪大眼睛看他,不出声?那胡锴一会儿要是进来怎么办?! 回头看了眼胡锴,还是睡的那样死,我想喊醒胡锴,贝方岂制止,他冲我摇头,然后拉着我上了另一张病床,他忽然和我挤在一张病床上,拉过被子将我盖住,只留了一双眼睛。 病房门口在一分钟后被推开,一直打呼噜的章深忽然没声了,我有些紧张,因为方岂关了灯,病房里面昏暗。门一开,走廊里灯折射进来,我和方岂躺的病床正好靠近门口,地面上白织灯的光线中,没有人的影子,似乎有屡屡烟丝在盘旋。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岂紧紧贴着我,要不是他在,我哪有这胆量盯着看啊。 门口一直没有出现人影,我刚才确实看到胡锴的父亲了,怎么门开了,除了灯光,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门只开了大约30公分的间隙,随后间隙慢慢缩小,门即将被关上。 我心想:这是要离开了? 可却在门彻底闭上之后,门后忽然站立一双脚,我一紧张,身子微躬,胳膊怼了下方岂的手臂,我是紧张的。 方岂用手掌覆在我的腰间,平复我恐惧。 我的这个视线,一双脚看的非常清楚,因为被子遮住了视线,我只能看到看到膝盖的地方。 站在门口的那双脚许久都没有动。 他站在门后干什么?!! 突然想起章深还一人睡在沙发上,他不会有事? 正在此时,传来翻身的声音,门口的那双脚突然不见了! 紧接着下一秒,胡锴传来声音,有点似很低的啜泣声? 方岂突然掀开被子,我看见胡锴的病床边站着一个人,应该说是鬼,不是胡锴的父亲,好象是个女人,红衣黑发,背对而站,但紧挨着胡锴的病床。 方岂故意发出声响,但胡锴病床边的鬼居然纹丝不动!!! 这是谁? 方岂走路极轻,病床上的胡锴啜泣声越来越大,我听着根本不像他在哭!章深被这声音吵醒,他又翻了个身,似乎打算睁眼睛。 方岂还没走到跟前,红发黑衣的女鬼,突然开始抖落她的头发和衣服,看起来不对劲,胡锴的病床也开始剧烈抖动,女鬼的头发似虱子一般,不停的往地下掉。 方岂直接点燃一根火柴,扔到了地上,一阵邪火,直扑章深的脸。 “咳咳,什么这么臭!”章深瞬间跳起,搓着眼睛,“方岂把灯灯打开...” 可灯哪里还能开的开,女鬼还在不停的抖... “你还不走,胡锴就会死。” 方岂话落。女鬼猛然间停止抖动,却在消失前,取下了胡锴小腿肚子上的一块肉,胡锴尖叫的疼痛声,惊动了医院值班的护士。 女护士一进来,灯一开,房间里干净如初,没有满地臭烘烘的气味,可女护士却皱眉:“病房里不允许抽烟。” 方岂收起小小的火柴盒,章深的久久睁不开,直接去卫生间冲洗去了。 “天呐!发生了什么?!”女护士看见病床上染满血迹,惊慌失措去喊值班医生。 胡锴已经疼的喊不出声来了。 这一晚,把胡锴折腾的够呛.,腿上一块活生生的都不见了,我看着那简直像个血窟窿,可想而知有多疼了! 胡锴这一块肉的消失,成了这个医院最离奇的事儿,一度给这个医院带来了负面影响,还说这个医院有可能是给人贩卖器官的... — 翌日,胡锴脸色苍白,仿佛失血过多而至。 章深的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其实不是,医院诊断的是结膜炎,可章深不信,说他眼睛从来没问题,视力更不用说了,又怎么可能带那种隐形眼镜?! 当然了,最可怜的还是胡锴了。 腿上经过消毒在包扎,他现在完全是动不了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章深叉着腰站在病床尾问着,他当然知道胡锴腿的问题,可能只是觉得匪夷所思:“我昨晚好像一直睡觉吧,胡锴呢?他是出去了吗?!” “是因为他母亲的坟地已经变了。”方岂说。 章深恍然大悟:“对了。那个坟地,我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哎,但是...这么严重吗?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就会少块肉?!” “如果不解决那座坟的问题,那么胡锴以后就会体无完肤,并且受伤的时间,会间隔的越来越短。” “那这可怎么好?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风水师,其实我之前倒也打听到了几个靠谱的风水师,可他们一听说是血坟,在一推算那个坟地的位置,就都推脱掉了,说管不了,我想着再找找,怕胡锴知道有心理压力,就先没告诉他,但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是真忘了这件事了!” 章深有些自责的说道。 “我们先出去再说。”方岂把章深叫出去,估计是说胡锴父亲的事去了。 我在病房里看着胡锴,他面色苍白,一夜之间,胡锴好像就变得半死不活的模样。 那个女鬼难道会是胡锴的母亲吗?真是一点都一样了,不知道胡锴父亲是怎么死的? 胡锴如果真的体无完肤的死去,那真是痛不欲生了! 胡锴这一躺就是三天,脸色一直红润的迹象,医生天天来给他做检查,说身体没有其他毛病,就是不醒。 我也注意着胡锴的胳膊极其脖子那,干蜡没有消退,但也没有在长过。 章深和方岂这几天一直出去,想办法解决那个血坟的事,胡锴昏睡的这三天,章深和方岂两人没有来医院,给请了护工,但也是需要人看着点,我只能留下,我没办法,白天还好说,可一到晚上,我只能硬着头皮撑到天亮,不过这三天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胡锴是在第五天醒的,这天白天也就我一个。 他一睁眼,看着我:“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没有,你只是睡着了而已,感觉怎样?” “我感觉快疼死了,疼的我都不想活了。” 胡锴看着自己的腿,被包裹着,有气无力的说:“我的腿没废吧?” 我摇头:“没有,你想多了,等出院了,不影响什么的。” “我真的看见我妈她想要我的命,她变了,变得很恐怖,她好像只有头发,没有头和脸,可她叫我的名字的声音,和我妈的一模一样...” 胡锴回忆着那晚,他是有印象的,他说他看的见我们所有人,包括那个红衣女鬼,只是他醒不来,直到他的腿疼才让他醒了…… “章深他们去看你母亲的坟地去了,现在已经变成血坟了,他们昨天回来过,只是你还没醒...” 我不打算说下去,因为方岂走之前说:胡锴醒了的话,就是他母亲找他的时候。 今天晚上,章深和方岂都会回到医院。 “我就知道...”胡锴疼的也说不了几句话,直到晚上七点,方岂和章深回来,两人看上去都有些疲惫,章深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大口喝着水,方岂去洗脸了。 “怎么样?”胡锴睁开眼睛问着。 “今天在坟地那碰见吴英了!”章深说着。 吴英?! “那个老巫婆居然还有脸去我妈的坟地?!” 胡锴显然有一些激动,身子一动,脸色一变,拉扯到腿伤了。 章深走近:“你还是别乱动,这下你可得好好养着了。” “那你说吴英她在那干什么?!”胡锴又问。 章深又拧开一瓶水:“据方岂说,吴英是去找她的那个‘狐狸’的...” “那个东西?她为什么要跑到我妈的坟地上去找?!”胡锴问。 这个时候,章深突然看了眼我,我一怔,他看我干什么?! 片刻后,章深放下水瓶,说道:“看来,有些事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胡锴皱眉,我叹息,这估计是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了吧。 “什么事?” 此时方岂进来了,脸上还沾着水渍,章深随机说出:“你父亲已经死了...” 对着这个消息,胡锴沉默了几秒后,摇头看这章深,还是问了:“什么时候死的?” “我和方岂昨天才搞清楚,你父亲死于一个月以前,那个时候我们都不在这里,听闻之前你父亲有找过你……” ------------ 第一百九十一章 胡家血坟(四) 胡锴看着章深。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加上胡锴脸色本就苍白,眼神总归有些落寞在里面。 “胡锴?”章深叫了他一句。 方岂正在擦手,看了眼胡锴:“其实这么长时间,你也该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嗯,一开始我爸和吴英的关系突然好起来之后我就怀疑过,在听你们说吴英又十分的诡异,他的死好像是在我意料之中,只是...”胡锴欲言又止。看起来还是有点不高兴在里面的。 我叹息:“要想开点...” 胡锴冷笑:“我怎么会想不开呢。我妈死了之后我也这样扛过来了,我爸的死对我来说,只是让我觉得胡家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至于胡旭,我和他永远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胡锴又说道。 “胡旭是吴英的儿子,现在他们还住在吴家,最近的消息就是,吴英似乎在吴家还住不错了呢,日渐丰腴啊....”章深嘲讽道。 “我看吴家也真是瞎了眼了!”胡锴冷冷的说着。 “吴家牵扯的内幕比较多,先来说说你的事吧。”方岂走了过来。 胡锴无精打采:“胡家都没人了,还能有我什么事啊?” “你别太消沉了,我打听到,就算你爸被吴英给迷惑而导致性情大变,但是你们胡家的那套房产还是你的。”章深看着胡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你爸好像爸那套房子留给你了,起码值个两百万吧。” 胡锴皱眉:“你确定他只给留给我一个人?不是和胡旭平分?” “我确定,非常确定,我都让人打听清楚了,只是现在...”章深突然看向方岂:“只是现在外界还没有传出你爸已经死了的消息,所以律师才没有找上你。” 胡锴一怔:“这是什么意思?我爸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方岂你来说吧。”章深起身坐到沙发上去了。 方岂单手倚着床尾:“意思就是说,你父亲的死,外界没人知道,所有人第一位你父亲没死,可事实上,他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了,而且就死在自己的家中,我和章深也去你家看过了,白天去过一次,晚上也去过一次,不过白天去的时候,在卧室看到的是你爸的尸体,而晚上看到的,卧室里没有尸体,你父亲会像个活人一样行走自如,但是他身子已经被掏空,所以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体内都是坟土,走路也没有脚印,身子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我爸到底怎么死的?”胡锴问。 方岂沉吟片刻后说道:“和你母亲有关,你母亲的坟地已经变成血坟,这几天我和章深一起去看过了,坟地的土已经成了红色,而且你母亲现在应该是每晚都会出来,想必一开始找的是你父亲,现在你父亲已经死了,她自然就找上你了。” “真的是我妈害死了我爸,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吴英...”胡锴说道。 方岂皱了眉:“你别激动,吴英确实不是善类,现在人已经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把你自己照顾好,就像章深刚才说的你父亲是把房子留给你了没错,可不见得吴英不会去争夺,现在你父亲的死讯还没有流传出去,所以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毕竟还有个胡旭...” 我蹙眉,是啊,就算胡旭不是吴英的亲生儿子,可这件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啊,所以那个胡旭,看上去嚣张跋扈的样子,肯定会对胡锴不利的。 “嗯,我看啊,胡旭比你应该是厉害点,你得提防,还有那样的妈。”章深提醒道。 胡锴一向是天真散漫的性格,对抗胡旭,我看是够呛,现在他又浑身是伤的,可千万别再这个时候在传出胡锴父亲死了的消息,就更麻烦了。 “怎么,我还能怕他不成?!”胡锴不服的道。 章深翘着二郎腿:“你别嘴硬了,我还不了解你是什么样啊?” “好了,我现在来说下你母亲的坟吧,那座坟已经变成血坟前,估计是迁移是不行了,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把那个坟给毁了。”方岂说道。 胡锴皱眉:“毁了?那...” “如果不毁掉那座坟,你就会死,而且是很快,时间应该超不过一个月。,当然了,这件事我还得提前跟你说一声,把坟地毁掉的话,你母亲就会是尸骨无存,她不能再有半点东西留在这人世间,或许就像传言说的那样,必须要要让其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之后,你才是最安全的。” 方岂话落看向胡锴:“其实这个事就算你不同意也不行,我们当然也不会看着你死,所以坟地必须毁了它。” 胡锴一时沉默,眉头紧锁,似乎在纠结和沉思,章深垂眸,又抬头:“胡锴。你想想,你一直怀疑你母亲的死和吴英有关系,我和方岂今天也在坟地意外碰到了吴英,吴英是找那块狐狸,明明当年吴英给了你父亲的东西,却为什么要到你母亲的坟地前去找呢?” 胡锴双唇紧抿着,显然他猜不到。 “所以以我的推算,如果你母亲的死因和吴英有关,那么你父亲的死,吴英也是间接凶手,因为你母亲的那块墓地是吴英选的,你父亲当时受了吴英的蛊惑,同意将你母亲埋到那里去了,吴英又是那么邪,她肯定知道那块地有问题啊,你母亲死后,方岂曾经说过你母亲坟地的问题,然后这不是应验了么,你父亲死了,现在又轮到你...虽然从表面上是你母亲在害人,但其实,吴英才是始作俑者,利用一个死人来杀人,即便最后暴露,谁又能查到什么?” 章深分析的头头是道,很有道理。 胡锴听懂了,没有反驳一句话。 “那要是以你这样来说,即使把我母亲的坟地给毁掉,也不能把吴英怎么样是吗?”胡锴问。 “不是,她会受伤,坟地是她选的,血坟应该也是她做的法,她突然去哪找狐狸,肯定是因为你父亲死后的魂魄已经被吸进了那座血坟里,吴英想通过你父亲的魂魄去找寻狐狸的下落。”方岂说道。 “她为什么要这样害胡家...”胡锴自言自语道。 方岂离开床尾,双手揣兜:“这个就难说了,原因或许不止一个,你想到的可能是情杀,也有可能是为了争夺家产,不过现在你父亲已经把房子给你了,吴英在邪门也还是人,她不是个死人,只要她活着,钱就对她有用。” “那她一直找那个狐狸干什么?”胡锴问。 “对她有用吧。”方岂挨着章深坐在沙发上。 胡锴靠在床上,闭了闭眼:“你们在让我想想,我脑子有点乱...” 章深和方岂互相看了看,没吱声。 — 半小时后,章深起身:“胡锴,你考虑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废话了,你以后就按着方岂的办法去做吧。” 胡锴的胳膊一移开眼睛:“什么办法?” “她前几天大半夜来拿走你的一块肉,今天还会来,但是今晚估计你会更难熬,所以,今晚我得把你送去血坟那里待两个小时。” “什么?去我妈的坟地?难道今晚就好毁了坟地么?”胡锴问。 “当然不是今晚,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但是她今晚会来找你,她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她已经变了,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闻到,所以,还得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了...” 方岂看向胡锴的腿,胡锴一怔:“你想干什么?我的腿伤还没有好!!” 章深扬眉走近:“男人受点皮外伤,怕什么?” “我,不是...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胡锴被方岂的眼神给吓着了,立即用被子盖住腿:“动哪里都可以,但别动我腿!” 方岂看了看时间:“十点之前,我们必须带着你离开这里,走之前,得把你腿上的伤口重新弄开,我接点血,在医院整栋楼都有你的血味才行。” “什么?!”胡锴脸色骤变:“你们这根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如果不这样做,你今晚...身上或许会出现第二个血窟窿了,你选择哪一个?”章深问。 胡锴:“......” “开始吧,到时候我和章深分头去做,先把你送上车里待着,让贝暖先在车里去看着你!” 方岂说着就要动手了,胡锴满脸冒冷汗:“等一下,我怕我忍住不住会大喊...” “你想多了,我们是先把你弄到车里。” 章深不知道从哪找的轮椅,偷偷摸摸的把胡锴弄出去了,上了车,连麻药都没打,方岂直接把腿上裹的消菌纱布弄开,胡锴腿上那个血窟窿清晰可见,我看着都觉得血淋淋的... “你们能不能慢点!”胡锴早已紧张的满脸冷汗,搞得我都非常的紧张。 方岂和章深两个人及极其淡定,方岂不知道在哪里,突然就拿出一把手术刀,看起来锋利无比…… ------------ 第一百九十二章 胡家血坟)五) “你轻点!”胡锴惊恐的叫着,闭着眼,他完全不敢看。 胡锴比我想象中坚强多了,手术刀划开一个口子,他脸都煞白,愣是没出声! 鲜红的血液从旧伤口重新留下来时,格外艳红,我隐约看着这个血窟窿还在,那块肉被挖的不浅啊…… 重新包扎好胡锴的腿伤,方岂和章深各自下车,胡锴倒在车后座。看起来却奄奄一息,我担心的问他:“胡锴?你没事吧?” 胡锴没回应,双眼紧闭。 “胡锴!”我又叫了一声,他不会昏过去了吧! 胡锴后半天才缓慢睁开眼:“我没事....” “你这样子去,别说真有点吓人啊!”我唏嘘着。 胡锴呼吸微弱,满脸冷汗,他问:“他们走了吗?” 我点头:“走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我们今晚真的要去我妈的坟地?”胡锴问。 “嗯,我们都去的,你不用太害怕。”我说。 胡锴重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我坐在车窗边,望着面前的医院大楼,总觉得不大舒服似得。 方岂和章深是在半小时后回来了。 他们两个一上车,两人身上都带着凉气,胡锴一直没睡,睁开眼睛:“好了?” “哟,还醒着呢?我以为你早昏过去了呢!”章深打趣道说着。 胡锴没有力气跟章深拌嘴了,只能叹息。 “弄好了吗?”我问。 “嗯。我们现在就去坟地那边,你在后面注意看着胡锴就行了。”方岂说。 我点头:“嗯。” 这一路,章深锴的很快,这速度... 我抓着座椅:“你开的太猛了吧?” “猛么?我感觉这速度刚好。”章深笑着说道。 大约十一点时,胡锴突然说他腿疼,我皱眉:“怎么了?哪疼?” “忍着,别乱动。”方岂突然说。 章深的车速依旧开的很快,胡锴一开始在方岂说过之后忍住了,但是很快,他身体开始蜷缩,我一直注意着他,从他第一次喊腿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一直隐忍着什么。 我皱眉:“方岂?” 方岂侧头问:“怎么?” “我看过去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他看起来好像忍不住了...”我低声在方岂耳边说着。 方岂回头看了眼胡锴,又低头看着他自己的腕表:“时间不早了,还有四十分钟才能到坟地,胡锴忍不了也要忍,一会儿进了山路,章深车速会放慢,我得帮他看路,你一定留意胡锴,千万别让他碰自己的腿伤!” 我点头:“嗯。” 胡锴眉头紧锁,我想不会是他妈跟上他了吧?! 我往车后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就是胡锴看上去好像疼的不行,看看他腿伤,白色消菌纱布没有渗透出任何血迹,他腿到底是怎么个疼法呢?! 我偶尔看前方的路,再看看胡锴,他今晚确实能忍啊,疼成这个样子,居然连一声都不吭! 进入到山路后,胡锴的脸色渐尖恢复平静,难道不疼了?! 车速快了减慢,却有些颠簸,我扶着胡锴,怕他磕着碰着。 “我往右,在往左...”方岂在指挥着路。 “这真是,到了晚上,这路怎么都跟变了一样,白天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这晚上一来就完了,怎么跟白天的路线不一样?”章深开着车嘀咕着。 “是,这里的路一到晚上确实就会变,白天是白天的路,晚上是晚上的路,对于这里来讲。白天与晚上的路正好相反。”方岂说道。 “这么邪乎!我说呢,我还能把路给记错不成?”章深说着。 “一直往前开,五分钟之后应该就到了。”方岂回头看了眼胡锴:“怎么样?” “看样子好像比之前好了点了,也不乱动了。”我说。 “嗯,越靠近这里,他越会恢复正常,这个点他母亲应该在医院了。”方岂说。 “那他母亲要是发现胡锴不再医院的话,会不会回到这来啊?”我问。 “不会,他母亲的坟地已经变成了血坟,血坟和普通坟地的区别就在于,只要从血坟里出去了,就必须在四点后再能再次回到这里,血坟需要活人的血肉供养,如果血坟里的厉鬼出去后没有带回来任何的东西,血坟可不只是一堆带血的土而已,身上不沾点活人的血肉,厉鬼进不去...” 方岂话落,车子分毫不差的停在了坟头处! 血坟的红色,在车灯下异常,总觉的向小小的虫籽在蠕动,胡锴睁开眼睛,轻声问:“是到了吗?” “嗯。”方岂下了车,走在血坟前上了一柱香,那柱刚插进血红的土里后,立马不见了,好像成了一缕烟,我眨着眼睛:“这坟里难道有很多鬼吗?” “我以为只有胡锴母亲一个才对,可方岂说,普通坟地只埋一人,自然有一鬼,但成为这血坟之后,便是无数鬼堆积而成,其实也就是胡锴母亲吸嗜了很多鬼,再加上这坟地位置方位本身就有问题,所以这座血坟形成的速度非常快!” 章深看着车外的血坟,又撇了眼胡锴:“方岂还说,胡锴只要在这呆着,就会完全感受不到腿上的疼痛,就算你使劲儿碰,他都没感觉。” “是吗?”我看着胡锴,这会儿,胡锴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还很亮,脸色和恢复过来了,似乎还有了点淡淡的血色,还真是... “胡锴?” “嗯?怎么了?”胡锴回复的很快,最后直接坐起来了,看起来完好无损,好像很没有受过伤似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看向章深:“我真的好了?” “你猜。”章深又开始卖关子了。 胡锴捏捏自己的手,又捏捏他自己的脸,之后直接戳了戳了他自己腿上的伤。 “不疼?”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真不疼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说着,胡锴就要拆下腿上裹的无菌纱布了。 “哎?你别乱动,你有毛病啊?”章深看着胡锴。 没有疼痛感受的胡锴,看起来格外的精神,眼睛锃亮,和他先前病怏怏的模样差别也太大了吧?! “我感觉我好了,真的!一点不疼了,我就想看看我腿上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好吗?!!”章深制止胡锴撕纱布:“你把纱布都拆了,你那血窟窿那么大,你想血流成河啊?!” “怎么会,我都没感觉到疼了。太神奇了!”胡锴说。 “我看真该让你疼才对!都是假象。你一出这一片,你就会疼了!” 胡锴皱眉:“为什么啊?” “方岂说的。”章深指着血坟前的方岂:“他说,我们把你的血窟窿里的血,先是洒在了医院了每个角落,都是在很隐蔽的地方,只滴一滴血的二分之一,然后顺着地板到墙角的距离抹开,尤其自己之前住过的那个病房里,你的床上方岂滴了三滴,然后在血上放了个纸人。” “纸人?”胡锴问。 “嗯那个纸人就代表你,纸人完好无损,所以你现在感觉不到疼痛。” 我皱眉:“那那个纸人会不会...” “纸人只是一张纸,不过是沾染上了你的血,就等于有了你人气,那个鬼...也就是你的母亲,她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她能闻到,只要那个病房有你的人味,她就会一直找,找到天亮...” 章深瞥了眼胡锴:“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这些都是方岂说得,我只是照搬一下他的话而已。” “她看不到了?难道是眼睛...”胡锴嘀咕着。 章深皱眉:“胡锴,你必须知道,你母亲已经死了,在没有变成血坟前,她还是你的母亲,但是这里变成血坟之后,她已经不是你的母亲了,她会害你,会让你死,所以你一定不能心软。” “我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只是我有点无法接受,我妈怎么就会成了那个样子了...”胡锴自言自语着。 章深给了我一个眼色,然后他下车后去找方岂了。 我一愣,他那眼神什么意思?!我没看懂... “贝暖,方岂说的话有准儿吗?”胡锴眼睛此时就死死的盯着方岂。 “你就别瞎猜了,就好好的待在车里就对了,我下去看看!” “喂?你把我一个人都在车里啊?”胡锴不淡定了:“他们两个我看没事,你一个女的就在车里待着得了!” 我:“......” —— 午夜十二点一过,这里有点鬼哭狼嚎的意思,我好端端坐着,车窗猛然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我一看,什么也没有。 胡锴神经兮兮的:“刚才是什么声音?” 我看了一眼:“没什么。” 方岂和章深这两人,我刚才明明还看见他两就在血坟头前面站着呢,我就转了个头的功夫,再回头时,他两就不见了!旁边的胡锴说他也没看到,我皱眉,感觉和胡锴待在一块儿,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车外过一会儿就像有什么东西敲一下车身,胡锴往我身边挪了挪:“这个地方会不会有鬼啊?” 我翻了个白眼:“废话,车旁就是个坟!你说呢?!” ------------ 第一百九十三章 胡家血坟(六) 面对他自己母亲的坟,胡锴显得异常害怕和局促不安。 我看着他的神色,惶恐的眼神,显然比我紧张的多。 我在一次看向血坟,想着方岂和章深去哪了? “贝暖!” 胡锴突然叫我,我皱眉:“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 “不是,我感觉这里...方岂他们呢?”胡锴面露紧张之色,眼睛一直盯着血坟。 车灯下的血坟,异常清晰,缭绕在车灯中的,不是雾气还是灰尘。一段时间没见,我没想到这里变得血坟变得这么大了?以前一般般,我看着这血坟最少有三个坟头大,怎么这么大啊?! “贝暖...” 我闭了闭眼睛,“胡锴,你要死啊你?!” “没有,我看你老是发呆的,所以就叫一下而已。”胡锴声音轻轻的。 “你别老突然叫我的名字。” “你也害怕了是不?” 胡锴看着我:“贝暖,我有种感觉啊,我老觉得那坟里会爬出东西...” 我斜睨着他:“你不在这种地方瞎说好不好?” “真的,我的感觉很强烈啊!” 我没搭理胡锴,却觉得待在这车里的时间真是难熬啊! 胡锴盘腿坐在中间,眼睛骨碌碌的朝车窗外看。 突然,车灯前一晃,胡锴又喊我:“贝暖。你刚才看见没有?!!” 我沉住气:“嗯,但没看清...” 胡锴不吱声,眼睛却盯着车灯那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被他搞得越来越紧张,想下车,可又没勇气。 车灯前刚才的晃过去的是什么,很明显的,我和胡锴都看见了,这种地方,除了鬼还能是什么,是野鬼? “砰砰”一侧的车窗玻璃被敲了几下,胡锴吓得差点跳起来,双手紧抓住我的手臂,我的这一颗心被他搞得七上八下的了,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 车窗外,章深一张笑脸,又用力敲了敲车窗玻璃,方岂从副驾驶坐上来。 我皱眉推开胡锴:“我真的快被你给吓死了!” “你和章深去哪里了?这么久...”我问。 方岂喝了一口水,“去血坟后面看了看。” 章深拉开车门,笑道:“胡锴你太有意思了...” “你别老吓他,回头吓出毛病来了!”我瞪了眼章深。 “那他也太脆弱了吧?我不过就是敲了个车窗玻璃,至于吗?”章深看着胡锴:“我看你很紧张啊……” “你别说风凉话了行不?我还是个病号啊我,经不住你这样吓唬!”胡锴不搭理章深,问方岂:“怎么样?这里安全吗?” “安全?我不过是为了让你躲过一晚的血光之灾而已,而且这个办法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啊就是三天之后,医院那套滴血方法估计是没用了。”方岂说道。 “啊?就意思说我妈还想让我死是吗?”胡锴问。 方岂点头:“在说,她现在或许已经不是你真正的母亲了,所以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从坟地变为血坟之后,坟里之前埋葬的人,怕早已是尸骨无存了,从血坟里出来害人的鬼,恐怕是有了“使命”了...” “就是那个老巫婆吴英,我看这血坟说不好就是她弄的,既然连我爸也不放过!”胡锴说道。 “不过说起这吴家,最近似乎还挺平静的了,相比之前低调的多,只是没想到吴英就这样在五吴家住了下来。”章深摇摇头:“我听说吴睁好像已经宋家了。” 我一怔:“什么?他真的进宋家了?” “嗯,这个应该错不了,这吴家玩的真大,把吴睁都搭进去了,我就想不通这一点,吴睁是个正常人,又是吴家唯一的儿子,居然真的会和宋家那种人结婚,而且我还听说,宋家那个女人,就是和吴睁结婚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来?” “好像是叫宋佳淇吧。”胡锴说。 “就是那个宋佳淇,最近有被拍到过,貌似fengsao的很啊,都说宋家女人有两张脸,一个是结婚前,一个是结婚后,而和宋家女人结婚的男人,可就惨多了,到现在没有一个好下场啊,我看吴睁这年纪轻轻的,有点被糟蹋的感觉,真为他感到不值啊...” “一进宋家的门,每天要做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方岂突然问。 章深一怔,摇头:“是什么?” “你们都知道了。宋家全是女人,不管老少,宋家能传承下来,全是那些女人的功劳,打个比方,就算吴睁没有和宋家结亲,那宋家的年轻女人也不会闲着,即使什么都不懂,宋家老一辈的会有人去教年轻的,教她们该怎么去替宋家传宗接代,传说宋家被咒,所以男人都得死,女人就算结婚生子,但生下来的都是女孩,宋家找了很多方法破解,最后是听说如果宋家的某个女人能生下的是男孩,那宋家的咒就算破了,可过了这么久,宋家还是没破,一直生的都是女孩,阴盛阳衰的宋家,实际上已经打破了一种阴阳制衡,所以宋家只能一直找,一直让成年后的年轻女人不断去试,一个女人只能生一个,也只能生一次,而与宋家女人有了孩子的那个男人,只要孩子一出生就会死,除非生的是男孩...” “我去,那宋家女人不成了试验品似的吗?”胡锴唏嘘的问道。 “这或许就是宋家的命,或许她们能找到破咒的人,但也得经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当初下咒的人看来很厉害,而且下咒那人已死,宋家没有任何办法,就这样一直试着生孩子,宋家名声不好,虽然有点钱,但也没人敢娶,而且还得看八字,找不到男人来娶,宋家最老的女人会掐算,能算到哪个地方的哪个男人适合宋家的女人,所以即使没人敢娶,宋家的女人也会去找回来。”方岂说话的语气颇冷,估计对宋家也没什么好感。 章深更是连声‘啧啧’:“我说呢,多少年了,宋家还能一直存在下去,看来那些老娘们儿会点门道啊!” 方岂笑了:“不然呢?难道坐等上门?” “听说这事儿,不也是那个吴英给牵的线吗,这个吴英真是有毛病啊?再不济,吴睁也姓吴啊,居然这样坑吴家!”胡锴叹息。 “吴英又不是真正的吴家人,我看她十有八九都只是为了她自己罢了。”章深说。 方岂点头:“这倒是说的没错。” “吴睁好久没见了,倒是那个宋家淇经常出来逛荡。” 胡锴连问章深:“那她怀孕了么?” 章深挑眉:“这个,貌似没有。” “怀孕就不会出宋家的门了。”方岂说。 这个吴睁,真的又进宋家了?! 这段时间我确实没联系他,他也一直没找我,真要像章深说的这样,那吴睁不会出事了吧?!! “章深,你这消息准确吗?”我问。 “百分之百准确,不信你完了直接问吴睁啊,不过他现在估计是身不由己了啊,你找他也未必找的到啊。”章深说。 方岂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却说:“吴家的事现在看比较复杂,这其中肯定有别的事,就算问了,也不一定能问到出什么。” 我点头:“那吴睁不会死了吧?” “会不会现在无法确定,但就算真的会死,那最晚也得等到宋家的孩子生下。”方岂冷冷的说道。 胡锴适时的咳嗽了一声,看了我一眼:“方岂说的也有道理,这两家,尤其是吴家,我觉得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贝暖你就别担心了……” 我扬眉,看了眼方岂,他摆着一张冷脸,难道我连问下吴睁都不行了? “还有,于迎曼和吴英最近往来密切,我的人说了,他们两个好几次一起在街上逛街,吃饭。”章深突然说。 “于迎曼和吴英?!!”胡锴冷笑:“她们两个关系已经处的这么好了?!!” 章深摇头,看着方岂:“你说这个于迎曼,有点捉摸不透啊,她那个女儿林钟琳,最近似乎和于迎曼闹的不愉快吧,从我们离开这以后,那个林钟琳也消失了段时间,而就是这段时间,于迎曼和吴英的关系变得非同寻常,两人一起逛街的次数很多,两人看上去好像是几十年的朋友一般,我还纳闷呢,难道她们两个以前就认识?” “有照片吗?”方岂问。 “有,但现在不在我手里,回头我拿给你们看,拍了好多张,不是在街头,就是在高档餐厅里,反正一看就觉得这两人是很早就认识了感觉。” 章深最后又笃定的说:“我看啊,这个吴英得好好查查了,她和于迎曼像是一路人。” 方岂眯了眯眼,我看着他,总觉得他知道点什么,可又猜不出来。 这时,一直好端端的胡锴,忽然说他腿伤有点疼痛感。 我低头一看,裹在他腿上的白色纱布,竟然后血迹渗透出来! “怎么流血了?!”我出声,方岂转头看过来:“时间快到了,四点前我们离开,我估计这,她现在回来了……”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胡家血坟(七) “回来了?!”胡锴左顾右盼的看着,“在哪?!!” 章深开始打方向盘,车子开始倒退,血坟在车灯中渐渐后退,而突然,车头距离血坟的地面上,好像在慢慢的裂开一般。 我抓住座椅:“她真的回来了?” “恩。” “倒快点!” “怎么后面…成岔路了?”章深看着倒车镜,手里的方向盘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打。 “继续倒。”方岂说。 “这要到哪里去?后面是怎么成岔路了?你不会让我就这样一直倒着开吧?” “别看倒车镜,这里都是鬼,难道你还怕撞着人了不成?” 方岂又说:“一直直线倒退,不要看倒车镜。” “可是…”章深欲言又止:“好好,我知道了,那我现在什么也不看了,可以了就跟我说声。” 车子倒退的有多快,车头前的地面裂开的就有多快,章深不看后面,那他就只能看前面,他越看越紧张,一紧张,车子就有点偏移了。方岂立马给他扶正方向盘:“别乱动。” 章深脚下的油门突然加大,车子倒退的速度再次加快,胡凯坐不稳了,有点惊慌:“我去,这是倒车啊,速度太快了吧?!!” “你看前面的路都快全塌了!”章深一直看着车头,连我看的都有点心惊胆颤了。 我回头看了眼车后,后面乌黑一片,根本什么看不到,反正我是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岔路了。 “我的腿…” 胡锴按着自己的腿伤,这一刻他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路到底有多长?一直这样倒退下去吗?”胡锴腿伤开始发作,脸色再次浮现出潮白。 我想估计是离血坟越远,胡锴身上的疼痛感就会明显,我纳闷,这里怎么像胡锴的麻药了,为什么待在这里胡锴跟个好人一样,哪也不疼了呢? 而我此时侧眸看胡锴的时候,他的神色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而脸白的像一张白纸。 “胡锴?” 车子倒退的速度太过,车子在山路间更加颠簸,胡锴突然这样,我按住的他的肩膀:“胡锴?!!” 胡锴神情恍惚,眼神有些迷离了。 “方岂,你看胡锴这是怎么了?” 方岂撇了一眼:“他现在被勾魂,没事,只要他人在车里就行,就快出去了…” 胡锴去突然低下头,我一手扶稳,一手还按着胡锴,他的一只手按心口的地方,他的脸孔似乎由于心脏而变的痉挛、苍白,胡锴眉头皱的很紧,低声说:“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刚才好像暂时停止了一下。” “我们就要出去了,只要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出去了!” 章深看着车头,方岂又忙着倒退,我有些错乱了,胡锴这副样子,他能坚持下去吗?! 我再次回头看车尾,好像是有点点的光线了,喊着胡锴:“好像有光了,胡锴,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好了,往右拐,那边!” 方岂说着,换了车档,章深似乎有点过度的紧张,我觉得他脖颈有些发硬,两眼发直,好像只瞧见他自己的鼻尖一般。 方岂用力拍在章深的肩膀上:“松开刹车!踩油门。” 而章深浑身抖了一下,他似乎被章深给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一般,点头,松开了刹车,车子在拐弯的时候,车外一晃而过的红色身影,让我触目惊心! 而胡锴似乎也看见了,他紧紧的按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嘴唇有时抖颇起来,眉毛有时也在波动。 当我发现此时,车窗缝隙间有跟细细的东西在摆动时,方岂突然身后直接扯断,好像是头发! 而车窗外那个红色的身影,突然转过身,呈现出一张脸,是胡锴母亲的脸,胡锴一眼看去,自己整个人都僵住。 我按着胡锴,生怕胡锴会别的举动。 而红衣女人,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看起来极其的可怜。 我预感不妙,果然,下一秒,胡锴发了疯想要下车,我已经按不住他了,胡锴嘴中还一直不停的说着:“我妈在叫我,我要下车,下车…” “胡锴!你冷静一点!那个不是你妈!胡锴…”我喊不住他,章深皱眉:“这家伙,怎么在这个时候添乱!” 胡锴变的力大无比,他在车中站起来,整个车似乎都在随着他而动,我坐在后面,都被左摇右晃的。 方岂突然俯身后来,伸手遏制,手指直接抠住了胡锴的喉咙,我看方岂很用力,胡锴的脸色都快变了。 “方岂,你轻点,小心……”我喊着。 蓦地,胡锴猛然间怔了一下,接着是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然后猛然倒下去。 我惊呼:“胡锴?!” “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你别动他,免得他在醒了发邪风。”方岂说道。 我紧紧挨着车窗坐着,看着胡锴是面朝上倒下去的,他的模样…似乎是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躺在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车顶上方。 说实话,看起来很吓人! “他真的没事吗?”章深问了一句。 “没事,从这里拐过去就出去了。” 方岂淡定的说着,刚才方岂扣着胡锴喉咙的时候,我真感觉胡锴脸色发紫,似乎马上就要被方岂给掐死了。 --- 几分钟后,车子终于行驶上了马路,章深松了一口气模样,靠在座位上:“我看得赶紧把那个血坟给毁了,你说三天后她还会找胡锴,到时我们怎么帮他啊?” 而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公鸡的打鸣声,声音很响,响彻在一片。 章深车速放慢,蹙眉:“哪来的鸡?” 正说着,车灯中间,突然就闪现而出一只公鸡。 章深猛然踩了刹车:“我去!” 而此时的方岂,我看到他脑后的头发有点竖起来。 车灯中的那只公鸡长得十分魁悟,鲜红的鸡冠像一团火,浑身羽毛雪白,像披了一层银甲。它尾巴上的翎毛高高翘起。 在这荒山野林的地方,居然能听到大公鸡在打鸣,而那只大公鸡抖抖身子,像在显示它的威风凛凛,接着把脖子伸得长长的。 “这怎么办??我要把那只鸡压死么?”章深问。 方岂看着那是鸡,我感觉到了方岂身上散发而出的寒气,这只鸡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章深再次发动车子,想走,但那只鸡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怎么感觉那只鸡是冲着你似的…”章深说着,瞥了眼方岂。 接着,我看见那个鸡的肚子底下,似乎又伸出了一个鸡脑袋,随即,它的翅膀也伸了出来,还扑了几下。最后,它肚子下的那只鸡的两只脚也伸了出来。还叫了几声。 这是什么?! 章深咳嗽一声:“这是鸡吗?” “开车,从边绕过去!”方岂说道。 “哦。” 那个鸡就站在中间,好像一直盯着车里的人,就像章深说的那样,我也感觉出来了,那个鸡就是在盯着方岂。 但也没过多久,天也就亮了,车子刚绕过去,我一回头,那个鸡不见了。 章深也回头看了好几眼,嗤笑:“刚那个真的是鸡吗?在这种地方,我是打死也不相信会人在这里养鸡,你说呢,方岂?” “恩。”方岂淡淡的应了一声,而他的后脑的头发还是竖立着。 “哎呀,终于天亮了,估计一会就能看见太阳了,我现在真是一点不喜欢黑夜了。”章深一声轻松的说着。 十分钟后,太阳变得银子般的白,射出银白色的光,我回头看去,这里的大片的荒芜尽收眼底。 而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坟堆前,似乎种着一棵树,这早晨的雾气蒙蒙,当暮霭弥漫或者曙色幽蓝时.那颗树活像一个有鼻子有支棱头发的人站在那里。 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即使到了白天,还是阴森森的,可想而知啊,我们几个人昨晚就待着这样的地方一个晚上… 胡锴也在这个时候有了苏醒的迹象,他身子微动,我伸手去扶他:“怎么样?” 胡锴还没有睁眼就摸向他自己的喉咙,“我好像梦见有个鬼想掐死我,我差点就死了…” “什么啊,是你发疯要跑下车!”我说着。 “你在快黎明那会儿怎么了?车外的那个女鬼,你非说是你妈!我也服了,你哪只眼睛看见那是你妈了!”章深呵斥着:“那就是无脸的鬼!” 胡锴蹙眉:“我好像是想起来了,我真的看见那是我妈的脸,不信你问贝暖啊,当时我觉得她也是看见了的,至于最后,我…我好像是真的就不记得后面发生什么了…” “是吗,反正我看见的就是浑身都是红色的鬼,根本不是你妈,我看你真是中邪了!”章深说道。 此时,胡锴突然看像方岂,惊呼:“方岂,你脖子流血了…”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胡家血坟(八) 流血?! 我立马看向方岂的脖子,是从发根出溢出的血,但不多。 方岂用手摸了一把,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迹:“没什么。” “我看看?” 章深准备停车,方岂说:“不用停车了,直接走,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方岂的脖子后面没有在流出新的血,我看着,有点怀疑是那只鸡的缘故,这里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只鸡来呢? 一小时后,我们重新回到医院,直奔病房,而值班的护士还是问了:“你们昨晚出去了?” 方岂看了眼,护士脸微红,怀中抱着病例夹:“我就是问下,毕竟你们是办理了住院的…” “我昨晚有急事得回家,抱歉了…”胡锴皱着眉,忍着疼痛。 接着我们走进了病房,关上房门,方岂直接走向病床,掀开被子后,床上小小的纸人完好无损,只是血迹不见了。 而这个病房也没有什么变化,和我们昨晚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章深捏起床上的纸人,仔细的盯了很久:“别说,虽说是个纸人,但我感觉还挺像胡锴的…” “你别胡说八道了,快起来让我躺上去,腿疼死我了!” 章深捏着纸人走开:“这会儿你又知道疼了?” “你快别说了……”胡锴躺在床上,似乎不管怎么样的姿势都不舒服似的,又坐起来:“我怎么感觉好像好像比前几天更疼了,疼的我烦躁!” “你疼的比之前厉害,是因为从血坟那里出来的路上,你中邪了,所以疼痛加剧,忍忍就好了。”方岂说。 胡锴又躺下,却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 章深则坐在沙发上,一直在仔细的研究着那个纸人。 “你在看什么啊?”我问章深。 章深蹙眉,半天问出:“这个纸人是方岂你剪得的吗?你要有着手艺,那你们方家又有一门独学了,厉害了你…” 我走近章深,也看着纸人,还别说,这纸人虽然说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巴,但是整体轮廓看上去就是胡锴。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章深把纸人递给我了,我捏在手里,轻飘飘的,我又抖了抖:“方岂,这真的你剪得啊?” 方岂无语,转过身,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我和章深:“你觉得呢?就随便拿张纸,坐了法的人血滴在上面,纸会自然形成那个人的模样。” “但是纸人上没血啊?”章深问。 “昨晚鬼都来了,血早就被吸走了,这张纸人也没用了,不过也要烧掉,免得被鬼再次找上门。” 方岂话落,我一吓,立马把纸人直接扔回给章深的怀里,章深一愣,拍了拍身上纸人:“那还是赶紧烧掉吧!” “哎呀,疼死我了,疼的我都难以入睡了,怎么办?|!!”胡锴又坐起。 “那你也得忍着啊,不然你说怎么办?再说你的腿上确实是伤口,哎,还是忍忍吧…”章深说。 “我忍不了!” 胡锴突然勃然大怒的模样,有些骇人。 方岂回头看去:“胡锴,躺下去!” 章深感觉不对,低声对我说:“胡锴不会在发疯吧?” 我看像,胡锴看起来确实疼的有些异常了,而胡锴面对方岂的厉声,他因为忍耐着痛楚,所以涨红了脸,怒目四顾,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兽,正在那里伺机反噬似的。 “章深,去叫医生,给他注射镇定剂,不然一会儿就真的疯了!”方岂说。 章深里面起身,医生一开始不同意打镇定剂,但看到胡锴的模样后,还是打了。 一阵下去,胡锴消停了。 “这是我见过最奇特的病人,虽然腿伤看上去触目惊心,但是我们已经精心处理,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人怎么会成这幅样子?”医生也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胡锴这会儿安静的模样:“他的腿伤真的是人为的?” “不然呢?你们也是进行过检查的。”方岂说。 “也是,等他醒来在看,方总有事及时叫我就行。” “恩。”医生退出去了,章深唏嘘:“说实话,我感觉胡锴是越来越不正常了,自从从那个女鬼手里救出来之后,我看他是霉运连连啊。” 我点点头,我看也是,什么事儿都让胡锴给摊上了,我问方岂:“胡锴这样下去,不会出问题吧?” 没想到方岂毫不避讳的说:“当然会出问题了,他一个大活人,成天被一些鬼给缠着,时间久了,他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你们刚也看到了,他已经快不是他了。” “是因为血坟吗?”章深问。 方岂微微一顿,说道:“可能吧…” “可能?除了血坟,胡锴还有别的?”章深又问。 “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表面来看,胡锴或许就是因为血坟,但是你们应该也知道,一座普通的坟,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血坟,胡锴母亲的坟地是吴英选的,前几天我和你也亲眼看见吴英在血坟上出现过,她没有任何隐瞒,就是想找那块狐狸,你们说,她为什么要去血坟那里找狐狸呢?”方岂问。 章深想了想说:“很早以前,吴英把那块狐狸给了胡锴的父亲,之后被胡锴给偷拿了出来,不过我觉得,吴英就算在笨,也肯定能猜出那块狐狸在我们手中,所以她又怎么会去那片血坟去什么狐狸呢?” 方岂点头:“没错,所以说吴英在说谎,她肯定不是去血坟上去找狐狸,那里除了一群鬼怪之外,又怎么会有狐狸?” 章深略一迟疑:“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和吴英有关系?” “是,什么胡锴的母亲、父亲、包括血坟,不过都是吴英的一些手段罢了,她一直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当然,要说起来,吴英好像是有理由,比如说,吴英被胡锴的母亲给逼出的胡家,绝大部分人自然觉得吴英这么做是出于报复,但我看没那么简单,吴英的身世,包括吴家,她算半个吴家人,却给吴睁找了宋家,还有你前些天调查出的,吴英又和于迎曼突然之间关系匪浅,有很多事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而胡锴出事,是意料之中的事,现在还是要先保住胡锴在说,但是毁了血坟,吴英当然会知道,可能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只是我总觉得不太对…” 还有方岂不确定的事?我看着他:“那我们是必须要把血坟给毁了的吧?” “当然,不毁掉血坟,胡锴必死。” 章深皱眉:“这个吴英到底是想干什么?我觉得她一直在害人,还给吴睁找了个那么个人家,你都说她算半个吴家人了,怎么连吴家也害呢?” 我重重的叹息一声:“好像事情都是串联着一样,还是先说说血坟怎么毁掉吧?” 方岂瞥了眼病床的胡锴:“毁掉血坟,吴英必然会知道,所以以防万一,我得用那块狐狸把吴英引到别处,你们两个去把血坟毁了。” “我们两个?”章深看着我,又看向方岂:“你确定?” 方岂点头:“恩。” “好吧…” ———— 中午,我和方岂回到别墅里来拿那块狐狸,方岂拉开书房的抽屉,里面的狐狸被放在一个上了锁的黑盒子里。 方岂打开时,这块狐狸还是泛出莹绿色的光,跟活物一样,看起来异常好看和惊艳。 “这个东西对男人尤其管用…”方岂说。 “你吴英看起来也不是很年轻了,她会不会就是利用这个东西来找男人啊?”我问。 方岂冷笑:“这个东西何止能帮她找到男人,不论活的死的,都能找得到,她是鬼媒,这个东西对她很有用处,冥婚对她来说易如反掌,要知道,一般冥婚之中,以防双方看不对眼儿而发生鬼变,吴英的这个狐狸,可以帮人或者鬼找到冥婚中最合适的那个…” 我蹙眉:“这么神奇?” “你觉得这个东西神奇?明明是很可怕才对,因为如果要用这个狐狸找到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看吴英肯定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岂把盒子重新锁住:“后天,你和章深去血坟那里,白天中午的十二点准时到那里。” “然后呢?那你去哪里啊?”我问。 “没有然后,你和章深到哪里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直到能看见女鬼从血坟里爬出来,记住不要动…” “啊?什么意思?那我们两个不会是站在那里等死吧?!!”我问。 “按我说的做,等到那天你们就知道了。” ----- 时间一晃,后天,血坟,中午十二点整。 我和章深站在血坟前,确切说,我们两个是在太阳光下曝晒着,也不知道方岂搞什么,既不让我们两个在车里坐着,也不让乱走,就让在血坟前站着,更要命的是,今天格外的热,很晒。 烈日的章深开始抱怨:“这个方岂怎么也不给透露一下到底干什么想?难道就让我们站在这里啊?那一会儿女鬼真出来,我们两个还能来得及跑吗!!” 我:“……” ------------ 第一百九十六章 胡家血坟(九) 已经过了三伏的天,今天却是格外的热。 周围没有一棵树,章深热的几乎是汗流浃背的模样了。 他不停的抖落着衣服领子:“这天,快四十度吧?太热了!我快受不了了,贝暖,你不热?!” “我怎么不热?”我横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站着一动不动啊,我站都快站不住了,方岂搞什么啊?我们要站到什么时候去?”章深的汗是一层一层的出。 说实话,我也快坚持不住了,今天这里格外的热,简直像个火炉,在我印象里,这死人地儿应该都冒着一股阴气才对,这里怎么这么热呢?!! 我揉着眼睛,睫毛上也有汗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什么情况啊?!在这样下去,鬼还没出来,我和章深就该中暑了吧! 这座血坟在太阳下曝晒着,却一点都不干,红色的土,异常湿黏。 我看了许久,这土根本就晒不干,红红的,有些刺眼。 “章深,你看血坟头上是不是一直往流水似得?”我问。 章深擦了把额头的热汗:“有吗?!” 章深走近看了看:“没有吧,不过是有的土滑下去了。” “是吗?”我走进看了看,刚才是我眼花了吗?我好像明明看到有东西往下流… 荒无人烟的坟地,暴晒闷燥的午后,我站在烈日之下许久,似乎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像是从血坟里发出来的,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四处看去,什么都没有,看看章深,他一直在不停擦汗,似乎没有听到声音,难道我产生幻觉了?! 这声音… “贝暖?!”章深突然喊我,“你不会要昏倒了吧?” 我摇头:“没有,你有没有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我指着血坟,又觉得不对,然后指向远处,也觉得不对。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章深问。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总之听起来很怪,像有多人在偷偷的说话。” 我掏着耳朵,异痒。 章深左瞧瞧右看看的:“这里除了你和我两个人之外,哪里还有别人啊?别疑神疑鬼的吓我!” 邮过去十分钟,先前我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突然之间没有了,其实我还是在一直仔细的听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没了呢?!! 就在此时,我看着天空开始发生变化,一直都是烈日曝晒的天空,突然之间就变了,空气中还刮来了一阵凉风。 正在章深说了句:“好凉快啊…”之后,一整座血坟突然动颤,我和章深猛然后退好几步。 “贝暖,我刚才没看错吧?这个血坟是不是刚刚移动了…”章深小心翼翼的问。 我抿着干裂的唇,点头:“我也看到了。” 我两都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血坟,谁都不敢乱动,章深显然比我紧张的多,他抬头看了眼变色的天空,预感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才是一点多钟的时间,可此时的天空渐渐趋于黄昏时分的模样,惨淡的斜晖返照在猩红的血坟,似交织出一个飘动的画面,诡丽无比。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好像是到了另一个地方,这还是那片坟地么?天空居然会变成这种颜色?!! 章深轻手轻脚的朝我走过来,“贝暖,这是怎么了?我们一直站在这里的话…我感觉不安全啊,要不要回车里先?” 可是方岂一再嘱咐,一定要我们两个站在血坟前不要离开,不是章深过分害怕,我看到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天空,都觉得压抑无比,好像马上就要死人了一样。 章深一再劝我走为上,我皱眉:“在等等…” 这会儿是不热了,凉风刮在脸上,有股潮湿黏腻的感觉。 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手背,结果可以用手捏起一层薄薄的白色的皮吗?我手指搓了搓,感觉有点恶心。 “这是什么东西?!”章深的手臂上也有了这种东西,我指着他的脖子:“你这里好像也有了…” 说实话,我看着这东西很像之前胡锴脸上起来的那种干蜡,只不过这个是湿的。 章深摸向自己的脖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太黏了,感觉还有点扎皮肤…” “别使劲搓了,我看看?” 章深的脖子后面多,已经覆盖了一层了,看上去好像是被什么给包裹了一样,看的我强迫症又犯了,我真想直接给他撕了! 我赶紧摸了一把我脖子后面,章深说道:“你后面也有,我都看见了,我后面是不是也是白白的一层?” 我蹙眉,点头:“恩。” 章深烦躁来回摇晃着脖子,我不停的扒拉着手臂上的白色粘状物,余光一闪,看着天边的暮色再次开始变化。 那昏黄色似乎正在隐退,天边渐渐泛起有些迷人地、优愁地、鲜艳地泛着红光,而这座血坟,红的像疾病缠绵的美女临终前的一样。 我感觉这血坟似乎就要起变化了。 天边红色的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坟地,昏暗的日光似乎在给黑暗让位。 “这里也太恐怖了吧!”章深说着倒退,我拉住:“你干嘛去! 章深一脸泛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空给映照的,眼看着这天空即将变为黑暗。 “贝暖…” 章深叫我的名字,我回头,却看见章深在后退,眼睛看着血坟的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周边已经逼于黑暗,太阳完全的消失了,留下那片血色泥土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猩红色,风平浪静的凉风还在这黑色的薄暮里荡漾着,像是一片经过打磨而且渺无边际的锋利刀片,下一秒,我的手背一痛,低头一看,手背竟然划出一片血迹,胳膊上相继划开很多口子,章深也是。 血坟的土里,渐渐流出红色的血液,像人的毛孔,细而多。 章深和我不断的在后退,血液流的速度很快,很快就从土里流下来,顺着我和章深的方向流动。 “贝暖,怎么办?你别告诉说,我们两个还得站着不动?!”章深说道。 “站个屁啊,跑回车里在说!” 这血刚从土里流出来的时候就是臭气熏天的,我捂着鼻子,和章深转身就跑。 “贝暖!” 耳边突然传进方岂的声音,我立马定住,回头,不见方岂。 “贝暖快走啊,愣着干什么?!!”章深过来拉我,但我的耳边又再次响起方岂的声音:“贝暖!” “方岂?!!” “什么方岂啊?你眼花了吧?”章深拉住我就往车里那边跑,血液流过的地方,地面迅速都涨起来一层细密的绒毛,黑色的,密密麻麻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地面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我问。 “先别管那是什么了!我看见那个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路狂奔的车里,一上车,章深就把车门锁死,车窗紧闭,但车里经过暴晒之后,温度高的可怕,让人窒息! 外面不热了,一进车,我有点受不了这高温。还真是奇怪啊,外面明明已经那副鬼天气了,但车里面仿佛根本没有凉意,热的要命。 “等下,我开空调!”章深说道。 我看着外面得血液竟然都流到了车底,我皱眉,不会出什么事吧? 车内空调刚一打开,结果扑出一股臭味,章深皱眉,立马关掉:“这是什么味儿啊?” “血好像已经留到车底了,我觉得这个味道像土里的那个血味,你觉得呢?”我问。 章深看向车窗外:“这个血太恶心了。” 突然,有个黑黝黝的阴影就落到了不远处的雪坟前。 我用胳膊堆了一下章深:“你看…” “什么?” 车头的正好朝着血坟,透过偌大的玻璃,可以看的非常清楚,血坟那里,有个黑影,看不出男女。 “那个不会就是胡锴的母亲吧?”章深问。 我皱眉:“但是怎么是黑色的?我记得好像是一副红色的啊?” 但确定是,那个黑影是鬼! 渐渐的,黑夜到达纯黑的时候,那个黑影就更加的黑,好像黑影也在移动,朝着车的这个方向在移动,黑影似乎是从一个无尽的黑中走出来,黑的几乎连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下一团黑的不能再黑的影子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章深眼睛盯的发直,自言自语的说着。 忽然,黑影一变,红衣女突然出现后,再次消失。 黑影慢慢淡化,章深觉得蹊跷,以为是玻璃有雾气了,用手擦了擦:“黑影没了?!!” “好像淡化了。”我说着,觉得好奇怪啊,刚才黑影中显示出的那个红衣女人,好像只出现了一秒钟一般,眨眼就不见了! 而我和章深只顾着眼前,只看着血坟那里的黑影,直到车后座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章深表情僵住,身子也不动了。 我听到了,用余光往后撇,章深则是抬眸朝着车镜里看。 这一刻,我和章深的都紧张到想要去死的状态,而我的余光,恰好看见了一片红,正落在车座下,那么红,我想假装看不见都难! …… ------------ 第一百九十六 胡家血坟(十) 车内一片死寂。 章深僵在座位上,脸上皮肤绷的紧紧的。 我呼吸放轻,车外是臭气熏天的血,车内居然是那个鬼! 怎么办?! “贝暖!”方岂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闭起眼睛,方岂的声音好像在车后面?! 猛回头,哪里是方岂,就是那个没有脸的鬼,浑身红刺,头发很长。 我一低头,自己的手被一根细细的头发死缠住,越缠越紧,发丝会繁殖一样,一根瞬间成数根,有一根,慢慢的在我的指缝间游走,似乎想插进去... 我一脸冷汗,用力甩着手:“章深别发呆了,那火机烧一下!” 章深一直没敢回头。听见我的声音,一回头就呆住,看着我手上的头发丝跟触角一般。 “章深!”我又喊了他! 车窗外天边从黑开始慢慢褪成深红色,血坟似乎和天空的红色融为一体,还有后座的鬼,从头顶开始抖动散落,散落湿黏的血土! 车座不大一会儿就全是土,女鬼还在不停的抖,土已经到达膝盖的位置,章深着急忙活的找火机:“火机,火机在哪...” 关键时候真是掉链子! 我使劲扯着手指上的头发,这些土和血坟上的土一模一样,和那些从血坟中流下来的血一样的腐臭,而且土都朝着我和章深的位置跑,我的双腿已经被埋进土里了,我的能感觉这土里像有东西,一直啃噬我的肌肤。 在这样下去,我和章深就被活埋了! “找到了!”章深拿出火机,可刚一打着,就像被什么给浇灭了一样! 怎么打不着啊! 章深骂了一句脏话,直接扔掉火机,伸手扯我手指上的头发,可怎么都扯不断,还越扯越多:“什么东西!” 此时车门也打不开了,车窗封闭,天窗也是封的死死的。 车内的血土越来越多,我渐渐感到呼吸薄弱,车内的空气好像不够用了一般! 章深也渐渐使不上力气了,他脸色发白,嘴唇也是。 我眼睛开始泛花,看章深出现好多重影子。 “章深...”我喊他,章深头也不抬,还在弄着我手指上的头发。 此时我手,整个手臂都被头发缠绕,这些头发唯独绕开我手腕中间的伤口,可章深看不到我手腕处的伤口。 手腕处渐渐愈合的伤口,此时在被扯开一道口子,里面猩红,却不流血。 “扯...扯不开......”章深说话渐渐虚弱。 土已经推到我和章深的腰间,而后座的女鬼突然停止抖动,好象会缩骨功,从头开始似往脖子里缩,黑色的长头发也缩进红色衣服里,慢慢隐没在土里... 就在此时,车身动荡,血土也随之动摇,我和章深坐在车里,被来回的晃。 玻璃窗上,突然印出一张吴英的怪脸,正在狰狞的看着我和章深。 章深已经是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了,真的是吴英,那方岂呢?! 车内的土已经快淹没到我单位脖子,章深还有点意识,用手在拨弄着胸前的土堆,可手一动土,那土就粘在了手上,章深怎么都甩不掉。 趴在玻璃窗上的吴英,嘴突然长得很大,嘴里全都是土,章深才看到,一惊,说了句:“是吴英!” “贝暖!”又是方岂的声音。他到底在哪?! “方岂?!”我喊着。 “方岂?呵呵...”也不知道是吴英还是女鬼的声音,听的人寒毛竖起。 当天空完全一片猩红色的时候,吴英狰狞的面孔就快从玻璃里镶嵌进来,方岂突然出现在吴英的脑后,伸出手指对着吴英后脑轻轻一戳,吴英的脸就像灰烬一样散了…… 方岂也随着灰烬消散,车里的土还在,只是后座的那件红衣女鬼渐渐消散,和吴英一样,像一堆纸成了灰烬一般消散了。 车门响了一声,章深说:“车门能打开了,可这土怎么办?” 土已经埋到了我的脖子,章深比我高,但土也到了他的胸口往上一点,我们两个是被土紧紧包裹住了,完全就动不了了!除了一张脸,整个身体都在土里,怎么开车门?! “章深,你没事吧?”我问。 章深晃了晃头:“还好,就是大脑有点缺氧的感觉,总觉得头脑发沉,实属难受啊,你呢?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这土怎么办?” “等下,我试试...” 章深扭动着身子,可惜,这土就跟灌上了水泥一样,根本不动! “这是土吗?”章深低头看了眼:“那个女鬼不会就是吴英吧?!” 我摇头,“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吴英又没死。” 车身再次抖动,车里的土再次随之抖动过后,结实的土堆开始出现松动。 而车外的天空渐渐转变,我眯着眼,恍若看见方岂从红色的云端走下来,踏入黑色的土地上,我看不清他的脸,却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近。 “贝暖,你在看什么?”章深问。 我回神:“没什么。” 方岂走到地上后消失了一下,在突然就站在了车旁,章深看见:“方岂?赶紧开门啊!” 方岂背后的天空从红转黑,再慢慢到从黑到灰,天空渐渐有露白的迹象。 方群殴面无表情的开了车门,门一开,土全都流到了车门外,之前看到血红黏土,现在再一看,全成了一大堆黄土了。 章深缓慢在车座位上移动出去,方岂把我从土堆里拉了出去一下车那一刻,感觉全身上下都轻快了一大截! 方岂给我拍着身上的土:“你呀...” 我看着边摇头,边拍着我后背的土,我纳闷:“我怎么了?” “就是不听话。”方岂来了这一句。 章深只顾着抖自己身上的土,听见方岂说了这么一句,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拍土。 “我不让你们两个动,就在最关键时候了,她马上就要出来了,你们两个动了,还跑回车里,不是等于自寻死路吗?”方岂似笑非笑的说着。 章深冷哼:“我们两个傻啊,再不跑,说不定是秒死。” “把你们跑回车里,结果就是被土活埋。”方岂又看着我说道:“我那会儿叫你,就是让你别动,结果还是动了,哎...” “你什么时候叫贝暖了?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你!”章深来了一句,我撇嘴,章深是听不到方岂的声音的,也难怪他这么说了。 “你这车得好好收拾一下了。”方岂扯开话题说道。 章深抬起头看了一眼:“可不是么,糟蹋我车了,真是!” “血坟毁了么?”我问。 “嗯,胡锴母亲的尸骨不仅没了,而且还连鬼魂也没了,那个血坟里的鬼,是吴英用多个厉鬼炼化出来的,而胡锴母亲的鬼魂早已被炼化没了,厉鬼相见,鬼吃鬼,我想你们两个肯定看见吴英了吧?”方岂问。 “对,不仅看见吴英,一开始车坐后面有个女鬼,就是一直找胡锴的那个鬼,既然胡锴母亲尸骨和鬼魂都没了,为什么弄死胡锴的父亲之后,还要去害胡锴呢?”我问。 “既然已经成厉鬼了,不管是什么厉鬼,都是喜欢害活人,活人死了,灵魂被厉鬼收了,怨气加重,厉鬼会越来越厉害。”方岂说道。 “那这个女鬼这么厉害,就这么没了?”章深又问。 “嗯,因为我突然发现,坟里的这个厉鬼和那块狐狸又关系,这个厉鬼就是从那块狐狸中放出来的一个厉鬼。”方岂又说:“当然了,是吴英放出来的,虽然那会儿狐狸已经被胡锴给偷拿出来了,但是吴英还是有别的办法从狐狸中放出厉鬼,看来那块狐狸的用处很大。” “怪不得吴英要来这里找狐狸...”章深说着。 “我把那块狐狸给毁了,所以厉鬼就消失了,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吴英,不是真正的吴英,只是一股怨气,化作了吴英的模样,不过是同一个厉鬼而已。”方岂说。 “早知道会掉狐狸能解决,老早就会掉了,反正我看那个东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毁掉那个东西,我看是要引起吴英的报复了,那块狐狸里面有不少她精心养的鬼,所以以后小心点,尤其看见吴英就离远一点。”方岂淡淡地说着。 “那你是怎么把东西给毁掉的?”章深好奇的问道。 “其实也不算是我毁掉的,因为今天毁血坟这件事,吴英应该提前就知道了,她其实一天就到这里了,你们一个都没有看见她吧?”方岂说。 我一愣:“你是说吴英一直都在这里?” “嗯,只是你们看不见她而已,但她能看得到你们。”方岂说。 “她到底是人是鬼啊!”章深一脸恶寒的表情,“我看她就是个鬼!” “她提前一天到这里,魂魄钻进了土里,就是在等我们来。”方岂拍完我身上的土,又拍了拍手:“她亦人亦鬼,尤其在这种地方,是常人难以分辨的,我用狐狸把她从血坟里引出来,不然的话就麻烦了...” 我蹙眉:“我有点不明白,她没死吧?至少应该有人的身体在的吧?” “是,但是...她自己就能灵魂出窍,她在出窍前,会把身体藏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这吴英果然是半人半鬼啊! 虽然吴家从吴睁爷爷那辈开始传下来的捉鬼,我总觉得这中间和吴英有某种联系似的。 烈日依旧,只是没有先前的那般死寂,有了蝉鸣声,原先的泄愤也变了,全成了黄土,而非红色。 方岂看了我一眼:“暖暖,你的手没事吧?” “对啊,你的手...”章深眼睛移向我的手指头上:“刚才你的手指被那个头发被缠住了,我看都快断了!” 我低看了一眼:“没事了,不疼,就是有点木,估计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看看。”方岂捏起我的手指头,仔细 谭梦离身躯一怔,张眼四顾,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强者的身影和气息再侧。可是那话语却是那般熟悉。 这些东西并非是最主要的,许褚之所以被杀死,这是因为学艺不精又喜欢显之能造成的。 “云舟!”楚寒大吃一惊,他们清晰的感觉到叶云舟的气息正在缓缓消失。 皇后不喜赵瑜,几次三番为了璃珞伤害她,倒是成全了他今儿的契机。 在这个时候,云动山刚刚从部队退伍,航天部门的好友帮助他介绍了一个讯飞战队预备队友的工作,后不久,因工作认真,一丝不苟,被调入了超级拯救队,成为了超级拯救队队员一名。 “瑜儿,咱们两个,说到底,一母同胞,是最亲的,以后,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你不好。”赵彻一脸真心实意。 皇后第一反应,便是赵瑜嫉恨璃珞素日对她不恭,才如此陷害璃珞。 令人恼火的故事,远远不及如此,最可气的是,他统治大权后,第一件事,大闹了曹府。 太子之位,花落谁家?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头疼的事,为了这个太子位置,不知道多少人要死,多少人要亡? 不得不说此时的龙烈越看龙琊越顺眼,非但主动送上门来帮自己解除被那个位面带走的危机,还让自己在人族社会埋下一颗无比强大的暗棋。 神珠里还有其他如水杯,鞋子,衣服等都备了好几套,雨伞也有好几把,不管啥天,都可能莫名其妙的来场局部有雨,把项清溪浇个透心凉。 “圣君不必烦恼!或许我知道姬昊去了哪里!”此时星辰圣庭内,十八永恒至尊中的方哲至尊像个幽灵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距离星辰圣君不远的地方,阴恻恻的说道。 不大一会儿,陆续有服务员送来果盘,爆米花等物品,弄的三人挺无奈的。 没错,李卫的反应是荣幸,因为他记得前世杜兰特也有一个同样的绰号。 玉醐不看他,看的是那老板娘,见老板娘媚眼如丝,尖尖的手指撩起鬓边掉落的碎发,往耳朵后面一掖,风情万种的看着康熙在笑。 “秦人求和?!”使臣刚刚出咸阳,知彼司的讯报就到了郢都,淖狡看着这则讯报目瞪口呆。 “好嘞!”陈松一见王大人又要在人前显摆,马上带了四个亲卫屁颠颠地往里屋而去。 又是一个矿泉水瓶砸了过来,这一次直接砸在了她的额头,磕破了一点血皮。 接下来,来自星辰大世界内,其他四块大陆上,众多天级势力中的一帮半步五阶禁忌至尊,肯定会无偿的替他们去试探出,除过圣体宗外,东方青龙界中剩余七大地级宗门的深浅。 玉醐回头看了眼初七,示意她在门口等着,然后整了整衣裳,推开花厅的门走了进去。 多想品一杯仙茗,在诗茶之中看画,画中有梦,画宣已残,花外有青山,画中有离人。 房锦哪能想到自己平日里说了那么多慌,这一次好不容易说真话却又没人信。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一通电话,我还打了,吴睁答应的很爽快,谁会准时回吴家。 电话挂断,方岂的视线移开,章深问道:“吴睁住进了吴家还能出入自由?” “没有孩子,吴睁还算自由,再加上宋家也会看吴英的面子上,不会过多干预吴睁的事情。” “呵呵,这么说来她们还很感谢吴英了?!”胡锴乐呵呵的问道。 “对于宋家来说,那何止是感谢啊……”方岂回道。 我握住手机:“我上楼去换衣服去。” “嗯,去吧。” 回到卧室,坐下床边我又打开手机,又想拨通吴睁的电话,最 这威仪殿之中摆设的极为华丽夺目,比起姚贝贝印象中的世俗皇宫还要奢侈豪华数倍。 那是经过阵符改造过后的特殊马蹄,可以大幅度减轻马匹重量,增强马蹄硬度,延长奔跑时间。 虽然不怕那些组织,但是有了黑暗议会的牵制,至少自己等人能够遇到的麻烦也会少许多。 “哼,阿尔米斯,就凭你现在的我,还能杀死我么。”紫星不屑的说道,紫星还真的想看看阿尔米斯是怎么杀死自己的,凭他现在恐怕就连人类的高级剑士都能将他杀死。 “这次是恐惧吗……”娜欧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在进入这一次的游戏后,娜欧的情绪一直不大稳定,一会儿显得很冷静警惕,对每一点细节都非常在意,一会却显得心里非常不安,表现为不断的自言自语。 “你当然很想我们万劫不复,那样你的罪行就永远都没人知道了。”宣儿的母亲说道。 韩靖萱没有见过青衣的枪法,更不知道她的厉害同时她也不想知道。想要转身不去在意他们之间用生命的比赛,只是担忧的心却让身体都僵硬住了。 人影中有人手举着一杆巨大旗帜,上边随风展开着,上面写着一个硕大的盟字。 而南宫老爷子在看到自己孙子足以一人承担起这个重担后也闭眼了。 他的确有资本也有理由得意,任谁能一举擒获七叶一枝花中的两大高手,心中总难免可以得意一番的。 她想去了,自己脑子里最后闪过的那一个念头,是关宸极的威胁。 王天知道范水青想要知道的是什么,详细地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看你这打扮,是王府哪个房的人?”冷月毫无畏惧,莲步轻移踏步上前,边走边打量着男子说道。脏污的下人服,以及油头垢面的模样,这人一看便是王府最低等的下人。 反正对他们来说,发物资其实用的钱并没有多少,东西看着多,实际上都很便宜。 说着吴天拔出了刀,身后少说有四十几人都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兵器。这吴天没有回答洪烈的问题就是要挫洪烈的面子,让他知道我吴天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旁边一辆法拉利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庞,她的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充满了一种迷人的魅力。 “放心,绝对不是秀星,我保证。”朱灵发了个胸有成竹的国宝滚滚的满意表情。 交锋只在着一瞬之间,金刚力不愧有着天底下最坚硬的魔法回路的称呼,正面的硬撼夜夜直接将水银灯双翼所凝聚的龙首冲撞的支离破碎,漆黑的火焰散落地面,没有任何温度反而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阴冷感。 “奇异之风!”飘飘球突然不受念力的约束挣脱开来,旋转身体刮起一阵紫色的旋风。 他觉得这只泳气鼬相当不错,看性格应该是主战类型的,相当有争斗心,也就是所谓的不服输的性格。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夜色阴沉,伴随着方岂的突然消失,我和章深不由的定在原地。 我回头:“你站着干什么,走啊…” 章深却站着一动不动,我皱眉,伸手去拉他,可章深还是不动,他就是看着方岂刚才消失的方向盯着看。 此时,夜色阴沉,我站在原地,看着章深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因为太黑了,所以我几乎是看不清他的,只能凭感觉去判断章深站在哪里。 久久听不到章深的身影,我轻唤了一声:“章深?” 他没回复。 我挪过去一步,“章深?” 他好像不在我的身后或者身旁了?!!他在哪? 伴随着耳边的阴风,我也随着忐忑起来,无法解释的心脏跳动,我已经绕着原地走了一圈了,,但根本没有章深! 我缓慢走着,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灯,回头看了眼自己所走过的地方,自己已经走到了房子旁边了? 我隐约看见有个房间是露着门缝的里面似乎传出胡旭的声音,似乎还有一个女人,这个胡旭真是,竟然在吴家干这种事情!! 但是那个女人会是谁?!! 这可是吴家啊,这里应该是吴英住的地方,难道那个房间传出来的声音是吴英?!! 我出好奇心,往房间门缝间靠近,下一秒却清楚的听见胡旭的声音! 我立马关掉手机灯,身子靠在拐角的墙壁上,心脏剧烈跳动,居然是胡旭! “外面好像有光…”房间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出声……”胡旭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可我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了,赶忙拔腿就跑,但是 拐了好几个弯子,我完全是在胡走,我对吴家还是有些印象的,但是这次怎么走到哪里都是这么陌生呢?主要是太黑了,我看不清路。 而方岂的身影早已不见,就连章深居然也突然不见了,我突然站定不知道该向哪里走了,而且自己也不想随便走进任何一个房间,像刚才那个房间,胡旭居然在里面那个,我要真看见。真怕污浊了自己眼睛! 但此时,我完全不知身后不远处已经站了一个人,我听到有人的轻笑声,然后,我慢慢回头,在我的身后处,不紧不慢的一个人,在黑夜中忽然点了火机,一双桃花眼角痞痞的向上一挑,红荡的酒水慢慢的摇曳,看着站在路中间的我四处张望着,是胡旭! 我后退几步,他怎么出来了?!!刚才不是一直在屋子里面么? “你不轻易的进任何一个房间,倒是聪明的,要是随便进,可就没那么容易随便出…”胡旭轻飘飘的声音,他在向我靠近,火机的光正好映衬着他脖子上的那道疤痕。 突然,胡旭将手中的火机熄灭了,顿时陷入异常黑暗中,我不断后退。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眼前越来越乌黑。 可身后被猛然一推,我脚下一绊,似乎是进了一个房间。连房间也这么黑,而我耳边总是有脚步声,可我感觉是胡旭,我心里越想越毛,更不敢回头看他的脸了。 我伸手摸索着,看能不能找到开灯的开关。 可夜晚的黑,房间的黑,再加上整个房间似乎是异常的阴冷,我瞬间觉得自己进了一间鬼屋。 “开灯玩?” 我陆笙儿脸一黑,果然,我的身后果然是胡旭那个男人!为什么这男人的话越听越别扭,正想着,好像他拉住我的手腕,我瞬间就倒在冰软的床上,紧接着‘啪’一声,幽暗的壁灯散出白色幽光,胡旭的沧透白脸却是近在咫尺。 不笑不怒,无喜无悲,却是带着渗人的模样,幽光中的脸,有些抓痕,而他的身子靠的越近,就越觉得冷气阵阵,逐渐将自己罩住。 我一把掀起被子把自己的身子挡住,“你要干什么?!!” “呵呵,何必这么紧张,我又没做什么,更何况,你连方岂那样的都不害怕,还会害怕我?” 胡旭他好像知道什么,我死死盯着他的脸,他却一直在笑:“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没有。” “没有吗?就算听到了也无所谓,怎么,害怕的逃跑了?!”胡旭朝我走近一步,我皱眉:“你离我远点!” “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在说一遍?” 冷气徐徐,只有问声,却没有回声。 “你别这么看着我。” 胡旭的冷声在我的头顶散开,明显带着不悦但也有期待。 我的心仍然悬在空中,这个变态胡旭,没想到竟然也在吴家,碰上他真是够倒霉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我们还真有缘,你说是吧?” 这时,玻璃床窗上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我的眼光瞬间转移过去,被子下的手不由得再次抓紧。 胡旭看见了,直接走了出去,床上只剩下我,顿时觉得那个变态一走,似乎整个房间顿然暖了。 我赶忙下了床,把灯全都打开,虽然之前也看过进来过吴家的房间,但也只是草草一眼没有细看,吴家家境算是可以的吧,但也不是暴富那种,但此时一看,桌椅都是低调的檀木,还有这床…我直接掀开被子软床垫,这是石头还是玉? 在灯光下,这床发出异样的光,简直像是宝贝一般,我趴在床头拿手摸着。 在灯光下,总之床很是水透,带着亮光。、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到底是谁的房间?! 我看了半天,在自己的印象里,好像翡翠是越透越亮最好,而玉质,似乎讲究的是温润,细腻,玉讲究的应该不是水头吧,翡翠才应该是越水透越好,难道这是翡翠?!! 以吴家的资产地位,有这样的奢侈的东西确实让我惊讶,其他的檀木也就罢了,只是为什么床摇选择这个呢? 我和吴睁几十年的好玩伴,他居然没有跟我提过这个! 我关了灯,赶忙跑出房间,现在不是研究这个床的时候。 夜太黑,我不得不打开手机灯,看着渐渐熟悉的房屋,心里大约知道这是吴家的哪了…… 再走不远处,就是吴家的一片小林子,其实就是和后院相连着的一条路而已。 而方岂就站这一片林子中,雾气弥漫,而这样的地方显然和方岂极其的契合,同样透着鬼气森然的气息。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敢出声,躲在一棵树后面,看了看,小树林中的方岂突然就不见了。 我手下意识的按压住心口,这吴家什么时候跟方家一个样儿了?我总觉得和方家的阴门之夜过于相似。 一时之间,我感觉有点混乱,我竟然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吴家还是方家了… “贝暖!” 身后传来章深的声音,我回头,他看清是我,仿佛看见了亲人一般,连忙跑过来“贝暖,真的是你!” “你刚去哪里了?!! 章深气喘吁吁,靠在树干上:“我知道吴英住在哪个房间了!” “在哪?”我问。 “我不知道那是哪,但我知道怎么去,可是那会儿我看见你从里面那个房间里跑出来了,你和吴英说什么了?”章深问。 我一怔:“我没有看见吴英啊,你指的到底是哪个房间?!” “就是你走出来的那个房间啊,我当时没喊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所以一路跟着你,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找到方岂了吗?”章深问。 “没有…” 话落,一阵强劲的寒风掠过树顶,沉睡了一夜的树林立刻从酣梦中苏醒了过来,在我的头顶上方摇曳不停。 “这吴家简直就是个鬼宅吧,我看可以方家的古宅相提并论了!”章深说:“我们怎么办?” 我和章深靠在树边,方岂说今晚来吴家探探,他要探什么?好好的,突然搞消失! “我有碰见胡旭了,你说的那个房间,只有我和胡旭,没有吴英!我根本就没有看见吴英到底是在哪个房间里!”我说。 “啊?不可能,我真的看见吴英,我看见你从那个房间里跑出来后,我在房间门口看见吴英就睡在一张床上,面朝门,幸好她眼睛是闭着的!那会儿吓死我了!” 什么?!!章深到底在说什么啊?难道我们两个看到的不一样吗? 章深看我不像开玩笑,皱眉:“你真的没看到吴英?” 我点头:“没看到。” “你们原来在这儿啊,呵呵…” 传来胡旭的声音,我皱眉,抬头正好看见胡旭朝这边走来,他刚才追着窗外的黑影走了,那个黑影是谁?还有那个房间,真的有吴英? “这个时间,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胡旭看见了章深,双手揣兜,看着我:“看着你还挺抢手…” 我皱眉,胡旭跟个鬼似的就站在原地,没有在走过来,而此时,阴风一吹,树叶随着飘落下来,它们在空中尽情地盘旋。有黄的,有绿的,有半黄半绿的,好像无数色彩各异的幻影。 我眯着眼,看着胡旭的身后好出现了吴英的脸,影影绰绰,看不清,树叶全部落完,吴英猛然就站在胡旭的前面…… ------------ 第两百章 透过深夜林间的雾霭,吴英的脸愈加清晰了。 我们相对而战,章深往我身边靠了靠:“是吴英吧?” 我点头。 早知道吴英不正常,现在一看,她果然有问题。 此时,林间的雾似包围了整个树林,黑夜像刻意的往下压在人的头顶处,随着阴风飘起,扑面来而的是一种奇怪的土味。 章深捂着鼻子和嘴:“贝暖,我感觉不太对,我们…” “走…” “恩?” 我拉着章深转身就跑,章深脚下险些绊倒。 “怎么了?” “还用问啊?没看见吴英那个死人脸呀,我看她没准是要弄死我们两个了!”我边跑边说,章深紧跟在旁。 “别回头看了,你跟着我走,从这里一直跑,就到后院了!” “什么?后院?我们刚从那出来啊?又跑回去了?不是露馅了啊!”章深急着说,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看,嘀咕着:“后面没人啊,吴英也没有跟上来啊…” 我蹙眉:“都叫你不要往后看了啊!” 在那边小树林那里,吴英和胡旭已经把出吴家大门的路给堵死了,只能跑到后院在说吧,不行就翻墙,按原路出去… 可当我和章深跑到后院时,吴英就站在后院的中间! “我去,她…”章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阴气沉沉的后院,吴英恍若站在黑雾之中,被天上的月照的白幽幽的。 而身后,我听到了脚步声,是胡旭,他看见我和章深,笑了:“呵呵…” 该死的方岂,到底跑哪里去了!! 章深前后各看了一眼,既然已经被发现,就没有在躲躲藏藏的必要了,章深直起身子:“真够倒霉的…” 我紧紧抿着唇,看见吴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我们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而身后的胡旭,他站在离我们一米多的地方停住。 就在此时,后院房屋的门开了,是吴睁爷爷出来了,他还是提着一盏微弱的灯,慢悠悠的从房屋的门口走出来。 “跟我来!” “去哪!” 我拉着章深,直接走到吴睁爷爷的面前,喊了声:“吴爷爷……” 吴睁爷爷抬头,用灯照了照了我,又看向章深,有些意外:“不是他?” 我知道吴睁爷爷指的应该是方岂,但他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的不友好。 站在后院当中的吴英终于动了,她朝吴睁爷爷走过来,胡旭也走了过来。、 我靠近吴睁爷爷:“吴爷爷,我…” “别说了,回去吧……”吴睁闭了闭眼睛,我皱眉,吴英冷哼:“深夜不走正门的人,怎么能说走就让走呢?” 说着,吴英已经走到我的跟前:“就你们两个?” 我和章深互相看了一眼,没吱声。 “我看…” “好了,让她们走吧。”吴睁爷爷发话了,吴英脸色一白,似乎不甘愿就让我们这么离开,她给胡旭使了个眼色,胡旭忽然就走过来想抓我! 章深立马挡在我前面,胡旭不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护她?” “好了!让他们走!” 吴睁爷爷厉声道,吴英微微垂眸,胡旭心有不甘,但却和章深形成了一副对峙的模样。 “我看在吴睁的面子上,今晚的事我不想多问,但没有下一次!”吴睁爷爷说着走进了屋子,吴英和胡旭紧接着跟着进去,房门被重重的闭上! 今夜,算是有惊无险! 我和章深翻墙出去时,回到车里,却看见方岂正躺在后座,我蹙眉,大概知道了,方岂是魂走了,身子留在了车里。 可章深不懂,他一愣,立马打开车门,叫着:“好啊你,撇下我们两个,你一个人跑回车里睡大觉啊!” “喂!”章深喊了好几声,方岂躺着一动不动,眼睛也没有睁开过。 我瞥了眼章深,他似乎就非要把方岂给叫醒似的:“别这里喊了,我们先上车!” 我刚做上车后,看见方岂几乎透明的身影从远处在走来,而他的身后似乎跟着一黑一白的…那是什么? 章深注意力全都在后座躺着的方岂身上,我看着远处渐渐逼近的三个身影,有种紧张,那到底是什么?! 方岂旁边两个,身子若断若续,在马上靠近车子的时候,那两个一黑一白,猛然从我的脸上跨了过去,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像被什么东西给禁住几秒钟,然后我用力喘息,听到身旁的章深连声说道:“方岂醒了…” “贝暖?你看什么呢又在?”章深叫着我,让我看看方岂。 我回头,方岂已经坐起,我问他:“你没事吧?” “那刚才……”我指的是他身旁的那两个鬼影。 方岂冲我摇头,示意先别说。 “你去哪了?你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章深抓着这个问题就不放。 方岂低头:“是你们跟丢了,吴家里有鬼打墙,很容易走错。” “鬼打墙?”章深问。 “恩,而且很多,你们看见吴英了吧?”方岂问。 “看见了,那个老巫婆就是个鬼,她忽然在那边,忽然一下子又到这边了,不过好在吴家老头放我们走了,不然我看那个吴英和胡旭是不打算让我们走!”章深看着我:“看来吴家老头还可以啊…” 方岂垂眸,沉吟片刻后说道:“吴英会邪术,你们一开始看到的,或者不是真正的她,今晚在吴家随便走一圈,竟然到处都是陷阱。” “我感觉吴家好像变了,吴爷爷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是害怕吴英吗?可我看也不像啊…”我纳闷,以前的吴家哪有今晚这样的阴气沉沉的,顶多吴爷爷住的后院那里有些荒芜罢了,现在倒好,纯属就一个鬼地,和方家的阴门如出一辙! “害怕?我看她们根本就是一家子,吴英还挺听吴老头的话。”章深说。 “但是这个时间了,吴英和胡旭两人又进去吴爷爷房间干什么呀?反正我觉得很奇怪。”我说。 “回去好好查查吴英和于迎曼的关系,走吧。” “于迎曼?”章深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我也觉得吴英和于迎曼两人过分亲密接触,是得查查,那吴家?” 方岂撇了窗外:“现在只能说吴家里面有鬼,再加上吴英有住在吴家,不好下手,先放一放,查查她和于迎曼再说。” “嗯。” —- 翌日,方岂和我时隔一月之余再次踏入方家。 方家里面还是老样子,偶尔能看见一个佣人,尤其在看见我之后和方岂之后,仿佛看见了大救星一般,连忙走过来:“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啊……” 方岂点点头,我看着这佣人满眼泪花,一副很憋屈的样子,可看见方岂冷漠的脸,她一直顿时,只能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了。 “你怎么了?”我问道。 “太太,我,我不是说方家不好,只是我真的是干不动了,你看我找我吧年纪,我是真的想告老还乡,想回去好好歇歇了,可...可是,于管事的不让走啊......” “不让走?她不让你走?”我蹙眉,看了眼方岂。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问她。 眼前这位佣人看起来快60岁了,很陌生,我从来没见过她,难道是于迎曼又新找的佣人?但年纪未棉大了点吧。 她点头:“是,她不让我走,当初我是答应她在放假至少干两年,到六十岁就不干了,我本以为就是打扫卫生什么的,可没想到居然是让我去守一个院子,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个院子闹鬼啊,她让我来干的时候,什么都没跟我说,我来了以后,于管事让我只每天晚上十二点前把那个院子打扫干净就好了,一开始觉得半夜打扫卫生挺奇怪的,但我也答应了,谁知道有鬼啊,真的有鬼,我都看见了!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死在这啊,我跟于管事说了好多次,但她不同意,还总说是我眼花,看错了,说根本没有鬼,可我真的看见了了,真的有鬼!” 我皱眉:“是不是有一排旧房的那个院子?” “对对对,就是那个院子,当初我看那个院子就不像活人住的,都怪我没当回事儿,可我打扫了一次卫生后,第二天夜里,我刚睡着就感觉有鬼想掐死我!之后每晚都有一个老头子,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天天晚上都爬到我身上想掐死我啊,我一开灯就没了,只要一关灯,那鬼就从门里爬进来了,我都能看见鬼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我看我在这样下去的话,我就不行了,我在这样被折磨下去,我就完了...” “那你直接走啊?”我说道。 “走不了,我被那个死鬼给缠上了,一到晚上我就能看见他了,于管事最后才说,我要是偷偷离开这儿的话,活不了多长时间的,他他说会帮我解决了那个鬼在让我走,可是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不但没解决,我的身子也是越来越差,我倒是想偷偷逃走,可是只要自己踏出方家的大门,我就上不来气了,我知道,我是被死鬼缠上了,哎,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以前我也没见过后院有人打扫啊,这于迎曼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 第两百零一章 老佣人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太太,我求求你,帮帮忙,放过我这把老骨头!” 我蹙眉,手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抽不出来。 “于迎曼呢?”方岂问。 “她好像是去公司了吧,她这短时间总是早出晚归,偶尔听见她打电话的声音,像是在说方家的公司什么的…” “我知道了,走吧。”方岂拉住我准备离开时候,老佣人急了:“太太,我…” “你暂时没事,放心吧,三天后我让人送你走。” “啊,谢谢,谢谢先生,你们真是大好人啊,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佣人感激涕零的看着方岂,方岂瞥了眼方岂,拉着我转身出去。 翌日,我醒来时,床上空荡荡的,下楼只有章深,我皱眉:“其他人呢?” “你说方岂还是胡锴?”章深问。 “两个人……” “胡锴自己去医院复查了,方岂有事出去了,你可别这看着我啊,我是一直在等你下楼,你可真能睡,洗漱好了?那走吧…” 章深站起来,我刚走到一楼:“等我?去哪?” “你就别问了,就算给你说,你也不一定能懂,跟我走就对了!” ----- 一小时后,宴庭酒店。 车子停下后,我跟着章深下了车。 “在这里?” 我看着这里的辉煌气派,这里是豪华酒店没错,但是这里也是有钱人玩乐的好场所。 “恩,进去吧。” 章深走在前面,我还想问,但章深已经走了进去,我赶紧跟上,这个地方我倒是知道,听说这里总有些色男人,只要是被一些色男看上,很有可能直接就被拉进客房干那事了! 我紧紧的跟在章深的身后,步步紧跟,用有色眼镜看了眼章深,他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电梯门一开,里面四个人,两男两女,一看都不是正经的货,我就凭其中一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色胚! 这个时候我在看着章深似乎顺眼多了,尽管章深有时候也挺那啥的,但是好歹还熟悉的点。 “哎呦,章深啊?稀奇了,居然会来这儿?” “呵呵,看你说的,章大少什么是他没玩过的!” “哦?不过章大少身后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电梯门开了,里面的四个人就开始说个不停,所有的眼神都在打量着我。 或许提起我的名字的话,可能都知道是方岂的老婆,但是光见到人,有些人还是不太确定,毕竟之前的我太渺小了,甚至可以说其貌不扬的,本就很少人知道,在加上我穿的太过朴素,就一条纹衬衫,牛仔裤,头发已经披下,遮掩的侧脸,也怪不得别人不能确定我的身份了。 “怎么?有意见?”章深拉着我进了电梯,我皱着眉瞥了眼章深,这货到底想干什么啊?!!早知道来真的是这种地方,我就不来了!可是呢,章深硬是拉扯着我,然后让我站到他自己的前面,这位置似乎是谁也触碰不到我了。 但身后的人的玩笑开的尺度也越来越大,我越听越郁闷。 “我怎么敢有意见啊?就是章大少以前那个女人还对您念念不忘呢,不过……” 我微微侧眸,注意到身后的女人看了眼我的背影,嗤笑了一声,“我觉得章大少的口味变得真快,我记得上次那位身材连我都自愧不如呢……” “那有什么,只要玩起来嗨就行,是吧章少?哈哈……” “你……” “闭嘴!” 章深的脸色不好看,电梯门开了,拉着我就出了门口,身后的几人也跟着走了出来,我还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哼,那女人是谁啊?章少好像还蛮在乎的?怕那女的听到他以前的风月事?” “呵呵,我看这个消息不错,章深能找到这样一个女人也算是新闻了!” “哼,这算什么新闻啊?” “当然算了!我一会就偷偷去拍!” 一个女人低声说着。 “那你真是想死了,我先走了……” 我跟在章深的身后,撇着嘴看着章深,这些到底是些什么人啊?心里都恶寒的要命,我看男人果然都一个德行,只是没想到章深也会是那样的人,我看他不想结婚就是没玩够罢了,哪有那么的理由和借口!没想到这次和他一起走,竟然会被误以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再次盯着章深的身影看去,没想到在这里知道章深的那些女人的破事可能很多,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 “真是受不鸟!” 我小声嘀咕着。 章深回头看了眼我,蹙眉,“不准胡思乱想!” 我冷哼一声,不予理睬。 我和他终于走到一门口停下,章深敲了两下,门开了,但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方岂。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嘻嘻笑了两声。 “进来……” 方岂看着我说着。 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在这之前应该只有方岂一人吧? 我看着没有别人,自己也不在紧张了,一屁股坐在软软的沙发上,“都没人!搞得我很紧张……” 方岂端了杯热水到我跟前,“紧张?” 我点点头,“早知道是来找你,章深还搞的那么神秘,而且一路上还遇上些乱七八糟的人,真是的。” “乱七八糟的人?” 方岂问,章深连忙打开话题:“你来的够早啊,我以为你还得一会儿呢!” 我撇撇嘴:“这里就你一个?” “不然呢?” 立马坐起,看了眼一边悠闲的章深,在看方岂,“这个地方我可是听过的啊,别看豪华,但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我们来这儿干嘛啊?” “看来你还知道的挺多的。” 方岂放下杯子,然后双腿交叠,俨然一副不好惹且不好说话的模样。 章深轻笑了一声,看着我:“这里不只有我们,还有于迎曼,我昨天查到的,那个女人打着方家的幌子,居然来这谈生意了。” 我‘啊’了一声:“在这谈生意?” “说起来那个女人也是可以啊,看来她手里面应该是方老爷子的一些东西,藏的够深的。” 章深喝着茶然后笑看着方岂:“你们方家到底有几个房地产项目?” 房地产项目? 我一听看向章深,房地产项目?!!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章深被打断,我也看向门口,刚打算起身去开门,却被方岂拉住,“不用理……” “是谁?” “一会就知道了……” 敲门声只响了几声后就没了,我更加好奇的看向门口,想去看看是谁在敲门,但方岂拉住我不让去,我们三个人就坐在沙发上。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小时了。 坐在这到底干什么?! 我坐在方岂旁边,就看着方岂和章深悠闲的在喝着茶,问了他们居然还卖关子! 我也肯定,肯定不是和方岂谈生意,看着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不大一会儿,房间的门开了,一个服务生走了进来,然后用托盘上放着一个东西,走到方岂面前,身子半躬,“方总,章总……” “完事了?”章深出声。 “是的,这是您交代的,估计十分钟后就会过来。” 服务生说话一直微低着头,我也低着头看了眼,总觉得这个服务生眼神闪躲,似乎是在隐瞒着什么事。 站着的服务生似乎被我儿盯着有些不自在了,然后迅速看了一眼我儿,却看到方岂正好揽着我的腰,服务生这才认出了我的身份似得,立马低下头,不在乱看,但我仍然一看盯着服务生看…… 直到服务生走了,我收回视线,看向方岂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证据!” 章深坏坏的笑了一声,看着方岂手里的东西,一脸事已办成的样子。 可我完全没有搞懂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什么证据?!!!” 我好奇的问着。 “你刚才一直在看那个男人?” 方岂突然问道。 “恩,我看着那个人眼神闪躲,我看他不是老实的……” 我撇着嘴说着。 “本就知道……” 我看着方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看方岂是不会让你看的,呵呵……” 章深又露出那样的笑,我觉得章深那不怀好意的笑,让我似乎明白了方岂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只是猜测,但自己却没在进一步问了,但肯定是和于迎曼有关系的东西。 “那刚服务员说会过来,是谁啊?” 我记起刚那个服务生提了这么一句,我好奇的很。 “一会儿就知道了……” 方岂笑着。 果然,大概就是十分钟后,门本就没有锁,门涂开,身穿一身浴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看着看着就差点笑出声了,但还是强忍着。 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所谓的服务员嘴中的人了吧,身体微胖,光头,脖子上戴着一根一厘米粗的金链子,闪闪发光,但是脸上的一只眼睛成了淤青,已经青的发紫了,鼻子似乎被掐扭过,破皮了…… 我一看那样儿,我都感觉他不是好人了,像他种人出现在这种地方,简直是太正常不过了,我扯了扯唇,但这人是谁呢? ------------ 第两百零二章 “呵呵,方总,章大少爷,你看,你们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也是刚知道,我立马就过来了!呵呵……” 这人讪讪的笑着,一双眯缝眼,一直看着方岂和章深,但视线一转,却落到了我的身上,闪过一丝惊讶,因为看着我和方岂挨得很近,但瞬间后似乎了然,似乎也是猜到了我是谁了,立马笑着说道,“你看我这睁眼瞎,方太太你好你好……” “废话太多!” 方岂脸色阴冷看着那人。 他一个激灵,立马低下头,似乎连站都不会在站了,“方总,我上司的做的所有的勾当我都拍下来了,刚叫一个服务生给您送过来了……” “可这是空的!” 章深突然说道,拿着那个东西在手里转着。 那人脸色骤变,“不可能,不可能的,章打少爷,方总,我骗谁也不敢跟您二位面前瞎掰扯,这里面的东西绝绝对不会是空的啊!” “上上个月,你在方家公司里安插了一个眼线,被发现了,啧啧,这会又来一个,刚才那个服务生……’ 章深说话故意拉着长调,那人听着脸色都变了,“不不,方总,我也是被逼得啊,都是被于迎曼给逼得,您可千万要相信我啊,上次在方家公司安插的那个眼前,其实是真的不管我的事,我这个人胆小,只想着做好分内的就事情就好,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啊,你得相信我啊,方总!至于那个眼线,我确实是被逼的,那个,于迎曼…她想做什么,但我感觉她有很多秘密,可只是我的直觉,但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秘密? 什么秘密? 我在一边听的有些迷糊,而且是越听越乱,方岂这是在处理方家公司里的奸细吗?是于迎曼犯了什么事儿了? “那你把这个给我,就不怕他对付你?” 章深挑眉问着,那人的脸色已经是苍白色,我看着这个人,一看就是那种被人一诈就能被骗的底儿朝天的! 章深问着,那人却不说话了,看来是一个两面都害怕的人。 这样的人混的可真是背啊! 她低着头似乎想了半天才说道,“那这样,我明天就把两位老总想要的东西拿来!” 章深随即一笑,“好……” 我看那人眼睛虽然淤青,但眼睛一直再转个不停,一看都是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投靠方岂,毕竟在这里,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随后,那人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我立马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啊?” 看着章深手里的东西,我觉得更好奇。 “证据!” “什么证据?!!” “谈‘生意’的证据!” 章深故意卖关子,笑着说着。 眼皮耷拉下,“难道生意都是要相互威胁谈成的?” “因人而异。” 方岂突然摸着我的脑袋说着。 “那到底是要谈什么生意?” 我郁闷的整个身子靠在方岂的身上。 “房地产……” “房地产??” “恩……” 我撇着嘴,合着章深和方岂刚才就是一直在忽悠着自己?不是说和于迎曼有关系的事情吗? 但我还是想知道这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方岂,希望方岂能告诉我,可是方岂只是喝着茶,没有在看着我。 这两人到底是在搞什么啊?那叫我来这里干什么呢?我感觉自己就是多余走这一趟! ………… 晚上一回到家,方岂进了浴室。 我一直就在坐在床上,她看见那个东西是被方岂拿着了,就是褐色的纸袋子,怎么回来了却找不着? 我趁着方岂去洗澡,翻了个来回,可没有找着。 半小时后,方岂从浴室里出来了,看着我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傻……” 方岂冲着我说了一个字,我一愣,盯着他:谁傻? 淡淡的薄荷清香,立刻让神游的我回了神。 刚洗完澡的方岂,只在腰间过着浴巾,短发带着湿气,身上无一丝赘肉,肌肉线条分明,离得这么近,我再次看呆了…… 看见我的呆样,方岂低笑出声,突然抱起我…… 我突然看见大的俊脸,不由得咽了一下喉咙,他吻着我的脸颊,我心脏像被什么给紧紧的捏住,始终无法放松! 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直到半夜后,我在也承受不住,看着精力越来越旺盛的方岂,我是彻底没了力气。 “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方岂嘶哑的声音,我此时早都没有了任何的兴趣知道那里边是什么东西,很累,只感觉方岂在贴着自己的耳边说着…… —— 再次醒来,浑身酸痛。 是早上七点。 我就被方岂给拉起来了,我实在困,昨晚一夜,我感觉我自己好像又有了生病的迹象,听着方岂对我说了两遍,要去公司! 我皱眉:“那你就去啊。” “你也去!” “……” 没办反,不知道方岂又要干什么,我只能快速穿了衣服,洗漱,吃了早饭就出门了。 路上堵车。九点半才到的公司。 而到了公司,第一个碰到的就是于迎曼,这倒然我意外的很,她居然来公司了?! 我跟着方岂步伐,他走的很快,我一路小跑着,只那会儿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公司的门口的于迎曼,她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今天要来公司。 待我跑近,于迎曼满脸笑容的看着我,“你来了……” 我也象征性的笑了笑,“恩。” 然后于迎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腕表,转身走了进去。 看着眨着眼,她是一大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么? …… 我跟着方岂坐电梯直接上了楼,然后在进办公室,好像很久都没有来过方家的公司了,办公室很干净,一看都是被人打扫过的。 方岂一进办公室,就有一个男的进来,看样子像是秘书,我蹙眉,他冲我礼貌的寒暄,我点点头,秘书站在桌子旁做了一个简要的汇报,可我听不懂,只乖乖的坐在一边,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盆景。 而今天方岂的行程似乎很满啊,从早上九点半以后开始,开一小时的会,然后十点和几个老总约好的高尔夫,要谈融资的事,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然后下午要飞往G市洽谈合同,说不定还要在G市留一晚,这都是那个秘书说的,方岂蹙眉:“先开会在说,走吧。” “外面有人,有事就让他们去办,恩?” 临走的方岂给我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我郁闷,看来他今天是要忙公事啊,那又叫我来这干什么呢? 我长舒了一口气,今天方岂一天的行程还没有开始,我光听着就觉得很累,于是,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提提神。 眼看就十一点了,可方岂还不见回来,我无聊至极,于是给章深打了个电话。 打了三遍电话,章深才接起,并且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刚睡醒。 “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我听着章深的声音郁闷的要命。 “几…几点了?” “马上十一点了!” 我故意喊的很大声。 “呵呵,恩,我知道了……” 章深说完就挂了,我还想说话呢,可电话刚挂断,门里就进来了人。 我儿手里还端着咖啡,看着进来的人,我微微蹙眉,怎么是她… 来的人正是于迎曼,她后面还跟一个小姑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而于迎曼又是那个笑容看着我,我看见那个笑容就不舒服,假惺惺的。 “方总呢?”于迎曼问。 “开会。”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好吧,我一会儿在过来。” 于迎曼刚要出去,突然转过身来,笑着说道:“我总觉得最近有人跟踪我,呵呵,所以我只能躲到公司里来了,这世道啊,真是…” 说完,于迎曼出去了,我撇撇嘴,难懂章深的人被发现了?那她跟我说有什么用啊? 于迎曼刚走,房间立马有一股味,我皱眉,有点像狐臭!于迎曼有狐臭?! 我换气按钮,这味道太大了,以前我没有发现于迎曼有狐臭啊。 这股味久久都难以散去,我走出办公室想透透气,另一间办公室立马出来一年轻小伙子:“方太太,是有什么需要吗?” 我一愣,连摇头:“没有,你忙就好,不用管我。” “恩,有什么是吩咐我就行。” “好。” 我转身捏着鼻子,还想着那个年轻小伙子难道就闻不到这么浓烈的狐臭吗? 这时,方岂正好从拐角走过来,秘书很识相的进了另一间办公室,方岂走近:“怎么了?” 我皱眉,指着办公室里面:“你进去就知道了?” 方岂一开门,轻微蹙眉:“于迎曼来过?” 我点头:“恩,她带着一个小姑娘来的,大概也二十一二岁吧,进来问你,你不在,她说一会儿在来。” 方岂把文件丢在桌子上:“没说别的?” 我摇头:“没有。” 方岂突然看向门口底,走过去用脚尖蹭了蹭,结果门底下是一片黄色的粉末状的东西,是什么? 我立马捂住鼻子:“就是这个味,这个就是狐臭吧?!!” ------------ 第两百零三章 方岂看了半天,直接叫人来收拾了,可这办公室里,还是一股狐臭的味道。 “这个不是狐臭,只是和狐臭相似的一种味道,这种味道闻到多了,阳气弱的人,如果在深夜外出的话,会看见奇怪的东西。” 我蹙眉,:“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方岂走到转椅旁:“应该说类似幻觉,但却不是幻觉,总之就是这种东西不能碰,碰了的话,活人自己到晚上就会去找寻找这个味道,黄泉路的味道…” 我扯了扯唇,心想:难道黄泉路上是狐臭味? “好了,方家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我不得不回公司处理,所以明天一早去外地。” “就我们两个?” 我愣愣的问着。 “不是,还有你刚才见到的那个秘书,或许还会有于迎曼……” 方岂随意的说着,但是显然语气里对于迎曼跟着去一起出差不是很乐意。 我眉头皱的更深,那个于迎曼也去?她刚才来就是因为这个事情? “好的吧,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恩,好。” —— 翌日,我早上就背了一个包,包就除了简单的化妆的东西,在就钱包手机…… 但出门前,章深给我打了电话,昨晚他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我接起电话说自己马上就要去出差了。 “你出差?还去外地?有谁?” 章深似乎听起来有点好笑的问着。 “方岂,还有他的特助,可能还会有于迎曼……” “恩,我知道了,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啊?” “我的东西你别管了,你先收拾吧……” 章深说完就挂了,我更是听的莫名其妙,他的意思是他也去外地?!!!我也没有要帮他收拾东西的意思啊? - 十分钟后。 我就只背了一个小包,文件什么的都是高特助在拿着。 上飞机之前,我看见章深的电话又打进来了,我蹙眉,这个章深,他到底要干什么?有事直接找方岂不就行了么? 我管不了那么多,没接电话,就先关了手机上飞机了。 飞机上,我和方岂坐在一起,那位高特助坐在后边,可是没有于迎曼,她不来正好,不然我看见就觉得诡异。 “想吃什么?” 方岂看着我似乎有些郁郁的,确实,我的兴致不怎么高。 “不饿...” “我们去两天一夜...” 方岂淡淡的说着。 “啊?还要过夜啊?我以为一天就回来了呢,我没到洗脸的东西…” “一会到了,给你买些洗漱用品...” 方岂看着我只背了一个小包。 “嗯,只能这样了,那我们住酒店应该都有吧?” “怕你不习惯用酒店的。” 撇了撇嘴,“噢。” 没想到在中途时候,我洗手的功夫,却看见章深了,他在最后一排在睡觉,我皱眉,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跟方岂说了,他只点点头,没有太大反应,我皱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章深上飞机了啊?” “不是,刚知道。” 我:“……” 之后,我在飞机上简单的吃了点,一个小时后就到了。 高特助一直跟在方岂身后,我好像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东张西望的习惯,就是对没见过的都很好奇... 方岂听着高特助在说着项目有关事宜,我些许无聊,可在回头却不见章深了…… 我眉头一皱,“章深呢?!” 方岂这才回头看去,身后都是刚从飞机上下来的,也没有多少人了,却独独不见章深。 高特助察言观色,立马说道,“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确实看见章总了,但是他看起来非常困,一直在飞机上睡觉,但是刚才他一直在后边,有可能在前边,要不然...” “我打电话,你去出口看...” “是!” 高特助合上文件快速走了出去。 方岂立马拿出电话给章深打电话... 可我看着这个高特助,转身就在打电话,我皱眉,注意他很快就走到了那里,女人的直觉吧,我就想知道,高特助是在给谁打电话? 方岂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但电话是通了,但是就是没人接。 这时,方岂收到一条短信,是章深的 【我有事,一会找你】 就这样一句话,方岂皱眉看了足足一分钟,我看着方岂:“怎么了?” 随后接到高特助的电话,说出口处没有见到章深。 而我看方岂觉得不太对劲,方岂一直等待飞机上确定没人下来,然后问了亲自上了飞机特意找了一遍,飞机上还有一个空姐看着方岂,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这空姐就一直注意着方岂,只是因为方岂身边坐着我这样一个女人,她看我的眼神很傲娇,似乎觉得我长得一般般,对方岂简直有点无微不至的关心了,不是倒水就是问候的,太过主动了吧? 这时空姐再次看见了方岂,看样子是在急着找什么... “方先生吧,您是在找什么么?” 空姐甜美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撇撇嘴,我一直跟在方岂的身后,虽说看着方岂的模样,一看都是有钱人,那空姐问话的姿态就更低了。 但方岂一直注意周围,对耳边的声音无视,还在四处看着,但根本没有章深的身影。 “之前和坐在这里的人,什么时候下机的?” 方岂显然心情很不好,说话的语气也不好。 空姐感觉到了,但是依旧想和方岂亲近似的,“那位先生叫什么呢?我刚才看着他好像是跟着方先生您下去的...” 说完,空姐往方岂身边靠了靠站着,我细看这空姐,她完全拿我当空气啊?听着她的声音我觉得越来越熟悉,最后想想,怪不得那会儿我洗手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她那会好像说着:看这方先生的长相,虽然有钱。但是看起来完全不像个风流人物,但长得确实不错,毕竟现在想找个有钱又好看的男人,还真不多。 这位空姐似乎是觉得自身条件不错,而且自身就打算找个有钱人,所以对长相的要求就高了。 她还说了:但是看到像方先生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你看见了?” 方岂突然一声,我被吓的回神。 空姐和方岂对视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方岂看着突然空姐的模样突然冷笑,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垂眸,也没看那位空姐是什么反应和表情… “嗯,我看着那位先生一直跟在你身后呢,但下了飞机我就不清楚了,方先生也可以留个电话,要是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呵呵...” “呵呵,好...” 方岂马上写下一长串号码,空姐低笑着接过电话。 方岂冷笑着拉住我下了飞机,空姐随后也下了飞机,我回头看了眼那位空姐手里一直拿着放个岂留的那串电话,脸上的神色似乎已经开始心猿意马了... “你不会真的给她留电话号码了吧?”我问。 “你猜?”方岂反问。 我撇撇嘴:“我哪知道,我又没看清你写的电话号码…” —— 而我本来就是一直跟在方岂身后的,只是好奇多看了两眼,走的慢了些,看着此时高特助也朝着这边走过来,方岂往前面走了走,不知道在听高特助说什么,我刚打算跟上叶子荣,突然被人拽住,一阵麻药,身体发软,立马觉得自己身上披上了一件宽大的衣服,身子似乎还有人扶着自己走的感觉,可自己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甚至连出声的机会也没有... 而此时,我彻底清醒后,睁开眼,看到自己是在一辆车里,车内空间很大,像是旅游的车,自己就是躺着,可车内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 木桌子上放着零食,我还是觉得脑袋闷闷的,躺了好一会才起身... 环视车内,开始找自己包,找了半天,不见了! “我的包呢!” 我开车门也开不开,被锁了! 绑架?不可能! 没见过这样绑架的,至少绑架不会是这样的车吧! 我想办法也出不去,最后看到桌子上的吃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没出息,瞬间觉得自己饿了... 就是一些面包和纯牛奶,我翻看了半天,正打算吃的时候,车门开了... 我定睛看着门口站的人,一个男人,看着有些眼熟,灰色T恤,白裤子,双臂环抱看着自己,笑着出声,“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我放下手里的面包,皱着眉,“有些眼熟...” 站在门口的男人立即进了车内,然后关上车门。 车内就两个人,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直想着到底哪里见过... 他进来就坐在了我的对面,还把吃的东西往我跟前推了推:“饿了?不够的话还有,你先吃吧…” 他的声音倒是陌生,只是这脸,我冥思苦想,就是觉得眼熟,最后盯着他的穿着,就简单的白色POLO衫,黑裤子,寸法,手腕上还带着一个金色的手环,看起来比胡锴还要年轻,我绞尽脑汁,想了很久很久,只是觉得眼熟,可却叫不出名字来,反正肯定不是我的同学和朋友,但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呢?! ------------ 第两百零四章 “还没有想起来吗?我可以给你提醒下…”他继续说着:“之前在方老爷子的灵堂上,我代表我父亲去的,想起来了吗?” 我恍然大悟,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一个人,说是代表远在国外的父亲来的,我对他的印象很模糊,看着他麦色的皮肤,是有点印象了,只不过他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看来你是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有点印象…” “呵呵,还好你没忘记...” 他笑着说着,看着桌子上的吃的,“呵呵,正常,我们本来就只见过那一次,但是我很早就知道你和方岂的关系,看你的样子,估计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盯着他,等着他说下文。 “我用过好多名字,但是我的最真实的名字叫苏元,我那个远在国外的父亲也不在了,就是在方老爷子去世没多久后他也死了。” 我看在他,苏元?文质彬彬的样子,我又看着车里面,问:“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车里...” 他起身到前面车柜子里拿出一盘子水果,“吃点吧...” “你的车里?我怎么会在你的车里?!!!” 我惊讶的问着。 “呵呵,你忘了?我把你从坏人手里拉出来了...” 这个所谓的苏元一直笑着说着。 我脑袋是清醒了些,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给弄晕了一样,很难受,然后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我记不清,你知道是什么人?” 他笑了笑,“嗯,知道...” “是谁?” 我立马问着。 “应该是算是你们方家的人吧,或许也不是...” “方家?是谁?我和方岂之前一直在一起的呀?” 我脸色变了变。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我只能确定是方家的人。我想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吧?” 这个苏元看着我,似乎是想寻求什么答案。 我儿只想着会是什么人,他说是方家的,方家现在还能几个人?在这里,方家也就方岂了吧,还能有谁?难道会是方家那边来人了,想暗算方岂?应该不可能,那会下飞机方岂就在前面走着,除了一个高特助,在就突然消失的章深,在就没有其他可疑的人了吧? “对了,我的包呢?你看见了么?” “你的?” 苏元微微皱了皱眉,说:“刚才见到你被人那样带着的时候,没有注意有你的东西,好像除了你身上披着到底一件衣服外,没有任何的东西了,也没有见到任何的包...” “嗯嗯,深紫色灰色条纹的...” 我看着苏元想了半天,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在包里呢! 这会可丢大发了! “没事,别急,东西丢不了...” 苏元说着,我叹息着,“那就先给我借下你的电话吧,我今天和方岂来这里出差的,这会我不见了,他估计再找我了……” “方岂?就你们两个?” 我皱了皱眉,避开他奇怪的眼神,“还有人...” “嗯,给...” 电话接通,方岂的声音传过来:“喂…” “是我… 那边一顿,然后说:“你怎么拿着这个电话?”方岂接着说:“回头再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觉得自己也找不着,立马转头问苏元,“这是哪里?” “来,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我把电话给他,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电话里也只能听得到方岂的声音而已。 “我送她过去...” 苏元说完挂了电话,“我现在送你过去,你的东西我帮你找...” “那就谢谢了……” 不一会儿,到了一豪华酒店的门口。 我下了车,苏元却没有下车,看着我:“上去吧,在1203……” 我看着他,心里疑惑:这个苏元会有这么好心吗?我对他几乎没有印象… “嗯,谢谢了,呵呵...” 我快步进了酒店,我回头了一次头,但是看着车一直没有离开,而且车里面的苏元好像一直开车门在看我这边似的,我皱眉,这个奇怪的男人! 我彻底回头时候,却看见不仅还在看我,而且还对我笑了笑。 -- 我坐电梯直接到了1203。 而我看见的居然是章深就在门口等着,看着我从电梯出来,他突然上前抱着我... 我一愣,由着章深抱着自己。 “咳咳咳...” 高特助在门口看见章深抱着我,轻声咳嗽着。 “我...我没事...” 我立马推开章深,这货没事吧?。 “先进来再说!” 章深拉着我进了房间,高特助想跟着进去,却被拒之门外。 —— “你怎么会和他一起?” 章深立马问道。 “我也不知道谁把我给弄晕了,好像是他救了我...” 我拍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一想,不对啊,看向章设:“方岂呢?我记得我是给方岂打了电话啊?怎么是你…你不是失踪了吗?” 章深扬眉:“你才失踪了,我是故意的好不好!哼,你刚说是他救的你?呵呵...真是骗人的鬼话,那个苏元啊,本就是媒体大佬,什么样的消息他不知道,而且他这次在G市里,说明这里肯定有重磅消息,不然他不会亲自来这里的。” 我皱眉:“重磅消息?” 章深看着我的脸色也不好看,没有多说,“你先睡一会,睡醒我再给你点餐...” “嗯,我的房间在哪?” 我问着。 “你就先睡这里,我一会要出去,回来再说...” “你去哪里?那我...” “你先休息,我们先去...” “还有,我的包丢了,手机钱包都在里边...” “嗯,我替你找,你睡会,我一会就回来了……” “好吧。” 章深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我了。 我喝了杯热水,刚想睡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方岂去哪了? 我立马用房间里的座机给方岂打了电话。 “你在哪?” 方岂的声音一向都是冷淡淡的,我已经习惯了。 “我在酒店里,我手机丢了...” “嗯,你在那等着,我十分钟就到。” 我看着挂断的电话,自己还没有说是在哪里呢!在说了,我不是之前用苏元的手机给方岂打过电话吗?他怎么好像不知道似的… 十分钟后,门响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开门后,站在门口的是方岂。 “这么快!你怎么来了啊!” 方岂二话没说,抱起我到房间里,“很简单,我问了章深就知道了...” 方岂进来皱了眉,“这是章深的房间...” “呵呵,我不知道,他们刚出去了……” “还有谁?” “高特助。” “嗯,走,去隔壁...”方岂抱着我走出房间进了隔壁。 “这是你的?还有章深怎么会来这里啊?” 我躺在方岂身侧,困意袭来。 “他想来就来了。” “他一天可真是自由,想去哪就去哪...” “呵呵...” “方岂”房门开了,章深看见方岂刚洗过澡:“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我来找暖暖。” “你没事做?” 章深轻笑着,进了房间,我只好从床上坐起,但半这眼睛,确实困,就看着他们两个。 “你谈的怎么样了?” 章深扔下外套,喝了一杯酒,“那老东西色心不小,倒打听到了这次跟你一起来的有一个女的...” 方岂眸色冷了冷,“没谈成?” “呵呵,谈不成,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哼...” 最后我实在是困的不行,也听不清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了,章深最后好像走了,我听不见了他的声音,然后我感觉到方岂把我抱上了床,看着我已经闭起了眼睛,感觉被他亲吻了一会,我却慢慢熟睡过去。 --- 我一觉睡到了晚上,睁开眼,房间内灯光通亮。 “方岂?” 我迷糊喊了一声,没人应。 出去了? 我坐起来,房间里果然没人,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好饿。 下床洗了个澡,然后给方岂打电话,原来在对面的餐厅里。 我简单的收拾后出去了。 而特助就在外面,在我离开后出了门,似乎又跟着我,我还纳闷,这个高特助一直跟我干什么?距离不远不近的,他什么意思? 我到了餐厅二楼,一上楼就看见靠着大窗户边上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章深旁边坐着一个女人,方岂一个人坐着,那女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惹得章深笑的暧昧。 方岂倒没什么反映,那个人说话一直偷瞄着方岂。 这些都被我看在眼底。 “方岂...” 我走过去坐在方岂身边,自己感觉睡饱就有精神了,终于缓过劲来了。 方岂看着我,脸上神色柔和很多,握着我的手,“想吃什么,你应该饿了……” 我点头:“还好吧。” “哈哈……”章深传来笑声,笑的真是开放啊,那个女人几乎趴在章深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把章深给乐的。 “给,吃这个…”方岂递给我一盘子意面,对面的女人终于正眼看我了,章深抬眸,但眼里全是笑意,看着我:“贝暖,你可真能睡,我们这都是吃的第二拨了!” 我撇撇嘴,“我困而已。” “方总,这就是你的妻子吧?看起来好小啊…” ------------ 第两百零五章 我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吱声,看着盘子里的食物,突然之间觉得饿得不行,拿过方岂的先吃了起来…… “这是方太太?” 对面的女人又问了一遍,她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嗯,先吃饭吧,一会再说...” 方岂看着我似乎饿坏了,打断了对面女人问话。 “慢点吃...”方岂端了鲜果汁放到我的面前。 “嗯嗯...” 对面的女人看着方岂没不理她,也没心思在跟旁边的章深开玩笑了…… “可真能睡!” 章深看着我,我还是没理他,于是章深郁闷的开始吃着东西。 方岂的盘子里的东西都被我吃完了,喝完果汁就饱了。 “好撑...” 我靠着后座,身子有些往后仰。 “呵呵...” “我看方太太真幸运,方总对你真好...” 我这才看向对面的女人,穿着露肩连衣裙,身上的香水味有些浓烈,刚坐下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幸好自己太饿了,才没有影响到自己的食欲。 “呵呵,你是?” “我是苏玲...” “是苏元的妹妹...” 章深说道。 “嗯,你好。” “嗯,之前谈合同的时候倒是没见方太太...” “她那会和我一起。” 方岂突然说道,说话冷冷的。 苏玲脸色稍显尴尬,只笑了笑。 “一会去玩玩吧?” 章深说道。 “好啊,我带你们去...” 苏玲显然兴致很高。 我看着方岂,“我吃饱了就想睡觉!” “呵呵,那就不去了。” 方岂笑了笑,“我和暖暖就不去了……” 苏玲看着方岂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眼底闪过失落。 章深看着我,冷哼一声,“没劲,你都睡的够久了吧?怎么还能睡着?!!” “没睡醒!” 我横了一眼章深。 吃罢饭,最终因为我不去,方岂没去,就连章深也没去,苏玲只好一个人开车回去。 ……… 回到酒店,我好奇的问着,“合同谈好了?” “嗯。”方岂应着。 “啊?我都没去就好了?谈的什么合同啊?” 早知道这样,自己来干什么?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啊! “呵呵,房地产而已,你对公司的事还不够了解,这次出了点意外而已...” 我觉得也是,刚来就被人把包给偷了!真够背的! 我突然凑近方岂,“我发现那个苏玲好像一直看你...” 方岂迅速低头吻住我靠近的嘴,“有么?” 我脸一红,偏开头,“当然有了!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你有没有发现...现在我在看你...” 方岂突然抱起我压在床上,用力吻住。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好不好?我还没走呢!”章深喝了一口水,看不惯的说道。 我推开方岂,差点忘了章深还坐在沙发上。 “是苏元送你回来的?”方岂突然问。 我点头:“是啊,我对他都没有任何的印象,是他自己说在方爷爷的灵堂上出现过,我才想起来的,我很奇怪啊,但我有点不相信是他救了我,还有,他说害我的人是方家的,但是没有明说是谁!”我看向方岂,方岂冷哼:“他还说了什么?” “好像在没有说什么了,但我觉得他怪怪的,看人的眼神也怪怪的、”我说。 “那个人不是一直随着他老子在国外发展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我也纳闷呢,说实话,我和他真不熟…”章深说。 我看了他一眼:“但我看你和他妹妹倒是挺熟的。” 章深一怔:“熟么?那不就是吃饭的时候调侃调侃嘛…” “切。” “他们两兄妹真是,一家还抢生意似的,都是搞媒体的,我看你包丢了,是他早有预谋了吧,我看他是想从你身上挖点噱头出来,你的手机里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章深突然问。 我皱眉:“什么不好的东西?” “算了,不问了,我估计你也没有。” “之前他说代表他父亲来方家,但据我所知他父亲已经没了,他算是继承了家业,然后回国发展了,但是混的并不怎么样,不然也不用这种烂招去偷包吧?”章深看向方岂:“我看他们是想从贝暖身上挖出点关于你的新闻吧?” 原来如此。 方岂摇头:“在这里遇见他们只是开始,苏元你不是在老早之前就调查过他么,在国外混不下去是因为喜欢搞一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你们不是说他是弄媒体的么?怎么会装神弄鬼啊?”我问。 章深冷笑:“你以为他是弄一些娱乐新闻这样?说媒体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他的专长是喜欢搜罗一些鬼怪妖魔的东西,然后想办法赚黑钱,让别人身败名裂。” “啊?” 我蹙眉,“那他偷了我的包,不会利用我做文章吧?” “那就看他有没有胆量挑战方家咯。”章深冷冷的说着。 --- 翌日。 章深,方岂还有我等一席搭一早的飞机就回去了。 刚下飞机,我还得跟着方岂回公司,章深也和我们坐同一辆车回去。 跟方岂上了一辆车的我,从下飞机后就发现方岂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一直是阴沉的。 而此时在车里,还是如此。 我觉得很纳闷,他刚才在飞机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不禁问了一句,“方岂,谁惹你了?” 方岂听见了我的声音,脸好像更黑了,也不看我,头朝着车窗的方向开始睡觉。 我一愣,到底是谁惹他了?合同不是已经谈好了么? 可看着方岂一点不想说话的模样,我也不自讨没趣了,一个人坐在一边剥橙子吃…… 方岂没有真的睡着,空气着飘着橙子的酸甜味,还有我吧唧着嘴吃的正香的声音。 “别吧唧嘴!” 方岂回头看着我。 我撇一眼就黑着脸的叶子荣,果然是人心情不好了,看啥都不顺眼了! 我立马剥开一个橙子,殷勤的递到方岂的跟前,“你吃不吃?” 方岂冷哼一声,然后闭着眼,微微张开嘴,意思不言而喻。 而前边开车的高特助,似乎一直注意着车后座的俩个人,所以车子开的很慢。 但刚抬眼就看到了我打算给方岂喂橙子的时候,高特助立马来了个急刹车,我手上捏的橙子瞬间就掉了,橙黄的橙子裹了一层灰…… 方岂的脸更黑了,我的嘴角抽了抽,”要不,我在剥一个?” “不吃了!” 方岂说话的同时,章深笑着看向开车的高特助,高特助的脸色不自然的僵了僵,车子又是平稳的开着。 “你的年终奖金没了!” 章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高特助的僵脸变成了苦脸,但却不能驳一句,“是……” 就因为一个橙子,钱就没了。 而此时,我瞥了眼章深,他看着掉在地上的橙子,然后捡了起来,那卫生纸包住。 我斜眼瞥了眼他,“你干什么?” 章深一脸正色的说道,“我把这个送给高特助,让他以后少犯错!” 章深哼笑一声,我估计高特助在前座听的郁闷,但最终还说拿着章深拿纸包住的橙子。 -- 到了公司。 方岂先是开了两个的会议,我一直在旁边坐着,本来是要给端茶倒水的,不过此时是只给方岂倒水而已,然后在高特助在另一边做会议记录。 搞不懂方岂为什么让我进来会议室,我真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东西。 我看着高特助记录的认真,基本上都自己倒水,其他人看见了,没说什么。 于是,我就注意起这个高特助来,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做事很严谨的人,话少,但是他好像并不是之前方老爷子的那个秘书了。 直到会议结束,我才想起要给方岂倒水。 我回了办公室,方岂也跟着走进来。 方岂拿起一杯热水递给我:“以后在公司里,除了我之外,不要和任何人靠近!” 方岂站在我面前说着:“公司有很多的外人。” 我蹙眉,看了眼门口,声音放低:“外人?” 方岂点头,但没有在说话,看了眼手表:“中午了。” “你的手机怕是找不回来了,重新买一个吧,在就是…你手机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方岂突然问。 我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就一些联系人,在就一些日常的照片,啊!不好!” 方岂手一顿,抬头看我:“怎么了?” “我手机里面,有好多短信的,我都没有删除掉,信息内容有吴睁,好像还有你的,怎么办?”我担忧的看着方岂:“就是我们一些聊的一些非正常的话题,比如鬼什么的…” 方岂放下手中的文件,沉默了一会儿。 “会不会出事儿啊?”我小心翼翼的问着。 方岂转过身:“你手机里那样的短信多么?” 我抓着头发:“反正不多不少的吧,但是肯定有我和你的聊天记录,我刚想起来,不过我的手机有密码,他……” “有密码没有用,他有的是办法,我想想…” 看着方岂的模样,我突然觉得丢手机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 第两百零六章 翌日,苏家的两兄妹居然要约方岂吃饭,是章深给传的话,说是有要是详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是我手机里的短信? 这天晚上,章深开了一辆车道公司,苏家的苏玲在车上,苏元不在。 方岂和我上车的时候,苏玲笑的妩媚:“又见面了,呵呵…” 方岂坐在前面,我和苏玲坐在后面,我看见苏玲拿出包包里的小镜子,补了补妆。 章深看见了。突然笑着说,“你不化妆更好看!” “章大少爷真会说话,这还不是因为公司的规定,上班要求化淡妆,人看起来精神些!” 苏玲突然撇了撇嘴:“以前自己从来不化妆的,哎,这会不化都不行了!” 章深挑了挑眉,“是么?” “当然了!” “呵呵,你这么漂亮,要我我的话,我肯定给你特权,以后不想化就不化!” 章深笑着说着。 “那章大少爷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上司!” “当然!不过只对某人而已。” 我蹙眉,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聊上了,我这头一次见章深撩妹啊,好像还有两下子,把这个苏玲说的高兴的不得了,反观方岂,从上车就几乎没有说过话,我是不知道说什么,方岂看样子是根本不想说。 —— 半小时后。 章深的车子停在一家豪华的餐厅门前,还专门有人下来开车门。 我不是经常收到这样的待遇,不像方岂他们么,应该都是习惯了。 苏玲窈窕妩媚的身姿,虽然跟章深搭着腔,可眼神一直注意着方岂的一举一动,我在车上就看出来了,只是没说罢了。 而就在苏玲下车后,我刚要下车,却看见苏玲坐的地方,有些黄色的粉末的东西,看起来好像和之前在方岂办公室看到的一样… 这里怎么也会有这种东西?可这是章深的车,但苏玲一直在坐着呢… - 下了车后,我就一直跟在方岂的身后,眼睛开始注意起苏玲,她今天穿的是红色的包臀裙,看起来很紧,从后面看她,像个蛇精似的,腰身看起来扭的很厉害,但是她的后面没有黄色的粉末状的东西。 “暖暖,这边。”方岂叫着我,我抬头看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可以用皇庭盛宴,灯壁辉煌来形容了。 这里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的。 “章总,方总您来了,里面有位苏先生在半小时前就来了……” 苏玲单手倚在一边,笑着说:“这里的人都知道方总和章大少爷呢,以前两位老总来这里的次数不少,所以自然也知道了,我哥哥能在这里定下房间,真是沾了方总的光呢。” 苏玲说这话时,故意看向方岂,这话有点奉承的意思的在里面,章深突然挑眉:“那我呢?” “哎呦,看你说的,我还能把您给忘了呀。” 昨天我就听章深说了,说这里只要是听说方岂会来的话,这里的人自然都会提前预定出来房间的。“方岂,我们去哪个房间啊?” 站在一边的服务人员,听到我直呼方岂的名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几眼后,突然低下头,“方太太,你好……” 我点点头,我看这人此时只觉得,幸好自己看出来了,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 不一会,前面带路的人推开了门,“请进…” 里面原有的说话声突然停止,目光也都投向门口的几人。 先进去的章深,看的出来章深喜欢说话特点了,好像不管是谁,他都能跟人很熟络似的,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我就是一个天生不管看见谁都是显得生疏,方岂跟我差不多,但是他比我可强多了。 包间里坐着的苏元,立马起身,朝着方岂握手:“方总。” 这是我第三次看见这个苏元了,没啥感觉,就是觉得和苏玲细看的话长的还是有点相像的。 方岂坐下,苏玲突然就坐在了方岂另一边,我看到这里,心里就觉得闷闷的,不舒畅! 这个苏玲简直跟个美女蛇差不多,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过于妖艳了。 章深看到苏玲,微微皱了皱眉,随即一笑,看向苏元:“你还是真是会挑地方.” “贝暖过来……” “这里有座位,我就坐这里好了,呵呵……” 我不偏不倚的坐在章深的身边,方岂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 因为方岂两边一个是苏玲,一个苏元,章深笑着,我看今天这顿饭肯定有事。 “我和方太太前几天正式见过一次,今天一看,呵呵,果然漂亮……” “是啊,就是不知道方太太的酒量怎么样?” 这苏玲和苏元跟商量好似的,一人一句的,真是。 我抬头看了眼方岂,他脸色冷冷的,压根没有给苏家两人的面子。 “得了吧,我看方太太的酒量肯定不错。”苏玲又说了句。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这不还有我呢么?今个儿我就替贝暖喝了,说吧怎么玩……”章深抽风似的说道。 玩?我一愣,玩什么?!! “哎哟,哈哈,这还没开始玩呢,不过美女输了,总会有人顶替的……” 此时说话的苏玲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我,像是故意试探的话。 章深皱了皱,看了眼对面的方岂,我看见他给方岂发了个短信,大致内容是:你这个时候怎么不替贝暖说话? 我看了眼方岂后,显然方岂是不想说话,我拿起面前的一杯果汁喝了起来。 和方岂坐在一起的苏玲看了眼我,“方太太这玩游戏呢,不准喝果汁,谁喝了,就得罚酒呢,呵呵……” 苏玲长的妖艳里带点强势,但这会儿说话,却是十分的柔弱,说话的语气这会更是软软的。 这个苏玲太能装了,奈何方岂倒在那个位置坐的很稳,苏元已经开始给方岂斟酒了,姿势谦卑。 “好啊……” 章深突然拿过我握着果汁杯子,回头看着苏玲,“都说美女应该有人替才对嘛,总不能拿我当空气吧?” 章深笑的坏坏的看着我,身子往前坐了坐,拿过一杯酒放到他的面前,对我说:“你喝果汁就行……” 苏玲依然笑着,看着我,“呵呵,我以前还听说章大少爷不结婚是因为不好相处呢,今个儿一看啊,我看着您对美女好着呢……” 苏玲话一落,身边方岂的脸悠然沉下,手指间的烟蒂仍然在,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冷冷的。 我察觉到了方岂的异样,他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以前是很害怕,但是时间长了,好像也皮了,况且,我此时的心情很不好,虽然自己也不想承认是因为苏玲的原因,但是这会看着苏玲的笑,我的心里就是不爽,既然自己心里不爽了,哪还顾忌的了方岂的脸色。 而我注意到身边章深这次看了眼苏玲,其实章深和我一样,都看着这个苏玲不顺眼,但是毕竟都是生意上的人,也不会因为一些话闹的不可开交,况且这会还有方岂在这里,章深也不会说的太难听,算是给方岂的面子,不过…章深突然看了眼我,小声说着:“你怎么就抱着个果汁杯子就喝个不停,你的脸色都黑到家了,啧啧。 “还喝?”章深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杯子,没有理会苏玲刚才说的话,苏玲眼里虽然闪过不快,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晃神,苏玲的脸上又是甜美的笑,优雅的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喝着。 “不喝了,我饿了,先吃点,你们先玩。” 我也没去夺章深手里的杯子,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菜。 “这些凉了,点一些热的再吃……” 方岂终于出声了,一边的苏玲的眸子垂了垂,喝着杯子里的红酒,脸色怔了怔后,随即放下杯子,附和着方岂的话,“是啊,方太太等一会在吃,呵呵……” 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挑了挑眉,“我就喜欢吃凉的。” 我显然是跟方岂杠上的模样,苏玲显然笑的更深,不过面上还是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小孩子心性,我那会点了热粥,我现在叫上来……” “不用了,她喜欢吃凉的,就让她吃……” 我还没有说话,章深又开口了,而这次方岂的脸色更难看。 “好了好了,来来,我们几个先玩,让贝暖先吃点饭啊,可不能让饿着.” 这些人,他们说的话,我被搞得越来越蒙了,是都在演戏吗?方岂可不是那种胆小怯懦的人,今晚怎么就由着苏家两兄妹那说个不停了呢?连章深也是,难道说这两人手里有什么东西? 我再一次想到了我的手机,我眼睛斜倪着苏元,果然,他在看我,唇边挂着笑,和那天在车里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我蹙眉,这个人一看就是不对劲。 而他们在这桌子上来来回回的一直说玩,可都说了半天了,他们还没开始玩,到底是玩什么? 这顿饭,有段鸿门宴的意思,我是最懵的那个人,明显章深和方岂都经明白了什么似的,是我太笨了吗? ------------ 第两百零七章 这一顿饭吃的,我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方总今天能来,就是赏我苏某人的脸了。”苏元终于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是奉承之意。 方岂碾灭烟头,和苏元碰了一杯白酒,我瞪大眼睛看着,方岂喝白酒厉害吗? “方总可不是小气的人,我们回国不久,来到这里也算是初来乍到,往后还请方总多多照顾才好呢,我在这里先谢谢了,我干了,您随意就好…” 这苏玲也是能说会道的,直接端起一杯白酒干了,我唏嘘,看来是酒量不错,章深笑了:“这还没开始玩呢,你们就开始喝上了?” “呵呵,章大公子这就开始着急想喝酒了?”苏元笑着说道。 章深不以为然:“等会儿还不知道谁喝呢!” “好,开始吧。”苏元询问这方岂的意思,方岂点头。 此时,我仿佛成了一个局外人,他们要玩什么,而章深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似的。直接开了口,然后又挨着我坐的近了些,这会也不顾方岂的脸色了,章深直接脱了外套搭在一边,“来来,开始……” “你们先,我打个电话……” 方岂说完起身出去,我只顾低头吃着东西,没看方岂离开座位前的阴沉脸色。 而苏玲看方岂离开,却没有跟上去的理由了,只能坐在座位上吃着东西,偶尔喝点红酒。 我也一直在埋头苦吃,和苏玲在没有说一句话,到是一边的章深时不时的看一眼我,似乎是想跟我说话,但就忙着喝酒了。 就在方岂离开座位十分钟后,章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苏玲视线随即落在了章深的手机上,脸上的笑意退去。 章深没注意,但我看见了,手里响了好几下,我拿起手机,划开一看,没想到是方岂发的,【叫贝暖出来】 简短的两个字,我眉头紧皱,似乎都能想象的出方岂发这个信息的样子,肯定是绷着脸的。 我边吃边看,就一行字而已,却看了很久,微微抬眸,却看见对面的苏玲正在盯着我看,而苏玲她自己的眉头也皱起,似乎心里有些不安,苏玲已经猜到或许就是方岂发的,看我盯着手机看了很久,苏玲终于憋不住了,笑着打趣道:“方太太这是看什么呢?看的这么认真呀?” “没什么,就是一些娱乐新闻。”我淡淡的说着。 苏玲欲言又止,似乎又有些不确定了,但看着我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她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最后,我起身走向外边,苏玲的眼睛就跟长在我的身上一样,我皱眉,这个女人,一开始还以为不错,其实心机很深,隐藏的很好。 ……… 我拿着章深的手机走了出去,刚出包间,手腕一痛,立马被拽进一个冰冷的怀里。 在抬头,就是方岂的那张妖艳脸。 “你让我出来的……” 我撇着嘴,低头着说着,似乎在方岂面前,自己总是直不起腰似得,哎…… “恩,你还知道听我的话?” 方岂语气森冷,手腕的力度加重,我喊了一声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是怎么了?” “走……” 方岂只说了一个字,拉着我就离开,我一惊,“去去哪里啊?他他们……” 章深他们还在里边呢,这就走了? 不容我多说话,方岂拉着我就离开,然后直接塞进了车里,往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我的内心很忐忑,都不敢正眼看方岂一眼,只是看着窗外,希望车子开慢一点,不要那么快就到别墅。 我回想在包间里我有干过什么事情吗?没有吧,这方岂是发的哪门子火呢? 方岂开的异样的快,似乎要等不及发泄他心里火似得,我腰板儿挺的直直的坐着,方岂一路上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快速的开着车。 车上,我手中手机响了好几次,我看见手机才想起,这是章深的手机,我想接,但是…我看了眼方岂,他那脸色,我自己都没有勇气去接电话了,在响第三次的时候,方岂直接拿过我手里的手机就扔了出去,我睁大眼睛,看着章深的手机被扔出车窗外,而且是被甩的远远的,然后被众多的车辆给压的粉身碎骨了,然后挫飞了…… 我的天,那可是章深的手机啊! 我刚想发火,结果方岂扫来一个阴冷的目光,我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低下头,但我心里越觉得纳闷,我到底是做啥事了?方岂没毛病吧?还有那个手机,要是之后章深找我,我可不赔… 不大一会儿,车子在别墅区停下,方岂先下了车,我看着方岂的背影,然后乖乖下车跟了上去。 从进门,我一直站在方岂的身后,方岂换着鞋,然后直接上了二楼,我楞在原地,他就这样上二楼了? 此时,胡锴从一楼走出来,他恢复的很慢,到现在,走路还是不大行,胡锴只探出个头看着我:“我听章深说你们不是去吃饭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撇撇嘴,悄悄的指着二楼的位置,做了个苦脸。 胡锴这次变聪明了,居然秒懂,冲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直接缩回头,关上了门。 我:“……” 客厅里很是安静,我乖乖的换了鞋子,然后进厨房吃一点东西,刚才在饭桌上,自己一点也没有吃饱,也不敢上二楼,二楼是自己和方岂的房间,我可不敢这个时候进去,而且刚才方岂进的是二楼的书房,并不是卧室。 我也不敢多吃,就吃了一点,喝了一点水,然后乖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角一直撇着二楼的一举一动。 最后想了想,方岂这无名火发的,是不是因为不想跟苏家那两个人吃饭,所以在演戏?不对不对,使我出去后,他才这样的,苏元和苏玲也没有看到方岂这个样子啊! 好一会儿,客厅内的座机突然响了,我接起,是章深,“贝暖?什么情况?你们回家了?” 我‘恩’了一声,接着就是章深噼里啪啦的一堆质问,章深让方岂接电话,我抬头看了眼二楼,我才不去在这个时候去叫他。、当章深问道他的手机时,我嘴角抽了抽:“你先回来再说吧。” 座机挂断,胡锴再次从客厅一楼的门口探出头,看着我:“怎么了?” 我无精打采的靠在沙发上:“没什么。” “你没上去?”胡锴问。 “没有。” 好一会儿,胡锴从客房里走了出来,走起来还是一瘸一拐的,我看着他:“你出来干什么?” “我躺累了,出来活动活动。”胡锴坐下来,看了眼二楼:“是和苏家人没谈好?” 我摇头:“不知道。” “你没去吗?”他又问。 “我去了,但是他们说话我听不懂。” 胡锴挑眉:“什么情况?那章深呢?” “你还是回头去问章深去吧,他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说着。 胡锴一脸懵,感觉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好一会,二楼的书房门开了。 方岂穿着休闲衣服出来,一眼落在我的小脸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盯着我看。 而胡锴这个时候非常的识相,看出方岂好像是不对劲,他起身就往客房里走,我蹙眉,这胡锴溜得挺快。 我迅速低下头,听着方岂很细很轻的脚步声,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薄荷味道,他刚洗浴过了。 方岂下楼后就坐在我的身边,单指挑起我的下巴,“吃什么了?刚才……” “啊?哦,刚才就吃了点点心,呵呵……” 我干笑着,方岂的视线逐渐落在我的嘴上,单指摩挲的嘴角。 “你今晚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 方岂看着我,然后松开我的下巴,不冷不热的说着,“怎么?” 怎么? 我看着方岂,“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怎么突然就拉着我离开了?刚才章深还打电话来了,说我们怎么突然就走了…” 方岂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尤其我这句话说完之后,我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吧?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喜怒无常了?我也就只敢心里想想,不敢问他,鬼知道我现在看见他的脸色有多瘆人。 “所以呢?” 我看着方岂似乎一副想对我动粗的神色,我有些紧张。 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躲开,却被方岂捆在怀里,“今天饭局你觉得好吃吗?” 方岂的手掌突然紧捏住我的肩膀,语气像是要杀人一般,我的身子也不敢再乱动了,而是瞬间就绷直了身子,也不敢直视方岂,却也不敢随便动来动去的了,结巴的回道:“就那样吧……” “刚才章深在电话还跟你说什么了?”方岂问。 “就说我们两个怎么突然走了,还有他的手机…”我斜倪着方岂,到底是谁惹他了?他不会拿我撒气吧? 这个时候,有敲门的声音,然后是章深的声音传进来:“贝暖,开门?!!” ------------ 第两百零八章 我起身打算去开门,方岂拉住我:“我去开。” 门被打开,章深气冲冲的从门里进来,郁闷的看着方岂,又看看我:“你们看起来倒是舒服的很啊!” 方岂关上门,又重新坐回我的身边,章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盯着我们两个许久:“你们到底什么情况?饭还没开始吃,就跑了?” “那顿也没什么好吃的,不是吗?”方岂反问。 “是,那顿饭确实没什么意思,但是我们不是为了试探才去的么?又不是专门去吃饭的!还有,贝暖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机拿走了,先给我在说!” 我:“……” 章深迟迟不见我拿出来,皱眉道:“手机?” 我看了方岂,咳嗽几声:“你的手机…” “你手机坏了。” “坏了?”章深不敢置信的问道:“哪坏了?让我看看,不可能吧!” “坏了,我就直接给扔了。” 方岂语气颇淡,章深神色渐渐震惊:“什么?!!你把手机给扔了?!!” 章深看向我:“扔哪了?” 我脑海里此时还脑补了一下,章深的手机被方岂甩出车窗后,接着被汽车轮胎给压得稀碎!啧啧… “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呀!” 手机没了,好像能把章深给急死了一样,方岂抬眸:“马路上。” 章深气的指着方岂:“你…我真是没法说你!” 方岂今晚本来就奇怪的很,但我现在不敢说,也不敢跟章深多说话。 章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怒气难消的模样,但到没说什么,但平静了好久才开口说道:“苏家那两人等不到你回来就走了,我只好回来了。” “恩。”方岂淡淡一个字回应,章深无语的很,起身直接朝着客房进去了。 顿时,诺大的客厅就剩下我和方岂两个人,方岂一动不动的坐着,我好半天才问他:“章深是不是生气了?” “不知道。” 方岂说着侧眸看向我:“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 我欲言又止,心想:我不过就是问一下而已,哪里是关心啊? “你的手机在苏元的手上。”方岂突然说。 我皱眉,“你确定?” “恩,我看见了。” “啊?”我一怔:“你在哪看见的?” “你的手机就在的他的衬衣兜里,他是故意让我看见的。”方岂说。 我蹙眉,这个苏元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会用我和方岂的短信内容来做文章? “他会不会威胁你?”我问。 “虽然不会明着说,但也和威胁的性质差不多,不然他今天也不会故意让我看见手机了。” “那你今天干嘛就这样走了啊?我还以为你在演戏呢!” 方岂蹙眉:“演戏?” 他的神色有些不悦,我感觉出来了,连忙说道:“我只是以为而已。” 突然间,我两又不说话了,我慢慢抬眼时候,去发现方岂似乎早就盯着我的粉唇看了很久一般,这会没有任何预兆的突袭唇上,我先是惊愕,但我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起了苏暮凝,手下意识的想把方岂推开,谁知道就是这一推,好像更是惹恼了方岂了一般,这个吻越吻越热烈,方岂抱起我身子直接上了二楼,但是他的眼神是冷的,我也不敢看,索性就闭上了眼睛了。 接下来发生了事顺其自然,两人在床上翻覆了一个晚上,方岂都是带着惩罚性的,一次又一次,我想着我明天估计又得生一下大病了,但是个岂就是不放过我,我最后累的都睡了过去,没想到方岂没有就此放过,可我这晚的脑子里,总是不端的浮现出苏暮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直到第二天,方岂才开始休息。 我也是在无比的疼痛和疲惫中醒来,一醒来,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方岂似乎睡的很安稳,眉心很平整想起昨夜的疯狂,我脸不由的红了红,然后用指尖点了点方岂的鼻尖,淡笑无声。 “怎么?还想来?” 方岂闭着眼睛,声音很有磁性。 我立马收回手,而这一次的病,如期而至,比我想的要来的早,难受的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苏家兄妹,显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挑选了一个日子,再次邀请了方岂…… ------ 几日后的一个宴会上,灯光灿灿,觥筹交错。 我倒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但心里仍然是抱着好奇的态度,但又不敢随处乱看,说不定落到别人的眼里,自己就又成了没见世面的野丫头了,自己倒是无所谓了,但是我不想给方岂丢面子而已,所以就中规中矩的站着方岂旁边。 虽然有人想过来攀谈,但看着方岂,也没什么人敢过来,我倒是觉得正好,自己也不想说那么话。 方岂拿了一些我爱吃的东西然后揽着我坐到一边,“饿了就吃点,一会苏家过来时候,可能避免不了要喝点酒,你的我来喝……” 我眨着晶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方岂,听他的语气明明就是担心我会喝酒,但是却一脸的严肃,不禁觉得好笑,“呵呵,我也可以帮你喝点呀……” 我看着我在他的眼里,似乎有些明亮的双眸,粉嫩的双唇,好像我的一颦一笑让方岂移不开眼,还是没忍住,方岂俯身吻住诱人的红唇,然后悄然放开,虽然恋恋不舍,可我的脸已经红了,衬托的更加清新丽人,真服了方岂了,在这里居然还敢… 我看向另一边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人呢,而我和方岂刚才的那一幕不禁落在苏玲的眼中,也让刚进门口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我依稀还能听见别人的议论声—— “那就是方岂的老婆?” “可不,长得真是水灵,哼……” “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我此时才发现…这个女人还真是漂亮……” “哼,你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方总听见,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呵呵……” 说话声有些嘈杂,我大概就听了这么多,我皱眉,看向方岂时,他似乎毫不在意外界说什么话,自顾的喝着酒。 而今晚是苏家的主场啊,苏玲和苏元这两位算的上是资深媒体人了,苏家举行这样的晚宴,怎么会不请本市金融大佬的方岂呢! 这时,苏玲似乎看见了在人群中的章深,她兴趣立马来了,,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我的人来了呢,你看见没?” 苏元随之看了眼,道了声:“还真是章深,啧啧,你这话说的太满了吧,想套章深的心,有那么容易?” 苏元说这话时,我听到了,他的视线在一次落到我的身上,我唏嘘,幸好有方岂陪着我,确实能避免不少麻烦,比如像自己,如果没有方岂在,相信不光是自己,或许已经有很多图谋不轨的人凑近我身边了,不只是因为此时的身份,还有别的秘密。 ……… 我有方岂在身边,所以很安心,边吃变抬头看着,然后就看到有一个穿着很性感的苏玲已经走到章深的身边,前胸立马紧贴着着章深的手臂,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是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人想泡上章深了! 但此时,章深却立即回头看了眼我和方岂这边,搞得我一愣,然后不自然的撇开视线,自己不是偷看,只是无聊而已! 方岂早发现我的头不停的转来转去的,轻笑着,“一会儿我带你到处转转……” “嗯嗯,好……” —— 章深随即走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才看清,他后边还跟着胡锴,真好笑,胡锴的腿还不太利索呢,就这样来了? 章深走近,他看着方岂立马又移开视线,自己冷哼了一声。 “怎么?是谁惹着你章大少爷了?” 苏玲一直跟着,听见章深那一声冷哼,明显就是不满,但没有看到章深刚才顺着看着去的方岂。 “呵,我看见你就不顺畅了!” 章深毫不留情面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边的胡锴郁闷的叹着气,“是啊,他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畅了,跟吃了枪药似的!” “你个混球说什么呢你!要不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真以为我不敢生气?哼!” 苏玲嗔了章深一眼,我蹙眉,这苏玲这眼神…她不会真的喜欢上章深了吧? 我以前虽然不知道章深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后来也慢慢懂了,章深的身边也是出现过无数形形色色的女人,但是没有一个能留的住他啊,我看这个苏玲本就是混媒体八卦的人,对于男女这些事情肯定早就是屡见不鲜了,可他们的目标不应该是方岂么? 苏玲看着章深不理自己,于是妖媚的脸上无故添了一股愠色,出口道:“你这个该死章大少爷,今天是吃错药了?居然敢不搭理我?视而不见?!!” 章深蹙眉,直接坐下,拿着吃的东西开始吃,然后喝着酒。 方岂单手仍然抱着我的腰,看着章深的模样,轻挑眉梢。 我蹙眉,这两人怎么看起来…好像是杠上了?就因为那个手机?!! ------------ 第两百零九章 气氛一时间怪异的很,我似是被夹在中间。 胡锴扶着沙发坐下,伸展着腿,我笑着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我是无聊的,这段时间不是医院就是房子里待着,我实在是憋的难受死了,所以我今晚就来看看。”胡锴瞥了眼章深:“你来这儿喝闷酒的啊?” 章深不吱声,方岂也不说话,我最后还是出口,“你把我的东西都吃完啦!” “这不是方太太嘛?你好,我是苏玲!你们之前不告而别,还真是有点可惜了呢。”苏玲说话软软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般。 胡锴抬头看了眼,他不熟悉苏玲,所以很好奇,但是苏玲一直紧跟在章深的身旁,胡锴想看不见都难! “恩,你好。” 我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 苏玲在想搔首弄姿,但在方岂面前她不敢,她自己没有在刻意靠近章深,想坐下,但是这里已经没有位子了…… “方总,呵呵,没想到你会来,把酒端来……” 苏元突然走近,他的声音听着很愉悦,我立马侧头看着。 不仅仅有苏元,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个女人,看起来年纪偏大。 这一声,立马让这里成了焦点,所有的眼光都看向这里。 刹时,我和那个老女人的视线相撞,她依然是笑着和苏元走过来,然后她快速的看了眼方岂,尽管很快,但是还是被我看到了。 最后经苏元介绍,这位年长的女人是她的妈妈,原来是一家子啊。 “呵呵,还有章深也在呢,我家的女儿也在这,没想到你们都在这里呢……” 苏元突然大笑说道,然后看向方岂,“方总,今天不管如何,都得先碰个杯?” 苏元这话不难听出,像是在商量的语气,不能一句话说满,到时候伤的是自己的面子,对待方岂,苏元一直都是呈现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说道:“我开始说要请方岂的时候,我母亲还觉得根本不可能,谁知道方总居然真的来了,真是给足我苏某人的面子了!” 我扬眉,看着苏元和苏玲一样,似乎这种奉承的话,已经是他的职业习惯一般,张口就来似的,可方岂是来了,但他还是得小心对付着,生怕会说错话。 “方太太可以喝吗?这里有甜酒,没事的,呵呵……” 苏元母亲突然上前说着,然后端了一杯。 “方太太果然漂亮,方总好眼光!” 之前听章深调查时说过,说苏母这个人一直是一个高傲的人,可是她的身份却让她无法再傲的起来,尤其是在这样的豪门里,好想苏母也和胡锴母亲的处境类似,所以以前的身份简直就是她的死穴,而且这个死穴,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让苏暮曾经一度崩溃,总会有些人拿着这些事来让她难堪,但她也算是熬过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是苏家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她也为苏家生下了一男一女,苏家也没有亏待她,这样来看,这个苏母比胡锴的母亲要幸运得多了。 我听着苏母一句简略的夸赞,看向他,她今天穿着一身红裙,白色蕾丝腰带,年纪虽然大了些,但穿的倒是蛮时尚的。 “我看苏阿姨才漂亮呢,刚才我都想叫姐姐呢!” 我声音不高不低,但足以让所有人听的见,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年轻漂亮呢? 苏母也不例外。 “哈哈,说得好……” 苏元又一阵笑声,单手搭在苏母的肩上。 “方太太还真长了一张巧嘴,我喜欢,呵呵,看来方总真是有福了……” 苏母今天的心情本就不错,听着我心里更顺畅了,她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苏玲,那个眼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看起来像是警告。 苏玲垂了垂眼眸,但我也接过了那杯甜酒,方岂适时出声,“只许一口!” 苏母的眸色动了动,她看了眼苏玲之后说道:“我没想到啊,方总能这么护着方太太…” 苏玲没说话,只是看着。 现在的气氛很好,因为所有人都看着方岂笑了,不过只是看着我笑。 “看来今天真是成了酒会了,来来,过来碰一杯,你放心着,贝暖今晚醉不了!” 章深拿过酒几个人已经开始碰杯,他是瞥了眼方岂还是守着我,立马出声。 而苏玲的脸色从苏母过来后,就不怎么好看了,刚才又因为章深话里没提到她,她看起来不怎么痛快了,瞥了眼我,苏元看了眼苏玲,怕她坏事,连忙说道:“要说方太太真是好命,居然能让方总这么对待!” “可不,这在场的哪个女人不羡慕,仍谁都看的出来方总是真的在乎自己的太太呢,呵呵…”苏母又说道。 而话落,这苏玲倒是转变的快,她立马上前挽着我的胳膊,“是啊,方太太我们几个女人一起,他们男人一起,呵呵,我带你去转转……” 不知怎么,这会儿这里的人突然就多了一倍,刚才我还感觉自己被方岂抱着,这会就看见他和章深坐在一起了。 而自己此时居然和苏玲这么亲密的挽着,我有些不适应。 “是啊,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苏母看着方岂那里,显然她自己已经插不进话了,但注意到了我,没想到苏母突然对我小声说了句:“方太太看起来纯洁的就像是一朵白莲花一样,任凭哪个男人都会多看一眼,对吧?呵呵。”我皱眉,总觉得这句不是什么好话! ……… 我最终还是被苏玲带到别处转悠,但别说,这里确实是挺漂亮的,所有的花都是真的,很清香,各色美食,酒品,让人目不暇接,还有高大上的旋梯,吊着的彩灯…… “方太太,我们来碰一杯吧,就当是朋友了,呵呵……” 说着,苏玲端起两杯满满的红酒…… 我的天啊,怎么道这么多?!!我拦都拦不住。 我皱着眉看着满杯的红酒,都说红酒后劲大,自己会不会喝醉? 苏元不知道何时站在一边笑着,“方太太给不行就喝一半吧,我妹妹苏玲的酒量可是好的很,不能硬拼,呵呵……” 苏玲瞥了一眼苏元,“哼,才知道我酒量好?我看你的也不差,只不过谦虚罢了……” 苏玲说着一口气喝了一下,在喝完最后一滴的时候,身边也突然冒出几个男人的喧嚣声,鼓着掌意思上苏玲在来一杯。 “和红酒这么猛啊,酒量惊人,来来,我们几个一起,红白交加怎么样?” “哼,你们几个都是男人,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我一个女人的,不如……” 苏玲突然再一次看向我,“我知道你叫贝暖对吧?一直称呼你为方太太太生疏了,我们一起好了,哥你可不准帮贝暖喝,不然你就加倍喝!” 苏玲也学着章深那样的说话语气,我皱眉,面对突然过来的一堆陌生的男人,不会真要喝吧? 而此时,宴会才是彻底的热闹起来。 我想看看方岂,但是一回头才发现,根本看不到方岂了,这里是很大,刚才就是被苏玲拉着走到这里,这是哪里?而这里好像哪都看着差不多的样子,都是灯光璀璨的。 “你一个酒场老手,非要欺负方太太?” 苏元又说了一句,苏玲听着不情愿了,“我这哪里是欺负了?大家在一家喝酒才开心啊,是不是?” 苏玲递给一杯红酒,我皱眉:“我喝不了…” “没关系的,喝着喝着就能越喝越多了,真的,不信你看我…” 接着,苏玲又直接猛灌下一满杯红酒,我惊愕万分,她这么厉害?、 |“来,你也喝…” “不,我不行的……” 我和苏玲推搡着,我们两个刚说完话,面前突然多了两杯白酒,却又被人挡了回去。 “方太太,看来你很受欢迎啊,连我哥这样的人居然也舍不得美人喝醉了?” 苏玲看了一眼我,然后一口气喝下了两杯白酒。 周围又是一片叫好声,但是,这个苏玲是不是喝的有些过了… 苏元看着我,“站这么久累么?” “还好……” 我淡淡的说着,这个男人此时看起来很绅士的感觉,但是不知怎么的,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怎么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呢,我往他的衬衣兜里瞄了几眼,看看有没有手机,好像没有… 苏元从过来后,就一直在我身边站着,他突然笑了笑,“我去那边看看,一会我过来带你去南客厅那边,呵呵……” “好……” 这个苏元,总算走了,别看他在我身边总是一副为别人好的样子,不过我知道,这苏元没那么简单。 可苏元刚一走,苏玲瞅准时候,立马把我猛的拉了过来,我一个没注意,高六厘米的细跟鞋一个没站稳,突然觉得腰上一热,有人揽住了自己的腰,抬头一看,是章深! 苏玲眯眼看着,神色微冷。 我说了谢谢,立马扶起自己的腰,脚腕好像也崴了,真是倒霉! “方太太没事吧,我可不是故意的呢…”苏玲一副半醉的状态看着我,声音更是软酥,听得我的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 第两百一十章 苏家举办的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 苏玲估计是真的喝醉了吧,喝醉的她似乎已经顾不上我了,端着酒杯在男人群中流连忘返,苏元站在老远处眯眼看着苏玲,似乎是心生不悦,碍于宴会人太多,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苏母走去苏玲身边了… “别看了,我说你也是,跟着她喝什么酒?”章深站在一边看着我:“你酒量很好?” “就是啊!” 胡锴因为行动不便,坐在一个高脚凳子上,腿耷拉着,身子靠后,模样看起来有些怪异。 我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会儿人一多,我稀里糊涂的就被苏玲拉着走了,方岂呢!” 章深晃动着酒杯:“吴家也来人了,方岂去会会吴老头子去了。” “吴家来了啊?吴家人全部都来了么?”我问。 “好像吧,但我只看见吴老头,对了,还有吴睁和那个宋家的女人。”章深无所谓的说着。 “吴英没来?” 章深摇摇头:“我没看见有吴英,应该没来吧,你看苏家今晚这宴会请的人,五花八门的,各路人马几乎全到齐了,真不知道这宴会有什么意义。”章深突然凑近我:“我看那个苏元盯你一晚上了,你得注意,我现在猜他肯定是拿着你手机,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这宴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看着模样,不会是要举办一晚上吧?宴会厅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且是只有进的,没有出的,我也是郁闷了,这里三个连着的大厅,全是人! “我们去找方岂吧。” “等一下吧,方岂那会儿让我来找你,说他一会儿就过来,他这会儿估计和吴老头说话呢吧。” 我皱眉,方岂和吴爷爷能有什么话?吴爷爷一向不喜欢鬼的… 这时,我看见下楼的吴睁,还有挽着他的宋佳淇,我一愣,宋家淇也微怔,但立马对我笑了笑,她还碰了碰吴睁的胳膊,示意我的方位。 吴睁朝我看过来,神色凝重,他突然就定在楼梯的中间,是宋佳淇拉着他走下楼的。 “这吴睁看起来还行啊,我还以为他会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呢。”章深说道。 果然,宋佳淇拉着吴睁就朝着我这边走过来,胡锴说:“你们看见没,刚才我就猜到了,吴睁和宋佳淇肯定会过来的,怎么样,没错吧。” 章深横了他一眼:“这还用猜,废话。” 这时,胡锴突然偷偷的戳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回头,胡锴给我一个眼色,我一愣,啥意思? 胡锴眼睛又瞟了眼章深,我还是没懂,胡锴叹息,无奈:“没事了…” “……” 吴睁和宋佳淇已经走近,当宋佳淇的视线落在章深的身上时,我突然就懂胡锴刚才的意思了,之前我就感觉宋佳淇似乎是相中章深了,我还以为只有我看出来呢,没想到胡锴也看出来了? 章深退后一步,和胡锴并排靠在欧式桌边,宋家淇红唇还未开启,章深却已经避开了,但只是一瞬,宋家淇反应也挺快,不至于那么尴尬,立马对我微笑:“好久不见,贝暖…” 我点头,笑着:“是啊。” 宋家淇从之前在吴家突然昏倒之后,再次醒过来后,整个人看起来就不一样了,有点像被血液充满后,重新复活的人一般,整个人透着一股血气红润的感觉,气色好的有点过了头。 吴睁和她站在一起,但血气这一块,显得逊色不少。 我看向吴睁,刚想开口,宋佳淇先说道:“吴爷爷也来了呢,我们两个刚从那过来,有方总作陪呢。” 宋佳淇说话时,眼睛扫向我身后的章深,我斜倪眼睛看了眼章深,胡锴装作没看见,章深就更不用说了,只顾着喝酒,不过章深倒是主动跟吴睁碰了一下酒杯,两人算是寒暄了,。 宋佳淇垂眸,我以为她要走了,没想到她直接问:“章大少爷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话一问出,吴睁轻微蹙眉,我心想:看来宋佳淇今个儿是非要跟章深说话不可了。 “还好…”章深心不在焉的说了这么一句,双臂背靠撑在桌沿边,双腿交叠站着,一只皮鞋脚尖竖立着地,神色算是带点冷漠吧。 气氛一时间有点静默,我也不擅长社交,更不知道说什么,有些话又不能在这种场合说。 而偏偏宋佳淇宁愿站在这里面对着沉默的气氛也不愿离去,吴睁过于的沉默,我就肯定他和宋佳淇肯定有事。 我后脚跟轻微怼了下章深,示意他说话,难道总这样站着么? 章深一向识人眼色,这会儿居然一句不发,和胡锴都站在我的身后,我又不会聊天。 “我去卫生间。”吴睁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他转身前,给我一个眼神,我抿嘴,看着宋佳淇无所谓的表情,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心思都在章深的身上,没想到啊,这个宋佳淇都和吴睁结婚了,居然还对章深没死心。 “我去那边拿些甜点过来…”我笑着说道便走开,我这一走,算是让宋佳淇和章深有了个正面直视的机会了,胡锴喊了我一声:“你快点拿…” 我回头,见宋佳淇已经朝着章深迈进一步了,我撇嘴,这么迫不及待了? ………… 我走去卫生间,果然看见吴睁,他正站在角落吸烟,我小声叫他:“吴睁!” 吴睁抬头,冲我摆手,又用手指着另一边,我跟着他走在后面,四处观望,貌似没有人注意到我。 最后走到一个没人地方,像是安全楼道里。 吴睁锁上一个灰色的铁门,“跟我来。” “哦。” 又上了两层楼梯,进了一个类似阁楼的房子里,很小。 “等下,我的裙子…” 裙子太长,裙摆被门夹着了,吴睁弯腰拾起我的裙子:“好了。” 走进来,吴睁又反锁上门,我一愣:“吴睁?怎么了这是?” 怎么这么小心翼翼的? 吴睁放下我的裙子,替我拉过一个凳子,用手擦干净灰尘:“你先坐下吧。” “没事,我不累,有事就说,我看这里应该很安全了。”我说道。 吴睁靠在门上,沉重的叹息:“我现在觉得哪里都不安全。” “怎么?你遇到什么事了?”我皱眉。 “事情太多了,你怎么离开那么久?我之前有找过你,但是哪里都找不到,最后听说你去外地了?” 我点头:“去方岂以前的家了,去的时间有点长,也是发生了很多事,回来也没几天,我还想找你呢,但我看你现在和宋家有关系,怕是…” “我现在是真的身不由己了,我也够了,宋佳淇成天跟着我,好像就怕我会搞失踪似的,还有宋家,最近盯我的盯特别紧,前几天我爷爷跟我说宋家好像是想要孩子了。”吴睁说着,一脸嫌弃,看着我:“我发现宋佳淇的一个秘密。” 我一听,双手蜷缩:“什么秘密?” “我之前有在宋家连续待了两个礼拜,那段时间,宋家其实就是让宋佳淇赶紧怀孕,但是我没同意|…”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打断吴睁的话,他一怔:“你笑什么?” 我立马绷住脸,摇头:“没事,你继续说。”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想歪,宋家的情况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宋家似乎有个传承人的排序,到宋家淇这一代,好像是快一千了吧,虽然宋家一直催生孩子,但是我发现宋佳淇她也不想生,我在宋家的那半个月内,这个女人白天还算正常,有说有笑,但是一到晚上,她就面无表情,我们一回房间,只要房间的门一关,她就会坐在床旁边的红色梳妆台的椅子上,背对镜子,面朝我,一直盯着我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而且她一坐就是一晚上,一晚上都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第一晚上虽然被她盯的发毛,可我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想着她爱看就看吧,我就在沙发上一躺睡觉,懒得理她,但是我一睡着,气就上不来,也不像做梦,可我能看见,坐在梳妆台旁的宋佳淇似乎也不像宋佳淇了,不知道是谁,手和脚都很长,沙发和梳妆台将近两米远的距离,她的手能直接伸过到我的脖子,我被惊醒后,在看她,她还是睁着眼,坐在原来的位子盯着我,经过第一晚上,我之后的几晚,我就不敢睡觉了,我只能白天补觉,晚上我就陪她坐着,我看手机看一晚,她坐在那里一晚,但一到后半夜,她的嘴唇非常的红,看着快滴血了似的,我倒想看看宋佳淇到底是人是鬼,一到白天,她好像就立马恢复正常人了,门一开,对谁都是喜笑颜开,宋家里面没有一个年轻人,除了宋佳淇,但是那些看起来很老的宋家人,其实年龄都不大,据说都是在生完孩子之后,一夜之间变老的,而且宋家人生过的孩子有不少是死胎,都被埋在了宋家的院子里,那一到晚上,啧啧…” ------------ 第211章 此时,这个小阁楼的房间里,灯光丝有些闪烁,吴睁朝屋顶看去,眉头紧锁,他突然不说话了,搞得我有些紧张:“吴睁?” 吴睁低头,神色严肃:“我就说哪里都不安全…” 我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们…” “要出去也是一会儿在从出去…”吴睁突然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让我看,内容是:让章深先拖住宋佳淇。 我蹙眉,拿过吴睁的电话,再次看了眼头顶闪烁的灯,按原话发了过去。 总之这里看起来好像随时随地会变得漆黑一片似的,过来好一会儿,灯光终于恢复正常,吴睁皱眉:“应该没事了。” 我眼睛圆睁的看着他:“你能看到什么吗?” “我能感觉的到而已。” “那我们要不要出去啊?”我问。 吴睁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房顶不在闪烁的灯光,叹息:“好吧,看来今天在这儿说不了那么多的话了,不过我跟你说一下,转告方岂,以后不要夜闯我家,就是我爷爷的后院那里,你们也知道现在吴家住进了一个吴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那晚进去的事,是宋佳淇告诉我的,吴英和宋家的关系诡秘,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查清楚,所以不好说,但是一定不要在去吴家,对于方岂来说,那里极其危险,我不知道他大半夜去吴家做什么,但是第二次再去的话,你们怕是没那么容易就出去了。” “那宋家不会也知道方岂是个……” “嘘,不要说了,我们出去吧。” 吴睁打断我的话,出去后重新回到宴会厅,我们两个分开走的,他拐进了卫生间,而我端着甜点走过去,看见宋佳淇还在,章深则是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胡锴坐在那里仿佛是个多余的,因为宋佳淇是背对着胡锴,似乎眼里只有章深一般。 “贝暖,你终于回来了,太磨叽了,给我吃点。” 胡锴伸手要拿盘子里的甜点,章深冲我翻了个白眼,我扯了扯唇,看着宋佳淇:“要不要来点甜品吃?” “不用了。” 宋佳淇没看我,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红酒杯。 吴睁在五分钟后出来,表面上似乎一切如常。 “我们去那边看看。”宋佳淇转身离开,这次根本是没有理会吴睁,而是独自一人走开了。 “我先过去了…”吴睁说。 我点头:“恩。” 章深见人走远,问:“你刚才去哪了?” “不知道那是哪,吴睁话也没说完,他好像是一副危机四伏的模样,哎…”我看着吴睁逐渐消失的背影,我感觉今晚有点遗憾了,吴睁可以说的更多的。 “她和你说什么了吗?”我问。 “都是宋佳淇在说,章深根本没说几句话。”胡锴插话道。 “我跟她能有什么话,总是没话找话,要不是你给我发信心让我拖住她,我早就走了。”章深嗤之以鼻,似乎很不稀罕宋佳淇。 我笑着:“你要是对她,能像对苏玲那样,我看啊…” “你可打住吧,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看你就够随便的了。”胡锴还不忘记添一句话,章深皱眉没说话。 ---- 临近十二点,我听着这里似乎有几声沉重的敲钟声,但我看着章深和胡锴好像都没有反应,他们难道听不到吗? “哪里来的钟声啊?”我嘀咕着。 “什么?”章深没听清我说什么,问道:“你刚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想去找方岂了。” “他应该在二楼了吧,也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下来,上去看看吧。” 章深放下酒杯,胡锴喊着:“你们等一下我,贝暖!” “我扶着你吧,下来。” “还是你好啊。” 章深走在前面,但是在几乎都在二楼走了一圈了,没有找到方岂人在哪。 然后我们又走向南客厅那边……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苏沪很热闹的声音,章深随即推开门,刚进去,就看到诺达的金色欧式沙发上着一圈人,气氛还算融洽,一眼看去都算是本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在这里终于看见了方岂,他西服微微敞着,然后和三人坐在一起打着牌,桌子上放着不少酒,看着是喝了不少,但是谁也没醉。 而苏元和苏母也在其中,看着我们几人来了,苏母笑着,“来了还不进来……” 四个打牌的人,苏元,苏玲,方岂,还有一个,竟然是吴睁|! 苏玲这会儿看去,似乎酒醒了,但眉眼之间还有点微醺,宋佳淇就坐在吴睁的身边,他们什么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慢慢走近,然后坐在离方岂最近的地方,看着方岂的牌。 方岂似乎有感觉,头微微侧,继续看着看着牌。 当章深站在了苏领的背后时,我看着苏玲脸上别提多开心了,不过宋佳淇反倒是面无表情了。 “方太太也来了呢。” 这会儿的苏玲换了衣服,穿着粉色的纱罗裙,显得俏皮可爱,她似乎明显不想和吴睁身边的那个女人说话,好不容易看见个我,章深又站在她后面,她都有点眉眼生辉了。 “恩。”我淡淡的应了句。 苏玲拿着牌,立马起身走到我旁边,这一下离章深更近了。 “再闹你就出去!” 苏元看着苏玲突然说道,语气一点也不好。 苏玲撇着嘴,“哼,你真不像自己的亲哥哥!老是看我不顺眼。” “这是什么场合,要打就好好打!”苏元说话也不客气了。 苏玲皱着眉,坐在一边的苏母为了缓解气氛,端起水给苏元,“喝不喝?” “你喝吧……” 苏元淡淡的说着,苏母又放下杯子,我看着苏母在这里挺无聊的,但是她似乎又不想去别的地方,她今晚几乎就陪着苏元了。 苏玲被说,自然是不高兴了,但在场的也没人替她说话,她伴随着酒劲儿,一屁股坐下,然后后背靠在了章深的腿侧,章深倒是没躲开,宋佳淇脸色微变,我撇撇嘴,斜眼看章深。心想章深是不是对这个苏玲还是有点意思? 桌子上,四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两瓶空的酒瓶,方岂的最少,苏元的三个,吴睁的三个,苏玲就多了,最起码五个了,还不算她脚下的,我唏嘘,苏玲刚那会儿喝了那么多,这会儿又喝那么多? 我至今还没看懂他们玩的是什么,章深看的起劲,胡锴也是,就算瘸了,还是伸着脖子看着,有那么好看吗?我怎么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呢? “我哥和吴睁又输了,哈哈,快喝……” “是…是啊……” “谁说我输了!我看你都喝醉了吧!”苏元急了说道。 “胡说!我哪里像醉了!” “你不行就赶紧下去,换人!”苏元丝毫不留情面,他似乎已经觉得苏玲在这是一种丢脸的行为,可偏偏苏玲就是不走。 “让章深来,你下去。”苏元说道。 苏玲一顿,眉眼一红,点头同意:“让章深替我,这个倒是可以的。” 苏玲让位,章深坐下,苏玲几乎紧挨着章深,身形像一根水蛇一般,似乎马上就能缠上章深的腰身,我心里啧啧,太少儿不宜了。 一晃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看着越来越晚的时间,我都打了好几个哈欠了,方岂抬头看我,示意我的坐过来,我摇头,方岂皱眉,我耷拉着眼睛,无声说着:坐着困! 看来今晚的宴会简直就是一个不夜场啊。 后半夜的这里,烟雾迷蒙,还有凌乱的高跟鞋声,还有拌嘴的声音,全部南客厅内传开…… 之前安静如初的南客厅,此时已经没有那么安静了,四人还在打牌,桌子上的酒已经被喝掉一半。 而稀奇的苏玲几乎一直是挨着章深坐了,稀奇的是,章深居然没有说什么。 “你看吧,我说方总包赢了,你和我哥也太没有默契了吧!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牌啊!” 苏玲这会酒劲上来,说话似乎也是不分轻重了,苏元到这会儿确实已经输了不少了,空酒瓶渐渐增多,吴睁也是,章深刚上来那会儿还赢了几把,但这会儿却是一路黑啊,几乎和苏元一样了,都可以颁个‘保证输’了。 唯独方岂一直是常态,赢得多,输得少。 苏元撇了眼苏玲,似乎早已对苏玲不满了,但一直在隐忍着,黑着脸揭牌,打牌,可最后结局还是输… “等下,中场休息一会儿,我现在看牌都有点眼花了!”章深撂下牌,苏玲立马给章深捏肩膀:“累了?” “还好。” 吴睁眼睛似乎也快睁不开了,时间确实挺晚了,可他身后的宋佳淇却看起来格外的清醒,在场的所有的人,我看就属她脸色最为红润,嘴唇真的特别的红,似在表皮被注入了什么,整个人看起来透着红光,我皱眉,这宋佳淇真的发红啊? 而此时吴睁的脸色,和宋佳淇比起来,好像有点泛黑,气色极差,不仅困,还坐立难安的感觉。 苏元起身去卫生间,方岂转过头:“困了?” 我摇头,小声对着方岂说:“你看吴睁和宋佳淇。” ------------ 第212章 方岂垂眸,轻咳一声:“恩。” 短暂的休息时间,吴睁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已经疲惫不堪了,宋佳淇则是满脸红光,反差极大。 但是看样子他们似乎不打算中途退场,只是中场休息罢了。 苏玲时不时的给章深捶两下肩膀,章深看起来还挺满意似的,苏元从卫生间出来,好像还洗脸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我是最无所事事的一个了,桌下,方岂正捏着我的手指关节,我皱眉,他都是面无表情。 苏元重新坐下,喝了一口酒,吐了吐气:“继续?” 章深立马坐起:“没问题。” 方岂抬头,唯独吴睁,还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像睡着了? 宋佳淇笑了笑,声音放的很轻柔:“吴睁?吴睁?” 可吴睁一点反应没有,真像是睡着了! “什么情况?吴睁醒醒,快点开始了!”章深喊了一声,见吴睁没动静,他直接站起身走到吴睁身边,俯身看了看,宋佳淇气色愈好,半垂眸道:“好像叫不醒,可能是困了吧…” “真假的?吴睁?你睡着了?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章深背着手看着,挑眉:“好像真睡着了…” 苏元似不甘心,手握着牌:“睡着了?在叫叫……” “我看我是叫不醒了,你来吧。”章深回到原位,苏元皱眉,放下牌,还真去叫吴睁了。 我刚要起身,被方岂给拉住,我回头,方岂却冲我摇头,怎么了? 苏元走近吴睁后,还没开口呢,苏元脸色涨红,我是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僵硬,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动过了,我偏头看向他的侧脸时,才发觉他的不对劲:“苏元,你怎么了?” 苏玲和苏母一听,立马走了过去。 章深看向苏元,又看吴睁:“什么情况啊到底?” 苏元一脸的涨红不说,眼球也红的很,幸好还能动一下,他就指着自己的脖子那里,苏母看见苏元这样,急了:“到底怎么了?” “脖子吗?脖子哪里不舒服?!!”苏玲忙问,手指还按压着苏元的脖子的位置。 吴睁还是后仰头睡觉的姿势,宋佳淇此时的眼睛正明鼓鼓的看着苏元。 “苏元…” “一会儿就好了。”方岂低声说着。 苏母和苏玲把苏元扶到沙发上坐下,过了好长时间,苏元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他晃着头,看向吴睁:“刚才好像有人掐我脖子,是你们谁的恶作剧吗?” 苏元还喘着气,看样子不像是在演戏,应该是真的。 “哪里来的恶作剧?我们都离你很远,就除了扶你过去的人。”章深说道。 “哥,你好点没有?!”苏玲问道。 苏元点头:“好多了……” 苏元看起来还是不大行,额头的上的虚汗一直有,脸色也不好看。 我纳闷,苏元什么也没干啊,怎么就突然就这样了?! “看来牌打不成了,呵呵……” 方岂突然笑着说道,但眼睛一直时不时的看向苏元。 “你的酒可能喝的太多了,要不喝点水吧……” 方岂突然说道,然后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苏元面前。 苏元接过水杯:“谢谢。” 此时,我侧眸看了眼吴睁的位置,好像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了宋佳淇的身影,然后慢慢走过来,她说的什么我倒是听的云里雾里,听不大清楚,但是看着她过来的样子,我一直压在心底的那些怀疑和猜测,可我完全把头转过去的时候,却看见宋佳淇还是就坐在原位上,看样子根本就没有起身过,就更别说走动了,我蹙眉,难道我刚才看错了吗?不可能啊,我的余光真的看到宋佳淇就是在朝我走过来,似乎还再对我说什么的样子…… 而此时,苏元刚把水杯放下,吴睁突然坐起身子,眼睛虽然睁开了,但还是一脸的困意,一脸的凶巴巴看着宋佳淇,“你离我的我远一点,别挨着我坐的这么近!” 宋佳淇一听,脸色一变,就连坐在一边的章深,听着吴睁指着宋佳淇的鼻子说那些话,吴睁是没少喝,但是看起来…就算是些醉话,可是我看这个宋佳淇似乎也是有点难以消化吴睁的话,只是挡着么多人的面,宋佳淇似乎是忍了。 相比而言,吴睁倒是淡定的多,眼睛里充满了对宋佳淇的鄙夷,只是吴睁说完一句话,然后又倒睡在沙发上,看起来完全是像睡糊了,然后起来胡乱说了一通的模样,我唏嘘,看来吴睁还真是睡着了啊? 宋佳淇的脸色很不自然的看向所有人,干笑着说:“吴睁看来是喝多了,这会儿确实也太晚了,不如我们就回去了吧,呵呵…” 章深挑眉,看了眼时间:“时间确实不早了,但是,你确定你能叫得醒吴睁?” 宋佳淇抿嘴,看着熟睡中的吴睁,皱眉,却说:“那我就先回去了,吴睁的话,等到天亮让他自己回来吧。” 众人皆没有回应,宋佳淇拿起手包,只对章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缓和过来的苏元,看着闭上的门,蹙眉:“她真就这么走了?” “谁知道,反正又不关我的事…”苏玲懒得关心的模样。 没想到啊,宋佳淇就这么把吴睁给丢下就走了,在怎么说也结了婚吧! “我看前半夜打牌的时候,那个女人就怼了吴睁好几次了吧,她好像很早就想走了,但我看是吴睁不想走,切,在说一起玩牌玩的好好的,哪里说走就能走的,真是,事儿精!”苏玲对宋佳淇似乎极其的不满意,又看着苏元:“我看啊,你刚才打算去叫醒吴睁的时候,那个女人看你的眼神有点恶狠狠的!” 苏玲的话一处,南客厅里一时间静谧无比。 只有吴睁发出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喝多了感觉不舒服了这会儿。 当然还有这会儿还有已经躺在另一边的胡锴,也就比吴睁强了一点,这会子也撑不住了,躺下后就在没有起来过…… 章深看了一眼,冷嗤着,“喂!姓胡的,你又没喝多少酒,居然也睡着了?” 胡锴已经睡了过去,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而且胡锴还一身的酒气,章深皱眉站了起来,看了眼方岂,“方岂,咱们走不走?!” 方岂点了点头,“走吧。” “哎,今天看来是那么一点扫兴了,改天再聚!”苏元抱歉的说着,苏玲随之站起来,眼睛随章深的身影飘忽。 “胡锴!醒醒了!”我用脚踢着他的腿,胡锴一皱眉,立马睁眼睛:“这是我受伤的腿!” “哦,不好意思啊,赶紧起里,走了!” 我说着,偷瞄了眼吴睁,没想到吴睁却对我半睁了眼睛,我一愣,他又闭上了眼睛,原来是在装睡啊,装的可真像! 这一夜,我一出门就困的不行了,等到上了车,我感觉自己的已经就快睡着了,但耳朵还想听章深和方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于是,我虽然困,但我硬撑着半眯着眼睛,然后整个身子都靠在方岂身上。 章深在前面开着车,“方岂,苏元的妈,那女人今晚装的倒像个正派女人了,呵呵……” “你都说是装的了……” 方岂的双手一直摩挲着我的手,淡淡的说着。 章深又说:“苏元的妈就是之前的身份不好,不然我看她肯定不能嫁,虽然有些人嘴上不在说了,但是在背地里还不是照样说?再说苏元的妈对这些应该一清二楚才对,现在苏家也落魄了,她现在也是人来珠黄了,虽然她以前被称作是‘交际花’,但这个词放在她身上绝对就是一个贬义,一点点好的意思也没有,我妈都说她以前时常穿梭各色的男人之间,那所做的事情,也不言而喻了,是个人都会明白,所以现在很多的人都想不通,那会儿还有人想不通呢,苏家怎么能看上的她,玩玩也就罢了,居然还真给娶回家了!” 方岂淡淡的笑着:“这一点,苏家人当然也想过,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不是因为姓苏的对她有多深厚的爱,只是有把柄被抓在手里而已,这样的话,那就不奇怪她为什么能进苏家了……” “不过,我可听说了,苏家可是打算和吴家联手了…我几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但是还不太确定,今天看苏家办晚宴着阵仗,那消息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知道了。” 方岂毫不在乎的说着。 章深轻笑着,“我看你一点也不在乎这个消息啊,你就不怕苏家联合几家想办法搞垮方家的企业啊?” “那又怎样?” 方岂反问,笑看章深:“既然你什么知道,怎么还主动上苏玲的勾?” 睡意朦胧中,我听到了这句话,章深是故意和苏玲看起来打的火热? “呵呵,我不也是无聊嘛,既然她要那样,那我只好将计就计了呗,反正我又不吃亏!”章深毫不在乎的说着。 “你心里有数就好,但是别玩得太过了,小心被反咬一口,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应该能听懂。” “那是……”章深又添一句:“床当然是最后的底线了……” ------------ 第213章 尾声(一) 第二天,我在头痛中醒来,脑袋昏沉难受,喉咙干涩,完全是渴醒的。 睁开迷蒙的眼睛,偌大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昨晚的事依稀记得那么一点,只知道自己的昨晚好像是和好多在一个包间里,也不知道是自己怎么了,也没喝酒啊,但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给灌醉了。 “方岂……” 我躺在床上,发出沙哑的声音,但没人回应。 侧头看向一边的表时,顿时两眼大瞪,下午三点?!!! 我立马清醒,第一反应就是知道自己的睡了好长时间。 拉开衣柜开始穿衣服,头疼的要死,想了半天还是给方岂先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然后是方岂的轻笑声,“睡醒了?” 我郁闷的咳嗽了一声,“恩,也没人叫我,就睡过了……” 方岂听着我的声音很沙哑,皱了皱眉,“你就在家休息吧,我下午在公司,可能到很晚才能回去……” 我眨了眨眼,“咳咳,那什么,那我……” 方岂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着,“一会儿我去接你过来吧……” “恩……“ 挂了电话,我先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我一个人在家里,中午做了饭,饭刚熟,方岂回来了。 “你回的真是凑巧,饭好了!” 我笑嘻嘻的从厨房里端出菜。 洗完的我,穿着条纹彩棉衬衫,水蓝牛仔裤,卷发高高扎起,两个小巧的耳钉露出,俏皮清爽。 方岂看了看我,直接走近放下盘子,抱着我到沙发上,唇吻就落下来,我回应着。 好久两人才放开,我瞥了一眼方岂,“饿了就吃饭啊!咬我干嘛……” 我此时还觉得嘴唇麻麻的。 方岂低笑了声,手指在我的嘴唇上摩挲着,“你的很软……” “哼,嘴唇都是软的!” 我笑着说着,方岂的眸色再次加深,再次吻着。 缠绵拥吻过后,我觉得自己终于能吃饭了,但此时发现方岂低头好像在笑,我好奇就看了眼,“方岂?” “恩?” 方岂抬起头又是原来的模样,没有笑意。 我学着方岂眯着眼,哼唧着,“我看到你刚才笑了!” “恩,确实笑了。” “笑什么?” “忘了……” “………………” “对了,昨晚我好像也没有喝多少酒啊?我怎么对昨晚的事都记得不大清楚了呢?” 我此时吃饭,但脑子里还在想着昨晚发生的事,自己昨晚本是跟方岂一直在一起的,然后苏元苏玲等一些人过来后,最后好像人都散开了,中间发生的事情好像一点记不清了,再接着后边的事就不记得了,在一睁眼,就已经回家了…… 方岂抬头看了一眼,“呵呵……” “又笑!” 饭吃完后,方岂接了个电话不得已离开了,我就只能在家里待着了。 差不多五点后,章深在门外大喊开门,我皱眉,一开门,一阵酒气迎面扑来,我立即捏紧了鼻子,“你喝了多少酒啊?” 章深突然就单臂揽着我的肩膀就走了进来,“爷又没数!”我 我翻了白眼,关了门章深扶到沙发上,“哎,你等着我给你倒水!” 这章深昨晚应该是我们一起回来的吧?他居然还能出去喝酒?! 我倒了一杯浓茶走了过来,“我问你,你不会还是酒驾吧?!” 章深勾唇笑了笑,“恩^” “啧啧,先把这个喝了吧,我看你这个样子,是都快喝迷糊了吧!” “晚上还有酒场,你先给我做点吃的东西,好了叫我!” 章深说完就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我哼了一声,看着章深好像还真睡过去了。 我郁闷的进了厨房,越想不通,自己干嘛要伺候章深啊! 我回头还看了眼章深闭着眼睛,而桌子上有手机在震动,不是自己的,而是桌面上的,应该是章深的。 我关小炒菜的声音,然后出去拿起章深的手机,一看,写着一个字——妈! 我皱眉,这个电话感觉像是炸弹,因为好像好好多个未接来电啊,我低头看了眼章深,叫了他几声,可他没有反应,喝的太多,都醒不来了? 我最后还是接起,这么频繁的打电话,我想着说不定有急事吧。 “章深,你怎么回事啊!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你看看去,你这孩子真像把我给急死啊!现在才接起来!” 章母的声音立马在电话里响起。 我就静静的听着,听着章母的声音,不用看到她的脸,我都能猜的到章深的妈此时是一个是什么样子。 我就听着,也不说话,章母说完却没有人回应,语气更加不好起来,“章深!” “我是贝暖,阿姨。”我只好出声。 章母的声音突然高了好几个分贝,“贝暖?” “恩…”我沉闷的应着,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向厨房,火上炖着吃的,然而章深还在睡觉。 “你怎么接章深电话?你在哪里?章深是不是在你旁边,他不敢接让你接?” 章母又说了一通,我撇着嘴:“不是的阿姨,是章深他喝醉了,我看着电话响了好多次了,怕您有什么急事,所以我就接了一下…” “他喝醉了?是在睡觉?” 我点头:“恩、” “他在哪睡啊?” 我一怔,感觉章母似乎是误会了,我立马说道:“不是,他就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一回来就喝醉了,方岂刚有事也出去,所以…” “我真是被他给气死了,我早就跟他说过,住在别人家总归是不方便的,他就是不听,还非要住在方岂的家里,可方岂不是结婚了么,我真是迟早被叶这小子给气死了!” “阿姨你消消气,那我把章深叫醒跟你说话?” “这个混小子,他都喝醉了,我懒得跟他在电话里废话,等他醒了再说!” 章母似乎是越说越气,立马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话,想着我是不是不应该接这个电话?!好像又惹了点麻烦。 ……………… 我端了碗汤面,撇着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章深,“吃饭!” 我拿了一个苹果,坐在一边啃着。 “恩,呵呵……” 章深立马起身就开始吃饭。 我看着章深,这一会就睡醒了?酒劲过的太快了吧!刚才还是一副怎么都叫不醒的样子啊! 章深吃着饭还看了眼我,突然想起那个电话,“以后我妈的电话你都不用接。” “为什么?” 我不解的问着。 “难道你喜欢听她训斥?” 章深笑着说着。 我撇了撇嘴,“你不听也没办法,哎,谁让是你妈呢?对了,你刚才是不是在装睡啊?” 章深喝完最后一口汤,擦了嘴,“也没有,其实我是真睡着了,是被你说话的声音给吵醒了,但是我又懒得睁眼了,所以就一直躺着了。” “呵呵呵呵……”我无语的干笑几声,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接电话了,白白被凶了一会儿。 我正坐在沙发上专心啃苹果的功夫,章深拿牙签剔着牙,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贝暖,方岂是不是早都出事了……” 我咀嚼的动作放慢,缓慢转头看向章深,他没什么表情,或许是因为剔牙的动作吧,显得有些随意,只是他这话问的... 我捏了捏苹果,眼神微微闪烁:“没有吧,他能出什么事儿?” 我注意这章深,他剔完牙,又摆弄着那根牙签,呼吸吐气放慢放长,开口道:“你可能还以为我在说醉话是吧?我只是喝的有点多,但并没有醉,昨晚回来后,我本来在睡觉,但是吴睁给我打电话了,他叫我出去,他说是方岂的事,很重要,然后我就出去了……” “吴睁和吴家,我想你应该比我了解吧?”章深看着我。 我皱眉:“吴睁找你说方岂的什么事?” “吴睁说昨晚他也是装睡,不想跟宋佳淇回去,但是他说宋家有规矩,不能夜不归宿,在晚也不能超过凌晨四点,所以昨晚宋佳淇没办法一个人就先回了宋家。” 章深放下牙签,语气渐渐低沉:“吴睁说,他不能找别人,因为宋佳淇会知道,他说他只能找我说,说因为宋佳淇喜欢我,所以不会害我...”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看来宋佳淇是真的喜欢章深啊。 “对于宋家我其实是不该关心的,充其量也就是好奇罢了,但是...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方家的阴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抬眸,看着章深的眼睛,总觉得他好像已经知道了很多事,吴睁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连方家的阴门都牵扯上了,吴睁不会把所有的都跟章深说了吧?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章深呢?!! 章深此时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喝醉的,我把苹果放下,章深就盯着我,我有些沉不住气,“你先说,吴睁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你还是先跟我说说方家阴门的事吧?怎么样?”章深淡淡的说着。 “方家阴门,你其实算去过了吧,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说着。 章深皱眉:“我从来没想到方家居然有这么多的事……” ------------ 第214章 尾声(二) 我大致说了方家的情况,章深并没有表现出震惊的样子,我皱眉,吴睁到底告诉了章深多少?难道全都说了? 章深笑着看我:“怎么不说了?”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我问。 “差不多吧。” 我蹙眉,什么叫差不多? “那方岂……” “吴睁说他死了。” 我顿住,章深表现的异常镇定,我总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并非吴睁告诉的他。 我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他。 “我相信吴睁说的话。”章深又说。 “既然你都相信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我作为方岂从下到大的朋友,竟然不知道方岂出了这样的怪事,其实之前,有很多时候,我都感觉出来方岂是有些异常的,但是一直没敢往这方面去想,直到今天吴睁找我说的话。”章深一直看着我,继续说道:“贝暖,难道你们真的冥婚?” 章深连这个都知道了,事到如今,我也在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点点头:“是。” 章深这才微微垂眸,像是自言自语着:“冥婚,世上还真有这种东西,不可思议…” “章深?”我喊了一声,他抬头:“恩?” “你不害怕?”我问。 “我怕什么?” 章深摊开手:“如果我是在一开始知道的话,或许会感觉恐惧,但是好像和方岂相处的时间长了,我不是一次感觉到他的异常,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个死人,我就说啊,从一开始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很奇怪。” 我一怔:“我?奇怪?” 章深点头:“那个时候你可能还不了解方岂吧,倒不是说他不会找女朋友,只是你和他…我感觉是,方岂当时很冷漠,我觉得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且在你之前,还有一个苏暮凝,他们两个的事我是知道一点,但是方岂从不同意,到最后答应了和苏暮凝结婚,这期间肯定有事,也不排除方岂喜欢苏暮凝的情况,只是你冒出来的太突然了,我感觉很意外,现在是时间久了,我可能对你已经习惯了吧,所以…” 我垂眸,勾了勾唇:“我听懂你是什么意思了,关于苏暮凝,我一直没有去深究,之前那位老先生的话我一直认为是真的,而且我也感觉到方岂是有事情瞒着我的,但我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总之就懒得去想那么多了,也懒得去证实一些事情,就想着这样吧。” “什么老先生?你说的死了的那个?”章深问。 我点头:“恩,就是他,他死的太蹊跷了,你不觉得吗?之前还一直好好的,就是从方岂回来之后,这中间肯定有事,而且那会儿你还不知道,那位老先生跟我说方岂真正的冥婚妻子不是我,可是我从来也没有看到过方岂有和苏暮凝在一起过,或许是方岂隐藏的太好了,现在老先生死了,已经是死无对证了,我也不想去问方岂关于苏暮凝的事,想想就觉得挺烦的,索性就不想了。” 章深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位老先生还和你说过什么?” 我想了想:“好像就是关于方岂的吧,在说的其他,我好像忘了,我最近记忆力感觉差了很多,总是记不住什么事情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胡锴突然从房间里出来,腿倒是好点了,不过走起路来,还是觉得有点不灵便似的。 我和章深一时间谁都不说话了,胡锴皱眉:“你们怎么了?我渴了,出来喝点水,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胡锴走到餐桌边,倒了杯水喝,边喝边看向我和章深这边,放下水杯,他瞄了眼窗外,声音放低:“你们两个是不是刚才在讨论方岂?” 章深皱眉:“你听到什么了?” 胡锴直起身子:“倒是没有听到什么,但是方岂两个字我倒是听见了,你们在说什么啊?还在方岂不在家的时候说?” 我看了眼章深,胡锴这个人有点大嘴巴,我是不会跟他说方岂的事的,章深显然也不打算,蹙眉:“我们在说方岂公司的事,你没事就去睡觉!” “我都睡了一天了。现在刚睡醒,哪还能在睡的着啊!” 胡锴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用异样的一种眼神看着我和章深。 “你们两个……”胡锴眯眼:“最近好像总是在一起,挺神秘。” “放屁!”章深爆粗口,没搭理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胡锴立马朝我走过来,看了眼章深离开的方向,看着我:“你和章深…” “你脑子别总是胡思乱想的|!” “切,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胡锴看着我。 “我没有紧张,我看是你腿伤到脑子了吧?我看你就是闲的。”我说。 “好吧,就当我是闲的,不过我作为你们的好朋友,还是要提醒一下你的,你和章深走的不要太近,你又不是不了解方岂,我看他就反感和其他的男的过于亲密的。” 我瞪着胡锴:“我和章深是最正常不过的关系了,你脑子太污了!” “我?污的明明是章深好不好?我可还没有正儿八经谈过女朋友呢,章深比我可厉害多了,你没看那个宋佳淇和苏玲都喜欢他啊?” 我靠在沙发上:“谁喜欢他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是和你没关系,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之前你忘了,咱们几个人和苏元约好的饭局,结果方岂带着你直接走了不说,还把章深的手机给摔了,连我这种恋爱白痴都看明白了,你还不懂啊?”胡锴看着我,一副无药可救的表情。 我蹙眉:“不会吧,再说我和章深,我们两个能有什么事啊?” “你还是不了解男人啊,之前章深晚上睡不着过来找我,他说方岂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所以依我说啊,你最好和任何男性都保持距离,包括都不要多说话!”胡锴说道。 胡锴这么一说,我好像是觉得有那么点意思,方岂有时候喜怒无常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但是章深…我和他,怎么可能有其他的事啊? “贝暖?说实话,你有时候有没有觉得章深对你挺好的?” 胡锴又来了这么一句,我一听,身上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咳嗽一声,起身:“没有!” “你去哪啊?”胡锴喊着我,我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懒得和胡锴在这瞎掰扯了,这货太能胡扯了。 进了卧室,我收到章深发来的一条微信:“吴睁说于迎曼和吴英关系匪浅,方家有阴门或许和吴英也有关系,对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方岂,包括我们两个今天说的说素有的话,你在他面前什么都不要说。” 我蹙眉,看着章深发来的这么长一段话,他不让我告诉他已经知道方岂的真实身份?我刚要回复,方岂的电话打进来了,我顺势接起,他说半小时后回来,问我吃什么,我摇头:“什么也不吃了。”、---- 半小时候,方岂准时进家门口。 我下楼,章深和胡锴两人都坐在沙发上,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看着电视,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方岂换鞋,脱外衣,放到沙发上,我下楼到一半,突然就听见方岂对章深说:“你打算一直这样待着么?” 以往的章深肯定是立马玩笑回复,而这次,他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和情绪:“你是催我走?” 胡锴一脸天真的回头看了眼方岂,没说话。 我下楼的动作慢了,方岂微笑着:“你妈的电话都打到我那里去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恩,你不用管她,她不能把你怎么样,她也不敢冲你发火。”章深说着。 可此时的方岂突然朝我看了过来,眼神犀利,我蹙眉,他那一眼,我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肯定是下午我接了章深的电话,之后章母居然又打给方岂了?她不会胡说一通吧? 方岂这个眼神让我莫名心虚,就算我没有做什么,但是总觉得我好像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倒不是敢不敢,只是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的事情。”方岂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都听懂什么意思了。 章深放松靠在一边,看向方岂:“你公司的事情忙完了?” “恩。” 章深回头看我:“你怎么还站在二楼那?” 我‘啊’了一声,快速下楼,看了眼方岂的脸,有点严峻的味道,不会就因为那一个章母的电话,真的就被胡锴这个乌鸦嘴给说重了吧? 此时,三个男人各坐一个沙发上,我站着,总觉得整个气氛有点不大对,方岂应该不知道吴睁找过章深吧?!! “你刚回来,我倒杯水给你吧。”我说着。 “不用了,坐这儿。” 方岂拍着他身边的位置,脸色微冷,我瞄方岂一眼,他最近这副喜怒无常的样子越来越频繁了,脸色更是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 ------------ 第215章 尾声(三) 这个时候,我都不敢主动跟方岂去说话了,只好静静的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章深今天也没有嬉皮笑脸的,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看看吧,我最近就回家一趟在说。” “恩。” “你真要回家啊?”胡锴轻声问,不免看着方岂的脸色。 章深没吱声。 “你这次要主动回去的话,我看你不好在出来了吧?”胡锴又问。 “不知道。”章深说道。 我坐在中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和谁说话了。 随后,章深直接起身进了客房,胡锴一个人也觉得不自在,咳嗽几声:“那我先进去了啊…” “恩。”方岂倒是回应了,胡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我皱眉,他这又是几个意思? 我和方岂坐在一起,总觉得别扭。 “你是在赶他们走啊?”我问。 方岂喝茶的手一顿,放下茶杯,偏头:“没有。” 距离有些近,我几乎能看清他的睫毛了,再细看,我意外看见他的头发里有点红红的,那是什么? 我皱着眉看着,方岂眯眼:“你在看什么?” “你这里…” 我用手刚一拨开的他头,那点红没了,哎?!! 方岂突然就抓住我的手腕:“做什么?” 我蹙眉:“我刚好像看见你头发里有东西,这会儿好像又没了…” “你看见什么了?”方岂问。 “已经没了……” 可方岂迟迟没有放开我的手腕,我看着他,他抓的越用力,好不容易已经愈合的伤口,又有点裂开的痕迹,我脸色微变,他才松开,看向我手腕处的伤口,没吭声。 我揉着自己的手腕,想着方岂他不会也怀疑我和章深有什么吧?就因为下午章母的一个电话吗? 我再次注意看了下方岂的头发,黑黑的,没有什么红了。 刚才那是什么? “章深确实也该有自己的事情做了,这样待下去不是办法。”方岂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总觉得方岂今天的这幅样子,明显就是想让章深走啊,也就除了胡锴感觉不出来罢了。 “至于我们,维持现状最好。” 方岂说完直接上楼了,留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时,我老听见门锁那里响,像是风吹,又像是有人在搬弄一样,我回头看过去,什么也没有,然后又起身去看,门锁好好的,看向窗外,今晚上应该没有风吧? “贝暖!” 我的肩膀被一拍,吓我一跳,回头一看,是胡锴! “你干什么吓我?”我问。 “我走过来你听不到啊?是你看的太认真了吧?外面有什么?”胡锴也不由得朝窗外看去:“什么也没有啊,那你刚才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你怎么又出来了?”我问。 胡锴撇撇嘴,看了眼二楼:“方岂睡觉去了?” “没有吧,进书房了。”我说。 “来来,过来,坐下说。” 胡锴轻手轻脚的坐在沙发上,眼睛还一直时不时的瞅了眼二楼的方向:“刚才章深跟我说了,他要回家了,应该是不在这住了,那我……” 胡锴没好意思开口,但接下来也说了:“我看方岂那个样子,我也没敢多问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啊?” 我摇头,有叹息:“今天下午章深不是喝醉了吗,他躺沙发上睡着了,然后我就接了他的手机,是他母亲打来的,语气也不大好,谁知道方岂回来突然提这个事情了,可我感觉,就这个事…不至于吧?” “没准啊,不然方岂干嘛一进来就说这个事情啊,哎,这章深要是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待?”胡锴愁眉苦脸:“倒不是我非要住在这里,之前我不是去医院来回复查的时候,回按我家了一趟。” 我一怔:“你回你家去了啊?!!” 胡锴点头:“哎,那天我从医院出来后没什么事,突然想回我家去看看吧,结果去了后,才发现我家怎么成那样了啊?好像几十年的来房子似的,里面太脏了,跟被土埋了似的,我就在门口看了看,我都没敢上楼去看,我家那房子总是有支支吾吾的声音,我大白天去的,就觉得挺吓人的了……” 说了半天,胡锴应该是不敢回去住吧。 “那个房子,你说就算卖,我看也不一定有人买啊,都那样啊,一进门看着就跟凶宅似的!”胡锴说着。 我皱眉,确实,胡家已经变得不像人住的地方了,难以形容,之间和方岂去的时候都已经成那样了,现在估计更不能看了。 “今天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了,章深走的也太突然了,我现在腿还这样,哎,我本还想着让方岂帮帮忙,把胡家那套房子给我卖了,我现在可是没什么钱,就算挣钱也得等我的腿好了吧,愁人…” 胡锴不知道该怎么看,这会儿就是希望我跟方岂去说,可我看了眼二楼的,我撇撇嘴,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这三人中,就属胡锴最狼狈了,其实,我觉得方岂好像只是针对章深吧,貌似没有要把胡锴怎么样。 “你放心吧,你现在这幅样子,他不会直接赶你出去的。”我说着。 “但是我实在是…看见方岂,我心里有点发毛。”胡锴面露难色:“章深都走了,而且方岂今晚又是那个态度,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啊……” 我扬眉,怎么这话说的,好像让胡锴寄人篱下了似的。 “哎呀,你就别多想了,章深走就走呗,反正你和方岂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在一起。”我说。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我跟你说,章深一旦走了的话,我是不会在这里住的。” 我叹息:“我知道,我有空跟方岂提一下你房子的事吧。” 胡锴见我答应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谢谢了,房子的事要是真的能解决,我就重新买个地方住了,肯定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好了,我就先进去了啊…”胡锴转身,一瘸一瘸的进去了。 这一晚,我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奇怪的是方岂一直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过,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下楼的时候,看见方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边下楼,边看着方岂:“你今天没去公司啊?” “恩。”方岂接着说:“章深昨晚就走了。” “啊?昨晚走的?不会吧?”我惊呼。 方岂皱眉:“怎么了?你很意外还是失望?” “不是,我就是觉得很突然,怎么说走就走了,那胡锴?” “他还在。” “哦。” 是啊,胡锴不像章深,他没钱,还没地方待,只能先暂时待在这里。 “不过胡家的房子我会帮忙的,再不济,我可以买下来,在那里开发别的项目也可以。”方岂淡淡的说着。 我脚步微顿,总觉得方岂有点赶尽杀绝的意思,他这是要干什么?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是要帮助他们,但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比如章深昨夜突然离开。 “给你一个任务。”方岂突然说。 我一愣:“什么任务?” “我要兼顾方家的公司,所以于迎曼你最近要盯一下,她和吴英来往频繁,吴英已经插手方家阴门的事了。” “啊?” “吴英她本身就是一个有鬼婚的人,她从小就被收养的那家人,早就死了,但是她和她的那位鬼丈夫,一直都在一起的,就好比你我一样…”方岂说道。 “什么?吴英真的有阴婚啊,那她怎么还能和活人结婚啊?她之前和胡锴的父亲结了婚,最后又离婚了…” “和吴英结婚,不过是因为胡锴的父亲被蛊惑了而已。”方岂看着我:“你先下来。” 我站定在方岂的面前,我站着,他坐着,我又一次看见他发间的一抹红,我这回算是真的看见了,那股红像是在方岂的头发丝见来回的穿梭一般。 “你别动!”我喊道。 方岂刚一抬头,头发间的红色再一次凭空消失了! “怎么了?”方岂问。 “你头发上刚才好像又有一点红色,像是活的一样,会来回的跑……”我呢喃着。 “别看了,什么都没有。” “我没看错,真的有!”我肯定的说。 “坐下吧。” 这个时候,胡锴从房间里出来,看见我,他又冲我眨了几下眼睛,我蹙眉,他是又有什么事情? “我出去一下,那个方岂,我家房子的事,就拜托你了啊。” “没关系,你要是现在就想要钱的话,胡家的房子我收了。” 胡锴没料到方岂会这么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着站了半天,笑了笑:“那也好,反正那个房子估计也不好卖,你要的话我就卖。” “好,原来那房子市值两百多万吧,我给你三百万,包括胡家后面的那块地。” 我紧抿着嘴,方岂竟然当仁不让的就开始‘谈生意’了?!! 事态发展的有点快,胡锴似乎也来不及想太多,在加上方岂与人谈判的架势太强,胡锴一口便答应了:“恩,好。” 我去,胡家后面的那块地挺大的,我去过,感觉方岂这是占便宜了。 ------------ 第216章 尾声(四) 昨晚章深走了,而今天,方岂立马给胡锴打了三百万,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胡锴都有点猝不及防,看着方岂:“你已经把钱给我了?” “恩,我已经让人给你汇钱到卡里了,你可以查查。”方岂说着。 胡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有条短信进来的声音,胡锴随后抬头说:“钱到账了,谢谢…” “不客气。”方岂道。 我抿嘴,方岂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啊,这么就搞定了,这是不是也在变相的赶胡锴走? “我,那我这几天先看看房子去…”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看,看到合适的在搬过去。”、 方岂终于说了一句让胡锴松懈的话,“好的,我知道了。” 胡锴果然是比章深想的少,所以也活的开心点。 翌日,胡锴很早起床了,我准备出门盯于迎曼的时候,胡锴收拾的很立正,看上去像是要面试一般般,我蹙眉:“你要干嘛去?” “去看房子啊?”但胡锴穿的要去卖房子似的,我心里叹息,幸好胡锴简单,对于方岂在暗着赶他,可惜胡锴感觉不出来。 “对了,方岂走了吧?”胡锴偷偷摸摸的问着。 我点头:“恩,早就走了。” “我跟说一下,章深没走,只是住在别的地方了,那个什么,章深让先别告诉方岂他没走的事,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头疼。”胡锴说着。 “恩,我知道了,你去看房子吧。”、 --- 中午时分,我蹲守在方宅的门口,于迎曼进出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郁闷,这样蹲守也不行啊,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也就只能看见表面上于迎曼好像出去进来的没什么事情。 直到下午两点,不管了,有些事情总是弄明白的,这样下去,我感觉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方岂了。 走进方家的大门,刚要敲,门却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的方家对我来说熟悉又陌生,我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空荡的大院子内,怎么连一个佣人的影子都没有了,之前至少还能看见一两个。 晴天渐渐被乌云遮蔽,我抬头望天,正空有片好大的黑云,似乎是会来一阵急雨。 ‘砰’的一声,方家的门闭上了,我猛回头,只见门被紧紧关上,可四下却无人。 慢慢的,我听到有脚步声,一两分钟之后,我看见于迎曼用拐角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一个人来了…” “恩。” “我以为,你这辈子只会跟在方岂的身后才敢踏进这栋宅子呢。”于迎曼带着挑衅的表情:“怎么,我有说错么?” 于迎曼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身子看起来比以前丰腴了。 “我可告诉你,别看这是大白天,也是会让活人害怕的。”于迎曼语气加重,我蹙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来看看而已。” “看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方岂早就有了收拾我的心思,既然你今天来了,也劳烦你回去告诉他,我们现在这样相安无事的就很好,我不会害他,但是如果一再相逼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呵呵,迟早你会知道的,总之要我死的话,我就毁了方家的阴门,你总应该知道吧,方家的阴门里面可是有方岂的棺材的,那个东西对于他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于迎曼看着我,身子半隐藏在一根粗壮的柱子后面:“其实,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就算同情你,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我劝你还是马上就走,不然时间久了,我可管不住这里的一切,呵呵……” 于迎曼话落。方家大院里的各个房子里,像是有很多要破窗而出的东西,连地面也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深埋在地下,我后退几步,再次抬头的时候,于迎曼已经不在了,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而方家就跟要地震了一样,我蹙眉,于迎曼的话是真是假,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下午四点,我刚踏出方家的门口,门再次被紧紧闭住,我看着这门,有种方家根本就不欢迎我进来一样的错觉。 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离开方家之后,我做班车去了鬼楼,很长时间不去那里,我下车之后,几乎都忘了怎么走了。 看着远处天色有种暗暗的晦气,鬼楼应该就在那边吧? 我凭着记忆走着,四处观望,终于看见鬼楼时候,却在入口的地方被密集荆棘的铁网给拦住,旁边挂着警示牌:此地禁止踏入!如若硬闯,后果自负! 我皱眉,鬼楼这是被封了?什么时候都禁止踏入了?!! 我远眺着鬼楼,和以前一样,一看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虽然是楼宇纵横,可却像是一座座坟墓在那里堆积着。 这要怎么进去? 我拉扯的铁网,但被固定的非常的紧,根本拉不开,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这里就被封死了呢?!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我掏出一看,是章深! 我连忙接起:“章深?” “是我,你在哪里?说话方便吗?”他问。 “方便,你说吧。” “我现在和胡锴子在一起,胡锴的房子买在了,市北华容街道255号,你有空可以过来,对了,这个先不要告诉方岂吧。” 我抿嘴,“恩,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重重吐气,章深说是不害怕方岂的真实的身份,可这会儿已经处处透出了提防,那我呢?这个时候是该和章深串通一气,还是站在方岂的那边?! 看着不远处的鬼楼,我想进去的好奇心越来越大,之前鬼楼的三层阁楼上,关着的就是苏暮凝,死去老先生的话再次萦绕在我脑海里,我不是方岂真正的冥婚妻子,可我却是方岂从阴间到阳间的过度,而今天下午,连于迎曼都那样说,看来我她应该知道的比我多,可如果老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他们所有人,为什么都没有说苏暮凝的事?! 章深电话挂了没多长时间,方岂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问我在哪里,我说从方家刚出来。 “你进方家去了?我只让你盯着于迎曼,没让你进方家!”方岂语气严厉。 “我没事,已经出来了,你放心吧。”我说。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回去在说。”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 此时,夕阳西下,远处的鬼楼被夕阳衬托的越加猩红,像一只鬼手即将在黑夜里舞动。 -------- 晚上到别墅,一进门只看见方岂一个人坐在沙发的中央,电视也没开,这里突然少了章深和胡锴连个个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为什么进方家去?”方岂脸色不大好。 “我在方家门几乎盯了一个上午,于迎曼出来进去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所以我就像进去看看,而且那会儿是白天…” “然后呢?你进去之后呢?”方岂问。 “我看见于迎曼了,她警告我了…” 方岂微微眯眼:“警告你什么?” 我撇嘴:“确切的说,迎是威胁吧,她说,你在逼她,如果把她逼急了,她就会毁了方家的阴门……” 方岂阴笑,转身坐回沙发的中间,我站在换鞋的地方,看见方岂微微挺着腰身,笔直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后脑的头发肩有竖起来的征兆。 我紧捏着衣袖,轻声喊着他:“方岂?” 他没理我,还是维持着那一个笔挺的背影姿势坐着,要是常人这样坐,时间肯定很累吧?方岂这是…… 我慢慢走过去:“方岂?” 走过去,才发现他闭着眼睛,侧脸显得他的鼻子更加挺拔,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脸色微微泛白,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我感觉他此时的心情不怎么样。 我放下包,还想叫他,想想算了,我就静静的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看着方岂闭眼的样子,他这是在干什么? 客厅灯的开始闪烁,我抬头看着,方岂仍然未动,过了好久,方岂终于睁开眼睛,身子不在那样紧绷着了,而是慢慢放松,然后轻靠在沙发上,脸色的潮白退去,可他头发间的红色再现,我皱眉,这是我第三次看见方岂头发上的红色东西了,而这次明显比前两次的要多,前额几乎一片都是红色的。 “方岂!” 方岂转头,眸色冰冷:“你别这样害怕,我是方岂不是吗?” “我知道你是方岂,我是说你头上的红色,又有了…” “是吗?”方岂垂眸,,伸手摩挲着着他额头的发梢,很轻的拨弄了几下之后,他头发上的红色不见了,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那红色到底是什么啊?”我小心翼翼的问着。 “没什么的,阴气罢了。” 方岂轻描淡写的说着,我蹙眉,可我之前从来没有在方岂的头顶上看到过任何的红色啊?!可尤其是在这段时间里,连续出现了好几次,这红色真的只是阴气?!! ------------ 第217章 尾声(五) 这天夜里,长期以来的平静被打破,我在深夜中难以入眠的时候,看见卧室门口的那片红,和方岂头发间的很像,在门缝间环绕着。 我侧躺着,看见那抹红,身子微微僵硬,身后是方岂,我盯着门那里看,那是像鬼火一样的东西吗?可方岂说那是阴气… 整个房间渗透出一股寒气,我把被子裹紧,眼睛睁着看向门口,那红色的东西久久没有散去,但只是在门口那里,一晚上都绕着门缝间窜动。 身后的方岂似乎越来越冰冷,我止不住打了个哆嗦,耳边似萦绕着凉气,我用手在耳边煽动了好几次了,可是挥不掉。 翌日,方岂走的非常早,我感觉他在黎明时分,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好像就走了,他下床、穿衣服,以及轻轻关门的声音,我都听见到,然后就是楼下车子启动的声音。 等他走了,我掀开被子,打开手机一看,才五点多一点,他这么早就走了?去哪了?!!总不见得这么早就去佛公司了吧? 我坐起身,揉着肩膀,看着门口已经没有红色了,昨晚我几乎没睡,是没敢睡觉,在加上方岂昨晚的异样,我就怕自己睡的梦魇了。 拉开帘子,天色阴暗,灰蒙蒙的一片。 方岂会去哪里呢? 而此时这栋别墅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了,我正对着窗户打着哈欠的时候,楼下传来走楼梯的声音,我嘴半睁开,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这走路声音很大,像是在故意在磨着地走路一般,方岂刚走,肯定不是他,那会是谁?!! 章深和胡锴已经离开了,我慢慢走近门口,耳朵贴着门口,细细听着门外到底是不是脚步声? 脚步声似乎是在上楼,我心里突然‘咚咚咚’的加快跳动,我不知道是谁,可我感觉到不是人,我立马反锁住门,跑到衣柜那开始换衣服,脑子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出去啊?!! 手机在被子上面不停的闪烁着,我立马一看,没电话号码,但是手机屏幕闪烁个不停,我皱眉,手机坏了么? 门外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手机屏幕闪烁的就越快,我蹙眉,直接把手机给挂断了,看着就不对劲,不接! 没办法,我只好拿卧室里的座机给方岂打电话,他接的很快,我时不时的看着门口,低声道:“你在哪啊?你现在能不能回来一下啊,我感觉……” “我现在有事,回不来,天亮了,没事的,你多休息一会儿。” “可是……” 我话还没有说完,方岂那端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我皱眉,看着手机,搞什么啊? 天色在没有完全亮之前,我没敢出去,我就坐在床边,等着天亮。 直到八点多以后,我才打开门,探头看着外面,没人!但是门外的边沿处,有很密密麻麻的…是草吗? 看起来黄黄绿绿的很小,又像干瘪的松针,不知道是什么,虽然之前有听见脚步声,但却没有看见任何的脚印! 出门之后,我无处可去,只好去找章深他们了,按照章深给我发来的地址,我打了个车过去。 ----- 大约十点多,我达到达目的地。 胡锴买了一个高层小区内,环境不错,我找到他们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两个果然在一起,而且似乎还过的不错,门是半开着的,我进去后才发现餐桌上吃的很多,章深还看着电视。 “你终于来了啊,太慢了吧?”章深回头,看见我笑了笑,等我走近时,看着餐桌上的牛奶和面包,还有煎鸡蛋,虽然鸡蛋很不完整,不过闻着倒是挺香的。 “你一直盯着饭,饿了?那赶紧吃吧,一会凉了……” 章深把牛奶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看着章深,旁边的胡锴嬉笑了两声,“没想到你还会干这些,哈哈…” 章深冷哼,“哥会干的多了!” 我嗤笑一声,然后低头吃了起来,“味道还可以,就是鸡蛋被你煎的奇形怪状。” 但我还是吃完了,然后低声问着,“你和方岂最近没联系啊?” 章深擦着嘴,看了眼我,点着头,“嗯,没有联系,从我出来那晚,我就在没和他联系过,他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什么的。” 我撇了撇嘴,“你是不是生气了?或者说,你们两个以后不会都不联系了吧?” 章深看着我闷闷不乐的样子,皱了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也知道,是方岂变了,不是我。” “是啊,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就我们几个人在,我也就说了,其实我觉得你和章深也没什么啊,方岂是不是想多了?对了,你来这么早,他不知道?”胡锴问。 “他天还没亮就走了。”我蹙眉:“而且他一走,那栋别墅我就感觉怪怪的,我听见楼梯那里有脚步声,我没敢出去,给方岂打电话,他好像很忙的样子,说了两句话就给挂了,我只好等天亮了才出来。”我边说,边叹息:“方岂一天到底在忙些什么?方家的公司真的有那么忙吗?” “方家是个大企业,忙到是应该的,但是方岂…据我所知,他应该不会那么忙的才对,他只是决策而已。” 章深说这话的时候,有意的看我一眼,我懂了,他也猜到方岂在忙‘别的事’。 胡锴一个人低头看着手机,我看着章深,“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鬼楼那里,我本想进去看看的,但那里的路被封死了,根本进不去。” 章深皱眉:“鬼楼?” 连胡锴也抬起头来:“什么鬼楼?游乐场的恐怖屋?” “不是,你们不知道?”我问。 章深和胡锴面面相觑,显然两人都不知道。 “就是在本市又很有名的那些楼啊,说是阴气重,然后每人敢去住的那个地方,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啊?我记得我说过啊?”我蹙眉。 胡锴愣住:“你什么时候说过啊?” 章深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我看见了,他还真不知道啊?!!他和方岂关系那么好,我觉得他肯定是知道的才对啊! “哦,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地方了,就是很偏,然后有很多独立的小别墅那里是吧?”胡锴似乎想起来说道。 我连忙点头:“对,就是那里!” “你去那里做什么?那个地方确实没人住,我很早以前在电视上见到过那里,那个貌似是方家的产业吧,最后不知道怎么成那样了,你不提我都忘了。”胡锴说着。 章深也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的天,那是方家唯一投资失败的案例了,确实挺早的了,好像方岂之前是淡淡的提到过一次,反正已经成那样了,我也没多问,那里常年没人住,说是鬼楼也没错。” 我看着胡锴和章深两人:“我没跟你们说过那个地方?你们一直都不知道?可我记得我有说过啊。” “你没说过,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没说啊?”胡锴仰起头问着。 章深瞥了他一眼:“你比我认识贝暖还晚呢,你能知道个什么!” “瞎说,我很早就见过她了,我在方家的一次宴会上就认识她了!”胡锴据理力争的说着。 这话题又扯哪去了? “那么你们知道鬼楼为什么突然就被封锁了啊?”我问。 “那里好像一直就不让人靠近吧?”胡锴疑惑的问着。 “反正我是没去过那里,但我知道那里,那种地方封锁很正常啊,正常人谁会去那种地方?”章深又说。 “我要说我之前在那里住过你们信吗?”我说着,看着章深和胡锴的神色。 “你在那住过?呵呵,你一人啊?”胡锴干笑着,章深到没有吱声,但一直看着我。 “我还想进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啊?”我问。 章深看向胡锴:“问你,有没有别的路?” 胡锴手持手机,眨巴着眼睛:“你们干什么非要去那里?在说了,要我的话,直接就翻过去了,哪里还需要找什么路!” 章深笑了:“说的倒也是。” “问了等于没问,你们没去,那个地方的铁丝网很高的,又不是水泥墙,哪里能翻过去啊?”我问。 “不是吹啊,我这是腿受伤了,是个男人就能翻过去!”胡锴说着。 章深横了他一眼,又看向我:“你想进去看什么到底?” “就是进去看看。” “那……” “那一会儿就去看看吧。”章深直接打断胡锴的说着,胡锴看了眼自己的腿:“好吧,我这几天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天黑前必须回来啊!” --- 中午一点,胡锴叉腰仰头看着铁网:“这是挺高啊…” “怎么?怕了?”章深在旁边打趣着。 我站在他们两个身后,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猛回头看去,又是一片空,什么都没有。 “贝暖,看什么呢?”章深喊我一声:“你们在这儿等着吧,我去车里那工具,直接简短不就好了!” 章深说着走向车那里,胡锴还在研究着铁网,我四处看去,眼前一片黑灰的影子…… ------------ 第218章 尾声(六) 似鬼影,在我眼前来回的漂浮,而且好像只有我看得到,胡锴只是在研究那个铁网。 远处的鬼楼,在这个时间点中,变得有点若隐若现。 章深拿着工具过来的时候,胡锴突然“啊呀”一声,我转头:“怎么了?!” “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人啊?” 胡锴凑近铁网的缝隙往远处看,“就那里!” “我怎么没看见?”章深说着。 我顺着胡锴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个人的身影在那里晃荡,虽然远,但看起来确实像个人! “你也看到了?!”章深问我。 “嗯,看起来像个女的。”我说。 “真假的?!到底在哪啊?我怎么就看不到呢?”章深紧紧眯着眼,仔细的盯着。 “你瞎啊你,就在那里啊,完了,好像这会儿我也看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但贝暖也看见了啊?”胡锴说道。 刚确实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遥远处晃动着,像是突然出现,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人。 “我们进去看看。” 胡锴说着竟然一个人拿过章深手里的工具开始剪短密密麻麻的铁网,我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进去,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就想看看里面的人是谁!” 胡锴剪断铁网,一个人径直走了进去。 “胡锴,你着什么急啊你?等一下!”章深喊不住他,可惜胡锴只剪了一个很小的进口,我看着这入口,这么小,我都不一定能进去,胡锴是怎么进去的?! 章深立马把入口剪大,我跟着章深去找胡锴,他一个人走在前面,走的很快,也根本不回头看我们,章深喊了他好几声,胡锴连头都没回,也没有应声,不知道走那么快干什么! 我两跟的越紧,胡锴走的越快。 “他有病啊?再说,我真的没看见这里有人,再说了,这个地方会有人?路口都被封死了,我就不信这里还会有人来住!”章深说道。 “胡锴,你慢点!”章深又喊了一句,我们两个紧跟着,我对这里还算熟悉一点吧,我看着胡锴就是朝着我和方岂之前住过的那栋楼去了,我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章深走着走着回头看我:“怎么不走了?” 我蹙眉:“章深,这次,你能看见胡锴走近的那个方向有人吗?” 章深回头看了一眼,皱眉:“我还是看不到有人,我看胡锴真是...怎么就跟中邪了似得。” 有些巧合,怎么胡锴就唯独进去那栋楼呢?! “先过去看看,走吧!”章深转过身拉着我走。 我看着之前住过的鬼楼越来越近,而胡锴就是直接走了进来,门都是开着的。 章深和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胡锴?” 章深冲着门口喊着,可没有人应声,章深皱眉:“进去看看?” “嗯。” 可当我和章深进去的时候,这个时间很久的屋子竟然被收拾的非常干净,就像是一个经常住人的房子一样,屋外有花草,屋内有花香,还有干净如镜的地板,茶几沙发都似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土。 “我去,这里不会真的还有人住吧?!”章深觉得不可思议,伸出手指在窗台摩挲着:“这里每一处都都很干净。” 是啊。太干净,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而这里确实就是之前我和方岂住过的地方,可我们都搬走很长时间了,可这里怎么还会这么的干净?! 这个时候,阁楼上传来女人轻轻哼唱的声音,听起来似很悠闲... 章深看了我一眼,“这里住着一个女人?” 女人,我看应该是女鬼才是。 胡锴突然从楼梯上走下来,神色慌张,走着走着就跑下来一把抓住章深的胳膊:“章深,这里有鬼,我们快走!” “鬼?在哪?”章深问。 “在楼上,我看见了,是个女的,在阁楼上,皮包骨一样的女人,没脸,只有一层皮,我们赶快走!”胡锴神色骤变,因为此时女人悠闲的歌声突然停止,原本干净如初的房子,突然从楼梯那开始,慢慢的开始凝聚厚厚的一层灰尘,看起来很脏! 胡锴后退着:“你们两个别傻站着了行不行,我真的看见了,是鬼!快走行不行,你们别看了!!” 章深拉着我:“走!” “你不觉得刚才的声音耳熟吗?”我问。 “什么意思?” 地上的灰尘已经快蔓延到我们的脚边了。 章深拉了我一把:“出来再说!” 跑出门口,原先开着的门,忽然紧紧闭上! 胡锴弯腰喘气:“我刚才一直听见这里有人喊我,我看见有一个人长得很像方岂,我看见他朝我招手,我本来脑子是清醒的,但是在看见方岂之后,我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看见那个女鬼!” “你说什么?!”章深震惊,“你看见方岂了?” 胡锴点头:“真的,我绝对没有看错,绝对是方岂。” 我双手紧攥,方岂...胡锴真的看见方岂出现在这里了? 章深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我们是不能再进去了,先走吧,我要把这里调查一下再说。” “对,这个地方太恐怖,我居然能看见方岂,真是...” 胡锴直起身子:“我们快走吧,那个女鬼我是再也不想看见了。” 我愣在原地,一只脚迈出去,章深拽住我胳膊:“贝暖,你干什去!” “你不会也着魔了吧?还想进去?”胡锴看着我。 我看着这栋楼,所有窗户都被窗帘挡住了,根本都看不见里面了。 我被章深硬拉着离开,我回头看了一眼,我期盼能看见方岂,却也不想能在这里在这个时候看见方岂。 ——— 我下午一个人回到市区的别墅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方岂的车不在,他还没有回来,他会在哪?! 掏出手机想打给方岂,最后想想算了,开门进去,正准备换鞋,突然听到客厅的卫生间里,有女人的哼唱声,我浑身血液逆流,站在原地,看着卫生间的门口。 我呼吸逐渐急促,这声音和鬼楼那里的一模一样! 也是在一分钟之后,女人的哼唱声突然停住,我双手紧捏,打开整个客厅的灯,很亮,房间里突然间变得静寂无声。 一个电话铃声吓我一跳,一看,是方岂。 我接起,放的是免提,他在电话说:“我可能要晚回来,记得吃饭。” 又是一句简短的话,说完就挂。 是晚回来,还是根本就不回来了? 当卫生间的门发出开锁的声音后,我立马转身离开别墅,甩上门就往外跑,我心里还是害怕,我害怕一个人看见恐怖又恶心的东西。 无奈,我只好去找章深他们,却在半路上撞见了吴睁,是在公交站牌上碰见了,吴睁看上去消瘦不少,他看见我笑了,我忙走过去:“吴睁,我有话跟你说!” “嗯。” 在一个偏僻的亭子里,我直接了当的问:“你跟章深说什么了?” “该说的,都说了,章深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吧。”吴睁有气无力的说着。 “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到底怎么了?”我着急问。 “你别问了,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真的为了你好。”吴睁说完,打算转身的时候又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去找方岂,去找章深,我把什么都跟他说了。” 说完,吴睁走了,他深的冷漠,背影清瘦的厉害,这才几天的时间,他们都是怎么了,吴睁这样,方岂也总是不见踪影,章深却没有对我说什么,他们都在刻意的隐瞒着我什么吗? —- 这晚,我在胡锴的家待着,一晚上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睁说的话。 “喝点。”章深递给我一杯咖啡:“我帮你问了那个楼的所有东西。” 我抬头:“鬼楼吗?” “嗯,那个鬼楼在当年确实比较出名。但是现在时间太久了,那里的路已好像在当年出事之后就被封锁了……” “早就封锁了?不是最近才封锁的路吗?”我问。 章深摇头:“不是,再说,咱们也去过了,那的铁网什么的,一看就是时间很久的了,起码有十几年了吧。” 我蹙眉,十几年?!怎么会...我和方岂住在那里的时候根本没有封锁路,而且我记得我妈还去那里找过我,怎么会很早就封锁路了呢?!! “而且,和那里离得稍微近些的住宅区,不论是什么季节,一到晚上都是异常阴冷,曾经有人反映过这个事情,希望把那里的楼都给拆掉,但是至今没人敢动那里,所以拆掉的事情一直就被搁浅到现在。” 章深看着我:“贝暖,胡锴睡觉去了,你有什么事不妨就直说,在这个时间,既然想知道一些事,就要把一些秘密给说出来才行。” 我抿着唇,看着章深:“我今天遇到吴睁了。” 章深微怔。 我看着他:“那你能先告诉我,吴睁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吗?我觉得你们有事在瞒着我。” ------------ 第219章 尾声(七) 章深看着我许久,“你想知道什么?” “吴睁跟你说了所有的话。” 章深稍微一迟疑,突然起身去续水。 “你说,你在方岂的那栋别墅里,也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唱歌声?”章深问。 “嗯。” 我看着他,他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你感觉是谁?”章深直接问出。 我垂眸,想了想,道:“是苏暮凝。” 章深微顿,没有过来,反而靠在了开放式书房的桌子边,看着我:“你今天去鬼楼那看什么?是去看苏暮凝吗?” “这个,也是吴睁告诉你的吗?”我问道。 章深点头:“嗯。” 吴睁连这个都说了,可章深为什么在我面前要故意兜圈子呢?难道他也是怀疑吴睁说的话不一定真?! “你在那想什么呢?”章深笑着看我,他又继续说:“吴睁说,方岂和苏暮凝才是一对。” 我猛的抬起眼睛,章深说的异常轻巧,“怎么了?那位老先生应该跟你说过这个吧,不过这个不是那位老先生告诉我的,而是吴睁跟我说的,但是他没有说他是怎么发现的这个秘密,不过依我想的话,他是吴家的人,吴家有个吴英,那个女人和于迎曼的关系不错,而苏暮凝又是于迎曼的女儿,这样一想,这其中的一些事也差不多可以梳理开了。” “吴睁说,方岂已经不是原来的方岂了,他说,你和方岂的关系就快断了,因为你不是他真正需要的那个,你没发现方岂有时候莫名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吗?吴睁说死人没有不留恋人间的,可偏偏你留不住他,所以方岂会去找别的办法。” 我抿着嘴:“你是说方岂突然消失时候都是去找苏暮凝了吗?” 章深给我一个眼神,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当初那位老先生跟我说的话,其实就是真的,只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我不想问,有些事情也经不起任何推敲,其实老先生的死,我觉得就是和方岂有关,可我没有亲眼看见,再加上方岂那么的淡定,我只是不想就那样撕破脸罢了。 “方家的秘密很多,我并非都知道,但是就现在这个方家来说,方岂和于迎曼是水火不容的,可是中间碍于一个苏暮凝,所以方岂没有那么快解决掉于迎曼,再加上这中间也有你的存在,所以有些事弄起来就更麻烦了。” “你竟然知道了这么多?”我诧异的看着章深。 “我本来只是怀疑,可再加上吴睁跟我说的一切,有些事猜都能猜出来了吧。” 章深放下杯子,突然走到我身边坐下,我蹙眉,他有话要说?! “贝暖,其实我想了好几天,但到了今天,我觉得我该跟你说了,当然,我接下来说的这些话,都是吴睁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你和方岂既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现在方岂正在和你渐渐拉开距离,所以以防以后你和他重蹈覆辙,以免你受伤害,有必要毁掉方家的阴门,那你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章深说着,但神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方岂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没想过他会死,更蹊跷的是死了竟然还能出现在的面前,吴睁跟我说了那么多话的时候,我一直没跟你说,是因为我也在消化这些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到了现在,我也想明白了,就像吴睁说的那样,既然人死了,就该让他安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方岂之前跟我说过毁掉阴门的事,但是,我心里不大好受的说道:“但是现在的方岂并没有怎么样啊?我们难道就...” “现在不毁,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知道吗,胡旭其实是于迎曼的儿子,吴英根本就没有孩子,她一直和一个鬼一起这么多年,就算和胡锴的父亲结婚了,但胡旭是在吴英离婚之后才出现的,或许胡锴的父亲以为他和吴英有孩子而已,当时你还记得我,你,还有方岂去于迎曼曾经住过多那个村子吗?” 我点头:“记得。” “我觉得方岂他什么都知道,他向来做事情都是很有目的性的,我差点就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我和他从小长大,他从来不是盲目的人,他若认定或者要去做的事情,肯定是他已经非常有把握的事情,说是找寻于迎曼,但听吴睁话里的意思,方岂和于迎曼非常的熟悉,你还记不记得方岂但不是对你我说的是,方旧爱收留于迎曼,是方老太太执意要做的事,可吴睁说,其实不是这样,说于迎曼当时能被方家收留,是方家有别的用途,进方家之后过的并不好,方老太太也并没有对于迎曼有多好,现在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有很多事的真假已经很难去追究了,再加上方老太太和方老爷都死了,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让我震惊万分的。” “什么事?!”我问。 章深声音压低:“吴睁不是说胡旭是于迎曼的儿子吗,他还说,胡旭的亲生父亲是方老爷子...” “什么?!!!” 我捂着嘴,眼睛圆睁:“你说的这个真的假的啊?这,这个...” “小声点,我最后想了很久,方岂不是也说过很久之前,方老太太好几次都看见方老爷子在于迎曼的房间里吗,所以吴睁说的这个事情,不是没有理由,我想应该当时是于迎曼或许已经怀孕了,在加上方老太太身处方家,一些面子还是要的,所以一直都没说什么。” 章深说的这个简直让我都有点不敢相信,那要是胡旭真是于迎曼和方老爷子的孩子,我的天,那胡旭和方岂成什么了?!! 想想,我就觉得恶心... “我当时听到这个,和你一样,不敢相信,这件事我不能和任何人说,也就你,也不能告诉胡锴,这事情万一抖落出去,我看是一发不可收拾啊,何况方岂现在又是这种情况,所以谁都不能给说。” 我点头:“如果这样来说的,那于迎曼到现在还能留在方家,也不是没可能啊,胡旭是于迎曼的儿子,怪不得,之前我就觉得胡旭和方岂不对劲,他们两个第一次在胡家见面的时候,看着很不友好。” “都这样了,友好才怪呢!”章深冷哼:“我看方老爷子肯定是给胡旭流东西了,我说那会儿方家就方岂一个人了,方老爷子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个问题,我看方岂如果不是和苏暮凝有点关系,怕方家早都落入别人手里了。”章深说道。 突然间觉得事情好复杂,怎么突然间又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头都大了! 我看着章深:“那在这个时候毁掉阴门,真的是时候吗?” 说到这儿,章深犹豫了,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处:“可你我都知道,方岂和他们不一样,苏暮凝是于迎曼的女儿,胡旭是个活人,在加上于迎曼,吴英,方岂一直都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下,其实结局都是痛苦的,还不如早点结束的好,可是...” 章深顿住,还是心生不忍。 我更是迷茫,方岂现在连踪影都不知道在哪,我又不是他的真正冥婚人,我突然间觉得我好像成了一个局外人,如果我和方岂没有了任何关系,那章深、胡锴,我还和他们有关系吗,他们都是方岂朋友而已,我只是一个在卑微不过的媒介罢了。 我想到这里,我浑身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打不起精神,也不想在思考问题,因为我根本帮不了方岂。 “贝暖,你怎么了?”章深看向我:“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 “你别多想了,你这几天要不然就呆在这里吧,回去你也不安全。”章深说着。 我蹙眉:“可是...” “方岂如果真的想找你,他一定找的到,这个地方也很容易找到的。”章深看着我:“再就是,我和吴睁约好的打球,在后天,其实是关于方岂的是,后天估计宋佳淇也会跟着。” “宋家这次能结婚,也是私下求了吴英的结果,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利益交换,虽然吴睁和宋家看上去结婚了,但其实没有,只是宋家被蒙在鼓里罢了,不过对于这件事,吴睁似乎不太想多说,我也没有多问,不过,后天,你跟我去。你想办法拖住宋佳淇,我和吴睁去方家一趟。” 章深说道,我蹙眉,我总觉得吴睁有点过于热情了,他怎么就突然这么的关心起方家的事了?! —— 这几天,方岂果真没有联系我,而我在后天这天中午,看见了吴睁和宋佳淇,两人从远处走来时,形同陌路,中间相隔一米,直到宋佳淇看见章深后,瞬间喜笑颜开。 这天,我和宋佳淇独处的时候,她很轻蔑的撇了我一眼:“你换的是不是太快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样做,是会害人害己的...” ------------ 第220章 尾声(八) “那你呢?不是也在害物睁吗?”我说道。 宋佳淇一笑:“我们两个可不一样,我们宋家想必你们都知道,我也不需要刻意去隐藏什么,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可别忘了你和方岂的关系,你这样做是会害了章深的,你是不是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总是穿插在这几个男人当中,有意思?” 她这么一说,我的火气蹭蹭上涨,硬是压着,这个宋佳淇,简直胡说八道,她自己喜欢章深,怎么不说?! “我没说你都知道章深已经订婚了……”我说道。 “什么?!”宋佳淇猛然站起来,刚才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这说变就变啊? 我装作看不懂的问道:“怎么了?!” “谁和他结婚了?”宋佳淇问道。 “不知道,我又不认识。” 宋佳淇脸色越来越差,直接转身就走,我一愣,“喂?你等一下,你干什么去呀?” “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事,你自便。”宋佳淇头也不回的走着,我跟在后面,心想她可不能就这样走掉啊,万一坏了章深的事怎么办?! “你等下啊!你不就是想知道章深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我连忙说道,宋佳淇立马停住不走了,缓慢转过身子来,“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一顿,摇头:“没有,章深确实订婚了,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章深也是被逼的。” “被谁逼的?” “他家...” 宋佳淇蹙眉,神情看起来非常的纠结,我撇撇嘴,要说宋佳淇也应该就是对章深是一见钟情吧?可是他们两个几乎没有交集吧?我就纳闷,宋佳淇看起来是非常喜欢章深一样,一见钟情有那么难忘?! 须臾,宋佳淇突然抬头看着我:“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 宋佳淇放下刚才的紧张不安,突然变得淡定起来,朝我走近两步,说道:“我知道,你和吴睁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对吧?而且我还知道吴睁他一直都喜欢你,这个不应该也是知道的。” 我皱眉,宋佳淇突然扯到这个干什么?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还没说呢,你就这样充满戒备了,呵呵,这个交易很公平的,我想你们都了解我们宋家的情况,我和吴睁结婚,其实,也是个意外的,并非我一再强迫,这个你可以去吴睁,我从来没强迫过他什么,包括在宋家里面,而且我也知他是有喜欢的人,虽说你有方岂了,但是你和他是不会长远的,我跟你提的这个交易就是,只要你能促成我和章深,我就帮你摆脱现在的生活,让你从此和正常人一样,不用和这些不正常的人打交道,好吗?” 果然,我皱眉:“那吴睁...” “这一点你放心,吴睁我当然会保他安全的,到时候,你们就都自由了,但是如果吴睁还这样继续和我有着这种牵扯不清的关系的话,就算我不生孩子,他也会死的,而且很快。” 宋佳淇慢悠悠地说道:“你好好考虑下,我还可以告诉你,你想摆脱你现在的生活,说简单也简单,不过就毁掉方家的阴门就可以了,但是要怎么毁掉,这个怕是没那么容易,首先是方岂,在还有于迎曼,他们可都不会让方家的阴门就那样没了的...” 我冷哼:“你说了半天,无非就是想得到章深?” “呵呵,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章深我是不会让他死的,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们宋家的秘密,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怎么样会让章深永远活下去的。” “你觉得章深会同意?”我反问。 “我就猜你会这么问,其实我让你帮忙,不过就是把他穿过的衣服给我一件,不管是什么衣服,只要是他穿过的就好,我看你和他熟的,拿他一件衣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的。” 宋佳淇在慢慢引诱我帮他做事情,我看着她,“然后呢?把衣服拿给你之后呢?” “之后我就帮你了啊,难道你想看着吴睁早死吗?” 宋佳淇看着我:“顺便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苏暮凝的事情。” 我一怔,宋佳淇怎么会知道这个?! “呵呵,这是我的名片,想好后就联系我,不过记得来的时候拿着衣服。” 宋佳淇最终还是走了,她一走,我立马给章深打了电话,可没想到接电话的居然是方岂。 我立马捂住电话话筒,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没打错啊,是章深的电话号码啊,怎么回事?! 电话久久未被挂断,我平复了心情之后,才把电话重新贴近耳边:“喂...” “我们都在方家,你来吧。” 方岂说完直接挂断了,我看着电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 下午,我感到方家的时候,方家的大门是敞开的,我敲了敲门,没人。 “方岂?章深?你们在吗?” 经过上次,我可不想在独创方家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是方岂打来的电话,时隔几天,他这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方岂直接说:“来后院。” 说完电话又被挂断了,我看着电话,听着这语气不好,硬邦邦的,没有一点感情,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我觉得他好像是在生气。 我顺着方家的路走到后院,一个人都没有遇到,直到快走到时,我看见方岂了,他双手揣兜,立挺的站着,目光似淬了毒一样的看着我。 我几乎是挪着脚走过去的,走近一看,章深和吴睁两人倒在后院内,我一愣:“他们两个怎么了?怎么昏倒了?!!” 方岂没说话,就看着我。 “我打120先。” “别打了。”方岂道:“你这几天一直和章深在一起是吗?” 我捏着手机:“我只是找他帮忙而已,你那个房子里有鬼,有...” “鬼?鬼住的地方有鬼不是很正常吗?你现在才明白?” 我有点听不懂方岂说的话,“我们现在能不能先不说这个,先把章深和吴睁拉到医院去行不行?!” “医院?他们去医院是没用的,只会变成沉睡不醒的植物人,所以还不如躺在那里,你觉得呢?” 我身子靠在石拱门边上,看着方岂:“你对他们两个做了什么?” 方岂轻笑:“我可什么都没做,他们私闯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方岂,我不相信方岂什么也不知道。 “章深可是你的好朋友,你忘了?”我问道。 “不用你跟我提醒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但是如果有人想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我还能把他当作是朋友吗?” 方岂向前一步,贴近我:“包括你...” 我双手背后,方岂神色异样,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着我的眼神没有感情,没有往日的柔情,我们毕竟相处过那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应该有感情在里面的才对,可这个时候的方岂,说翻脸就翻脸,完全不顾一切。 “你不觉得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太多了吗?”方岂俯身问道。 “你怀疑是我到处乱说?” “也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其实,我觉得我对你一直是不错的,就算你在很早之前就对我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把你抛弃不是吗?但是我后来越来越觉得,你确实对我没有什么用了,我想过和你坦白一切,但是...” 方岂突然顿住,我看着他,他坦白什么?苏暮凝吗?! “算了,我把你叫过来,就一个问题,你是选择救他们两个,还是选择继续和我在一起?”方岂轻声细语的说着最后一句话。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我呢喃着。 方岂摇头:“如果你和选择在一起的话,从今往后,你的生活只能有我,这就意味着你和他们在也不能联系和见面。” 我眼睛眨的很快,总觉得有点看不懂方岂了,他今天是疯了吗? “可是我也知道,你和苏暮凝关系...”我说道。 方岂突然露出很神秘的笑容,嘴唇微勾:“那你倒说说,我看知道多少。” 我说:“你和苏暮凝有冥婚,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不论出于什么,你一直都在骗我。” 方岂垂眸:“这个,是死去那个老头告诉你的吧?”“既然你提到那位老先生了,我问你,他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方岂扬眉:“对,是我让他死的,他不死,到最后,会有更多麻烦的事,你想不到的麻烦事。” 我闭眼睛,心沉了沉,“既然你承认了,那就是说,你和苏暮凝的事情是真的了……” 可方岂总是对这件事在不断沉默,他看着我,笑着道:“说话变聪明了。” 我回头看了眼倒在那里的章深和吴睁:“如果,你和苏暮凝还有关系,我永远不会在选择你。” 方岂笑容逐渐消失,我感觉他身上的凉意,我没看他,只看着倒在那里的章深和吴睁。 ------------ 第221章 结局 “这就是你的选择?”方岂问道。 我吞咽喉间,与他四目相对,方岂看着我:“可以,你带他们走吧。” 就这样?! 我躲开他,没想到在下一秒,我脖子猛然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稍微一动,感觉自己身边还有人,一咳嗽,我听出是章深的声音,我摸黑喊着:“章深?!” “咳咳咳,咳咳.......” “咳咳...” 还有吴睁?! “你压着我了。”章深出声。 我好像靠着一个墙角,一边是章深。另一边是吴睁。 “咳咳,这是哪?”吴睁问。 “贝暖?你也在这儿?”吴睁又问。 “嗯。” “别动,我脚好像断了一样...”吴睁道。 “什么?!” “什么?” 我和章深同时出声,“你腿怎么了?” 这个黑不隆咚的地方到底是哪?! “是方岂,我看他是疯了?”章深说道。 我蹙眉听着章深在一旁说着:“我和吴睁刚到方家,一进门就看见方岂站在门口那里,方岂好像本来就知道我们会去,他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两个。” “他又不是人,当然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我看方岂早都在我们之前就知道一切了。” 吴睁说道。 话落,漆黑的屋子里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顿时,我们几个人都不出声了,注意听着这脚步声。 会是谁?! 片刻后,吴睁突然一声:“我的腿!” “怎么了?”我急问。 “怎么回事?!”章深也问道。 漆黑的屋子里,渐渐的,到处是人的喘息声,好像苟延残喘,我伸手在漆黑里乱摸做一团,“你们在哪?” “我在这。” 章深的声音就在我的左边,我伸手抓过去,结果抓到一把硬邦邦冷冰冰的骨头吗?! 我立马松开:“章深?” “我在这...” 我蹙眉,明明听着就是在我身边的声音,怎么回事? “贝暖...” “我在这儿啊。”我回应着。 可我这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章深和吴睁的声音,我的眼前很黑很黑,我仿佛独自处于一个漆黑的黑洞之中,到最后还有一种无限往下坠落的感觉,我感觉我就快上不来气的时候,漆黑的旁边开了一扇门,我按住心口,往有亮光的门口探去,可下一秒,方岂出现在门口,还有他身后的一个人,看起来像个女人,背着着方岂站着,头发到腰间,穿着白色衣服,方岂则是看着我,他还是那副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门开那一刻,亮光透进来,我看见躺在地上的章深和吴睁,他们两个人躺在那里,亮光只照在谈们两个的头部以及脸上,脖子以下都盖着一层白布,我呼吸加粗,章深和吴睁怎么了?!!! 死了么?不,不会的!刚才他们两个还和我说过话,怎么可能死,一定是假象! “想出来吗?”站在亮光门口的方岂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仿佛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声音。 我就盯着门口看,方岂逆光站着,我看不清他。 我没回应他,却在下一秒又迎来一个黑暗。 这一次,我感觉浑身冰冷,我渐渐的,好像又听到了章深和吴睁的声音,他们两个在叫我,我努力睁开眼睛。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明。 “贝暖,我在这...”章深说。 “贝暖,我在你对面。”又出现吴睁的声音。 然后是章深与吴睁的声音开始重叠,充斥在黑暗里,然后钻进我的脑子里。 我是不是做噩梦了?!我什么能醒过来?我很难受... “你们都在哪?”我出声,却又迎来重叠的声音,有男有女,这女人的声音,竟然是我妈? “妈?” “暖暖,我在这呢……” 你们到底在哪里? 我把头埋进膝盖中间,有种头重脚轻的错觉,好像我处于一个倒立的姿势,很难受。 不知道隔了多久,黑暗中的门再次打开,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章深,一个是吴睁,他们两个人也逆光站着,好像都在冲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起身,随着光亮的门口走去,慢慢靠近门口时,吴睁和章深消失了,我看见的是方岂的脸! 是他! 我退后一步,打心底里有些忌惮他。 “想出来吗?来,抓着我的手就可以出来了……”方岂清清淡淡的声音,若隐若唤,我脑子有点发胀,刚迈出一步,退下的两个脚腕被拽的死死的,我低头一看,我的左右腿两边各躺着一个章深和吴睁,他们两个脸白的像死人,紧紧的贴着我的脚腕。 怎么回事?!我到底在哪?我一抬头,方岂不见了,而是一个背影对着我,是我曾经看到过的那个打伞的背影,这次,她把伞放在地上,等到她缓慢转过身,我才看清她的脸,我后退好几步,她的脸一半是苏暮凝,另外一半,竟然是我!! “一切都该结束了。”她出声,声音和我及其相似,方岂从她背后出来时,满脸笑容,好像又成了那个曾经对我温柔的样子。 “这是哪里?”我有气无力的问着。 “呵呵,这里,就是你最后的归宿,看到没,你的两个朋友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回头,章深和吴睁...两个人浑身是血,亮光在我看见这一幕之后。彻底关上,从此这扇有亮光的门再也没有开过,我几乎疯狂的在这黑暗中奔跑,可我根本出不去,我一度觉得我是在梦里,其实呢,我不是在做梦,我就是被关在一个黑的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了,我心里焦急万分,想出去,可当我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凉,并且发硬的时候,我感觉我是不是... 在这黑暗里,我逐渐看见有火光,火光不断的闪烁、跳动着,就一直在我的眼前晃悠,我慢慢的在火光中看到了一张张脸,有章深,还有吴睁的,我勾唇笑了,于是就随着那些火光走着,不知道要走往哪里去,就这样走下去。 我还不停的呢喃着:“章深,吴睁你们慢点...” 可火光跳的太快,我有些跟不上,可我又怕这些火光突然消失不见之后,我又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所以我开始小跑跟上这些火光。 直到最后,我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跑不动,已经硬的棍子一样,连走路都费劲,几乎迈不开脚步了,我嘴中哈出似乎已经没有了? 我双手捧在嘴间,想用力哈气,可我的手心感觉不到有气,怎么回事?! 这时,有手放在我的左后肩,我回头,是一束火光,火光中有了我妈的脸,我异常激动。 “别出声了,会浪费很多阳气的,暖暖,你当初该听妈妈的话,不该和方岂在一起的,妈妈后悔啊,暖暖,怎么办,出不去了,是我害了你...” 我妈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不停的诉说着。 “妈,妈,你在哪?!” “暖暖,都是妈妈的错啊,怎么办啊你...” 我妈的声音越来越淡,连火光也不见了,此时,就连章深和吴睁的火光也不见了,我眼底的最后一抹光线即将没了的时候,我感觉我僵在了原地,我好像除了眼睛能眨之外,我身子的其他地方都动不了了,我到底怎么了?! 这一次,确实不是一场梦,而且一场真实存在的死亡过程,直到最后我的眼睛都不能转动的时候,我才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章深和吴睁也死了,在我彻底死掉的那一刻,章深和吴睁的鬼火落下我的跟前,他们勾出属于我自己的鬼火,我依稀还能听见章深的笑声,他说话的语气和生前还是一模一样,她在笑着对我说:“贝暖,你好笨,其实,我们是想送你出去的,可到最后才发现,你比我们死的早,你能猜到你是什么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我摇头,火苗也跟着晃动。 “从你去方宅和方岂住那一晚,你已经死了,你的魂在那里,最后被方岂给带了出来,方岂亲口说,本来想等着你穿上那件纸做的衣服后就想着一把火烧了你,可是最后,方岂还没有动手,你已经死在方家那座阴宅里了。”章深说道。 “方家的阴门看来是很多妖魔鬼怪的地方,那里也不会就那么轻易的被毁掉,是我们太急了,贝暖,苏暮凝体内有一半是你的魂魄,是方岂放进去的,因为你和苏暮凝对他来说,是缺一不可,苏暮凝让他永远活在这阳世间,而你是保证他可以下阴之后无所顾忌就能返回人间一个...怎么说呢,就是这个意思。”吴睁说着:“只是我担心吴家怎么办,我们三个恐怕是永远要被关在这方家的阴门之下了...” 此时,我回头看了眼我的僵硬的身体,面色死白,真的死了,我不敢置信,我就这死了吗? 而在我转头准备和章深他们一起飘走时,猛然间听到有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是方岂,他声音轻的似风:“暖暖,想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