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替身 [正文]第一章:替身 ------------ 东溟国,太傅府,后院,小姐闺房。. 一个着绿罗裙绾着双髻、机灵的小丫头轻轻扣了扣门上铜制的环扣,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周围没人,这才将小脸贴在门缝上,朝着里面轻声喊道:“小姐,太子殿下前来拜会老爷了。” 屋内似乎有一些轻微的响动传来,片刻,一个清冷柔软的女声响起:“知道了,你先且退下。” 小丫头提着裙摆匆匆离去,这时,屋内的周荀儿已经化好了精致的妆容,正对着铜镜贴花黄了。 装扮一新,她看着镜子里清丽无双的容颜,忍不住缓缓勾起了唇角。纤纤作细步,裙摆微扬,她迅速地来到屏风后面坐定,她的面前搁放着一架上好的古琴,抬手,抚摸上上面的琴弦,她不禁黯然,不过很快,她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将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到琴弦上空,这才微微侧头,对着她身后厚重而严实的帘子低声说道:“好了,开始吧。” 重帘后寂静了片刻,突然,一个拨弦,琴声骤然而起,周荀儿立刻娴熟地做了个拨弦的指法,可是手指却控制得恰到好处,未触碰到琴弦,如果从屏风外看这个影子的话,毫无疑问,任谁都会认为这美妙的琴声是出自她之手。 琴声慢慢转低,轻扬而低回,如山风呜咽,既而又急骤起来,如夏雨敲打窗棂。 前奏伊始,周荀儿朱唇微启,美妙的歌声倾泻而出,如出谷黄莺,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悠扬婉转的琴声与清新的歌声配合良好,俨然就是一曲天籁,周荀儿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心里溢满了浓浓的喜悦,她知道,今天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不出她所料,只是一会儿之后,轻快而带着淡淡悲伤的箫声加入了进来,与琴声相辅相成,互相纠缠着飞上天际。 周荀儿不悦地蹙了蹙眉,因为在这一刻她觉得,琴箫合璧太过完美,她美丽的歌声反而显得有点多余。 一曲终了,周荀儿心里既激动又苦涩,她很高兴帘幕后的那人近几日琴艺又精进了不少,今日在太子面前为自己才女的名号又加了分,但是,她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浓郁。 她用右手缓缓地握住自己不由自主颤抖着的左手,越收越紧,心中的悲哀也越来越深厚,她想,如果她几年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那么她的左手也不至于受伤,今天这首美妙的琴曲也会真真正正地出自她的手,而不是冒着欺君之罪,利用帘幕后面那个人来替自己掩饰,以巩固自己准太子妃的地位! 可是还好,还有半年她就能与太子完婚了,到时候,便不用再这样自欺欺人了。 “荀儿,近几日你的琴艺又精进了。”直到太子带笑的温柔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周荀儿才红着脸颊从屏风后转出,袅袅婷婷地走向小轩窗,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和窗外的人对话。 重帘后,一个身材娇小、面貌普通的黑瘦少年轻轻地收起琴,但是他今日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刻离开,而是动作轻缓地走向帘子,纤细的手指抬起,犹豫着伸向帘子。 他很想看看那位传说中英俊儒雅,惊才绝艳的太子爷,非常非常想。 刚才琴箫合璧之时,他就像找到了心中期待已久的知音,那是伯牙与子期一般的相逢,让他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以至于他情不自禁地把琴声拔高,脱离了周荀儿的歌声,让他欣喜的是,箫声也紧随而来,把歌声甩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这首《念奴娇》演绎到极致。 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帘子,几次伸出、收紧之后,他还是颓然地放下了手,自嘲地摇摇头,背起琴从密道离开了。 他是什么,他很清楚,一个穿越到这个时空的孤魂,而且还是穿越在一个哑女身上,靠着周太傅的救济才能使她们母女存活,也正因为她是一个哑女,所以能守住这个秘密,而心思缜密的周太傅还是不放心她,以至于她要自愿扮成一个男子才能放心她在太傅府的出入。 她是秋沫,可笑而可悲的人。上一世她死于抛弃和背叛,这一世,她同样活得可笑,但是死过一次之后的她已经意识到了生命的价值,绝不会以同样的方式草草结束自己这得之不易的生命,因为她坚信,上天不会再仁慈到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所以这一世虽然活得凄苦,但是她依然很乐观。 密道的另一端通向周太傅的房间。周太傅端坐着,闭目拨弄着琴弦,早已经在等待着她的出来。 书架移动,一扇门显现了出来,秋沫静静地走到周太傅面前,轻轻地将背上的琴放到一边,目光流连地在琴身上游走了一圈,这才在太傅面前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琴声依旧悠扬,周太傅缓缓地睁开清明的眸子,瞥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人儿,低声问道:“一切顺利?” 秋沫点头,依旧恭敬地垂着首。 “嗯,很好,今天与太子弹了什么曲子?” 秋沫拿过面前的纸和笔,在纸上写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只有周太傅能辨别得出来,老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赞赏。 “《念奴娇》,这曲子好。行了,你回去吧,桌上的银子,拿去给你娘亲买点药,听说她最近的精神好了很多。”周太傅若有所指地继续抚琴,手下的力道却重了很多,琴声里俨然带了铮铮的杀气。 秋沫紧张地呼吸一滞,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在拿娘亲威胁自己,而且,很明白地告诉她,她和她娘亲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无非是要告诫她老实一点而已。 秋沫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又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上已经泛红了。她温顺地拿起桌上的一点碎银子装进衣服的夹层里,从后门儿退了出去。 在外人眼里,她是周太傅同情心泛滥下无意间收留的乞儿,还会定期教她弹琴和写字,虽然周太傅是太子之师,但是当他用秋沫来标榜他的同情心的时候,一向以仁义治国的皇上不但不怪罪他,反而允许他救助京城里一些穷苦的孩子,并且亲自拨款在京城办了一所学堂,专门给穷人的孩子上学,还让周太傅任校长进行管理,而秋沫对外的身份,便是那所善堂里的一个普通孩子而已,能偶尔进出太傅府,则完全是因为太傅可怜她的身世,不时亲自传授一些初级的琴艺而已。 所有人都不知道,早在四年前,周太傅就传授了她精湛的琴艺,因为她过人的天赋,在半年内就有了很高的造诣,以至于,有了今天的事,她,成了周荀儿的替身。 第一章删掉了,不能写穿越过程,怕脑残的娃儿去自杀,好吧,就这样 ------------ 第二章 :逃亡准备 [正文]第二章:逃亡准备 ------------ 一路拣着僻静的小巷走,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秋沫的思绪忍不住飘远。 . 那个夏夜,滚雷碾过的夜晚,男人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凌迟着,她的下身火热而麻木,她的身体却是冰凉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屋顶的水晶吊灯,表情痛苦。 “你不仅天生性冷淡,你还天生输卵管堵塞…” “你还想要孩子啊?不好意思,我会尽快和别的女人生的,到时候宝宝还可以唤你一声‘阿姨’…” “对于你,和你的身体,我都厌倦了…” 男人无情的话语似乎还飘荡在耳边,他的嘲笑,他的绝情,甚至他不屑地看着她的眼神,那晚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真的难以相信,一转眼,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 又是五年,上次失败的婚姻维持了五年,她清楚地记得,她是捏着那张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出走的,醒来后,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一炷香的时间后,秋沫到了一个篱笆小院,里面还有两只老母鸡正在觅食,房子是三间土墙茅草屋,看起来很是简陋。 她先回向阳的屋子看看,母亲秋离正在午睡还没醒来,她便退了出来,来到厨房抓了一小把麦子出来撒在院子里,两只老母鸡欢快地过来争食,然后她来到给鸡搭的窝棚里摸索出两枚鸡蛋,准备中午用来给秋离补补身子。 将午饭温在锅里,又在灶里加上些木柴以后,秋沫将一个大木桶搬到了自己的屋子,打了一些热水来倒了小半桶,这才褪下身上的一身粗布男装,将整个小身子缓缓浸入热水里,舒服地慢慢呼出了一口气。 抬手,用布条使劲擦拭着黑黑的脖颈和手臂,慢慢露出本身雪白的肌肤,秋沫解下束发的布条,一头黑发倾泄而下,披散在白皙瘦弱的肩头。她慢慢地清洗着整个身子,头脑却在飞速运转着。 据她所知,周太傅德高望重,是整个东溟最有威望的文臣,而他唯一的女儿周荀儿在年仅十岁时便因才华相貌出众名满京都,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琴,更是让出身书香之家的皇后青睐有加,暗定为太子妃人选,等她成年后便入主东宫。 而距周荀儿十六岁的日子,仅仅还有半年。“兔死狗烹”的道理秋沫这个拥有二十一世纪人类智慧的女子又怎么会不懂,所以,在周太傅对自己和娘亲下手之前,她要带着娘亲逃离这里,而逃离,则需要大量的金钱和布置。 秋沫早在三年前成为周荀儿的替身后不久就开始策划着这场逃离,可是事情迫在眉睫,她还是没能存够足够的钱,因为母亲治病确实需要很多的金钱,而自己又被周家的人监视着,根本无法有太大的动作,如果稍有不慎,她丝毫不会怀疑,周太傅会提前杀人灭口,而自己对于他和周荀儿的作用,则仅限于当周荀儿的手,帮她弹得一手好琴,以博得太子和皇后的欢心,巩固她准太子妃的地位,如今,她安全的期限快要到了! 唉… 秋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伸向耳旁,一阵摸索之后,她缓缓揭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来,而她原本普通无比的面容则顿时散发出夺人眼球的光芒。只见面具下,女子眉如弯月,濯水清眸明亮而有神,眼角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妩媚而妖孽,她鼻骨挺直,菱形的嘴唇带着几丝狡黠的笑容,让她年轻的面庞显现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睿智和成熟。 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一张颇似秋离的面庞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因为她一直认为,她那缠绵病榻多年却依旧美丽的娘亲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她将自己的脸庞清洗干净,然后再次敷上一些植物膏药,这才把面具重新贴了上去,因为这样可以保证那张面具不干涩,免得露出破绽。 依旧换了身破旧的粗布男装,秋沫整理好自己,照顾着秋离用了午膳,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她都在院子里整理那些采来的药材,对照着药方一一配制,然后又用周太傅给的碎银子去最近的药铺买了些珍贵的药材,将药一副副的分好,储存起来。 她知道不远处有个男人一直在监视着她,所以她干脆正大光明地就在院子里捣鼓那些药材,任谁也不会想到,她正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准备着不久后逃亡要用的东西。 入夜,这才是秋沫准备的重头戏上演的时刻。 她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要足够她和母亲安全逃离周太傅的追杀。所以,吃过晚饭之后,她故意亮着房里那盏昏黄的油灯,将它摆在窗口,把一个穿着自己衣服的布偶放在床前,然后立了一本书在“他”手里,此后她迅速换了一身女装,把脸上的面具揭下蒙上了面纱,揭开土炕的床板,从那条她几年前就挖好的密道逃了出去。 她要去的地方是凤来楼,这个名满京城的青楼,据说是当今陛下的母后娴贞皇后,那位来自异国的奇女子为了纪念一段逝去的岁月而秘密派人创建的,到如今,娴贞皇后仍旧是东溟一个不败的传说,因为她独霸了后宫几十年,享受了东溟那位圣君一世不衰的荣宠。 凤来楼内,早已经是热火朝天,一个偏僻而隐秘的后门,一个小巧的身影从黑暗中灵巧地蹿了过来,轻轻推开了门。她刚进去,就有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匆匆地迎了上来。 “秋香,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妈妈都催了好几次了。”说到这儿,女子紧张地环视了四周一遍,确定安全之后,这才附嘴到她耳边说道:“据说今天来了大人物,指明要听你弹琵琶,妈妈打算瞅准时机把你献给那人,你知道的,最近生意不好做,凤来楼的后台秦大人左迁了…” 秋沫听之,不悦地蹙了蹙眉,随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语说到:“冬绮,谢谢你了,妈妈会这样做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她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放心,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准备乐器吧,顺便帮我打探打探,看看那个大人物究竟是何人。” “嗯!”冬绮看完秋沫做的最后一个动作,重重地点了点头,提起裙摆就走,走出几步,她还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叮嘱“秋香,你一定要小心啊!” 目送着冬绮消失在黑暗中,秋沫的眉才慢慢锁紧。 两年前她无意间认识了冬绮,借着她的关系她以秋香的身份来到凤来楼卖艺,为了以防万一,她不敢再弹琴,而琵琶和琴本就有相通之处,所以她就选择了易学的琵琶,结果两年内,她自己挑人组建了一支“乐队”,因为精湛的技艺而闻名京都,成了凤来楼的招牌,而“秋香”这个名字也跟着火起来,她便是别人嘴里津津乐道的神秘而传奇的女子。 可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妈妈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看来她要尽快从妈妈那里弄到一笔钱,然后从凤来楼消失,因为现在的“秋香”响亮的名号已经给她带来了麻烦,她不能再用了。 想到这儿,她也快速地迈开步子,消失在黑暗中。 ------------ 第三章 :青楼相遇 [正文]第三章:青楼相遇 ------------ 凤来楼内,灯火暧昧。白天正经八百的达官贵人纷纷来到这里,进入了大厅,碰到的基本都是熟脸,大家心照不宣地拱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分别由小厮领着去一间屋子选牌,然后拿着牌子去不同的屋子,在那里,一定会有一位美貌的女子静候着。 而秋香是没有牌子的,她算是这个楼的名伶,但更多的时候是在大厅的舞台上演出,为凤来楼几个名角儿的舞蹈配乐,偶尔有些身份显赫的人想要单独听上一曲,还要她的同意。她和那些姑娘不同的是,从一开始,她就和那位嗜钱如命的妈妈定了协议,要保证她的自由,原因是她救活了那个妈妈秘密里和一个姘头生的儿子,这三年来,妈妈倒也算是遵守诺言,为她免去了不少麻烦,但是对于一个独撑大局的女人来说,在这个京城立足光靠信誉是撑不下去的,要的是见风使舵,圆滑世故,所以,当信誉和利益有足够的冲突时,秋沫丝毫不怀疑,妈妈会选择后者,因此,秋沫决定,今日便是和她的最后一次合作。 换装时,秋沫注意到,今日的衣服格外的华美,锦缎布料丝毫不逊于中国古代江南制造所产的贡品,这也更加肯定了冬绮所说,妈妈确实打算把她先给那位大人物。 在古代,男人垂涎美丽的女子,但是比起声名在外、一直神秘清高又有才的女子,恐怕对男人的吸引又大了一些,因为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可以标榜自己的身份地位,权力和手段。 不幸的是,秋沫今日就要成为标榜他们的一件物品。 今天妈妈不让她去外面弹琴,而是留下整个“乐队”在一个豪华的屋子里静候着,令秋沫稍安的是,她们的面前隔着一个屏风,这多少让她有了些安全感,但还是不愿意取下脸上的面纱,这是她的底线。 不一会儿,一阵喧闹声和脚步声纷至沓来,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从谈话声可以判断出,来的是几位年轻的男子还有赔着笑的妈妈以及掌柜。 几位年轻男子被簇拥着落座,几番谈笑,把酒开宴,多余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那几位尊贵的客人。 秋沫转身用眼神示意了几位姐妹,悠扬的乐声缓缓而起。 在音乐响起的瞬间,外面的谈话声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几人继续谈笑,不过声音明显小了些。 “世子,看看,几位弟兄都来为你接风洗尘,今儿个可要不醉不归啊!”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秋沫大致可以判断,这个人是练武之人。 “那可不行,醉醺醺的回家恐怕要被老爷子好好教训一顿呢。”一个清澈的男声响起,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听起来却格外悦耳,秋沫又做了判断,这个被称为“世子”的人是个轻佻的人。 “那怕什么,大公子都在这里,有公子在,老爷子还敢说什么!”还是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那是,老爷子那边别怕,大不了他又给你塞两个小老婆在家里,到时候我大哥说话也不顶用了,哈哈。”另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明显带着调笑的意味,在取笑着这位“世子”,而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判断,这个人与那位“大公子”是兄弟。 “好了,别闹了,一会儿情飞可真被你们说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公子开口了,声音温淡中带着笑意。 在里面弹着琴的秋沫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如遭雷击一般,整个心一颤,手下的琴瞬间走音。 这个声音,好熟悉!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她对于声音的辨识能力特别强,就算是只听过一次她也会有印象的,而这个声音,她敢确定,她今天才听过,就在太傅府,难道…那位大公子就是当今的太子? 一想到这儿,秋沫的心就禁不住狂烈地跳动起来,手下连贯的指法变得有些迟钝,玳瑁的指甲快速扫动着琴弦,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弹的不是那首熟得掉渣的《阳春白雪》,而是如心跳般慷慨激昂的《十面埋伏》。 琴弦应声而断,秋沫激动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崩塌,音乐戛然而止,此刻,她能更清晰地听到心脏擂动胸腔的声音。 外面的谈笑声也在这一刻停止,同时,响起两声狐疑的“咦”声,接着是酒杯被砸在桌面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停了!”是刚才那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明显很是不悦地质问着。 秋沫说不出话,也无法应声,她求助似的看看众姐妹,几位姐妹都被那个大嗓门的男人吓住了,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再说,今天妈妈交代过了,这几个都是大人物,吩咐过决不能出任何纰漏,要是被她知道惹客人生气了,那她们可有得受了。 “你们都是哑巴吗?回个话都不会啊!”那个男人明显怒了,秋沫她们只觉得一阵劲风扫了过来,面前的屏风就飞到了旁边的墙上,摔得四分五裂。 几个姑娘都被吓傻了,抱着乐器缩在一起低着脑袋瑟瑟发抖。 秋沫也被吓得不轻,但是她还是抱着琵琶端正地坐在那里,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四位男子屈身行了一礼。 四位男子也明显一愣,没想到屏风后面竟然是这么几位娇滴滴的小女子,而且看气质都很不一般。 秋沫快速地扫了一眼众人,只见桌旁的四个男子都算是人中龙凤的人物,除了站着的那个暴躁的男人,其他三个都各种姿势坐着,像一幅美男图,其中尤以那位端正坐着面色平和的白衣男子,和斜靠在桌上单手撑头正津津有味望着这边的堇衣男子相貌最为出色,还有一个面貌和白衣男子有些相似,穿着金黄的袍子,微微张着嘴,还端着酒杯将饮未饮。 只是一眼,秋沫就从个人的气质判断出,白衣男子是“大公子”,也就是她的那位“子期”知音,堇衣男子是那位叫“情飞”的世子。 “公清,不得无礼,快快坐下。”还是那位白衣公子最先开口,对着那个暴躁的男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只得悻悻的坐下。 而堇衣公子则饶有兴趣地对着秋沫眨眨眼,端起酒杯向她示意了一下,微笑着一饮而尽。 ------------ 第四章 :她强 暴了聂情飞? [正文]第四章:她强 暴了聂情飞? ------------ 秋沫迟疑了一下,还是回以聂情飞一个微笑,她知道自己的笑在面纱下他们看不见,但她胜在有一双会笑的眼睛。. 聂情飞显然没想到这个女子这么大胆,敢于和自己对视,他斜靠在桌子上的身子不禁直了起来,然后像慢动作一般,他起身,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秋沫的面前站定,伸出手里的折扇,轻浮地挑起了她的下巴,然后一只手伸向她的面纱,慢慢揭了开来。 秋沫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做,只是迟疑了一下,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用清澈的眼神无惧地望着他。 然而面纱揭了一半,聂情飞突然停了手,又将它挂了回去,嘴角勾了勾,意兴阑珊地踱着步子走回座位,惆怅地端起一杯酒豪饮下肚。 众人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连太子北堂晋都忍不住看了看他,然后再将目光投向了一边抱着琵琶静立着的秋沫,他想,或许花花公子聂情飞是真的看不上老鸨给他准备的这个女人。 北堂晋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那几位女子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秋沫走在最后,临出门前,北堂晋还是不动声色地借饮酒之势抬眼看了看女子曼妙的身姿,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深色。 秋沫踌躇着前行,当她踏出门之前,还是回头,看向了那个白衣男子。这可是她今天那么希望见到的“子期”啊,如果能有幸和他再合奏一曲,这将是她莫大的荣幸,可惜,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一切多余的想法都是可耻的。 出了门,秋沫径直来到老鸨吴妈妈的屋子,她要来结算自己这一个月应得的报酬,虽然钱不算多,但是对于现在处在危机关头的她来说,任何一笔钱都是珍贵的。 吴妈妈没说什么,居然意外地什么都不问,就噼里啪啦打了一通算盘,然后拿出钥匙转身去取钱。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秋沫飞快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粒药丸塞进嘴里。 从她进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闻到了屋里有一股异香,如果不是她常年翻看医书为母亲寻找治病之方而学得了一些医术,可能她真的就要中了这迷情香了。 接过吴妈妈拿来的木匣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三根金条,这显然比她预想的要多得多,秋沫当然知道这多出来的部分是给自己的卖身费,不过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不问,接过匣子,安心地转身离去。 可是就在她的脚要踏出门的一刻,她的脖子忽地一疼,她能明显感觉有一根针插进了她的动脉,昏迷前,她只见到吴妈妈笑得暧昧的脸庞和蠕动着的厚唇。 一句话远远飘来:“这下你可有福了,知道他是谁不?当今丞相之子,人称飞龙小将军的聂世子…” 秋沫再次睁眼时,她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身在梦里,因为她觉得全身灼烫,眼前都是晃动着的记忆碎片,耳旁还有一个好听的男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唉,我只是说想约你见见面而已,吴妈妈还真是通情达理啊,居然把你弄成这样子送过来,你说我是该感谢她呢还是该责怪她…啧啧…瞧瞧这动情的小模样,和晚上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还真是判若两人…只能说这来自异国的迷情药还真是厉害…” 男人的声音清澈而慵懒,就像一只在太阳下舒服地叫着的小猫咪,挠得秋沫的心痒痒的,巨大的空虚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忍不住拱了拱身子,双手撕扯起自己的衣服来。 堇衣男人侧身躺在床的里面,单手撑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陷入**的女人,眼神却是冰冷的,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轻抚着秋沫的脸颊,看着她在自己的一点点触碰下慢慢变得疯狂,餍足地眯起了眼睛。 “如果你不是被他们送到我身边该多好啊,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被人利用,所以小美人,请原谅我不能陪你玩了,不过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我…马上就去喊我的侍卫来帮你解除痛苦…”聂情飞像只狐狸一般狡黠地笑着,故意凑近秋沫滚烫的耳垂,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一个翻身潇洒而起,就要跳下床去,秋沫却在这时抓住了他的衣角,被他一带,整个人摔在了床下,额角磕上踏板的边沿,一阵刺痛传来,让她的脑袋里有一瞬间的清明。 男人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眯着眼打量起地上衣衫不整的美丽女子,突然,女子抬起了头,清澈的目光与他对上,她的眼神坚毅而有力,就像是一个漩涡一般,拉着他的意志快速陷落。 聂情飞愣在了原地,眼神放空。 神智不清的秋沫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火快要窜出,巨大的空虚感让她痛苦得恨不得用爪子挠开自己的胸膛,她在迷迷糊糊中看到眼前有一个男子,所以破例地用了瞳术,将最后的一点精力集中在眼睛,控制了他。 就在聂情飞愣神的瞬间,秋沫脚步虚浮地扑了上去,一把将男人压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地拔掉男人的裤子,小手顺着男人的身子摸向他的下身,然后将自己的空虚对着那一点缓缓坐了下去,做完这一切,她终于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痛苦了,可是汗流如注的她终于也撑不住了,晕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修习瞳术是她在半年前才开始的,冬绮曾给她说过,有时候她的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在无意的一个瞬间,会让与她对视的人大脑空白。刚开始时秋沫还毫不在意,她根本不相信什么异能之说,可是后来她发现也许真的想冬绮所说,她的眼睛有着不可低估的魔力。 也许就像现代医学所说的脑电波,磁场什么的共同作用吧,她发觉,当她将精力集中在眼睛时,真的会让人恍惚,只可惜她平时练眼不得要领,功力很浅,效力只能维持大概几秒钟。 如果刚才她不是用尽脑力,加上聂情飞根本没对她有什么防备的话,依聂情飞的本事,她是不会成功强 暴到他的。 不知这一夜是怎么过去的,但是昏迷中的秋沫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那种仿佛来自云端的快感,她只知道她成功的强 暴到了那个男人,至于后面那个男人翻身做主地折磨了她一整夜,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个男人心甘情愿被她强 暴呢? ------------ 第五章 :妖女+女贼 [正文]第五章:妖女+女贼 ------------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转头看看身边,筋疲力尽的男人还在沉睡着,一只修长有力的大腿还压在她的身上,甚至有一只咸猪手依然还放在她未发育完全的胸口上。 在现代,秋沫已近三十岁,结婚五年了,男女之事对于她来说跟吃饭刷牙一样正常,所以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强 暴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什么不妥,在她的意识里,这最多就是让她难堪的一夜 情而已。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绿萝帐顶,此刻的她,时隔千年,似乎终于理解到了在异时空的曜的心情,那种和一具尸体做了五年爱的心情。她忆起,每次男人情动之时,她都像一个木偶一般表情痛苦地忍受着,那时的男人总是扫兴地起身,将屋子里触手可及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同时,她觉得上辈子的她比一个日本作家的书里描写的那个日本女人还可怜,那个性冷淡的女人不停地换着男人,只为了想找到一个男人能唤起她的性 欲。可是她呢?虽心爱着那个男人,却给不了彼此幸福。 这一刻,当她第一次从这具身体上体会到作为人类最为原始的快乐时,她想她已经原谅曜了。 轻轻地将聂情飞的手和脚从自己身上拿开,秋沫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和自己共度美好一夜的男子。 挺直的眉骨和鼻梁,纤长的睫毛,鲜艳的嘴唇,尖细的下巴,白皙的皮肤,可谓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美男子,不过他却没有曜的那种刚劲有力的轮廓线条,真要说的话,只有四个字形容――花样男子。 真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男子居然还是人称飞龙的小将军,她想,他怕是人都不敢杀吧。 起身在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搜索着,秋沫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裙子,不过已经不知道是被自己还是被聂情飞给扯烂了,穿上也等同于没穿。秋沫干脆把聂情飞的袍子套在自己身上,想了想,又把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秋离给她的玉佩从脖子上解了下来,放到了男人手中。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睡了他,理应给些报酬的。 弄好了这一切,秋沫系上面纱,悄悄打开了窗户。这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也是人们正处于深睡期的一段时间,当然,更加适合于作案!没有人陷害了她秋沫还可以不偿还的! 秋沫从两年前就打探好的路径悄悄摸到了吴妈妈所住的偏僻的小阁楼,她计算好了的,今天是吴妈妈和她姘头会和的日子,她挑选今天来结束自己“秋香”的身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想,如果吴妈妈执意不肯放她离去,那么她就一定有办法脱身。 轻车熟路地来到吴妈妈的屋子外面,她轻轻地推开了窗户,里面的人正如她一般刚刚经历完一番**,才沉沉睡去。秋沫没费多大劲儿,借着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很轻易地就进了屋子,在一地杂乱的衣服堆里翻出了一串铜制的钥匙,她从怀里掏出一沓印泥,将钥匙一一印上之后,还颇具闲情逸致地看了看床上睡得正酣的两个赤条 条的人。 她想,要是这时有个相机或者手机就好了,把这对奸 夫淫 妇的睡相拍下来,便是最好的证据。 不屑地笑笑,她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翻出了窗户,还仔细地擦掉上面的脚印,将窗户重新关闭了起来。 从密道回到茅草屋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油灯早已燃尽。她将那个布偶藏了起来,贴到门边偷偷观察了一下远处那棵大树,确定没有异动之后,这才毁了身上那件堇色的衣袍,躺到了自己的土炕上,沉沉睡去。 大树上,抱着胳膊打着酣的男人啪地一声拍死了一只偷袭他的蚊子,微微调整了一下睡姿,顺便抬抬沉重的眼皮望向对面茅草屋的那间窗户,只见油灯已尽,屋子里黑漆漆的一团,他咕哝了一句什么,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 当霞光如万千利箭刺破天幕的黑暗时,正在蒸蒸日上的东溟国迎来了又一个大晴天。 阳光透过窗户的间隙洒在男子如婴儿般沉静的睡颜上,他咕哝着一个翻身,被子顺势滑到了地面,赤 裸的背脊接触到早晨冰冷的空气,男子一个激灵,眸子猛地睁开,瞬间褪去初醒时的迷茫,变得清明无比。从小练武的人的感知和反应本来就比一般人要好,再说他身为一个军人,自然对环境的感觉更为灵敏,而就在他翻身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环境的陌生,昨夜的一切瞬间浮上脑海,女人动情的模样,妖媚的眼神,潮红的脸颊,洁白的身体,都让他不得不去正视,他真的受到了她的诱惑! 该死!那个女人到底给他用了什么妖法?居然让他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被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给扑倒,强上了,这要是传出去,他飞龙小将军的名号怕是全毁了! 想起昨晚的经过,那个女人看了自己一眼,她的眼就像有魔力一般,那一刻,自己的大脑突然放空,意识全无,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与那个女人灵肉结合了,他是可以推开她的,甚至还可以立马杀了她,但是他没有,看着女人娇媚的脸庞,他只觉那一刻,自己的动作不受大脑的支配,只是本能地遵从于自己内心的渴望。 他折磨了她一夜,他认为这是对她的惩罚,可是最终他自己却沉沦其中,攫取着那美妙的滋味,乐此不疲。 不知道那女人是何时走的,他居然睡得那样沉,那样香甜? “不,这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我一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聂情飞黑着脸,将自己的一切错误的行为都归结于那个妖女身上,他迅速拉过棉被遮住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手里还捏着一枚造型古怪的玉佩。 这是什么?呵,一定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吧! 这一瞬间,聂情飞觉得自己就是个被人嫖了的青楼女子,恩客走之后,还要留下一个定情信物以示恩惠,这无疑就是对他堂堂聂世子的侮辱! 他啪地一声将玉佩扔到地面,奇特的是,玉佩在那么大的作用力之下竟然没有破碎,只是在地板上弹动了几下之后就落在了一件破碎的衣裙上。 聂情飞没有去管它,下床去寻找自己的衣物,却发现除了一条亵裤外,哪里还有自己的袍子?! 好啊,不仅是个妖女,还是个女贼!等我找到你,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 第六章 :体罚 [正文]第六章:体罚 ------------ 聂情飞恨得是咬牙切齿,他着急着想要离开这里,他怕他在这儿留宿一夜的消息此时已经传到了太子北堂晋的耳里,同时也传到了他父亲聂大丞相的耳里! 先不说北堂晋会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单是一向严于律己也严格要求家人的一身正气的父亲,怕是又要教训自己一顿了… 唉…想到这儿,聂情飞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快速推开了窗户,对着天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个人影快速地从不知名的地方掠出,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把你衣服脱下来!”聂情飞对着来人命令道。 来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瞬间开始解自己的腰带,直到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在聂情飞的示意下才停止了动作,一个转身,他重新消失在了清晨的雾气中。作为死士,他们的任务就是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哪怕是要他们立刻自刎,他们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聂情飞快速换上了衣服,一只脚已经跨上了窗台,可是他还是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他捡起被自己丢弃的那块玉佩,塞进了怀里,嘴里嘀咕着:“这就当是证据,等抓住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当她的陪葬品好了!” 聂情飞一个纵身从窗口跃下,跨上了早就备好的马匹,快速朝丞相府而去。 …… 吴妈妈和她的姘头正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大睡着,突然,门被一脚大力地踹开,来人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不由分说,拔出寒光闪闪的利刃,架到了惊恐的吴妈妈脖子上。 “说,那个叫秋香的女人在哪儿?”黑衣人声音冰冷,目光如死灰一般毫无神采,但是以他敏捷的身手来看,绝对是个中高手,而且是死士级别的,不然他的身上也不会有那么重的死气和肃杀之气。 “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她只是晚上来,而且她昨晚已经和我结了帐,从此都不会再来了,大侠,不关我的事,你放过我吧…”吴妈妈炸雷般的惊恐声音颤抖着求饶,她和她的姘头都吓得筛糠一般抱着缩在被子里。 “闭嘴!”男人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刀刃又往里压了一分,吴妈妈脖子上一股血柱流下,她吓傻了一般抖得更厉害了,却真的不再乱叫。 “她住哪里?和什么人相熟?” “我我我我不知道她住哪儿,只知道她是冬绮带来的…哦…”话还没说完,男人手上的剑一抽,鲜血四溅,吴妈妈和她的姘头都惊恐地睁着大眼睛,瞳孔慢慢涣散开来,相伴上了黄泉路。 …… 京都丞相府门前,黑底鎏金的匾额气派地挂在门楹,两个守卫模样的人一丝不苟地立在门前,虽然穿着普通的布衣,但是难掩他们身上军人的气质。 一骑枣红马绝尘而来,马上的黑衣男子眉目清秀,身材瘦削但不羸弱。那人到了门前停下,潇洒地翻身下马,把马鞭扔给其中一个守卫,快步走进了府内。 此人正是匆匆回来的聂情飞,他想趁他父亲上朝之前偷偷溜回屋子,可是有时偏偏天不遂人愿。 “站住!” 正当聂情飞猫着腰走进自己的院子时,身后一个威严而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聂情飞立即站直了身子,像一个军营里的小兵一样,等待着将军的检阅,脸色却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变得难看起来。 聂綦沣虎步而来,身上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腰间一条褚色的腰带,双手背着,带着厚茧的手上捏着一条藤鞭,虽然他已经年过不惑,但是经年练武的他身材健硕,头上没有一丝白发,看起来如此年轻,难以想象,他已经当了近廿年的丞相。 “爹。”聂情飞心虚地唤了一声,因为他已经注意到聂綦沣黑沉的脸色和拽得紧紧的鞭子,很显然,他是一直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回来了,那么说明,昨晚的事已经被神通广大的父亲知道了。 “跪下。”聂綦沣没有多余的言语,正如这二十年来聂情飞每次犯了错一样,他都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训他一顿。 聂家三代为相,且从他的父亲聂无尘开始,聂家子孙都会修得一身的绝世武功,可谓能文能武,偏偏到了无情这一代,他文不能文,武也习得半斤八两,真可谓聂家的败家子,聂綦沣好不容易把他弄到边塞去历练历练,他总算在几次小战役中立了功,还混了个“飞龙小将军”的称号,可是一从边塞归来连家都不回,就去青楼鬼混,手下来报,他昨晚居然和一个青楼女子共度了一夜,这怎能不让聂綦沣生气! 聂情飞不置一词,乖乖地跪了下来,等着承受那锥心的疼痛,因为他知道父亲的脾气,他多辩解一句,他就会被惩罚得更惨。 “你这个逆子!”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喝,藤鞭带风地尖啸着袭了下来,落在了聂情飞的背上,瞬间,一条长长的血痕便出现在他的身上。聂情飞紧咬着牙齿,额上汗珠滚滚而下,却愣是不吭一声,他这倔脾气,还真的颇像他的父亲。 “情飞啊…” 正当聂綦沣的第二鞭要落下之时,一个女人美妙的嗓音传来,听到这个声音,聂綦沣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上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聂情飞忍着痛抬头,朝着莲步移动,快速走来的女子艰难地笑笑,亲热地唤了一声:“娘!” 来人正是聂情飞的生母,只见已近四十的女人,居然生得体态玲珑,容貌绝世无双,光滑的脸庞没有一丝皱纹。此女是娴贞皇后的第六女雅赫公主,世间传说,娴贞皇后的几个子女中,只有此女最像她,所以也生得一副如她母后般绝美的容貌。 聂母一上来就将跪在地上的儿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喜极而泣。 “你这孩子,也真听你爹的话,一走就是三年,还真不要我这个娘了。” 听着她明显带着责备的话语,聂綦沣哪里还有刚才威严的模样,此时尴尬地笑着,一边去揽妻子的肩膀,赔着笑道:“瞧你说的,那是王上的命令,时间都是定好的,哪能说改就改。” “你走开,都是你,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你是诚心要我心痛是吧!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爹!”聂母一抖肩膀抖掉了聂綦沣的手,眼睛红红地看着儿子背上长长的血痕,又用手帕拭了拭眼角,一副悲戚的模样。 聂綦沣顿时手足无措,平时在朝堂上口若悬河,舌灿如莲的他此刻竟然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 第七章 :意外得金 [正文]第七章:意外得金 ------------ “唉…夫人啊,这孩子都是你给惯的,你不知道啊…他昨晚居然在青楼过夜…” “好了,我都知道了!不就是在青楼过了一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咱儿子都及冠了,要不是你把他弄去边关受苦,我们这会儿都抱孙子了!哪个男子不需要个女人在身边伺候着,说来说去,都是你这个当爹的错!”说完,聂母调皮地对着儿子眨了眨眼,使了个眼色,直接指挥人将他扶了起来,这才转身对聂綦沣说:“这下你打也打了,惩罚也该够了,时间不早了,还是去上早朝吧,有这闲工夫在家教训咱儿子,还不如去请陛下给儿子赐桩婚事,有个人牵绊着,儿子也不至于上那不干不净的地方去!”说完,聂母带着聂情飞就走了,留下聂綦沣无奈地站在原地。 . 聂情飞故意为难地看了一眼父亲,用眼神征询着他的意见。后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说:小子,走着瞧,别以为你娘护着你你就没事了! 聂情飞一转头,嘴角立刻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看着老爹吃瘪,还真是开心啊,这天底下,那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王上,一个是娘亲,对前者是尊敬,对后者是宠爱。 聂情飞悄悄地给母亲竖起了大拇指,逗得聂母掩着嘴咯咯地娇笑着,惩罚似的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下次可别再惹你爹生气了,不然做娘的也不帮你了。” 聂情飞故作委屈地苦着脸:“还真是夫妻相护,我怎么那么可怜,爹不亲娘不爱的。” 接着,自是又引来聂母的一阵笑骂。 聂情飞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了父亲那一关,可是由此,他就更是恨那个女人了,他发誓,等他找到那个害他挨了一鞭子的女人,一定要先还上个几鞭子! 捏着那块造型奇怪的玉佩,聂情飞趴在床上,咬紧了牙关。 “五!” 随着聂情飞一声唤,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推门而入,恭敬地候命。 “那个女人找到没有?” “回主子,没有找到,等属下去的时候,官府的人正在查案,说是老鸨和她的姘头已经死了,整个凤来楼我都找了,没有叫秋香的女子。” “没有?怎么会!”聂情飞吃惊道,心里却在打鼓:难道他真的和一个妖女那啥了一整晚? “行了,继续找!”挥退了人,聂情飞微微皱着眉,陷入了深思。 哼,秋香是吧,是妖也好,是鬼也好,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 …… 第二天吴妈妈的死便传到了秋沫的耳里,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定好的计划不得不打乱重来,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吴妈妈一死,凤来楼必然易主,而这新一任的主子是何方神圣,便要看朝堂之上各人博弈的结果,前一任凤来楼的靠山秦大人左迁,而秦大人的后台又是何人,这些秋沫都不得而知,她想要的,只是金钱和足够她和她母亲逃离的外部条件,当然这些条件都要她亲自去创造。 所以在风头过了之前,秋沫照常在那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采药,晒药,光明正大的进行着一切准备。 几天之后,大多数人都忘记了凤来楼内曾发生过的命案,那里的生意依旧火爆。当晚,秋沫故技重施,与冬绮里应外合,很容易就从密道进入了凤来楼的后院。 这里的院墙是用很大很坚固的岩石堆砌而成,将凤来楼围得如铁桶一般。 吴妈妈的钥匙里有一把很小巧的钥匙,接管的人都不知道它是哪里的锁上的钥匙,但是秋沫知道,通过两年的观察,她发现每到月末的时候,吴妈妈会来到后院一段时间,而且不许别人打扰,依她的猜测,玄机就在这坚固的围墙上面。 秋沫趁着今夜月黑风高,着了身夜行衣,贴着墙而走,加上她身材娇小,隔远了根本就很难发现这里有人。 她轻轻地敲击着石墙,一块一块地检查,将耳朵贴上去听那声音,不一会儿,她勾了勾嘴角,拿出匕首在一块很普通的砖缝隙里撬动,砖块居然松动了!抽出沉重的砖块,秋沫发现,里面竟然是被挖空的,而空了的部分,正好填进了一个同样大小的铁匣子。 如此以往,每隔十块砖的距离秋沫就会发现一个铁匣子,总共找出了五个。她一一将盒子抠出,把砖填了回去,然后偷偷将其运出,冬绮早已架了辆马车等在了外面。 进了马车,秋沫用那把小钥匙将铁盒一一打开,顿时傻眼了。 其中有四个盒子里面是用红绸子包裹着的条状物,抖开来看,竟然是金条,四个盒子加在一起,竟然有上千两黄金!虽然知道吴妈妈平时赚了不少钱,但是秋沫还真没想到她存了如此多的私房钱。再看最后一个盒子,是用黄绸子包裹着的东西,她打开一看,是一本书样的册子,简单地翻看了两页,秋沫的眼色深了深,闪动出晶亮的光芒。 她想,只要她愿意,凤来楼有了这样东西便可成为她的,但是,她要逃离这里,所以这本册子她是用不上了,不过她想,有人会很需要的! …… 再次收到周太傅派人传来的信,是几天后的事情,那人来无影去无踪,每次都是留下话就走,依周太傅的谨慎,他做事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来人要秋沫三天后进太傅府去,仔细想了想,秋沫便明白了,三天后是周太傅的五十大寿,她想,以周荀儿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号,定是会被要求弹上一曲的,这自然又少不了她的帮忙。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寿宴的前一天晚上,秋沫就去了太傅府,在周荀儿的闺房练琴,以周太傅的精明,他这是要欲盖弥彰,让所有人都知道,周家小姐为了明天的演出在作着准备。 房里只有周荀儿和秋沫两个人,周家小姐有怪癖,弹琴从来不许人在旁打扰是整个周府的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秋沫坐在帘幕后默默地弹着琴,周荀儿在很多套新衣里面挑着,她要选出最惊艳的一套,想在明天给太子殿下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 第八章 :宴会琴声 [正文]第八章:宴会琴声 ------------ 而秋沫则在快速地盘算着要怎样将在吴妈妈那里得到的册子送出去,同时还要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事,一夜倒也平静过去。 第二日寿宴当天,周太傅虽然极尽低调地办理寿宴,但是登门贺寿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前厅里热闹非凡,府内的下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周太傅现为太子之师,位高权重,前来巴结的人自然不在少数,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来了,就算是位份较低的也想方设法地托关系进来送礼,据说,今日太子还会亲自来贺寿,那么,想借机也太子攀点关系的人更是挤破了脑袋。 可是秋沫明白,今日最高兴的怕是周荀儿了。她今日穿得非常华丽,妆容细致,连指甲上的蔻丹都用了最好的,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做成。注定,她今天想要一鸣惊人,不过这真正“鸣”的人却十分低调,在午宴开场时才从密道悄悄潜进了周宴会大厅旁边的侧厅。 演奏就在这座侧厅里进行,侧厅与主厅之间隔了层玛瑙的珠帘,珠帘后还有一层薄薄的纱帘,从外面看来,只能隐隐约约地见到一个人影,却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形。 午宴伊始,今日的寿星翁引经据典来了一场华丽丽的开场白,引得各位穿着华丽的官员抚手称贺,每个人的眼中都闪动着不明的光彩,他们在各怀心事中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太子驾到――” “五皇子到――“ “世子到――” “柳统领到――” 随着一连串的通报声响起,众人的脸上都带上了激动的神情,由周太傅为首带领着众人齐齐出了大厅,前去接驾。 京都四公子都来给周太傅贺寿了,这可是无尚的荣耀啊,况且,还有一位是未来的国君,将来的女婿呢! 周太傅红光满面,当先拜倒在地,高呼“太子千岁”,众人跟着拜倒。 北堂晋依旧如往常的儒雅风流,不同的是,他今日着了太子正装,一身金色的蟒袍更把他衬得玉树临风,尊贵异常,而一身黑色蟒袍的北堂念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模样,脸上的笑没心没肺,就算是这样的场合,他还是那样不拘小节,一把象骨折扇被他舞得虎虎生风,玛瑙石的扇坠看得人眼花。 相较于前面两个皇子的贵气,身为世子的聂情飞就低调了很多,一身暗红的袍子,只在腰间坠了一块象征身份的和田玉佩,面目冷清地站在那里,似乎对这样的应酬丝毫不感兴趣,他是代表丞相父亲来的,该走的礼仪还是要做到,不然依着他的性格,早就去找个酒楼坐着喝上了,谁会在这里与这些官场的老古董虚与委蛇。 聂情飞的身后站着的是柳公清,身为禁卫军统领的他带着习武者的霸气,一身黑色袍子威武而立,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几个贵人被按照等级请上了席位,至此,宴席才正式开始。美酒佳肴如流水一般上着,双髻碧罗裙的丫鬟个个不胜娇羞,亲自斟酒,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各位贵宾。 见诸位酒兴正浓,不时与太子闲谈的周太傅不动声色地向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会意,悄悄退了下去,来到侧厅,对着周荀儿的丫鬟说了一句,丫鬟立刻领命下去。 周荀儿款款起身,高傲地抬着下巴,娉娉婷婷地走到了纱帘后,从这里,她可以朦朦胧胧地看到坐在客位首席的太子北堂晋那挺拔的身影。 少女的心为之一荡,被丫鬟扶着坐在古琴前,可是心思却一点也没放在琴身上。 随着她的入座,丫鬟立刻抬上来一座精美的屏风放在她的面前,下人们鱼贯而出,留下了一个安静而封闭的空间给周荀儿,还有藏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秋沫。 秋沫屏气凝神,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还要用心地弹奏着曲子,她知道,这一次的弹奏对周荀儿来说至关重要,对她自己来说,更是重要,她不敢保证,如果她搞砸了这次演出,周太傅还会不会有耐心让她和秋离活到明天日出之前。 琴声悠扬,时而如风过竹林,带来一阵沙沙声,让人仿佛置身林海,鼻尖甚至能闻到那清香的竹叶味,正当人沉浸在大自然的美丽中时,琴声忽地转急,如风雨中飘摇的小船乘风破浪在大海中航行,让人刚放松的神经随之紧绷。 主厅中,各位达官贵人都是有修养之人,而东溟又崇尚音律,所以在座的人无不闭上眼静静聆听这美妙的琴声,手上的酒都忘了饮。 周太傅微微睁开了眼,观察着众人陶醉的表情,很是满意地笑了笑,心想,秋沫这孩子果然没让他失望,一手琴弹得出神入化,甚至比荀儿在手受伤之前还要弹得好了不知多少倍,要是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那该多好啊,他也不用背着欺君之罪来蒙骗众人了。 而正当他自嘲地笑着要收回目光时,不远处一双清明的眼却猛地睁开,正好与周太傅的目光对上,后者一愣,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而聂情飞却别有深意地笑笑,目光深邃地扫视了陶醉的众人一眼,率先向周太傅举起了酒杯,大声说:“恭祝周太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的声音清朗而具有穿透力,瞬间惊醒了沉醉在琴声中的众人,众人反应过来,也纷纷举杯,向周太傅祝贺。 周太傅笑着感谢众人,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目光却在袖子遮挡住面部的时候闪烁了一下,手心冷汗涔涔。 刚才聂情飞那洞悉的目光看着他时,他居然觉得他的计谋被他看穿了,因为聂情飞实在是太特别,他的目光像利剑一般刺来,让人觉得心虚,觉得无处可藏。 一曲毕,掌声热烈无比,众人见时机良好,纷纷开始对着周太傅溜须拍马。内容无非是周家小姐的才华多么多么出众,琴技多么多么高超,其实周太傅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大家明面上夸的是自家女儿,却是拍的太子的马屁,因为谁都知道,不出意外,自家女儿不久后就该是太子妃了。 而北堂晋在这时候却只是矜持地笑着,悠闲地饮着酒,眼中平静无波,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 第九章 :被他发现了秘密 [正文]第九章:被他发现了秘密 ------------ 宴席至此,**也就算过了,帘幕后的周荀儿缓缓起身,走出屏风,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对着众人行了个礼,那曼妙的身姿,看得在座的年轻男子无不心神荡漾,不过谁都不会傻到当着太子的面表现出来对未来太子妃的觊觎,而唯独有一个人,在周荀儿走出来的瞬间,也不动声色地悄悄退出了大厅。 . 秋沫在演奏完毕后就从后面悄悄绕了出来,她穿着粗布衣服,打扮得就像府里随处可见的小厮,此时她心事重重地走在后花园里,她想,帮了周荀儿的次数越多,她就越来越把自己推到了刀口上,到时候要抽身,怕是会很不容易。 风清气爽,调皮地撩起她耳边的发丝,挠得她的脸颊痒痒的,按理说她不该在周府过多地停留了,可是当看到眼前一片池含苞待放的莲花时,秋沫还是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好美啊!”她在心里赞叹着,这让她想到了少女娇羞的容颜,可是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张平凡至极的皮相,她的青春,难道要一辈子掩藏在这张皮相下面吗? “刚才那曲《观沧海》弹得甚好,从曲子里,我听出了你是个热爱自由的人。” 突然,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秋沫受惊,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暗红的长袍,如星般璀璨的眸子,挺直的鼻梁,紧抿的红唇,瘦削的下巴还有嘴角似有似无的嘲讽。 竟然是他!那个和自己共度一夜的男人! 秋沫感觉自己的心砰砰地狂跳着,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现在的自己是个陌生的少年打扮。眼中的惊慌慢慢平复,却在回味过来他刚才的话时忐忑不安。 什么叫“听出你是个热爱自由的人”?难道…他都知道了? 秋沫显然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走。不管他是否真的知道真相,反正他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自己何须怕他? “怎么?想要逃跑!”聂情飞一把拉住秋沫的胳膊,将她拽了过去,另一只手顺势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地盯着她。 “说,你是谁?周太傅让你代替周荀儿弹琴到底有何目的?你们在谋划着什么!” 一声紧似一声的质问让秋沫胆战心惊,没想到自己做替身的这件事真的被他发现了,这个男人到底有何本事,居然能从琴声里听出差别吗? 秋沫感觉自己的喉管火辣辣地痛,这个男人的手劲儿真大,只用两根手指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吧,可是此时如果自己招供,那死的就不止自己了,还有周太傅一家,他们的性命对她来说到不重要,但是她不想秋离有事,所以,秋沫傲然地将头偏向一边,懒得搭理聂情飞,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看到她倔倔的样子,聂情飞突然笑了,笑声冰冷地穿刺着她的耳膜,让她的心里直打鼓。 这个男人,还真是既可恶又可恨! “你似乎还不相信我,告诉你吧,从你弹第一声的时候我就知道琴不是周荀儿弹的,也许那些精通音律的人会被你美妙的琴声所迷惑,可是偏偏我对音乐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还是个练武之人,琴声是从屏风后传出来还是从帘幕后传出来,我不会听不出来的,刚才为了满足我的好奇,自你从偏厅出来后我就跟着你了。据我所知,周家小姐弹琴时有个怪癖,不喜欢人在旁边打扰,你可别告诉我,别人都走了,就允许你一个人在里面伺候!” 聂情飞字字珠玑,咬牙切齿地说完这番话,手下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秋沫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喉骨咔咔响动的声音,此时她憋红了脸,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她想,她今天不会死在这个男人手里吧。 “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说不说!”聂情飞狠狠地掐着秋沫的脖子,他的眼睛闪动着狠戾的光芒,这与平时里总是一副与世无争模样的世子差别太大了,此时的他,简直就是一个魔鬼,让秋沫不禁心惊胆战。 “你说不说!”见少年还是不肯开口,聂情飞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此刻,秋沫真的喘不过气了,眼睛已经快要凸出来了,眼球里丝丝血丝乍现,看来颇为恐怖。 ** 你娘的!我现在是个哑巴,想说也说不出来啊!聂情飞你个混蛋,等我死了,才真的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秋沫在心中大骂着,呼出胸腔中最后一口气,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可就在这时,聂情飞却突然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冷冷地哼了一声。 “想不到你嘴还挺硬的,宁愿死也不愿开口,不过没关系,我这就带你去见见周太傅,当面对质一番,我相信趁着今日众宾客都在,大家一定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的!”聂情飞双手抱胸,斜斜地靠在旁边一棵葱翠的柳树上,睥睨着摔倒在地上,正在呼哧呼哧狂喘着气的少年,目光中带着戏谑。 秋沫闻之,抬头,狠狠地瞪着他,目光中烈烈火焰在灼烧。她恨,恨这个多管闲事的死男人! “瞪啊你瞪啊,待会儿我可期待你和周太傅精彩的表演呢!”说着,聂情飞毫不怜惜地提起她的衣领将她往前拖着,此时,秋沫双手死死扣着地上的砖缝,试图阻止他,可是她那点力气对聂情飞来说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只见它饶有兴趣地停了下来,一脚踩在秋沫的肚子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然后慢慢蹲下身来,抬起她鲜血淋淋的手指,调侃地吹了声口哨。 “啧啧,弹琴的手指诶,怎么能就这么毁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嘿嘿,不过本世子告诉你,就算你把手砍掉,我也有办法证明你是个替身,周太傅的阴谋诡计也会被公之于众!”说着,他狠狠地将秋沫流血的手指踩在脚下,漂亮的云纹锦靴还死死地往下压了压,秋沫痛得冷汗淋漓,张大的嘴巴想尖叫,喉咙里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就像被消了声的电影片段一样。 ------------ 第十章 :女人,你给我等着! [正文]第十章:女人,你给我等着! ------------ 这时的聂情飞似乎才觉察到什么,他捏起秋沫的下巴,看了看她的喉咙,瞳孔暗了暗,这才失望地说道:“原来是个哑巴,这个周太傅做事还真是绝呢。” 看他似乎放松了些警惕,秋沫觉得自己逃生的时机到了,就在他再次低下头的瞬间,秋沫将脑力全部运用到眼睛,死死地锁住聂情飞的目光。 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了! 聂情飞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下意识地运功抵挡那种魔力,仅仅是一秒,他的大脑就恢复了清明,不过对于求生意志坚定的秋沫来说,这一秒钟就是生的希望。 她突然一个纵身跳入了旁边的池塘,反应过来的聂情飞下意识地伸手去扯她的衣服,可是慢了一拍的聂情飞只来得及扯住她的一个衣角。 “嘶”的一声裂帛声响起,聂情飞捏着手里的一块破布,紧走两步站在岸边,看着水面上的波纹慢慢地荡开,他一口钢牙几乎要咬碎。 可恶! 居然让那个人逃掉了! 可是…刚才那个人用眼睛控制他的神智的那一幕居然是这样的熟悉,那双眼睛…这让他想起了那晚和他缠绵一整夜的那个妖娆的女人,他们居然会同一种妖术?! 那么是不是说明,找到刚才那个人就可以间接地找到那个妖女? 想到这儿,聂情飞的嘴角缓缓勾起,心中郁结已久的结突然找到了打开的方法,这怎能不让他高兴。 他恨恨地将手里的破布丢进池塘,摔袖而去。 女人,你给我等着! …… 池塘与府外的一条暗河相通,秋沫忍着手指传来的疼痛,借着水面莲叶的掩护悄悄地游到了暗河的上游,在一块无人的荒野边爬上了岸,她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再也拿不出一丝力气了,就那样浑身湿漉漉地躺着,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看着白色的云朵在天空慢慢地移动,她的瞳孔慢慢收缩,再次起身时,她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她的逃亡计划必须提前了,因为现在已经没了退路。 不过临走前,她还必须要敲一笔大钱才行! 正如秋沫所料,聂情飞果然没有把自己当周荀儿替身的事情说出去,这足以看出,他还算得上一个有头脑的人。所以这几日,秋沫还能安然无恙地采药,研究医书,顺便秘密将那笔金子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时刻准备着逃走。 同时,她也了解到了一件有趣的事,聂情飞真的在大规模地搜查着她,所以她这几天特别低调,连街都不上,将自己好好地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这一天,秋沫整理着这几年来所有的医书,要逃走的话必须轻装减行,所以她在挑选对秋离的病最有帮助的医书带走,这也让她惊喜地发现,有一个药方可以治疗哑症。 秋沫并不是天生就是哑的,这一点她是从秋离那里得知的,而由于她医药知识的积累日渐增多,她基本可以判定,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是中毒之后导致的失声,而要恢复说话,则要先解毒。 她发现的这副很陈旧的药方里,记载的药物都很罕见,随着她几天的研究,她基本可以确定,药方里大多数药她都可以找到,至于有几样贵一点的药,等她有钱了也可以买到,可是最最令她头疼的是一名叫凌竹草的药,这种药她连听都没有听过,然后她不眠不休了三天,最终才在众多医书中发现了唯一的记载,而看到之后,她又有些泄气,原来这种药现在是存在的,不过他出产在东溟外的一个小国家里,这种药非常罕见,生长在赤练蛇的窝边,而且每年大概就只能找到两三株的样子,民间根本就没有,就算是皇宫,也只有每年一株贡品而已,用来给濒临驾崩的帝王续命,可见其珍贵程度。 不过能恢复声音是秋沫最大的愿望,她真的不想永远当一个哑巴,在危难时刻连呼救的权力都没有,也正因为这样,她决定了她那笔大买卖的雇主,一个与王室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同时又能真正帮到自己的人,那就只有一个人――聂情飞,庆幸的是,他不是正在找自己么?呵呵,那样还省的麻烦,就等着他乖乖送上门了! 秋沫抬头看了看变得灰暗的天空,心里感叹着: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第二天,秋沫依旧穿着那身破烂的粗布衣服,大喇喇地在街上闲逛着,她背着手,在各个摊子前东瞅瞅西看看。 果然,她在街上出现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有两个面貌普通的人过来拍她的肩膀,然后她便被“请”到了附近的一座茶楼内,见到了她相见的那个人。 聂情飞还是一如既往地那般嚣张,他斜靠在椅背上,目光懒懒地在她身上扫了两圈,见她被两个人男人按着跪在了他的面前,他只是轻蔑地笑笑,然后朝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那人立刻端来了笔墨纸砚放在了地上,她的面前。 秋沫不屑地笑笑,她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土,大喇喇地站了起来,接着就是几柄冰冷的剑尖驾到了她的脖子上,可是她还是无畏地与聂情飞对视,聂情飞吃过一次亏,这次却是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铮铮的杀气。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却是聂情飞最先败下阵来,他朝着那几人一挥手,他们便收起了剑,退出了房间。 秋沫无所谓地笑笑,把笔墨纸砚摆到了桌上,在纸上写下:你想要知道的我无可奉告,不过,我想与世子做笔交易。 聂情飞见之,突然夸张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却戛然而止,他猛地一拍桌子,猛地倾身上前,微眯着眼不屑地打量着对面个子小小,面貌平庸的少年。 “你以为你有资格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可以饶你不死,或许,你还可以告诉我关于那个叫‘秋香’的女人的一切。” 聂情飞仔细地观察着秋沫的表情,只见在说到“秋香”时,她的表情有一丝丝松动,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面如表情。看来,这个人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 “我只谈生意,至于世子对这桩生意感不感兴趣,您看了这个再做定夺。”写下了这行字,秋沫在衣服的夹层里一阵摆弄,最终摸出了一页纸,缓缓地推到了聂情飞的面前。 ------------ 第十一章 :逃亡 [正文]第十一章:逃亡 ------------ 聂情飞不耐烦地将目光挪过去,却在看到纸上的墨色字迹时猛地一把抓过那页纸,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只见那页纸上详细地记载了那夜在凤来楼里他们四人在里面的活动,包括到达时间,人物的身份,叫了什么菜,几壶酒,甚至是对话都一字不漏地记录在案! 看着看着,聂情飞的脸色黑沉了下去,不过片刻,他缓缓将那页纸捏紧,再次张开手掌的时候,那张纸已经变成了一堆粉末。 “这又能说明什么?”聂情飞极力保持着镇定,但是他的内心的震撼还是出卖了他。不得不说,在那样隐蔽的环境下,如果有人藏在暗处随时都在监视着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手里,而且他们四个人却丝毫没有发觉,那会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秋沫不语,再次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而这一次,聂情飞看了之后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什么都没说,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这张纸上详细地记录着前段时间左迁的秦大人的情况,包括他的后台是谁,两人对话内容,他贪了多少钱财,分成的比例等。握着这个,就相当于握住了朝廷命官的生死命脉。 先且不论这份记录有多少可信度,但是如果这落到王上或太子的手里,那么作为优秀的统治者,他们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这些记录在案的人…后果不敢想象。 聂情飞沉默了,他在想,这样一份详细的记录里会不会包含自己的父亲或是他的门生,就算没有,要是落在别人手里,这对于朝廷来说也绝对不会是件好事,相反,如果落到父亲的手里,也许又是另一番局面。 思考妥当,聂情飞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秋沫很满意他这样的反应,即使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机,她也丝毫不害怕,而是自信地笑笑,提笔在纸上写下:别想杀人灭口,我已经将它抄写了很多分,我一死,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流传出去。 聂情飞看了,拳头捏得咯吱咯吱的响,但是他还是在极力保持着冷静,薄唇微启,从齿缝里逼出了几个字。 “开出你的条件。” 秋沫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心情居然出奇的好,她慢悠悠地在纸上写着她早就想好的东西,写完后,还拿起来吹了吹墨迹,这才将其推到聂情飞的面前。 聂情飞看着纸上的几样物品,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你不觉得你是狮子大开口了吗?” 秋沫耸耸肩,朝着他撇了撇嘴,又在纸上写道“或许我可以再加上秋香的消息。” 看着这句话,聂情飞突然冷笑了几声,清冽的笑声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好,成交。”他突然收了笑,脸上带着莫名的阴冷,这份阴冷明显就是冲着那个“秋香”来的,看到他这样,秋沫这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两人约定,三日后进行交易。等秋沫优哉游哉地走出了客栈,聂情飞才收了脸上的笑,一掌将面前的桌子劈得四分五裂。 “五,跟着他!”聂情飞冷冷地对着侍卫吩咐了一句,拂袖而去。 秋沫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甩掉了身后的那位高手,并且聂情飞也算有信誉的人,三日后,她见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万两银票,一个可自由出入京城的通关腰牌,还有最最重要的那株药草,现在她需要的就是合适的时间了。 当然,她也给了聂情飞想要的东西,那本记录着众多官员私下里谈论的黑幕的册子和一封信,那封信交待了“秋香”的去处,当然,聂情飞按照那个去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她,而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找自己算账的时候,她想她和秋离应该正在某个安静的海域上,乘着扁舟小酌着,看海鸥飞翔了。 …… 几日后的一天,天气阴阴沉沉的,空气闷热而干燥,看起来有一场暴雨快要袭来了。 这天,秋沫和往常一样待在家里,不过很奇怪的是,她居然选择了这样一个天气清扫屋子,把秋离的屋子整个打扫了一遍,还将她的被褥都翻出来晾晒,傍晚时分,天上开始下雨,那个躲在树上喝着小酒,监视着这边的男人待不住了,见屋里里两母女正待在秋沫的屋子吃饭,饭香四溢,勾得他肚子的馋虫也蠢蠢欲动。 他想,就算他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她们一小一病两个女人也翻不出风浪来,所以他去了附近的小酒馆,叫了一壶酒,两个小菜,边喝酒边看着外面的大雨倾泻而下,想等雨停了再回去守着。 其实他的这个任务真的很无聊,主人吩咐了他盯着那对母女,一盯就是三年,让他一个好好的侍卫被慢慢磨去了身手和意志。 这场雨下得很久,直到半夜时分才慢慢变小,男人喝得醉醺醺的回到秋沫她们所在的小院子,两间屋子的灯都熄了,他脚步虚浮地找了块隐蔽而干燥的地方躺下,慢慢地就开始打鼾,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一辆普通的马车急速向城门口驶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城门口的守卫每放行一个人都要仔细检查一番,如果留心看的话,他们手里拿着一张女子的画像,那个女子美丽而妩媚,眼角一颗朱砂痣更添几分颜色。 马车被拦下,赶车人是个普通面貌的男子,正待守卫上前来查看,从车帘里伸出了一只纤纤素手,举着一块通关腰牌。 那守卫见之,便不敢上前,恭敬地一抱拳,马上放行了。 同时,两名衣着普通、眼神犀利的男子跨上骏马,立刻跟上了那辆马车,渐渐远去。 这时,从不远处的巷子里驶来了另一辆华丽的马车,驾车之人是个普通的脚夫,马车依然被拦下要求检查,车帘打开,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探出头来,不耐烦地询问着情况,然后,不动声色地将一锭金子塞进了守卫的手里。 ------------ 第十二章 :逃亡2 [正文]第十二章:逃亡2 ------------ 这时,从不远处的巷子里驶来了另一辆华丽的马车,驾车之人是个普通的脚夫,马车依然被拦下要求检查,车帘打开,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探出头来,不耐烦地询问着情况,然后,不动声色地将一锭金子塞进了守卫的手里。 . 守卫是个小兵,还没见过这么大一锭金子,当即就眼神放光,悄悄地将金子滑进了袖子,指挥着人放行:“快快快,让这位公子走,别耽误了人家谈生意。” 华丽的马车一路出了城门向西而去,当天晚上,在一家客栈歇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被店小二引进了上房,那个车夫领了工钱开开心心地走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少年快马而来,翻身下马,把鞭子丢给小二便往客栈里走。 上房内,秋沫打开门往四面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才把来人迎了进来。 “冬绮,辛苦你了,那些人没跟来吧?”秋沫用手比划着,冬绮看了,边喝水边摆了摆手,说道:“没,我把他们引进了你布置的密林里,那里机关重重,毒烟密布,够他们吃一壶了,路上我又换了几套衣服和妆容,任他们再大的本事也跟不过来的。” “好了,走吧。”冬绮喝两杯水,这又提起了剑,屋里,病弱的秋离也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换了一副老头子的装扮,笑呵呵地给两人展示着。十六年了,虽然身体弱,但是她易容的手艺倒还是没落下,光看秋沫脸上那张戴了三年都没被人识破的面具就可想而知了。 “好,走。”秋沫微笑着用两根手指比划着行走的动作,三人背上包袱,出了客栈,弃了那辆豪华的马车,换乘了一辆普通的马车,由冬绮驾着车,快马加鞭地往东溟的码头而去,路途中,她们又悄悄地换了一辆马车,改了个方向,往最近的海岸而去,那里,停着很多渔船,三人上了一艘渔船,混迹在众多的出海打鱼的船只中。船夫一撑穿篙,渔船如箭般射离海岸,在黎明的黑暗中向海的深处漂去。 …… “什么?跟丢了?!” 丞相府内,聂情飞拍案而起,恶狠狠地瞪着两个满身是伤回来的侍卫,气得紧紧地捏紧了拳头,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挥落,砸在了侍卫七的身上,茶水滚烫,可七愣是动都不动一下。 聂情飞死死地瞪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美丽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 从今天的情况看来,他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哑巴和那个女人一定有着深层的关系,说不定他们就是一起逃走的! 想到这儿,聂情飞就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这让他对那个妖女的恨又深了一层。 “主子,是我们没用,甘愿承受责罚。”七和五跪在地上,也是满面的难看,他俩算是顶级高手了,平时目中无人惯了,今天却太轻敌了,才会连一个小丫头都跟不住,他两也自惭形秽,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急于将功赎罪。 “滚!无论如何,我要你们将那个女人活着带回来!”聂情飞咬牙切齿,胸口如有一团火在烧,灼得他快要炸开一般地难受。二十年来,他聂情飞也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近日却在那个青楼女子的身上连连吃了哑巴亏,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情飞啊。”门外,响起了一声温柔中带着笑的声音,聂情飞听之,胸中的怒火立马转变成了满腔的无奈,脸带苦笑地迎上前去。 唉,他的娘亲又来了,这次又是带了哪家姑娘的画像要给他看啊… 自从那天青楼和那个妖女共度一夜之后,娘亲还真的以为自己太缺女人了,不仅又给自己弄了好几个侍妾,还在不断地寻找着适婚的女子逼着自己成亲。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怪那个该死的妖女,要不是她强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想到这儿,聂情飞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把那妖女捉来咔嚓掉。 …… 太傅府,书房内,周太傅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揪紧了男人的衣领,怒目圆瞪。 “人不见了?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他压低了声音,眼珠凸出,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想把他生吞活剥了。 “属下不知…今天一早就不见了…” “一早就不见了你现在才来通报?!你这个蠢货!”说着,周太傅一个反掌将男人扇倒在地,胸脯气得大力起伏着,身子不稳地重重跌坐在了椅子上。 “属下以为…她们只是出去了,过会儿就会回来…”男人才不敢承认他昨夜醉酒,一直睡到晌午才醒。 “你…”周太傅捂着胸口,气得太阳穴青筋暴跳,差点闭过气去。 “爹,您消消气,我谅那个丑女也跑不出京城的,您放心,现在立马派人去找,找到后直接…”说着,周荀儿抬手做了个切割的动作,她的眼中闪动着怨毒的光芒。 她对秋沫的嫉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她不能再弹琴的时候,她曾经想过自杀,可是又被她的父亲救了过来,然后给她找了那个替身,她这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可是她也恨,恨那个女人的琴比她弹得好,但是让周荀儿心里稍安的是那个女人是个哑巴,可是现在这个哑巴竟然敢背叛她,这就让她恨不得立刻杀了她泄愤! “嗯,就按你说的做,她是留不得了…”周太傅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眸子慢慢变得深邃,里面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啊――”一声惨叫过后,负责盯梢秋沫的那个男人倒在了血泊中,高大的身躯倒下,露出周荀儿带着血滴的近乎狰狞的面孔和眼中掩饰不住的晶亮。 “哐”地一声,她丢掉了带血的剑,张开双臂,仰头,疯狂地大笑着,瘦弱的身子随着她的大笑不住地抖动着。 这一幕看得周太傅心惊胆战,他赶紧站起身来扶住女儿,心痛地喊了一声:“荀儿…”,然后垂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 第十三章 :开口说话 [正文]第十三章:开口说话 ------------ 半年后,西熵国边境的一个小渔村。 . 天空碧蓝如洗,村子临海,海水清澈湛蓝,沙滩洁白美丽。 村边的海岸边停泊着数条渔船,几位戴着头巾的妇女正在岸边织网,不时谈笑几句,一切显得和谐而安详。 村里半年前搬来了一户人家,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和两个女孩,村里人好客,欣然地将三人留下,村里的青壮年男子还主动给她们盖了一间漂亮的竹楼,竹楼正对着海,掩映在一遍树林中。 此时,竹楼上,两个女孩正对面而坐,她们的面前摆着两个炉子,一个炉子上的砂锅内正在冒着热气,里面褐色的汁水沸腾,药香满溢,一个绿色衣裙的女子正一手拿着蒲扇扇着炉子,一手撑着下巴,聚精会神地听着对面的女子说着什么。 另一个炉子上放了一块铁板,铁板上放着一条金黄色的烤鱼,白色衣裙的女子手法娴熟地翻着烤鱼,一边在上面撒着调料,顿时鱼香味飘散开来,引得白衣女子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哎呀,沫,你别卖关子,后来怎么样了?司马懿父子到底死没死?”绿衣女子焦急地按住了秋沫的手,不让她只顾着烤鱼,而不继续讲故事了。 秋沫无奈地抬起头,眼神哀怨地望着冬绮,说:“快糊了,我吃完再给你讲。” “不行!天天吃鱼,你都不嫌烦的?快点讲啦~我的好沫沫!”见秋沫一双眼睛馋馋地盯着金黄色的鱼,冬绮就改变策略,开始撒娇了。 秋沫已经恢复说话三个月了,因为她每天不能过度用嗓,只能慢慢练习着说话,所以《三国演义》的故事讲了一个多月了还没讲完,当然,也就吊了冬绮一个多月的胃口,现在眼瞅着她正讲到“诸葛亮火烧五丈原”的精彩部分,冬绮怎么舍得放她去吃鱼。 秋沫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真是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心血来潮就给小妮子讲了三国的故事,现在她可是每天缠着她讲,连吃条鱼她都不让。 “好吧。”秋沫终于妥协,不过还是不忘先塞了块香喷喷的鱼肉到嘴里,优雅地嚼着。 “刚才讲到司马懿和司马昭被困火中无处可逃,眼看两人就要葬身火海,可是心高气傲的司马懿不愿死在孔明的手下,所以他绝望地仰天长笑,大喊‘天要灭我司马懿’,吼完之后就举刀架在脖子上,准备自刎。司马昭拉住他的父亲,不让他死,正在这时,‘哒’地一声…”说到这儿,秋沫一口鱼肉已经吃尽,而冬绮则将挑完了刺的鱼肉放在了秋沫的盘子里,可谓服务周到。 秋沫满意地看着盘子里的鱼肉,吃得眉开眼笑,整个人悠闲至极。 “哎呀,你别停啊,到底怎么了!”冬绮是个急性子,可受不了秋沫每次这样吊人胃口。 秋沫得意地笑笑,喝了一口酸梅汤,这才又开口道:“结果正在这时‘嗒’地一声,一大滴雨滴落在了刀面上…” “啊…怎么能够下雨?老天太坏了!那么孔明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呜呜…司马懿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听到这儿,冬绮气得小身子都哆嗦了,一把扔了手中的扇子,像是在对着老天发气,秋沫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抿着嘴偷笑着,心想,看来中国人塑造的诸葛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啊,不禁迷倒了自己,还把另一个时空的小女孩也迷倒了,嘿嘿,干脆等自己有空的时候,把四大名著都写下来,那样自己可就垄断这个朝代的小说界了。 “后来怎么样了?你快讲,孔明一定气得不轻吧?”冬绮发完了气,又回来乖乖地坐着,可怜巴巴地望着秋沫,眼睛里闪动着点点晶莹。 秋沫蹙着眉头,看着小妮子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不忍心再讲下去了,要是告诉她五丈原一战后孔明没几天就死了,她还不立马哭出来啊。 正在秋沫犹豫着要不要接着讲的时候,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屋内闪了出来。 “快别讲了,今天沫儿已经说了很多话了,让她歇歇。” 来人正是秋离,她此时正端着一个果盘往这边款款而来。只见她皮肤白皙莹透,双颊粉红,眉眼含笑,真真是一个美娇娘,一点都不比那两个十多岁的小姑娘逊色,那一颦一笑间依然有倾城之姿,经过了秋沫半年的调养,再加上不再受人限制,心情舒爽,她已经养好了病。 “娘,你每次都护着沫,都不疼我!”冬绮皱巴着小脸,哀怨地望着来人,故意酸溜溜地说。 冬绮是孤儿,自从和两人一起逃出了东溟之后,就认了秋离做干娘。 “哪有,我两个都疼的。”秋离放下果盘,掩唇而笑,样子真是美极了,看得秋沫都忍不住连连咂嘴感叹,她的娘亲真是妖孽,难怪迷得村长七荤八素的,天天往家里跑,送吃送喝的。 “离儿。” 正在三人笑闹间,竹楼下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又难掩深情的呼唤。 冬绮暧昧地掩嘴而笑,秋沫则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是说曹操,村长就到! 竹楼一阵响动,不一会儿,就走上来两个身材魁梧,样貌憨实的男子,一老一少,俱是神采奕奕的模样。 年纪稍长的便是村长,年纪四十岁左右,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肌肉结实,此时他手里提了两只野兔,整个人憨笑着,一一与秋沫冬绮问好,然后眉目含情地望着秋离便不再挪眼。 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稍微瘦小一点的少年,他也是一身健硕的肌肉,背上还挎了个铁弓,有点腼腆地和几人打了招呼,目光闪躲地望了秋沫一眼,便低下头不再说话。此人正是村长的独子朗克。 朗克的娘亲在几年前去世了,村长一直未再娶,直到遇到了秋离,而秋离似乎也对这个憨厚的中年人颇有好感,看着他时眸中闪动着温柔的光泽。 两世加起来活了四十多年的秋沫怎么会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小九九,立刻拉了冬绮和朗克离开去海滩上玩,而朗克则腼腆地跟在秋沫身后,不时地和冬绮谈笑两句,但就是一句话也不和秋沫说。 秋沫独自走在前面,她的目光深邃而悠远,望着无边无际的蓝色,她的思绪好像回到了很远很远,也许是前世,也许是几年前在东溟的日子。 而此时的秋沫总是比平时更为地冷清,她孑然立在海滩上,海风撩起了她的白色长裙和一头青丝,此时的她,冷漠而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别样的气质,就算是她此时带着面具,呈现出的是一张普通至极的面孔,但还是掩饰不住她身上散发地夺人眼球的光芒。 朗克一边和冬绮讲着打猎的趣事,眼睛却在看到秋沫的此时美丽的背影时变得痴迷起来,甚至都忘了言语,此时年少的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想,终有一天,他要娶这个海神一般高贵迷人的女子为妻。 ------------ 第十四章 :该来的,来了 [正文]第十四章:该来的,来了 ------------ 直到夕阳落下海平面,天空云霞散尽,黑暗开始吞噬着大地的时候,三人才意犹未尽地从海边往竹楼走去。 . 今天的村子特别的安静,连带着秋沫家也跟着冷清起来,快要到家的时候,三人却奇怪地发现,黑夜中的竹楼一片诡异,居然没有灯火亮起。 秋沫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秋离和村长在屋子里,他们想象的是一回家就有香喷喷的米饭和野味可以吃,而今天的情况显然不是如此。 秋沫一句话都没说,率先撒开步子往竹楼跑去,身后的冬绮和朗克愣了一下,也跟着她跑了起来。 还没进屋,秋沫气喘吁吁地站在住楼下,就不再往前跑了,因为她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恐惧和担忧让她不敢迈步向前,因为她怕看到她想象中的一幕。 她想,逃避了这么久,该来的,似乎已经来了… 当三人心情紧张地踏上竹楼楼梯的时候,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地清晰,就像是魔鬼在冷笑着,露着它尖利的獠牙在张牙舞爪,使得三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种名为紧张和担忧的情绪搅得他们心绪不宁。 朗克最沉不住气,他上了楼梯,立刻摸出火折子照亮了路,往血腥味最浓郁的厨房跑去,一直保持着镇定的秋沫再也淡定不了了,她和冬绮纷纷跟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厨房。 黑暗里,一阵菜香味伴着浓郁的铁锈味钻进鼻孔,桌子上摆放着还冒着热气的兔肉,桌子脚下却躺着一个男人,他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顺着竹楼地板的缝隙滴到地面的石头上,有着轻微的噗噗声传来。 “阿爹!”朗克已经半跪在了地上,抱着村长的身子痛哭着,俊朗的少年脸色涨红,眼睛圆瞪,惊恐地全身微微颤抖着,他死死地盯着村长满是鲜血的脸孔,希望他可以睁开眼,哪怕是微微动一动也好,可是等待了半晌,男人还是一动不动。 秋沫早就上去摸过他的动脉了,村长已经去了。 难以想象,刚才还憨笑着做出一桌子菜的男人,此时已经去了。 冬绮和秋沫无声地站着,看着朗克悲痛地哭泣着,既而,他像是发疯一般地在各个屋子间穿梭着,企图找到凶手。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在秋沫看到村长的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平静的生活是真的到头了,就算她躲到了这里,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因为她知道,那伙儿凶手就是冲着她来的,因为她一进屋子就发现秋离不在这个竹楼里,做了几年的母女,那种感应还是有的,而他们抓走秋离,无非是为了威胁她。 所以,秋沫面色平静地吩咐着冬绮去安慰朗克,帮着他处理村长的后事,而她自己,则安静地在地板上打着坐,以此来掩饰她的悲伤和愤怒。 她以为她逃得掉的,逃掉了背叛,逃掉了利用和杀害,可是她错了,她非但没有逃掉,还因此连累了村长,这个秋离又一次动心的男人,一个朴实而善良的男人,是她,害了他! 她想,那伙人还会来找她的,所以她静静地等着,等着他们来要她的命或者和她谈条件。 深夜,强压着一腔怒火的秋沫身体已经冰凉了,夜里海边的温度是很低的,可是坐在地板上的她却丝毫不觉得寒冷,相反,这种温度会令她的头脑格外地清醒。就在这几个时辰间,她想了很多,过去的点点滴滴她都仔细回忆了个遍,但还是猜不出,到底是谁,会率先找到这里,却又不急着杀了她。 夜越发地凉了,秋沫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白衣胜雪的她坐在黑暗里,安静而淡然。 就在她的耐心快要耗尽之时,一支箭颤抖着箭簇深深地钉在了她旁边的地上,箭上穿着一张纸。 秋沫紧绷的神经倏地一松,可是当她看到纸上的内容后,神经却绷得更紧了。 漆黑的海边,一艘黑色的渔船改装的乌篷船单独停在那里,只有一个带着大大斗篷的船夫迎接她。 秋沫默默地走了过去,漠然地踏进水里,上了那条船。船在离岸很远的地方才停下来,那里停着一辆更大气的帆船,看得出来,幕后的人做事很谨慎。 秋沫被请到了大船上,在船舱里,她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幕后者,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人。 她进舱时,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坐在一张豪华的桌旁饮酒,而令秋沫诧异的是,那个男人的旁边坐着的却是一脸苍白的秋离。 秋离见秋沫进来,身子动了动,看样子是想起身,但是秋离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偷眼打量了一下身旁眼神阴鸷的男人,还是乖乖地坐着,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小姐,请坐。”站在门口的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用生硬的动作和声音将秋沫请到了男人所在的桌旁,对她示意了一下。 秋沫也不怯场,径直地就坐了下来,默默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四个黑衣男人分四个方向站着,俱是面无表情,却是严密地将面前的男人保护了起来,船舱装修得精致而典雅,看得出来男人还算有品位。 在秋沫观察环境的时候,男人却在一边饮着酒,一边不动声色地将秋沫打量了一遍,见她面对自己这个“绑架者”居然毫无惧色,眼神中不知不觉地流露出一抹赞赏。 “小姑娘,你很有胆色。”男人率先开口了,声音中气十足,甚至还感觉有些慈祥,如果他的眼中不会不时透露出阴鸷的话,此人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富商。 “多谢夸奖。今天你把我母亲请到这来,不知有什么事,天色不早了,她身体不好,需要早点休息。”秋沫懒得跟他拐弯抹角,干脆看门见山地挑明了。 男人听到这话,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高深莫测地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他想,这个小姑娘虽然聪慧,但是毕竟还是太嫩了点,心浮气躁,难成大事,不过这一点,还真像秋离年轻的时候,直率可爱。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好了。”男人手指摩挲着手里酒杯的杯沿,目光闪烁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不急着开口。 秋沫也耐心地等着,其间,她暗暗地观察了秋离,发现她没受什么伤,但是面色沉重,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好几次都是用幽怨的目光看看她,然后躲开。 秋沫顿时心里便有了底,但是也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 第十五章 :离开 [正文]第十五章:离开 ------------ “我想要你为我办件事。.”半晌,男人轻轻地放下了手中把玩的酒杯,微笑着看着秋沫,眼中神色暧昧不明。 这一瞬间,秋沫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窜过一丝凉意。 这个男人的笑…太过于阴寒。 “说说看。”秋沫明白,她和秋离现在是如来佛手中的孙悟空,翻不出天的,因为一进门她就估量过,以她那点功力尚浅的瞳术,对付一个武功高手还勉强,而屋子里站了四个,再加上眼前一个高深莫测的老狐狸,她和秋离是逃不掉的,所以只有妥协。 男人很欣赏她的直接和胆色,目有深色地转过眼看了看旁边一直低头不语的秋离,这才说道:“很简单,我要你再去东溟,我要两条人命,换你母亲和整个渔村人的性命,当然,也包括那个傻小子和你身边那个会点武功的小丫头。” “你凭什么要挟我!”秋沫怒了,胸口微微地起伏着,怒目瞪着眼前丰神俊朗而又阴险狡诈的男人。 “你知道我有这个实力要了他们的命的,而且,你很善良,不会见死不救吧?”男人依然像狐狸一般地微笑着,然后自斟自饮了一杯,一副吃定了秋沫会答应的模样。 可是…要她去杀人啊,她怎么可能杀人? “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去杀!”秋沫不屑地打量了男人一眼,目光凌厉。 “如果我能去杀,就不来找你了。”男人鄙视地看了一眼秋沫,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也别想着找借口推辞,我知道你能行的。” “你就这么肯定!”这一下,轮到秋沫诧异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是很了解自己。 “当然,能忍辱负重,花了三年时间来布置一切,从一大群追杀者中逃到了这里躲起来过清闲的日子,说明你很不简单。” “可还不是逃不出你的掌控?”秋沫自嘲地笑笑。 男人并不理会她话语中隐含的嘲讽,认真地说到:“你考虑考虑吧,这件事,非你不可。” 秋沫沉默了一瞬间,她低垂着眸子,看着眼前梨木桌上奇妙的花纹,表情平静,但是整个人的周身却散发着肃杀而凝重的气氛。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还有别的路可选吗?”很快,秋沫抬起了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是他,在威胁她,在逼迫她,在利用她!恰恰,这都是她最讨厌的事! “没有。” 男人简洁地回答了两个字,然后,得意地仰头笑开了。 秋沫不想看到小人得志的样子,只是沉沉地问了句:“谁。” 男人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只见他突然收了笑,阴冷着脸,目光中透着狠毒,从牙缝里缓缓地逼出了几个字:“北堂晋和聂情飞!” 秋沫的心立刻咯噔了一下,她想,她已经卷入了混乱之中了,现在想抽身吗?哼哼,早已经来不及了。 …… 等到秋沫被请出了船舱,远去了,坐在桌边一直不吭声的秋离才突然间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眼前悠然自得的男人,语气狠绝而愤怒地质问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她去杀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这样会害死她的!” “离儿,你要相信她,以她的聪慧和本事,一定不会有事的。”男人继续动作优雅地自斟自饮,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一抹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你…你真是可恶!原来你一直就在暗处监视着我们!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让我逃也逃不掉!你就是个恶魔!”秋离气的全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地要摔倒在地上。 男人伸出手扶了她一把,却被她大力地摔开。 “离儿,你身子骨不好,不宜动气”,男人的话依然平淡得如蜻蜓点水,可这却让秋离气得捂住了心脏,满脸的悲愤。 “你…”她愤然地摔袖离去,却在临出门前听到男人幽幽的声音。 “离儿,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 …… 秋沫回到渔村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她匆匆地回了竹楼,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就背上包袱来到村长的家里。 这里正在办丧事,全村的村民都神色哀伤地在这里用他们独特的方式祭奠着这位保护了他们村子几十年的好人。 朗克神情异常地憔悴,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像是一夜间就成熟了,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从冬绮那里得知,朗克已经被选为了下一届的村长。 秋沫悄悄地把冬绮拉到了一旁,简单地给她说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想到一直大大咧咧的冬绮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吃惊,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她说:“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回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秋沫悄悄地留下了一大笔黄金给朗克,这就算是对他微不足道的一点补偿了吧,当然,金钱和一条人命比起来,真的是太过肤浅了,但这是秋沫唯一能做的了。 正当秋沫和冬绮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有善良的村民上前来,担忧地询问着秋离的下落,这让秋沫更加地愧疚,可是她还是对那人说了谎:“娘亲被坏人抓走了,我要去寻找她。” 依着秋离的美貌,说她被人抓走了村民自然是相信秋沫的,但他们淳朴善良到还在为秋沫她们两个小姑娘担心,他们不仅不怪罪秋离害死了村长,甚至还主动要留她们住下来,说村子里的人来照顾她们,这让秋沫分外感动和愧疚。 在村里人的护送和强烈的挽留下,秋沫毅然地选择了离去,当看到村里人把一大堆好吃的,用的搬上她们的船时,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冬绮都忍不住躲到一边偷偷地拭泪。 船慢慢地开远了,秋沫始终没有注意到,在众多的人群后,一个穿着丧服的年轻男子一直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秋沫,直到帆船远去,男子依然站立在海边,久久不肯离去。 天还是蔚蓝的,海水也那么地蓝,一切都美好得如同刚来到这里时一样,可是秋沫目光悲伤地打量着这里美妙的一切,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前方暗潮汹涌,迷蒙不清,等待着她的,将是前途未卜。 ------------ 第十六章 :重回东溟 [正文]第十六章:重回东溟 ------------ 经过了半月的海上航行,又有了两日的陆上行程,疲惫不堪的两人终于到达了东溟国境内。. 客栈里,化妆成两个少年的秋沫和冬绮面对面坐着,两个人脸上都笼罩着深深的愁绪。这次回京,那是绝对的惊险异常,到现在两人都还没拿定主意,要以怎样的方式去取京中四公子中最出色,也是权势最大的两人的性命,而且令秋沫更加胆战心惊的是,那晚从船上见了娘亲和那个男人下来后,她就发现她的手臂上多了颗朱砂痣,那颜色鲜艳欲滴,甚至已经超过了她眼角的那一颗天生的痣,她知道,那是那晚走之前那个男人“请”她喝下去的那杯酒里面的毒,可悲的是她知道里面有毒,也没法拒绝。 和那个渔村的人加上娘亲冬绮的命来比,她的命只是让那个男人多了一个筹码而已,她知道,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之时,那个男人不会让自己死的。 和冬绮商量妥当之后,两人一路低调地潜进了京城,还没等她们俩想好怎样下手接近聂情飞和北堂晋,一个惊天的消息就像炸雷一般向两人砸了过来。 聂情飞将在半月之后与太傅之女周荀儿完婚。 秋沫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颓然地跌坐在了凳子上,她的眼前,浮现起和自己缠绵一夜的美男子,和自己共谱一曲的那个“子期”,这两个人说来都和自己有过交集,可是半年时间,一切物是人非,以往为了太子妃位不惜欺君的周荀儿居然会甘愿嫁与聂情飞?那太子呢?他和周荀儿不是早已两情相悦吗?他又怎么甘心让自己的女人嫁与别人? 秋沫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局势了,整个脑袋里一片浆糊。 半月的时间… 她只觉得这句话给了她莫大的刺激,为什么听到聂情飞要成亲了,她的心里会不是滋味呢? 难道说是因为女人总是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虽然聂情飞不是自己实际上的第一个男人,但他也是这具身体的第一个男人不是? 正因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让秋沫决定,她要先从聂情飞入手。 ……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整个京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 丞相府外,天还未大亮就早早地停了一辆外形朴素的马车,片刻,几个丫鬟搀着一位美丽的妇人出了门,丫鬟手里还提着各种贡品和香蜡。 聂夫人在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下上了车,便靠在车内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她的妆容精致细腻,却难掩她发黑的眼圈和整个人倦怠的神色。 自从两个月前聂綦沣听了自己的话去请求皇上给情飞赐婚,她这心里就没安生过。本来想他给情飞赐个自己早就相好的名门闺秀的,可是到头来皇上竟然将周荀儿赐给了情飞。 那周荀儿是谁?太子之师的独女,明面上是给了丞相府无尚的荣光,可是这里面的人谁人不知,周荀儿那是几年前就定好的太子妃人选,本来今年就该入主东宫,可皇上临时变卦,将她许给了情飞,这不是当众打了周太傅的脸吗?再说,太子与周荀儿两情相悦已久,这不是让情飞与太子结下了仇吗? 不娶她吧就是抗旨不遵,诛灭九族之罪,娶了吧又得罪未来的国君,这不是让丞相府难做吗? 聂夫人痛苦地蹙紧了眉,立刻,身边机灵的小丫头就上来替她揉捏。 “夫人,又头疼了?” “是啊,老毛病了,最近却犯得越发地勤了。”聂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想到她进宫去找她那个皇帝弟弟斡旋了多次,却仍没改变什么,她就觉得心口闷闷地难受。君王啊,一切以家国为重,亲弟弟又如何?身为帝王的他,在国家利益面前,还是会选择国家而忽略亲情的。 “夫人,还是找太医看看吧,这头疼折磨人,拖不得的。”贴身丫鬟一边娴熟地替聂夫人揉着头,一边关切地建议到。 “罢了罢了,没效的,心病啊…”她朝丫鬟摆了摆手,继续闭着眼睛养神,不再开口。 马车最终在香山寺停了下来,聂夫人爬上山顶去烧香,却只是图个心理安慰,向菩萨求一个平安,她真的希望这桩婚事不会给自己的儿子带来什么不好的结果。 下山之时,已是下午,聂夫人拜了佛,在寺庙里用了斋饭,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了,这使得她不得不提前下山。 她上了马车,静静地靠在车里休息,行了没多远,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聂夫人的贴身丫鬟翠竹撩开帘子,轻声地询问着赶车的侍卫,语气有些不悦。 “翠竹姑娘,前面太多人挡着路了,马车过不去。”侍卫望了望前方的人潮涌动,也是狐疑地伸长脖子,查看着情况。 “翠竹,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车里的聂夫人本来睡得极浅,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马车被堵在这儿过不去,这让她的头更加地疼了,只见她痛苦地蹙着眉,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翠竹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回来禀告到:“夫人,听说前面有一位女神医在赠医施药,附近很多百姓都在那儿排队等着就诊呢。” “女神医?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听说是近几天才来的,一直在这里免费救治病人,她的医术高超,才几天已经治好了不少的人,所以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翠竹是个机灵的丫头,所以消息也打探得较为全面。 聂夫人紧蹙着眉头,见马车半天都挪不动,她也撩开了帘子,往外一看,顿时为眼前的景象大为震撼。只见山脚下颇长的街道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些穿着破烂的普通百姓扶老携幼地等候着,而看队伍的前端树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免费赠药”,牌子旁是个小案桌,案桌后面坐着一位面貌普通的女子,此刻女子正在为一个妇人号脉,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正低声说着什么,那位妇人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 聂夫人好奇,这个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少女,竟然就是人们口中的那位神乎其神的女神医? “扶我下车,我们过去看看。”聂夫人突然来了兴致,她慢慢地走到摊子前,远远地便闻到一股药香传来,原来女子的身后还有一位同样年纪的女子在忙碌着,一个人掌控者十多个砂锅罐子,正在熬药,现场给那些乞丐赠药。 看到这一幕,聂夫人不禁有些感动,这个年代,两个小女孩竟然有此善心,悬壶济世,真是太难得了。 “大叔,您这是风湿引起的膝盖疼痛,记住不要住在潮湿的地方了,天气冷的时候在屋子里升起火暖一暖,不然下雨的时候您会更难受的。”说话的正是被称为女神医的秋沫,只见她此时温柔地对着眼前穿着破烂的老年男子说着话,吩咐着注意事项,然后才对身后的女子喊道:“绮儿,给这位大叔拿左边第三排最下面的药。” ------------ 第十七章 :只在此山中 [正文]第十七章:只在此山中 ------------ “姑娘,您真是活菩萨啊!”老头千恩万谢地感谢着秋沫,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秋沫立刻搭手将他扶了过去,老头拿了药,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对着秋沫和冬绮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聂夫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动,她向旁边的翠竹使了个眼色,翠竹会意,立刻朝着秋沫走了过去,只见翠竹对着秋沫说了什么,又看了一眼这边站着的聂夫人,秋沫随着她的目光看过来,随即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接诊下一位病人。 “她不肯过来。”翠竹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和薄怒。 聂夫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也不要翠竹搀着了,竟然亲自走了过去。 “姑娘。”聂夫人和蔼地望着眼前忙碌得满头大汗的女子,秋沫正在纸上写着药方,闻声只是微微抬头,目光坦然地望了一眼眼前穿着华丽的美丽贵妇人。 “夫人,有事吗?”秋沫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穿着华丽而有丝毫的逢迎之意,目光仍是淡淡的,带着几分狐疑。 “我有些头疼,还想让姑娘给瞧瞧。”说着,她微微一示意,身后的翠竹立刻会意,掏出一锭金子来放在了她的案头,还略带高傲地微微扬着下巴,似乎在等着面前这个刚才拒绝自己的女子此刻热情的逢迎。 可是令她惊讶的是,看到了一大锭黄金的秋沫不为所动,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开药方,说出的话却冷漠了许多:“对不起,我这里是赠医施药,不收诊金,如果夫人要瞧病的话,还请去后面排队吧。” “大胆!你知道我们夫人是何人?竟敢…” “翠竹!” 听到秋沫不恭敬的话,早就心里不舒服的翠竹立刻炸毛,对着秋沫就言辞犀利地呵斥起来,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聂夫人严厉地打断了。 只见翠竹恹恹地低下了头,还不忘拿眼角剜两眼不识好歹的秋沫,退后了两步静静地站着。 聂夫人转过头看秋沫,立刻就换了副微笑的面孔,眸带深色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面相虽然不太出色,但是五官倒也长得极为精致,竟然有着几分面善,看着就是一副菩萨相,这让她想起了刚才在寺里随意为情飞卜得的一卦姻缘,卦象上说: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 “只在此山中…”聂夫人喃喃着这句话,盯着秋沫的眼神越发地亮了,甚至她觉得自己的头痛都不知不觉地消减了许多,看来,这个女神医确实是自己的福星啊… 刹那间,聂夫人觉得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缠绕着自己的烦心事在这一刻就得到了解决一般,她仔细地打量着秋沫,眼神晶晶亮亮的,心里却打起了主意。 “去吧,翠竹,去排队。”聂夫人听了秋沫的话,竟然粲然一笑,打发着翠竹去排队。 翠竹一脸的不情愿,委屈地盯着聂夫人,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聂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给赌了回去。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轮到了翠竹,翠竹去马车里把聂夫人扶了下来,坐到了秋沫的面前。 “夫人,请问您哪里不舒服?”此时的秋沫依旧笑意盈盈地盯着聂夫人,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聂夫人暗自赞叹,这样的女子藏慧于内,怎么看怎么适合做她聂家的儿媳妇啊!好,真是好! 聂夫人的头早就不疼了,此时笑容满面地与秋沫对视着,故意蹙了蹙眉,这才委屈地对着秋沫说:“头疼啊,老毛病了,折磨得人不轻。” 秋沫仔细地替她号了脉,又问了些膳食作息之内的,最后,她微笑着对着聂夫人,嗓音温温柔柔的,让人一听就觉得舒服到了心坎里。 “夫人,并无大碍的,您这是思虑过度,只需静养就可。绮儿,将我的香囊取来。”秋沫对着冬绮喊了一声,这才又转头,对着聂夫人说:“这个香包是我自己做的,里面装了些干的荷花瓣,您将它置于枕边,可助睡眠的,对缓解头疼有好处。” 翠竹正欲伸手去接过香囊,不料聂夫人去亲自从秋沫手里接了过来,她瞅着香囊上那绣功精致,栩栩如生的莲花,竟然爱不释手。 “这花绣得好!”心里,对秋沫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秋沫不动声色地将聂夫人的表情一一收进眼底,心里开始窃喜,面上却不显山漏水,还故意冷淡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看向她们身后的下一位患者。 聂夫人一看秋沫又要接着忙碌了,说什么也不肯放过这个面对面谈话的好机会。只见她赖在凳子上不肯走,面色慈祥地盯着秋沫,说:“姑娘啊,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明天再诊治吧,你替我治病,也不肯收诊金,不如就跟我回府一趟,吃顿便饭,聊表老身感谢之情。” 聂夫人说得情深意切,听得秋沫略微一怔,她回头看看冬绮,只见冬绮朝着她猛使眼色,显然也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秋沫虽然高兴,自己的计划这么容易就成功了一半,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她越不能轻易答应。 “不好意思,我要替这几位病人诊治完才收摊,小女子不敢承恩,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怎敢奢望夫人感激,至于便饭,还是不用了。”秋沫说完,便不再看神情尴尬的聂夫人,而是专注地替下一位病人诊治,眼角眉梢有掩饰不住的倦态。 聂夫人看着眼前固执而特别的小丫头,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神都舍不得挪开了。怎会越看她心里越喜欢得紧呢,这样一个不慕名利又怀着一颗菩萨心肠的儿,可不多见,况且她作为一个女子,还敢抛头露面悬壶济世,这是自己一生可望而不可求的啊,作为公主,她自认还没有这位女子活得潇洒,更别说那些大家闺秀了,根本就没法和眼前的这位女子相比。 想想情飞那心高气傲的孩子,若是能得如此以贤妻相伴,也是他一生的福分了。 这样想着,聂夫人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将秋沫带回家去,只见她不死心地又上前,说:“姑娘,不知您这样忙碌一天,可以帮助多少位百姓?” 秋沫不明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还是偏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下,这才回答道:“百人左右。” 聂夫人听之,随即妩媚地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些得意之情。 “那如果得朝廷相助,在京城开一家医馆,聘请数名太医免费施诊,有大量的药材可供使用,一天之中又可救济多少人?” “自是不止百人。”这次,秋沫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聂夫人自是满意她这个答案,遂曰:“那如果我可以让朝廷开这样一家医馆,让姑娘来主持大局,姑娘意下如何?” 听到这儿,秋沫停下了手中正在开药方的笔,抬起头,错愕地盯着此时笑意盈盈等着她答复的聂夫人,眼中流光溢彩,仿佛已经想到了到时候医馆开张时的热闹场面。 聂夫人很是满意秋沫这种表情,她正在暗自得意,她的计谋,似乎要成功了呢! ------------ 第十八章 :进聂府 [正文]第十八章:进聂府 ------------ 秋沫默默无语,只见她缓缓地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聂夫人也不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她点头。 半晌,当聂夫人都有些失望和紧张,以为她不会答应的时候,秋沫才抬起了头,微蹙着眉看着她,问:“夫人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你不知我家夫人是谁吗?当今丞相夫人,雅赫公主!”这次翠竹还是沉不住气了,终于抢在聂夫人之前报出了她的名号。 这次聂夫人没有怪罪翠竹,只是仔细地观察着秋沫的表情,令她失望的时,秋沫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表情就恢复了平淡,这一点又让聂夫人更加笃定,这个女子,定不是简单肤浅之人,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哦,光瞧她那普通的衣裙下掩藏的气质就可以看得出来。 见聂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秋沫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了,她蹙着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摊子,又看了看剩下的几位病人殷切的眼神,似乎在衡量着什么,片刻之后,她终于对着聂夫人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聂夫人终于松了口气,嘴角高兴得高高地翘起,越发显得美艳动人了。 当天晚上,聂夫人就死缠烂打,以“自己头痛乃顽疾,需要神医长期治疗”为借口,将秋沫接到了丞相府里去住着,同一刻,精明的她也立刻派人去打探两个女孩子的身世,得到的消息却更是让她开心不已。 原来那个叫秋沫的女神医是世外高人、有着“医仙”之称的罗祖的徒弟,此次是出师之后来到香山寺救治百姓的,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身家绝对青白。 聂夫人一得到消息,心里就立刻打定了一个主意,一定要让她成为情飞的侧妃! 聂家的祖上一直与皇家关系密切,可以说是北堂一族的左膀右臂,从情飞的爷爷开始就封了爵位,封号代代相传,所以情飞一出生便是正宗的“世子”,世子是被允许娶一位正妃两位侧妃的,等级如同皇子。 所以,如果娶周荀儿为情飞的正妃已经无法改变的话,那么她就要为自己儿子的幸福着想,娶一个她中意的女人为情飞的侧妃! …… 秋沫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如此成功,可以让自己这么快地就进入了聂府,这就算完成了接近聂情飞的第一步吧。 那个男人给了她三年的时间来除掉那两个人,而她不会武功,刺杀是谈不上,但是她总觉得那个男人让她接近这两个人并不是单单地为了杀掉他们这么简单,因为对于秋沫来说,让她杀掉这两个权利和武功都滔天的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所以她敢确定,其实那个男人还有另一步棋要走,只是她现在还看不出来。 望着眼前聂府精致的亭台楼阁,她恍若置身梦里。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要怎样取得聂情飞的信任呢? 接下来的几天,秋沫才发现她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后来她才知道,聂情飞根本就不在京城,更别说趁此机会接近他了,不过让她稍感欣慰的是,聂母似乎越来越喜欢她了。 这几日时间,她发现经过她的调理,聂母的头疼之症已经基本痊愈了,可是聂母还是会装作疼得厉害的样子,每天拉着她的手不放,一聊就是大半天,而且丝毫没有要放她离府的意思,到后来,她干脆想尽办法让秋沫成为了聂府的专职医生。聂夫人身为堂堂公主,丞相夫人,一有头疼脑热的不去找太医瞧,就指明了要秋沫瞧,弄得秋沫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正合了秋沫的意,至少有聂夫人罩着,她和冬绮在聂府的日子过得很好,不用在外面东躲西藏,深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周太傅的人找到,虽然她现在换了一张容颜,但是举手投足是不可能改变的,在京城这个地方,在精明的周太傅眼皮子底下,她需要时刻小心翼翼地生活,不可露一点破绽。 “莫秋啊,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你做我儿媳妇得了。”当有一天聂夫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着秋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着实狠狠地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有一天,她秋沫还会以这种方式和那个与自己一夜ye情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即使只是说说而已。 但是当她转头,看着聂夫人眼中的真挚的时候,她在那一刹那,居然有些犹豫。 嫁给…他吗?聂情飞?那个骄傲的男人,那个把自己的手踩在脚下,威胁她要带她去见周太傅拆穿她的那个男人? 不,不屑,是的,秋沫不屑于那样的男人,她的心,早在前世被抛弃的那瞬间就随着**一起死了! “那么既是心死,换一种更稳定的身份接近聂情飞又有何不可?” 当冬绮撑着下巴,皱着眉头对秋沫说出在这句话的时候,秋沫一直坚定的心似乎又有些动摇了。 是啊,既然要接近他,何不以最稳妥的方式呢? 当天晚上,那个男人似乎是洞悉了她的内心一样,悄悄地派人来下达了命令,让她嫁给聂情飞! 秋沫无奈地苦笑,她想,她又回到了半年前被人控制的时候,只不过上次周太傅利用的是她的手,而这次那个男人却要利用她的整个人! ------------ 第十九章 :嫁与情飞 [正文]第十九章:嫁与情飞 ------------ 这一旬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秋沫没有想到,她在异世的婚姻就这样开始了,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全凭着聂夫人的喜爱,她就可以嫁入“豪门”。 等待着成亲的日子是忐忑的,在京城所有人都艳羡着她这位出身贫寒的侧妃时,没人知道她的心情是怎样的。 上一世的婚姻,她和曜是真心相爱,却因为她的性 冷淡,最终毁掉了他们的爱情,也毁掉了她的性命,这一世,她的婚姻连爱情都没有,却是带着目的的刻意接近,她真不敢想象,等那个恨她入骨的男人聂情飞知道了他一直要找的那个“秋香”就要成为他的侧妃时,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聂情飞是在成亲的前三天回来的,可就算这样,秋沫也没怎么见到他,唯一的一次还是在聂夫人的极力撮合之下见他匆匆的来,然后目光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就挪开了。 她知道,她现在的这副普通的容貌根本就没有引起聂情飞的注意,甚至,她还从他不耐烦的神色上他对这桩婚事根本就是毫不在意的,即使他的母亲逼着他娶一个素未谋面且相貌平平的女子。 迎娶周荀儿的仪仗队是按照皇子迎娶正妃的规格来的,场面蔚为壮观,而对于无亲无故的秋沫来说,她所在的西厢房显然就要冷清多了,聂夫人为了不委屈她,还派人送了丰厚的彩礼去给山上的“罗祖”,算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待遇,不过她不知道,罗祖只是秋沫名义上的师傅,是她在那个男人的安排下匆匆拜的,见的面不超过三次,更别说学到什么医术了。 秋沫是从聂夫人的房里“嫁”到西厢房的,一路上也有众多丫鬟婆子护送,算是给足了她的面子,这还源于聂夫人的疼爱,所以接下来的大半天,秋沫都是安静地坐在西厢房铺着红色鸳鸯锦被的大床上打瞌睡,听着外面的吹吹打打,那是独属于聂情飞和周荀儿的热闹,与她无关,聂家为了顾全“下嫁”给世子的周荀儿的面子,对于秋沫她这个名义上的侧妃,甚至连拜堂都是省了,接下来要等的便是洞房花烛,不过这对于秋沫来说,免去了繁文缛节,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姐姐,来吃点东西吧。”冬绮悄悄挪到了床边,塞了一个梨子和一些糕点到秋沫的手中,然后站在一边守着。 作为侧妃,聂夫人怕秋沫将来受欺负,便把她最的心的两个丫鬟铭玉和铭珠拨给了秋沫,再加上冬绮,秋沫也便有了三个人照顾,不过她丝毫不在意那么多,早早地就将两个铭打发去休息了,她一个人惬意地留在西厢里打盹儿,这时见冬绮给她寻了吃食来,她便也高兴,立刻掀了盖头,懒懒地往床上一躺,嚓嚓地啃着梨子。 “嗯,这个梨真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还要坐多久?” “太阳还没落山呢,姐姐你呢就再坐上三个时辰吧,新姑爷要先去东厢的。”说着,冬绮还不忘暧昧地望一望秋沫,捂着唇吃吃地笑开了。 秋沫嘴角抽了抽,显然对那妮子的取笑不受用,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躺了下去,却觉得身下什么东西硌着了背部,随手摸了摸,正好摸出些桂圆花生出来,美得她枕着手臂,一粒粒地往嘴里扔。 “哎哟,我的好姐姐,这可不能吃,你还是好好地坐着吧,一会儿有人来看着可不好,说咱们不懂规矩。”显然,作为古代人的冬绮比秋沫更在乎这些礼节,见秋沫躺下了,便伸手去将她拽了起来,替她整理着衣衫。 秋沫整个人都恹恹的,要不是她的娘亲的村子里几百条人命在人家手上,她早就甩手不干了,谁还会呆在这儿让他们折腾! 此时她坐在床上,任由冬绮打理着她,为她重新添上唇红,整个人的心情却沉重起来,她在想,她的下一步是要做什么,因为那个男人至今还没有给她任何指示。 夜晚很快降临,聂府的热闹气氛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不知坐了多久,顶着沉重凤冠的秋沫昏昏欲睡,却还没等到所谓新郎官的到来,她知道,那个男人今晚一定不会放着绝色倾城的周荀儿不顾而来这里找她的,这一点,在她听到东厢方向喧闹的声音时就确定了,那里正在闹洞房,而她这里,依旧冷冷清清。 “算了,我要睡了,又累又困。”秋沫终于忍不住了,这一次她不顾冬绮的阻拦,取下了凤冠,脱下了厚重的衣袍,将床上的劳什子抖弄到一旁,倒头就睡。 “哎呀,不行的,好姐姐,你再忍忍,万一他过来了怎么办,你要是讨不到他欢心,娘亲还有朗克他们可就活不了了!”冬绮压低了声音,焦急地晃动着秋沫的身子,看着她雷打不动似的闭着眼不理睬她,冬绮急得团团转,在这个时刻,如果这个理由都阻止不了秋沫继续睡觉的话,她可就真的没法了。 “没事的,他不会过来…放心吧…”秋沫翻了个身,将怀里的被子紧紧抱着,咕哝了一句便继续睡,她这几天忧思愁虑的,再加上今天折腾了一天,真的很累了。 冬绮没法,瞅着床上睡梦正酣的秋沫,正发愁时,突然看见了她额角干燥的肌肤,一丝主意便上心来。 “姐姐,你快起来,看看你的面具快裂开了,你去涂点松膏,不然一会儿露馅儿了可不好!” “哎呀,不会的,我今早不是涂了吗?”秋沫蹙了蹙眉,不耐烦地将头埋到了枕头里,也许是意识到了严重性,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懒懒地伸出手来,在脸上摸了摸,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起床,朝着冬绮翻了个白眼。 “行了,你去打盆水来我洗洗脸。” 冬绮见她醒了,兴奋地掩嘴而笑,欢快地跑出门去,现在对于她来说,只要秋沫乖乖地熬到东厢熄灯,确定那个男人不来就万事大吉了。 被打扰了瞌睡的秋沫懒懒地起身,来到旁边燃着大红烛的铜镜面前,细细地观察自己的容颜,其实她的五官和本身的模样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易容之后脸上的每个部分都有小小的变化,看起来就跟本人有很大的差别了。此时的她化了精致的妆容,易容后普通的容颜竟也显出几分娇媚来。 秋沫对镜自嘲地一笑,语气慵懒地喃喃道:“秋离啊秋离,你生的女儿果然出色,怎么易容都改不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媚态,你可叫我肿么办哟~”说着,她从自己的小匣子里找出松膏来,将自己面上的面具缓缓揭下,露出原本那张明媚绝艳的面孔还有眼角那颗妖娆的朱砂,秋沫还对镜自恋地抛了个媚眼,这才着手准备在面具上涂些松膏。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迅速地向这里靠近,还有好些人笑闹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冬绮惊慌中有些变调的声音。 “姑爷!您怎么来了?” ------------ 第二十章 :闹洞房 [正文]第二十章:闹洞房 ------------ 姑爷? 姑爷! 秋沫一听到这个称呼顿时就凌乱了,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辰了聂情飞居然会来到这里,很显然,冬绮故意夸大的声音是在替房内的她报信,让她做好准备,可是该死的,她居然把面具揭下来了! 秋沫手忙脚乱地将薄薄的面具往脸上贴,偏偏事不遂人意,她越是想快点把它贴好,它就越出错,贴上脸还皱皱巴巴的,怎么打理都理不好,最后慌张之中,那张薄薄的面具宣布阵亡,被秋沫硬生生地扯烂了一小块儿,露出了她眼角最能象征身份的朱砂痣。. 此时的秋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匆匆跑到床边去戴上凤冠,遮上盖头,几乎就在她刚刚坐好的那一瞬间,房门就被踹开,一群人蜂拥而入。 秋沫屏气凝息,紧张地注意着房门口那群人的动静,手指死死地拽着衣摆,心脏开始狂跳不停,她在祈祷,祈祷聂情飞千万不要在这儿过夜,祈祷他不要走过来,不要在此时掀开她的盖头! “呵呵,世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啊,一次就抱俩…俩娇妻,享齐人之福,刚才不让我们看正妃的倩影,现在该让我们一睹这位神医嫂子的芳容了吧,嗝~”一个带着醉意的声音率先响起,说完,还很是粗鲁地打了个酒嗝,声音一落,立刻得到了周围众多人的应和。 从声音可以判断出,这是一群与聂情飞交好的年轻男子闯了进来,而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声音有些熟悉,秋沫可以肯定,他就是上次拍掌一怒的那个柳公清,禁卫军统领。 “是啊,世子,快去揭盖头,让我们看看嫂子芳容嘛!”又是一些醉醺醺的声音起哄,立刻引得其他人纷纷附和。 而此刻,秋沫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紧张来形容了,她的手心满是汗水,让她捏着裙摆的绸缎都觉得分外滑手,她希望冬绮赶快想点办法把这群人轰走,不然,她还真怕她现在的样子被聂情飞看出什么端倪,那样,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就先死在那个男人的手上了。 “姑爷,你喝醉了,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这时冬绮也看出了秋沫的不自在,没话找话说着,声音中透着紧张。 一直在人群里没说话的聂情飞突然转眸看了看表情不自然的冬绮,微微蹙了蹙眉,带着九分醉意的眸子在那一刻突然透出些凌厉来,刺得冬绮立刻噤了声,不由自主地往床边退去,下意识地将秋沫护在身后。 “休息什么,今夜我来此处,可不就是休息来着吗?”一身大红袍子的聂情飞痞痞地瞥了一眼冬绮后,目光戏谑地在穿着嫁衣的秋沫的身体上游走了一圈,最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不知为何,秋沫的心里有一丝难受,她想,这就是那一夜与她疯狂痴缠的男人?那一夜,他对自己可不是这种语气。 说着,聂情飞径自提起酒壶,推开闹哄哄的众人,大喇喇地往嘴里面灌了一口酒,迈着悠闲的步伐就往秋沫这边走来。 “你叫莫秋?”聂情飞漫不经心地问着,似乎她叫猫阿狗啊的都与他无干。 秋沫为了防止别人怀疑,出来示人时便将自己的名字倒着念,所以莫秋便是她此时的名字。 “是的。”沉吟了半晌,她用很小的声音回答他,即使只说了两个字,她也紧张得冒汗,此刻的她,仿佛回到了刚恢复说话的那个阶段,每吐出一个字都是那样的艰难,哪里还有当初与聂情飞茶楼谈判的坦然。 因为,身份在变,目的在变,自然面对他的心情也就变了。 “嗯。”他懒懒地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地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随后潇洒地转身,张开双臂,微笑着看着前来闹洞房的众人,朗声说道:“怎么,众位,真的打算一睹本世子侧妃的芳容?” “是啊!”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其中不乏看笑话的戏谑声音。 那一刹那,秋沫只觉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紧张立刻被心中的愤怒所取代。他,就是这样对待他的新婚妻子的吗?在众人面前以玩耍的心态将她推到别人面前? 此刻,秋沫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在担心,也在生气,担心她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也气他这样的随便! 从盖头下的缝隙,秋沫看到那双金丝云纹靴缓缓地迈向自己,一步一步,就向送着死囚进入午门斩首一般,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可他偏偏不让你死得痛快,还要一步步来磨练你,让你心中对死亡的恐惧慢慢增加。 而秋沫此时的心境亦是如此,随着他慢慢的靠近,心跳越来越快,快得她有些呼吸困难。 终于,那双好看的靴子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整个房间似乎都寂静了,秋沫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和他缓缓抬手衣料摩擦的细微响声,她的心,在一瞬间揪紧,呼吸也屏住了。 然而,聂情飞的手指触碰到了盖头,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盖头优质的面料却并不急着揭开,像是在与她玩着一个有趣的小游戏。 突然,他再次转过身去,调笑着对众人说:“怕是要让大家失望呢!内人姿容一般,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大家出去吧,继续喝着!” 这句话,在一般人听来,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侮辱,而对于此刻的秋沫,却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话一般,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整个身子蓦地放松。 众人还想不依不挠地闹腾一会儿,可是聂情飞可没什么耐性了,他悠然地喝了口酒,对着带头起哄的柳公清使了个眼色,后者就算是喝得再醉,毕竟是京中四公子之一,皇帝身边的红人,聂情飞的好哥们儿,此刻就算真的想借此为难一下聂情飞,可也不想真的惹怒他。见聂情飞不善的眼色,他也会意,张罗着那群人出去喝酒,有几个不懂事的,便被他一脚踹了出去了,“世子要洞房了,别在这儿坏事,走走走!**一刻值千金…” 听着柳公清的大嗓门儿渐渐远去了,秋沫和冬绮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然而,安静下来的房间只剩下三个人,这种气氛却是更为诡异。 ------------ 第二十一章 :我不会碰你 [正文]第二十一章:我不会碰你 ------------ “你出去。 . ”聂情飞冷冷地对冬绮吩咐了一句,就大喇喇地往一旁铺着大红色锦垫的椅子上一坐,闭着眼,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梨木的扶手,清脆的“嘚嘚”声传到秋沫的耳朵,让她刚刚放下去的心不免又紧张起来。 冬绮为难地看了一眼床边坐着的秋沫,似乎在犹疑着该不该出去,可是转眼看看聂情飞那悠闲中透着冷漠,形散而神不散的样子,她就不敢在这里面多呆,只得咬咬唇,静静地退了出去。 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聂情飞和秋沫两个人,而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敲击扶手的“嘚嘚”声在这冰冷的空气中碰撞,气氛很是紧张,又透着些说不出的诡异。 秋沫的视线被盖头挡住,但是她可以确定,那个男人一定在看她,而且他的目光异常地凌厉,就算是没有看到,她也可以确定那个男人对她是不友好的。 聂情飞在冬绮出去的那瞬间就在睁开了眼,目光灼灼地打量着秋沫,半晌,他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你很怕我?” 秋沫不语,这样白痴的问题她不想回答,怕不怕,他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不过她只是怕她脸上那张扯坏了的面具泄露自己的身份,而不是怕他这个人。 见她不语,聂情飞一手摩挲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突然起身,朝着她大步而来,猝不及防地,一手扯掉了她头上的盖头。 那一刻,眼前突然的光明让秋沫不敢睁眼,她,也害怕去看聂情飞此时的表情。 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这让秋沫不禁有些诧异。难道…他没认出自己来?不可能啊,这么明显的… 犹豫着,她慢慢睁开眼,抬头,去看伫立在面前高大的身影。 可惜,她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因为他是背对着她的,可以说,聂情飞不屑于看她,所以在揭开盖头的那一瞬间,他就把盖头扔在了地上,转过了身去。 望着眼前挺直而高大的背影,不知为何,对于他的不屑一顾,秋沫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她优雅地勾唇笑笑,眼睛里带上了几分狡黠的光芒。 呵呵,看来聂情飞这家伙还真不走运,放着让你逮到我的机会你偏偏不要,那可就别怪我的无情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聂情飞已经背着手,迈着矫健的步伐往门口走去,走之前,还拽拽地留下一句话。 “我不追究你用什么方法迷惑我娘亲的,但本世子告诉你,我不会碰你的,如果你安分地待着,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 呵呵?要不要这么好笑,聂情飞你要不要这么狂? 什么叫“不会碰你”?不会亏待你? 你以为我稀罕? 秋沫对着隐没在黑暗中的红色的袍角冷冷地哧了一声,赶紧唤回了冬绮,准备好她的家伙儿事儿连夜赶做面具,呜呜,今天真是有惊无险啊,她的小心肝儿啊,真是被吓得不轻! …… 新婚之夜安然度过,秋沫霸占了一整张床美美地睡上了一觉,直到第二天天快亮她才在冬绮的催促下迷糊着起床,她不知道昨夜的东厢是怎样一副光景,但是她知道聂情飞一定是在东厢留宿的。 想想从今天起到不知道哪天结束,都要和周荀儿那个骄傲而自视甚高的女子生活在一个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闹觉的秋沫就觉得心情格外地烦躁。 她任由着冬绮把她的头发都绾了上去,梳成了新婚妇人的头式,然后换了一件粉色的长裙,在这个朝代,新婚后大红的长裙只能是正室才能穿,而秋沫也不在意那些无谓的名号,所以在聂情飞的下人来请的时候,她迅速调整好了心情,由那人带着,在走廊的拐角处等着。 今天一早要去给聂家老爷夫人敬茶,必须要和聂情飞周荀儿一道,所以在他俩还没从东厢出来之前,秋沫都很有耐心地在院子里等着,还颇有闲情逸致地观赏着院里开得正盛的花。 不多时,东厢的门开了,聂情飞着了一件新的暗红锦袍率先而出,然后转身,将手伸向门里,接着,一只纤纤玉手放进了他宽大的掌心,聂情飞深情地注视着门内的人,然后牵着她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此时的周荀儿着了大红的锦袍,腰间坠着各色的珠佩,发髻高绾,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半年未见,如今的她清瘦了许多,但是那高傲的姿态还是没有变,挺直的背脊,微扬的头,头颅转动的范围恰好控制在一百二十度以内,只是,她的脸上却并未带着新婚女子的娇羞之态,而那冰冷的眼神似乎也在诉说着,她不爱聂情飞,亦或是她不屑于现在世子正妃这个位子。 若说了解周荀儿的人,除了她的父亲周太傅之外,便是当了她三年替身的秋沫了。看她的脸色,秋沫就知道她并不开心。当然,虽然世子正妃的位子被天下很多女子垂涎,但是比起太子妃,未来王后的位子来说,这确实入不了周荀儿的眼。 此时的秋沫是同情周荀儿的,那个为了太子妃位子付出了那么多,不惜以欺君之罪找人代琴只为了博太子欢心的女子,如今却永远地与太子妃位绝缘,心高气傲的她该是多么地痛恨聂家,又是多么地痛恨王上。 在两人走上前来的时候,秋沫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恭敬地给两人行礼,“夫君万福,姐姐万福。” 在听到她柔柔地道出那声“夫君”时,聂情飞的眉不由自主地皱了皱,他背着手,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嘴角噙着笑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真不知道,他昨晚对着她说出了那么一番话之后,她凭什么还可以笑得出来? 聂情飞就是看不惯她嘴角带笑的模样,在他的想象中,这个女人被自己如此冷落,至少应该一夜未眠,满脸憔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哀哀戚戚地看着自己才对,可是现在呢?看她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的模样,应该睡得不错吧? 哼,对于他看不惯的事物,他一向是喜欢用自己的方法挑着别人的痛处来打击的,所以,看着秋沫嘴角碍眼的笑容,他忍不住微微地挑了挑眉,别有深意地问:“夫人昨夜可有休息好?” 秋沫听他这样说,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偏了偏脑袋,轻轻地“咦”了一声,当看见他冰冷中带着嘲讽的目光,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不过她才不打算给他臭屁的机会。所以,只见她将嘴角的笑容扩大,温柔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略带几分羞涩的说:“还要多谢夫君体谅呢,臣妾休息得甚好!” “哧。”只听聂情飞不屑地轻哧一声,嘴角抽了抽,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他微微转过了身子,不去看秋沫,或许说他真的是讨厌这个女人,不屑于看她在自己的面前虚伪地笑着。 ------------ 第二十二章 :敬茶 [正文]第二十二章:敬茶 ------------ 他想,难道昨晚上他说的话她没听懂?所以还想用讨好母亲的手段来讨好他?可惜,任凭她如何讨好,讨厌眼前这个女人的事实还是不会改变的,因为她不仅没有一个正常男人所欣赏的美貌,而且还虚伪得让人作呕。 . 当然秋沫不知道聂情飞心里是如何认为她的,但是男人对她的不屑一顾她还是看得出来,她也不恼,只是微微转了个身,向着周荀儿也恭敬地福了福身,后者一贯的高傲,只是从眼角瞥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脸上冰冷而落寞的神情一刻也没变过。 聂情飞看了看面前两个女人,一个冷漠呆滞,一个虚伪讨厌,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多看见这两个女人,所以刚才努力伪装的笑容也在这一刻崩塌。他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独自摔袖而去。 秋沫当然没有漏掉聂情飞漆黑的脸色,看着他生气,她却乐得掩嘴而笑,和身旁的冬绮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色,两人也跟上去。而身后的周荀儿见聂情飞走远了,似乎有些回过神来,她惆怅地望了一眼远处,然后一声轻叹,也迈开步子,跟在了聂情飞的身后,而就在动身的前一刻,她无意间扫了一眼嘴角噙着笑的秋沫,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可是为何眼熟她又不明就里,所以只是自嘲地勾了勾唇,便不再深究。 穿过回廊和花园,三人各怀心事地来到了主屋前,聂情飞只是背着手站在院子了等着身后两个女人跟上来,然后不由分说地牵起了周荀儿的手,准备进屋。周荀儿有些微地不愿意,不过她的不情愿的动作却被聂情飞扼杀在了摇篮里,只见他冷笑着瞥了她一眼,凑近她的耳旁,压低声音揶揄地说道:“夫人,你我还是恩爱地好好生活为上,你说呢?” 周荀儿一愣,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她如何会不明白,他这是在提醒她,太子妃的梦也该醒了吧! 周荀儿眼中神色复杂之极,似乎在纠结着什么,犹豫着什么,但是片刻后,她似乎想通了,只见她抬起了头,眼中重新亮起了别样的光彩,然后对着聂情飞粲然一笑,主动依偎到了他的怀里,故作娇羞地答道:“夫君说的是!”接着,又换来聂情飞暧昧不明的笑意。 而站在两人身后的秋沫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看着两人黏得极紧的身子,还是无语地撇了撇嘴,依旧耐心地等待着两人“你侬我侬”。 “走吧。”聂情飞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过这句明显就是对着身后受冷落的秋沫说的,看着他似乎根本不准备搭理自己的样子,秋沫知趣地什么也不说,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快走了两步,守礼地落后两人半步,垂着首款款地行将了进去。 主位上,聂丞相和聂夫人已等候多时了,见三人相伴前来,聂夫人美丽的面庞上带着春风般温暖的笑意,只见她目光怜爱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当看到他紧紧抱着周荀儿,后者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立刻就恢复了从容,最后将目光投向他们身后的秋沫。 秋沫感受到了聂夫人暖融融的目光,便悄悄地抬起头,回以她淡淡的一笑。 接下来便是两个新媳妇敬茶了,而秋沫敬完了两个长辈,还要给夫君和周荀儿各敬一杯,说些“孝敬”话,然后两人会打赏些有象征意义的东西给她,这便是东溟的风俗,分明的阶级制度,就算是侧妃,那也比正妃的地位低了很多,更别说像周荀儿这种御赐婚姻的人了,身份自是要再压秋沫一头。 所以敬完茶下来,秋沫在两老那里得到了两个红包,在聂情飞那里得到了寓意“贤淑”的象牙梳,在周荀儿那里得到了象征着“管理和服从”的小巧的藤鞭,这样看来,她这个侧妃在府里的地位可想而知了,上要伺候公婆,夫君,下要服从正室的管理,她的地位就只比下人高一等而已。 秋沫自是对这古人的老旧观念嗤之以鼻,但是表面上还是乖巧地恪守礼节。 行完了礼,周荀儿便跪在了聂夫人面前的蒲团上,聂夫人便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拉着周荀儿的手吩咐了许多,周荀儿都乖巧地点头应承着,脸上带着新婚女子应有的娇羞,还不时拿眼角偷偷地瞥一眼坐在一旁悠闲饮茶的聂情飞。 秋沫在一边看得暗暗咋舌:这周荀儿还真是厉害呢,换脸的速度可以赶得上川剧变脸了,明明见她刚才还在为失之交臂的太子妃位而黯然神伤,这会儿倒心安理得地当起了世子妃,要是在现代混,说不定真可以混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呢! 当轮到秋沫的时候,聂夫人按照礼俗说了些当讲的话之后,却并没有急着放开她的手,而是笑意吟吟地又说:“秋儿啊,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这老头疼啊都好了,不过真高兴你能成为我聂家人,上次答应你的医馆的事情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到时候啊你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不过呀我也不允许你太累的,要注意身子,才好早些为我聂家开枝散叶,你说是不?” 听了这番话,屋子里的人都惊讶地盯着聂夫人,而秋沫也诧异地抬起头看聂夫人,不明白她为何要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却暗含玄机的话。 聂夫人悄悄地捏了聂秋沫的手,然后不动声色地对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而反应过来的秋沫则无语地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我晕!聂夫人这招也真够狠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这个侧妃说什么“当甩手掌柜,不要太累”,这不是在向聂情飞和周荀儿暗示,她秋沫是有后台的人,要他们不能欺负她,然后又很明白地说什么“为我聂家开枝散叶”,这种话她不去对周荀儿那个正妃说,而来对她这个侧室说,明显是要把她推向周荀儿的对立面嘛!周荀儿太子妃没当成就够窝火了,要是在聂府的地位再受到威胁,她不恨死秋沫才怪! ------------ 第二十三章 :愁 [正文]第二十三章:愁 ------------ 原来,这聂夫人才是最最聪明的人,秋沫曾经一度自恋地认为聂夫人非要聂情飞娶她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自己,现在看来,秋沫似乎真的有点自作多情了,她想,就算聂夫人没有遇见她,也会找到另一个“秋沫”来嫁给聂情飞,因为聪明的她知道,周荀儿嫁进聂家绝不会是一件好事,如果她再获得聂情飞专宠,必然是扫了太子的面子,那么太子就算表面不说,但是流言蜚语也会让太子心中郁结,这样对于聂情飞来说绝对是件祸事,所以她要找一个既聪明贤良,又有本事与周荀儿斗的人,以分得聂情飞的宠爱。 . 秋沫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觉得聂夫人选错人了,因为她就算有那个本事去和周荀儿争聂情飞的宠爱,也根本没有必要去和她争!还有,她似乎太小看了她的儿子聂情飞,他不是个蠢人,也并不缺女人,至于要不要宠谁那还不是看他自己的意愿的问题? 接下来的大半天,秋沫都闲得有些无聊,因为突然从一小姑娘跃然为已婚妇女的她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而实际上也没有人来告诉她应该做些什么,因为自从早上敬了茶之后,聂夫人就留下了周荀儿和聂情飞说话,偏偏把她打发了回来,好吧,这样她也乐得自在,除了用午膳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之外,她整个下午就一直待在屋子了半步都不出。 说实话,秋沫从来都不否认她是一个很懒的人,只要在相对安静安全,不危害到她生命和吃穿的环境里,她都会即时地享受人生,比如此刻,她和冬绮坐在桌边,一人拿了一盘莲子剥着往嘴里丢,她的嘴上含混不清“嗯嗯”地应着,算是应付了冬绮那张不饶人的嘴,眼睛却一直盯着桌上翻开的医书。 “你说她有什么啊,不就一太傅的女儿吗?也引得那些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那样的去巴结,好歹说小姐你也是个侧妃不是,我怎么就不见一人往这西厢踏一步,什么东西,我看这丞相府和别的地儿没区别,还说什么丞相清廉,看看那外面奔走的人,那手上捧的难道都是泥块儿不成?” “绮儿!” 听着冬绮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大声的话,秋沫终于忍不住开口喝住了她,想想平时她也是个谨慎的人,可偏偏为着那周荀儿的事就失了分寸,细细想来,怕她也是为着自己打抱不平吧,因为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世子侧妃,可看看这清净的西厢,再看看那门槛都快被踏破的东厢,冬绮心里难免不平。 “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秋沫压低了声音,暗暗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冬绮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闷闷地往嘴里塞着莲子。 秋沫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微微开了条缝隙往外面看了看,只见那些丫鬟引着些穿着华贵的夫人小姐路过,往东厢而去,不时又有些人捧着手上的东西神情沮丧地回来。 看到这一幕,秋沫掩唇而笑,冲着一旁的冬绮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绮儿你看,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 “不都是官家的小姐夫人们吗,拿着礼物来巴结世子妃,有什么特别的。” 秋沫翻了个白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鄙视了冬绮一番,然后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朝那些人努了努嘴,“你再看看,她们的礼物可有送出去?” “诶,对呀,都捧着东西原封不动地回来了。”冬绮一看,果然如秋沫所说,那些回来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她便立刻高兴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撑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秋沫总算欣慰了些,这才一副老成的模样给她解释道:“你想,周荀儿一朝之间从太子妃变成了世子妃,这中间的落差如此之大,心中必然郁结,而那些没脑子的人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上门恭贺,不是给周荀儿添堵吗?”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拍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我想,现在周荀儿心里肯定憋着一团火,还要虚与委蛇地与那些小姐太太的周旋,听着别人说些恭维的话,而她还要强颜欢笑,以此向她们证明:‘看,我过得很好,王上这桩赐婚我很满意’,哈哈,看来现在她的心情应该很差啊!”冬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乐滋滋地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突然觉得她们没那么碍眼了。 “总算不笨。”秋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往软榻上走去,就那么一躺,便准备再补会儿觉,外面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可是吵得很,让她午觉都没睡好呢。 冬绮回头便看见了她那副懒样,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我的小姐嘞,你也真有闲情逸致,我都快愁死了!” 秋沫当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发愁,其实她的心里也愁啊,因为那个男人已经很久没给她递消息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完全不知道,所以现在的她才安静地待在聂府韬光养晦,等她有了足够的能耐,她一定不会再受人威胁,过着被人利用的日子,但是目前的她还必须行事低调,她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要求她做什么,所以现在的她是有利用价值的,同样,秋离他们也会很安全,她此刻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时机,一飞冲天。 …… 由于聂情飞与周荀儿的婚事乃王上亲赐,按照礼仪他们在成亲的第三日就应该到皇宫面圣谢恩,接受赏赐,然后才能回门。 就在进宫的前一天,秋沫听到了一个消息,周荀儿的手受伤了,是被碎落的茶盏割伤的。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秋沫正陪聂夫人用早膳,她只是淡淡地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想,周荀儿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放弃了那个她曾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位置,因为现在,她割破了手,一定会趁机宣布她不能再弹琴,同时也向聂情飞乃至朝堂上的人表明,她断了琴路,也断了“情”路,从此安心做世子妃,也让太傅和王上安心。 可是她心中是否真的甘愿,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第二十四章 :照样被我睡了 [正文]第二十四章:照样被我睡了 ------------ 面圣当日,东厢的人早早地就起来了,而整个聂府也忙着帮他们准备,甚至连作为局外人的秋沫也被叫醒。. 对于秋沫来说,人生一大恨事就是睡觉不能睡到自然醒,所以被人吵醒的她自然脸色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她闭着眼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铭玉铭珠往她脸上涂脂抹粉,绾发插花,结果弄了快半个时辰还没弄好,秋沫不禁有些怒了,她挥开她们的手,淡淡地说道:“不用弄了,人长这样了,再怎么妆扮也不会漂亮到哪儿去,再说我又不用进宫,我们现在就这样出去送送夫君和姐姐吧。”说完,秋沫就从面前的铜镜里看到两个丫鬟低着头,嘴角轻蔑的笑意。 秋沫本来就出身不高,这突然就成为了侧妃,这自然引得府里很多爱慕聂情飞的丫鬟的嫉恨,而后又听说聂情飞成亲了这么些天一直在东厢,一步都没踏进西厢的门,她们心中对秋沫的嫉恨又变成了鄙夷,当然,这“她们”中自然包括从小和聂情飞一同长大的铭玉铭珠两个丫鬟,虽然她们明面上是老夫人拨过来伺候秋沫的人,以体现老夫人对她的照顾,但是她们又何尝不是老夫人派来盯着秋沫的眼线呢? 此时她们听秋沫这样有自知之明的话,不禁都偷偷地嘲笑她,心想,果然啊,土鸡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金凤凰的!这样,两个丫鬟对待秋沫的敌意顿减,立马笑意吟吟地扶了她起来,陪着她去大门口恭送聂情飞和周荀儿进宫。 秋沫看着她俩立刻转变的态度,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有时候化解别人的敌意,还真是一句话的事情。 等秋沫到了聂府大门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人严阵以待,在等待着送两人进宫了,而大门口也停好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秋沫瞥了一眼被众人拥在中心的聂情飞和垂首站着的周荀儿,无所谓地笑笑,心中却在鄙夷:这古人就是麻烦,屁大点的事都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去王宫又不是去午门斩首,吵得人那么早就起来,烦死了。 “荀儿啊,你手受伤了,可要小心着点儿,让下人好生伺候着,千万别大意,你这可是弹琴的手啊…唉,要是不受伤的话,估计后宫那些嫔妃们可得缠着你弹上一曲了。”聂夫人一脸惋惜地握着周荀儿受伤的手瞧着,而负手站立一旁的聂情飞闻之,眉头轻轻地蹙了蹙,他想起了上次的周太傅的生日宴上那个弹琴的少年,同时,他的目光有些轻蔑地瞟了周荀儿一眼。 呵,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的可都是如此会伪装呢,这不,又来了一个虚伪的女人吗? 随着秋沫的出现,聂情飞便抬起了头看向她,当看见她一身素衣,脸上妆容浅淡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了。 “娘亲万福,夫君,姐姐,请恕秋儿来迟了。”秋沫步伐款款地走上前去,故意忽视掉聂情飞臭臭的脸色,屈身给三人依次行了礼,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来了就好。”聂夫人看了看她,微微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去观察聂情飞的脸色,当看到他儿子臭着的表情时,聂夫人不免有点失望。这秋儿的性格明明就和情飞很合得来呀,而且她事后还专门再去补算了一卦,证明当时香山寺所求其言非虚,可看两人这神情,明显不对盘啊,这可和她想象的差远了。 秋沫行完了礼,就默默地退到了聂夫人身后,垂首静静地站着,准备等送走了这两个讨厌的人她继续回去补觉去,可是就算她如此低调,但聂情飞似乎还是不肯放过她。 “秋儿,怎么,今天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一身衣服也穿得如此素净。这可不像一个新婚之人啊,不舒服的话就找大夫好好看看,免得让别人说我聂府亏待了你。” 听他这话,秋沫不悦地蹙了蹙眉,可是头昏昏沉沉的她才不想理他,他要奚落就奚落吧,说来说去还不是就那两句,就是要反复地提醒她那天洞房之夜给她的羞辱嘛。 “夫君说的是,秋儿会注意的。” 难得秋沫不争辩不反驳,就那样静静地回了他一句,聂情飞顿时被堵得难受,他可是还准备了更多的话来羞辱她呢,看她那副样子,打扮得跟刚死了亲人似的,看着就叫人不舒服,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还不爱打扮,看着真是碍眼极了。 “哟,也对啊,我怎么把你就是大夫的事给忘了,你也别只顾着照看娘亲的病,也把自己照看好了才行啊,不然别人会说你就靠着那点医术做了我聂情飞的侧妃,连为**该有的德容都不知,可要让外人看了笑话。”说完,聂情飞得意地勾了勾唇,转眼,便见很多下人都偷偷地笑着,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他顿时心情便好了起来,扬着眉,轻蔑地扫了一眼秋沫。 秋沫顿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以为古代只有女人才会勾心斗角,话里带刺,可她没想到古代的男人嘴也这么贱,就像这个聂情飞,动不动就拿她靠着聂夫人嫁给了他的事情做文章,就像她有多么死皮赖脸,无所不用其极一样!拜托,他应该去照照镜子好不好!除了他那张脸看得过去外,他哪一点好了?嘴巴坏,人品更是不怎么滴,我秋沫要不是为了那几十条人命而忍辱负重,你以为我稀罕嫁给你不成? 你再能耐,不照样被我睡了? 想到这儿,秋沫心情好好保持着微笑,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只听她淡淡出声:“谢夫君提醒,秋儿会注意德容的,不会丢了聂家的脸。”像是要故意气他一般,秋沫还特意将“夫君”两个字咬得重了些,意思是说:你挖苦我讽刺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目的达到了,我成功地做了你的小老婆,怎么滴? 聂情飞被她那副样子逗得心里闷闷的,怎么感觉他没把她气到,反而惹得自己一肚子不快啊?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这个文俺会很用心写,下个月起尽量每天更,有空也会来仔细检查一下,把前面修改下。群:85978964 非诚勿扰 ------------ 第二十五章 :进宫之路 [正文]第二十五章:进宫之路 ------------ 聂情飞被她那副样子逗得心里闷闷的,怎么感觉他没把她气到,反而惹得自己一肚子不快啊?不过很快,他的眼里便闪过一丝狡黠,只见他温柔地执起周荀儿的手,心疼地看了看她手上缠绕着的纱布,对着聂夫人说:“娘亲,荀儿的伤口可感染不得,我看她身边的人也笨手笨脚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受伤了,不如这样,今日进宫就让秋儿跟着伺候吧,她心细,又会医术,自然可以把荀儿照料得很好,您看如何?” “这…”聂夫人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秋沫,再怎么说她也是聂情飞的侧妃,让她扮作丫鬟跟着进宫也太伤人了不是? 秋沫无语地在心里翻了不知第几个白眼,顺带着把聂大混蛋问候了很多次。她是怎么得罪他了不成,他今日怎么老是要和她作对?他以为让她扮作丫鬟跟着进宫去伺候周荀儿就可以折辱到她了吗?我嘞个去~他想得倒美! 秋沫福了福身,故作为难地垂下眼眸,整个人显得有些凄楚:“秋儿从小跟着师傅在山中学医,没见过大世面,又不懂宫中规矩,就怕进宫之后犯了什么错,妾身自己受罚倒是小事,就怕辱没了聂家的名声,那可就罪过了,还请夫君另外选人吧,必定有细心的丫鬟胜过妾身的。” 看着秋沫那副可怜样,聂情飞微微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好啊,她不想去啊,那他就偏要她去! “时间不早了,另外选人也来不及了,反正你穿得也像丫鬟,就这样随我们走吧,到了宫中不要乱说乱走就行,记住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就这样,我们走。”说完,聂情飞不待秋沫反应,便拽拽地往前走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周荀儿淡淡地扫了一眼秋沫,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眼前这个情势,秋沫心中憋闷得难受,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她又不能不去,这个死男人!真是讨厌死了! “秋儿,万事小心,我会让铭珠跟你一起去的,放心。”说着,聂夫人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还给铭珠递了个眼神,让她在秋沫身边小心提点着,而后,满眼不解地望着聂情飞的背影,心中猜疑。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呢,至于这样处处针对秋儿吗?但她转念一想,他处处针对她说明他眼里也有她不是,这样发展下去,这两个冤家难免不擦出点火花来。 想到这儿,聂夫人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她微笑着目送着三人上马车,顺便在背后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几句。 秋沫站在豪华的马车面前,恨恨地看着聂情飞“体贴”地将周荀儿扶上马车,然后他面色冰冷地转过身来,不耐烦地朝她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爬上来。” 我嘞个去~你才用爬的,你全家都用爬的! 心中愤愤,秋沫朝他的背影瞪了瞪,看着高高的车板,她想优雅地上车都不行,没有别人的搀扶,她还真的是手脚并用地上了马车,聂情飞本就是故意刁难她,看她这样略显狼狈的模样,他的心情还真是好了不少。 而秋沫呢,和聂情飞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就够让她不舒服了,可她作为临时的丫鬟还要被安排坐在马车内比主位矮一截的绣墩上,这让她心中更是恼火。 什么意思嘛?这古代就是坑人,本来女人就没什么地位,坐在绣墩上还要比那个死男人矮一截,真是让人心里不爽快。也幸好她的内心够强大,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都看得淡,要是换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来,还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秋沫知道她此时在聂府的地位,根基不稳不说还得聂情飞厌弃,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聂情飞想要看她难过,她就偏偏不能让他得逞。 想到这儿,秋沫默默坐在一边不说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时隔着半掩的门帘看着外面的风景,倒也享受得很。 聂情飞一直闭着眼睛假寐,不知是不是因为车里多了个让他讨厌的女人的关系,他一直不能静下心来好好休息,既然不能休息好,他也就不时会睁开眼偷偷看一眼坐在一边自得其乐看着风景的秋沫。只见她脸上时而露出沉思的表情,时而又带着些兴奋盯着某处不挪眼,聂情飞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既而自己也撩开窗帘也朝外望望,却只见了些平常的景物,也没见什么特别之处,就不知道这个虚伪的女人在瞎高兴个什么劲儿。 转转眼,他便见周荀儿冷着一张脸坐在一边像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心中更是烦闷,但是他从来就是讨厌不听话的女人,而且一想到这个女人心里一直挂念着太子,他的玩心便起来了。 聂情飞邪魅一笑,长臂一勾就将周荀儿揽到了怀里,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带着磁性的声音懒懒地说:“夫人在想什么呢?想得这样入神,难道因为要进宫了而不开心吗?” 周荀儿的神色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脸,而后将头轻轻靠在聂情飞的胸膛,伸手娇嗔着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柔声道:“夫君倒是误会臣妾了,进宫面圣是臣妾的荣幸,怎么会不开心呢?” “哦?那夫人可否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聂情飞微微挑了挑眉,嘴角似笑非笑,将嘴唇凑近周荀儿的耳朵,牙齿在她小巧精致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吐出的话却还是那样暧昧。 周荀儿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一颤,脸颊迅速蒙上了一层红晕,她微微低垂了眸子,快速掩去脸上不自然的神色,露出柔美的笑,小声道:“只是第一次进宫,有些紧张罢了,不过有夫君在,荀儿也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聂情飞挑挑眉,将周荀儿揽得更紧了,一手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动着,最终停留在她白皙细长的脖子处,把玩起她垂落在肩上的一绺发丝,而目光却深沉地盯着某处,不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 第二十六章 章 :宴饮 [正文]第二十六章章:宴饮 ------------ “夫人记得你是世子夫人那便好,本世子以后会好好疼爱你的,嗯?”聂情飞将脸凑近了周荀儿的发,闭着眼状似沉醉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幽幽地吐出了那么一句暧昧的话。 一旁的秋沫顿时被聂情飞那种妖孽的语气给雷到了,惊得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只见她缩了缩脖子,不由自主地搬着绣墩往前挪了挪,誓要离那对**中的狗 男女远一些,免得污了她的耳朵和眼睛。 聂情飞自是察觉了秋沫的小动作,他随即转头,魅惑的眸子眨了眨,慵懒地开口,那油腻的腔调听得人很是不舒服。 “秋儿,离那么远作甚,小心一会儿马车把你颠出去。” 秋沫闻之,不屑地在心中冷笑。颠出去?那不知正好合了彼此的心意吗? “谢谢夫君挂怀,秋儿只是觉得这里太腻味了,想通点风,我自己会小心…啊――”秋沫回讽的话还没说完,就觉马车猛地一颠,像是陷进了坑里,而秋沫则依着惯性往前倾去,倏地被摔出了马车,身子一个翻滚就要落地。 啊,完了,看来做人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早,这一摔下去,估计是不死也得残了。 在下落的那瞬间,秋沫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护住了头部,可是就在她往前倾去的瞬间,身后一只手迅速地扯住了她的衣摆,她只听一声裂帛的声音,她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摔回了宽大的马车。 她的胳膊肘重重地碰到地上,疼得她蹙紧了眉,却是死死地咬住了唇没有叫出声来。她知道,那一瞬间只有聂情飞有那个速度拉住她,可是他未必也太可恶了一点吧,至少应该拿手接住她一下吧,不然她也不至于摔得这么惨了! 秋沫艰难地想起身,才发现落地的那只手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关节处隐隐作痛,她抬头,望向聂情飞,却只见一张冷笑着的邪魅的脸。 “哟~刚才还是谁在嘴硬啊,说自己会小心的。是不是夫君我太多管闲事了?”聂情飞向她晃了晃手里碎掉的衣角,随即一脸嫌弃地擦了擦手,然后将其扔到秋沫面前。 秋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忍着手臂传来的疼痛,挣扎了几次都没从地上爬起来,而周荀儿也只是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并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 秋沫看着正在看她笑话的一对狗 男女,真是恨得牙痒痒。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别的人玩穿越,她也玩穿越,人家过去就遇到良人,还武功盖世横扫天下,她呢?柔弱得不堪一击,别说完成那个男人给的任务了,估计没等到那个时候她就被聂情飞这个畜生给折磨死了。 “夫君帮了妾身怎么叫多管闲事,是妾身自己没用罢了。”说完,秋沫冷着脸,赌气一般忍着疼痛用力爬了起来,然后从熟练地用完好的手顺着自己的手骨一路摸下来,确认自己没有骨折之后她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将力气集中到手指,捏了手上的两个穴位,疼痛才慢慢减轻下来。 这个过程中,聂情飞一直默默看着,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而周荀儿更是冷漠得如同车里没秋沫这个人一般,柔柔地依偎在他怀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秋沫再一次在这个社会体会到人情冷暖,她也不埋怨什么,因为一切都看淡了,她只是苦闷,因为她自己还不够强大。 幸好,去皇宫的路途不是很远,又过了一会儿便到了。 秋沫站在宫门前,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她顿时精神了许多,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和里面那两个讨厌的人待在一起了。 聂情飞看到秋沫平静的脸,心中微诧,没想到刚才一路上对她那样羞辱,她也还毫不当回事,这只能说明这个女人的脸皮实在有够厚的,他轻哧了一声,吩咐其他侍卫留下,只带了秋沫一个人跟随,三人便进了宫门而去。 对于聂情飞,王上也是看重的,最重要的是他娶的是周荀儿。撇开聂綦沣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不说,周太傅在朝中的地位那可是不低,而且他还是王后的娘家人,这次将周荀儿赐婚聂情飞,虽也算门当户对,但是没能兑现她太子妃的地位,也算是对周太傅有些愧疚的,所以这次王上特意留了两人在中宫饮宴,由王后操持。 秋沫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虽然在宫里用不上她伺候,但是既然客串一次丫鬟,她也得尽职不是?不过周荀儿和聂情飞倒也没过分为难她,没有支使她做什么,她只是扮演着丫鬟的角色,在角落地偷偷打量着这所谓的王宫和王上。 那王上长得倒是丰神俊朗,而且可以看出,北堂晋和北堂念两兄弟的天人之姿多半都来自当今圣上,至于那美艳的王后,表面看来温柔,但是却是个藏慧于内的人,秋沫对她倒是没多大好感。 宴席过半,正当秋沫好奇地观望着在座的各位娇艳的嫔妃时,王后的一句话却引起了秋沫的兴趣。 “素闻荀儿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可惜你今日手伤了,不然的话今儿个也能听上一曲,让众人开开眼界,本宫也是多年前听过一曲,那时犹如天籁,让本宫怀念至今呢。” 秋沫注意到,王后一说完,王上的脸色就变了变,整个宴席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古怪。坐在下面的嫔妃们面色各异地互看了眼,然后去看周荀儿的脸色。她们可都知道这可是周荀儿的伤心事,曾经正是因为一曲天籁,才让皇后对她赞誉有加,暗定为太子妃人选,而如今时过境迁,王后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到底有何目的? 秋沫闻之,最先观察到的便是王上的脸色,见他不悦,秋沫只是勾唇笑了笑,转眼看周荀儿,她的脸色僵了一下,便立刻恢复了正常,然后起身,向主位行了一礼,恭顺地说道:“荀儿技艺拙劣,承蒙王后娘娘记挂,娘娘谬赞了,荀儿愧不敢当。” 火热连载阅读分享世界,创作改变人生 ------------ 停更通知 [正文]停更通知 ------------ 修改中,暂停一下下~可能会有点久,如果有在看的亲,下次来吧,以后加更补上。 . 群:85978964 会通知的非诚勿扰 您最近阅读过: 火热连载阅读分享世界,创作改变人生 ------------ 第二十七章 :蒲公英 [正文]第二十七章:蒲公英 ------------ 反观聂情飞,他从头到尾都岿然不动的坐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都不管他的事一般。** “荀儿自幼聪慧,也全靠周太傅教导有方。另外周太傅也是太子之师,太子能有如今这般懂事,倒让我王上和我这个当母后的少操了不少心。” 王后别有深意地说着,然后亲自命人取来了她当年陪嫁时的一整套碧玉手饰赐予周荀儿,她对周荀儿的疼爱之意溢于言表。 看了这么久的戏,一直旁观着的秋沫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初下旨赐婚是王上旨意,而周家本就是王后外戚,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王上舍弃了周家,但是王后今日之意是在提醒王上,王室愧对周家,而赏赐周荀儿东西则表明了她的立场,一来是笼络周太傅的心,二来也是在向众人表示,太子依然没有舍弃周家,周家和聂家依然是太子背后强有力的后盾,同时,让那些打歪主意的人小心着点,其中,便包括二皇子的生母瑾妃娘娘。 一个国家的皇子多了必定会有争斗,就如后宫一样,永远不会安宁,但是秋沫对于这些所谓的夺嫡大战丝毫不感兴趣,她在等着看王上的反应呢。 果不其然,王上虽然没有应和王后的话,但是还是有意无意地提点了一下,有意让周太傅担任刑部某一文职,虽然职位不高,但是毕竟有了实权,这样,王后娘家的势力便又壮大了。 王后听之,温柔的眸光中一闪而过一丝精光,却恰巧被秋沫捕捉到了。看来这当今王后果然聪慧,今日是借周荀儿入宫之事,三言两语便为周太傅又谋得了一差事,无意间加固了她的势力,而看得出,当今王上似乎对她也颇为无奈,但是秋沫不知,王后是否也想借着周荀儿拉拢聂情飞,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聂府可能就有大祸了。 历朝历代,王上都有信任的大臣,而现如今这聂家便是王上信任之人,聂家支持太子也是应该的,但是如果在王上在位期间,太子与王上这信任之臣联系过密,那么作为统治者,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将必定会对聂家疑心,欲除之而后快,宁愿少一个帮手,也不愿多一个敌人,便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以后是福是祸,还真得看聂情飞的造化了。 看来,这看似平静祥和的东溟,也暗潮汹涌啊。 权利,在任何朝代,都是个好东西。 今日宴席,除了王后,聂情飞和周荀儿都各有收获,周荀儿被封了一个什么郡主的头衔,而聂情飞也收到了一笔赏赐,秋沫知道重头戏已过,便自觉无趣,“尿遁”出了大殿,来外面透透气。 王宫的四季不是那么分明,因为无论在何处,总是花团锦簇,绿木葱翠,但是各处的风景又各有千秋,且多了好多宫外看不见的植物。 秋沫对于医理颇感兴趣,自然看到每一种植物首先想到的便是它的药效,所以一路走下来,她竟发现了很多瑰宝,光是这里的药草都可以配出好几副方子了,再看看那各色鲜艳欲滴的花朵,更是制作胭脂和香粉的上好材料。 在现代的时候还不知道,因为各种化妆品都可以买到,到了古代,女子化妆的物什都要自己制作,不过好歹她戴着人皮面具,除了皮肤的日常基本保养外,她也不用过分修饰自己,中国古代孙思邈的《千金方》里用四个字可以概括女人的保养之道:阴阳平衡。同时,秋沫觉得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自己情绪的控制,有语云“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脏,化为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故喜怒伤气,寒暑伤形,暴怒伤阴,暴喜伤阳。故喜怒不节,寒暑失度,生乃不固,人能依时摄养,故得免其夭枉也”,由此可知,情绪也是极为重要的。秋沫自认脾气不错,可是最近那个聂情飞却偏偏爱惹她,似乎看着她生气伤心他就会高兴,弄得她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情绪浮动。 又往前走了一段,却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似乎有越来越荒凉之感。秋沫倒是喜欢这样的安静,再一看那有些杂乱的草地之上,却是盛开着大片大片的蒲公英,蒲公英大多已是成熟模样,顶着一个个圆圆的白色绒球,看起来既美丽又可爱 真没想到,这王宫之中,竟还有这样原生态的美丽所在! 秋沫高兴地跑过去,一路上蹋飞诸多白色绒絮,飞舞起来,煞是漂亮。 她提起裙摆,莫让其沾染了飞絮,然后俯下身去,伸出青葱般的手指去摘一绒球,却不想手还未碰着那茎秆,一声疾呼却止住了她。 “莫要动它!” 秋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去,回头娇嗔地看向来人,却是一袭蓝色锦袍,满脸急色的北堂晋。 只见他一手置于腰际,一手负于身后,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来,见她未得逞,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秋沫抚着胸口,有些不悦地看着他。今日王上举办家宴款待聂情飞夫妇,他这个太子怎的不去,偏偏要跑来着荒蛮之地,扫了她的乐趣,真真的可气呢!虽然知道他是太子,又是她的“子期”,但是一事归一事,此时她要是认出他,自然使得自己拘束,若是假装不知,也可使他恕了自己“无知”之罪,更可单独接触,以查看他的本性。 一想到那个男人的目的之一便是要除去他,秋沫的眉头不免又蹙了起来。那个男人也真是,早早地告诉她,倒让她见着北堂晋时心生惶恐了。 “公子何故那样大惊小怪,不过是一绒球罢了,你倒是吓着我了。”秋沫故作娇憨地斜了他一眼,韩寒说美女装可爱可博得人怜爱,若丑女如此便是吓人罢了,她自知现在的容貌一般,并不出挑,所以倒将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免得让北堂晋一个恼怒,把她拉出去责罚一顿就不好了。 北堂晋听她说话,这才把注意力转向她的身上,只见一陌生面孔的妙龄女子亭亭而立,带着几分微嗔和好奇打量着他。看她这模样,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因为但凡这宫中之人见了他哪个不是诚惶诚恐,三叩九拜,哪个敢像她这样,还敢直直地盯着他看。 “不知者倒无罪。这片蒲公英本是本殿…我的一个故人所植,我一直都很爱惜,再说这好好的植物,你倒是为何要摘了它?”说着,北堂晋的面色又有些难看了,他微眯着眸子,盯着秋沫。 秋沫心下暗叫糟糕,她还以为这蒲公英是野生的,原来是北堂晋的什么故人种的,那她现在不是犯了大罪了吗?唉,在古代,这些当权的男子,她现在可是一个都惹不起呢。 ------------ 第二十八章 :我叫苏妲己 [正文]第二十八章:我叫苏妲己 ------------ 眼珠转了转,秋沫往前走了几步,望着这一片宽阔的白色海洋,心情变得舒畅了些。 “公子此言差矣。从公子的角度看,故人的东西自是要好好爱惜的,可是这爱惜的方法要是错了,可就得不偿失了。众所周知,大自然的生物要生存,自然也要竞争,争这阳光、雨露,自身才能更好地生长。而这蒲公英的种子都在这绒球这内,细算下来便是好几十粒,来年开春可是要长出数十株的,每一株都是如此,那么来年会有多少株蒲公英呢?公子你想,这花园是被封闭在宫中这一角,风无法将这些种子都带出去,那么这些种子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生长,就像人吃饭一样,同样多的粮食,刚好够十人吃,来年却有千人来分食,那么岂不是每个人都吃不饱?” “植物亦是如此,不知公子可明白这个道理?”秋沫说完,转身,微笑着看着北堂晋。这二十一世纪只要上过初中生物课的学生都知道的道理,这古人偏偏却糊涂了,这人的竞争和大自然的生物竞争法则那可是天性使然,但是人却多了更多的欲望,除了生存,还想生存得更好。 北堂晋听到秋沫这怪异的谈论,当时就愣住了。他低下头,似乎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双手抱拳朝着秋沫拱了拱,微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在下愚见了。姑娘如此慧智,言论新奇倒是我闻所未闻的,不知姑娘府上贵姓?” 秋沫轻叹了口气,谦让道:“小女子鄙陋,在公子面前卖弄了,还请公子莫要见怪,只是本是卑微之身,不敢言贵。” 见她不肯说,北堂晋倒是颇有几分失落,不过很快他便转了个话题,依然笑着问道:“那么姑娘刚才摘这些绒球作何?可有用处?刚才是我不知,现在懂得了,倒也宽心让姑娘摘取了。” 见他彬彬有礼的模样,倒叫秋沫有些不好意思了。利用中华五千年的知识来欺负一个古人,倒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她也没什么错不是? 秋沫抿唇一笑,从衣襟里掏出一张丝绢,俯下身去,仔细地将那蒲公英的种子收集在手绢里。 “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中有一姐妹,每到季节变换时就爱长一些疹子,我倒是想取了这些种子回去自己种在院子里,将来用来制药的。如今天气闷热,只是怕她的疹子又犯而已。” “哦?姑娘还懂药理?”北堂晋的眸子随之又亮了亮,他倒是没想到,今日在思存的忌日来到这片她亲手种的蒲公英地来看看,倒是遇见了一位与她如此相似的女子。倒不是相貌相似,眼前的这位女子是远不及思存的清丽样貌的,但是她新奇怪诞的言论还有她也通医理,这一点简直与思存像极了,莫不是…这位女子便是思存的在天之灵派来的? 北堂晋的内心一阵激动,他感觉到,他心中最灰暗的那个角落似乎又亮了起来,连带着他看秋沫的目光都变了。 秋沫自是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她只觉得被他盯得发怵,手下动作也停了下来。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出宫去,先告辞了!”说完,她还不待北堂晋回答,便急匆匆地转身想要离去,而北堂晋情急之下便出手拉住了她:“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秋沫回头一看,自己的手腕正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当下便有些紧张,使劲儿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放开我,快放开!” 而北堂晋只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整个人纹丝不动地站着。 秋沫是彻底败给他了,看着他温文儒雅的样子,倒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粗鲁固执的一面。 “好啦好啦,我叫苏妲己。” “苏妲己?”北堂晋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慢慢弯起,带上了一丝笑意,而手下的力道也减轻了许多。 秋沫也趁机抽出自己的手,提着裙摆,慌里慌张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跑。 北堂晋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眉头微蹙,便朝身后招了招手,只见灌木后一小太监立刻走上前来,垂着首站着。 “去崇元殿那边打探打探,刚才那女子是何人。” “是。”那人低声应了一句,便领命而去。 …… 秋沫一看天色不早,心里暗暗自责着,唉,她刚才真是不该研究草药花粉痴迷,竟走出这么远,也不知聂情飞他们走没有,有没有派出人来找她,要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那可就惨了。 还有,她刚才也真是的,告诉北堂晋什么名儿不好啊,偏偏说了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的名字,应该说个什么“杨玉环”,“甄嬛”什么的哪个不好啊,唉,真是悔死了,不过她估计和北堂晋也见不上了,不然以后听他一口一个“妲己”的唤着,自己可真要崩溃。 秋沫想着,应景地打了个寒颤。 再走出不远,她便见着焦急等在原地的铭珠,她便快速地迎了上去。 “铭珠,你怎么在这里?”秋沫一见铭珠,心下便松了口气,她在这里,那至少证明聂情飞他们还没走。 “哎呀,秋夫人,您急死奴婢了!你跑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少爷吩咐了,可别让你乱走,哪知我才跟到这儿你就没影了,现在少爷要出宫了,特命了人来寻呢,此时正生着气,你一会儿回去可得好好给他说说。” 秋沫闻之,口中唯诺地应着,心中却冒火。 现在连一个丫鬟都来教训起她来了,看来她在聂府的地位还真是低呢,听她这样说,那此时的聂情飞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一会儿回家的路上,又少不得要挨他一顿数落了。 倒是这个铭珠,她说她一直跟着自己来了这里,那为何又不站出来提醒自己,把自己叫回去,而是任由自己在这宫里乱走呢?哼,要说她真的等在这里,她秋沫才不会信呢!不用说,她必定是聂情飞支使着来跟踪自己的,那个家伙,看来还是真真的可恶呢! ------------ 第二十九章 :肌肤之亲 [正文]第二十九章:肌肤之亲 ------------ 见到聂情飞时,他和周荀儿果然已经等着了,而且身后还多了两个捧着各色赏赐的太监。 秋沫低着头快速地走上前去行了一礼,带着歉意地说道:“少爷,奴婢在花园里迷了路,误了回宫的时辰,还请少爷恕罪。” 聂情飞依然冷着一张脸,负手而立,见到秋沫,他倒是意外地没有发怒,只是淡淡地用眼角扫了她一眼,道了一声:“走吧”,便领着人朝前面去了,倒是弄的秋沫有些错愕。 请问,这是个神马情况?难道他碍着面子,不在宫里责罚自己?呵,看他那副小人的嘴脸,估计一回府会把自己折磨得更惨吧,这就叫伪君子!货真价实的伪君子! 出乎秋沫的预料,回府的这一路上两人都出奇的安静,聂情飞闭着眼假寐,而周荀儿低着头不说话,俱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秋沫不时拿余光偷偷地观察着两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估计在她走后,那宴席上又不知发生了什么,才使得这两人都若有所思吧。 她算什么?现在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局势了,只希望那个男人快点有下一步的指示,也好让她能早点完成任务,得了解药,救了秋离出去。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走得更远,让所有的人都再找不到她们。 回了府,聂情飞还是不曾和她说一句话,也没有为难她便放她回西厢了,周荀儿带着赏赐去拜见聂夫人了,当然,聂情飞如秋沫的预料一般,在她一走后便将铭珠叫进了书房。 …… “你可看清楚了,和她说话那人果真是太子?”聂情飞把玩着手里的八宝描金的茶盏,整个脸上毫无表情,心思却是深不可测。 铭珠恭敬地站着,一脸认真地说:“奴婢当时掩藏得很好,也看得很清楚,确是太子。” “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聂情飞又问,只是这次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那描金的茶盏上的金漆愣是被他抹下来一块。 “是,奴婢看得真切,太子…还牵了秋夫人的手,两人相谈甚欢。”铭珠说完,小心地抬眼去看聂情飞的脸色,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不管怎样,她都是添油加醋地把秋沫和太子的事告诉少爷,还生怕他不相信。 “你确定没被发现?”这一次,聂情飞重重地将茶盏置在案上,那响声吓得铭珠身子猛地一颤,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连带着声音都开始发抖,她承认,对于聂情飞,她是既爱慕,又敬畏的。 “是…是,奴婢很小心的…”说着,她的声音便低了下去,呜呜,她的小心肝啊…吓得一颤一颤的。 “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聂情飞手一挥,整个人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对于铭珠的话,他当然是不会尽信的,依着北堂晋的功夫,铭珠那点三脚猫的伎俩不可能让他一点都没发觉,那他发觉了而装作不知道,便一定是没被铭珠听去或看去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他今天带秋沫去皇宫,一是借着让她当丫鬟的时机折辱她一下,杀杀她的锐气,二是在路上和她多接触,看是否能看出什么端倪来,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怀疑她的来历,因为她出现在府中且成为了他的侧妃,这一切都显得太过容易了,他怕她是太子派来的人,所以他给她制造机会,看她是否会想办法去会会她的主人,而那个女人也果然去了。 可是据铭珠的描述,太子与莫秋的种种表现,聂情飞倒是有些捉摸不出这莫秋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了。 他蹙了蹙眉,决定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量,再来确定要不要再让这个叫莫秋的女人活在世上。 …… 夜幕很快降临了,今夜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这是月初,竟连月牙儿也不见个影儿。秋沫调配了药,让冬绮服下,最近天气闷热,她的身上又出了些疹子,所以她今日在宫中与北堂晋说的那些话倒也不算欺骗。 秋沫收起给冬绮擦身子的药膏,替她整理好衣服,便道:“明日把这种子拿去院子里种着,这蒲公英的样貌好,药效也好,够你用过这个季节的。” 冬绮闷闷地噘了噘嘴,感叹道:“小姐连这个季节都计划好了呢,也不知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娘亲和郎克他们…” “绮儿!”秋沫低喝一声,止住了她的话,然后快速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之后迅速关上了窗户。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种话切莫再说!相信我,只要我们这里没有行差就错,他们就没事。”秋沫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然后走到床边坐下,“今日我可累惨了,你也别走了,就陪我在这里歇着,去,把灯熄了。”说完,她便开始解衣服,准备睡觉去。 “哟~夫人这对丫鬟这么好,让她和你同榻,那么你让夫君我睡哪儿去啊?”突然,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接着门就被一脚给踹开了,聂情飞负着手,大喇喇地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对着冬绮吩咐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去泡茶?” 冬绮被他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还紧绷着,也摆出了准备战斗的姿势,而聂情飞看着她那模样,眸子深了深,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冬绮回过神来,赶紧收起了自己的架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秋沫。 秋沫倒是对聂情飞的到来没多少意外,只是对他每次来都把门踹开的行为有些不满,再加上刚才冬绮无意间暴露了她的武功,她倒是担心聂情飞这个爱疑神疑鬼的人又不知该如何想了。 “这么晚了,喝茶伤身,再说我这西厢鄙陋,恐怕没有好茶给夫君喝,夫君还是先忍忍吧。绮儿,你先出去。”说着,秋沫便从床上下来,亲自来到桌边倒了杯白开水递到聂情飞面前。 聂情飞微微转了转眼珠,看着她握着茶杯的手指细白而匀长,便伸手,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的手上滑动着。 秋沫立马收回手,瞪了他一眼,将水杯往他面前一放,自己也坐了下来。 哼!他就知道他今日前来没安什么好心,此时还与她有肌肤的触碰,真是让她恶心! ------------ 第三十章 :夫妻间该做的事 [正文]第三十章:夫妻间该做的事 ------------ “夫人何苦露出这副嫌弃的模样来,怎么?不喜欢为夫我吗?为夫只是觉得你的手好看,适合弹琴而已,捣弄那些药材倒是可惜了。几日没来,冷落了夫人,夫人这是生为夫的气,为夫也能理解的。”聂情飞把弄着手里的茶杯,既不喝也不放下,就那么盯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就是一副欠扁的样子。 “夫君多虑了。妾身在这儿好好的,清净着呢,要感谢夫君和母亲还来不及,又怎敢生你的气?”秋沫说着,便起身,走到了床边坐下:“天色不早了,姐姐恐怕还等着你呢,夫君还是快快去吧,妾身也该安寝了,就不耽搁夫君和姐姐了。” 聂情飞挑了挑眉,也不怒,只是站起身,径直走了过来,大喇喇地往秋沫的身边一坐,手便抚上了她的脸。 “夫人还说不生为夫的气,这不是在赶为夫走了吗?嗯?”说着,聂情飞又挑起了秋沫耳边的一绺头发缠绕在指间,放在鼻端慢慢地嗅着,甚至他还陶醉地闭上了眼,将他的脸凑到她的耳后,幽幽地说:“夫人,你好香啊。” 秋沫惊得一身的鸡皮疙瘩,立马往另一边挪了挪,淡笑着说:“夫君,你这样叫姐姐知道了,她可是要吃醋的。” “那我这么多天不来,你可曾吃醋?”他微眯着一双桃花眼,目光打量起这屋子来,还伸手拍了拍床铺道:“这床舒服,为夫甚是满意。”便一伸懒腰,自顾自地倒了上去。 秋沫见他这副无赖的样子,倒也没法,便起身朝门外走去,“我不曾吃醋,不过夫君要是喜欢妾身的床,那就在这儿歇着吧。” 聂情飞以为她要去关门,倒也没在意,还颇有兴味地枕着手臂,目光随着她的裙摆而移动,因为他一直相信,京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抵挡得住他聂世子的诱惑,且没有一个女人不想上他的床,不管是以他的家世还是相貌,都是在京城四公子里面算得好的。而眼前这个女人被自己晾了这么些天,一旦有机会能讨好自己,她一定会巴巴地跑来。 这样想着,聂情飞闭上了眼睛养神,他在等着那个女人前来给自己宽衣。 然而,门关上的声音响起了,却是不曾听到脚步声回来,聂情飞狐疑地睁开眼,却见门口一个黑影正转身离去,他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快速奔过去,倏地拉开了门,只见秋沫已经摇着绢面儿的描花扇,哼着不知名儿的小曲儿,优哉游哉地走了。 “你这女人,这是要去哪儿?”他沉下脸来,负手立在门口,强压着怒气问道。 秋沫闻声,转过头掩唇而笑,挑了挑眉,回道:“夫君喜欢妾身的床,就快快去歇着吧,妾身这就去和绮儿挤挤,不碍事,妾身委屈一晚不要紧的,您不要觉得过意不去,去吧去吧。”说着,她还朝聂情飞挥了挥扇子,继续哼着歌转身就要走。 聂情飞的脸彻底地黑了,他从没想到这个女人敢如此放肆,竟然敢给他脸色看,还敢让他下不来台!真真儿地可恶。 “你给我回来!”聂情飞咬牙切齿地逼出了这几个字,其实他是想要怒吼的,想要劈头盖脸地骂这个不识相的女人一顿,但是他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因为他今日来西厢留宿是整个聂府都知道的事,如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被那个相貌平平的女人拒绝,那他的颜面要往哪儿摆? “可是妾身…” “少废话!你要是敢多言一句,我就让你那丫鬟从府上消失!”聂情飞咬紧牙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便转身进屋,顺便大力地将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下错愕地站着的秋沫。 哟喂~还发上少爷脾气了~ 秋沫微微地叹了口气,还是迈步进了屋里,轻轻地将门闩上。要在聂府待下去,她还真的不得不向聂情飞这个纨绔子弟低头。 “夫君累了,你睡床上,今日妾身就睡地上好了。”说着,秋沫就走去衣柜旁边,打开衣柜,在里面翻找着被子。 聂情飞黑沉着脸,背着手立在床边死死地盯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一般。他今日来本来就是因着今日进宫之事来探探她的虚实,顺便再吓唬吓唬她,看她是否是太子的人,要是她要让他碰她,他是死也不肯的。可是依目前这种情况,倒是他被她嫌弃了?这个女人敢拒绝他? 要是平时,聂情飞早摔门而去了,哪还留在这儿受这种屈辱,可是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他就是一肚子的气。长成那样就不说了,这么些日子也不见她来争宠,今日在宫中还竟敢与太子拉拉扯扯,莫非她就像东厢那个冰美人一般,还不屑于他这个世子?都想去攀太子的高枝儿?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就要断了她的念头,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秋沫刚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就觉手腕一紧,整个人如飞一般地被拽了开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聂情飞狠狠地扔到了床上,她的后脑勺撞在床头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还不待她询问出口,聂情飞已经黑着脸,一声不吭地撕扯起她的衣服,只听屋内嗤啦嗤啦的裂帛声响着,秋沫的衣服很快就被撕成了碎片,只留下一件藕色的肚兜遮羞。 “聂情飞,你要干什么!”秋沫忍着头部传来的剧痛,气愤地吼了一声,吼完了,她才发觉她的身子抖得厉害,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反正现在面对着他如同强暴一样的禽兽行为,她真的淡定不了了。 他是疯子吗?怎么说发作就发作,她又没惹到他,而且他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你是本世子的侧妃,你说本世子要干什么?当然是做夫妻间该做的事,呵,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懂吧?”聂情飞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残忍而血腥的笑容,看得秋沫心里立刻凉了半截。 这样的聂情飞,真的很让她失望,就算让她现在杀了他,她想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你这个疯子。”秋沫气得全身颤抖,她想伸手去拉被子过来遮掩身体,那被子去先一步被他夺走,扔到了床下。 ------------ 第三十一章 :利爪 [正文]第三十一章:利爪 ------------ “现在知道羞耻了?那在太子面前你也这样矜持?现在就让为夫来教教你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世子的女人吧!” 说完,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修长的身子立刻覆了上去,他一手死死地捏住她的下颌,不让她的脸四处摇摆,粗暴的吻对着她娇嫩的唇不住落下,不一会儿,秋沫就觉自己的口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呜…呜…放开…”秋沫双手不住地厮打着他,推拒着他,但是都被他的大手轻易地制住了,按在头顶,他的腿还微微弯曲着,刚好将她的腿压住,现在,她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 吻了好一会儿,聂情飞才放过她的唇,抬起头来,挂着血丝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你这个女人,既然想方设法地嫁给了本世子,那么你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现在这是在为谁守身如玉呢,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手下一动,一把扯掉了她最后一件遮羞的肚兜,而她整个如玉的身子便呈现在他的面前。 聂情飞不得不承认,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的身子是很美的,就像一件玉雕一般,整个身子肌肤细腻白嫩,每一根线条,不管是锁骨的直线还是胸部的曲线都极为优美,这让聂情飞不由自主地一愣,目光流连地在她身上多看了两眼。 而秋沫只觉得非常地屈辱,虽然她的身子早就是眼前这个畜生的了,但是那次是在她中了媚毒的情况下,且是她主动要与他结合,可是这次,她完全是被强迫,而且还是被他如此粗鲁的对待。 “思存,顾思存…你不觉得我在某些方面和她很像吗?”秋沫不再反抗,就在他发呆的间隙,她幽幽地吐出了这一句话,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赌一次了,因为她确实不想在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任何的关系,更不想与他有肌肤之亲。 聂情飞被她口中吐出的那个名字突然唤回了心神,他的脸色猛地一肃,眼中闪动着狠戾的光芒。 只见他倏地从她身上起来,眼中刚升起的一点情欲也立刻消失,他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瞪大眼睛看着她,厉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听到这个名字的!” 秋沫仰着头,张大嘴努力地呼吸着空气,双手死死地抠住他的手指,只希望他松开一点,这样,让她想起了那日在周府的后花园,他也是这样掐着她的脖子,逼着她。 这个男人似乎很喜欢逼她! 她转动着一双濯水清眸,却是换不来他的一丝怜悯。秋沫心想,这个男人果然心狠! 而此刻的聂情飞哪有心思却注意那么多,他整个脑子里都闪动着那个被他遗失在心底三年的名字,就算他努力忘记,而现在心终于不再疼了,这个女人却用一句话便将他三年来的努力打回原形,这让他情何以堪? “说啊!”聂情飞彻底暴怒了,眼睛泛红,就像一只受伤的猎豹一般,死死地盯着她,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怒气更甚刚才十倍。 秋沫知道,她花了重金打听来的消息总算派上了些用场,因为这可以使他如此动怒,就说明触动了他心内最隐秘的那根弦。 “咳咳…放…开…”秋沫嘶哑着喉咙,用力地掐着他的手,而整个脸颊都充血了,涨得通红。 略微清醒一点的聂情飞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手一收,便背到了身后,但是一双鹰眸还是死死地锁住她,仿佛她一个说错,他就会直接杀了她。 秋沫跌坐在床上,抚着自己的脖子不住地咳嗽着,缓和了好一会儿,她才顺过气来,便拉过一旁的肚兜故作悠闲地系着,一边说:“夫君以为太子作何与妾身谈论那许多?本是我今日误闯了一片蒲公英地,为绮儿寻些药材来治疗时疹,偶遇太子,他觉得妾身在性格方面有些像他一位故人,便与我谈论了一会儿,这个名字,我也是从他那里听来的。我想,夫君与太子交好,就算不信任妾身的为人,倒也该信任太子才是。夫君这样对待我,要是传了出去,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妾身出身微寒,名声坏了倒也不打紧,但是太子乃一国储君,夫君乃国之栋梁,妾身不想因为一己之过,而害得两位如此人物损了名声,那么妾身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如果夫君不信妾身的话,倒是可以去向铭珠求证,夫君能让她跟着臣妾,便也该知道太子与妾身的清白吧?”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从秋沫的脸颊滑下,她也不去拭,只是微微转了头,不去看他。 聂情飞不发一言,只是纹丝不动地站着,目光依旧阴冷地注视着她,但是眼底也出现了一丝松动,他似乎在思考,考虑她话的真实性和可信度,但是从他眼中的复杂神色来看,他的内心正在挣扎着。 秋沫也不急,依然默默地流着泪,她略带倔强的模样,倒是把她的委屈给无限地放大了。 聂情飞盯了她半晌,终于,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冷笑,他伸出一只手,略略地挑起了她的下巴,轻声道:“女人,你很聪明,但是聪明如你也该明白,本世子的身边,只有安分守己的女人才呆得长久,并且…本世子也不想再从任何人嘴里听到那个名字,明白?”说完,他冷哼一声,重重地甩开她的下巴,拂袖而去。 看着他跨出了门槛,秋沫却像失了力气一般,软在了床上,打开手心,里面却是冷汗涔涔。 幸好他信了自己,不过她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是有疑虑的,但是至少他现在暂且放过了自己。看来以后,她果真要步步为营了,不然,恐怕是没有那个命活到救出母亲来。 如果说北堂晋是一匹狼的话,那么聂情飞就是一只狐狸,狼固然可怕,但是近在身边的狐狸却是防不慎防,况且…他还有隐藏着的利爪,不是吗? ------------ 第三十二章 :地下卖场 [正文]第三十二章:地下卖场 ------------ 除了有聂情飞对她生疑的事压在秋沫胸口让她颇为烦忧外,倒是也不乏喜事的。**今日用早膳时,聂夫人笑着告诉秋沫,医馆已经盖好,现在正在筹备药材,倒是让秋沫有空就去看看。 秋沫讶异,因为当初开医馆一事本就是聂夫人把她留在身边的一个承诺而已,她自然也是为了进聂府才去花了那么多时间调查聂夫人的爱好,在香山寺等待了那么多天,才遇到她。可是如今聂夫人却是把这件事情当真,并且着手去办,倒是叫秋沫不好说什么,因为秋沫本就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她来这里就是受人所迫,哪还有心思去管理医馆,但是既然此事是因她而起,她也自然不会真的不闻不问。 用了膳,秋沫就遵照聂夫人的吩咐,来到新建的医馆看看,看是否还缺少什么药材。 聂夫人是堂堂的公主,这点事办下来也挺快的,听说医馆的招牌还是王上亲笔题写的,是以这座医馆还没正式启动,已经闻名整个京都了。 秋沫和冬绮走在街上,冬绮却见秋沫一直蹙着眉在思考什么,她以为秋沫只是担心这个医馆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让秋沫发愁了,便好心安慰道:“小姐,没事的,反正这是朝廷出钱,应该不会耽误咱们的事。” 秋沫却是摇了摇头,突然偏着头盯着冬绮看,后者见她这样子倒是有些惴惴,随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脏了吗?” 哪知秋沫露出诡异的一笑,随即抓住冬绮的手,兴奋地说道:“绮儿,不如你教我武功吧。” 冬绮这次是真的错愕了,她惊叫了一声,随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低声道:“好好的,小姐为何要学武,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秋沫摇头,立刻否定了,不过对于学武的事她倒不是突然心血来潮,其实上次从东溟国逃脱的时候,她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当时忙着调配药材,治疗自己的哑疾,多少是给耽搁了,如今回来了,身处牢笼,又被聂情飞欺负多次,她倒是想着真该学点武艺,在特殊的时候总还能防身。 “小姐,你可要知道,学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我身上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那可都是从小就学起的。”冬绮为了表明学武的困难性,倒是不惜承认她的功夫只是“三脚猫”的级别了。 秋沫抿嘴笑笑,到底也是作罢了,如今她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生活,纵然是不怕苦地勤学苦练,难保聂情飞和那个男人不会起疑心,她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来到医馆,远远地就见了那悬在门上大大的烫金招牌“同仁堂”,想必当今王上也是取的“天下同仁”之意,才答应建这医馆吧。 周围倒是有许多百姓远远地站着围观,都在低声交谈着什么,秋沫略一听,只是勾唇笑笑,他们到底还是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会认为这医馆真的是免费为穷苦人家治病的。 而秋沫一细想,也确实如此。东溟虽然富裕,但是将国库的钱投在不必要的地方,大抵还是不妥当的,不过具体的实施细则她没问过聂夫人,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她想就算真是非盈利机构,怕也是不长久。 当然,这些都不关她秋沫的事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这里有聂夫人的心意在,她也不能不领情。 在医馆里面查看了一下药材,其实这些有专人负责,世上比她医术好的人也多了去了,所以说是查看,只不过也就是随便逛逛而已。 出了医馆,秋沫倒是想起了以前的凤来楼,不知她将那册子交给聂情飞之后,他是怎样处置的,如今凤来楼的主人又是何人呢? 秋沫很想带冬绮进去逛逛,但是如今两人都是女子身份,去那里还是不妥的,所以两人只是去了凤来楼对面的茶楼歇脚,顺便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什么情况。 如今是白日,倒是不见凤来楼有多少人进出,看着门口也冷清,冬绮问了店里的小二才知,凤来楼的主人半年前就换成了一个男人,听小二的描述,秋沫才确定,她们不认识那人,而至于如今背后的靠山是朝堂上何人,她自然也不得而知。 这一趟下来,秋沫才明白,她的势力太过单薄,现在连京城的很多情况都不知道,要想摆脱那个男人的控制,实在是不可能,看来,她总得想办法另谋出路才是。 回去的路上,秋沫心事重重,蹙着眉不住地在思考着什么,而冬绮知道她心中有苦,却是碍于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缄口不言。 走至一店铺门前,秋沫却见那门似乎是虚掩着,但是不时会有穿着华贵的人神神秘秘地进出,她再一看,这铺子着实奇怪,竟然连个牌匾也没有,秋沫便随口一说:“这铺子地理位置这样好,不拿来做生意,实在是可惜了。” 冬绮仔细观看了片刻,便了然似的对她解释说:“小姐难得出门,怕是对这京城不了解,这是间玉石铺子,这便是在做生意呢。” “哪有关着门做玉石生意的?”她依然不解,不过脚下的步子却是慢了下来,等待着冬绮后面的话。 “小姐不知,这京都繁荣,平日里那些贵公子闲暇时都会找法子玩乐,最常去的便是像凤来楼那样的烟花之地还有一些古董玉器店的地下卖场,而这里一看便像是隐藏着地下卖场,那里一般是贩卖一些不能摆上台面的东西,像前段日子,前朝首富东方家的祖坟就被刨了,不过东方家现在算是没落了,至今连盗墓贼都没有抓到呢。” 听她这样说,秋沫倒是明白了几分,那种地方就如现代的黑市一样,只招呼熟客,一般都是些爱收藏的人熟门熟路地就去了,自是不必像开张做生意那样大张旗鼓。 “那官府也不管?”虽然只是随口问问,但是她心中也是明白几分的,像这种地方,自然是和官府勾结,只要按时纳税就成,官府哪里会管。 ------------ 第三十三章 :地下卖场2 [正文]第三十三章:地下卖场2 ------------ 冬绮见了前面卖凉糕的,倒是来了兴趣,指着前面的小摊子说:“小姐,那里的凉糕看起来不错,今日天气闷热,不如我们过去歇歇吧。**” 秋沫知道又是这妮子嘴馋了,在聂府的生活虽然好,但到底她现在不如周沫儿那样受到各人的照顾,行动也不算自由,吃食方面还是没有外面丰富。 见她想吃,秋沫看天色也还早,也便应了,陪着她去桌旁坐下,要了两碗凉糕,凉糕上桌,秋沫习惯性地转动手腕上一直戴着的古铜做的镯子,取出里面的银针来试毒。古代的毒药倒是多半加了重金属汞,所以用银针一试,倒是很容易查出来,人在外面,就不得不小心啊。 冬绮看着秋沫这样谨慎,倒是微笑着接过一碗,美美地吃起来,秋沫尝了两口,觉得味道一般,便不再吃了,刚抬头,便见一熟悉的身影从斜对面那间屋子里出来,那人出来之后谨慎地张望了一圈,便快速离去。 秋沫抬起头,朝那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那人便是聂情飞身边的护卫五,他来这里一定是受聂情飞指使,那聂情飞又与那黑市有何关系? 看到这儿,秋沫缓缓勾了勾唇,生活总算不再无聊了,因为她又有事情做了,只要足够引起她好奇的事物,她都不会吝惜精力去一探究竟。 而没过几天,京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而秋沫也终于知道了王上为什么没要太子娶周荀儿的原因。 西熵国来使,与东溟修订新的条约以表友好,而东溟竟主动提出要与其联姻,娶西熵的襄宁公主为太子妃。 原来王上早就算计好了这一步,知道西熵国要派来使,所以才把周荀儿指婚给了聂情飞,而太子则光明正大的娶别国的公主? 这几天聂府的气氛有些压抑,不论是聂丞相,聂情飞,还是周荀儿,各个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奇怪,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秋沫也知道,是来自太子与襄宁公主的婚事。 秋沫心里也是疑惑,她脑海里浮现出北堂晋那张温润的脸来,还想起了他为了顾思存留下的那片蒲公英地,怎么也没想到,那样重情的一个人,婚姻大事的变动竟然让他丝毫都无所谓吗?当初说是他和周荀儿两情相悦,最后却是说不娶就不娶,而如今对于一个陌生的公主,他却是说娶就娶? 秋沫叹息了一声,这些她想不通的问题她也干脆就不想,却是趁着最近聂府众人的心思都在太子大婚一事上,她倒是寻了个机会出去。 秋沫和冬绮换上了一身男装,又易了容,乍一看,倒还真是两个面貌陌生的男子。她们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进了那家无名的店。 店外看着无人,也是普普通通的样子,没想到的是一进去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这里就像是一个私人住所一般,装饰典雅而不失气派。而看着来人是生面孔,便立刻有家仆模样的人上前来来询问,秋沫与其对答了几句暗语之后,听闻是熟客介绍而来的人,这宅子的老板这才迎了出来,与秋沫寒暄着,带着她们在院子里左拐右拐,最后,终于在进了一道门后来到了一间封闭的屋子。 屋子里面又是另一种格局,秋沫只见屋子的大堂堆着好些石块,一堆堆的,就像小山一样,还有很多人围着那些石块看来看去,摸来摸去,似乎在研究什么,老板看着秋沫盯着那些石头看,便笑着说道:“秋公子要是对那些石头感兴趣的话,一会儿也可以去挑选几块,试试运气的。” 听老板这样说,秋沫下意识地就想否决,好端端的,她要那些石头做什么,但是话还没出口,她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再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有两名石匠正在用工具小心翼翼地凿着石头,而边上更是有几个男人正眼巴巴地望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许。 是赌石! 瞬间明白过来的秋沫也就释然了,这赌石用的石头自是在玉山上被人选出的不太可能出玉的石头,而来这里赌石的,怕都是些有些小钱,但是经济并不太宽裕的男子,只是来寻个乐子罢了,秋沫笑笑,心想,估计着好石头都被那些行家选去了,这里一屋子的石头,怕是也剖不出几块玉来。 被老板领进了里屋,里面却是隔成了很多小房间,每一间都是厚重的铁门,用铁链子牢牢地锁着,而老板领着她们去的是最里间,也是最大的一间,据说外面来的新货都放在那儿供客人挑选。 秋沫今日来倒不是真想买什么,再说她也没那么多钱,她只是想来打探一下这里的虚实,顺便探点消息,看聂情飞的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被领进了最里面的屋子,秋沫倒是震惊了,原来里面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得多,而且设置了很多席位,此刻里面却是坐了不少人,有很多人见她进来了,都会好奇地转过头来看看她,不过见不认识,也便很快转过了头去。 展台类似如今的拍卖台,上面陈列着好几件物品,不过秋沫只能基本分辨得出那些物品的名字,却丝毫对它们的价值不敢兴趣。 秋沫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因为对上面的古董不感兴趣,她便开始悄悄地观察起前来寻宝的人。她扫视了一周,发现那些人都穿着华贵,倒是没有看见聂情飞的人,她刚松了一口气,便发觉有人在看她,而她立马转头,那人也不避开,还是直直地盯着她看。 秋沫注意到,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他穿着黑色的袍子,眉目清秀俊朗,皮肤白皙得有些病态的透明,而他的眼睛却特别地亮,炯炯有神,就那样盯着秋沫,似乎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秋沫不自然地蹙了蹙眉,她不喜欢别人这样盯着她看,同时她又有些害怕,因为毕竟是心里藏了秘密的人,而她的身份又那样复杂,终究是怕别人认出她来,虽然她现在易了容,换了男装,但是心里还是会莫名地紧张。 ------------ 第三十四章 :东方辰月 [正文]第三十四章:东方辰月 ------------ 她见这里也看不出来什么,还不如快点去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好早点回去,所以她给冬绮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齐齐起身朝外面走去。 “今日也没什么好的货色,前两天我的一个朋友还告诉我这里有好东西呢,真是可惜了,竟然没找到中意的。”秋沫出去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向带路的家仆露着手里的折扇,上面题了一首诗,还盖了聂情飞的章,这是秋沫偷偷从聂情飞的书房拿出来的,是一把他平时根本不用的折扇,她想她这样给那人暗示,那人必定会再次将老板请出来的,毕竟京城四公子中聂世子的面子,很多人还是会给的。 秋沫装模作样地故意停了下来,在外面的大屋子里挑选着那堆石头,故作研究状:“哟,这些石头真能出绿吗?来,绮儿,你也来选选。”其实她这是给那家仆时间,让他去请老板出来,果然,不一会儿,刚才那老板便小跑着出来,赔着笑道:“公子怎么出来了,就没有看到合适的东西吗?” “唉,那天我朋友派了人来这儿,我才知道有这么个地儿,今日便亲自来了,却不想没找到中意的,老板,你不会是藏了什么东西,不给我们看吧?”秋沫笑着,像开玩笑一般地说着,眼睛却是随时注意着老板的神情,见他面色有些慌张,她便更觉得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公子啊,见你认识聂世子,我也不瞒你,我这儿确实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啊,聂世子前几天也才刚派人来找过,最近来了这么些人,都来找那些东西,我这儿要是有也被人买走了,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老板哭着脸,不住地擦着胖脸边的汗水,一脸的忧心。 秋沫听他这样说倒是觉得诧异,都在找什么东西吗?那能让聂情飞挂心的会是什么? 她当下也装作很了解的样子摇头叹气,说道:“既然没有,那我也就不多留了,先告辞。” “怎么,这位公子也对我东方家的东西感兴趣?” 哪知秋沫正欲转身,一个带笑的声音便让她顿住了脚步,微微抬头,便见刚才在里面盯着她看的那名年轻男子向她走了过来,只见他丰神俊朗,就是身子看起来有些单薄,而他的皮肤则比在里面看起来还要白,因此显得他的唇是那样的红艳。 “东方公子。”那老板见了来人,立刻弓着身子笑着打招呼。 那人对着老板一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便再上前两步,在秋沫面前站定。 他见秋沫探究地打量着他,便再次粲然一笑,问道:“公子看着面生,不过我倒好奇,公子为何也对我家被盗的物品感兴趣?” “他就是以前的京都首富东方家的家主东方辰月。”见秋沫不解地看了自己一眼,冬绮赶紧凑上前去,在她耳边低语到。 东方辰月的名字秋沫倒是听过的,只因为如今东方家家道中落,所以东方这个姓倒是从人们心中淡去,直到出了前阵子的祖坟被刨事件,东方辰月才被人重新提起。 那么现在他在这里,自然是来寻找他家被盗的陪葬品,这样说来,他也以为自己是来找那些东西的?而老板口中的“这么些人”也是来找那些古董? 虽然秋沫不知道东方家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既然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自是丢了不平常的东西。 “哦,公子误会了,在下不是感兴趣,只是好奇而已,好奇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引起这么多人的重视,既然这里没有,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秋沫总觉得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当下也不愿和他多说,转身便想走,可是又被东方辰月叫住了。 “东方公子还有何事?”秋沫有些不耐烦了,当下脸色也沉了下来,眉间习惯性地微微蹙着。 回头的时候,她才发现东方辰月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古铜镯子瞧,而且眼睛里还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既而,他抬头,微笑着说:“不知公子可否给在下一观你腕上的镯子。” 听他这样说,秋沫有些紧张,因为她现在是男子的身份,而戴着这样一个女式的镯子确实怪异,都怪她今日出来得匆忙,又因为镯子从小便戴着,里面还藏了验毒的银针,她倒是大意忘了摘下来了。 “这…” “公子不便也罢了,可是我想知道,这镯子从何而来?”秋沫才一开口,东方辰月便打断了她的话,秋沫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对着镯子这样好奇,随即抬手看了看手上的东西道:“从小便戴着,不知从何而来。” 东方辰月听完,脸上显然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一闪即逝,秋沫倒没注意到。 “我看公子适才在看石头,可有中意的?”东方辰月看了看地上的成堆的石头,立刻转移了话题,而他看秋沫的时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复杂,不过被他很好地掩饰着。 “随便看看而已。”秋沫冷冷地笑了笑,她想,她本来就与他不熟,他又何必找了那么多话来与她搭讪。 哪知东方辰月像是没看见她脸上的不悦似的,笑着伸出折扇往石堆中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一指,轻松道:“就那块吧,就当是见面礼,送给公子好了。” 秋沫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是有病是吧,哪有见面礼送石头的,而且他们也不熟,不是吗? 那家仆已经收了东方辰月的银子,拿着那块石头去给石匠开了。 秋沫当然不会抱什么希望,看着那样一个丑陋的石头,而且那么小,别的专业的玉石行业的人都会仔细挑选很久才可能找到一个出绿好的玉石,而他就看似云淡风轻地往那儿随手一指,他又没有透视眼,怎么可能会选到好的。 秋沫看着那匠人把本就不大的石头都凿掉了一大块了,却还是没见绿,便也没了耐心,时刻想着离去,而东方辰月倒是不急,就那么悠闲地摇着折扇,目光淡然地盯着那石匠手里的活儿。 “出绿了!”没想到,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石匠惊喜的声音便传了来。 秋沫一怔,随即也凑上前去观看。 “是上等翡翠呢!”围观的人中不知是谁惊喜地吼了一声,其他人也纷纷啧啧称奇。 “果然是上等的翡翠,碧色通透,难得一见啊!” 围观的人都凑在那儿看着,个个都是艳羡的模样,就生怕少看一眼似的,反而是秋沫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对玉石倒不是很了解,不过听那些人的话,这块丑不拉几的石头应该很值钱吧? ------------ 第三十五章 :婆媳谈话 [正文]第三十五章:婆媳谈话 ------------ “公子,我出两百两,您把这原石卖给我可好?”突然,一个男人冲至秋沫面前,急急地对着她说道。 “公子,我出五百两,你卖给我!”另一个老者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来,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臂。 “公子…” 现场彻底混乱了,秋沫被众人拉拉扯扯,最终在冬绮的帮助下才得到解脱,然后她以五千两的高价将那块丑不拉几的石头卖了出去。 冬绮抱着一大叠银票,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孑然一身的出来,回去就突然多了五千两? “小姐,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冬绮眼里冒着金光,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 而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秋沫则满脸平静,静静地思考着。她总觉得那个东方辰月有些奇怪,外人都说东方家家道中落,可是他只一眼就帮着她赚了五千两银子,他有那样的本事,又怎么会让东方家垮下去?而且,他为何要帮自己呢?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她冲到外面去找他,可是哪里还有人影,恐怕在她刚才被那些买主包围的时候,他就悄悄地走了吧。 …… 聂府的日子倒也过得平静,不过前提条件是聂情飞不在府里的日子,这几日西熵国来使,身份尊贵的亲王和大臣都去了皇宫,而聂家两父子也自然经常随侍,所以秋沫也有好些他没见着他了。 这一日一大早,聂夫人便派人来请秋沫过去,她今日还正打算出去走走,顺便打探打探关于那个神秘的东方辰月的事情呢,可是如此看来,她只有改天了。 走进了聂母的屋子,秋沫盈盈拜下:“秋儿给娘亲请安。” 此时的聂母正在修剪着手下的一盆万年青,闻声,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声:“起吧。”秋沫起身立于一旁,她看今日聂母的气色颇好,便也笑着说道:“娘亲今日脸色好了许多,真是人比花娇呢。” 聂母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万年青旁边的一盆开得正艳的牡丹,只见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拿着剪刀的手一转,便将那牡丹剪了下来,拿在手里,冷冷地盯着看。 秋沫心下一惊,却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只得低垂着头,再不开口。 “秋儿觉得这牡丹好看?”聂夫人放下剪刀,慢慢地踱步过来,秋沫唯恐自己说错话,但也不敢不答,最后,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聂夫人定定地看了秋沫一会儿,那目光说不出的冰寒,秋沫心中恍然不安,藏在袖中的手已经紧张地握在了一起,哪知,聂母却突然勾唇一笑,面目又恢复了那往日的慈祥,她抬手将手里娇艳的花朵别在了秋沫的鬓边,退后两步,打量起她来。 “原来秋儿打扮起来容貌也是不错的,不过我觉着吧,这牡丹固然娇艳,却不及这万年青耐看,因为它一年四季都焕发着活力,所以我甚是喜爱。”说着,聂夫人走至软榻边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目光投向那株造型别致的万年青,语气幽幽地继续说道:“我看,这府中有荀儿这一株牡丹就够了,秋儿,你该明白,我是最疼你的,因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该是这株万年青,同时…我也希望你是用牡丹妆点着自己的万年青。情飞需要人来照料着,但是我却不希望他沉溺于情爱之中,色令智昏的道理你也该懂。自成亲以来,他便一直未曾去你的房中,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何?” 秋沫闻言,心中顿时一沉,她想,这聂夫人现在倒好,也不隐瞒什么了,倒是直接把自己的利用价值摆了出来。 “娘亲,您该知道,秋儿容貌平平,难得夫君垂爱…” “借口,你以为娘亲不知道吗?那日情飞去了你房中,最后为何又是那副面貌出来,我不相信我的儿子在那方面有问题,那问题就只在于你。我这几日忍着没问,却也不见你对飞儿有多上心,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叫为娘的失望。” “我…”秋沫只觉得心中憋着一团火,本来不想生气的,但是一听聂夫人这样说,她还是觉得委屈。她是一个有感情有血有肉的人,并不是青楼女子,要用自己的笑脸和肉体使尽浑身解数去讨得聂情飞的欢心! 见秋沫的脸色不好看,聂母轻叹了口气,语气也瞬间缓和了下来,她朝着秋沫招了招手,等她过去的时候,她便温柔地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和颜悦色地说道:“并不是娘亲要为难你,但是你已经嫁进聂府了,这一辈子都是聂府的世子侧妃,你该把心思放在夫君身上,这样才会过得舒心,也不枉费我对你的疼爱,你说是不是?” “是的,秋儿知错了。”她恭敬地垂下首,因为她知道,要在这里待下去,这聂夫人是万万不可得罪的,不过要她去讨好聂情飞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她当然不会傻到把不情愿表现在脸上。 聂夫人将一碟做工精致的芙蓉糕推到她的面前,叫她尝尝,秋沫勉强地笑了笑,却是丝毫没有胃口,她想,这人情冷暖还真是不分古今,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些年,就只有秋离和冬绮待她最好了,而她原本以为待她好的聂夫人,不过也是这般面目,倒叫她颇为失望,不过好歹她不觉得她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因此就算失望,她还不至于难过。 “秋儿,今日我叫你前来,倒是还有另一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聂夫人手里转着佛珠,淡淡地开口,秋沫点了点头,轻声道:“娘亲请说。” 聂夫人闭着眼睛,缓缓开口:“这同仁堂马上就要开张了,但是这具体的经营事宜虽然有人管,但是王上还是吩咐下来,说此事因我主张,一切行事规章还有我来定,而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所以我想听听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秋儿见识浅薄,不敢妄言。”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次秋沫便谨慎多了,她知道,聂夫人是聂情飞的母亲,她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他好,包括对自己的安排,所以她不希望自己因为耍点小聪明最后却唐突了,引起聂夫人猜疑,倒白白送了自己的命。 “我叫你说你就说!”聂夫人有些微地不耐烦了,她微微地提高了音量,却引得秋沫将头垂得更低了。 “是的,娘亲。秋儿以为…娘亲本是菩萨心肠之人,办医馆不仅是实现了对我的承诺,更是心本向佛,造福天下的善举,但是京中穷苦之人不知几许,流民也颇多,再加上有些人穷富善恶难辨,一视同仁难以办到不说,仅仅依靠府中和王上的支持,这笔资金数目就庞大,只怕稍有偏颇,还会引起对丞相府乃至王上的微词,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 第三十六章 :又见周太傅 [正文]第三十六章:又见周太傅 ------------ 聂夫人听到她这番言论,微微睁开了眼,带着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你可有解决之法?” 秋沫心中无奈地叹息,她真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原本以为是她处处算计,得以进得聂府,如今看来,她倒是处处被牵制和利用,想着心中就苦闷不堪,就拿这件事来说吧,聂夫人心里明明就有了主意,却偏偏要借她的口说出来,那么将来这事办得好了,便是聂府和王上的恩泽,办得不好了,就推给自己,反正怎么说,她的如意算盘都打得叮当响。 而且现在,她还不得不说,也不得不把事情办好,这个聂夫人也真是太抬举自己了。 “秋儿以为,京中不乏富豪和善意人士,不如发起一场募捐,将所得账目用来维持医馆运营,同时在医馆门前立碑,将捐款之人的姓名刻于其上,再在这些人中公选出几位代表,日常大事便交予他们主管,这就分摊了责任,同时也给予了他们权力,还发扬了他们的善名,最终,银子的问题也可解决…”秋沫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到最后整个人都恹恹的,而聂夫人听之,却是微笑着注视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主意不错,就按你所说的去办吧。” 秋沫在心中冷笑开来,面上不动声色,最终安静地退出了聂母的房间,她望望阴沉沉的天,叹息一声。 看来,她是时候为自己的出路打算打算了,再这样下去,她怕是会在这京城中越陷越深。 …… 吃过午饭,秋沫一人独自来到凉亭纳凉,坐在湖心亭上,听着柳树上聒噪的蝉鸣,她更觉心中烦闷。 轻轻地撩开袖子,胳膊上的那颗毒朱砂在这几日有扩大的迹象,想必那个男人给的解药药效已过,这个毒已经在扩散了,可是那个男人还是没有联系她,不过直觉告诉她,也许她的第一个任务就要来了。 正在愁闷之间,她却见着远远的小道上,正走来一群人,一位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女子和一位褐色衣袍的男子,秋沫正在纳闷儿这府中何来陌生男子,却见当先的那一男一女都抬头朝她这边望过来,这一看,秋沫的瞳孔立即就张大了,因为那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周荀儿和她的父亲周太傅! 她来不及多想为何周太傅会在这个日子来探望自己的女儿,这于礼是不妥的,但是秋沫还是会害怕周太傅,毕竟那个男人训练了她三年琴艺,对她是极为熟悉的,要是碰到一起,以他的老奸巨猾,被看出点什么破绽那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儿,秋沫转身就走,既然不想碰面,那还是避开得好。 “荀儿,那个女子是何人?”周太傅望着秋沫渐渐走远的背影,微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周荀儿瞟了一眼便摇着手里的绢扇轻笑道:“她便是与女儿一同嫁入府中的侧妃,一个无身份无背景的贫贱女人。”周荀儿满脸不屑,此时这里没有外人,她也难得掩饰自己对秋沫的讨厌了。 “哦?她叫什么名字,为何我觉得她有些眼熟?” “父亲也这样觉得?我第一次见到她也觉得眼熟,后来仔细一想,便觉得她与曾经那哑女颇似,但是那的确不是她,她叫莫秋,会说话,而且还会一手的医术,却不见她会什么乐器。” 听了周荀儿的话,周太傅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他又看了看秋沫离去的方向,不无担忧地对周荀儿说:“这次父亲来找你,便是不放心你,怕你心里还惦记着太子。这次西熵国使者来访,我才总算明白王上当初为何要将你赐婚聂情飞,原来他是看上了西熵国的锡铁矿,东溟与西熵只见贸易往来的量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东溟国内武器的制造,而为了获得更多的矿石,又为了让西熵国安心,王上便借联姻之事,安定西熵王的心。” “现在一切还在谈判中,西熵国却不一定会答应,上次宫里宴饮,王后娘娘虽然为你我赢得了一招棋,但是难保王上不会记恨在心,最近他就借着此次西熵来使的事朝为父发难,为父心中甚是忧心,所以才特来告诉你,你一定要坐稳世子侧妃的这个位子,最好是快点诞下子嗣,这样为父在前朝出了什么事情,想着以丞相的权力他一定会保他的儿子不受影响,同样,你也就会安然无恙啊!”周太傅捋了捋胡须,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处的湖面。 周荀儿焦急地扶住他的手臂,脸色很是严肃:“爹,你放心,女儿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 周太傅拍了拍她的手,又转开了话题:“你一定要抓住聂情飞的心,不要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就像刚才那个侧妃,你说她无权无势,却能当上世子侧妃,为父看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要提防着她一点,不要让她抢了先机怀上子嗣!” 周荀儿闻之,轻蔑地一笑:“她?成亲月余了,世子根本就不曾和她圆房,爹地完全不用将她放在心上。” 周荀儿望着远方,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狠戾,对于她讨厌的人,她向来是不会心慈手软的,目前她能容得下那个女人,只是因为她不得宠而已,要是她有一丝丝争宠的心,她就让她立刻从这世间消失! “女儿啊,不可轻敌。”周太傅脸色肃了肃,认真地看着她。他这个女儿自幼便聪颖过人,但是他也正是怕她的聪慧和骄傲会害了她呀… …… 秋沫一路有些紧张,所以步子自然快了些,她想着刚才周太傅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在去西厢的路上,她刚转过一个弯,就一头扎进一个怀抱里,她惊得猛地跳了开来,那人也下意识地伸手搂住她,所以这一拉一躲之间,她险些再次摔倒,幸好那人已经稳稳地搂住了她的腰。 抬头,却见着聂情飞那绷得紧紧的脸部线条,只见他垂下眼睑,根本不用正眼瞧她。 秋沫也识趣,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弓身行了一礼便要走开。 聂情飞负手站在原地,见她就那样走开,他的眉毛立即不悦地一拧,眼睛中闪现出危险的光芒来。 ------------ 第三十七章 :让她消失 [正文]第三十七章:让她消失 ------------ “站住!我有让你走吗?” 他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但是却带着十分的威严,秋沫闻之,脚下步子一顿,却也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垂着头站在一旁,疏离地道:“夫君有何吩咐。” 聂情飞转身,果然看见秋沫如他想象中一般地冷着脸,样子倒是颇为恭顺,但是为何看在他眼里就是那么地不顺眼呢?他可还依稀记得那天她脸上挂着泪,咬着唇别开头那冷漠而倔强的样子,莫不是自己真的冤枉了她,让她还在与自己置气? 不,女人是最不可信的,在没调查清楚她的真实来意之前,他还是不应该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秋沫见聂情飞不说话,她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她知道要是他存心要为难自己,她是躲不过的,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顺从他的意思,不要惹他生气。 聂情飞看着她这个样子,终究是心中有气却没有由头发出来,便稍稍缓和了语气,问道:“听说让医馆募捐那个主意是你出的,母亲赞赏你,还擢你帮着管理府中内务?” 聂夫人擢她管理内务的事不过是今日之事罢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秋沫一看他来时的方向,便猜到他定是回府后先去拜访了聂母才出来,心下也了然了,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聂情飞静静地注视了她半晌,几日不见,他倒觉得她似乎是清瘦了些,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医者难自医。他倒是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他突然发觉,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况且他就算说了什么,她也不一定会理睬你,因为她总是可以用那么彬彬有礼的两句话就把你打发了,让你心中憋闷,却又挑不出错处来。 鬼使神差地,聂情飞说了一句:“身体不舒服也找个大夫来看看,别以为自己会点医术就了不起,看你这脸色,一会儿外人见了还以为是我聂府对你不好!”说完,他有些不自然地以手捂唇,清了清嗓子,却见秋沫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立刻又恢复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躬身行礼:“谢夫君关心,妾身会注意的,绝不丢聂家的脸。” 聂情飞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听她一直把聂家的脸面挂在嘴上,他想辩解,但是也拉不下来脸,同时他才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出他在关心她呢!他凭什么关心这个虚伪的女人? “知道就好!”聂情飞嘴硬地说道,然后撇了撇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拂袖便走。 看着聂情飞远去的背影,秋沫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他还是用那种恶毒的口气和她说话她才比较习惯,不然他突然关心起她来,还真是让她不适应。 微微摇了摇头,她便匆匆离去。她这两天心中焦虑,天气又炎热,确实休息得不太好,还加上来月事,身子不适,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就像现在吧,她的头都还晕晕的,得赶紧回去歇着去了。 秋沫渐渐走远了,竹林背后,显现出两个人影来。 “小姐,他们走了。”绿裳看了看周荀儿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醒到。刚才送了老爷出去,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世子和秋夫人抱在一起,后来又说了些话,就算是她这个当丫鬟的都看得出来世子和秋夫人间很是冷漠疏离,但是却不知为何小姐会是这副难看的脸色,连着眼神都变得阴测测的,看来甚是骇人。 而周荀儿将手里揉得稀烂的竹叶往地上狠狠一掷,朝着秋沫离开的方向跟了去。 虽然刚才两人表面上的疏离她站在一边都看得清楚,但是她这个角度也将聂情飞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也许秋沫一直低着头没有瞧见,但是她可看见了聂情飞的眼中无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关切之情,或许他自己还以为掩饰得很好,但是却逃不过她周荀儿的眼睛! 这说明什么?她现在的丈夫对那个相貌平平,惹人讨厌的女人动心了吗?她还从未见聂情飞拿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呢!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逢场作戏,在外人面前聂情飞无论对她多好,那都是做给人看的,做给王上和太子看的!也正是因为这点限制,才可以保住她的世子妃的位子。 但是,难保聂情飞不会对其他女人动心,如果真如爹爹所说,让那贱女人再生下个一男半女,那她现在仅剩的世子妃位置不是也不能保住了?那她周家还剩下什么?她早就看明白了,像王后,虽然现在对他周家好,那是因为周家对她、对太子还有用处,要是哪天太子登基了,王后当了太后,为了不让她干的那些丑事曝光,谁知会不会过河拆桥,所以她也想清楚了,现在她一定要死死地吊住聂家这座靠山,因此她不允许任何人来撼动她世子妃的位置,更别提那些贱女人了! 她要让她消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周荀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加快了脚步朝秋沫离去的方向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换了个方向,挑了一条极其偏僻的小道走。 …… 秋沫才走了没多远便累得气喘吁吁,看来她是受身上的毒素影响,身体素质真是差了太多。虽然她曾私下偷偷研究过那毒,但是无奈她医术太浅,那毒却无色无味,根本就查不出来,她也无从下手。 这聂府也真是不小,她穿过了几个石拱门,距离她的西厢都还有一段路。走到回廊上坐下,她拿出手帕来擦拭额上的虚汗,想着休息一下再走。 回身,便看到池塘里一丛丛的睡莲开得极好,莲叶下几条长得极为肥硕的鲤鱼游来游去,看起来也很是可爱。 秋沫随手在自己坐的木栏上拈了些木屑丢在池塘里逗弄鲤鱼,但是一向细心的她却未注意这好端端的廊柱下何来木屑。 鲤鱼错把木屑当了饵,都来争食,逗得秋沫一阵掩唇轻笑,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了许多,又玩了一会儿,她起身正准备离开,突然觉得腰上一疼,身体一麻,身子竟站立不住了,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去扶廊柱边的栏杆,谁知道这栏杆一阵晃动,竟然断裂开来,带着她直直地往池塘倒去。 ------------ 第三十八章 :落水 [正文]第三十八章:落水 ------------ “噗通”一声,秋沫狼狈地落入了水中。初入水中的她有些不适应,脚下蹬了几次,却搅起一团浑浊,泥污迷了眼,她也看不清岸在那里,虽然说会游泳,但也呛了好几口泥水,弄得她几乎窒息。 她试着朝岸边游了几下,在她正要抓住岸边的石头时,她的胳膊上却又是一痛,整条胳膊瞬间失了力气,她的身子立刻往下沉去。 秋沫暗叫不好,她只能用一只手挣扎着孚了几下水,抬头呼吸的间隙,她回头朝远处的假山望去,却见那里一抹浅蓝色的衣摆迅速划过。 “救…命!”她实在没有力气游到岸边了,况且她的一条胳膊都不能动弹了,身体连基本的平衡都保持不了,就算她会游泳,却也完全没有办法了。 难道她秋沫今日就要死在这座小小的池塘吗? 心有不甘,但是她也不得不任由着身体往水里沉下去,不过她好歹不笨,在沉入水的间隙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小姐!”远远的,似乎有冬绮呼唤她的声音传来,不过此时的她大脑已经开始缺氧了,她完全不能作出任何反应,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挣扎了一下,好歹能掀起一点点水花也好。 冬绮原是见秋沫散步久久不回,便沿着离西厢最近的一条路寻了出来,但是寻了好久也不见秋沫,她心下有些着急,便也顾不了什么规矩,大声地喊了起来。 她才没喊了两声,便看见前方有一人影往这边走来,仔细一看,那不正是聂情飞,她家“姑爷”吗? 冬绮心中本就不待见他,此时想着站在一边,行了礼便走开的,哪知聂情飞却停在了她的面前,蹙着眉问道:“你在找你家小姐,怎么,她还没回去吗?” 冬绮狐疑地抬头,问道:“没有,怎么,姑爷见过小姐?” 聂情飞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有些不耐烦地道:“一炷香前在花园那边的小径遇见过她,她正回去。”说完,他便继续迈开步子走开。 “诶?奇怪了,小姐不至于一炷香的时间还没走回来吧,去哪儿了?”冬绮自言自语道,说完,她撇了瞥嘴,便换了个方向要往花园去找,而刚走远几步的聂情飞却忽然顿住了。 是呀,刚才见她就觉得她脸色不太好,现在都一炷香的时间了,她还没回去… 冬绮才迈开两步,便觉身边一阵风刮过,抬眼看时,只见聂情飞已经冲了出去,还在她耳边冷冷地留下一句:“跟上。” 冬绮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了,也马上跟着跑了起来。 聂情飞飞奔到刚才遇见秋沫的地方,沿着那条回西厢的路一路找去,远远的,他就看见了池塘上飘着的那抹绯色的衣袍,聂情飞心下一惊,他什么都没想,便一头扎进了水里,朝那抹亮色游去。 聂情飞将秋沫拖上岸的时候,只觉得她脸色发青,身体冰凉,看着这样的她,他立刻失了神,手下意识地就伸到她的鼻端探探她的气息。 “小姐!”这时候冬绮也冲过来了,她一把挥开聂情飞的手,就开始掐秋沫的人中,按压她的胸口,这些都是秋沫以前教给她的,没想到她此时还真的用上了。 聂情飞看着冬绮这样,他回了神,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在这个时候,他还没有一个丫头镇定。 “走开,我来!”聂情飞挥开了冬绮有些颤抖的手,他看得出她还是有些慌张的,所以就由他来接过吧。 聂情飞将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有节奏地按压着秋沫的胸口,而冬绮便在一边指挥着,整个人吓得脸都白了,眼眶也红红的。 “人工呼吸,人工呼吸!” 听到这样喊,聂情飞微微蹙了眉,不过现在人命关天,他也没时间可以浪费,所以他倒也直接:“我不懂!” “你快吸一口气,缓缓地送到她的嘴里!”冬绮急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刚才看秋沫那个样子,她不会…已经死掉了吧? 聂情飞立即照做,他俯下头去,捏起她的下巴,薄唇贴上她冰凉的唇,吐气,然后又用手按压着她的胸口,这样循环了几次,秋沫果然有了反应,她动了动,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水来,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聂情飞带着惊喜的脸。 怎么是他? 秋沫难受得紧,来不及多想什么,又晕了过去。 聂情飞立马脱下自己的袍子,将秋沫包裹了起来,抱在怀里就往西厢冲去,边走还边对冬绮大声地喊道:“快去请大夫!” 冬绮见到他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微微有些诧异,但是此时的她没想那么多,擦了擦眼角的泪,便听话地去了,至少在这一刻,看到聂情飞表现出的那么担心的样子,她是选择了相信他。 大夫来了,开了两副驱寒压惊的药便离开了,冬绮端了药进来的时候,见聂情飞还穿着湿哒哒正在滴水的衣服背着手站在床边,看着还未清醒的人儿,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冬绮放下药,道:“姑爷,你还是回去换身干爽的衣服吧,小姐这边有我照顾着。” 聂情飞像是被她的突然出声吓到了,身子颤了一下,尴尬地收回还盯着秋沫的目光,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看她,转身大步地就走了,虽然看似他走得潇洒利落,但是却更像是落荒而逃。 不知是为什么,在他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那一瞬间,他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像是缺失了什么,虽然那种感觉不明显,但还是让他很困扰,至少让他意识到,在潜意识里,他是不希望那个老是爱和他对着干的女人死掉的。 出了门,正遇上了铭玉过来给他行礼,聂情飞看了她一眼,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吩咐道:“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立刻来告诉我。”说完,他便离开了。 铭玉看着聂情飞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上次铭珠就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被聂情飞不知弄去了哪里,现在只剩下她,她也只能安分守己,好好呆着了。 ------------ 第三十九章 :这个女人是个大麻烦 [正文]第三十九章:这个女人是个大麻烦 ------------ 秋沫这次落水,受惊受寒,一连病了好几日,期间聂夫人周荀儿都来过一次,送了些东西便不再出现。 秋沫此时半靠在床头,张着眼睛看着对面打开的窗户外的那一树火红的木棉,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想得入神,冬绮一进来,看到窗户打开,又是一阵大惊小怪:“哎呀,这铭玉也真是粗心,小姐伤寒未愈,怎能这样吹着风。” 秋沫任由她关上了窗户,接过她端来的药,只是闻闻,她就觉得反胃。 “绮儿,我刚才想了一下,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小姐说的是这次落水之事?”冬绮也是满脸的严肃,她想着要不是她们还有任务在身,她早就冲过去将那周荀儿给解决掉了,敢对她冬绮的家人下手,她一定会让她死得很难看的! “你平常可看得出她会武功?”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周荀儿,那日秋沫虽然在水中,可是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浅蓝色衣衫,而她记得那日周荀儿正是穿了一件那个颜色的衣衫,她想,她落水之事绝对是那个女人干的,没想到她沉寂了这么些日子,终于忍不住对她出手了,可是想起聂情飞那日来说的话,秋沫心中又是气愤。 她醒来的第二日,聂情飞潇洒而来,眼神冷冰冰地看着她,面上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夫人,我可是派人调查过了,那栏杆是被白蚁所蛀,里面早已中空,是府里的人疏忽了,未及时检修,但是夫人也有过错不是?好端端地跑去看甚莲花,不过好歹现在你没事了,为夫也就放心了,以后你自己小心着点,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说完,聂情飞又假模假样地嘘寒问暖了几句,留下些补品就走了。 秋沫是气得牙痒痒,可表面还要对他感激涕零,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但是一想到他那可恶的样子,她就咽不下这口气,甚至她都觉得那日醒来之时看到聂情飞那张满带着惊喜的脸是个幻觉,因为她清醒的时候就没见他如此好心过! “绮儿,你可有亲自去栏杆处看过,可有什么蛛丝马迹?”秋沫终究是不死心,就算她这次吃了周荀儿的暗亏,她不指望聂情飞那个恶男帮她什么,但是她自己可是记下了,将来一定要统统还给他们才是! “我去看过了,栏杆却是被白蚁蛀了,姑爷已经下令将府中所有的建筑检查一遍,我没发现什么。” 秋沫叹了一口气,虽然惋惜,但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周荀儿做事向来谨慎,要抓住她的把柄还真是不容易。 “诶,最近东溟和西熵联姻之事可有谈下来?”秋沫突然想起了这事,她总觉得这会是个时机,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也许这便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传来消息说西熵使者已经传信回国内了,还没收到回复,大概这两日就有结果了吧。” 秋沫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愁闷不堪,她来这里这么久了,真不知道那个男人要她做些什么,秋离他们也没任何消息,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闷死了,扶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两人出了院子,见花圃里撒下的蒲公英种子已经发芽了,看着那嫩绿的小苗,秋沫的心情才稍稍舒畅一些,不日,它们就可以用来入药了。 …… 书房内,聂情飞把玩着手里的鹅卵石,低垂着眼睑,明亮的眸子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阳光从窗户里洒下来照在他的身后,给他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色,将他的轮廓也显得深邃了。 下面的五还在汇报着情况:“属下根据主子提供的消息,按照这个线索查下去,果然在后山的假山底下发现很多类似的鹅卵石,而据属下目测,假山离秋夫人落水的地点不远,会点武功的人都能有这个本事用石子击中秋夫人的两大穴位,使其瞬间失去知觉。”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会武功的人府中就太多了,很难找了?”聂情飞轻启薄唇,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话,而五却紧张地一抖,他知道每次世子这样的时候就代表他心情不佳。 “是的。”五惭愧地低下头。 聂情飞烦躁地挥了挥手,五立马退了出去。聂情飞缓缓收紧手指,将鹅卵石握在掌心,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心中暗忖:他听铭玉回报说在秋沫的腰眼处和胳膊上的两处穴道上有很深的於痕,而他又联想到府内的栏杆虽然被白蚁所蛀,但是也还坚固,又知道秋沫是会水的,那天落水离岸边很近,没道理游不上来,这才产生了怀疑,便叫五去随便查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有猫腻。 不过到底是谁要害她呢?是府中的人还是府外的人? 这个女人,看来还真是个大麻烦! 他收起了石头,起身而去。 出了门,聂情飞一直在思考着问题,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厢的院子外面,他立刻顿住了脚步,心中惶然。 他怎么来这里了? 一定是刚才想着是谁要对那个女人下手,所以才会被潜意识指引,他来这儿,只是担心他还没查清楚她的底细便让她死在府里了,那时会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对,一定是这样的!他只是来确定她还活得好好的! 聂情飞在心里自问自答着,为自己来这里找好了充分的借口,他便整了整衣衫,又换上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揍模样,负着手,大步往院门里跨。 没想到刚过拱门,他就听见里面浅浅的女子的笑声,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隐身于拱门边上的木棉树后,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两个女子立于花圃前面,秋沫微微侧着身子,伸出细长如葱根般的手指指着前面说着话:“这是菖蒲,可以驱虫,等天晴了,割两株晾干了合着艾草送去娘亲那里,哦对了,别忘了等蒲公英可用了,就是时候把那边的菊花移栽过来,这边阳光足,花也开得好些,你平时爱吃辣,到时候可以摘了花来泡水喝,清热解毒。” “是啦小姐,你好不容易出来晒晒太阳,怎么就知道操心别人,在这儿种这么多东西,还真把这儿当家了?”冬绮撇撇嘴,面上不在乎,心里却将她的话都记下来了。 秋沫躬下身子,随手拔去了一株杂草,望了望花圃里长势极好的药材,眼中清冷,嘴角却勾了勾,嘲讽地说:“家?呵,这里哪里是我的家,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这里只有你和我,顶多算个安乐的小窝罢了,可是有时候这个小窝也安乐不起来啊。” 树后面的聂情飞刚才听着秋沫对自己母亲关心的话,本是高兴地微笑着,心中也暖融融的,至少他认为这个女人心肠是不坏的,可是听到她后面那句话,他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连虚假的笑容也懒得带上了。 原来在她的心目中,聂府竟然算不上她的家?都说女子出嫁从夫,可是她表面上看起来温柔恭顺,脑袋里却不知哪来的那么多悖逆的思想,这还真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呢! ------------ 第四十章 :这个男人有病吧 [正文]第四十章:这个男人有病吧 ------------ “怎么,我这西厢倒让夫人住得不舒服了?” 一声冰冷中带着薄怒的声音突然响起,让院中的两人都微微地吃惊,转过身来看着一身白色袍子的聂情飞从火红的木棉树后面走出。 白色映衬着红色,红色衬托着白色,那是真真儿地耀眼又美丽,看着那风流倜傥的少年,秋沫当真觉得赏心悦目,当然,如果可以忽略他那臭臭的表情,那就更好了。 “夫君何以来了不早些出来,倒是喜欢偷听女儿家谈话。”秋沫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语气中暗含嘲讽。 聂情飞对着冬绮使了个眼色,后者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只得退了下去。 聂情飞双眸紧紧地锁住秋沫,负手潇洒地走上前来,突然,他伸出手想挑起秋沫的下巴,但是被后者退了一步给躲开了。 聂情飞顿时有些生气,这个女人嫁进府也有两个月了,可到现在竟然还敢躲他! 他可不依,长臂一捞便揽住了秋沫的细腰,再狠狠一收,将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哼,这下看她还怎样逃! 秋沫不悦地挣扎了两下,但这样换来的结果是他铁一般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索性,她也不动了,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眼睛微微撑大,看他能做些什么。 见她不挣扎,聂情飞勾唇笑了笑,幽幽道:“适才听夫人说这里没有家的味道,没有亲人,不知为夫又算作你的什么人呢?” “你自是妾身的夫君。”秋沫一愣,随即便风情万种地掩唇一笑。 聂情飞一怔,似乎他还从未见秋沫在他面前如此表现过,以前每次见她,她要么虚伪地笑着,要么就面无表情,这次她如此风情,倒是别有一番勾人的妩媚,虽然她的皮相只能算得一般,但是她的眼睛却特别地魅惑,这样一笑,倒是比平时那副讨人厌的样子美多了。 “还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哼,那你心中可有为夫?” 聂情飞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三分调笑三分怒气三分鄙夷,剩下一分,竟是认真,不知为何,他突然也想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以前的他可以说是丝毫不在乎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看法,因为他讨厌她,讨厌她的一切,但是在什么时候,他开始注意她,也开始关心她的想法了呢? 聂情飞很迷惑,但是他却固执地将这种认知给忽略掉。 秋沫偏着脑袋,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有些好笑地盯着他,心里立马回答道: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啊!可是她表面上还是微蹙了眉,作思考状,娇嗔道:“夫君这样抱着妾身,妾身惶恐,不知说什么好。” 聂情飞顿时气结,这个女人,这不是存心气他吗?惶恐?他看她倒是在嘲笑他吧,因为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身子开始发烫了。 秋沫的身上有很好闻的茉莉花香味,这可能与她屋子里的那盆茉莉有关,聂情飞贴着她柔软的身子,搂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要说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也是二十来岁的热血小伙子啊! 突然,他想起了那天她被自己扯破了衣衫的美丽身子,那身上的肌肤可比脸上白多了,也细腻多了,真不知这女人怎么长的,身体那么美,脸上却一般,要是都能那样… 呸呸呸,想什么呢! 聂情飞暗骂着自己,怎么不知不觉还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他不是生气来着,来 教训教训她来的吗? 他也不管秋沫是什么委屈的表情了,只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就在秋沫以为他会马上放开自己,已经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聂情飞的喉结滚动一下,便猛地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秋沫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诧异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这男人怎么说变就变,刚才不是还一副恨得牙咬切齿的模样吗?现在是要怎样,打算把自己吞了? “呜呜…放…”反应过来的秋沫将手插入两人紧贴的身子之间,想将他推开一些,但是她的力气不过尔尔,却是无法撼动他半分,加之她嘴上才刚张开说了一个字,他的舌就把握住时机灵活地钻进了她的檀口中,略带着几分生涩地在她口中搅动着,不过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弄得她舌根发麻。 唉,她这真是失算啊! 等聂情飞吻够了,这才稍稍放开了她,而秋沫则是气愤得有些头脑发昏,她抬手就欲扇他一巴掌,却被他识破了,头一偏就躲过了,可是秋沫的指甲长,却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聂情飞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腰,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感觉到痛意之后,他恶狠狠地瞪着秋沫,脸色也立马黑沉了下去。 “好大的胆子!你这女人竟是野猫不成,在我的面前,你最好把你的利爪收一收!别忘了你的身份!”说完话,他往前跨了一步,而秋沫则是本能地往后退,眼神有些惊慌地看着他,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自己呢。 聂情飞一见她又想闪躲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手抓过她的手便将她往屋子里拉,秋沫脸色一白,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当下挣扎得也更厉害了。,可是他的手像铁箍一样,让她甩也甩不掉。 而令她绝对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聂情飞拉着她径直走到梳妆台前,一把抓起那里搁着的剪刀,拉过秋沫的手,对着她蓄得长长的指甲咔咔地就剪,秋沫目瞪口呆地看着拿着她美丽的指甲发泄的男人,一时竟然哭笑不得,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竟是这样的小气和较真儿,不就是抓伤他了吗,至于吗? 但是听着那骇人的指甲断裂的声音,她还是有些发怵,这个男人不会一生气就把她纤细的手指剪下来吧?想到这儿,秋沫聪明地选择闭嘴,等着他发泄似的把她的十根手指的长指甲都剪成丑不拉几的模样。 “记住,我喜欢听话的女人!”说完,聂情飞重重地把剪刀往桌子上一撂,瞪了她一眼便转身出去了,留下惊呆了的秋沫无辜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此刻的她只想说:这个男人是有病吧! ------------ 第四十一章 :所谓师傅 [正文]第四十一章:所谓师傅 ------------ 从西厢出来的聂情飞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神经质了,他刚才大可以狠狠地修理她一顿潇洒地走开的,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可是他却傻不拉几地拿那个女人的指甲出气,比起她的指甲,他更想把她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为什么她总有那么多离经叛道的思想,让他觉得他把握不住她? 对的,就是掌控不了的感觉! 第一次,一个女人就在他的府中,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他竟然还是会觉得掌控不了,是她的心吗?他又何须在意她的心在哪里? 啊~~聂情飞一掌拍在旁边的木棉树上,击落了缤纷的落花,他的神情很严峻,就那样撑着树站着,眼神有些迷茫。 他这是怎么了? 周荀儿刚走出东厢,便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正向这边走来,她仔细一看,那不是聂情飞吗?想着前几日她害西厢里的那个女人,本是志在必得的事情,哪想到她会游泳,命还挺大的,弄得聂情飞对她似乎是越发上心了。 不成,她可不能没除掉眼中钉,还失了聂情飞的宠爱,如果说以前是不屑去争宠的话,那么她现在是不得不争了! 想到这儿,周荀儿依然矜持地笑着,略略加快了步伐,但是她又不想让聂情飞看出她是故意迎上去的,便装模作样像是在赏花的样子,等他走到近前,她想来个巧遇或是弄个别的由头与他攀谈几句再谎称自己头晕,让他陪着自己回东厢,到时候再留他用膳,晚上嘛…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而这边周荀儿还在打着她的如意算盘,那边聂情飞已经背着手,冷着脸与她擦肩而过,周荀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了,只得追上去两步,主动叫住了他。 “夫君!” 聂情飞听见她的声音,停下步子,却不转头,只是淡淡地问道:“何事?” 周荀儿一愣,他还没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过话呢,就算是假装,他也该是那副痞痞的笑脸才是啊,这种语气…竟是完全的漠视吗?她的心下一惊,却也是笑着迎上去,道:“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只是见夫君步履匆匆,连荀儿在这儿也没见着呢。” 说着话,她习惯性地抬手去替他整理衣衫,然而她的眸子在看到他发上粘着的那片木棉花瓣的时候还是收缩了一下,火红的木棉,那是只有西厢才种植了,难道他刚才从西厢回来? 目光再往下,周荀儿却见他脖子上那明显的抓痕,她的手一僵,心头滑过一丝妒恨。 就算是她不爱的男人,以她周荀儿的才艺和姿色,也该独霸宠爱才是,她怎能允许那个丑陋讨厌的女人分享了去?! 心中的嫉妒和恨意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但是她小心地收敛起情绪,装作诧异地替他拿掉了发间的花瓣,笑着说:“夫君风度,竟是叫花瓣都留恋呢!” 聂情飞瞟了一眼那瓣火红的木棉,心中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样,只见他脸色更冷了,冷哼了一声,摔袖便走,周荀儿准备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已经风风火火地走远了。她看着那俊逸绝尘的背影,默默地将手心火红的花瓣揉得稀烂,眼睛危险地眯起。 聂情飞,你变了… …… 就在秋沫等待着那个男人的指示时,皇宫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西熵国与东溟国的联姻之事还没确定下来,而西熵的使者却出了事。 当然,这样重大的事情皇宫隐瞒得很好,外界一直不知道,就是因为使者中的毒皇宫中人无人能解,王上无奈,这才秘密召集了几位心腹之臣,让他们商讨应对事宜。 如果西熵的使者这次在东溟出了事的话,那么别说联姻之事了,就是已经签订的协议也有借口撕破,所以王上虽然对中毒之事的缘由有所怀疑,但是这次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西熵手里,让他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如果这次事件真的是西熵国的计谋的话,那么如今的应对之策便是尽快治好使者的毒,让他们没有对东溟发难的借口。 秋沫躺在软榻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听冬绮调侃似的说着话。 “乱吧,越乱越好,反正不会波及到我们,对我们有利而无害。” 秋沫闻之,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不会波及到她们吗?她可不这样认为。 果然,当天晚上,许久未露面的聂綦沣回来了,一回来就关到了书房里,和聂情飞商量着什么事,而晚饭过后,秋沫都准备歇下的时候,聂府的老管家清叔亲自来到西厢青秋沫去老爷的书房。 秋沫有些诧异,却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她似乎猜到了聂丞相找自己去是什么事,但是她也不着急,慢慢地换上了一件妥帖素净的衣服,这才跟在清叔的灯笼后,向书房而去。 从清叔的步伐中,她知道那两人肯定等得着急了,但是他们越是着急,自己越要镇定,她隐约觉得,这次或许会是个机会。 眸中的光亮一闪即逝,秋沫整了整衣着,等清叔为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她才款款地迈了进去。 “爹,夫君。” 秋沫一行完礼,抬首就见父子俩正襟危坐,似乎是专门为了等待她,聂情飞面无表情,而聂綦沣若有所思。 “秋儿,坐吧。”聂父一见她无辜又茫然的表情,立刻换上了一副温和慈祥的面容,但是秋沫不难感觉出他全身散发出的威严和眼中暗藏的忧虑。 等秋沫坐下,聂綦沣审视了她片刻,一双藏着睿智的眸子中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秋沫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心想:他这哪是求人的态度,所以他不开口,她也不急,就那么坐着,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咳。”还是聂情飞轻咳一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而聂綦沣也接着开口:“秋儿,听你娘亲说,你师承神医罗祖,医术了得,可治多种顽疾?” 秋沫眸子闪烁了一下,低下头,谦虚地道:“会治些小病而已。” 聂情飞闻之,不屑地轻哧了一声,显然对秋沫的自谦感到不齿,却换来聂父一记警告的眼神,见之,前者不屑地撇了撇嘴,转开身子,继续把玩手里的黄田玉扳指。 秋沫自是不搭理他,想着前几天他对她的轻薄,她可是还恨得牙痒痒呢。 “那么不知尊师现居何处,可否请他出山一趟?” 秋沫这才明白,原来人家是要请她的师傅呀,难得刚才她还自作多情了一把,担心着那毒她解不解得了呢,不过罗祖的面她都没看清楚过,又怎会知道他住哪里,以往就是远远看了一个背影,连拜师礼都未行,她就稀里糊涂地成了他的徒弟,现在要她去哪儿找出一个师傅来? ------------ 第四十二章 :暴怒 [正文]第四十二章:暴怒 ------------ 见秋沫脸上犹豫的神色,聂綦沣还以为她不愿意,便又进行了好一番说教,期间秋沫只是一副蹙着眉若有所思的神色,也不知她到底是听还是没听。** 等聂綦沣说完了,她才故作为难地答:“不是我不愿意去请师傅出山,只是师傅他老人家脾气古怪是外人都知道的,他医病人和收徒一样,那都是兴趣所致,想医便医,不医便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用的。” “不试过又怎知他不愿意?”这时聂情飞拽拽地开口了,他斜着眼看了一眼秋沫,那高傲的神情就仿佛是在说:让他医还是抬举他了呢。 当然,这自然又换来聂父的一记狠瞪,聂情飞却不服输一般还嘴道:“是人总是有弱点的,我就不信他真的无欲无求。”说完,他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秋沫,然后撇开了眼。 秋沫顿时无语,今天的聂情飞是怎么了,好像就是在和她赌气一般,老是要说些话来惹她,不过好歹她和那什么医仙罗祖没什么交情,所以才懒得和他置气呢,也懒得替罗祖辩解。 “情飞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如就让情飞陪你一起去请尊师出山,如若他老人家有任何要求,我们能满足的都答应了便是。”聂綦沣拧着浓密挺直的眉,一脸的认真,不过这却让秋沫很是无语,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让那男人给她一个身份的时候,她什么不好找啊,偏偏仗着自己会点医术就认了医仙做师傅,这下可好,惹祸上身了! “这个…就算是师傅他老人家同意了,但是他毕竟已是九旬老人,这山上山下的颠簸…”秋沫还在找借口推拒着,只希望聂丞相能打消这个念头。 “情飞,命人抬着软轿上山去请,务必请来。” 听到这个命令,秋沫在心里无语地翻了无数个白眼,呜哇哇,这下怎么办!她要去哪儿找罗祖啊! …… 烛火闪闪烁烁,连带着秋沫印在窗户纸上的身影也晃来晃去,正如她此时焦灼的心。她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就在刚才,冬绮拿着这条那个男人刚传来的消息给她,让她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 那个男人让她不许出手救西熵使者! 她真的想不明白,那个男人是如何这么快地洞悉了她这边的情况,让她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密切监视着,甚至她怀疑在她吃饭、沐浴、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看了看身边同样满脸焦急的冬绮,收起了心中一闪而过的怀疑。唉,她真是急糊涂了,怎么能见着什么人都怀疑呢! 出发去请罗祖的日子定在第三日,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时间紧迫,而实在没有办法的秋沫只得冒险了,虽然知道这个办法很蠢,用意也很明显,但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不使自己的身份穿帮,还有保证娘亲在那个男人手中的安全,她不得不蠢一次了。 第二日如秋沫期望的那般是个大晴天,阳光穿透木棉花的缝隙洒下来,当真美极了。 冬绮忙碌地收拾着行李,虽然她只有简单的几件衣物,但是做做样子还是要有的。 秋沫站在院子里,抬手去接落下的一朵火红的木棉,而她的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片茴香的叶子,这是她让冬绮悄悄从厨房拿来的,她将茴香放在鼻端闻了闻,随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望望东方,太阳越升越高了,她穿着薄薄的纱衣坐在院子中,手里把玩着灿烂如霞的木棉,懒懒地躺在软椅上,还将衣袖高高地撩起,任由火热的夏日烈阳炙烤着她的每一寸白皙柔嫩的肌肤,慢慢地,她的皮肤开始发红、出疹,甚至有些地方冒出了恐怖的水泡。 “呀!”冬绮收拾完东西,见她已经在烈日下躺了很久了,正想来提醒她小心中暑,便发现她的脸上,胳膊上全是恐怖的红斑和水泡,吓得她猛地尖叫起来。 秋沫被一声叫拉回了神,她的眼睛已经被晒花了,嘴唇也干得厉害,整个人都难受得紧,但是她要的就是这副病态的效果,她虚弱地朝着冬绮招了招手,制止了她的大呼小叫:“来,扶我进屋。”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又狡黠的笑,她知道,她要的效果达到了。 原来,今日她故意让冬绮支开铭玉,然后她偷偷将茴香涂抹在身上,茴香的汁液有刺激性,如果涂抹了它再让皮肤在太阳下暴晒几个小时,则会出现她现在的症状,这就是医学上所说的植物性皮炎,只是没想到因为她皮肤太过娇嫩,效果竟然比她预期的还好。 聂情飞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便看到躺在床上惨不忍睹的秋沫,他的眸子立即收紧,里面迸发出了紧张、担忧和怒火,他的拳头紧紧地拽在一起,看了一眼冬绮和铭玉以及正在替她诊治的大夫,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把年纪的大夫赶紧跪下来行礼,吓得额上冷汗涔涔,他战战兢兢地回答:“夫人怕是体质虚弱又加上近日天气燥热,受了暑热,生了时疹,只需药物调理月余即可。” “什么?月余!”聂情飞一听就暴怒了,他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起了大夫的衣领吼道:“这么严重?”他心中一紧,突然就想起上次看到过的如玉的身子,真难想象,那么美的肌肤全长上了这样恐怖的红斑,那是多么地可惜。倏地,他的心中划过一丝心疼。 而秋沫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暴怒的表情,心里冷笑道:哼,是在担心没法陪你去找罗祖了吧,气死你! “是…是需要那么久。”大夫擦着冷汗,只希望这个世子赶紧放他走,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 聂情飞猛地松开他,肃了脸,沉声道“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尽快把她治好,还有,不许留下疤痕!”聂情飞说完,狠狠地瞪了两个丫鬟一眼,又低吼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照顾人都不会吗?!我还拿你们来干什么!” 铭玉吓得发抖,委屈地看了一眼冬绮,瘪着嘴不说话。她今天被派去熬药了,根本就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又怪到她身上。 见铭玉看过来,冬绮也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便硬着头皮说道:“是我忙着收拾东西,没照顾好小姐…” ------------ 第四十三章 :你是谁 [正文]第四十三章:你是谁 ------------ 昨天没时间写,今天更晚了 “真是该死!”聂情飞睁大了眼睛,模样甚是恐怖,连冬绮都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虽然她平时从来没把他当主子看待,但是这个男人一生起气来还真是恐怖啊。 秋沫看着冬绮受委屈,终于忍不住开口:“是我的错,不该在太阳下睡着了。”她的声音很沙哑,尽管已经喝了几杯水润喉了,但是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聂情飞一听,顿时蹙紧了眉头,眼中神色复杂地盯着她。 “知道就好,真是个蠢女人!”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以后要是再这样不爱惜自己,就给我滚出聂府去!”说完,他又一阵风般地刮走了,就如他风风火火的来一般。 躺在床上的秋沫愣了愣,回味着他刚才的话,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她好像在他的话中感觉出了一丝关心的意味? 关心,哼,他?不会的不会的,他只是恨自己拖延了时间,不能陪他去请罗祖出山而已,不能请他出山,就不能解使者的毒,那么必然会给东溟和西熵的关系造成影响,他都是为了王上在效命,对的,就是这样的… 秋沫找到了说服自己不胡思乱想的理由,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为何,心里会堵堵的呢? 自己现在这副丑陋的样子,是男人见了都会讨厌吧,别说他了,连自己看着都觉恶心,这样也好,本来她就对这儿没什么留恋的,不是吗? …… 果然,听说她突然出事了,聂丞相火冒三丈,将书房里的物品砸了个稀巴烂,最后还是聂夫人出面,说是来看望秋沫,实则是帮着丈夫来逼她写一封推荐信而已,她不能去,但是不代表聂情飞不可以去。 秋沫心中为难,但是她想有了她的信人家罗祖还不一定卖她的面子呢,略略思考了一下,她就在聂夫人的监视下提笔给她的师傅老大人写了一封信,并附上地址,交给了聂夫人。 第二日,聂情飞便按照原计划出发了,令人惊奇的是三天后,他就回来了,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真的将罗祖给接出来了!!! 秋沫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眼前一身蓝袍带着面具的人,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我的好徒儿,太久不见为师,连该有的尊卑礼仪都忘了吗?”蓝袍人背着手,清朗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明亮的眼神也颇有兴味地打量着秋沫,在看到她身上未愈的红斑时,眼眸不自觉地缩了缩,进而兴味更浓了。 聂丞相也在一边作陪,看着秋沫吃惊的样子,他很是不悦地咳嗽了一声,提醒她该朝自己的师傅行礼。 秋沫被他一声咳嗽拉回了神,赶紧躬下身行礼,但是她心中却忐忑不安再加疑虑丛生。 真是好奇怪啊,这聂情飞怎么会请得来性格古怪的罗祖,更奇怪的是他还一副与自己很熟的模样,语气亲昵地叫着自己“徒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罗祖可是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恐怕连她的样貌都不记得才是。 “呵呵,秋儿,你也赶紧入座吧,如今请了神医来,他可是惦记着你,非要先过来看你呢,你先陪他老人家好好说说话!”说着,聂丞相还不断地对秋沫使着眼色。 秋沫接收到他眼中的神色,顿时恍然:哦!敢情人家罗祖还没答应他们去替西熵使者制毒呢!他这是要自己说话求罗祖呢。 秋沫心里翻着白眼,心想:他们都求不动,自己又怎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他刚才说什么来着,罗祖要先过来看自己? 秋沫转眼看向罗祖那带笑的眼睛,果然,他还在盯着自己看,她怎么总觉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唉,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果然,她还未想出个名堂来,罗祖已经开口了:“老朽与徒儿多日未见,不知可否让我与她单独谈谈。” 丞相一听,神色顿时一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可是堂堂的东溟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能让一个老头呼来喝去!但是现在他有求于人,也不得不放低姿态,所以聂丞相在走之前还给秋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一定要帮着讲明情况。 待聂相走了之后,秋沫也收起了她恭谦的姿态,看看这大厅,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她也难得装模作样,大步走至椅子上坐下,抿了一口茶,眼神中带着警惕与那蓝袍人带笑的眼睛对视着。 见她这种敌对的样子,那人顿时仰头大笑,大笑之余还难掩兴奋之情地用手拍着桌面,震得那茶杯一摇一晃的。 秋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狠瞪了那人一眼,喝止到:“够了,有那么好笑吗?”顿时,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郁闷地嘟起了嘴。虽然她知道她现在这副样子很丑,但是他至于笑得那么夸张吗? 那人又笑了一会儿才止住,伸出一只手来指着她,喘着气说道:“想我罗祖一世英名,怎会有你这样愚蠢的徒儿,你是当真不重视你的容貌吗?” 秋沫不以为然地冷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我师傅,你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 看着她颇为不屑的样子,蓝袍人愣了愣,随即,眼中的笑意愈渐浓厚了起来,他缓缓地捋着他下巴上银白的胡须,眼光灼灼地看着她,道:“何以见得?” 秋沫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第一,从这儿到凤凰山少说需要半月的时间才可来回,而他用了三天将你带回来,说明你是半道上来的,这可谓来历不明;第二,罗祖乃九旬老人,即使保养得当,身体矫健,眼眸清澈,露出的肢体上也难免会有老年斑纹,虽然他们求医心切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我可没有遗漏,你的手光洁润滑,似乎不像是九旬老人啊;第三,如果你真的光明正大,又何须戴着面具,怎么…是不敢见人吗?” 听她说完,整个大厅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一阵掌声突兀地响起,蓝袍人鼓着掌站起身来,踱步到秋沫的旁边坐下,然后凑近她的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分析得很到位,看来你果然聪慧,不过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不是你那所谓的师傅,那你再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诡谲和诱惑,会引诱人失了心神,不过秋沫可不上他的当,只见她将脸偏向一边,淡淡地说:“似乎你该先告诉我你是谁。” ------------ 第四十四章 :奇怪的人 [正文]第四十四章:奇怪的人 ------------ 那人冷笑一声,既而微微叹了口气,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还是让为师先把你脸上那恶心的东西给治好吧,以后别用这么蠢的方法伤害自己,为师可是会心疼的。”他语带调侃,一阵捣弄之后像变戏法一般地不知从哪里里掏出一盒药膏抛给了秋沫,她疑惑着用手接住,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冰肌雨露膏?”这种膏药可是对疤痕有奇效,可谓千金难求,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这么一大盒,真是奢侈。 当下,秋沫对他的身份又怀疑了起来,不过她也感觉得出,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不然他也不用当着聂綦沣的面替她掩饰。 “说吧,要我做什么。”秋沫用指尖蘸了一点冰肌玉露膏在手背上涂抹着,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其实她是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而已,同时,她也在检测着这盒药膏是否有毒,那冰冰凉凉的触感和微微苦涩的茉莉花味道告诉她,这是上乘品,而且没有任何问题,当下,她高兴得微微勾起了嘴角,心下赞叹:果然是好东西! “你…呵呵…”那人又开始怪笑起来,秋沫蹙着眉抬头瞪他,可是可恶的是她看不出他面具下是什么样的表情,终于,在秋沫杀人般的注视下他收了笑,淡淡地抛出一句:“以后再说吧。” “我可不希望欠别人的帐,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算清了。” “那就当是你为我保守罗祖已逝的秘密的报酬好了。” 秋沫愣了愣,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人还真是奇怪,告诉她一个秘密再让她保守这个秘密当做报答他的报酬?这人有病吧…她不欲多想,他又说:“我是罗祖唯一的徒弟,不过现在有了你,那我就是你的师兄了。” 秋沫眨眨眼,不去质疑他话的真实性,又问:“那师兄,你不会没有看出我信里的意思吧?”其实她写信的时候有用暗语告诉他千万不要来,可他此时还出现在她的面前了,让她着实气愤。 “看出来了,但是我这次来是有话要告诉你的。”说到这儿,他的语气正经了起来。 秋沫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她在想,这个人到底站在何种立场,会平白无故地好心帮她吗?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师兄?哼,鬼才信呢。 “你以为西熵使者何以中毒?” 秋沫眯了眯眼:“你这是在考我?” 那人微哂:“算是吧。” “小女子不懂政事,不予置评。” “你都说它是政事,而不是一件简单的中毒案件,看来你心里很清楚了。好,那我就不多说了,只要你不置身其中就不会惹祸上身,那我先走了。”说完,他马上起身便走,看来这人还真是干净利落。 秋沫在身后焦急地道:“那解毒之事?” 那人步子微顿,在她看不见的面具下,清冷地勾了勾唇:“你以为有人强迫得了我?”说完,便大步跨了出去。 不知为何,秋沫居然对这个人颇有好感,虽然他的行事作风很是怪异,但是还真是合她的口味,不像那该死的聂情飞!唉…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 傍晚的时候天上降下暴雨来,丝丝冰凉的鱼冲刷着窗外的木棉,将一地残红弄得狼狈不堪。 秋沫坐在窗边看着,颇为心疼,不过此时让她疑惑不解的事情太多,她也没心思去管那么多了,起身将窗户关上,她烦恼地往软榻上一躺,愁眉紧锁。 “小姐,五来了。”这时冬绮匆匆走进来,面色有些怪异。 秋沫看她一眼,懒懒地问道:“他来干什么?”意识里五、七什么的可是聂情飞的代名词。 五走了进来,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他递上一盒药膏,像冰块儿一般地说道:“夫人,这是公子让我交给你的。” 秋沫疑惑地瞅了瞅他手上小巧的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精致的盒子,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哟,原来是冰肌玉露膏啊,这段时间是怎么了,这么珍贵的东西都变成面粉什么的了不成,怎么人人都给她这个呀。 秋沫没什么惊喜的表情,因为那个面具男给她的可比这个多多了,所以她只是随手把那盒子往桌子上一放,抬头的时候,却见五还死死地盯着她,她顿时心里慎得慌:“怎…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五一声不吭,立马行了个礼便转身就走。 这些人怎么都怪怪的啊?秋沫拍了拍胸口,舒缓她那颗紧张的小心脏,被一个具有强大杀气的男人盯着看,还真是奇怪得很。 五出了西厢,立刻回了聂情飞的书房复命。他推开门,只见一抹颀长挺直的身影负手立在窗边,微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聂情飞的五官长得极好,皮肤又白皙,特别是一双眼睛更是时而带着煞气,时而透露出一丝妖气,灵活多变,也表现了他多变的脾性。正如此时,他眼眸里略带忧愁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位诗人,而不是一位武将。 五被他那样子电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来,脸颊微红,心中紧张不已。真是该死啊,他怎么可以觉得公子太过妖孽呢,要是让他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不劈了他。 “事情办好了?”聂情飞听见有人进来了,便转过身来,缓缓踱步到博古架前,抬手,动作优雅地抚摸着上面的一个青玉的花瓶,样子似乎是满不在乎的。 “是,药膏已经送给秋夫人了。” “那你可看清了她是何表情?”聂情飞依然抚摸着花瓶,但是他的指尖的力气却重了些,心中隐隐带着些期盼,因为光是那一小盒药膏,他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从北堂念那儿弄来的,像那么好的东西,也只有皇宫才有了,而通医术的秋沫自然该知道着药来之不易,它要用七七四十九种珍贵的花汁和药材才可炼成。 聂情飞想象着,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五抬头看了看他,觉察他似乎只是随便问问便也松了口气。他是个直肠子人,向来不会撒谎,而公子让他注意秋夫人拿到药膏的表情,想来是怕夫人不喜欢吧。 想到这儿,他也就没有深想了,照实说道:“夫人拿着药膏打开看了看,便将它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也没见什么表情。” “哦?”手下一重,那青玉的花瓶便从架子上摔了下来,砰地一声,碎片飞溅,震得五心里一个激灵。 “你可看清楚了?!”聂情飞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不可置信和薄怒,他就不相信那个女人会将他的一份心意那样对待。 ------------ 第四十五章 :荀儿心计 [正文]第四十五章:荀儿心计 ------------ “是…是啊,她只是随手一放,面无表情…”五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是看到公子那隐隐透着杀气的脸色,他便彻底懵了,背后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一般,他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 聂情飞蹙了蹙眉,不知怎的,心中很不爽,就像是做了好事的乖孩子却得不到父母夸奖的心情一般,让他的心中有些憋屈。 “那她也没说什么吗?”他还是不甘心。 “没…没有。” 聂情飞握紧了拳头,但是他不想在别人面前暴怒了太多的情绪,便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他正在气头上的时候,东厢的丫头绿裳来请,说是周荀儿备下了糕点和清茶,请他过去品茗赏月,他正想果断地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哼,女人,你以为你对本世子不屑一顾就没有人对我热情了吗?这不是来了一个吗,人家比你漂亮比你善解人意百倍呢! 像是赌气似的,聂情飞立刻应下了绿裳,说是他换件衣服便去。 东厢里,周荀儿抚摸着久未动过的古琴,眼中一片哀伤。她有多久没有弹过琴了,如果手没有受伤,那么一曲琴音便可俘获多少才子的心啊,可惜现在的她,对付一个聂情飞,竟要用那么些庸俗的手段。想着,她的眼中便升腾起一股怒意。 都怪那个女人,如果她没有逃跑的话,是不是太子还会贪恋着她的琴音而多少顾惜她一些,她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吧? “小姐,姑爷来了。”绿裳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跑进来通报,而出神的周荀儿也马上恢复了平日里优雅的模样,对着绿裳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将琴抱着收了起来。 聂情飞恰巧在这时候踏进屋内,看着绿裳手里抱着的光洁如新的琴,便知道它一直被保养得很好,于是他又想起了周荀儿以前让人代琴之事,心中更是不快起来,那么嘴上也管不住,别有深意地说道:“夫人在当年岳父大人寿宴上的琴声可谓一鸣惊人,好久没听你弹了,为夫甚是想念呢。” 周荀儿款款走上前去,替他斟了一杯茶,眼中略带感伤地说到:“夫君难道忘了,妾身手受伤了,怕是没有福气再为夫君演奏。”说罢,她摊开如玉般的手,露出手掌中一条长长的疤痕。 聂情飞见之,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握住那纤纤玉手,心疼地抚着那条丑陋的疤痕,故作怜惜地说:“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咱府里不是还有一位现成的女神医吗,改明儿让她瞧瞧,说不定还能治好的。” 周荀儿眼眸闪烁了一下,立刻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语气哀哀地道:“怕是难呢,不过荀儿不能弹琴了,夫君就不喜欢荀儿了吗?” “怎么会呢。”聂情飞一把揽过她,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冰凉,他甚至觉得,现在与这些女人逢场作戏已经成为了他的家常便饭,这真是让他从心底里厌恶。 “夫君为妹妹脸上的伤寻了冰肌玉露膏,可见还是妹妹的脸比较重要。”周荀儿故作吃醋的样子,微嗔着转过头去,那娇俏的模样,让聂情飞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他朗声笑了起来,一手轻抚上周荀儿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怎么可与你相提并论,你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可不如她那般相貌,若是毁了,怕是不敢见人,也有损我聂府名声不是。”说着,他想起秋沫那张时而冰冷时而妩媚的脸来,还有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真是让人气得牙根都疼。 周荀儿听他这样一说,捂着唇偷笑开来,一手捶上他的肩膀:“夫君好坏哦,怎可这样说妹妹。” “我说的可是实话,怎么,你听了不高兴?”聂情飞把玩着她垂下的一缕发丝,冷眸微眯,看着周荀儿在他面前极尽讨好地笑着,心底立刻滑过一丝厌烦。 “好了,夫君还是来尝尝我亲手做的糕点吧。”周荀儿赶紧转移了话题,端过一盘卖相绝佳的莲子糕来送到他的面前,聂情飞懒懒地用手捡起了一块,随即又放了回去,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清甜中带着淡淡的苦味,甜而不腻,这莲子糕做得不错。” “夫君还没尝怎么就知道了。”周荀儿娇嗔到,眼波流转,媚态横生,若是一般男人恐怕就被她迷住了,而聂情飞的脑海里此时却浮现出另一个影子来,便是那晚凤来楼与他缠绵一整夜的那个妖女,要说妩媚迷人,怕是再也没有女人能比得上她了。 看他出神,周荀儿有些担忧地回头望了望案上的香炉,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何聂情飞还没有一点反应呢?按理说她弄来的迷香可是极品,带着花香,药效强劲,最重要的是极难被人发现。 聂情飞没发现她的异样,收回心神,心中暗忖:既然那妖女找不到了,那就让他先来对付家里面那个女人吧,与她斗智斗勇的日子,似乎充满了情趣。 “好了,不知夫人可有多做了些莲子糕?” “还有很多,夫君要是喜欢的话,我这就让人再拿些来。”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时间不早了,夫人早些歇着,我拿些去给娘亲尝尝。”说着,聂情飞便唤了一个婢女来提上一盒莲子糕就毫不留恋地出去了,行动干净利索,留下措手不及的周荀儿睁大眼睛看着他离去,还来不及想出法子挽留,便见他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最后,她今夜的精密布局功亏一篑,气得她全身哆嗦着一把将剩下的茶点扫落在地,弄得玻璃碎片满地飞溅。 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周荀儿屡次吃瘪,这样玩弄她于鼓掌之间,这让从小被宠坏了的周荀儿简直不能忍受。 真是气死她了!聂情飞,我一定要让你拜倒在我周荀儿的石榴裙下! 望着香炉里还未燃尽的香,周荀儿狠狠地拽紧了拳头,唤来了绿裳,咬牙切齿地道:“给我把香拿出去倒掉!通通倒掉!” ------------ 第四十六章 :月下浪漫 [正文]第四十六章:月下浪漫 ------------ 聂情飞眸子中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光芒,一路负着手大步地往西厢而去。那个女人不待见他是不?没关系,他可是有那个闲情逸致去会会她。 今夜月光皎洁,月亮硕大如盘,在院中的草药上洒下一层清辉。 秋沫本来觉得累想早早睡下的,古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有电视看没有网上,所以除了睡觉她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但是一躺在床上,从窗户泻下的月光又让她倍感孤独,她披衣起身,站在窗前撑着下巴看着那轮圆月,嘴里呢喃着:“我终于明白了李白那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内在情感了,简单的诗句,却表达了难言的情愫,哦,对了,还有东坡的那句‘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可知我此时也有高处不胜寒之感,但这‘高处’却是权力和欲望堆积起的欲望之山、刀锋之山、血流之谷,唉,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秋沫觉得此时愤世嫉俗的自己就像个愤青一般,不时的忧郁又让她调侃般地认为自己该是个文艺青年。 她意兴阑珊,正准备回屋去继续酝酿瞌睡,却见那草药丛中竟有一点点荧光在舞动着,仔细一看,不是那萤火虫是什么!她顿时睡意全无,立刻打开门跑进院子里,在洒满清辉的地面上踮着脚猫着腰轻悄悄地靠近,傻傻地捉起萤火虫来,玩得高兴的时候,还忍不住嗤嗤地笑出声来,但是她又立即紧张地捂着嘴,因为冬绮和铭玉的屋子离这里很近,把她们吵醒可就不好了。 聂情飞来到西厢时,见院门已经关闭了,他顿时不悦地蹙起眉头来。那女人都是习惯这么早就睡的吗?那他准备的戏码还怎么去演? 正想叫人砸开院门的,但是他一想,这必然惊得整个府里都知道了,传出去多不好,想了想便准备转身离去,但是走了两步他又觉得不甘心,这是他的家里,凭什么每次来他都要走得这么狼狈? 他身后提着糕点的小丫鬟看了看他,憋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不如我去叫门吧。” 聂情飞瞪了她一眼,拂袖便走,怒斥道:“今夜的事不许给任何人提起,不然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那这盒糕点?”小丫头缩了缩脑袋,嗫嚅着问道。 聂情飞看了看那糕点,他本来是想借着周荀儿来刺激刺激她的,可是现在这盒糕点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他便不耐烦地道:“拿去喂狗!” 小丫头听之脸色一变,但也不敢反驳,只得迈着小碎步立马离去。 等小丫头走远了,聂情飞鬼鬼祟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他一个纵身便跃过了围墙,进入到了院子里。 秋沫正抓萤火虫抓得高兴,丝毫没有觉察她的身后正有一个人在靠近。她此刻正追逐着一只飞得很低的萤火虫退着,退着退着却踩到了一个东西,使她猛地向后倒,她还没惊慌地叫出声,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 “啊――”她尖叫出声,去立即被另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让她的声音消失在了喉咙里。 “你想把你的丫鬟吵醒的话就尽管叫吧。”头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秋沫抬眼,看着月光中那张愈发显得俊俏的妖孽的脸,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一直很警醒的冬绮听到这边的声音,立刻起身紧贴门边往外看,待看清月光下那个颀长的身影时,她才安心地打了个呵欠,又躺回床上去睡了。不知怎么的,自从她见过上秋沫落水时聂情飞那紧张的模样之后,她就下意识地认为,他是不会伤害秋沫的,因此对他的戒备也小了些。 见她不喊也不叫了,聂情飞才放开手,双手抱胸,靠在木棉树上脸带鄙夷地上下打量着她:“哟,真不知道,我堂堂聂世子的侧妃居然好这口,大晚上的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秋沫今晚心情颇好,也就不想计较他的毒舌,悠悠地走开去,欣赏着月光下开得极好的牡丹,撇了撇嘴,咕哝道:“不懂情调,白白浪费了这么浪漫的夜晚,真是扫兴。” “‘浪漫’是什么意思?”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秋沫暗暗恼恨,他的耳朵要不要这么好使?唉,她都忘了,貌似这个时代练武之人的听力是要比一般人好些。 “这个浪漫啊…”秋沫暗自蹙眉,这要怎么给他解释啊,难道要告诉他是根据英文音译过来的,那他一定会问“什么是英文”,那她就永远解释不清楚了。 “浪漫就是…一种感觉啦,比如说在这样美好的月光下,做着你自己喜欢的事,那种宁静而安心的感觉,让你倍感舒适与宁静,有一种希望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的冲动。”说着,她闭上了眼睛,闻着幽幽的花香,感受着微风轻抚脸颊,那种汗毛都一根根舒展开的感觉,让她的心变得宁静,让她忘了此时的她正陷入一场不知何时可以结束的桎梏中,让她忘了她还有血腥的任务,忘了她的亲人正在被人威胁着…心情顿时舒畅起来,神经也慢慢地放松了。 聂情飞看着月光下安静的女孩,不知为何,他居然觉得此时的她是那样的美丽,被月光照得洁白的面庞闪烁着一层圣洁的光芒,让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她,一个一直被她掩藏着的真实的自我。 不由自主的,聂情飞慢慢走近她,站在了她的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地闭上眼睛,试着将一切烦心的事情都抛诸脑后,静静地感受着美妙的夜晚,感受着发丝轻抚脸颊的酥麻,感受着身旁人儿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的茉莉香,这一切,都让他沉醉…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双浊水清眸正忽闪着注视着他,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她立刻躲开了。他心中暗自发笑,原来,他也很有魅力的不是?迷住了她不是,不然,她何以会以那样的眼光看着他,让他想想,该怎样来描述…她的眸子很美,就像月光下泛着波光的湖面,柔得让人心都要醉了… 欢迎去看蟹的完结文《王,请接招!》,相当于这个的姊妹篇,在里面你会看到另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孩哦,附上简介:“我美吗?” “美!你好美!”看到她轻柔一笑,男人顿觉天地都为之失色,这一笑,让男人近乎疯狂。 “那这样呢?”说着,女子轻轻地侧过身子,将隐于黑暗中的左脸暴露在了光线下。 “啊――鬼啊!” 本是美丽公主,却惨遭变故,沦为奴隶,等她有了机会翻身,接踵而来的便是一连串的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要他们都没有好下场! “你刚才没有享受到吗?出去?你在矜持什么?!”他邪魅霸道;...... ------------ 第四十七章 :月亮惹的祸 [正文]第四十七章:月亮惹的祸 ------------ “你的亲人呢?”突然,聂情飞问出这个问题,因为他发觉,认识了这么久,他似乎对于她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听到这句话,秋沫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淡淡地道:“都不在了。”她这样说也不算骗他,因为在她上一世,她的父母确实很早就去世了。 聂情飞的心紧了一下,因为他意识到她突然又变得疏远起来,这就说明他的问题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对不起。”他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愣了一下,才发现,他有很多年没说过这三个字了,上次说的时候,还是她离去的时候…那个如月光般清纯美丽的女孩… 秋沫听到他的对不起,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因为她发觉了身边人顿时就僵住了,她回过头去的时候,恰巧看到聂情飞眸中掩饰不住的浓浓的哀伤,那哀伤那样深浓,如一个深渊一般望不见底,却只见绝望和无助。 “你怎么了?”秋沫微微眯了眼,带着审视看身边这个男人,好像这是她第二次这样认真的看他吧,第一次是在凤来楼他们的疯狂一夜后,她记住了他,这次认真地看他,却让她开始注意他除了外表之外的东西――内心,她的感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有着一段让他念念不忘又悲伤的过去,她下意识的想到,是那个叫顾思存的女孩带来的吗? 聂情飞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转头看着月光下秋沫那狐疑的神情,两人的目光就这样不期然地撞到了一起,胶着着,没有要分开的意思。秋沫是因为难得看到他眼里流露出除了张狂、讽刺、轻蔑以外的其他神情,所以她忍不住想要去进一步探究,而聂情飞则完全沉浸在她美丽的眸子中,这时,他只觉全身开始变得燥热,一股热流从胸膛处涌出,蹿向四肢百骸,连着额头上都滚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短促起来,原来是他刚才在周荀儿屋里吸入的迷情香起了作用。 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秋沫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下,心中想到:搞什么,孤男寡女的,他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想法了吧? 她动了动身子,正要往旁边挪,想离他远一些,以免引火烧身,可是她的动作总是比反应敏捷的聂情飞慢一些,只见他一把便将要逃跑的她捉住,带到自己身边,低下头,一寸寸地凑近她娇小的面庞。 其实他刚才想要忍住的,但是她的逃离却更加刺激了他,在那一刻他猛地反应过来,只有一个念头在提醒着他: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走… 他的吻是灼热而霸道的,正如他身上的温度,他的呼吸一般,熨帖得秋沫很不自在,秋沫很快便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儿,想用力地推开他,但是无奈他抱得她太紧,让她动弹不了,而他的吻也毫无章法可言,带着浓烈的热情却不失温柔,一路从她的眉眼处辗转到她的红唇,秋沫本来还清醒的神智竟像被他的深情所迷惑了一般,她开始慢慢沦陷,竟开始回应他的吻。 而感受到她的主动,聂情飞很开心,也更加珍惜和温柔地亲吻着她。 “思存…”聂情飞吻得太过投入,在唇齿相离的间隙里,他的嘴里模糊地蹦出了一个名字来,这个名字让秋沫一个激灵,整个人立刻清醒了,她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还在深情吻着她的男人,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有些酸涩和愤怒。 原来,他是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她这辈子做替身做得还不够多吗?现在连他也要这样来对她?! 带着愤怒,带着心酸,她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但是无奈聂情飞沉浸在情欲里,对她的反抗完全无视,只见他微睁着眼,眼神迷离地看了她一眼,喃喃道:“思存…你怎么了?” “混蛋!你他妈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怒吼出声,秋沫拿快速出古铜手镯里面的银针,朝着他颈后的穴位准确地扎下去。 聂情飞只觉颈上一阵刺痛,他猛地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秋沫,摸了摸脖子,看着指尖沾上的血,顿时蹙着眉低吼道:“你干什么!” 秋沫打量了他半晌,确定他的转变不是装出来的,这才冷笑了一声,嘲讽地道:“还请聂世子注意了,别在别的女人那儿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想来我这儿发泄!”说完,秋沫转身便冲进了屋子里,重重地关上了房门。黑暗里,她扑到床上去,紧握着拳头,狠狠地在枕头上砸着,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心好痛啊,这种难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混蛋臭男人!滚出去! 果然,世界上的男人还是不可靠,就如抛弃了秋离和她的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一样,这个年代照样没有好男人!亏她刚才还沉浸在了他带来的温柔里,还暗暗地有了心动的感觉,想来自己真是该死,怎么可以对那个王八蛋动心! 不…不是,这都是月亮惹的祸,这样的月色太过美丽温柔,才让她有了错觉而已,对的,一定是这样,那么从此刻起,她再也不要理会那个臭男人了! 聂情飞呆呆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紧紧地拽起了拳头。此时的他头脑还有些不清醒,而且他根本就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他似乎是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但是吻就吻吧,她至于反应那么大不?上次吻她的时候她用指甲抓他,这次又用针刺他,他这个旷世美男子、堂堂聂世子人称飞龙小将军的聂情飞,外面爱慕他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且个个貌美如花,哪个不比那个女人强?他吻她让她觉得很委屈吗?况且她还是他的侧妃好不好?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发什么颠,还从未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他,真是气死人了! 哼,女人,咱们走着瞧,看我以后还会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聂情飞气愤地转身,纵身一跃,又消失在了院子里。 ------------ 第四十八章 :狼犬 [正文]第四十八章:狼犬 ------------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果然互不理睬,而且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秋沫是面无表情,看到了他也装作没有看到,而聂情飞则是黑沉着脸瞪她一眼然后转开脸,高傲地离去。聂夫人见了两人这样,也是微微叹了口气不去管,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是在斗气呢,能斗气就说明彼此心里都是在意对方的,那就还有戏可唱,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不过这一次却让周荀儿稍稍安了心,他们两人的矛盾越深,她心里就越高兴,那她将来除掉秋沫那女人不是就更容易了吗?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领着贴身丫鬟绿裳悠闲地去花园散步,这几天她的心里可憋坏了,自从那晚聂情飞走了之后,她就完全没有心情做别的事,直到看到他和那个贱人闹翻,她的心情才阴转晴,连着看花园里的花朵都愈发娇艳了些。 转过回廊,周荀儿眼尖地看见在花园的角落里开着一丛明艳的花,紫粉色的花朵分外美丽,因为香气不够馥郁,所以她一直忽略了,今日乍一看,倒是美得很。 “绿裳,你去把那花给我采一束来。”周荀儿微扬着头,朝着绿裳使了个眼色,后者便低着头快速地走过去。 嗷~ “死狗,走开一点!”不一会儿,那边传来绿裳惊恐的叫声,还有类似于狼的嚎叫声。 周荀儿心下诧异,便朝着那边高声问了一句:“绿裳,怎么了?” 绿裳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两支残破的花,脸色苍白,还带着惊惧的表情,颤着声音说:“是…是少爷的狼犬‘飞虎’,那模样太恐怖了,吓死奴婢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这府里养了狗?” “是少爷用来打猎的狼犬,以前一直养在偏院,低等下人住的那个大院子里,最近府里为下个月的祭祀买了许多祭品回来,怕被它糟蹋了,才将它养在这花园偏远的角落的。”绿裳心神未定,捂着自己的胸口,远远地站着,似乎还在为刚才所见而心有余悸。 周荀儿带着好奇和疑虑,缓缓地朝那边走去,才走了两步便被绿裳拉住了脚步,绿裳一脸焦急地道:“小姐,别去啊,那狗长相凶猛,甚是吓人,是少爷打猎用的,听说它生性残忍,一闻着动物的血腥味就疯了一般地冲上去,咬断猎物的脖子,这府里除了少爷谁也制服不了它,你这样过去,怕会伤着你的。” 周荀儿闻言,微蹙着眉再次确定:“你说它一闻着血腥味就特别的疯狂?”绿裳怕她不信一般,就差把头给点掉了。 周荀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很快,她的眼中便闪过一丝狠戾,然后她冷冷地勾了勾唇,幽然道:“既然如此,那就更要看看了!” 说完,她不顾绿裳的阻止,绕过花丛,就见在花园后面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有一个木头和稻草搭建起来的小棚子,那棚子里卧着一只体型庞大的狼犬,它的眼睛幽幽地散发着绿光,像鬼火一般带着森冷的光虎视眈眈的盯着出现在它视线里的周荀儿,然后,它缓缓地站起身来,像一只发现了目标的猛虎一般,步履稳健地走了出来。 绿裳战战兢兢地躲在周荀儿的身后,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袖,后者转过头来以警告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她才犹豫着放开了手,依然看着走出来的那只巨型犬发抖。 “怕什么,不是有链子拴着的吗?”周荀儿看着阳光下飞虎那油光水滑的厚实皮毛和宽阔健壮的背脊,就知道聂情飞待这只猎犬一定是极好的。 嗷~ 突然,飞虎向前跃起,一个弹跳便朝着周荀儿扑来,周荀儿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惊恐地撑大眼睛,想要逃跑,偏偏是她的傲气不让她向一只畜生妥协。 但是幸好,那链子的长度不够,飞虎跃到一半便被硬生生扯回去,落在地上,愤怒地咆哮着,张开大嘴,露出白森森尖利的狼牙,目露凶光的瞪着远处的两个女人,意思是在警告她们,快些远离它的领地一般。周荀儿见这样,胸中的憋着的气立刻松了,脸色苍白,急促地呼吸着。这聂情飞养的猎犬果然不一般,看起来它就是一头野狼一般,不过它越凶,那么对于她来说不是越好吗? “对…对了,小…小小姐,听养它的下人说,它很不喜欢女人靠近,我们还…还是快些走吧。”绿裳目光落在地上那粗壮的木桩上连着的手臂粗的铁链,背上便蹿过一阵凉意,她在担心,要是那木桩突然断裂了,那她一定会被那大狗一口咬死的。 “哦?”此时的周荀儿已经收起了惊恐的表情,脸上被浓浓的兴奋所代替,她深深看了一眼那飞虎,一摔衣袖,大步走开,脸上已经带上了比看到秋沫和聂情飞斗气还开心的笑容。 …… 西厢,秋沫懒懒地靠在软榻上,手里翻阅着刚递上来的账本。自从上次聂母擢她管理一部分内务之后,不时会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落到她的手上,而同样,聂母为了平衡府中的权力,也交了一些事情给周荀儿管理,这便是明明白白地要让秋沫和周荀儿分庭抗礼,这不,关于下个月中秋祭祀的事情便落到了秋沫的手上,这是预算和账本,关于大小琐事,她需要与周荀儿共同操办。 “小姐,看了这么久休息一下吧,来,喝茶。”冬绮端了一杯菊花茶来搁在案上,然后她也撑着脑袋坐在了一边,恹恹的没有精神。 秋沫放下账本,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心中感叹:还是中国古人好啊,过中秋就摆两个月饼怀念一下故去的亲人就行了,这里的人还有大开杀戒,用无数动物来祭祀,既不人道,也麻烦死了。 “绮儿,让你打听的消息呢?”秋沫瞅了瞅冬绮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把桌上的水果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吃。 “打听到了,说是西熵的使者已经毒发身亡了。”冬绮剥着橘子,漫不经心地答道。 “啊?”秋沫微微有些诧异,但这也却是她的意料之一。其实这件事情只要往深处去想不难想明白:东溟希望与西熵联姻,进而争取到西熵的锡铁矿用来铸造兵器。而西熵也不是傻子,它当然不会把自家的矿石拿给敌国铸造兵器,让它变强了来攻打自己,但是目前西熵没有东溟强大,且因为地理的原因,它还需要东溟的药材、粮食、布匹等各种生活品的支持,而它又没有合理的理由拒绝,便自己策划了使者中毒的事情,以此来制造借口。但是这次的使者是西熵丞相的独生子,那个被西熵称为天才的男子,也就是下一届的丞相,西熵当然不会下手让他真死,所以在前些日子便派人来想接他回西熵解毒。但是东溟当然不肯放人,他这个下毒的黑锅已经背了,不能白背,所以他想替使者解毒,然后继续谈合约。因此,这两方都是必然不会让使者出事的,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他死了,这就有些奇怪了。 蓦地,秋沫的脑海里浮现了前些日子对她说了些奇怪的话的面具人,当时他出去之前那自信的眼神让她记忆深刻。难道…是他? ------------ 第四十九章 :疯牛 [正文]第四十九章:疯牛 ------------ 秋沫睁大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那个自称她师兄的面具人是没有站在东溟或西熵王室的任何一方的,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一切都不能太过绝对,想到这儿,她对这件事也不深究了,不用说,北堂晋与那襄宁公主的婚事是暂时成不了了。 她想透了,心情也好了许多,再拿起那清单来看时,还是不觉蹙了蹙眉,她指着上面的一个数字对冬绮道:“竟然要杀这样多的牲口,就为了中秋祭祀?” 冬绮瞟了一眼,点了点头,倒不觉得有什么。 “是啊,这在京中的达官贵人中这个数量不算多,只能算勉强配得上丞相的身份而已。京中自先祖皇帝执政以来,大兴廉政之风,已经比以前水月教祸乱人间的时候好多了…哦,糟了,我又犯了禁忌了。”冬绮说到这儿,紧张地捂住了嘴巴,待秋沫再问关于“水月教”时,冬绮只说那是害人的邪教,是先祖皇帝也就是当今王上的父亲除去了邪教,开创了东溟的盛世局面。 秋沫也就不再问什么了,权当是听了一个传说罢了。 …… 日子又平平静静地过了几天,说是平静,而聂府或者是说整个京都都不太平静,因为中秋节近在咫尺,古人崇拜月亮,相信神鬼之说都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这个朝代还没有被现代文明所开化,那么遇到他们不能解决和明白的事情,他们自然会归结于鬼神,可这些天就苦了秋沫了,她忙着祭祀的细枝末节的事情,整个人都焦头烂额,大为感叹着“当家难”的问题,她真是佩服聂夫人,以前这些事情她是怎么一个人操持过来的。 这几天倒是少见到聂情飞,所以秋沫的心也平静了许多,再也不用应对他的冷脸或者不时的针对和冷嘲热讽。 这天下午,秋沫正在屋里核对着祭祀用的果品,却听见外面一个丫头惊慌的喊声,秋沫微微蹙了眉,有些不耐烦地对冬绮说道:“绮儿,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冬绮出去了,不一会儿便走了回来,面上也露出些焦急的神色:“小姐,那个丫鬟说祭祀用的一头小牛犊发了颠,此时正满院子乱蹿,还踢伤了好些下人,此时一个下人的血还没止住,又来不及请大夫,所以想让小姐过去看看呢。” “哦?那快帮我拿上止血、治伤的药,还有剪刀布条什么的,我们马上去!”说着,秋沫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匆匆选了几门自己配制的伤药,和冬绮一道,跟着前来求助的小丫鬟急匆匆往下人住的偏院而去。 偏院离主院颇远,是相对于聂府独立的一个院子,那里供粗使的下人住,还有一个自家的屠宰场,这次祭祀用的牲口已经关在了那里待用。 秋沫和冬绮边走边擦着汗,因为她们走得太急,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三人才到了那所谓的偏院。 秋沫在心里暗暗咒骂:这该死的有钱人,院子建那么大干什么,真是走得累死人了! 还没进院门,几人便听见里面传来的惊慌的叫声和嘈杂声,走进去,便看见一头健壮的牛正撒开蹄子在偌大的院子里面疯狂地跑着,还不时拿头去撞柱子,院子里早已是一片狼藉,除了几个到处躲闪的下人外,几乎没有立着的东西了,因为尽数都被那发疯的牛给撞翻,踏坏了。 秋沫刚往前走了几步,冬绮就拉住了她,不无担忧地说:“小姐,咱们还是走吧,看那牛疯得,一会儿踢着人可是会要命的。” “秋夫人啊,都说你是活菩萨,最善良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姐姐的死活啊。”刚才带路的那小丫鬟一听说她要走,便赶紧拉住了她的袖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秋沫扶起了她,没有顾及冬绮的阻止,蹙眉严厉地说道:“哭什么哭!我有说不救吗?还不带我去!” 跟着那丫鬟匆匆跑到屋檐下,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的嘴唇苍白,腿部以下的衣服都被血水渗透了,而她身边两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捂着她腿上的伤口只能在那儿抹眼泪。 “怎么回事,基本的止血都没做吗?快让开!”秋沫有些发火了,按理说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年人不该这么糊涂才是。 “冬绮,去找人制住那头疯牛!真是的,怎么一个男丁都没有!”秋沫不慌不忙地处理着伤口,间隙的时候抬起头来扫视一眼,才发现这院子里竟没有一个健壮的男丁,她顿时更生气了。 冬绮应下了,刚要走开,又见那疯牛满院子乱跑,她又退了回来,不安地说道:“小姐,我不能离开你,万一那疯牛伤了你怎么办。”她话才刚说完,就见那疯牛撞裂了一根柱子,弄塌了半边房屋,又朝这边飞奔而来。 “啊,小姐,快躲开!”冬绮下意识就就要去拉起秋沫,而秋沫正在给那女孩捆扎伤口,一时没反应过来,那疯牛却已冲至眼前,冬绮正随手抓了一根棍子防身,然而还没下手,却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着上半身的健壮男子,只见他挥舞着手里半个铜盆大小的砍刀,猛地一挥,硬生生砍断了那疯牛的半个脖子,顿时,一股腥臭的鲜红如泼出的热水一般飙起,溅了秋沫满身满脸。 她整个人顿时就如懵了一般呆呆地站立在原地,感受着那粘稠而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脸上一路流下,再到脖子,最后滑进衣衫里,整个人都变成了血人。 “啊!小姐…你…”冬绮惊讶地看着如同被血水泡过一般的秋沫,张大了嘴巴,过了半晌,她又忍不住憋起笑来,强装凶恶地转过头对着那屠夫吼道:“你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出来,你看看,还溅了秋夫人一身的牛血,真是不想活了!” 那屠夫擦了擦汗,他的身上也满是鲜血,只是诺诺地点着头,一脸的惊恐。 秋沫用袖子擦了擦糊了眼的血,再看看地上还在抽搐的未断气的牛,惊恐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捂着嘴巴,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丢下一干人匆匆地跑出了院子,她不敢保证,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会不会吓得晕过去。 ------------ 第五十章 :浴血斗犬 [正文]第五十章:浴血斗犬 ------------ 一路上主仆两人匆匆地往自己屋子里去,路上路过好几个水池,秋沫都有跳下去把自己洗干净的冲动。 “哎呀,小姐,这中秋节就要到了,你说被溅了满身的血,会不会不吉利啊,唉,真是晦气,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碰上这等事了…”冬绮还在不时地嘀咕几句,秋沫听了,心中更是烦躁,脚上的步子也加快了些。 “快点,一会儿吩咐人去多烧些热水,再弄些花瓣来,不除这腥味儿,我可要难受死。” 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后花园,这里是从偏院到西厢的必经之路,才走到一半,秋沫就蹙了蹙眉,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她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儿。 “绮儿,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花园特别安静?” 冬绮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没有发现一星半点儿的人,她随口答道:“也许大家都去为明日的祭祀打扫祭台去了吧。” 秋沫想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儿,便不欲深究,才走了没两步,她便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窸窸窣窣,像是有人拖着铁刀在青石的地面上走一般,金属摩擦着石块的声音颇为诡异,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显然,冬绮也听到了这声音,她偏过头和秋沫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两人便齐齐转头看向身后,然而不看还好,一看两人顿时惊恐地张大了眼睛。 只见一头体型庞大的巨型银毛的狼犬正拖着半条粗实的铁链,迈着矫健的四蹄,风一般地窜过来,他嘴巴上的皮毛皱着,露出白森森尖利的狼牙,一双幽绿的眼睛冒着寒光,死死锁定着秋沫,那样子,就像是在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准备扑上来咬断猎物的脖子。 秋沫看着它的目光,只觉背上蹿过一阵寒意,整个人立刻就僵住了。 “小姐,快跑!”还是冬绮最先反应过来,她连忙抓住脚下像是生了根般的秋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而那飞虎见她们跑了,他像是更兴奋了一般,速度立马提升,不一会儿,就快追上两人了。 秋沫因为恐惧而不住地回头望,眼见那巨犬是近在眼前,她吓得心神俱颤,脚下一软,竟摔倒在地上。 “啊,小姐!”冬绮回头一看,顿时惊叫起来,只见那巨犬竟然凌空跃起,直扑秋沫而来,他的血盆大口大张着,目标锁定为秋沫的脖子。 “啊——”秋沫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想,她今日怕是要葬生狗腹了。 “小姐,你快走!” 然而,秋沫没有等到那预料中的剧痛,只感觉被冬绮一把提了起来扔开了去,她睁眼,只见那巨犬踉跄着退后了几步,稳了稳脚步,眼里迸发出更为凶残的光芒来,而那目光锁定的目标竟然变成了冬绮。原来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冬绮利用她会的武功,飞身跃起,从垂直方向踢向了犬身,由于力的作用,那飞虎便被狠狠地撞开了。很显然,它被冬绮这一脚惹怒了,暂时放弃了攻击秋沫,摇了摇如虎头般大小的脑袋,凶狠地朝着冬绮而来。 “绮儿!”秋沫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惊恐地喊道,脚下下意识地就朝冬绮靠近。 “别管我,快走!”冬绮又狠狠推了秋沫一把,直到把她远远地推开,她才转头,目光惊惧地看着健步而来的飞虎,身子抑制不住地发着抖,不住往后退着。显然,飞虎是没有耐心和她玩这种我进你退的游戏,所以它一个虎扑便凌空跃起,而冬绮便转身就跑,刚跑出一步,那巨犬就将她扑倒在地,大口一张,向她的脖子而去,冬绮下意识地用胳膊去当,那犬便一口咬住了她整个胳膊,头一甩,一片衣袖夹杂着一大块肉就从她身上分离了去。 “啊——”一声惨烈无比的叫声响起,伴随着飞虎得意的嚎叫。 秋沫目瞪口呆地停住向冬绮跑去的脚步,那一刻,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从眼眶里滚出,一颗颗落在地上,如她的心在滴血一般。 巨犬吐掉了那鲜血淋漓的人肉,舔了舔嘴巴,又准备下第二口。而此时的冬绮已经痛得快晕了过去,无力闪躲了,就在这一瞬间,秋沫才像是回过了神一般,脑海里倏地灵光一现,她有了主意。 只见她立刻伸出手腕对准了正在逞凶的巨犬,按动手上那古铜镯子上的机关,细如牛毛的银针立刻飞射了出去,迅速钻进了那巨犬厚实的皮毛,它整个硕大的身子颤动了一下,被疼痛刺激得暂时放弃了袭击已经奄奄一息的冬绮,愤怒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秋沫,而就在这一瞬间,秋沫集中脑力于眼睛,破例地用了她好久都不曾用过的瞳术。 其实她这只是在赌而已,因为她也不知道她苦心练习多时的瞳术对这些动物有没有作用,她只知道,不赌这一次,东绮就真的要葬身狗腹了,而她也要难过得生不如死,因为她没法忍受一个她视作亲人的人在她面前死去,况且,她还是为了救自己,不是吗? 秋沫的眼睛像是磁铁一般,吸引住了巨犬的目光,只见那巨犬的目光从刚才的愤怒、凶狠慢慢变得平静,甚至温柔,而它也一动不动地站着,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家犬一般,褪去了它身上凶残的狼性,连皱着的嘴上的皮毛也慢慢变得放松,遮住了它尖利的牙齿。 远处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群人手里拿着棍棒,正快速地朝这边跑来,首当其冲的是聂家父子俩,众人一跑到这儿,等看清眼前的一切时,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人都被那满地的鲜血和地上躺着的人吓到了,更为吓人的是,秋沫满身鲜血地站着,而她的对面,那头巨犬和她对视着,对峙着,看得人心惊胆战,因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刻那巨犬就会朝她扑过去。 聂綦沣锐利的目光猛地一冷,他抽出护卫身上的剑,就要冲上前去,而聂情飞却比他更快,如风一般地掠过,挥剑便刺穿了巨犬的喉咙,这一剑带着极度的愤怒,甚至没有丝毫有对养了好几年的爱犬的怜惜。那一刻,众人只看到,他的怒火几乎烧红了他的眼。因为,在看到秋沫满身是血地站在那里的时候,聂情飞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她受伤了!她被那该死的畜生咬伤了! 在巨犬哀嚎着倒下的那一刻,秋沫终于收回了眼神,但是此刻她的目光已经变得空洞,眼前一黑,她的身子便软软地跌向地面,在昏倒前的一刻,她想:还好,他们及时来了,因为她真的撑不住了,巨犬死了,冬绮得救了,她得救了! 就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快速地从人群中隐去。 ------------ 第五十一章 :离她的距离又远些了 [正文]第五十一章:离她的距离又远些了 ------------ 聂情飞把剑一扔,眼疾手快地飞奔过去,接住了秋沫就要触地的身子,那一刻,他眼里盛着浓浓的伤痛,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地剧痛着,他抱紧了她瘦小的身子,让她贴紧自己的胸口,发狂般地吼着:“秋儿,秋儿!” 他真的没想到,几日的冷战和互不理睬,再见时竟然是在这种场面,可知道,在看到她浑身鲜血地站立在那儿,浑身散发着不可抵挡的杀气时,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动,而这一刻,他几乎以为,她会就此离他而去。** 秋沫只是脑力消耗过度再加上惊惧而造成的昏迷,大夫来检查了她的身上,只有几处擦伤,没有被那巨犬咬伤,而她身上那些血也不是她的。 听到大夫和铭玉的汇报之后,聂情飞才稍稍放下心来,同时,他又不得不自责,因为那只猎犬是他养的啊,是他在打仗的时候捡到的小狼崽,他以为从小将它养大必然会让它褪去一些野性,但是没想到却差点酿成惨祸,他真是后悔不跌。 他走到院子里,负手而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肃杀之气,只听他沉声道:“五。” 一个身影快速走了上来,行了一礼。 “你去查查,飞虎怎么会在花园中,还有,他是为何要袭击她,记住,一点细节都不许放过,同时,你让七严密地去监视东厢周荀儿的一举一动,每天向我回报。” 他就不信,这件事真的会是一个巧合,就算真的是巧合,他也要相关的人受到严厉的惩罚! …… 秋沫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飞奔着跑去看冬绮,而聂情飞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早早地就叫人在秋沫的房间里铺上了一张床,而面色苍白的冬绮此时正躺在上面昏睡着,但是从她额上的冷汗和紧蹙的眉头可以看出,她似乎非常地痛苦。 “她这是怎么了,你没有给她麻醉吗?”秋沫看着冬绮这副样子,心疼得要死,所以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转过头对着大夫就是一阵责问。 而那一把年纪的大夫则是满头雾水,只得诺诺地答道:“我已经给这位姑娘用了皇宫里最好的药材了。” 秋沫有些诧异,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御医,唉,恐怕也只有这聂府的人才这么大牌,请得来御医了。 秋沫什么也没说,刚才她急糊涂了,都忘记了这个朝代没有麻醉药,但是她不能让冬绮就这么痛下去啊!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了华佗发明的麻沸散,虽然真正的麻沸散配方已经失传,但是后人所流传的必定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因此只是略略思索了一番,她便头也不回,对着刚从门外进来的人厉声吩咐道:“铭玉,你立刻去药房买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这几味药,多买一点。”听见身后的人没有答话,秋沫便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可记住了?” “记住了!”聂情飞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自认他的记性还是不错的,不过就四味药而已,又怎么难得到他。 秋沫没想到是他,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嘴角那温柔的笑意,随即又转过身来替冬绮擦着额上的汗,并不打算理他。哼,她可打死也忘不了,害得冬绮受伤的是他那条凶残的狼犬,就凭这一点,她也不会原谅他,虽然最后是他出手救了她们,但这一点还不足以功过相抵,反正,她就是讨厌他了。 聂情飞自知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一向高傲自大的他竟然听话地出去吩咐人买药,不过旋即他又走了回来,站在秋沫身后,带着讨好意味地说道:“那狗我已经让人碎尸万段给丢掉了,而它跑出来是因为有人弄断了铁链,至于是谁,现在还没查到。”聂情飞当然不会告诉秋沫他怀疑是周荀儿做的,毕竟,她是王上亲自赐婚于他的,而她的父亲又是当朝位高权重之人,他不会让秋沫冒着生命危险去对付她。能有本事扳倒周太傅才能真正除去周荀儿,所以他还在等待时机。 想到这儿,聂情飞眼中的光芒变得神秘莫测。 “嗯。“秋沫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就在她醒来的时候,她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这样被他一提,她只是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而已。 对于她的冷淡,聂情飞也没法,只是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与其在这儿让彼此尴尬,他还不如早些走,只是…为何感觉离她的距离又远些了呢? …… 秋沫用买来的药材按比例配好了麻沸散,让冬绮服下,她果然睡得安稳了许多,而秋沫也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的伤口清理干净。当看到那露骨的伤口时,秋沫忍不住再一次掉下了眼泪。 这个傻丫头啊,有时候真的让人无话可说,她可宁愿受伤的是她自己啊。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秋沫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的眼中透出几丝狠戾来,双拳也紧紧地握在一起。 哼!敢伤害绮儿,她一定要让那下手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另一边,聂情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的脑海里始终浮现出秋沫与那飞虎对视着的模样,当时着急秋沫的伤势,所以他没时间细想,现在仔细回忆,当时的她眼神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竟然让凶猛的飞虎都站在原地不动弹了,而且,她的眼神竟然是那样地熟悉,让他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的眼睛突然撑大,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妖女!那个妖女!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她的眼神和那妖女像极了,因为他经历过两次,所以印象特别地深刻,一次是那美丽的妖女用那一双眼睛迷惑了他,第二次是在周府的后院,那个面貌黝黑的少年对着他再次施展了那妖术,钻进水里逃跑了! 那这样说…她竟和那两个人是一类的吗? 聂情飞蹙着眉,翻身起床,穿着雪白的中衣立在窗边。现在的他再也睡不着了,需要冷风来让他更加清醒,让他思考,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这三个人中,那个妖女他是费尽心思也找不到了,虽然心里还抱着那么一线希望,但是他多次的失望让他变得怅然若失起来,他拿出那块随身携带的古怪玉佩来,喃喃道:“妖女,你果然是妖女吗?为何迷惑了我的心智,却又再不出现…” 秋沫他是调查过的,但是意外地,除了她是孤儿,从小被罗祖收养外,他什么也查不到了,这查不到,一种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世本就是如此,另一种可能便是有更厉害的人帮她抹去了什么,才让他在权力范围内什么也查不到。 想来想去,聂情飞便只有把注意力放到那黝黑少年身上,有一点他以前似乎忽略了,那便是:那少年被周太傅授意做周荀儿弹琴的替身,那么周荀儿又是在哪些时候弹过琴呢?这之间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想到这儿,聂情飞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冷冷地勾起嘴角。哼,妖女,也许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呢! ------------ 第五十二章 :谁是凶手 [正文]第五十二章:谁是凶手 ------------ 这几天秋沫亲自照顾着冬绮,调配药膳,处理伤口,现在半躺在床上的冬绮脸色已经比前几日好看多了。**当然,这也离不开那个罪魁祸首聂大世子送来的一堆堆的补品,秋沫心想,不知是他良心发现了还是她人品爆发,那个冷血的死男人的人性总算还没全部泯灭。 喂冬绮吃过了药,秋沫便坐在一边不说话,眉头紧蹙着,一脸的沉重。 冬绮见她这样,似乎很不开心,便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秋沫见她问起来,也就不打算再瞒她了,便张望来了一圈,起身关上了门,这才在她耳边小声道:“关于你这次受伤的事,这两天我亲自去调查,终于查出了点眉目。不过好像是有人故意要隐瞒什么,我费尽力气,查到的东西也不足以找出凶手。” “就在你受伤的前一段时间,厨房每天都会掉一块新鲜的猪肉或者是鹿肉,而那拴狗的铁链子也被人动过了手脚。” “那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秋沫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想,这是有人故意要害我,我的猜想是这样的,那人利用飞虎对血腥味敏感的特性,先喂食了它一段时间的动物鲜肉,每天一点,这样吊着它的胃口,而到事发的那天,便借着让我去给丫鬟治伤之事,故意让我沾染了牛血,然后到了花园的时候,那人在把拴狗的链子给弄断,想让我葬身狗腹。” “啊,不会吧,这也太离奇了。”冬绮显然被秋沫的说辞给震惊到了。 秋沫摇了摇头,蹙着眉继续说到:“所以,我想去找那头牛的尸身来检验,因为我怀疑那头牛是故意被人下药给弄疯的,但是,没有找到。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确定,那牛绝对有问题,所以早早地被他们毁尸灭迹了。” “这样说,那个人的本事可不小。”冬绮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眼神中透着几许沉重。 “嗯,是的。你想,那日我们在偏院,为何只有几个弱女子在?从那小丫鬟出门来向我求助到我们走去偏院,这中间要花半个时辰的时间,我就不相信,一头疯牛闹腾了半个时辰都没有人知道,她们会没有找一个男丁去处理。还有,那两个按着那侍女伤口的老妇虽然哭得厉害,但是当我在问‘连基本的止血都没有吗’的时候,她们眼神闪烁,互相望了两眼没有说话。而在牛冲上来的时候那男子却突然出现,砍杀了牛,泼了我一身的血,你不觉得这些都很奇怪吗?” “哦!小姐的意思是说,那人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只是为了给你泼上鲜血,让那狗疯狂,向你扑来!” “宾果!你猜对了,但是那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她)还算准了时间和路线,确定了我一定会匆匆回来换衣服,所以那人想尽办法在那段时间内支开了花园里所有的人,让我们孤立无援。” “可是,她没想到,那狼犬因为我的介入,而使那人的计划落空!”冬绮睁圆了眼睛,稍显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而透出丝丝红晕,秋沫一边拍着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一边赞许地点了点头。 “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想出这种阴损的招数来暗算小姐,要不是我在,那么小姐你岂不是…” “放心,没有人可以欠了我的不还的,更别说她让你受伤了!”说着,秋沫唇边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来,冬绮眼里也浮现出了希望,欣喜地问她:“怎么,你知道是谁做的了?” 顿时,秋沫冷冷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你忘了,这次祭祀的事件是谁负责,除了我之外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你是说周荀儿?”冬绮立马气得柳眉倒竖,放在被子上的手捏皱了那团花纹。 “可不正是她吗。这府里最巴不得我死的除了她还有谁?况且我调查过,那天正是她下令让所有下人去打扫祭坛和主屋的,你该知道那边离后花园有多远,就算有人听到叫声赶过来,我也该被狼犬给吞下肚了。”秋沫悠闲地玩弄着指甲,但是谈笑间,却早已想好了对策。 “绮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伤白受了的。” “小姐,你不是说在这种时候不可招惹她吗?”冬绮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同时,她又不免为未来担忧。 “谁说我要招惹她了,她可以暗着来,我难道不可以?” “那小姐打算怎样做?” 秋沫调皮地眨了眨眼,对着她笑得极其灿烂:“秘密!不过我可以透漏一点给你,你说,她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冬绮皱着没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脸上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兴奋地道:“地位!” “非常好,那么什么最能巩固她的地位?” “当然是子嗣!” “哈哈,孺子可教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她永远都达不成她的愿望!”望着窗外,秋沫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痛击之! 冬绮看着秋沫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样子的她还真是难得看到,不过看着自信而聪慧的她,冬绮高兴地勾起了嘴角,她想:这样的女子,怕是优秀的男子见了都会动心吧。而幸好,作为她的姐妹,她站在了她的一边,不然,她还真是会怕她呢! ------------ 第五十三章 :妖女再现 [正文]第五十三章:妖女再现 ------------ 月朗星疏,薄雾迷离,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夜半时分,院中几只蝈蝈的叫声将这个夜衬得越发静谧了。 屋内床上,秋沫的眼睛猛地睁开,她轻轻撩开被子下了床,套上鞋子,蹑手蹑脚地摸到一口箱子边,轻轻地打开,在里面摸索着什么。 这轻微的响动还是吵醒了在外间的冬绮,她警惕地撩开帘子,待看清黑暗中的人时,才打着呵欠抱怨道:“小姐,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干什么啊?” “嘘――”秋沫立即转头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借着窗外泻下的一丝月光,从箱子的夹层里翻出了一件月白色的银丝薄裙。她将它展开来,纤细的手指轻抚上华美衣衫上的银色丝线绣成的凤凰花,眼中闪动着欢喜的光芒,不得不说,她真是太爱这件衣服了,做工精美,轻若扶风,触感滑腻,简直是难得的上品,若是比上中国的蜀绣那是丝毫不差的。 看着秋沫那副沉迷的样子,冬绮不解地小声嘀咕道:“这件衣服花了很多钱才做的,也不见小姐穿过,你不会在这深更半夜的穿吧?” “我现在拿出来自然是有用处,白日里铭玉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哪儿敢拿出它来。明日你陪我出去一趟,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说完,她抱着衣服蹑手蹑脚地又钻回了被窝,顺便把那件衣服用包袱裹好藏了起来。 第二日,秋沫便借着带冬绮去同仁堂换药一说,出了府来,作为聂情飞的眼线,那铭玉自然是要跟着的,本来自出事后聂母非要往她的身边再塞几个丫鬟,可是都被秋沫以喜欢清静给打发去做些不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动的活儿,如果真的可以,她倒希望把铭玉也给打发了。 一行三人径直来到了同仁堂,这里的大夫都是极好的,是从各个地方聘请来,而作为聂家的人,来到这儿自然是极受重视的,她们一到,便有一名医术高明的女大夫立刻带了冬绮去里屋换药。 “铭玉,渴了吧?来喝茶。”秋沫微笑着接过侍女送上了的茶,动作快速地将一粒小小的药丸丢了进去,然后才唤了铭玉,递给她。 铭玉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她对秋沫不待见,但是自从聂情飞开始关注起她之后,她也就不敢怠慢了她,心里对她也多了几分惧意。 “谢谢夫人。” 秋沫满意地看着她喝下那杯茶,这才放下心来,现在,她就等着那药效发作了… …… 凤来楼门前,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这样的马车每天在这儿可以看见很多,所以路过的百姓们都见怪不怪了。 流苏的车帘被马夫撩开,车内伸出了一只白净的手,扶在马夫那褐色的衣服上,更显得那手葱管儿似的漂亮。马夫小心翼翼地将车内的人扶了出来,顿时,周围响起一阵惊叹声。 只见出来的是一名女子,一身月牙白的纱衣,上面大朵大朵绽放着的银色的凤凰花在太阳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她一头青丝柔顺地垂在肩上,面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面纱,让人看不真切她的容貌,但是恰是这若隐若现的神秘感,更是吸引了许多的目光。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那双顾盼生辉的濯水清眸,她的眼角微微上挑,本来就显魅惑,再加上眼角那颗娇艳欲滴的朱砂痣,更是添了许多光彩。 人们撑大了眼睛,目送着这位如月神下凡般的女子优雅地将一锭晃眼的金子放在了马夫黝黑粗糙的手掌心,心下又是一阵惊叹:她出手好大方! 来人正是秋沫,她故意站在原地张望了一圈,让所有人都记住了她的样貌,然后,她施施然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那久违了的凤来楼。 “姑娘你这是…”一位身材瘦小,面容干瘪却涂着厚厚脂粉的女人迎了上来,当看清楚秋沫那身气派后,眼前一亮,又上下把她打量了几番,犹疑地问道:“是来找人,还是来谈生意的?” 秋沫勾唇一笑,冷冷地勾了勾唇,凑近那老鸨耳边,轻启朱唇,吐出了几个字:“清风一树,花落无痕”。 那老鸨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二话不说,引着她就往楼上走。 秋沫美目流转,看着那因为好奇而跟着她进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然后轻提裙摆,跟着那老鸨上了二楼的一间上房。 刚才秋沫随口说出的不过是凤来楼那些权贵惯常用的密语罢了,这凤来楼虽然换了幕后老板,但整体的风格还是没有换的,如果秋沫没猜错的话,这么好一个情报机构,聂情飞是不会放过的,那么,相信很快,他就会知道有她这么一位女子来过这里了。 秋沫感叹,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夜,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若不是那天无意间看到了聂情飞腰间的那块古怪的玉佩,她还想不出这么个办法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至少他没丢掉她当初给的玉佩,是否说明他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丝感情,哪怕只是一个印象? 她并没有奢望什么,也并不是对他动了情,只是她觉得他对一年前的自己上心也比对现在的自己挂心好,她怕,终有一天他不会放自己离开,所以,在他开始转变,变得对她好,对她关注的时候,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因为,她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做了。 秋沫撩开袖子,看着手臂上那颗颜色淡然的毒痣,心中惶然。这次那个男人派人送来的解药她并没有吃,她要留着它来研究解药,因为她不满足于一直受制于人,所以她挣脱枷锁的第一步,便是除掉这具身体上的毒素。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够那些人去向聂情飞通风报信了。秋沫拿起一旁的琵琶,调了调音,便闭上眼,开始拨弦。一年未动过乐器,再次拿起来,果然手生了许多,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将这首《阳春白雪》演绎出来,因为那晚,他们在这里第一次见面,她弹的就是这支曲子,相信他一定不会忘的。 想起那夜初见,他斜斜地靠在桌边,朝着她眨了眨眼,微笑,那放荡不羁的模样,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聂情飞,对不起,不得不再骗你一次了,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你曾经奋力寻找的那个女人和那个骗了你的少年就在你身边,以你高傲的个性,你会怎样呢? 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秋沫蓦地抬眼,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门口,手指一紧,绷断了一根琴弦,然后她快速地往后面跑去,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一阵摸索,一个暗门开启,她快速地闪身钻了进去。 ------------ 第五十四章 :好东西 [正文]第五十四章:好东西 ------------ 当年她拿到了吴妈妈的那本册子的时候她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将一份凤来楼的机关暗门图留了下来,只给了聂情飞一些记录官员私密的那部分,幸好,今天这暗门通道便派上了用场。. 门被踢开了,进来的是一脸冰冷的侍卫五,他扫了一眼屋子,却不见里面有人,只有一把掉在地上的琵琶和倒在地上的凳子在宣告,有一个人刚刚匆匆离开。五快速地跑向那打开着的窗户,向下望了一望,只见满街流动着的人群,却并不见所谓的白衣女子,心中正暗恼着,一个身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五偏头一看,却是满脸杀气的聂情飞。 “搜!她跑不远的!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聂情飞咬牙切齿地逼出这么一句话来,伸手,狠狠地捶在了窗棂上。 “是!”五领命,一招手,便有几名面色同样冰冷的男子立马如鬼影一般地四散而去。 回身,聂情飞慢慢踱步到桌边,弯腰捡起地上那把琵琶,看着上面的断弦在微微颤动,气得捏紧了拳头,眼中透出惊天的怒气来。 妖女…她一定是那个妖女…她明知道自己这一年来一直没放弃过找她,她竟然还敢回来!而且,还敢再次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招惹了我,你以为你还能屡次将我玩弄于鼓掌而安然脱身吗?聂情飞怒极反笑,笑容有着不属于他的阳光和魅惑,正如第一次见那妖女般,他释放着他那足以蛊惑人心的魅力,只是可惜此时无人观赏。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在他惊天的怒火之下,那被掩盖住的,还有一抹小小的惊喜,像一点火星一般,平时并不觉得,一旦遇到那触动它的风,它便开始灼热旺盛起来,而她的再次出现,无疑便是那股煽风点火的风,而抓住她,便成了他此时最强烈的愿望。 秋沫一路从密道出来,她发现,果然,聂情飞也不是傻子,在各个地方都布置了人手。她出现在他的地盘上,自然也不好逃脱,但是她既然敢来,就必然是有必胜的把握,因为她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上一次从东溟出走,从聂情飞的眼皮子底下逃脱,那是他疏于防备,所以她一招调虎离山就可搞定,此次这招当然不可再用,所以她要用一招金蝉脱壳。 一身白衣,秋沫悠闲地在街上闲逛着,身边的冬绮凑上前来,面色有些难看,她有些紧张地望了望四周,当再看向秋沫时,对她眼中的淡定很是不解。 “小姐啊,真的不走吗?就算不急着走,你也该换个别的颜色的衣服,现在这样子很危险啦!” 秋沫拿起一只珠钗在冬绮头上比划着,声音淡淡的:“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唉…我不懂啦!”冬绮焦急地在原地跺着脚,不一会儿,睡醒一觉的铭玉一醒来就发现人不见了,便焦急地跑出同仁堂来寻,哪知刚出了门,就见主仆两人说笑着捧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秋沫见了铭玉,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朝着她喊了一声:“快来帮忙拿,累死人了!” 铭玉还没怎么清醒,不过看着她必须要寸步不离的人就在眼前,她也就放了心,刚走过去接过秋沫手上的东西,就听见不远处响亮的马蹄声正在朝这边疾速靠近,当然,还有街道上百姓慌乱地尖叫声和不满的嚷骂声,但是在看清策马之人时,都知趣地闭了嘴,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聂世子。 聂情飞一路飞奔,当看见秋沫那刺眼的白衣后,他猛地拉住缰绳,马嘶鸣一声,马蹄高高扬起,最终落下,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急骤的得得的响声。 待秋沫转身之后,聂情飞的眸子猛地一紧,只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微垂的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他语气里的烦躁任谁都是听得出来的。 “你不好好地待在府里跑出来作甚!赶快回去!”在看到秋沫的脸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张妖媚的脸后,聂情飞倏然松了一口气,而这个中原因却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见聂情飞又带着人策马走远,秋沫也放下心来,至少,在最初的时候便将他对自己的怀疑扼杀在摇篮里,这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做法。但是,这样一来,也同样意味着,她将聂情飞引入了一个错误的方向,他们会再次错失。 秋沫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别无他法,因为她不敢奢望,聂情飞会给她以绝对的保护,在她重生后,她就坚信着,这个世界,还是自己最可靠。 心中带着些许惆怅,秋沫望着聂情飞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愿收回视线,她也绝对没想到,正是今日这个决定,将她和他推入了又一次误会的深渊,而未来的诸多坎坷也因此而起,当然,这是福是祸,还待后来评说。 …… 聂情飞这一去便是几天没见人影,当然秋沫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心中有一种直觉,潜意识里认为定是关于那女子的事牵绊住了他,她不是自恋,只是对聂情飞那过高的傲气和自尊心有一定的了解而已。 这几日,少了聂情飞,铭玉对她的监视也放松了许多,这正有利于秋沫实施她的重大计划,当然,在这计划之前,她可不会忘记要先向某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寻仇。 通过几日秘密地收集药材,秋沫终于配置成了需要的东西,只见她捣弄着那近乎透明的油状液体,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 “小姐,这个好香,是不是梳发的香油啊?”冬绮用她唯一能活动的手臂好奇地端起那碟油凑近鼻端闻闻,却被秋沫立马夺了过去。 “别动,快放下。” “哼,小气鬼,有好东西就藏着,怕我跟你抢啊!”冬绮不满地嘟起了嘴,转身去到桌边坐下不理睬她,秋沫见她这样子,不觉好笑。 “是啊,是好东西,不过不是给你用的。”说着,她尽数将那碟散发着馨香味的油滴在了那火炉上熬着的蜡油里,眼里映衬着火光,照得她的脸明艳如霞。聂夫人擢她管理内务也不尽是一件坏事嘛,至少,她现在就可以用她操办简单日用物什的权力,让她精心为周荀儿配置的“好东西”无处不在,让她防不胜防… “这红蜡可是好东西,记住,送入库房之后,只能给东厢用,可记住了?” 冬绮转过头来,略一思索,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颇有深意地跟着笑了,兴奋地道:“果然是好东西…” ------------ 第五十五章 :病发 [正文]第五十五章:病发 ------------ 整整五天,聂情飞都没有回过聂府。秋沫望着屋外淅淅沥沥的秋雨,空洞的眼神渐渐聚集起神采,她将手伸出窗外,接下了一滴垂落的水滴,那冰凉的触感提醒她,不该再走神了。 五天,他离开的日子,她何以记得这样清楚? 在这样静谧潮湿的雨天,她是最容易审视出自己内心的寂寞的,就如那昨夜的辗转反侧,让她的脑海里出现了那张时而暴怒时而妖孽,时而温柔的脸,不知不觉间,她竟见识了那样多面的他。 不该的…她不该让那虚妄的种子在自己内心种下,更不能让它生根发芽…但是,他每一次对她微笑一次仿佛就给它浇了一次水,当她冷颜以对,他嬉皮笑脸温柔地靠近时,就让它沐浴了一次阳光… 怎么办?聂情飞…你会是我的劫吗? 不,绝对不行,我必须要开始行动了,不能再坐以待毙,我还有母亲,还有那一个村子的人需要营救!所以,我注定是不属于这儿的! 想透这一点,秋沫便被注入了一记强心剂一般,收起了小女儿家的悲春伤秋的小心思,整个神色又淡然了。她抚着手上的古铜手镯,看着上面繁复的花纹,眼神中的犹豫慢慢变成了坚定。 “冬绮,你来一下!”大声唤了一声冬绮,秋沫雷厉风行地刚走了几步,哪知眼前一黑,她一头栽倒在地上。 “小姐!” “夫人!” 和冬绮一起进来的铭玉一见她这样,两个丫鬟同时惊叫出声来。 片刻后,秋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两个丫鬟俱是一脸担忧地盯着自己看,见她醒来,铭玉便慌着要去叫大夫,却被秋沫制止住了。 “不用了,宿疾而已,一般的大夫治不了的。” 其实秋沫哪里有什么宿疾,她只是清楚,这次突然的昏厥只是因为她没有服用那个男人给她压制毒性的解药而已,就在刚才,那种经脉扭曲般的痉挛疼得她整个身体都麻木了,心脏的急剧收缩更是让她的大脑一时供不上血来,这才让她晕厥。其实这几天的痛感时有传来,每一次都让人痛得无以复加,连经脉都要打结一般,只是她能忍受时便独自忍受,从不让冬绮知道,然而今天…她怕是瞒不住了,因为铭玉也看到了… 其实,她完全不必犹豫这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只是因为她明白,这件事一旦成功,她便没有借口再留在聂府了…说来说去,她还是没出息地因为那个男人,那个最近对她稍微温柔了那么一些的男人… 罢了罢了,今日毒发,是在逼自己下决定而已,大夫是绝不能找的,要是被看出来是中了毒,那么她也对聂家的人解释不清楚。 “铭玉,去转告夫人,说是我旧疾复发,需要去拜访师傅他老人家,请求救治,这个病…只有他能治。”秋沫勉强支撑着说完这句话,一说完,她便觉得全身力气都用尽了,身体里的每根骨头都如被拆卸了一般,她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恐怕,这也就是那个男人下药的目的――让她没有力气逃跑。 铭玉看她那虚弱的模样,也不疑有他,匆匆地去了,将原话转告给了聂夫人。聂夫人大惊,当即便来了西厢看望她,她的眼中有些疑惑,所以仍然坚持找了大夫来给秋沫诊脉。 “秋夫人经脉异常,老朽无能为力啊!”当御医叹息着摇头离去的时候,聂夫人才终于有那么些相信秋沫的话了,她撑着头侧坐在一旁,似乎是思虑良久,这才终于点头同意了她去山上求诊之事。 “去吧,我也相信医仙的医术,他脾气的古怪我上次也见识了,他拒绝替使者医治一事虽然王上惜才并没有怪罪,但是心中必有龃龉,所以你这次前往必须要极尽低调,最好没有人知道,你记住,这次是你以他徒儿的身份前往,和我聂府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就不派人护送你了,你自己小心些。”说完,她又一招手,身后的翠竹立即捧上了一个匣子来,打开一看,尽是些碎金子。 这无疑是很多的钱财了,但是秋沫却从这耀眼的黄金看出聂夫人那冰冷的内心。她这是在打发她了吗?因为她现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又不甚得聂情飞的欢心,周荀儿也算听话乖巧,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压制,所以,她便要舍弃自己了? 心中一阵难过,但是秋沫脸上还是表现出感激的模样,虚弱地对聂母笑笑,答道:“多谢母亲了。” “好好养病吧。”最终,聂夫人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早日回来”的话,因为她也不清楚,到底还需不需要这个女人回来。 第二日,伤刚有好转的冬绮便亲自去租了一辆马车,在铭玉的帮助下收拾了一些东西,从后门带着秋沫离开了。秋沫想了一下,还是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因为对于聂情飞她不知说什么。而铭玉似乎已经跟踪惯了她,还是想要陪着她一起去,秋沫从她眼里看不出几分真心,又想着这次出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将她留了下来。 马蹄声清冷地回响在凌晨的街道上,秋沫看着渐渐远离的聂府,心中冷笑。来也萧萧,去也萧萧,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冬绮而已。 不知为什么,一丝伤感死死地攫住了她的心,像恶魔的利爪一般,她想挣脱,却是无能为力,以至于一行清泪就那么静静地滑落,消散在清晨冰寒潮湿的空气里。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冬绮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也变得有些担忧,因为她最明白,秋沫哪里有什么师傅,即使有,那古怪的人肯不肯治她还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呢。 秋沫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无奈,“还能去哪儿,去会会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兄呗。” “师兄?”冬绮茫然了,而秋沫似乎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闭上眼养神,她真她真的太累了,浑身都没有多余的力气,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事、什么人都不想。 罗祖已仙逝,师傅没了,不是蹦出一个师兄吗,除了他,她还能找谁帮着消除她身上的毒呢? ------------ 第五十六章 :陪你玩一会儿! [正文]第五十六章:陪你玩一会儿! ------------ 在郊外兜兜转转了一整天,天色已经全黑了,直到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秋沫才幽幽睁开了眼睛,看向一边的冬绮。*.*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东方别院在哪里了。” “东方别院?”冬绮几乎惊得跳起来,但是随即她又捂住了嘴巴,不解地看向秋沫:“小姐,在这儿转了半天,原来你是想去东方别院?” “是啊,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它在这个方位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具体位置了。” 冬绮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其中的光芒没有被秋沫捕捉到,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有些大大咧咧地问道:“小姐又开我玩笑,我怎么会知道具体位置啊,以前说的都是道听途说的,不是你叫我要注意打探消息吗?” “哦?”秋沫眼中有着一些怀疑,她随即淡淡地笑着,道:“我可不相信你的本事就只限于道听途说,而且上次听你讲得头头是道,应该对东方家很了解才是,我说的不对吗?” 冬绮讪笑着,也没有解释什么,而秋沫也没多问什么,两个人都保持着尴尬的沉默,一直到两人到了一座隐蔽的宅子外。 石头砌成的如城墙般高耸的院门,长满青苔的门匾上,几个大字在月光下隐隐可辨:瀚海清月 说是海,其实这确实与水相邻,只是那水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湖泊,与外海相连,算来,也可谓海了,但是这“瀚”字可就不够恰当了。 秋沫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冬绮前去叩门,在这半夜时间,山里树影婆娑,影影绰绰,怎么都算不得美,阴森得直叫人后背发凉。 金属铜环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格外刺耳,很快,便有守夜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来者何人?” “莫秋,求见东方公子,烦请代为通报。” “姑娘请回吧,公子出外云游,还不曾归来,请姑娘以后再来。” 说完,里面便没了声音,冬绮静静走回来,默默地看着秋沫,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下怎么办?” 秋沫不回答,又走上前去,亲自扣了扣门,用尽力气喊道:“东方公子不在,那我的师兄总在,我只见师兄!” 听她这样一喊,门内果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披衣而起,远远地走开了。秋沫也不着急,软软地靠在门上休憩着,身上的毒真是厉害,不发的时候就如没事人一般,一发作起来,却是要了人半条命,刚才就说了那么两句话,她已经累得出了一头的虚汗。 不一会儿,门果然开了一条缝儿,一位神情和蔼的老管家将两人迎进了屋,让两人休息,但是这宅子的主人却是始终没露面。秋沫也是倦极,索性不等他了,他想见自己的时候自然会见,所以,她倒是安安稳稳地先入睡了。 冬绮见她睡得极熟,心中有些惶然,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快速地出了屋子,消失在黑暗里。 第二日,没有人来叫醒秋沫,也没有人送来早餐,整个宅子清净得如同没有人一般,仿若昨夜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没有见着冬绮的影子,秋沫独自走出屋门,看着存在于蓝天青山间的屋子,微微打了个寒战。山里比不得外面,果然是清冷,不过出来了,她也没时间回去加衣服,她不能消失太久,不然,她不确定会不会将别人牵扯进来,因为她从来没有小觑过那个要挟她的男人,就算消失几日,他也是有办法找到她的。 沿着昨夜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在如迷宫般的院子里兜兜转转,她只觉得头脑发晕,四肢都酸软无力。倒不是这里的屋子和建筑有多么多,多么复杂,只是建得毫无章法,总能在你转过一个弯的时候觉得这个地方似乎刚才走过,但是一细看,风景又似不相同。 唉,果然是真正的迷宫!迷人眼,迷人心! 在路过一个凉亭的时候,秋沫终于走不动了,她干脆坐下来歇息。走了这么久却不见一个人,但是看着这宅子里的每一处都很干净整洁,不像是缺人收拾的样子,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是那个人不想见她,这样把她丢在这里是叫她知难而退,也许,也是一个考验。 哼,我秋沫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吗?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我不会自己找吗,我就不信你们那么多人都不吃饭! 朝着四周望了望,秋沫很快便找到了一座假山,这座假山很大,错落有致,很容易攀爬。秋沫强打起精神来,一步一喘地爬上了假山,到顶时,她已经瘫在那儿动弹不了了,只觉眼前一团团白色的云雾在晃动,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体力不支昏倒在这里。 休息了一会儿,她勉强着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感受了一下风向,然后向四周一看,便发觉这个宅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大,看来东方家首富的名号还真不是白担的。观察了一会儿,她果然发现院子远处的一角正冒出些白色的炊烟来,袅袅地随风升起。 哼!厨房在那儿!找得到厨房,我还怕找不到你东方辰月吗?肚子饿死了,先去找点吃的才对。 正当秋沫要爬下山去的时候,突见院子的其他角落也升起了袅袅的白烟,而且是各个方向都有,像在示威一般,嘲笑着她的孤单无助!显然,躲在暗处的那个该死的男人识破了她的小心思,正想了办法来对付她呢。 不过这不也正说明了,就在她的身边,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人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报告给那个男人,或者可以说,那个死男人此刻就在某个角落嘲笑她的无助呢。 好啊,东方辰月,看来你很喜欢玩嘛!那好,趁我秋沫还没有毒发身亡,那我就先陪你玩一会儿! 当冬绮花了很久的时间找到秋沫的时候,只见她正对着假山旁的莲花池干瞪着眼儿,不知在看什么。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叫我找得好苦啊!”冬绮气喘嘘嘘地拍着胸口,看来确实是累得够呛。 秋沫不理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竹筒来,抽掉上面堵住口的布团,将里面的药粉往水里倒着,冬绮不解地看着她,以为她在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来喂鱼,不禁有些焦急,正欲出声询问她要走还是要留,就见莲叶下那一条条肥硕的鱼都翻起了白肚,状似死掉了。 ------------ 第五十七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正文]第五十七章: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 “啊!小姐,你怎…怎么毒死了这些鱼!”冬绮惊得捂住了嘴巴。 秋沫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坐在了一边的石头上,有气无力地说:“干粮都吃完了,我肚子饿,不找点吃的怎么有力气找我师兄,快把这些鱼捞起来,架上火烤了吃。” “可是它们不是中毒了吗?” “不是毒药,只是麻醉药而已,我们吃了没事的。”秋沫懒得和她解释那样多,但是又不得不解释一些,真是麻烦死了。 这个时代,当然没有“麻醉”一说,想了想,秋沫又补充到:“就像是安神汤一样,让它们暂时睡一会儿而已。” 冬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在秋沫的指挥下,将那几十条翻了肚子的鱼都一一捞上了岸。看着那满地过了麻醉效果,都蹦跶起来的鱼,冬绮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我们吃不了这么多,干嘛都捞起来啊,再说,以前在海边生活了那么久,捕鱼我也是会的,何必浪费那来之不易的药呢?” 冬绮没见过那麻醉药,自然觉得神奇,而秋沫也确实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些草药炼制了麻醉药,不过这时候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觉得心中憋屈,为了那个刁难她的男人,所以她必须找点东西发气而已。 “怕什么,这宅子里又不是只我们两个人,我们吃不完就给他们留着,他们不吃就让它们死在岸上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一串掌声,接着是那带着笑意而飘飘忽忽的声音从假山后传了出来:“姑娘好狠的心啊,竟然要拿这无辜的几十条性命出气吗?” 秋沫转身,待看到那转出的人后,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艳。 东方辰月一身白色的袍子,只在袖口处绣上一些葱翠的竹叶,一头如绸缎般的墨发垂在肩后,只有两捋调皮地跑到胸前来,他的皮肤还是那样透明般地白,甚至可赛过他的衣衫,而鲜红的嘴唇此时轻抿着,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竟然是那样的好看。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美的,但是他的美却不似女子的那般阴柔,只是在男子的轮廓上有了比女子还姣好的皮囊而已。 他看着秋沫看他时那有些痴迷的眼神,不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示意身后的下人赶紧把他宝贝着的鱼放回荷塘里去。 秋沫看他走近,拉回了心智,带着些怨气地说:“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我不拿这些鱼开刀,某位铁石心肠的人真的打算把我饿死呢!比起鱼的命,我还是觉得我的命重要些,你说对吧…师、兄?”她还故意将最后两字咬重了些,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是显得颇为俏皮。 东方辰月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笑了,手里的折扇一挥,往前一指,道了一声:“走”,便先领路而去。 秋沫一愣,但随即明白他就是这样一个洒脱的人,便缓缓地跟在他身后走着,而其他人却知趣地留在原地,包括冬绮在内。 这一次,他终于以上宾的礼仪将秋沫请到了客厅,客厅里,早已预备好了满桌可口的饭菜,说是可口,其实不是什么珍馐美味,只是熬得适宜的清粥伴着些色泽明丽的山间野菜而已,不过这些恰是她的最爱。 秋沫二话不说,走上去坐下来就开动,丝毫没有因为对面坐着一个算得上陌生的男人而感觉丝毫不适。 东方辰月坐在一边,一直微笑着注视着她,见她用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何以见得?” 秋沫满足地抹抹嘴,还端起一旁的茶来漱了漱口,然后起身,背着手在偌大的厅内转悠起来,嘴里啧啧地发出声音。 “哟,看看,这么大一玉瓶,还镶了金在里面,果然是**。” 东方辰月摇了摇扇子,微笑着注视那这摸摸,那碰碰的人,对于她的不回答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听他不再做声,秋沫这才走回去,了无兴致地坐下,拨弄着桌上的茶杯,眉峰微蹙,悻悻地开口:“感觉。” “哦,什么感觉?”东方辰月瞬间来了兴致,把头微微探出,靠近了她一些,秋沫觉得不自然,又退了回来,起身去逗弄一边的五彩的八哥。 “神秘。地下卖场那块石头帮我赚了五千两,我还没谢过你,对于你东方家主的身份其实我不太感兴趣,或许你可以先告诉我,你何以成为了我的师兄?”她这次来找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帮她解毒,所以她这也算直奔主题了。 “我打小便是罗祖的徒弟,倒是你,来得突兀。” “可你也没当着聂家人的面拆穿我不是吗?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其实是想帮我的,正如那五千两?” 东方辰月又仰头爽朗地笑了起来,半晌,他收了笑,正了神色:“我不喜欢和你如此谈话,你这次来这里,不就说明了你已经别无选择了,而你的这些问题,只是建立在不太确定我是否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那么在此,我也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因为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不过…既然你大老远地找上门来,或许你可以谈谈与我交换的条件,你该知道,商人可是唯利是图的,不过,我可以以我东方辰月的名誉保证,我们的买卖,仅限于我们两人知道。”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更想知道,你希望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你有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小姑娘,你又在开玩笑了。” “我从不开玩笑,我需要的是自称我师兄的人的帮助,不是那个商人东方辰月,所以,你该换种身份来和我谈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来求人的可是你。”东方辰月的眸子一冷,随即,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掩饰着身上不自主升腾起的霸气。 秋沫冷冷地和他对视了片刻,可惜,从他的眸子里除了自信,她什么都没看到。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事情不按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所以,她宁愿卑鄙一点,也要达成自己的目标。 集中脑力于眼睛,她的目光死死地攫住了他的,而东方辰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挥起扇子遮挡她的目光,想要隔断这种无形的牵引力,不过这个间隙,秋沫足以达成她的目的。 “我给你带来了你祖坟里丢掉的宝物,你不想看看吗?”说完这句话,在东方辰月惊诧的那一瞬间,一瓶药水尽数洒向东方辰月,沾肤即融。 ------------ 第五十八章 :看够了没 [正文]第五十八章:看够了没 ------------ 皮肤一阵灼痛,东方辰月瞬间跳开,扇子已经搁在了秋沫的脖子上。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秋沫只觉脖子上一阵冰凉的触感,这才发现,原来他那把不离身的扇子竟是一把利器,那扇叶里藏了薄如蝉翼的玉片,可破肌肤,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玉片上还沾了剧毒。 “果然不愧是商人与医仙之徒的结合,这杀人武器真是个好东西。”秋沫哂笑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些,而东方辰月则是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压低了声音,幽幽地说:“你在我身上洒了什么?” “没什么,一种剧毒而已,不会让你立刻死的。” “你不怕我立刻就让你死?” “怕啊,但是人都是自私的,会认为自己的命比别人的重要,所以,我们现在开始谈条件吧。”她无所谓的摊摊手,一副“你自己考虑”的模样。 看着秋沫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东方辰月最终还是犹豫了,他瞪了她半晌,最终悻悻地放开了她,优雅地坐回了原位,讥讽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好,我同意你的要求,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好!”秋沫也是个爽快人,她自知用了卑鄙的手段来逼别人就范,她这是在冒险,但是让她留在聂府也是在冒险,相对而言,她宁愿选择风险小一点的。 东方辰月也没料到她此时会这样爽快,微微一顿,又继续说到:“我的第一个条件便是…从此以后,我们站在统一线上,其他的以后我想到了再说。” “哼,你倒是聪明,这一个条件可就暗含了不知多少内容了!同一线?谁知道你以后要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要我当帮凶?”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差点又吵起来,但是秋沫才刚一激动,身体里那种经脉绞错的痛感又袭来了,她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心脏,软到在地,全身不由自主地痉挛着,状态近似中风一般。 东方辰月一惊,也顾不得她刚才与自己的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尽着一个医者的本职和天命,立刻跑过去蹲下身来,替她诊脉。到后面,感受着秋沫脉搏的东方辰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秋沫的牙齿还在不住地发着颤,在安静的环境里竟听得出牙齿碰撞的声音。东方辰月赶紧捏住她的下颌,一时找不到东西可以放进她的嘴里以免她误咬了舌头,心下一狠,竟然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来人啊!”他这一声叫,冬绮和老管家都匆匆地跑了进来,而看到里面的情形时,两人都惊慌了,冬绮更是跑得飞快,着急着就要把东方辰月的手拿出来。 “别,快把手绢给我!” 有了冬绮的手绢,东方辰月才拯救出了已经被秋沫咬得出血的手,来不及包扎一下,就抱着秋沫飞奔往最近处的他的卧室而去。 看着秋沫不住冒汗,疼得近乎扭曲的脸,东方辰月的脸色很不好看。在床边一字排开那细长的银针,东方辰月抽出几根在她的几个穴位上扎了针,才使她的疼痛有所减轻。接近虚脱的秋沫慢慢缓过了劲儿,昏睡了过去。 ……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屋内没有烛火,只有嵌在柱子上的一颗夜明珠散发出清冷的光芒。 她的脑袋转了转,熟悉了这陌生的环境之后,她才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人端正地坐着,不是那东方辰月是谁? 只见他一身白衣在夜明珠的光华里散发着淡淡的华彩,如入定了一般,端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秋沫刚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他便出声了:“别动,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她转头看他,却见他根本没有睁眼,连嘴唇都似乎不曾开合过,要不是这屋子里就这两个人,她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秋沫听话地不再动作,她明显地感到身体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已经舒服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东方辰月在自己算计了他之后还能那样地出手救她吧,她心里带着些许歉疚和感激,偏转着头去看他,目光细细地在他的眉眼处辗转流连,带着尽数欣赏的心情去看他,而这个男子也果然生得国色天香,容貌丝毫不比聂情飞那个混蛋差,隐约间,她还觉得他的眉眼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还见过这样具有风韵的容貌。 容不得她想出个结果,闭着眼的东方辰月似乎对她那赤?裸裸胶着在他脸上的目光很是不满,他缓缓睁开了眼,斜睨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一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比,但是好听得如上好的玉石轻轻敲击,每一个音都扣人心弦。 “你看够了没有?” 秋沫只觉得在他睁眼的瞬间,万千光华一泄而出,那一双清澈幽亮的眸子不含杂质,反射着夜明珠清冷的光芒,竟然如雪落冰湖,美丽中透着一阵寒意。 秋沫故意忽略掉他眸中的不悦,不知这不悦是来自于她刚才的窥探还是来自于先前的小人行径,反正她决定装傻到底,一开口,蹦出了一句完全与他的问题不搭边的话。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美?”呵呵,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脸皮也是可以这样厚的。 东方辰月眸子一紧,脸上不知掠过了一丝无奈、窘迫还是什么,只见他立即转过头去,复又闭上了眼。 见他又准备不搭理自己,秋沫终于恢复了往常的调调,不过还是涎着脸问道:“你的伤口还疼吗?”其实她刚才就看到了他缠着布条的手,隐约记得,那是她咬的。 东方辰月从鼻子里冷冷一哼,还是不搭理她。 秋沫朝着他不雅地瞪了几眼,反正他看不见,她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 “喂!你不会打算就在那儿坐一晚上不睡觉吧?就算你想坐在那儿,也该问问我愿不愿意在你的床上睡一夜吧?”秋沫虽然还虚弱着,但是她那语气却依然嚣张,谁叫那个谦谦公子模样的家伙不理她呢,她可还指望着他给她解毒呢。 东方辰月再次睁开眼,却是不看她,径直走向床边,打开窗户,背对着她吹起风来。头微仰,似乎在看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 正在秋沫以为他要和她死扛到底,再也不说话的时候,他却淡淡地出口,说出的话却气得人想吐血。 “脚长在你身上,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别赖在我床上。” “你…”秋沫刚想发火,又暗恼到: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心念一转,又冷静下来,笑嘻嘻地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解毒,这样我立马就走,绝不赖在这儿。” ------------ 第五十九章 :看够了没有 [正文]第五十九章:看够了没有 ------------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屋内没有烛火,只有嵌在柱子上的一颗夜明珠散发出清冷的光芒。 她的脑袋转了转,熟悉了这陌生的环境之后,她才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人端正地坐着,不是那东方辰月是谁? 只见他一身白衣在夜明珠的光华里散发着淡淡的华彩,如入定了一般,端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秋沫刚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他便出声了:“别动,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她转头看他,却见他根本没有睁眼,连嘴唇都似乎不曾开合过,要不是这屋子里就这两个人,她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秋沫听话地不再动作,她明显地感到身体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已经舒服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东方辰月在自己算计了他之后还能那样地出手救她吧,她心里带着些许歉疚和感激,偏转着头去看他,目光细细地在他的眉眼处辗转流连,带着尽数欣赏的心情去看他,而这个男子也果然生得国色天香,容貌丝毫不比聂情飞那个混蛋差,隐约间,她还觉得他的眉眼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还见过这样具有风韵的容貌。 容不得她想出个结果,闭着眼的东方辰月似乎对她那赤?裸裸胶着在他脸上的目光很是不满,他缓缓睁开了眼,斜睨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一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比,但是好听得如上好的玉石轻轻敲击,每一个音都扣人心弦。 “你看够了没有?” 秋沫只觉得在他睁眼的瞬间,万千光华一泄而出,那一双清澈幽亮的眸子不含杂质,反射着夜明珠清冷的光芒,竟然如雪落冰湖,美丽中透着一阵寒意。 秋沫故意忽略掉他眸中的不悦,不知这不悦是来自于她刚才的窥探还是来自于先前的小人行径,反正她决定装傻到底,一开口,蹦出了一句完全与他的问题不搭边的话。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美?”呵呵,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脸皮也是可以这样厚的。 东方辰月眸子一紧,脸上不知掠过了一丝无奈、窘迫还是什么,只见他立即转过头去,复又闭上了眼。 见他又准备不搭理自己,秋沫终于恢复了往常的调调,不过还是涎着脸问道:“你的伤口还疼吗?”其实她刚才就看到了他缠着布条的手,隐约记得,那是她咬的。 东方辰月从鼻子里冷冷一哼,还是不搭理她。 秋沫朝着他不雅地瞪了几眼,反正他看不见,她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 “喂!你不会打算就在那儿坐一晚上不睡觉吧?就算你想坐在那儿,也该问问我愿不愿意在你的床上睡一夜吧?”秋沫虽然还虚弱着,但是她那语气却依然嚣张,谁叫那个谦谦公子模样的家伙不理她呢,她可还指望着他给她解毒呢。 东方辰月再次睁开眼,却是不看她,径直走向床边,打开窗户,背对着她吹起风来。头微仰,似乎在看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 正在秋沫以为他要和她死扛到底,再也不说话的时候,他却淡淡地出口,说出的话却气得人想吐血。 “脚长在你身上,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别赖在我床上。” “你…”秋沫刚想发火,又暗恼到: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心念一转,又冷静下来,笑嘻嘻地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解毒,这样我立马就走,绝不赖在这儿。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东方辰月眉头皱了皱。他刚才运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根本没什么异样,也不知那丫头是不是给自己下了毒?心中虽然怀疑,但是他也没说破。 “你现在还死不了,不急。” “那你就不担心你身上的毒等不了那么久?我不管,十天,给你十天的时间研制出解药来,不然,我保证让全京城都知道你东方家有这么一座隐蔽的宅子,而且,这里面藏了富可敌国的珍宝,你说,你这里会不会被那些江洋大盗惦记上呢?”秋沫实在觉得躺在床上威胁他太没气势了,所以挣扎着坐了起来,刚起来,头脑又是一阵眩晕,让她差点又跌回去。 鼻尖隐隐传来菊花淡淡的香味,抬首,见东方辰月往这边缓缓地行来。 他的表情很淡漠,但是微微蹙起的眉峰表示了他现在心里不爽快。只见他伸出手来,莹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个小瓷瓶:“你不觉得你的要挟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吗?不过…你的目的达到了,这是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的药,每隔七日服一次,真正的解药现在还没有。” 秋沫半信半疑地用手接过,打开闻了闻,有些恼地反问:“没有?为什么!” “解药那么好弄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己解?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你中了什么毒,自然需要研究。”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你快点!”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东方辰月的唇边隐隐浮现了一抹笑意,他轻挑了挑眉,紧紧地盯着她:“哦?或许你告诉我原因我会快一点。” 秋沫避开他的目光,收起眼中泄露的惊慌,淡然一笑道:“你不必知道,只需记住,我的命交付于你,你的命也在我手上。” “是吗?”就凭你洒在我身上的那些辣椒水?当然,东方辰月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如果留给她一个自以为是的把柄会让她安心的话,那么他也就不戳破。 他闷闷地冷笑了几声,开口道:“你明日就走吧,这些药丸够你坚持两个月,冬至的时候再上山来这里找我,那时候你会看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相信你吗?”秋沫的心沉了下去,因为她觉得,两个月的时间似乎太久,而这两个月的时间,她还不得不待在聂府,那时候,又会发生什么都是未可料的。时间越久,她怕她会走得越不干脆。 “你不是在我身上下了毒吗?我可是个很珍惜生命的人。”东方辰月不无讥讽地说道,这一句话又引来秋沫稍微的脸红,毕竟这不是光彩的事情,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但是她没告诉他,其实她真的没有下毒,那些只不过是辣椒水加浓度很高的酒精,挥发快,让肌肤有灼热感,吓唬吓唬他而已,当然她也不知道东方辰月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识破了她的小把戏。 ------------ 第六十章 :神秘女子 [正文]第六十章:神秘女子 ------------ 就这样,在离开聂府三日后,秋沫又打道回府,她不敢确定以聂夫人的本事,瞒着所有人让她离去,有没有瞒过那个男人的眼线,但是她此时回去,应该不会让聂夫人的谎言被戳穿。 带着些许期盼,些许矛盾,秋沫一路上的精神都很好,但是她的思绪却是繁杂的。她在想:聂情飞回来没有?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这些天他都去做什么了? 思来想去,她最终恍然发现,竟都离不开他。 真是该死,才几日不见,她这个小心思…算是思念吗?这是万万要不得的,心中多一份牵挂,到走时就多一番犹豫,她可不会拿她的一辈子和母亲他们的性命去做赌注,况且,她也实在不愿和周荀儿她们这些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因为她的内心容不得一丝背叛。 走了近一天的路才回到了聂府,依然走到后门,冬绮下车叫门,开门的丫鬟见是冬绮,再回头望望正从马车上下来的秋沫,脸色闪过一丝别扭和怪异,但是很快,她便低下了头,侧过身让两人进去了。 回到西厢,里面竟是异常的冷清,只有走廊上门前一盏孤灯亮着,昏暗的光线照在满院的植物药材上,更添了几分萧瑟和寂寥。秋沫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这个院子,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第一次觉得这清净的所在也是寂寞的所在。 看时间还早,不像是睡觉的点,秋沫让冬绮先把东西放回屋子,她一个人站在廊下,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呀!”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冬绮惊慌的尖叫声,接着一个身影气呼呼地冲了出来,站定在秋沫面前。 秋沫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冬绮的怒容,不解地道:“怎么了?” 冬绮似乎从刚才起一直就憋着一口气,正等她问呢,她这一问,她就敞开了肚子往外发泄。 “小姐,这聂府也太不是东西了!刚才一进门那小丫头就给我们脸色看,似乎还不乐意放我们进来,一路上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这些都不说了,你去看看屋子,里面一层灰,刚才还窜出了一只偷吃的老鼠来,很明显这几天我们一走连屋子都没人打扫!” 秋沫心里滑过一丝不悦,冬绮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情,从刚才进门她就觉得这府里的气氛怪怪的,她也不明白,这感觉从何而来。冬绮这一说,她才想起,一路上似乎真的没看到人。难道说…聂家真的把她遗忘了,还是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回来? 秋沫没有开口说什么,这时从院门处转出一个碧色的身影来,两人抬头看去,来人是铭玉。 显然铭玉是听到了冬绮刚才对聂府不敬的话,脸色很不好看,她静静地走上前来,对着秋沫浅浅地躬身意思着行了一礼,口气不冷不热:“恭喜秋夫人平安归来,奴婢这就去收拾屋子。” 说完,她便要转身走开,而秋沫的眸色深了深,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铭玉,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铭玉站住了脚,眼中划过一丝伤痛,不过她很快低下头掩饰了脸上的表情,僵硬地扯出一丝笑来:“刚才听后院的平儿来通报夫人回来了,我就匆匆赶了回来,没有惊动别的人。其实…是…少爷受伤了,我们都在‘存情阁’守着,所以才没来得及打扫屋子…” 听到“少爷受伤”几个字,秋沫的心立刻揪紧,她打断了铭玉接下来的话,蹙眉问道:“受伤?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 铭玉听到她有些变调的尖利的声音,似乎被吓到了,愣了一下,抬起眼诧异地看着她。秋沫自知失态,赶紧镇定了下来,朝着她勾了勾唇:“你慢慢说。”她从未想过,一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她竟然会这般在意,平静的表情下却掩藏着她激动澎湃的血脉。 铭玉的神色又黯然下去了,她似乎不愿多说,只道:“夫人会医术,不如带上些治伤的药材去存情阁看看吧。” 秋沫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跑回房去翻出一些治伤止血的药材便往外走,走了两步却突然顿住,心头闪过一丝酸楚。 存情阁?那是在哪里,她怎么没有听说过?存情…顾思存…聂情飞…存…情…呵呵,原来,他竟爱她如此之深? 突然间,她很想了解那个叫顾思存的女子和北堂晋以及聂情飞的过去,虽然她花了很多钱,但是也查不出他们以前的事,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被这两个优秀的男人同时爱着,因此,才使得聂情飞和北堂晋的友谊间有了裂缝。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使得这两个薄情的男人都动了真情? 秋沫焦急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她矜持地挺直了身子,迈着不快不慢的脚步慢慢向外走。 他的心是别人的,所以她要管好自己的心,不要让它有丝毫越出篱墙之外。 几经周折,她和冬绮拖着坐了一日马车的疲惫的身子找到了建在南边向阳处的湖水边的一座阁楼。难怪她以前没见过,原来修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存情阁灯火通明,一座三层高的古典精致的阁楼,湖面烟波浩渺,将它朦胧在烟雾中,让这夜晚的美景竟如那海市蜃楼般美得有些不真切。 秋沫收回自己的目光,只顾低着头静静地走着,她怕再对着这美景看下去,脑袋里又会钻出对于她和他的不合时宜的想象来。 刚走进阁楼,便见着翠竹扶着聂夫人迎面而来,聂夫人的神情有些憔悴,她见了秋沫,先是一愣,随即又亲热地唤了一声:“秋儿。” 秋沫赶紧上前行礼,却被聂夫人阻止住,扶了起来。聂夫人的身份是公主,又是丞相夫人,一向是最重礼仪的,如今着急着让她起来,怕是真的有急事,秋沫一下想到,会不会是聂情飞真的伤得很重? “秋儿,你风寒未愈,怎么不好好在西厢呆着,看这夜深露重的,就算出来也该多穿件衣裳啊。”聂夫人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披风给秋沫系上,遮住了她一身的风尘仆仆。 秋沫很快明白,原来她离去的这三日,聂夫人是说她感染了风寒,所以才闭门不出的。 “娘亲,夫君他…”秋沫露出些担忧的表情望了望阁楼里面。 聂夫人的表情也有些别扭,似乎又有些无可奈何,既而,她又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你来了也好,去瞧瞧那姑娘的病吧,情飞已经赶走好几批大夫了。” 姑娘? 秋沫正诧异,就听楼上木板上传来“咚”的一声响,像是重物被狠狠砸在地上的感觉,接着,便是聂情飞压低了的怒吼声:“滚!没用的东西!” 一听这声音,聂夫人立即蹙紧了眉头,脸上带上了几分薄怒,转而,她又向一旁的翠竹使了个眼色,翠竹会意,走上去不知向那些候着的人低声说了什么,只见一群人立即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顿时,阁楼下面变得安静下来。 “秋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聂夫人的表情很是严肃,她把秋沫喊到一边,低低地耳语了几句,秋沫一听,脸上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乖巧地对着聂夫人点了点头。 ------------ 第六十一章 :神秘女子2 [正文]第六十一章:神秘女子2 ------------ 存情阁的屋子很是精致,风格又与聂府别的院子不同,华丽中带着一些婉约,有些类似于苏州园林里别具匠心的独特设计,不过此时秋沫却没有心思欣赏。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她刚到走到门口,就见几位大夫拿着药箱匆匆地跑了出来,还有一个小丫头颤抖着跪在地上收拾从香炉里撒出的落了一地的灰,想必这就是刚才的落地之物了。 秋沫丝毫不畏惧,款款地走了进去,状似欣赏屋子的摆设,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将立在窗口的聂情飞扫了个遍。 只见他的胳膊还用布条吊在脖子上,脸颊上和脖子上都有伤痕,确实是受伤了,但是伤得似乎并不严重。秋沫瞬间放下了心来,但是她瞟向珠帘后的里屋时,目光又变得晦暗起来。 “听说夫君受伤了,没想到还这么好的精神,让妾身真是大开眼界。”她故意将话语说得轻佻,若是平时,必会换来聂情飞更高明的冷嘲热讽和针锋相对,但是这次,一听到她的声音,聂情飞那紧绷的脸却立刻放松,绽开了明媚的笑容,眼睛里闪现出惊喜来。 秋沫被他这样的笑容晃花了眼,刹那间,她隐隐出现了错觉,竟觉得他这笑容和这兴奋的表情是为了她秋沫而生,但是立刻,他的话语便打破了她的幻觉。 只见他大步地冲过来,伸出能活动的那只手紧紧地扣住了秋沫的肩膀,兴奋地道:“你来了!母亲说你感染了风寒,下不来床,愣是不要你出来!现在你快去帮我看看她,快!”聂情飞紧紧地抓着秋沫的手臂,大步地往里屋走去,秋沫跟不上他的步子,险些被他扯倒,小跑了几步,才狼狈地站稳。等他松开她的手时,秋沫只觉那手臂温暖的触觉也失去了,只剩下一阵一阵的余痛,不用看,她也知道她的手臂被他捏红了,但是这所有的焦急忧心都是为了榻上的那个女子。 “我昨晚带她回来,她中了毒箭,伤口的血止住了,只是毒还未解,她也一直没有醒来,你快看看,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解这毒的!” 相信? 这是聂情飞第一次对她说这个词,以前的他一直都是怀疑着她的,她的身份,她来聂府的动机,可是现在,他终于相信她了,却是为了救另一个女子,将如此重的“相信”二子轻易交付于她,她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秋沫仿若没有听到聂情飞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她只是缓缓地往前走了几步,面无表情地走向床榻,纱帐后,隐约可见藕色的锦被下一个娇小而惹人怜爱的身影。 心中剧烈地抗拒着,但是她不得不走过去,伸手,心下一紧,缓缓地撩开纱帘,待看清那女子的样貌时,秋沫猛地怔住了。 细腻光滑如凝脂一般的肌肤,新月初霁般寒烟笼纱的细眉,挺直的鼻骨,小巧的菱形嘴唇,这一副皮囊是多么的陌生而又熟悉啊,最最刺眼的,便是女子左眼角旁那颗鲜艳欲滴的朱砂痣,那颗痣,在秋沫的眼中化成了一滴鲜红的血,刺痛了她的心。 真是造化弄人,没错,这个女子的面容…竟然有八分像秋沫的真容,如果不是再次看到这张脸,她几乎要忘记了自己不戴面具是什么样子了。 秋沫似乎是站立不稳,晃动着身子朝后退了两步,却被聂情飞死死地扣住,他还在朝着她低吼着:“你不许走!你一定要治好她!…”他后来喊的什么话她都听不清楚了,失神的瞳孔映着聂情飞那焦急的面孔和一开一合的薄唇还有他额头凸起的青筋。 似乎…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呢,她是不是该庆幸,今天大开眼界? 从手镯里掏出一枚银针,迅速而准确地刺进聂情飞的昏睡穴,那上面涂的迷?药混合着麻醉药立刻在他的血液里扩散,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渐渐模糊的秋沫那表情古怪而哀伤的脸,身子慢慢软向地面,此时,外面立即冲进来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扶住了他,将他搀向另一间屋子。 这便是刚才聂夫人吩咐她做的事,为了不让聂情飞把事情闹大,传到王上太子的耳里去,聂夫人只有让情绪不太稳定的他先睡一会儿。 弄走了聂情飞,秋沫捂着胸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的目光里散发着仇恨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床榻上的女子,此刻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是她不能,她绝对不可以。 半晌,秋沫的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下来,她满脸冰霜,眸光如剑,冷冷地站在榻前,沉声道:“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不用装了。”就她这点把戏,骗得过别的大夫,却骗不过她,因为她在看到那张和她如此相似的脸时就明白了一切。 榻上传出两声低笑,那女子幽幽地睁开眼,柔媚的目光毫不畏惧地和秋沫对视着,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似乎是扯痛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愤愤地道:“那帮蠢货,下手也太重了点,疼死我了。” 看她这样子,除了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外,哪里像一个生命垂危的中毒之人。 秋沫行到门边,确定外面没人之后,关上了门,又如风般地冲了回来,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把匕首抵在了那女子的颈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他又想做什么?派你来有何目的?” 那女子伸手握住秋沫的手腕一按,秋沫只觉手上一痛,立即失了力气,那女子趁机夺过匕首,然后把她的手往外一推,一边把玩着手里尖利的匕首,一边嘲讽般地勾了勾唇,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是少在我面前猖狂。既然你都知道我是他派来的了,那你就该明白,你、你的母亲还有那个村子的人,都逃不掉他的掌控,所以你以后还是乖一点的好。” “他对我母亲做了什么!”秋沫眼眶慢慢变红,不是悲伤,而是愤怒。 那女子将匕首递还给她,又缓缓地躺了回去,不再说话,状似昏迷一般。 “你…”秋沫还想再逼问,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叩门声响起,却是一个陌生丫头的声音:“秋夫人,可需要帮忙?” 秋沫赶紧把匕首放回原处,淡淡地道:“不需要,我马上出来。”说完,她恨恨地瞪了一眼榻上的女子,摔袖而出。 ------------ 第六十二章 :痛 [正文]第六十二章:痛 ------------ 为了不显出异样,秋沫在有人的地方都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走着,等远离了人群,她便疯狂地跑起来,像疯了一般,将所有的愤怒和情绪都默默地发泄着。. 冬绮不明所以,也在后面紧紧地追着,一边追一边紧张地喊道:“小姐,你慢点!” 秋沫一直捡着僻静的地方跑,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只知道这里没有人,只有一片宽大的竹林和遮天的松树,她撑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纤细的手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捶着树干,震得树上歇息的鸟儿扑棱棱振翅而飞。 “小姐,你做什么!”冬绮猛地拉住了她自虐的手,把她拉离了那棵松树,挡在她的面前,眼睛红红地望着她。 秋沫猛地扑上去,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扣在她的肩膀,低吼道:“是你,是你说的是不是!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我!”秋沫大力地摇着她的肩膀,而冬绮则蹙着眉,委屈地看着她,等她发泄得差不多时,她猛地使力,一把推开了她。 “你在说什么!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秋沫措手不及,一下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就着那个样子,她慢慢地蜷起了身子,无助地抱住了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上,低低地啜泣着。 “出事了,出事了,我一直那样的小心翼翼,没想到…还是…” “小姐!”冬绮喝止了她自言自语般的话,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看到后,赶紧上前去搂住她的身子,紧紧地抱住她,心中一酸,也落下泪来,“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秋沫一瞬间反应过来,是啊,这偌大的聂府,竟是哪里也不安全啊,她刚才也是情绪太激动了,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秋沫无力地笑笑,擦干脸颊的泪水,道:“走吧。”她不该哭的,哭是懦弱的表现,她不怕,无论将来的路有什么艰险,她都不怕。 秋沫挺直了背脊,如她以前的每次一样,用淡然来伪装自己,这样久了以后,她似乎都忘了自己本来的面目是何种的,甚至怀疑,她是不是除了这几个表情就没有别的表情了?呵,可笑至极,在她人皮面具下,她还给自己戴上了另一层面具,让她对自己的心严防死守,整个人如同被套上了无形的镣铐,无时无刻不在用理智来面对着一切,就算是偶尔的放纵也不可以。 她厌倦了,真的厌倦了。她讨厌被人利用,如今,那个男人又给她出了一道难题,她才刚起步的逃跑计划啊,此刻变得如此艰难了。 要知道,看过她真实面目的,除了她的母亲秋离、冬绮,那便是聂情飞了。如今这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女子的出现,就证明了那个男人知道了这一个关键,并以此来截断她最后的退路,那么她在聂情飞面前就只能是如今的莫秋,再不该有第二个身份,这是让她对聂情飞不要抱任何幻想吗? 她可以做到的啊,她最最担心的是,那个男人是如何知道的。聂情飞自己都不知道,当然不会是他,那他只有两种途径会知道这个秘密:一是秋离告诉他的,二是冬绮告诉她的。她不想怀疑冬绮的,可是秋离那样护着她,又怎么会把她最后的希望都打破?那么…是不是那个男人对秋离做了什么,严刑逼供?拿什么威胁她?还是…她遇到了什么不测? 这些她都不得而知,也不想往那方面想,所以,她宁愿是冬绮出卖了自己。但是…对于冬绮的身份,她心里不是早有论断吗?她不是那个男人派来的人,这点她可以确定,那么只剩最后一个结果了,秋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不得不吐露了关于她真容这个隐藏了十多年的秘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一夜无眠,秋沫在担忧和愤恨中辗转反侧…不过,唯今之计,她只能旁观,那个男人派来的这个女人又将做什么,到时她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 秋意渐浓,院子里那些菊花都开败了,落下一层层金黄、浅紫的芬芳,一早起来,冬绮便将那带着露水的菊花瓣收集起来,说是要用来煮茶喝。 秋沫摇头暗笑:这丫头倒把自己以前交待的话记得清楚呢,说是菊花可以降火,便惦记上了,一点也不肯浪费。不过这样的季节,倒是让她想起一个词来“明日黄花”,那么现在的她算不算这黄花呢? 在冬绮受伤的那段日子里,聂情飞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这西厢看看,走动走动,即使自己冷言冷语地讽刺着,他也会毫不介意地笑笑,派他最信任的侍卫五或七来送些东西。那段时间,秋沫便是铁石心肠,也被他软化了些,因此她才会生出些惶恐和迷惑,慌忙地想出了办法,想转移聂情飞的注意力。可是现在注意力是转移了,她更像是替他人做嫁衣,帮着那个男人借此机会把那个叫云纤的女子送到了聂情飞怀里,送到了聂府的存情阁,送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让她监视着自己。 这算不算弄巧成拙? 秋沫冷笑着摇了摇头,提起笔,在纸上静静地写着别人看不懂的汉字,那是李清照的一首词。 寻寻觅觅,冷泠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写完之后,秋沫又对着这首词自嘲地笑了,来了这古代,她怎地越来越像深闺怨妇了?不过这首词倒是很应景,特别是最后一句更像她此时的心境: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搁了笔,她又觉得无事可做,只能胡思乱想。近几日,就算这西厢是再没有人踏进过,但是还是挡不住那细碎的流言蜚语零星地飘进她的耳里。 那日聂情飞追踪那白衣女子不成,却被王上急急地召进了皇宫,说是城外有一伙流寇抢劫过路的商旅,让他即刻带兵围剿。秋沫当然不会相信有什么流寇需要那样急,丝毫没有准备地去围剿,据她猜想,这只是王上要他办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打的一个幌子。 不管怎么说,聂情飞还是匆匆地去了,连府都没来得及回。据说,几日的时间,他入了郊外的一片树林,里面迷雾重重,那伙流寇熟悉地形,藏身于内,聂情飞只得带兵深入,不幸中了埋伏,他被人暗箭所伤,却遇上了云纤,她帮他挡了一箭,两人在出逃的过程中迷了路,不幸滚落山崖,在崖下孤男寡女地渡过了整整五天的时间,直到秋沫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才被人找到,一起送回了聂府。 她不知道两人单独相处的那五天发生了什么,只是她知道,两个共同经历了生死患难的人,感情必是无比深厚的,即使云纤顶着那张“妖女”的面容,聂情飞也会原谅她的。而且…看他那天急着求自己救她的模样,怕聂情飞对于戏弄了他的“妖女”不仅不怪罪,似乎还产生了别的什么感情… 想到这儿,秋沫的心骤然一紧,心口又开始疼痛。她撩开袖子,只见胳膊上那锁住毒性的红痣还在,东方辰月的药也很有效果,那这痛是为何而来?她迷惘了。 ------------ 第六十三章 :我们之间,没有以后 [正文]第六十三章:我们之间,没有以后 ------------ 那啥,昨天考了六级悲痛欲绝,化悲愤为食欲了,没有码字,更新晚了,见谅啊~ 又是几日的自我封闭,西厢一如既往的冷清,整个聂府似乎都笼着一层低气压,因为直到现在,除了聂情飞对云纤格外地好,聂家二老都巴不得赶了她出去,只是碍着整个京城都知道她是聂情飞的救命恩人,才容忍了她待在聂府这么些天,而京都里则早就是风言风语漫天飞,说聂世子新婚仅半年,此时又得了一倾世美女相伴,尽享齐人之福,一时成为了京中男人羡慕的对象。. 而以聂情飞的个性,他是当然不会在乎这些流言的,但是这次似乎有那么些小小的变化,他很沉默,不是对这件事无所谓的态度,不是无动于衷,倒像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般,故意在纵容着,甚至有煽风点火的嫌疑,因为就秋沫所知,他竟然可以毫无避忌地领着云纤去街上溜达,接受世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和议论。 今日去给聂夫人请安,还是不可避免地撞见了携手而来的两人,只见聂情飞一身崭新的浅蓝色长袍,锦袍上面暗纹如织,在体现了他尊贵的身份的同时,也更衬得他俊逸非凡。而他身边的云纤则是一身素白,长长的裙摆在行动间荡出几朵流云来,她轻轻地靠在聂情飞身上,一副柔弱无骨的娇柔模样,而后者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就像真的是对待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般。 秋沫看着这一蓝一白两个身影,蓝如水,似乎要流泻一地,白如波光,在蓝衣边轻轻荡漾,两人出奇地和谐和般配,只在扫视云纤那张绝美的脸蛋时,秋沫才会看到不属于那张脸的闪烁而犀利的眼神。 秋沫一闪身避开,让两人先进聂母的院子,可是两人却被翠竹堵了出来,告知他们聂母身体不适,今日就不必请安了。 聂情飞的脸色不太好看,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当云纤用无辜而泪闪闪的眼神望向他时,他则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低声安慰着:“没事的,母亲是身体不适,我们下次再来请安好了。你身子还弱,我们先回去吧。”说着,他轻轻地理好她耳边不规矩的一捋发丝,动作温柔至极。 站在一边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秋沫还是在余光中看到了这一切,心狠狠地抽痛着,胸口紧得慌,而她还是很不愿意地看到了云纤向她投来的挑衅的目光。秋沫压下心中的不适,回敬她一个微笑,此时,微笑是她最好的掩饰和武器,敌人在向你炫耀的时候,“无视”才能挫到她的锐气。 秋沫今日“沾了那两人的光”,也不用给聂母请安了,她索性转身就走,没有向聂情飞施礼,因为她不想同时拜两人,让那个顶着她面容的女人更加得意。但是她的一再忍让却并没有换回片刻安宁,因为她刚抬步,一直在留意着她的云纤就出声唤住了她。 “姐姐!请等一下。”秋沫身形一顿,不情愿地站住了脚,却并没有转身,她不想看到聂情飞,更不想看到她,也不想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亲昵样。就算聂情飞以前在她面前和周荀儿亲密多次,她都不曾难过,因为她在聂情飞看周荀儿的眼神里找不到认真,但是现在呢?她不敢往下想了。 “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身后传来低婉而小心翼翼的声音,如果不是聂情飞在这里,秋沫真想回身抽她两个大嘴巴,叫你装!叫你演!你他么真是讨人厌! 当然,理智控制了她,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转身,一张笑得矜持而优雅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只见她轻启朱唇,淡淡回道:“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在她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聂情飞看她的目光是复杂的,里面甚至带着眷恋和深深的歉疚,但是当她说出了这句话时,他还是马上选择了自己的立场,往前走了几步,将云纤往他身边拉了拉,冷声唤道:“秋儿…” 没有去看聂情飞的眼睛,秋沫怕看到的只有责备、厌弃,就如她刚进聂府时一般,但是那时她的心境还那样的平静,不管他如何冷言冷语相对她都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她怕她忍受不了。所以,她一直静静地看着两人之外的某处,眼睛一眨不眨。 聂情飞眼里闪过一丝伤痛,一丝无奈,还有着愧疚和自责。他承认他对“妖女”有着留恋,但是他又对相处了半年的秋沫有着心动,而且他自私地以为他两个都可以拥有,所以他将云纤留在了身边,一是想要对那一年前凤来楼那荒唐的一夜负责,二是感激云纤对他的救命之恩。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让秋沫接受,看到她眼里的冷漠,可知…那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云纤将聂情飞的眼神尽收眼底,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很快,她又挤出那无辜的声音,弱弱地道:“情飞,姐姐不喜欢我是吗?” 她的这句话拉回了聂情飞深深凝望着秋沫的眼神,他低头,低声轻哄道:“怎么会,她就是这个怪脾气,你莫要往心里去。” 我怪脾气? 秋沫被这句话狠狠地刺伤了,她可以无视他用各种方法温柔地哄着那个女人,可是她容不得他诋毁自己,难道在他心里,她一直就是怪脾气的女人? 好你个聂情飞!我秋沫就是怪脾气怎么了!反正以后咱就老死不相往来! “呵,是啊,你别介意,我就这个脾气,不过你这声姐姐我还真不敢当,我上面还有一位荀儿姐姐呢,你还是留着叫她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秋沫冷笑一声,说完这句话,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秋儿…”聂情飞欲言又止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但是此时她只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灼灼地烧着,再不离开她随时会控制不住地爆发。没有丝毫地停留,秋沫如若未闻,径直走开。 他没有追上来,也没有解释什么…秋沫只觉心中的某个角落瞬间崩塌,一片片碎片扎着她的肉,吸着她的血,她痛得死去活来…她稳着脚步,面上惨然一笑,心中默念:聂情飞,我会忘记你今天对我的伤害,但是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以后。 ------------ 第六十四章 :火上浇油 [正文]第六十四章:火上浇油 ------------ 回到西厢,独自一人留在房中,秋沫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任悲伤难过气愤所有的情绪外泄。.她只需要安静一下就好,她不是小孩了,她可以面对一切的… 夜已深,窗外竟淅淅沥沥地下起这秋末冬初的一场冷雨来。雨滴敲打着窗棂,秋沫睁大眼睛躺在床上,黑暗中,她想象着一滴滴雨水如何汇聚,如何从她院中那棵万年青的叶子上积聚、落下。 对呀,聂夫人曾给她说过,希望她做一棵万年青,不做一朵牡丹。可知,牡丹有着最灿烂的年华,有荣有败,经历了喜悲,至少曾经轰轰烈烈过,而万年青的一生都是平淡的,是真的不懂四季变化,还是心已死? 听雨听得烦了,秋沫还是不能入睡,她干脆披衣而起,想去把窗户关上,好还她一室安宁。 撩开了床帐,秋沫却被窗边立着的黑影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她下意识地按上腕上的古铜镯子准备攻击,黑暗中的人却抢先开口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他的声音湿懦懦的,又像是带着些悲凉和寒气,正如这冰冷的夜雨一般,一下子透到她心里。心口揪紧处刚筑起的坚冰因为他今夜的到来有了那么些融化,她带着些惊喜,心里却又为白天的事突然升起气愤,最终,她出口的话却比她想象的要冷漠些,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嘲讽,像利剑一般,刺向黑暗中立着的那人:“半夜三更的,怎么跟做贼似的跑到我这儿来,这可不是什么坦荡的行为。怎么?不敢白天来,是怕你的云纤妹妹吃醋吗?” 黑暗中颀长挺直的身影似乎颤了一下,然后只见他快速扑来,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带着几分粗鲁和怨气。 他的怀抱有着些微酒气,胸前的衣服是冰凉湿润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这窗前站了多久。 秋沫只着了中衣,那寒气似要入骨般让她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愣了片刻,她疯狂地挣扎起来,又是踢又是打,就像一般的小女儿家撒娇闹脾气一般,可是此刻,她是真的又生气又委屈。 “放开我!我可是怪脾气,说不定又用指甲抓你,用针刺你,识相的赶快放开!喝了酒想撒疯,去找你存情阁的美人去!她可是温温柔柔,予索予求呢!” 聂情飞抱着她的身子一僵,随即握住她的肩膀推开了她,似乎是很生气,高高地扬起了一只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他低吼着,愤怒中似乎有着受伤。 秋沫冷哼一声,倔倔地别过头去,虽然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他直直盯着她的感觉还是让她不舒服。 “我为什么不可以说?是你说我脾气怪,脾气怪的人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 “你还在为我白天的话生气?”他的声音一下低了几度,语气也软了下来,想他聂情飞不是一个服软的人,可是到了她面前,他所认为一切的值得骄傲的东西似乎都被她看得一文不值,包括他的身份,他的自尊。对于她这样的态度,他是恨的,但是恨归恨,却又对她丝毫没有办法,因为她总是给他那种捉摸不定、难以把握的感觉,虽然她一直就在他身边,已经是他的侧妃,但是她那若即若离的态度却真的让他很苦恼,是因为他对她产生了好感,自己才容许她在他面前所有的放肆的,不是吗?如果他有一天对她收回这样的特权,那么她会离开他吗?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云纤的出现会将他们刚刚缓和的关系弄得僵化,但是骨子里另一个他,作为古人的正统的思想又在劝说着他: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他可以宠着她,但是不能让她影响了自己的决断不是吗? “夫君就是妾身的天,夫君怎样说妾身都是对的,妾身又怎么会生气!” “你这女人,是存心要惹我生气吗?”聂情飞收起了他刚才的失态,恢复了镇定,但是对于她的冷嘲热讽,他还是不能接受。“你明知道我只是为了哄云纤,她身子还弱着,你该知道,她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是啊!我是知道,我不仅知道她救了你,我还知道你和他曾经共度过美好的一夜!所以你是来告诉我你要娶她吗?好啊,你去啊!何必还来我这儿!”秋沫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明明知道云纤的目的,但是她又不能以实相告,因为她无法解释她现在的身份,无法解释她来这里的目的,也无法弃她母亲和村子里淳朴的村民的性命于不顾,索性,她便火上浇油,让她和他都不用再逃避。 聂情飞听到那句“共度美好一夜”时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在那一瞬间都被击溃了。这件事…她怎么会知道的?他想尽千方百计想要隐瞒,想要解决的事,居然让她都知道了,那他今晚来这儿…不是火上浇油吗? 其实他来是想向她解释的,想求得她的原谅…但是他始终对那意外的一夜无法释怀,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对初夜有所介怀,男人也会啊… 那一夜,他很在意,所以才会一直想方设法地寻找那名“妖女”,但是此刻找到云纤了,但是他心中的喜悦之情却因为秋沫的存在而消失殆尽,他倒是希望云纤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但是…她对自己又有了救命之恩,他就算再狼心狗肺,也不可能弃她于不顾。 娶她吗?他心里又不甘愿,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处于矛盾中,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他也置之不理,不过他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回报云纤,对她好,满足于她的一切要求,即使知道她是有着小心机的,比如说让他带她出去逛街,让流言扩大,在秋沫面前与自己故作温存…但是这些他都以为无伤大雅,却在不知不觉中让他自己深陷牢笼。 他以为秋沫会理解他的,但是他却不知,再聪明的女人在感情中都会变得盲目。 ------------ 第六十五章 :煽风点火 [正文]第六十五章:煽风点火 ------------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各自在为自己担心的事情所思考的时候,整个屋子变得愈发安静了,只听得两个人因为气愤而有些加快的呼吸。. “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秋沫梗着脖子,率先挥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不看他,转过身的刹那,她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悲伤和无奈都压在心底。也许,她本就是对他动错了感情,现在她应该趁着感情还不太深,努力将它收回,这也许并不难,她可以试试。 “秋儿…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夫君不是一直就厌弃妾身吗?如果你担心我的存在会让云纤姑娘不高兴,你大可以休了我,我毫无怨言!” “莫秋!”聂情飞蹙紧了眉,似乎不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她的口中,他用双手扳过她的肩膀,想看清她在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只是一时气话,但是秋沫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挣开了他的手,走进里面。 聂情飞气急,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被她推开的手垂在身侧,缓缓收缩成拳。 秋沫僵硬着身子坐到床边,才发现整个身子都冰冷了,头皮的神经紧绷着,让她的脑袋微微犯昏,这时,外面传来聂情飞大声的冷笑,似乎很是开心,但是这样的笑声却让秋沫越听越伤悲。 半晌,笑声戛然而止,一道一如既往轻佻而嚣张的声音传来:“是啊,还是夫人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想娶云纤!我今日来只是知会你一声,想让你帮我劝劝母亲的,倒是没想到夫人居然如此在意,和为夫赌气,不过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休、了、你、的!”他就是死也要将她绑在身边!想离开他,门儿都没有! 咬牙切齿地说完了这句话,秋沫只听窗户一响,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人的气息,只余下习习夜风轻轻撩动着纱帘,徒增一抹苍凉。 秋沫颓然地跌入被中,耳边回响着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想娶云纤…” “我就是死,也不会休了你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静夜中,落下一声轻叹,今夜,又是两人无眠。 …… 云纤还是没有离开聂府,而府外的风言风语更胜了,府内的气氛也是压抑的。不知道聂父聂母向聂情飞说过什么,反正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秋沫近来专心于医术,索性闭了院门,不出去走动,也不会为别的事儿乱了心神,即使这样,也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绿裳来的时候,被冬绮挡在了门外,没有想到,第二天周荀儿会亲自上门。 “妹妹潜心于医书,倒是请也请不动呢。”周荀儿一如既往地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秋沫瞟了她一眼,也不搭理,继续斟酌着药物,配着方子。 周荀儿没想到私下里秋沫竟然这样给她脸色看,第一次受到冷遇,她心里当然不好受,不过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她决定先忍忍。 “怎么,我来得不是时候?还是因为姐姐甚少关怀妹妹,妹妹生我的气了?”说着,她自顾自地走到主位坐了下来,身边的绿裳煞有介事地站在一旁,不满地瞪了秋沫两眼。 有这两人来打扰她,更有四只眼睛盯着自己,秋沫是说什么也静不下心来研究药方了。她有些烦躁地把书和笔一放,强迫着自己扯出一个笑脸。 “怎么会,只是近几日妾身风寒未愈,怕传染了姐姐,才不敢上门拜访的。若惹得姐姐猜忌,妾身先给姐姐赔不是了。不知…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是玉体欠安?” “是啊,昨日犯了头疼,妹妹不肯上门诊治,今日我就自己来寻医问药了,还请妹妹行个方便。”周荀儿皮笑肉不笑,细长的手轻轻捻起杯盖刮着水面漂浮的茶叶,端起杯子,只沾湿了嘴皮便又放下了。 秋沫叹道,这个女人行事果然小心,不过她也没笨到会在自己屋子里下毒害她,要她死,她可是有千百个方法,只是她不想惹上麻烦而已。 “谢姐姐信任,只是妾身医术浅薄,还是请宫中的御医来更为妥帖一些。”要虚与委蛇,她秋沫也是会的,只是觉得这样太累了,人累,心更累。 周荀儿一挥手,绿裳知趣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外,一时,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秋沫眼睛微转,便知道她要进入今日的主题了,索性并不开口,看她说些什么。 “我这头疼,可不是御医治得好的。想当初你我同入聂府,共同侍奉夫君,到如今也有半载的光阴了,夫君平日待你我都不薄,只是…我这肚子太不争气了些,而妹妹你又…”说到这儿,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低着头掩唇轻咳了一声,接着说到:“反正你我都是苦命的人,只是没想到后来者居上啊,我已经有半月未见到夫君了,他这些日子都在存情阁呆着,爹爹和娘亲也劝不过来…唉,真不知他这次是带了个妖精回来不成,怎么能让夫君如此沉迷呢…唉…”周荀儿一边故作悲伤地唉声叹气,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秋沫的神色,观察她的反应。 秋沫算是明白了,原来最近她见不上聂情飞,觉得云纤的存在对她产生了威胁,但是她还琢磨不定是否能除去她,所以她先来自己这儿探探口风,顺便煽风点火,看看能不能借自己的手去除去云纤,而她就可以坐山观虎斗,等到别人两败俱伤之时,她可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她太不了解秋沫的个性,也太低估她的智商了。只见秋沫也立刻换上一副忧伤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感叹道:“云纤姑娘貌美如花,世上又有几人能敌。她是夫君所爱,妾身不敢有异议。” 一句“云纤貌美如花”就让周荀儿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人心里颇为不爽,她再加一句“夫君所爱”,更是让她心里窝火,她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拽住手绢,恨不得将它当成云纤和秋沫这两个让她讨厌的女人一起撕碎了才好。但是她又碍着面子和今日来的目的不敢表现出来,左思右想,都觉得今日不能白来,她可要再烧上一把火才行。 ------------ 第六十六章 :夜下迷情 [正文]第六十六章:夜下迷情 ------------ “女人这一辈子一旦嫁人就是选择了永远的归宿,你我姐妹两人怕是要在这聂府相依为命。*.*这日子过得好坏,当然都要看夫君,但是男人也多是喜新厌旧,所以啊…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如果不得夫君宠爱,又无子嗣围绕裙边,那以后的日子,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这话,无疑是提醒秋沫,她如今还未和聂情飞有夫妻之实,没有子嗣也没有宠爱,注定要孤独终老。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听到这话,必定是担忧得觉也睡不着,乖乖地就上了她的套,滚到她身边甘心成为她的一颗棋子,但是秋沫不是,她什么都不在乎,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聂府。对于周荀儿来说聂府、聂情飞是一生的依靠,但是她秋沫的心是自由的,世界何其之大,她可不会甘心沦为这四方天地里的一个怨妇。 所以…秋沫一脸担忧地望向周荀儿,目光又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来回逡巡了几遍,低声问道:“那姐姐可要费心才是,如今你这肚子还没有丝毫动静,要是让云纤妹妹抢了先机…姐姐姿容绝艳,可要趁着大好年华抓住夫君的心啊,不像我,一直不得宠爱,倒是死了那条心了。”秋沫故意装出一副为周荀儿着想的样子,那无辜而纯真的眼神,忧虑的表情,就跟真的似的,但是天知道她心里已经憋笑快憋出内伤了。 她的这一番话无疑又狠狠戳到了周荀儿的痛处,只见她虽极力掩饰,但是脸色还是黑沉得可怕。她今日本来是挑唆这个女人去对付云纤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倒会装疯卖傻,处处气她,真是可恶至极! 周荀儿极力保持着她优雅高贵的姿态,扯出一抹冷艳的笑容来,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那我就不打扰妹妹研究药方了,这事可马虎不得,只希望妹妹别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弄出了人命才好!”说完,周荀儿黑着脸起身而出,身后的秋沫还是一副软软的声音无辜地道:“姐姐这就走了吗?不需要妾身配一副药方?” “你…”周荀儿真是无语了,愤愤地留下一句:“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便出了门。 秋沫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冷冷地勾了勾唇,对着门外喊道:“冬绮,进来把窗户打开通通风,这屋子里的酸味真是熏人!” …… 又是一个清凉的夜晚,已经是初冬季节,夜深的时候经常会有薄雾,所以坐在亭中闲看月亮,也是影影绰绰,朦朦胧胧的,像是遮着面纱的佳人,让人垂涎时欲一探究竟。 聂情飞自斟自饮,看着月亮,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一夜在凤来楼。柳公清一掌掀开屏风,露出里面娇滴滴的几位女子来,而在众女面露惊惶之时,只有那戴着面纱的佳人端坐着,目光清澈而无措地望着他们,然后起身,盈盈施了一礼。那一刻,他的眼前一亮,总觉得那女子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他竟不由自主地起身,走上前去揭开了她的面纱,想要一睹真容。面纱揭开一半,他只窥得了她部分真容,但已觉得惊艳不已,他不想将她的美貌暴露出来,又不想让其他几人看出来他是对这个女子有兴趣的,所以他故意装作意兴阑珊的模样回到座位。 他知道这个女子是北堂晋他们故意安排给他的,他并不愿意上当,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单独见见她,所以他让吴妈妈将她带来,没想到的是,吴妈妈会错了意,将她下了******送到了他的床上。 当他睁眼看到她那副迷人的样子时,他迷惘了。他知道他的心里还装着别人,感情的忠贞让他不愿意碰她,但是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样子,他又怕自己把持不住,所以嘴里说着“叫我的侍卫来帮你解决”,其实是借机想逃走,但是没想到她…唉…真是世事难料。 手里握着那枚古怪的玉佩,聂情飞暗自嘲笑着自己的口是心非,也痛恨自己的三心二意,拇指摩挲着那玉佩光洁冰凉的图案,他突然眉头微蹙,将玉佩举高对准了月光,醉眼迷离地看着上面古怪的图案。 借着月光,玉佩发出莹莹的微光,一个不太明显的图案浮了出来,就像是- 情 人 阁 -月,旁边还有两个细小的字符,似乎是两个字。 “什么…这是‘月’字吗?前面一个是什么字啊?”聂情飞举着玉佩,对着月光左看右看,因为他喝了不少酒,头有些晕,醉眼迷离,看什么都是双影,既然看不真切,索性也不深究了,他倒没把它当回事,把玉佩往怀里一揣,继续喝酒。 远处,一个妖娆的身影缓缓走来,云纤看着独自对影饮酒的人,不悦地蹙了蹙眉,既而她勾起了一抹绝美的笑容,柔柔地唤了一声:“情飞。” 聂情飞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刚才回忆里的美好都消失殆尽,他的心情又变得苦涩起来。为何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明明拥有着相同的相貌,但是给他的感觉却又不尽相同,到底是他想象得太过美好,还是现实太过残酷,或者是他真的与一般俗人无二,认为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想了这么久,这一刻,聂情飞心中有了决断,不管怎样,既然他不爱云纤,那么他也不愿欠她的人情,他要用其他方法来弥补她,然后和她划清界限。 终于理清思路的聂情飞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连心情都好了起来,他巴不得现在立刻去告诉秋沫他所做的决定,但是…一想到那晚她说让他休了她时冷漠的语气,他的心就凉了一截。 这个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惆怅的,聂情飞又斟满了一杯酒,豪饮下肚。 “夜里风大,你怎么出来了?”聂情飞迅速收起眼中的惆怅,柔声道。 看着婀娜的身影转到自己眼前,接着,一件披风披到了自己肩上,云纤体贴地替他拢好,微嗔:“既然知道夜里凉,那你还不早些回来,让我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就是担心,所以才出来看看的。” 聂情飞心里一暖,没想到在自己独自一人,为了秋沫那晚的话而伤心时,竟然只有她在挂念着自己,亏自己刚才还想着立即与她划清界限,真是不应该。 带着些许歉疚,聂情飞难得展现出一丝笑容,冰冷的容颜因为他这一笑都展现出了非凡的魅力,看得云纤有些痴了。 她就说,主人为何会派她来,原来是担心那个女子会爱上他,所以让自己来搞破坏的吗?也对,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抵挡得住他的魅力呢? ------------ 第六十七章 :温柔缱绻 [正文]第六十七章:温柔缱绻 ------------ 云纤第一次觉得这个差事是这样的好,好到她希望永远呆在这个男人身边不再离去。*.* 她轻轻地从背后抱住聂情飞的脖子,依偎到他身上,闻着独属于男子的麝香味,只觉心醉神迷,她决定,她要提前实施主人交待给她的计划,反正都是破坏他和那个秋沫之间的关系,那么她何不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做这个府中的女主人呢? 夜色中,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云纤眼中有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走吧,要喝酒咱们回屋里喝吧,我已经让人暖了一壶陈年佳酿了,还备了小菜,回去我陪你一起喝。” 云纤伸手去搀扶聂情飞,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挥开了,他淡然一笑,道:“我酒量可不差,这一点酒还不至于醉。”说着便当先走了,云纤看着他在夜色中略显落寞的背影,喃喃:酒不醉人人自醉。 回到存情阁时,聂情飞没有应邀去云纤的屋子喝酒,他径直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懒懒地往床上一躺,便不想再动弹。明明喝了那样多的酒,但是一闭上眼睛又觉头脑异常的清醒,头疼的感觉也特别地清晰,他试着入睡,但是怎么也睡不着,正在辗转难眠时,突觉空中传来一阵异香,闻起来特别地舒服,他忍不住深深嗅了两口,只觉头疼顿时减轻了不少。 迷迷糊糊中,聂情飞只觉胸中似有一汪春水涌动,满腔的深情仿若化成了缠绵的情丝包裹着他,让他想找一个出口发泄,他想将那些情丝化成缠绵的爱语和温柔的触摸,或是浅浅的亲吻,尽数付与那个他深爱的人。 黑暗中,顾思存清纯的脸在他眼前渐渐显出,那一颦一笑,都深深牵动着他的心,他将手伸向虚空,沿着她脸颊的轮廓慢慢滑动,眼中露出些许痴迷来。 “思存…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皇宫不适合你的…我可以带你远走高飞的…”聂情飞眼中的痴缠化为深深的哀痛,胶着在顾思存渐渐虚化的影象上,他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试图挽留那个早已离开他的人儿。 “思存…”聂情飞悲伤地喃喃着,但是他绝望的眼眸中又渐渐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来,那是一张并不太出色的脸,但是她的眼睛却是那样的美,时而冷漠,时而娇俏,时而含着笑意望着他,她的表情是生动的,她平庸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睿智而灵动的灵魂,因此,她也是那样地牵动他的心,让他对她由最初的厌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牵挂和心动。 “秋儿,你…你不生我的气了?”聂情飞面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来,他一把朝着秋沫的手抓去,但是那个秋沫却回过头来,眼神冰凉地看着他,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休了我吧,给我自由!”她说。 “不…我不!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聂情飞瞬间变成了狂怒的豹子,猛地扑上去想要抱住她,但是却一个落空,滚落床下,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黑暗里,云纤满面冰霜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悲伤,一会儿难过的聂情飞,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果然,他的心里果然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她下了点迷幻药就试出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先不说那个思存是谁,但是她知道他口中所唤的“秋儿”是谁!难怪…主人果然是有先见之明,让自己横出一脚来插在他和秋沫中间,原来他俩果然互相有了好感,这可是不被允许的!主人不允许,她云纤更不允许! 聂情飞还头脑昏沉地趴在地上有些难受地哼哼着,这时,云纤收起脸上的狠戾,故作惊讶地跑上前去,惊慌地喊着:“情飞,你怎么在地上,快来人啊!” 云纤艰难地想扶起聂情飞,但是健壮的他身子沉重,她用尽了力气也扶不起来。听到她呼喊的两名伺候聂情飞的小丫头快速跑了进来,一看这状况,欲上前来帮忙,哪知聂情飞却猛地抓住云纤的手臂,大声吼道:“你跑不掉的!你是我的女人,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说完,在两个小丫头的面前,聂情飞将云纤按倒在地,大手拉着她的衣裙一扯,裙子便被撕裂,他粗鲁地覆上修长的身子,吻也随之落下。 “情飞,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放开我…情飞…”云纤哭喊着,可是她的两只手被聂情飞固定在头顶,她想挣扎,却是无能为力。 “少爷…”那两名小丫头都被吓坏了,想要上前劝阻,但又害羞和胆小,看着云纤迅速被聂情飞扯烂了衣裙而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两个丫头红着脸,咬着嘴唇,交换了个眼神,一咬牙准备上去劝阻,却被聂情飞一声大喝“滚出去!”吓得丢了魂般,赶紧跑了出去。 毕竟他是自家少爷,虽然对一个姑娘用强不太好,但是她们又何尝不羡慕云纤,她们倒是希望,她们一直爱慕着的少爷也有一天能这样对待她们,那她们就可以成为少爷的小妾了… 看着两个丫头出去了,云纤也知道她的戏演够了,只见她刚才还一副被强迫的屈辱和害怕的表情,现在却突然变得柔媚起来,一双柔荑主动勾上聂情飞的脖子,回应着聂情飞粗暴的吻,柔软的腰肢还往上拱起,摩擦着聂情飞火热的身子,雪白的小腿更是迅速攀上了他的腰肢。 聂情飞神智模糊,他睁着迷离的眼,看着身下突然变得妩媚和主动的人儿,心中狂喜漫过。 “秋儿…你不会再拒绝我了是吗?”他的声音喑哑而低沉,带着丝丝希冀。 云纤轻啃着聂情飞的脖子,魅音靡耳,“怎么会呢,我爱你还来不及…情飞,我爱你。” 聂情飞只觉头脑轰地一声更乱了,他只隐隐听到她说爱他,原来莫秋是爱他的! 狂喜,惊颤! 聂情飞抱着她的手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颤抖着,他将她的身子紧紧地抱着,让她贴紧自己火热的胸膛,轻吻着她的脸颊,温柔而缱绻,就像刚才那个粗暴的他是个幻影,迅速消失。 “秋儿…我也爱你…” 一阵狂风突然刮过,吹得窗户噼啪作响。倏地,屋子里的蜡烛都熄灭了,突然而至的黑暗让两人的眼前的一切暂时消失。 一个黑影掠了进来,两人只觉颈上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屋子恢复平静,那爱语和喘息声都归于平静。黑衣人冷哼一声,摸出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在指上摩擦着,然后蹲下身去,用锋利的刀刃在云纤那妖媚绝色的脸上轻轻地滑动着。 “啧啧,该怎么说你才好?偷了别人的容貌,还想偷了别人的夫君?你的行为还真是让人不齿呢!不过,为了她好,我就先留着你这个小蹄子的命,谁让你对我还有作用呢?”黑衣人冷笑一声,猛地收回手上的匕首,用力将两人搬到了床上,并将聂情飞还未来得及脱掉的衣服给除掉,让两个人赤?裸相对,还让两人摆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姿势。 给两人盖上被子,黑衣人看着自己的杰作,勾唇满意地笑了起来,眼中带着狡黠和得意,一个转身,又跳出了窗户。 哟呵~大家猜猜,这个黑衣人是谁~ ------------ 第六十八章 :挑衅 [正文]第六十八章:挑衅 ------------ 当万丈霞光如利箭穿破云层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整个东溟国沐浴在金红色的晨光里,如婴儿般酣睡的国度慢慢苏醒了。晨雾稀薄,空气带着淡淡的凉意,却让人神清气爽。 木棉树的叶子早就落光了,不时有几只觅食的麻雀停留在上面叽叽喳喳。花圃里,所有的花都枯萎了,只有蒲公英还葱绿着,顶着一个个白色的绒球在微风中轻轻舒展着,模样可爱极了。 一只纤细的手摘落一朵绒球,将其置于粉嫩润泽的唇边,轻轻地吹气,那白色的小伞便携着种子轻轻旋转飞舞,静静地飘落开去。 “来年这里一定会长出很多小家伙的。”秋沫望着这一块她精心打理的草药花圃,低声感叹。此时的花圃早已经是萧瑟不堪,因为很多草药都过了生长的季节了,这里又没有种别的花,只有几株万年青还恣意地挥洒着绿意。 “小姐,不如我们再种上些海棠吧,过不久海棠就要开花了,我昨儿个还见花匠们拉了好多去存情阁…”冬绮高兴地开口,没有说完就恹恹地闭上了嘴,因为她见秋沫虽然面色平静,但是正是这平静让她有些不敢再说。 她不小心又提到了存情阁…前几天存情阁发生的事情虽然被老爷夫人极力压制,但是私底下传来传去大家也都知道了。聂情飞的两个小丫鬟亲眼所见,聂大世子强要了云纤,而第二日两人又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同一床被子下,聂丞相气坏了,罚聂情飞在祠堂跪了整整三天,滴水未进,最后是聂母心疼儿子,才劝说聂父放他出来,并暗暗准许了他将云纤收房,但是只能做妾。 西厢倒一如既往地平静,因为这里的世子侧妃一直不受宠,也没人关注到这里,但是东厢就不一样了,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是暗潮汹涌。周太傅已经知道了此事,正发动他的门生从各方面打压聂丞相,并借此事大做文章,惹得王上都不得不称病回避这件事。 聂家在京都的地位众人皆知,那是几朝为相,树大根深,所谓树大招风,便是这个道理,朝中各个派系都有耳目,这边出了丝毫风吹草动,都会成为朝臣握在手里的把柄,而聂世子醉酒**女子是有伤风化的事情,不仅成为笑柄也灰尘成为鸡蛋那唯一一条缝,让那些“苍蝇们”猛钉。 这几日秋沫让冬绮打听到的消息便是,以周太傅为首的一派和丞相一派正在进行激烈地权术斗争,不过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 秋沫勾唇一笑,暗暗感叹冬绮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机警了,自己的一点情绪都会让她有所忌惮。 “海棠就不用种了,你忘了,离冬至不远了。”说完,秋沫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很好地掩饰过去眼中的一丝落寞,“诶,你要是觉得闲的话,就把这些蒲公英的种子收集一些起来吧,不然我估计明年满院子都会长满这生命力旺盛的家伙。” 是啊…离冬至不远了,不知道东方辰月那家伙把解药制出来没有? 吃过午饭闲来无事,秋沫又开始翻弄她的那些医书,捣弄她的那些药材,她喜欢钻研一些方子,反正这个时代的中医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她也乐得当个先驱,做一个对社会有些贡献的人。 屋子里只有秋沫一个人在,窗户轻响了一下,秋沫凝神静听,瞬间,便释然。 “我以为你会来得早些。”她唇边勾起淡淡的笑容,迅速在纸上记下一味药的用量。 身后没有回答,只从屏风后面绕出一个妖娆的身影,只见云纤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腰间缀着流苏,步态妩媚轻盈如野猫,行动间媚态横生,不愧为一个绝色美女。而她还没过门,就敢挑战周荀儿的地位,穿着只有正室才能穿着的那样艳丽的红色,果然够张狂,也符合她的性格。 周荀儿眉毛一挑,既而冷冷一笑,翩然坐到秋沫的对面,毫不礼貌地拿起她用镇纸压住的药方来看。 秋沫不悦地一把夺回,将其收进抽屉里。 “真是无趣,不用那么严肃吧?难怪他不喜欢你。”云纤撇了瞥嘴,开始捣弄她细长的指甲,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实则她却在悄悄地观察着秋沫的神色。 秋沫面上依旧淡淡的,只是在她提到聂情飞时身影微微一滞。 云纤暗自高兴,至少在这开场的地方她就扳回了一局,就算聂情飞心里真的有她又怎样,以她的本事,多花些时间,她就不信不能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她一定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见秋沫不理睬她,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而又去拨弄笔架上那一排毛笔,声音柔媚又慵懒地道:“你知道我要来?”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等了你很久了,不过还是要先恭喜你一声,费尽心机,终于要成为别人的小妾了。”秋沫故意将“小妾”两个字咬得重了些,激得云纤立刻柳眉倒竖,不过很快,她又平静了下去,得意地道:“什么叫我用尽心机?你难道没听人说吗?那可是聂情飞太过爱我,我不从他,是他厚颜无耻地要了我,以他对我的那份爱,你以为我会只是一个小妾吗?就算现在是,以后的路还长着,我有的是时间和资本,绝不会止步于这里,但是你呢?世子侧妃…秋夫人?”说完,云纤得意地扬起了嘴角,挑衅似的看着秋沫。 她的这番话无疑是成功的,因为它真的有伤害到秋沫。虽然秋沫不能肯定是否如传言所说,聂情飞是那样卑鄙无耻的人,强要了她,但是她说的始终是事实:他有了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有那个资本一直留在他身边。可是她却不行,她还有顾虑,她要救出她的母亲和整个村子的人,她要逃离这里,她要拥有自我主宰的人生。 “好,你赢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吧,还有…为何要以这副面貌,你们拿她怎么样了?”说道后面,秋沫的眉毛紧紧蹙起,声音也带上了强烈的压迫感,她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放纵而妖媚的女子,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是谁?”云纤像是故意要气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疑惑地望着秋沫。 “你明知故问!” “哦~”云纤作恍然大悟状,既而又笑了起来,“你是说夫人吧?她是你什么人啊?呵呵,我只能告诉你,她现在过得很好,有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他俩天天如胶似漆,恩恩爱爱。” “你胡说!”秋沫大怒,伸手就想去掐那妖女的脖子,她决不允许别人侮辱她的母亲!秋离是怎样的人她怎么会不清楚,她绝对不会和一个害自己女儿的人在一起的! ------------ 第六十九章 :狐狸、老虎 [正文]第六十九章:狐狸、老虎 ------------ 云纤轻松地避过秋沫的攻击,绕到另一边凳子上坐下,娇媚地笑着。. “你呀,何必逞强,你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乖乖地待着就好,主人要我看着你,就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情,还有啊…呵呵…”她葱根般的手指轻轻一点秋沫,捂着嘴笑得愈发猖狂,“主人怕你用错了情,所以就吩咐我,要是你对目标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到时候心慈手软地下不了手,就让我代替你解决掉一些人而已。” 听了她这一番话,秋沫沉默了,她缓缓地收紧了拳头,克制着心中滔天的怒气,既而扬头,冷冷一笑,笑得比她更加得意和张狂。 “你笑什么!”云纤止了笑,怒目瞪她。 “我笑你们都是蠢货!既然你能办到的事,他何必大费周章要我来做!你有本事现在就去把他解决掉啊!我也乐得轻松自在。”秋沫潇洒地挥动衣袖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云纤:“还有你,更是蠢的无可救药!你不过也是个傀儡,是个被他操纵的木偶,又有什么资格来取笑我。我做事只需要牺牲我的智慧,动点脑子而已,而你却要去牺牲色相,你认为你和妓女有什么区别吗?” 云纤被她这番话激怒了,她猛地站了起来,柳眉倒竖,美目圆瞪,一副要杀了她的表情,但是看着秋沫那怡然自得的神情,她又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以语言来回击。 “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别忘了!我还有色相可以牺牲,而你呢?哼,也难怪,进府来半年多了,聂情飞连正眼都没瞧过你,连你手指头都没碰过吧!”云纤想起那夜聂情飞嘴里喃喃着的名字,她就火冒三丈,更想借此来刺激秋沫,所以,她笑得愈发妖娆了。 看着秋沫沉默地低下了头,她以为戳到了秋沫的痛处,至少这是事实不是? 云纤摸着自己的脸颊,对于现在这副皮相她是满意至极,想着自己的以后,想着可以靠这副皮相即将获得的一切,她眼中毫不掩饰浓浓的**。 秋沫看着她那副自我陶醉的模样,微微地摇头叹息。她只觉得可笑,这一切都很可笑,云纤的那副人皮面具只得了她真容的七八分美貌已经让她臭美成这样,不知她看到自己的真容之后又会怎样呢? 可笑、可悲、可叹!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越来越迷惑。她不止一次地猜想过那个男人送她来这里的目的,但是就算她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只能尽自己的本事想着逃走。 “好了,我也出来得够久了,一会儿情飞睡醒了见不着我会着急的,这个给你,主人要你…”刺激了秋沫,她今日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成,剩余的话云纤故意压低了声音,而秋沫听到后,则是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瞳孔也惊讶地撑大。 怎么可以.……那个男人的目的难道不在聂情飞的性命?而是有更大的图谋? …… 近几日聂府不平静,朝堂上更是暗潮汹涌。王上避开了聂周两派的人不见,而处在风口浪尖的丞相聂綦沣也称病不朝,在府中闭门不出。 秋沫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妥当之后便去向二老请安。她近几日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睡眠不好,她眼睛下面有着一层淡淡的黑影,所以她今日破天荒地化了精细的妆容,还在鬓边簪了一朵粉色的花钿,才让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 出门的时候正遇上铭玉,她看着今日的秋沫,觉得眼前一亮,遂忍不住笑着夸赞了一句:“夫人今日甚是迷人!” “你也学着冬绮这丫头,如此贫嘴!”秋沫微嗔,脸上的笑意却也掩饰不住,这几日她心情不好,今日一大早这小小的一闹,她倒觉心境开阔了许多。原来喜怒哀乐的情绪不是因为年纪就会有所改变,只是会随着阅历的增长,心境的变化会相应变缓而已。她两世加起来的三十多年,让她成熟了不少,但也抵不过外因的影响…比如,她近几日一直在思考的那日云纤给她说的话。 “今日你们就留下吧,我一个人去上房。”秋沫打断了两个丫头的笑闹,淡淡地道。 冬绮微微嘟着嘴,一脸紧张地立马反驳:“不行!我要跟着你。” “就在这府中,再说是在娘亲那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三两岁了!”说着,秋沫向她示意了一下手腕上的那个古铜的雕花镯子,意思是她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冬绮见此,只好作罢。 一个人漫步在长长的石板小道上,秋沫欣赏着花园里开得正艳的海棠花。她的西厢小院已经是一片萧瑟,这里却还繁花锦绣。目光流连在那娇艳的花朵上,秋沫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妹妹可是在赏花?”身后传来一道轻柔却冷淡的声音,那如琴弦般光滑却又细长的声线告诉她,来人看似温和,却带着凌厉之气。 秋沫那刚变好一点的心情就被她破坏了,索性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反正她也没兴致再在这儿待下去了。然而,周荀儿那哈巴狗般的丫鬟绿裳却堵住了本就不宽的去路,傲慢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真是个狗仗人势的年代! 秋沫暗恼,但是也没办法了,有些人就是如瘟疫一般,躲也躲不过。 “姐姐早啊,可是要去给爹娘请安,正好一道。”秋沫打量了一下周荀儿,只觉她今日看起来容光焕发,丝毫没有了那日来西厢找她时的愁容,她想,定是这几日朝堂之争中周氏一派略占上风,让她扬眉吐气了。 “不急,时间还早,你我姐妹两人正好在这花园相遇,不如先赏一会儿花再走吧。”说着,她走到了与秋沫并肩的位置,目光轻佻地将秋沫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出声:“哟,还难得看妹妹如此精心的打扮自己呢?莫不是听进了我那日所说的话,今日想在夫君面前博得青睐?” “姐姐多虑了,我怎么不记得那日姐姐曾说过什么?”秋沫别有深意地盯着周荀儿,后者一愣,随即了然,两人相视而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让人开心,妹妹还真是一只隐藏着利爪的狐狸呢。”周荀儿眼睛微眯,目光凌厉地盯着秋沫,秋沫故意装作不明白,侧身避开了她的目光。 “狐狸又如何,还是不如长得像猫的老虎来得厉害。” 端午快乐! ------------ 第七十章 :针锋相对 [正文]第七十章:针锋相对 ------------ 周荀儿冷冷一笑,也侧过身去,目光看向花园里的一角,伸手一指,道:“妹妹可知那片空地以前种过什么?” 秋沫顺着她所指看向那一小片荒地,淡淡地道:“不知。”虽然知道她接下来可能要说自己不喜欢听的话,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陪着她耗着,因为她也明白,周荀儿这个人从来不做无用的事,她倒是想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周荀儿拢了拢藏在袖中的手炉,眼中一片冰冷,但是嘴角却带着嘲讽的笑意。 “那里…以前种过一片金梅,其实它是腊梅的一种,但是开出的花却是泛着金光的,据说这个品种非常稀有,一般在西熵的皇室和贵族才有,所以它也象征着吉祥和富贵荣华。这种梅花异常的娇贵,因为地域的差异,在东溟是种不活的。” “哦?那这里为何会有?”虽然意识到周荀儿的别有用心,但是秋沫还是止不住她的好奇心,因为她还没听说过有金色的梅花。 周荀儿神秘地笑笑,继续讲到:“那一年,东溟和西熵交战,东溟的一位大将骁勇善战,一路领兵杀进了西熵的京都,作为战利品,他将这稀罕的梅花也带了回来,因为他的一位莫逆之交喜欢梅花,所以他还怕这梅花种不活,连着西熵的泥土也一起运了回来,可谓用尽心思。王上听说他千里迢迢运回了几十株梅花,还以为他是特意要献给他的,没想到那位将军却全数送给了他的那位朋友,一株也没送进王宫。王上是仁君,又因为将军刚打了胜仗,所以并不在意,但是几年后,那位将军因为通敌叛国,被灭了满门。” 秋沫对这个结局有些震惊,也明白她口中所说的将军的莫逆之交便是这聂家的人。将军被灭门而聂府仍完好地存在说明了王上确实是一个仁君,但是千古君王都是会猜忌的,都会怕下面的人“功高盖主”,就像刘邦杀韩信,雍正除年羹尧一样,那位将军立了军功,又如此无视王权,只怕“通敌”是假,但是他的死却是必然的。 让秋沫不解的是…周荀儿为何会在这个关头给她讲这个故事呢? 秋沫故作懵懂,什么都不再问了,也缄默不言。这种时候,稍不注意说错一句话,可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而且还可能连累聂家。 周荀儿面带微笑地看着秋沫平静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沉默半晌,见等不到秋沫的话,她便率先开口:“听说自那儿以后,这片梅花树就被砍掉了,但是却还留下了根,你说...它们会不会枯木逢春?”周荀儿感叹了一句,深深地望了一眼秋沫,便转身走了。 “如今这东溟是再也找不到金梅了…”风中只余下周荀儿若有似无的一声低叹。 秋沫愣在原地,蹙眉,静静地思索着周荀儿最后一句话:这东溟是再也找不到金梅了… 再次看了一眼那处荒芜的空地,秋沫转身,跟了上去。 秋沫跟在周荀儿身后,刻意地保持了不长不短的距离,却没想到,三人刚转过回廊,便见对面走来一人。 只见来人一身白色的袍子,丰神俊朗,却是脸色黑沉、形容憔悴,不正是那许久未见的聂情飞吗? 看他来的方向和他难看的脸色,秋沫瞬间了然,他怕是刚从上房回来,而聂父还生着他的气,肯定不愿见他,所以他被挡了回来。 想起上次见他,还是那夜他闯入了她的屋子,两人不欢而散,距离那日,已有一旬的时间了。 一旬未见,他却是清瘦了许多,想必这段被众人责备和不谅解的日子,他的心里也很苦吧? 秋沫强迫自己收回探寻着他的目光,暗自嘲笑自己竟然能站在他的立场替他考虑,上次不是生他的气吗?气又是在什么时候消的?也对,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这里,还有什么必要和他置气呢? 想到这儿,秋沫微微侧身,低下身子恭顺地向他行礼。 “夫君。” 聂情飞停下了脚步,目光先从秋沫脸上扫过,秋沫只觉心中一惊,遂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幸好,他的目光只是从她身上扫过便落在了离他更近一些的周荀儿身上。 “夫君,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这云纤妹妹年纪小,不懂得照顾夫君就算了,您身边的丫鬟也确实该责罚了,怎能如此粗心!”周荀儿行了礼,便细细地观察着聂情飞神色,看似无意地抱怨着,但是谁都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有所指,她这是在暗暗提醒上次那件事就是两个丫鬟作证才传出聂情飞**了云纤的丑闻。 看着她微扬着头,眉目间掩饰不住的得意的模样,而且还敢公然揭聂情飞的伤疤,秋沫心中感叹,也终于抬头去看聂情飞的脸色。却见他还是面无表情,似乎对周荀儿的明嘲暗讽丝毫不在意。 秋沫暗自感叹这周荀儿还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明明知道聂父朝堂失意,聂情飞家中失宠,她还要故意戳别人痛处,真是个卑鄙的小人。 不料,聂情飞突然勾唇冷冷一笑,回讽道:“我看夫人红光满面的,甚是娇艳呢,这让为夫想到了并蒂莲,连理枝,这通常是用来形容夫妻的,看夫人如此好,为夫自然也就好了。”他这是在提醒周荀儿,别高兴得太早,她如今已经是他的妻子,她的命运与聂府息息相关,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别指望着她那朝堂得意的父亲了。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不乏鄙夷之色。 周荀儿脸上的神色立即变得有些不自然,既而,强笑着回答:“夫君说的是。”对于聂情飞,她还是带着几分惧意的,因为她毕竟是个女子,哪能正面和男人对抗,况且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不容小觑。 秋沫看着聂情飞突然又变得有活力的样子,让周荀儿吃了瘪,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甚至暗暗为聂情飞叫好。这让她想起了她刚入府的时候,聂情飞也是时常与她针锋相对,对她冷嘲热讽,突然,她很怀念那段两人斗嘴的日子,因为那时的聂情飞总是魅惑地笑着,意气风发,充满了活力和生机,不会像现在这般意志消沉。 她唇边的笑容还未成形,聂情飞却突然转过了头来望向她,目光中带着一丝难解的复杂。 “我有话想对你说。” ------------ 第七十一章 :往事 [正文]第七十一章:往事 ------------ 秋沫静静地跟在聂情飞的身后,她四处看看,发现他带她朝湖心亭的方向而去。果然,最后两人来到了湖心亭,这里四面环水,视野开阔,也不怕有人偷听,的确是个讲话的好地方。 不知为何,秋沫会想到“偷听”这个词,感觉自己就像做贼一样。不过…也对,想想以前和聂情飞发生亲密接触的时候好像都是在晚上,例如凤来楼那一夜,那次月下他吻她,那晚在屋子里他紧紧抱着她… 发现了自己的走神,回过神来时,秋沫抬头,发现聂情飞正站在亭子的边上紧紧地盯着她看,他的身后便是那一湖碧色的水。碧色为背景,他一身白衣翩然而立,竟有出尘的气质,仿若天降神祗,俊朗得有些不真实,似乎只有他眉间那化不开的愁绪在告诉秋沫,他…也只是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秋沫不自然地收回目光,强自镇定下来,尽量用冰冷的口气问道:“不知夫君找妾身来有何事?” 聂情飞一听她这样说话,眉头蹙得更紧了,他自嘲地一笑,语气带着淡淡的哀伤:“你可以不要这样同我讲话吗?我不喜欢你这样故作疏离冷漠的样子。”此时的他又没了刚才和周荀儿说话时的神采,整个人如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愁,让秋沫有些狠不下心来再恶语相向。 “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秋沫的语气稍稍软了些,也不再咬文嚼字。她侧过身去看湖面的景色,刻意忽略了他那带着伤痛的眸子。 不可以再看的,她怕一看到他的眼神她就会心软,会选择毫无理由地原谅他,原谅他犯下的错,会抛下一切投入他的怀抱,那么她这么些天在心里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围墙又算什么?岂不是前功尽弃? 爱情就是一场较量,生命与自由也是一场赌注,她不可以还没赌就输给自己的。 没有察觉到秋沫宽大的衣袖下微微颤抖的手,聂情飞也侧过身去看湖面,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藏好眼里控制不住的感情流露,因为他怕他付出满腔深情,却换来她的冷漠,那样,他会受不了的。 “我这些天独自想了很久,我想我有些话必须要对你说,不然憋在心里真的是太难受了。”他淡淡开口,声音低沉而悠远,仿若从天际传来,却一字一句砸在秋沫心上,让她有一种置身梦里的感觉。 她放轻了呼吸,静静地留意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因为她知道,以后听他说话的机会也不多了,她就最后一次放纵一下自己好了,让她此刻好好感受他的气息,记住他的声音。 “其实…有些话很早就该说的,那晚从你房中离去之后,我就想清楚了,我不该态度模糊不清,所以我本来已经决定放弃云纤的,哪知…”聂情飞说到这儿,情绪有些激动,他转头看秋沫,只见秋沫在听见“云纤”这两个字时眉头便微微蹙起,他知道她还是很介意这件事情的。 聂情飞也不好再多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罢了,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发生了那样的事,再也回不去了…” 他微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说到这儿,他停顿了良久,似乎在酝酿情绪,似乎在积聚勇气,因为要再次翻开那段被他尘封了四年的过去,对于他来说确实太痛了,那是他心中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伤疤,揭开一次,必定要血流成河。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一个叫做顾思存的女孩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了解我们的过去,因为这一段过去已经被王上下令封存了。” 王上?秋沫转头看着聂情飞线条柔和的侧脸,看着他由悲伤慢慢转变成平淡的眼神,她的心中滑过一丝心疼。 她知道,在聂情飞决定告诉她这一切的时候,他就决定遗忘这段过去,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第一次在自己嘴里听到那个名字时那绝望般的哀伤,今天的他,是对自己有着怎样的感情,他又鼓足了怎样的勇气才会亲口告诉自己这一切啊! 秋沫好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帮他驱赶走心里的悲痛,但是她强迫着自己转头,不去看他,只是静静地聆听。 “五年前,我十六岁,太子比我年长一岁,我和他,还有如今的禁卫军都尉柳公清、五皇子是很好的朋友。有一次太子因为他宫中的门客犯了错,触怒了王上,被王上罚禁足一月,那一月中,他闷坏了,所以一月后他从宫中出来时特别地高兴,和我们约定偷偷去郊外的那片树林打猎。我们那时都是热血沸腾的儿郎,谁也不服谁,便决定分开行动,比赛看谁打的猎物多。” “我们四人分成两组,各带着自己的侍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我和太子一组,我们向北而去。那天刚好是大雪过后,树林里一片白茫茫,没走多久,我们就发现了很多动物的足迹,我们一路追着足迹而去,越走越深,后来因为积雪遮了路,我的马儿一脚踏空,我便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一路枕着软软的积雪滚落到了山崖下。” “我失去了知觉,被积雪淹没,身体都被冻僵了,就在我以为会被冻死在那儿的时候,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似乎有一个柔软的嘴唇贴着我的手,朝它哈气。” “我挣扎着醒来,入眼处是一双清澈美丽的双眸,然后是一张带着惊喜的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呵…她就是顾思存,她真是一个可爱又善良的女孩,为了维持我的体温,她把我抱在怀里,再用她身上的大麾将我们紧紧地裹在一起。借着她的体温,我醒了过来,当看到她嘴唇冻得发紫,还不忘颤抖着惊喜地低呼‘你没事了!真的太好了!’,那一刻,我除了感动,更是觉得内疚,因为我觉得我这个堂堂的男子汉竟然让这个美丽的女孩受冻,真是不应该。” “那一夜,我们找了一个山洞过夜,我们紧靠在火堆旁,我听着她用温柔的声音讲着她的身世,从那里,我得知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师傅养大,住在山上,这次上山来是为了采药。我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因为她不止美丽、善良,她还是如此地坚强。” ------------ 第七十二章 :表白 [正文]第七十二章:表白 ------------ “后来,她手法娴熟地替我包扎了身上的伤口,就这样,我们在山洞里安然地渡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被人找到。最先找到我们的是太子,当他第一眼看到她时眼睛里闪现出了惊艳,那时候我就该知道的,太子对她一见钟情。而当时的我,还傻傻地将她介绍给他认识,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常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讲着她的好。是我…是我害了她啊…”说着,聂情飞眼里又流露出深深的歉疚和悔恨。 “后来,当我知道我和太子同时爱上她时,我开始害怕,恐慌,我怕失去她,长那么大,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不自信。所以,我迫不及待地向她表明了心意,希望她能留在丞相府,做我的世子妃,可是…她却拒绝了我…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让我心碎的东西,她是爱慕太子的,因为一看到太子,她的眼中有看着我时没有的光芒。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痛…” “她还是不顾我的劝阻进宫了,即使知道她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成为太子妃,最多只能成为一个侍妾,即使知道太子将来会拥有后宫佳丽无数,她永远也不可能是他的唯一,她还是毅然地选择了他。我虽然痛苦,但还是成全了她的心意,利用自己的关系在王后面前替她说好话,为她打点着一切,只希望她将来在宫中能好过一点,谁知道…谁知道…唉…王后还是容不下她,她进宫不足半年,就…” “当我得知消息的时候,我气得差点疯掉,我懊悔得想把自己杀死…但是我更恨,恨太子为何得到了她又不能好好地保护她,他根本就不配拥有她!我失去了理智,提着剑冲去找太子,结果还未进门就被侍卫拦了下来,那一次,我险些失掉了性命,幸亏王上顾及着我娘的情面才饶恕了我,但是我爹还是不放心我,害怕王后在暗地里使手脚,所以他主动请命,求王上让我戴罪立功,把我派去边关驻守,磨磨我的性子。因为在边关,有我父亲的门生,可以很好地保护我。” “在边关的三年,我靠着拼命杀敌来发泄心中的怒气和愤恨,只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没想到竟然还杀出了一个‘飞龙小将军’的名号。那三年里,我也想了很多,每天夜里,她去世时的样子都会浮现在我眼前,折磨着我。日子久了,我没了当初的冲动,但是她却成为了我心中的最痛。” 随着他的讲述,五年前的一切清晰地浮现在了秋沫的眼前,她甚至能切身感受到聂情飞心中的痛楚,那种爱到极致却又被迫放弃,最后还要承受失去的痛苦。他的自责、内疚和悲伤,她都知道,只是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聂情飞伸手,轻轻地握住了秋沫冰凉的手,两人同时转头,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伤心和苦楚,他知道,她理解他,她也知道,他期望她的理解。 这一次,秋沫没有挣开,任由他干燥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 “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孩,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她,因为我在心里保留了一个角落,那里永远的属于她。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么久的相处里,我对你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刚开始,我并不喜欢你,但是不知为什么,越到后来,我越管不住自己的心…虽然我不敢承诺给你心里只有你,但是秋儿,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待你。”聂情飞紧紧地锁住她的双眸,满脸认真地对她说,他的眸子澄澈而明亮,那里面只装着她。这一次,他之所以放下了他一直很看重的自尊和骄傲,主动像她坦承他的心意,是因为他想了很久,是他自己犯了错,虽然那一夜他是把云纤当成了她,但是还是他的过错…他知道秋沫是个骄傲的女子,所以他企图用他的真心来挽留住她逐渐远离的心,如果成功,那么他和她以后都不用在互相躲避,只是,她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聂情飞有些紧张,握着她的手越收越紧,因为,他看到她在迟疑… 闻言,秋沫只觉心脏被什么击打了一下,猛地一跳,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门儿,让她有些迷糊,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眼前如此真挚的他…太不真实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张大了眼睛,看着他眸子里自己那张充满惊讶的脸,那是她吗?为何会脸红?心脏似乎不受控制了,它疯狂地擂动着,越跳越快…如果她没听错,那他…这算是表白吗? 如果是在以前,面对他这么无耻的行为和话语,她早就抽他一耳光转身就走了,但是今天…在他向她袒露了心迹之后,她居然不忍心、不舍得推开他。 可以吗?机会?她要怎么给他一个机会?没有,她想给,但是谁又来给她一个机会呢? 秋沫犹疑了,她低头,看向握住自己的那双温暖的大手,他握得紧紧的,似乎怕一松手,她又从他身边逃开;她抬头,正好对上了聂情飞那双含情脉脉又充满了希冀的眼眸,那样的温柔和深情几乎要将她溺毙。 逃不掉…她逃不掉…他怎么可以对她布下了天罗地网,她怎么都躲不开! “不!”秋沫猛地后退,抽出了自己的手,她心中好不容易坚定起来的信念又出现了裂缝,她的心在离开和留下之间摇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和村子里那么多个淳朴的村民,她又坚定了起来,她不可以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就牺牲掉别人的性命! 不,绝对不可以…她要离开,而且已经离冬至不远了,别忘了,你快要离开了…秋沫,不可以心软的!这个男人不是你的归宿,他不是!他还有别的女人,除了你他还有世子的身份,还有爹娘,还有君王,他不可能抛下一切和你远走高飞的…他不可能… 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办不到! 想到这些,秋沫眼中的犹疑和哀痛慢慢转变成了坚定,她缓缓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惊讶、不可置信、伤痛、愤怒一一闪过,最终,他紧紧地蹙着剑眉,目光灼灼地锁住她的脸。 “秋儿!”聂情飞痛呼一声,又有伸手来握她的手,“你不相信我吗?” 秋沫强自镇定下来,冷冷地说,“不…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她缓缓地摇着头,大脑却又开始混乱起来。 相信?她不是不信,只是不能去信啊…她没有时间了,聂情飞,对不起,要怪就只能怪命运没有给我一个普通的身份,让我有机会好好陪在你身边。 ------------ 第七十三章 :两人情殇 [正文]第七十三章:两人情殇 ------------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都会尽力办到的!”他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不相信她会对他那样残忍,就在他把伤口撕裂,把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摆在她面前时,她还会狠心地插上一刀。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然而…他想错了,有时候命运确实如此捉弄人。 秋沫转过身去,仰头,对着天空哈哈地大笑起来,笑罢,她极尽嘲讽地说道:“你给的起什么?金钱?还是地位?呵,你一样都给不起!如果说我要成为你唯一的女人,你会把周荀儿休了?把云纤赶出去?如果我说我要自由,要浪迹天涯,你会抛下一切带我走?就像你对顾思存说的那样?如果我说我要你的命你也可以给?” “你…无理取闹!”聂情飞气结,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看好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秋沫猛地转身,目光凌厉地对上他受伤的眸子,嘲讽道:“我是无理取闹!但是你不是同样也爱得不够深吗?你可以为了顾思存不要命,不要身份地位,我何尝不希望有一个男人如此对我?你说你心里同时装着两个女人,我就该感到荣幸吗?我是不是要对你感恩戴德,谢谢你在爱她之余还分了一点点爱给我?我不是乞丐,不需要你的施舍!请收回你那渺小的爱吧,你可以给任何你想要给的女人,也许她们比我更需要!” 每说一句,秋沫的心便一抽一抽地疼着,但是她必须要把话说绝了,让他对自己断了念想,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以后! 对不起… 秋沫只觉脚下发软,头脑发晕,她要是再不走就真的会在他面前失态,所以她赶紧转身,想在自己还撑得住之前从他面前逃开,然而聂情飞又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强迫着她抬起了头。 “莫秋!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你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吗!” 聂情飞像一只受伤的狮子,对着秋沫愤怒地咆哮着,因为秋沫刚才的话不仅是一把剑插在了他的心上,还淬了毒,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他好难受,胸口闷闷地疼着,那颗叫心的东西都被揉碎了千遍万遍。 秋沫只觉得眼眶酸涩,有一种液体想要汹涌而出,所以她把眼睛撑大,阻止它泄露自己的真心,比他更大声地吼出来:“我说我不稀罕你给的爱!我不爱你!我不爱你!这样够了吗?” 聂情飞愣住了,他微张着嘴,狠狠地盯着她,他握着她肩膀的手似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 秋沫感觉肩膀很疼,但是她还是咬牙忍住了,在这个时刻,她不可以表现出一点点的软弱,爱情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因为她上一世不就因为爱情不顾一切吗?但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曜的背叛和抛弃,所以这一世,她不想被爱情所累。她可以的,她可以忍过去的… 最终,聂情飞不甘心地在带着渺茫的希望在她的眼睛里仔细地寻找,希望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以证明她在说谎,但是他却真的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和爱恋。 他绝望般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既而,他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只见他猛地抬头,对着秋沫露出粲然一笑,那笑容魅惑而杀气重重,带着嗜血的阴森:“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你这一辈子都逃不掉?不爱我吗?呵呵,你也不会有机会去爱别人了!”说完,他冲上前来,一把将她揽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捧着她的头,低头狠狠地咬上了秋沫的嘴唇。 “呜…”嘴唇的疼痛刺激的秋沫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用力地推着他,敲打着他的胸膛,但是他就如疯了一般,用力地撕咬着她的嘴唇,让血腥味充斥在两人的唇齿之间。他强势地撬开她的嘴唇,舌头霸道地占据着每一寸空间,攫取着她口中所有的空气。 秋沫只觉舌头嘴唇都痛得快麻木了,可是他还是不肯放开她,刚才心里的难过和伤痛此时都化成了对他浓浓的厌恶。索性,她冷漠地睁着眼睛,不动,也不反抗,如一个旁观者,看着他- 情 人 阁 -着他蹂躏着自己的嘴唇,她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怜悯,在嘲笑他的愚蠢和不自量力,怜悯他的无知。 不一会儿,聂情飞便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他睁开眼睛,却对上她如冰雪般冷漠的眼眸,他如被什么蛰了一般猛地僵住了,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他最终还是停下了动作,缓缓地放开了她。 她的眼神彻底地伤害到了他,她眼里的嘲讽和怜悯比她无情的话语还要厉害百倍。他难道想令她恨他都不可以吗? 她居然在同情他,难道他的爱真的那么可笑吗?她说他在施舍爱给她,这样看来明明是他聂情飞像个乞丐一样在摇尾乞怜,乞讨她的爱好不好! 心,在一瞬间变成了千疮百孔。 聂情飞捏紧了拳头,努力收起了脸上的所有情绪,不再看她,猛地转过身去。他不想再做可笑的事情了,如果他对她的感情是个笑话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收回,再不给她嘲笑自己的机会。 他,也是有自尊的,他的骄傲被她如此唾弃,那么他也再不会给她伤害自己的机会。 “呵呵,又赌输了,以我聂世子的魅力这还是第一次搞不定一个女人呢,而且还是你这样的女人,你让我栽了个大跟头呢,唉…我明天就乖乖地送上一千两给北堂念那个家伙,让他笑话本世子一阵子好了。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聂情飞故作轻松地上说着,语气里掩饰不住调侃和讥诮,他背对着她,让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秋沫一愣,随即如释重负一般赶紧转身逃走。等她离开了很久,聂情飞僵直的背影终于有了一丝松懈,他呆呆地望着湖面,久久不能回神。 也许,他聂情飞不是非她不可,他可以有很多很多别的女人不是吗?他又何苦去给自己找罪受呢?他的心,注定要封闭一生,再也不会为谁敞开了… 另一个地方,秋沫跑到无人的地方,撑着墙,死死地捂着嘴,无声地痛哭着。就这一次,她就难过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为谁哭泣了…… ------------ 第七十四章 :请安 [正文]第七十四章:请安 ------------ 东溟的冬天是极冷的,不过几日时间,冬绮已经将秋沫的秋衣收起,换上了冬衣,而且府里的下人还在赶制着几位主子的冬裘,争取在天气到达最冷之前送上来。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昨夜,终于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飘飘洒洒了大半夜,今日一早起来看,房屋上和地面上都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银白。 一大早,冬绮就站在门口,搓着手,哈着气,兴奋地嚷嚷着:“小姐,小姐,你快出来看,白茫茫的一片,好美啊!” 秋沫披上了新制的狐裘,将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捧着手炉,身上总算不那么冷了。从几日前她身体就不太好了,开始咳嗽,已经几日没出门了,这次生病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去了她七分的神气,她整个脸色看上去都蜡黄蜡黄的,人也比以前清瘦了许多。 秋沫缓缓走到了门口,从这里瞧外面,只见院子那四方天地里如一个银装素裹的仙界一般,果真美极了,天空还在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她被这美景诱惑着,禁不住踏出了屋子,走去院子中,伸出手来去接轻盈飞舞的雪花。 “哎呀,小姐,你还病着,可别再受凉了!”冬绮一见她的举动,赶紧跑上前来,掏出手帕帮她掸掉发上和身上的雪花,强制性地把她推回到了屋檐下。 秋沫无奈地摇头笑笑:“你这丫头,就你宝贝我。” 冬绮睁大乌溜溜的美目瞪了她一眼,嗔道:“宝贝你的人可多了,只是你还不知…”说到这儿,她却突然闭了嘴,调皮地吐吐舌头,不再往下说。 “哦?”秋沫没有太听清楚,再问时,却见冬绮已经抢了她的手炉跑远了,只余下她欢快的声音传来:“不太热了,我去给你加点炭火。” 秋沫回到:“那快着点,我今儿个想去给爹娘请安。”她已经好几日没去请安了,虽然聂母差人来看望了她,还准许她病未愈之前不用去请安,但是今日雪景甚美,她也想趁着这个时候出去走走,这几天闷在屋子里真是把她闷坏了。 秋沫和冬绮来到了上房,上房的门开着,门帘却垂着。聂丞相还没有去上朝,所以聂夫人闲暇时都一直陪伴着他。 “秋夫人,您来了,您的身子可爽利了些?”翠竹刚好撤了早膳从屋里出来,笑盈盈地问道。 秋沫见那些膳食基本上没怎么动过,便知道她今日算是来对了,她也回以微笑,淡淡答道:“多谢翠竹姑娘挂念,我已经好多了。爹爹和娘亲可都在里面?” “是啊,老爷和夫人刚用完膳,此时正在下棋呢,我进去给您通报?” “是秋儿来了么?翠竹,快让她进来。”还不待秋沫回答,里面就传出了聂母的声音,想必是已经听见了她和翠竹的说话声了。秋沫和翠竹相视一笑,前者接过冬绮手上的糕点,缓缓行了进去。 屋内升着炭火,温暖如春,秋沫解下了身上的狐裘交给侍女,盈盈拜下。 “秋儿给爹爹、娘亲请安。” 聂父聂母两人正对坐在榻上,各执一子,正在对弈,听见她的声音,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她,聂父只是淡淡出声:“起吧。” 秋沫不懂围棋,在旁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只知道聂母落下一子,似乎是阻了聂父的去路,让整个棋局陷入了僵局,这时聂母才捡了个空档,转过头来和秋沫说话。 “秋儿,身子可好些了?”看着她脸上温柔的笑意,秋沫有一瞬间的晃神,突然觉得这样关切她的人是秋离,她愣了愣,随即低头答道:“多谢母亲挂念,秋儿已经好多了。对了,前几日翠竹来看望妾身的时候曾无意间提起爹爹近几日食欲不振,所以妾身命人做了些糕点,在里面加了消食的山楂和两位增补调气的药材,想来对爹爹是大有裨益的,爹娘不妨尝尝?” 说着,她从食盒里拿出卖相绝佳,香气四溢的糕点来轻轻放在桌上。 聂母一看,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深了。 “还是你最乖巧懂事,真是个贴心的丫头。”说着,她命人取来了碟子放在聂父面前,她自己亲自动手朝他夹了一块糕点过去:“既然是秋儿的一番心意,你就尝尝吧,看你早膳也用得少。你呀,就是有一堆心事,连她都看出来你气儿不顺了,呵呵,凡事放宽心才好,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唉,我也想不问世事啊,但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已,我聂家世代忠良,有些事…唉…”聂父感叹一声,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不便在秋沫面前提起,便住了口,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来尝。 “味道不错,酸中带苦,甜而不腻,果然开胃。”聂父嘴上虽然夸着,但是只吃了一口便也不再吃了。秋沫静静地坐在一旁,也不搭言,她知道他是因为心病才食欲不振,朝堂中的风波和府内的风波都让他心中不安,愁思满盈,所以心病还需心药,她这糕点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聂母看着他又蹙紧了眉头,便起身绕到他身后,伸手轻轻地替他揉着太阳穴。 “又头疼了?我就知道会这样,算了,这棋也别下了,省得让你更操心,来人,把棋局收了。” 听聂母责备中带着关心的话语,聂父欣慰地拉住她的手握住,轻轻拍了拍,两人对视,相视而笑。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秋沫突然觉得有些感动,虽然这个聂府算不上好,这里面也充满了勾心斗角,但是聂家人的感情却是相当深厚的,除去了那些让人不愉快的,倒也算得上一个温馨的大家庭了,而且,从聂父聂母温柔缠绵的目光中就看出,他们互相深爱着彼此。 秋沫故意轻咳了两声,拉回了两人的神思,只见那两人都有些尴尬,刚才只顾情意绵绵了,倒是忘了秋沫还在这儿。 聂母转过头来,笑靥如花,慈爱地看着秋沫,故意转移话题:“秋儿,你医术好,等身子好透了也给你爹开一张方子,或是像上次你给我治头疼一般弄个香囊什么的,把他这头疼也给治治。” 秋沫淡然一笑:“好的,等我回去就准备。”她这应是应下了,心中却愈加忐忑了,看着聂父聂母那恩爱的模样,她在心中叹了口气,眸子黯淡了许多。 ------------ 第七十五章 :回忆 [焉知:李代桃兮]第七十五章:回忆 ------------ 从上房回来,秋沫就坐在桌前,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的白纸,手里握着笔,却是迟迟没有落下。.砚台里的墨已经干了,她的手也冻僵了,但是她的头脑还是一片混乱,以往的一幕幕不也断浮现。 “记得你来这里的目的,可比别让你的母亲失望哦。”那日云纤离开前的娇笑声还言犹在耳。 “虽然我不敢承诺给你心里只有你,但是秋儿,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待你。”聂情飞那日的表白声也如此清晰,让她的心都还止不住地疼着。 “要是你对目标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到时候心慈手软地下不了手,就让我代替你解决掉一些人而已…”突然,云纤的声音又如一记炸雷般在她耳边响起,秋沫的手颤抖了一下,笔尖上一滴未干涸的墨汁滴在纸上,晕染了开来。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心中的两个声音不断地在争斗着,弄得她头疼欲裂。 一边是母亲和全村人的性命,一边是聂情飞和他的家人的命运,她,到底该如何抉择? 又过了良久,秋沫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睫毛上带着些湿润的雾气,眸子却清明了不少。她倒了一点热茶在砚台里,研了墨,用毛笔蘸满了墨汁,凝神、提笔、落笔。 既然她来了这里,就毫无退路了,所以…聂情飞,只有对不起你了。 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秋沫等它晾干,便将纸张卷起,塞进了一个小巧的竹筒上,她唤来了冬绮,将竹筒悄悄地交到了她的手里,并吩咐道:“立刻交给东方辰月,让他一定尽快办到!” 冬绮见秋沫那严肃的神色,也不敢怠慢,立刻出了门去,她会用特殊的方式将信息传给东方辰月的,这是上次她们离开别院时便约定好的。 做完了这一切,秋沫无力地坐回凳子上,开着窗户,看着院子里那株顶着白雪傲然挺立的万年青,她冷笑一声,喃喃道:“你也有今天?既然是四季常青,可知也有被白雪覆盖的时候?” …… 东方别院 远处的青山被白雪覆盖了,昨日还是青黄夹杂一片萧条景色的风景如今都成了银白的一片。东方辰月久久地凝视着窗外的一点,思绪不禁飘远。 一个清瘦的男孩跪在院门外的台阶上,头上顶着一个陶罐,里面装满了水,他的发上、身上都落满了雪花,就连眉毛上都是一层白色的霜花。他的嘴唇已经青紫了,但是还是笔直地跪着,脸上带着倔强和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坚毅之色。 “辰哥哥,辰哥哥…”一个童稚的声音隐隐传来。 远处,一个穿着厚厚的红色棉袄,粉妆玉琢的小女娃跌跌撞撞地跑来。东方辰月已经冻僵了,他唯一能活动的便是他的眼珠,他艰难地微微转头,用余光看见那在厚厚积雪中艰难前行的小女娃,脸上有一丝动容。她就如一朵小小的红梅花,绽放在雪地里,那么美,那么坚强。 “辰哥哥。”小女娃经过了一番努力,终于跑到了他的面前,她小小的身子有陷在雪地里,松软的雪花已经漫过了小腿,她的脸蛋红扑扑的,鼻尖上还挂着不知是汗还是雪形成的水珠,但是她在对着他甜甜地笑着,那样地纯真可爱。 “辰哥哥,我悄悄给你带来了吃的,祖爷爷已经睡着了,你别跪了,快起来吃东西吧,他不会知道的。”说着,她长满冻疮的小手从怀里掏出了半个馒头,高兴地递了过来。 东方辰月瞥了一眼那半个馒头,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虽然他的肚子已经很饿了,但是他还是倔倔梗着脖子地不去理她。 “你来干什么!我配错了药,师傅罚我在这儿跪着,直到陶罐里的水都冻成冰为止,不然不可以吃饭。你这样偷东西出来给我吃,要是被师傅知道了,我会被罚得更惨的!你还是走吧!”他冷冷地斥责着她,仍然笔直地跪着,不去搭理她。 小女娃委屈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半个馒头,晶莹的泪花滚落而出。 “辰哥哥…这半个馒头是我刚才吃饭时偷偷给你留下的,我没有偷,所以祖爷爷一定不会知道的。”她咬了要柔嫩的嘴唇,另一只因为长冻疮而变得红肿的手不住地抹着眼泪。 东方辰月伸出一只手来“啪”地一声打掉了她递过来的那半个馒头,恶狠狠地骂道:“你怎么那么讨厌!谁要你多管闲事,我才不想吃你吃剩下的东西!”说着,他又撇过头去,笔直地跪着。 从他懂事开始,他就独自生活在这里,他的爹爹每年只会上山来看望他一次,然后给他讲,他必须要学会坚强。而在这山上,师傅又对他极严,却对这个小女孩极好,因为她是师傅的曾孙女。从他记事起他就是一个人,他就是孤独的,没有玩伴,没有家人。虽然知道他是东方家的继承人,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爹娘要把他留在山上,就算他身体真的很差,需要师傅帮着调养,但是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回家呢? 别人都有家,只有他没有,所以他讨厌这个比他幸福的小女娃,在师傅的眼里,她就是一颗明珠,但是自己却经常受惩罚。 他以为,他的冷漠会赶走她,只见她扭动她小小的、圆滚滚的身体开始拼命地奔跑,在雪地里不住地跌倒,再不住地爬起来继续跑,就这样,她慢慢变成了一个红点,然后消失在他是视野。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东方辰月才收回目光,心中的难过更甚了。他还是一个人,所以他不要别人的怜悯。 年仅十岁的他已经学会了一个普通大夫掌握的大部分医术,而且已经开始自己开方子,这次被罚就是因为写错了一味药的用量。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严格,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要好好学习医术,因为学不好的话,可能连师傅也不再要他了。 正在他沮丧之时,只见刚才跑远的那个小身影居然又跑了回来,她的手里还捧了个什么东西,样子比刚才还更加笨拙了些,直到她走近了,他才看清,她的手里居然捧着一个陶罐。陶罐里满满一罐水都结成了冰,而她的手却因为长时间捧着这罐冰被冻得通红。 “辰哥哥,自从上次祖爷爷罚你顶罐子开始,我就偷偷藏了几只同样的罐子,装满了水放在一个洞里,我刚才去看,已经全部冻成冰了,来,我们换一下,你就可以不用再跪了!” 看着她纯真的小脸和澄澈的眼神,东方辰月的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他只觉已经干涩冰冷的眸子有一股热气上涌,似乎有液体快要涌出来,强装出来的冷漠的躯壳也开始破裂。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乖乖地听话和她交换了罐子,因为他不想她那双惨不忍睹的小手再捧着那个沉重而冰冷的陶罐。 那晚,她因为跑来跑去的时候出了汗,又吹了风受了凉,发了高烧,而他就一整夜地守在她的床前,拉着她的小手,给她涂上了治冻疮的药,静静地守候着。 从那儿以后,他就真正地对她敞开了心扉,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一般地疼爱着保护着,因为她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亲情和温暖的人。 ------------ 第七十六章 :山雨欲来 [焉知:李代桃兮]第七十六章:山雨欲来 ------------ 收回思绪,东方辰月发现他的眼前模糊了,每次一想起她为自己的付出,他就觉得心疼,甚至…她还为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真是一个傻姑娘啊…想到夺取了她生命的那些人,他就觉得恨,他恨那群人的残忍,也恨自己的无能,他发誓,终有一天,他会为她报仇的! 他紧紧地捏起了拳头,温润的眸子渐渐变得狠戾,里面透出嗜血的光芒来。 “公子,京城传消息来了。”老管家程伯匆匆走了进来,递上一个小巧的竹筒。 东方辰月接过,展开小巧的纸条,当看完上面的内容时,他的脸色立刻就黑沉了下去。 “她传消息来时没有说别的什么吗?”他微微蹙了眉,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没有。不过…她说最近姑娘和聂世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再不见有任何来往。”程伯犹疑着说道,虽然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大消息,但是他还是尽着他的本分将冬绮传来的话一一转述的,因为他看得出,他家公子对那个叫秋沫的姑娘有着不一般的关心,事无巨细,他都会亲自过问。 “嗯。”东方辰月淡淡答了一声,把手里的纸条递给程伯,道:“去吧,按她的要求,准备这样东西,不惜动用一切关系,秘密进行。” 程伯接过纸条一看,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金梅?这…” 东方辰月冷声道:“照办便是,即刻去。” 她要有所行动了吗?唉…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只希望她不要牵涉其中太深,不然到时候脱身可就难了。 东方辰月暗自叹息,目光又望向远处,陷入了沉思。 …… 朝堂上的争斗,经过周太傅及他幕后之人的操控,发动其门生和嫡系人士的推波助澜,经过一旬的时间,不仅没有平息,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而丞相那派因为丞相的推病不朝和忍让已经明显处于下风。聂綦沣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缩和逃避了,今日一早他便起身,穿戴整齐,决定去上朝。 今日雪停了,阳光普照着大地,屋顶上厚厚的雪化成了水,又被冻成了冰,光洁的冰面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眼。 秋沫站在屋檐下,抬手挡了挡眼前的阳光,然后随手扳掉了一块长长垂下,还在滴水的冰凌子,拿起来,将尖的那头对准自己的胸膛,比划着,嘴角噙着复杂的笑容。 冬绮一出房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她赶紧跑上前来,一把打掉了秋沫手中的“凶器”,皱着脸,气呼呼地吼道:“小姐,你要作甚!” 秋沫一愣,随即垂下头嗤嗤地低笑,不答话。冬绮一见她这样,更着急了,慌忙拉住她的手紧张地吼道:“到底怎么了!你不许吓我!” 秋沫反握住她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以为我要怎样?我只是在想,那冰凌子插进身体里,热血喷出,一冷一热相遇,会不会就将它融化了,到时候半死不活的,才痛苦呢。” “你净胡想!”听了她似真似假的话,冬绮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拽住她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仿佛怕一放手她就会做傻事一般。 突然,秋沫一改哀怨的表情,捂着肚子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最后蹲到地上继续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半晌,她才直起身来,拍了拍冬绮的手:“傻丫头,我开玩笑呢,你看我像是想不开的人吗?别忘了,我的命有多重要,它关乎着几十条人命呢!”说着,秋沫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她漠然地擦掉两腮冰凉的泪水,又问:“我叫你拿的东西呢?” 冬绮愣愣地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一时有点咂摸不透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看了秋沫半晌,最终觉得她没什么异常,这才犹疑着将手里的香囊递给她。 秋沫接过那做工精细的香囊,眸子一下沉了许多,她像是在对冬绮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道:“爹爹该去上朝了吧?” 冬绮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就见她转身,毅然地往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轻轻飘来:“我去送送爹爹。” 秋沫一路走得很快,这大冬天的,也使得她自己出了一头的汗。她掏出帕子来擦汗,抬头间,正看见聂母满眼担忧地望着聂綦沣,在说着什么,手上还在替他整理着顶戴。门外马车已经备好,看来她来得正是时候。 秋沫直起身子,定了定神,又恢复了平时的一派淡定的模样,款款地走了过去,行礼。 聂母一见这么早,又是大冬天的,秋沫出现在这里,顿时有些惊讶,她看着秋沫,疑惑地问道:“秋儿,你这么早是要出门么?” 秋沫淡淡一笑,从袖中掏出了那枚香囊,捧在手心,对聂母道:“娘,记得那日你说爹爹头疼,所以我特地赶做了这个可以怡神的香囊,近几日因为下雪,山上路滑,我想为爹爹求平安符的愿望一直没实现,直到昨日雪停,我才有机会上香山寺求到了一枚平安符,便连夜将它缝进了香囊里。今日早起听人说爹爹要去上朝,所以就急着送来了。” 聂母有些动容,眼眶也开始泛红,她将秋沫的手握着,用力地紧了紧。 “嗯,还是你最乖巧。这里面装了什么,香味好特别。”聂母依稀觉得香囊的味道有些熟悉,只是人在伤感的时候,也不会去想那么多,一想到朝中的局势,聂綦沣现在的处境,她的心中就很不安,眼眶也更红了些。 “夫人。”聂綦沣也有些伤感,又见她这样,便抬手揽住聂母的肩,低低地叹了声气。 “老爷,没事的,你放心地去!既然这是秋儿的心意,你便戴在身上吧,也可保平安。”说着,聂母强自微笑着,亲自将那枚香囊系在了聂父的腰间。 秋沫看着她的动作,抬起手想要阻止,却是硬生生地按捺住了那份冲动,逼着自己镇定,最终,她不再看这一幕,强迫自己别过头去,眼中的神色带着不忍。 “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还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福满轩’的蜜饯。”聂父故作轻松地说着,还拍了拍聂母的肩膀,然后毅然转身,利落地大踏步地离去。 秋沫无言地立在原地,目送着聂父,看着他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聂父的身形是那样的伟岸,因为他作为一国的丞相,不仅担负起了民生社稷,还担负起了聂母的爱,对聂情飞的父子情谊,还有整个聂府的生死存亡。 半晌,秋沫转头,却见聂父已经走了良久,聂母还痴痴地望着那个方向,眼眶红红的。她心中不忍,欲伸手去握聂母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无力地垂下手,作罢。 很快…很快了…这里不会再这样平静了… 她望向天空,眼中一片茫然。 ------------ 第一章 :降灾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一章:降灾 ------------ 雪早就停了,但是天空还是一片阴霾,黑沉沉的,似乎要塌下来了一般。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中午,聂母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召集了各房,今日都要在上房用膳,除了云纤没有被邀请,聂情飞未到,其实屋子里也就三个女人而已。 临近中午,三个女人心思各异地坐在桌边等待着,聂母派人一直在大门口恭候着,如果老爷回来了就进来通报,准备开饭。 秋沫安静地坐在一边,因为她知道,聂父今日怕是回不来了,因为此时已近中午,如果是在平时,早该散朝了。 桌子上的菜热了两次,聂父还是没有回来,聂母坐不住了,她让周荀儿和秋沫先吃着,她亲自出去,派人去宫中打探消息。消息很快传回,说是聂丞相被留在了御书房,和王上单独在一起,现在还没出来。 聂母心中忐忑,总觉得这样的情况有些蹊跷,她也顾不得吃饭了,梳妆打扮一番,进宫去了。 周荀儿倒是吃得下饭,一个人坐在那儿不紧不慢地用着,不时以高深目测的眼光瞅一眼秋沫,秋沫只觉此时美味佳肴吃到嘴里也味同嚼蜡,再说旁边还有一个讨厌的人在,她实在吃不下,便去了偏厅小憩,顺便等待着聂母回来。 聂母很快便回来了,去时一脸急色,回来时一脸苍白,秋沫也没问她什么,只是把她扶到了屋子里休息,据同去的下人说,王上并没有接见聂母,要知道,她可是当今王上的亲姐姐,两人关系是最好的,如今连她也不见,说不定聂丞相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顿时,府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就这样陪着聂母干坐了半天,华灯初上的时候,她又跑到了大厅继续坐着等待。秋沫一直陪着,因为她除了做这些,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来安慰一个女人焦急等待丈夫的心,这时,周荀儿竟然也来了,无声地坐在一边,她睁着美丽的双眸,一会儿看看聂母,一会儿看看秋沫,眼中的神色似笑非笑,总不是那么个味儿。 秋沫趁机瞪她一眼,因为她觉得周荀儿似乎知道了什么,至少,她现在那副看好戏的姿态让她心里很不爽。 晚上更冷了,夹杂着雪沫子的风从门口灌进来,周荀儿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狐裘,转头却见另外两个女人依然纹丝不动地坐着,她自觉尴尬,掩唇轻咳了两声,遂也不动了。 是聂母坚持不让关门的,因为她希望在聂父回来的第一刻她就可以看到他。 宫中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是不是说明还有希望?王上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会对聂家下狠手?秋沫心里如是想着,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她倒是希望自己的计划成功还是不成功。 然而,她还是想错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响声,是很多双脚整齐地蹋在雪地上的声音,那铿锵有力地节奏表明,这些跑动的人是冲着聂府而来。 不一会儿,管家跌跌撞撞地冲上前来,大呼着:“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皇宫里派来了御林军将整个聂府包围了!” 聂母猛地站了起来,脸上血色全无,只见她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秋沫和翠竹眼疾手快,一起扶住了她。 聂母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只是片刻,她便醒了过来,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叫他们的统领来见本宫!”她这里自称本宫,便是要用她公主的身份施展压力了,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高兴的疾呼声:“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聂母眼中涌上了些湿意,立刻出了门去迎接,而秋沫却没动,她只是站在门口,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这大冷的冬天夜里,聂綦沣狼狈地回来,他只着了里衣,身上的官府顶戴都不见了,就连脚上的官靴都没穿,整个人单薄而萧瑟地站在冷风中,背着手,对着扑过去的聂母温柔地笑着,最后,他慢慢地张开了怀抱,迎接着他最爱的妻子。 秋沫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现在这个结果还是好的吧,至少聂父没有性命之忧,他平安地回来了,虽然这座聂府成为了囚困众人的监狱,但是至少他们都还活着,一家人都还在一起,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恭喜你,目的达成了。”周荀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秋沫的身边,压低了声音,淡淡地道。秋沫转头去看她,发现她也正看着院子里那对夫妻,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喜也说不上悲,反正有些古怪。 秋沫冷笑一声,回到:“是我该恭喜你吧,这一仗,你的父亲胜了。” 周荀儿转过头来与她对视,眼中却是清冷一片,神色复杂:“那我是不是该替他谢谢你?” “用不着!”秋沫有些怒了,她转身便走,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她自己,她只是在气自己的卑鄙和无能。 走出几步,她转回头,目光跃过层层人群,匆匆扫了一眼众人,正要撤回时,便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聂父正盯着她看,都怪这院子里的光线太暗,使她看不真切,聂父到底是以怎样的目光来看待她,如果今日她能看清的话,也许就会想到什么,也免去了日后的种种心痛和麻烦,只是,还是那四个字――造化弄人。 秋沫不欲深究,匆匆收回目光,准备离开。 这时,一小队士兵快速地从她身边跑过,回去禀告这次领兵的统领,那铿锵有力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报告统领,我们在花园里发现了一片盛开的金梅!” 秋沫闻言,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只觉身体在瞬间僵硬起来,她双手死死地拽着衣摆,缓缓地、木然地转身,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名禀报的士兵,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耳边也只剩下那一句“盛开的金梅”。 蓦地,周荀儿那日的话重现在脑海里:“听说自那儿以后,这片梅花树就被砍掉了,但是却还留下了根,你说...它们会不会枯木逢春?” “如今这东溟是再也找不到金梅了…” 秋沫猛地转头看向站在阴影处的周荀儿,只见她笔直地站着,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她在笑,不是狰狞的笑,而是苦涩的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罢了罢了,反正这次罪名是坐实了,不管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让那金梅一朝开遍,都只是在她所做的之上帮了她一把而已。 秋沫木然地走着,只听后面宣旨的声音隐隐传来… “丞相聂綦沣蔑视皇权,出言不逊,实乃大不敬,按律当斩,但念起祖辈世代为忠臣良将,有功于社稷,朕特赦其死罪,撤其职务,暂囚于府中,交予刑部审查……” ------------ 第二章 :生恨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章:生恨 ------------ 回到西厢,秋沫静静地坐在黑暗里,一声不吭。*.* “小姐!小姐…我听说…”冬绮急匆匆地从外面跑来,但是见着黑暗里那僵直的黑影,她却突然噤了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掌了灯。 屋子里瞬间明亮了许多,冬绮转头,乍一见秋沫那无神的眼睛和苍白的面容,有些心惊,她站在一旁,犹疑着问道:“小姐…我听说那个香囊里面有…” “绮儿,小厨房里还有吃的吗?”秋沫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冬绮垂下眼眸,心里也有些难过,“我去看看”,说完便小跑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端来了一盘冷馒头放在桌上,有些抱歉地对秋沫说:“因为今日小姐要去上房用膳,所以小厨房里都没有准备吃食,只有这两个早上剩下的馒头了…” “嗯,甚好。”秋沫淡淡地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拿过一个冷硬的馒头咬了一口,木然地咀嚼着,才吞下了一口,她就被噎到了,她捂着嘴,闷闷地咳着,冬绮赶紧去拿桌上的茶壶想倒水,才突然想起里面的茶水早就冷了。 “小姐,你等着,我去给你烧壶热水!”冬绮正急着拿壶要走,一只手却按住了她的手,她转头,只见秋沫依旧是那样木然的表情,只听她淡淡地说:“不用了”,便见她拿起壶倒了一杯冰冷的水灌下肚。 水很冷,一路凉到胃里,秋沫只觉身子打了个冷战,不知是身体更冷还是心更冷。 她又拿起那馒头木然地咬着,咀嚼着,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冬绮一阵心疼。 “小姐,别吃了,我去大厨房看看,那里应该还有热菜热汤!” “呵,你以为从现在开始还有人会给我热菜热汤吗?”秋沫冷笑一声,那眼中的淡漠比外面的雪还要冰冷,看得人心惊。 近一天没吃饭了,她必须趁现在吃点东西,不然,她怕她会没有精神去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从她决定做这件事时她就没想过要逃避什么,所以,她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很有精神,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去面对所有人的呵责。 冬绮难过地看着她麻木地往嘴里送着冷硬的馒头,然后看着她艰难地吞咽,大口地灌冰冷的茶水,一系列动作就像个木偶一般地重复着,她看得难过,心一扯一扯地疼着。 馒头刚吃完半个,西厢的门便被大力地踢开了,冷风呼啸着灌进来,吹得屋子里唯一亮着的蜡烛一明一灭。 秋沫缓缓地勾起唇笑了,因为她发现他还是一点都没变,每次来她这儿都喜欢把门踹开,而她也惊讶那门的质量,竟然一次都没坏过。 秋沫状似未觉,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算这样,她也知道聂情飞此时的表情该是如何,必然是面色难看至极。 “你还有心情吃东西?看来你好得很嘛。”他低沉的语气中透着受伤、自嘲还有不解,情绪太过复杂,所以秋沫听在耳里也很不是滋味,不过她没有去应他,因为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大的身影立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带来的逼仄沉重的气息,她的呼吸紧了紧。嘴里本就无味的馒头更是变得苦涩起来,她强迫着自己机械似的艰难吞咽着,只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怡然自得。 “为什么?”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哽咽了,巨大的痛苦使他的胸腔如被什么压抑着一般,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但是看着她那冷漠的表情,他胸中的伤痛又化成利剑,似乎要破体而出,将他狠狠撕裂,也让她粉身碎骨。 秋沫轻轻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微微扯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酸痛的脸部肌肉,自认为做出了一个冷笑,但是在外人看来,那是近乎于漠然的蔑视。 “没有为什么。”她还在咀嚼着馒头,说话口齿不清。 聂情飞一动不动地站着,就那样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给他一个解释,他不相信她做出了那样的事之后就用轻飘飘的一句“没有为什么”就把他打发了,他只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但是从他开始对她转变心意,从憎恶慢慢变成心动的时候,他就开始忽略心中的怀疑,或者说让那些怀疑都被喜欢替代。 但是她呢?这次是真的要将他的心撕碎才甘心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信任她,她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他和他的家人? “哈哈哈哈…”聂情飞突然冷笑起来,一笑一顿,在这寒冷的夜里,秋沫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错了,我真是错得离谱啊!我错信了你这个女人,居然还养了条白眼狼在身边,对你掏心掏肺,哪知道你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我真是够蠢的!” 咯噔 秋沫只觉心中的一根弦被崩断了,她僵硬的身子似乎少了那么一些支撑,摇摇欲坠,心中苦浪翻涌,但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好,说吧,香囊里那些金梅哪儿来的?那个所谓的护身符上的那句诗哪儿来的?呵呵,‘醉酒金迷妒良臣,血尽京州染征尘’…你可知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可以要了我们的命的!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致我们聂府所有人于死地?啊?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聂情飞双目圆瞪,眸子被愤怒和哀伤染红了,他一手揪住秋沫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一脚就将她面前的桌子踢翻,再狠狠地捏起她的下颌,看着她将吃到喉咙的馒头尽数吐出。 “你这种女人,不配吃我聂府的一丝一毫!”说完,将她狠狠地摔到地上,背过身去,迎风而立。 “来人,将这两人关进柴房,严密看守,不许给任何水和食物!直到死为止!从此以后,你我不复相见!” 直到死为止…不复相见… 秋沫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了,只有他那狠绝的两句话在耳边回荡。 疼…全身都疼,从心脏疼到身体各个位置… 冷…好冷,冷到她只觉彻骨的冰寒。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融入那无边的黑暗和寒冷,她的整颗心也坠入了冰窖。 “哈哈哈…”突然,秋沫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中便湿润了,但是她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来,不让它掉下来。她说过的,她再不会哭泣,为这一人她哭一次就够了,现在就算痛得快要死去她也不可以懦弱地掉眼泪,因为从她当初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她就没想过要逃避,也早该料到如今的结局。 ------------ 第三章 :发病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章:发病 ------------ 门外聂府的两名侍卫冲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就要来抓扯地上的秋沫,却被冬绮眼疾手快地隔开。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大胆,她也是你们能碰的!”说着,她就要去掏怀中的匕首,不过她这个举动却被秋沫洞悉了,她按住了她的手。 “小姐?”冬绮不解地望向又恢复成一脸冷淡的秋沫,疑惑地问道。 秋沫对她摇了摇头,自己坚持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朗声道:“我自己会走”,便微扬着头,带着骄傲,抬头挺胸地大踏步而出。 她的爱情已死,但是尊严还不能丢。 冬绮恨恨地看了看那两名深藏不露的侍卫,黑暗里,她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气,不过她很快收敛了起来,赶紧跟上了秋沫的步子。 一路蹋踩吱吱呀呀响着的积雪上,秋沫木然地走着,直到进了那间她从未踏足过的柴房,她背对着门笔直地站着,身后的两扇门砰地关上,门外有锁链的声音,她苦笑,这次,他是真的将她锁起来了。 柴房的屋顶建得很高,想来是为了堆放更多的柴火,所以风可以肆无忌惮地从四面八方灌进来,这里面很湿,一股霉味混合着冰冷的空气不住地往鼻孔里钻。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秋沫的浑身已经凉透了。 冬绮看着她面上一片风平浪静,但是知道她在强自撑着,她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她不去打扰她,兀自动手,将柴房里简单收拾了一番,然后在上面翻出了一些干草,在一块干净背风的地方铺上了厚厚的一层。 “小姐,过来坐吧,这里背风。” 闻声,秋沫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款款走了过去,坐下。 “对不起,连累你了。” 冬绮摇了摇头,道:“你我姐妹二人本就应当同甘共苦,何来连累一说。只是…刚才只要你同意,我也有办法带你逃走的…” 秋沫低下头,选了一根草在手里把玩着,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冬绮闻言,张了张嘴想再问问,但是一见她那眼里的坚毅的神情,她只得作罢。她相信秋沫,既然她说还不是时候,那么她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她不说,她就不问,反正她会一直跟随着她保护她就成了。 秋沫微微地蹙起了眉头,她是有打算没错,但是她之所以没告诉冬绮是为了什么? 她…还对他抱有希望不是? 如果是别的人抓到奸细或者是凶手,定会绑起来好好拷问,追问幕后指使者,但是为什么聂情飞没有这样做,为什么不对她施以严刑,逼问她,而只是把她关在这儿? 他是否也在犹豫着什么?是不是对自己还抱有希望,他在等着自己主动向他坦白?他在给自己机会吗? 秋沫只觉心中太过苦涩,苦涩中还有一点点欣慰,他在说了“死生不复相见”那样狠绝的话之后还给她留了一线希望… 那么,她好想试试,看看他对她忍耐的极限在哪里,看他会等她多久。 秋沫突然勾起一丝恶作剧一般的笑容,看得一旁的冬绮更加惊心,总觉得今日的秋沫太过怪异,居然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而且她脸上的表情更为奇怪,像是在担心什么,又像是是在期盼什么,但是眼眸明亮闪烁,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 柴房里的一夜实在是太难熬,外面还在下雪,屋子里的温度也和外面差不多,秋沫估计有零下几度的样子,但是她们没有炭火,没有棉被,就连身上也只有唯一一条不算厚的狐裘。两个女孩坐在干草上面,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但是依旧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寂静的黑暗中,两人都只能听见雪花落在屋顶上的簌簌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小姐…你…你还好吗?”冬绮颤抖着问道,用僵硬的手臂将球沫单薄的身子紧了紧,毕竟她自己倒还练过武,身子骨比秋沫要结实些,而秋沫前些日子刚病过,此时在这么寒冷的地方呆着,不知受不受得了。 秋沫其实早已冷得全身都失去了意识,她处于半昏迷状态,耳边传来冬绮关切的声音时,她为了让她不要为自己担心,便强撑着睁开了眼睛,艰难地说话:“我很…好,绮儿,不…如我继续给你讲‘三国’的故事吧,我依稀记得上次还没有讲完…” “好,好,我听着呢,你讲!”冬绮已经感觉到了秋沫的不对劲儿,但是为了让她保持清醒,她不得不忍着泪让她说话,这样她才能确保她真的没事。 感觉到冬绮又将自己抱紧了些,秋沫心中十分感动,她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诸葛亮死之前,命令他的部将先秘不发丧,以免让司马懿有机可乘,第三日……” 秋沫微弱的声音在寂静中轻轻响着,这一夜,是她们渡过的最难熬的一夜。 冬绮听着秋沫微弱的声音在黑夜里回响着,她不知在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突然惊醒,下意识地搂了搂秋沫的身子,这一搂,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立刻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烫,惊心地烫!她发烧了! “小姐,小姐,你醒醒…小姐…”冬绮推了推她的身子,没想到失去支撑的秋沫立即软倒在了草堆上,一看她的脸颊,竟然是病态的潮红,就连嘴唇都红得异常地鲜艳。 冬绮自知不妙,她马上起来,跑去拍门。 “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小姐发烧了,快一点!来人啊…” 很快,门外看守的一名铠甲护卫走了过来,却已经不是昨日聂情飞派来的那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冬绮这才想到,现在聂府已经被包围了,恐怕府里的侍卫也被调走了,那么这些人便是王宫里派来的人。 “吵什么吵!”侍卫用腰上的铁剑不满地撞了撞门,一脸严肃。 “大哥,快去请大夫来,就说我家夫人病了,在这里面的是聂世子的侧妃秋夫人,麻烦你去叫大夫吧!” 那人冷哼一声道:“我受命守护这里,其他的一概不管,有本事你让聂府的人自己来管,他们只是被圈禁,还有这点自主权。” 冬绮眼珠转了转,从手上摘下一个翠玉镯子来,从门缝里递了出去:“那大哥麻烦你通知一下聂世子,或者夫人也行,让他们找个大夫来吧,求求你了。” ------------ 第四章 :走到死这一步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章:走到死这一步 ------------ 那侍卫冷冷地将镯子推了回来,不屑的说道:“统领治军严谨,你这是想害死我吗?去去去,我只负责带话,他们来不来就不是我的事了!”说完,他扶着剑就走了。 冬绮连说了几声谢谢,这才赶紧跑回来看秋沫。 “小姐,你先忍忍,他们一定很快派大夫来的,我先帮你降降温啊,别烧坏了…” 冬绮自言自语着,慌慌张张地从怀里掏出手帕来,四处寻觅了一番,竟然连一滴水都找不到,先把手帕打湿都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水…水…”这时,秋沫无意识地低声呢喃着,冬绮听着,心里更是着急。在原地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她终于有了法子,抬头看向屋顶,眼睛里透出些狠戾的光芒来。 她弯腰在地上找到了一块趁手的石头,颠了颠,用力朝房顶丢去,只听哗啦啦地一声响,屋顶上几块瓦片混合着瓦上的积雪一股脑地落了下来。 冬绮跑上前去,抓了一把雪包在手帕里,搭到秋沫的额头,又用手抓了一些雪凝成的冰块捂在手心,可是她的手也早就冻僵了,费了很长时间才将手心的冰捂化,她将手至于秋沫的嘴唇上方,那化了的雪水便从指缝中流下,一滴滴地落到她干裂的唇上。 秋沫意识不清,但是本能使她伸出舌头,舔了舔。 也许是终于不再那么渴了,她逐渐安静了下来。冬绮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边照顾着秋沫,一边焦急地等待着聂家派大夫来替她诊治。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此时的冬绮是如此后悔,她因为对医术不感兴趣,所以跟在秋沫身边这么长的时间,竟是连一点多的医术都不曾学到。突然,她想起了秋沫身上似乎缝了一个小口袋,那里面她会随身携带一些重要的东西。 冬绮在秋沫身上一阵摸索,果然从那个小口袋里翻出了一些药物,有一个竹筒里面装着的是上次见她用过的什么麻醉药,有一个小巧的竹筒里装的是消炎药,还有一个白玉的小瓶子,想来就是东方公子给的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了,打开看了看,里面已经空了。 “看来日子快到了呢,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打算怎么逃出这里?”冬绮看了看秋沫那消瘦而病态的面颊,心中感慨万千。陪伴了她几年了,她怎么会看不出她是对那个聂情飞动了情,可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她的心和身体不是一起受着折磨吗? 秋沫似乎遁入了一个幻境里,那里到处都是记忆的碎片在飞动着,有的就如一个个电影屏幕般悬浮在她的身边,让她看着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你、和你的身体,我都厌倦了,你走吧!”男人面无表情地,目光冰冷地盯着她,画面里的女人失神地望着他,模样凄惨。 那是她吗?她怎么还有那样的时刻,那多像一个弃妇啊。 时空扭转,面前的长发男子背对着她,话语狠绝“从此以后,你我不复相见!” 画面里的女子,同样跌坐在地,只是却笑得那样张狂。 两世为人,她都成了弃妇吗? “曜…情飞…”秋沫意识模糊地喃喃着,冬绮见此,知道她是烧糊涂了,心中更是焦急,在这里又冷,又没有食物、水和药物,这不是要置人于死地吗!聂情飞这次也太狠了点儿,竟然真的这样对待她! 冬绮再次跑到门边,对着外面喊道:“侍卫大哥,侍卫大哥,你把话传出去了吗?大夫什么时候来?” 外面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冬绮愤愤地敲了一下加固的门,心中恼怒。 “绮儿…” 这时,身后传来秋沫虚弱的声音,冬绮惊喜地回头,只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望着自己。走近一看,秋沫的眼睛红得吓人,冬绮伸手叹了叹她的额头,却还是烫得惊人。 “小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说着,冬绮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秋沫目光茫然地望着屋子边上冬绮弄出的那个大洞,此时,柳絮般的雪沫子正从那不大的洞里不时漏进几粒来,被外面的天光照耀着,变成了梦幻般的银色,也非常地美好。 秋沫喃喃道:“真好…又可以看见下雪了。” “小姐,怎么办,你还在发烧。” “放心,死不了的。”她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冬绮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刚才不是还浑浑噩噩地说胡话吗,怎么此刻突然清醒了过来,而且,她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冬绮心中一紧,猛地掀开了盖在秋沫身上的狐裘,拉出她的手臂来看,只见上面一条不长不短的口子正在往外流血,再看她的另一只手,此刻还握着一支钗头带血的银簪子。 “你这是作甚!”冬绮的眼眶红了,她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发簪扔到地上,紧紧地抱住了她。 秋沫依旧望着房顶的那个洞,看着外面的光亮,淡淡地道:“没什么,只是不想再昏睡下去,我只想保持清醒而已。” 冬绮撕掉自己的裙子,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咬牙切齿地道:“那也不能伤害自己!” 被关在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连体温维持起来都如此困难,如果她还在发烧的时候再失血过多,她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冬绮含着泪,握住秋沫的双手拼命地搓着,嘴里哈着气,明明是发烧的人,可是她的手却冷得像冰块一样。 “你还对他抱有希望吗?如果他真的懂你,就不会把你关在这里不闻不问。”冬绮略带抱怨地说道,她是听秋沫的话没错,所以才忍着,看着她在这里受苦,但是她的听从也是有限度的,那就是必须要建立在她安全健康的基础上,可是看看她现在这模样,这不是在折磨她也折磨自己吗? 秋沫的眸子黯淡了些,她望着那片光亮处,喃喃道:“我就是在和自己较劲儿,有些事,是真的不想留下遗憾。” 说完,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好累,真的好累啊,她的四肢都没有力气,没有知觉,她不会就这样死在这儿吧?死吧…死了就解脱了,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走到死这一步… ------------ 第五章 :他果然心狠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章:他果然心狠 ------------ 两人在寒冷饥饿中渡过了一天一夜,就在她们以为快要死掉的时候,屋顶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那不大不小的洞口处又掉下了更多的积雪,接着,一只竹篮从天而降,缓缓地落到地面。 冬绮艰难地睁开眼,推了推秋沫,秋沫也眨了眨眼,虚弱地张开了眼睛。 “小姐,我过去看看。”冬绮扶着秋沫缓缓躺下,警惕地走了过去,抬头看看屋顶,上面一个人影快速晃过,她还来不及看清便消失了踪影。 冬绮揭开竹篮上的布,突然惊奇地冲秋沫喊道:“小姐,是食物和水!”冬绮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不过随即她就犹疑了,看了看竹篮里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再看看秋沫,问道:“不过…这可以吃吗?”对于现在府中的情况,恐怕想置这两人于死地的人不少,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秋沫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极轻地对她点了点头。对于这篮子食物的出现她并不感到诧异,因为她知道在这府中,还有人不会让她死的,而要她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见秋沫点头,冬绮也打消了所有顾虑,端出那盅鸡汤,率先给秋沫喝。秋沫也不客气,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已经饿得麻木了,等喝下了小半盅,她才觉得她的胃还是存在的,因为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块是暖的。 “好了,你也喝点。”她把勺子推给冬绮,而冬绮直愣愣地盯着那热气腾腾的鸡汤,好半晌,她弃了勺子,捧着瓷盅咕咕地灌了几大口,才终于感觉自己还活着,忍冻挨饿的日子真的太难受了。 秋沫看她这样,眼睛里盛满了歉疚,她使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拉住冬绮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动情而坚定地说:“绮儿,只这一次,以后,我再不让你跟着我吃苦!” …… 冬夜里的存情阁原本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但是在这样一个时刻,以往的风情在黑暗中都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鬼魅,在寂静的聂府中愈发张扬了起来,所以任一处看起来都是冰冷而诡异的。 黑暗的房间内,四处就如冰窖一般地寒冷,屋子的窗户打开着,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吹得帘幕飞扬起来,更添几分凄清。 窗台上,一个人影坐在窗上,背靠着窗框正在仰头灌酒,他的脚下是横七竖八的酒壶,喝完了手中的酒,他摇摇晃晃地站起,刚走了两步,就被脚下的酒壶绊倒,颀长而高大的身影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而他只是微微动了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打了个酒嗝,便呼呼地睡了过去。 屋内的蜡烛被点燃了,明灭处只见透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来,原是云纤站在屋子中间,微蹙着秀眉看着地上那个俊朗的男人。她缓缓蹲下身来,手指抚上聂情飞的脸颊,而聂情飞似乎觉得不太舒服,咕哝了一声,便伸手随意地打掉了她的手。 云纤愣了一下,又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脸颊,轻轻唤到:“情飞,你醒醒,别睡在地上,这里太凉了。” 聂情飞幽幽地睁开了眼,那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在看到眼前的人影时立刻透出清明来,他已经在酒醉时犯过一次不可弥补的错误,所以他再不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即使喝醉,他也不容许自己再认错人。 “你来干什么?出去!”他不耐烦地蹙起了剑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云纤想去扶他,却被他躲开了。只见他步态有些虚浮地往前走,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云纤满脸的悲伤,她紧紧地盯着聂情飞,委屈地道:“情飞…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要相信王上一定会顾念旧情,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而且,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 “够了!”聂情飞大声地打断了她的话,转过头去,满是血丝的眸子似乎要瞪出来一般,他看了一眼云纤,心中终究有些不忍,不过他立即别过头去,不再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在心里不住地提醒着自己:女人都是不可信的,除了已经离他而去的思存,其他女人都是骗他的!不管她们的模样有多么清高,多么纯真,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他,要不是他太容易相信,聂府如今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不知道过段时间,王上会拿他的家人怎样… 一想到这儿,他心中那为了秋沫儿变得柔软的角落立刻被封存了起来,他冷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残忍:“我想清楚了,既然我聂家现在已经遭了难,前途未卜,你还是走吧,我会派人悄悄送你出去,这府中值钱的东西你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吧,忘掉这里的一切,你的人生重新开始。” 云纤睁大美丽的双眸,其中隐隐透出些泪光来,她一步步缓缓接近聂情飞,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只是片刻,她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而出。她抬手,紧紧地拽住了聂情飞的袖子,声音哽咽地祈求道:“不…情飞,不要赶我走,我要和你共患难,不管发生什么,我死都不会离开你的!” 聂情飞背着身子,眼中透出些凄清的落寞,片刻,他伸手,冰冷的手指握着云纤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最后,漠然地抽出了自己的衣袖,清冷而低沉的声音回响在空寂的屋子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五、七!” 不一会儿,窗户微微晃动,两个人影已经立在了眼前,均是一身黑衣打扮,用黑巾蒙住了头和脸,但看着他们眼里的冷漠,云纤知道这就是聂情飞培养的顶尖高手五和七。 他…这是早就准备好了要送她走吗? 瞬间,云纤的心如跌落进了冰窖。 “你已经决定了吗?”她擦了擦脸颊滑落的泪水,眸子里透出受伤和不甘,目光紧紧地锁住聂情飞的背影。 他果然心狠,对于他不爱的女人,他是说摆脱就摆脱,那柴房里的那个女人呢?她在对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不是也没舍得放过她么?在这一瞬间,云纤突然意识到了聂情飞对秋沫的感情,正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才会如此受伤,因爱生恨。 不,她绝对不会就这样从他身边离开,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他就只能是她的男人,毕竟,她是冒着生命危险才达到了如今的地步,她怎么甘心就此放弃! 聂情飞的背影一僵,那夜极致缠绵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还有树林里她奋不顾身扑上来替自己挡箭的一幕,在山谷里一起生死与共的五天,但是,他不想再与任何女人纠缠不清,特别是对他动情的女人。 “是,你走吧,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干系。” “好!”云纤突然含泪笑了起来,“我走,我就当是你为了不让我卷入这场风波,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放心,我会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也会没事的。”说罢,她潇洒地抹了抹泪,率先转身往屋外走去。 聂情飞怔了一瞬,猛地转身追上去拉住了她的手,鲜红的双眼透出绝对的震惊。 “你…你说什…么?” ------------ 第六章 :说谎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章:说谎 ------------ 云纤梗着脖子不回头,轻轻地用手去掰聂情飞握住她手腕的手指。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他的力气好大,她只觉得自己的腕骨都快碎裂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戏还必须演下去。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并不容易,更别说像聂情飞这样难以捉摸、心思又不在她身上的男人,所以她要步步为营,而现在正在做的,便是…欲擒故纵。 “放开我,我听你的话,现在立刻就走。”云纤假意推拒着他,说着话,却哭得更厉害了。 聂情飞只觉心乱如麻,他只希望刚才听到的是他的错觉,他伸出双手扳过了云纤的身子,死死地盯住她的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你再说一遍,什么孩子…难道那一夜…不,不会的!”聂情飞无力地松开他,现在的他丝毫没了刚才的镇定和决绝,他后退了两步,双手紧紧地按住了太阳穴。 疼…头疼欲裂… 云纤却恰恰抓住了这个时机,只见她咬了咬唇,委屈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我今天来就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从颓废中站起来,至少…为了我们的孩子。可是如今看来,你不仅不想要孩子,连孩子的娘亲都不想要了…他要是知道了,该多伤心啊,不过,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会生下他,等他长大了,我要告诉他,他有一个很疼爱很疼爱他的父亲…” “够了…够了…”聂情飞无力地打断了她的话,眉头痛苦地蹙起,他的眼中带着惶惑,带着不安,空洞而无神。 云纤知道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也不再说话,免得惹恼了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决定。一旁的五和七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统统转眼,看向聂情飞,他们也在等待着他家少爷的决定。 聂情飞似乎是失去了力气,他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抚着额头,静默地立着。 老天爷似乎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在聂府前途堪忧的境地下竟然带来了一个小生命,本来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是聂情飞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孩子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孩子,是他和心爱的女子一起生的,而且他要给孩子幸福美满的生活,但是如今看来,这两个条件是一个都不满足。 但是要他如此残忍地去扼杀一个还未成形的小生命,还是他的亲生孩子…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矛盾着,纠结着,让他不知所措。 “少爷…”终于,五最先打破了沉默,他担忧地看了看聂情飞,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示意到:如果再不下决定,天色一亮,可就不好办了。 聂情飞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异常缓慢地抬起了手,像是慢镜头一般,每一帧画面都是他的挣扎和犹豫。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他的手,想看他最终想传达一个什么意思。最后,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顿了一顿,像是还未下定决心,而云纤的心也悬在了半空,跟着他微微颤抖的手一起颤动着。 他的这个决定可是会影响到她一生的命运,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不希望这一切又成为幻影。 倏地,他的手猛地垂下,他无力地说道:“你们先去待命。”很显然,他这话是对五和七说的,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云纤就如得到大赦一般,高悬的心终于落地,她摊开手掌,只见里面汗水涔涔,在冬夜里透心地凉。还好…她还有机会,不是吗? “情飞…” “你先留下,回去好好地休息吧。”聂情飞僵直地站着,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因为他现在也感到困惑和迷茫,也许,他是该静下心来想想以后的出路了,因为毕竟王上还没对聂府采取任何措施,只是把他们软禁起来,削掉了父亲的职务,让朝野上的人去猜,去斗,而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却是无法预料的,所以,他不应该为情所困,而应该好好地谋划一番,也许…天无绝人之路? 整个屋子都寂静了,聂情飞微眯着眼看着烛台上那流泪的红烛,困惑的眸子渐渐变得清亮起来,那一明一灭的豆火倒映在他的眼眸里,让人看到了那一团越烧越旺的火焰。 他不想过问朝政的,他只想逍遥自在地过他的日子的,因为**永远是这个世上最黑暗、最猛烈的浪潮,如果身陷其中,不知哪一天自己就会被淹没,也许还会害得家人受牵连,但是依照如今的事态来看,他是不得不去涉足他讨厌的那些勾心斗角,因为就算你不争什么,别人也会治你于死地的,而你自保的方法,就是比对方更狠,更早洞悉下一步事态,出手比他更快而已。 聂情飞静静地站在屋子中,现在的他,似乎在一瞬间褪去了刚才醉酒时的狼狈和疯癫,又恢复成了往日里那个睿智而深藏不漏的模样。 …… 漆黑的走廊外,一个黑色的影子在黑暗中静默了良久,因为屋内的人都沉浸在那种低沉的氛围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它的存在,在五和七离开后,它也很快隐没在了迷离的夜色中。 回到自己屋子的云纤是忐忑不安的,是的,她说了谎。 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真的怕极了,怕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样功亏一篑,这些日子她也了解聂情飞的个性,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怕他真的把自己丢出去之后便不闻不问。 她的主人派她来这里的目的确实是监视和辅助秋沫,但是她没有告诉秋沫,那个男人还要她好好地保护秋沫,绝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可是…她现在做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她应该做的范围,如果被那个男人知道了,她一定会没有好下场的,所以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现在说了谎,是暂时留了下来,但是她接下来要去哪里找一个孩子呢? 孩子…如果确实没有办法的话,那么她就只有破釜沉舟了… 想到这儿,云纤的眼中透出些狠戾来,她双手死死地扣住身旁的桌子,长长的指甲在桌面上划出一条条浅浅的纹路。 ------------ 第七章 :喜欢她比想象中还多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章:喜欢她比想象中还多 ------------ 自那日圣旨宣读后聂綦沣就一病不起,王上考虑到聂母的面子,才派了一名御医定期来聂府替其诊治,而聂家的当家人都病倒了,聂府的境况更是糟糕,甚至有的仆人想趁夜逃跑,被禁卫军当场格杀。*.* 聂府的气氛更加沉闷了,整个就如一座华贵的监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聂情飞负手立于窗前,目光逡巡于大半个聂府,他在仔细地观察着禁卫军的守卫状况和换班情况。他现在站在存情阁三楼,云纤的屋子,所以视线是最好的,居高临下,将一切尽收眼底。 当他看到聂府柴房的方向时,目光稍顿,眼中情绪泄露,不过他很快收回目光,掩饰好一切,不再看那个方向。 身后的云纤默默地注视了他良久,却等不到他一句话,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声音柔柔地唤了一声:“情飞…你真的要让御医来给我检查身子么?” 她面上装作天真无邪,很好地掩饰着,但是心中的紧张却一点都没有减少。要是让御医来给她检查身子,那她的谎言不就被戳破了吗? 聂情飞微微蹙了蹙眉,眼中带着几分怀疑,他没有转过身去,只是淡淡地说:“为了确保孩子平安,还是让御医瞧瞧吧。” 云纤缓缓地走上前去,站在聂情飞身后,目光有些痴迷地仰望着他,片刻,她从身后轻轻地拥住了他。 聂情飞吃惊不已,他不悦地蹙起了眉,双手正要去掰开她的手,她却抢先出口了:“不要动!情飞,可不可以安静地听我给你说会儿话?” 聂情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手,依旧冷冷地站着,任由她依偎在自己带的后背,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肩后传来丝丝凉意,因为他今日只穿了件薄衫,所以对冰冷还是颇为敏感,她…哭了? 云纤见他果真不再反对,这才幽幽说到:“情飞,不可以让御医来给我诊治的。你想,现在整个聂府处于这种境地,前途未卜,而御医是王宫王上身边的人,如果他得知我怀孕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必是暴露在众人眼前,如果王上将来发怒,那这还未出生的孩子就难逃一劫了。所以,我们不能让太医知道,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聂情飞眼珠一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其实云纤说的他早就想到了,今日这一说,只是为了借机试探她而已,既然她能说出这番话来,证明她还是一个心思极度细腻的人。聂情飞心中的怀疑愈加强烈了。 他挑眉,反问:“既然如此,那你说该如何?” 这无疑又是一次试探,如果云纤直接说“不看了”或“以后再说”,那她绝对有问题,聂情飞更要怀疑那个孩子是否真的存在,但是云纤也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她既然敢走到这一步,那她在昨夜回屋的时刻就已经想到了对策。 云纤从聂情飞的身上抬起头来,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她声音柔软地说:“你忘了,我们这府中除了御医,可还有一位会医术的人。” “不行!”几乎是脱口而出,聂情飞一把挥开云纤的手,脸上的表情冷硬无比,但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将秋沫丢在了柴房不闻不问,就是用他的残酷将她隔绝在了危险之外,如果现在将她从柴房放出来,那么她必然又会出现在王上和那群想置他们于死地的朝臣的眼皮子底下,到时候,她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聂情飞真是要佩服自己,感慨自己的无用了,在秋沫那样伤害了他之后,他居然还没有对她死心,居然还傻傻地为她考虑着,想尽一切办法确保她的安全,可是仔细想想,但凡那女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情谊,又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将整个聂府害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真是太傻了! 但他始终没有想明白,那个女人曾有无数的机会逃走,为什么她在做了坏事后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待在聂府,等待着被众人发觉后被所有人痛恨。她到底有何目的? 聂情飞想不透这一点,但是他还可以相信她吗?他还可以乐观地认为她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么? 云纤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她目光哀怨地看着聂情飞,看着他优美而冷硬的侧脸,心中更加焦急。 “情飞,为什么不可以?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她是最好的人选。毕竟她现在在你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而且如果是她来这儿,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者,她现在也病得不轻,恐怕也没那个本事再反抗什么的。” 聂情飞在听到那句“她病得不轻”时,心口一紧,就算到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担心她的,而且他发觉,也许他喜欢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他说过,死亦不复相见,可是天知道这几日来他每日每夜都被思念折磨着,但是心中的怒气又不允许他向她再次低头,所以他才会没日没夜的喝酒,借此来麻痹自己,但是每次喝完酒,他都会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忍着头疼到天亮。 怎么办,女人,你是我聂情飞的劫么? 蹙着眉静静站立了一会儿,他还是抵不过他心中想见她的渴望,他急切地想要确定她没事,所以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云纤的提议。 见他答应,云纤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大石也轰然落地。 …… 自从那日从天而降一个竹篮之后,每天午夜时分都会有一个装着食物和水的竹篮准时落下,然后再消失在屋顶。 有了火折子以后,两人便在柴房里腾出了一大片空地,找了些干的木柴来取暖,之后两人在这里的日子才终于没有那么难熬。 这天夜里,秋沫和冬绮正依偎在火堆边取暖,有说有笑地闲聊着,门却从外面突然打开了。秋沫一怔,心中震惊不已,带着期盼,带着喜悦,她猛地回头,只见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立在那里,却看不清面貌,只分辨得出是一个男子的轮廓。 会是他么? 秋沫的心在那一瞬间猛地加速,节奏快得不成样子,她紧紧地盯着那个黑影,一眨不眨,也舍不得挪开眼。 ------------ 第八章 :请出柴房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章:请出柴房 ------------ 我想说我开始偷偷地存稿了,下个月不会更这么慢了~ 黑影缓缓靠近,在火光映衬中慢慢清晰了起来。. 秋沫一见来人,心中的紧张缓缓消失,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转过头去,将手伸出,在火焰边轻轻晃动,取着暖。 红色的火光染得她的脸庞也带了几分红晕,少了几丝病态的苍白,连她都觉得神奇,在发高烧的情况下居然没有病死过去,还奇迹般地挺了过来,只是现在身体弱得不成样子,她浑身依旧没有多少力气,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 “请跟我走一趟吧。”五岿然而立,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感情,也许是在外执行任务杀人什么的习惯了,让他一个七尺男儿突然面对面前两个小女子,他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尽着本分,面上带着认真,眸子微垂,立于秋沫身后。 冬绮不屑地瞥了一眼面前这个聂情飞的代言人,冷哼了一声道:“为什么跟你走?给个理由先?” 五的目光里透出些凌厉来,他狠狠盯了冬绮一眼,然后转向秋沫时,又垂下了眸子。虽然秋沫的犯下的罪不可饶恕,但是毕竟她现在还是少爷的女人,少爷对于他来说就是他要誓死追随一生的主人,所以他还是习惯于不直视少爷的女人。 “请跟我走一趟吧!”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只是语气更重了些,大有“如果你不去,我就把你掳去”之意味。 冬绮也被他这种态度激怒了,她将手里的树枝丢进火堆,猛地站了起来护在秋沫身前,怒气冲冲地说:“是要放我家小姐出去吗?是的话让你家少爷亲自来请!不是的话就请滚出去!凭什么他可以对我家小姐想关就关,想怎么就怎么啊!” “你…”五气结,在他眼里,这两个女人都是背叛者,背叛了他家少爷,也背叛了聂府,如今他好言好语地来“请”她,这个臭丫头有什么资格对着他大吼大叫啊!他真是怒了,但是他一个男人家自然不好和一个小女子吵架,而他一般解决讨厌的人的办法便是…杀!所以,他当即就欲出手,但是他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又不得不强压下胸中的怒火。 “哼!”五愤恨地别过头去,不搭理她。 冬绮欲再说些什么,却被秋沫打断了。 “好了,绮儿,和他费那个精神作甚。五,可以告诉我让我出去有什么事吗?”秋沫的声音有些沙哑,就算她很想振作精神,但是声音里还是透着虚弱和疲惫,这次生病,真的是让她元气大伤。 见她这样,五也凶不起来了,他垂下眼眸,中规中矩地说:“我只能告诉你,是有一个人需要你的治疗。” 秋沫眼神有些飘忽了,她张了张嘴,想问“是他怎么样了么”却又不能问出口,只能克制住自己,看着面前的火光,让自己镇定些。 好半晌,她轻吁了口气,吐出胸中的浊气,微微一笑:“好吧,我跟你去。” “小姐!”冬绮立刻就变了脸色,她挡在秋沫面前,转过身来,满脸震惊和不解地看着她。 秋沫向她伸出手,示意她扶她起来。她用手轻点了点冬绮的脑门儿,对她眨了眨眼,小声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浮夸,别忘了我教你的,不要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冬绮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也不再阻拦她,只是沉默地将她扶起,送她到柴房门口。 门外立刻来了两个小丫头,从冬绮手上接手秋沫,秋沫在别人的搀扶下艰难地走着,其实她很不想这样的,因为这样显得很没气势,但是此刻虚弱的她怕是一阵风都能刮倒,除了这样,她也别无选择了。 还未目送着秋沫消失在黑暗中,柴房的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上了锁。冬绮收回目光,又往火堆里丢了些耐烧的柴火,看着它噼里啪啦地燃烧了一会儿,想起秋沫走之前在她脑门儿上点的那一下,她眸子忽地一紧,抬头望向屋顶上那个破洞,一提气,身轻如燕地蹿了上去,快速消失在屋顶。 …… 到存情阁的路途并不算远,但是秋沫却花了很长时间,她走一会儿就必须要停下来歇一歇,额头上的虚汗也冒个不停,在这大冬天的,她出的汗却足以将衣服打湿了。 五也知道她有好些天没吃东西没喝水了,在她刚出门的时候其实他就给了水和食物给她,但是被秋沫拒绝了,她还在介意聂情飞那夜的话。看到她如此虚弱,五也觉得过意不去。 “你喝这个吧,这是我从外面买回来的。”五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酒壶。 秋沫看着递到眼前的皮革酒壶,终于没再拒绝,她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辣辣的感觉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她忍不住捂唇低咳起来。其实这酒壶里装的是米酒,甜甜的,并没有那么辣,但是秋沫却喝得想哭,她借着这咳嗽来掩饰眼中的湿意是再好不过的。 五是聂情飞的侍卫,没有他的暗中示意,五是不会给她水和食物的,更别说还那么巧合地带来了在外面买的米酒,试想,一个男子汉又怎会喝米酒,而且这酒还是温热的,不正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吗?这样做还隐秘地照顾了她的自尊,因为聂情飞曾说过“她不配吃他聂府的东西”,所以她只吃外面的。 五暗自低叹他家少爷的细心,像他这样的粗人是不懂这些的。以秋沫的聪慧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她固执地不去多想。 喝了米酒,觉得身上暖和许多了,她又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去。 五在存情阁的门口便自动消失了,两个丫鬟将她扶到了一间屋子门口也自觉地退了下去。 秋沫自己走进屋内,看着屋中的摆设,她有点明白了。 这屋子她来过,当初云纤被救回来时就住的这间屋子。秋沫继续往里走,果然,在朦朦胧胧的纱帘后见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端坐在椅子上。 “你来了。” 见她进来,云纤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依旧像以前一样,如黄莺般动听的嗓音,却是略带着骄傲的语气。 她想,这世上骄傲的女人还真多,她自己是一个,周荀儿是一个,云纤也是一个,只是没想到,她们都因为一个男人而聚在一起,也因为一个男人而剑拔弩张,勾心斗角。 ------------ 第九章 :如果我死掉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九章:如果我死掉 ------------ 秋沫在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聂情飞没在这里,但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屋子的空气里浮动着他的味道,那是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就如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和吸引一般,说不清道不明, 你还在想着他么?别傻了, 秋沫自嘲地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嗯,你病了?”秋沫还记得五刚才说过的话,他说有人需要她治疗,如果不是聂情飞,那就是眼前的云纤了, “是的,你进来替我瞧瞧吧,” 秋沫没有多说什么,她静静地走上前去,在云纤的示意下坐到了她的旁边,云纤看起来很沫无惧,抬头用目光回视她, 两个人就这样用眼神较量着,屋子里静极了,秋沫从云纤的眼中看出了嘲只能从秋沫眼睛里看到平淡, 对于这一点,云纤无疑是失败的,因为真正有实力的人是不会看轻或是嘲讽任何一个对手,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否保留了实力,会随时转败为胜, “我近几日总恶心想吐,想吃酸的,嗜睡,而且…我癸水已有段日子没来了,”云纤淡淡地说着,然后轻伸到秋沫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紧了紧,眼神示意了一下屋子的另一边,那里放着一架很高的屏风, 秋沫微微转眼看过去,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她个人,而且是她很期待见到的那个人, 心跳骤然加快,手微微颤抖着,摊开掌心,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银质的耳环,上面还嵌着一粒圆润光泽的珍珠, 她认识这耳环,这是秋离常戴的,而且那粒珍珠还是她在西熵的村子里时亲自找到的, 秋沫缓缓收紧手掌,目光带着几分狠戾地看向云纤, 她又在威胁她!这次的事情又是那个男人计划的么?他到底想怎样? 云纤依旧微笑着,声音是柔软而甜美的,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得意,她用眼神警告着秋沫,让她配合她,“姐姐,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 秋沫强自平静下自己心中的怒气和无奈,咬牙切齿地说:“没事,好着呢,而且我应该恭喜你,因为你就快要做娘亲了!” “呀!真的呀!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我就要做母亲了吗?”云纤故作可以让屏风后面的人听到,然后她带着几分惊喜急切地问道:“那胎像可稳?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秋沫只觉胸口闷闷地疼着,她真的不想再欺骗聂情飞的,但是如今的她还有选择吗?如果有一天她不能活着从聂府走出去,但是她至少不想在她还活着的日子里让她在乎的亲人受到伤害,所以,她选择再一次欺骗聂情飞, “你放心,胎像很稳,头三个月要注意,容易滑胎,不过只需要喝两副安胎药就会没事的,”秋沫的话很冷,她还特意将“滑胎”两字咬得重些了,虽然她知道云纤根本就没有怀孕,但是她只是想借此警告她,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分,只要撒一个 她不知道云纤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也许真的如她猜测的那样,她只是想留在聂情飞身边,而没有其他不轨的企图,当然,这只是她乐观的想法,因为她真的不希望聂情飞再受到任何伤害, “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秋沫不想再待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因为她知道聂情飞就在这屋子里,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等等!”云纤在她还没起身之前就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盯着她, 秋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问道:“还有事么?” 云纤眉眼带笑,但是她的声音却是楚楚可怜的,只听她近似哀求地说道:“姐姐,虽然我知道你做了对不起情飞和聂府的事情,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你,我们也请不到别的大夫了,而且,你知道的…在聂府转危为安之前,我和情飞都不希望这个孩子,只要你能确保我的孩子平安降生,我想情飞他一定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饶你不死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但秋沫却听得心中震怒不已,不知为何,秋沫总觉得她笑得太过诡异,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又何来“孩子平安降生”? 你到底想怎样? 秋沫用口型对她说道,美目危险地眯起,云纤也同时用口型回到:我要怎,不过为了你母亲的安全,你只要照做就行! 秋沫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对着她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不管怎样,现在她和聂情飞之间的仇恨和裂痕已经横亘在那儿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所以不管云纤还要做什么,她觉得自己都可以承受,不就是破罐子破摔么? “那最好不过了,”云纤笑的狡黠而得意,她的目的终于达成了, 秋沫走出屋子的时候,只觉胸口疼痛得厉害,她忍不住微微弯了要,撑在门框上等自己缓过一口气来,这个间隙,她微微侧头,余光瞟见了那座屏风,她能想象,此时那双眸子一定注视着她的方向,突然,她觉得好难过, 不再回撞地跑了出来,蹋在楼梯上,她一个不慎便摔了下去,疼痛从四面八方袭来,严严实实地将她包裹,在昏迷前,她隐隐觉得有一个白色的衣角从眼前飘过,熟悉的味道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 她突然想,聂情飞,如果我有一天死掉了,你会不会开心?会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聂情飞是从屋子里飞奔出来的,因为他听到了那一声轻微的闷响,她是坚强的,所以在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候都没有叫出声来,当看到躺在楼下昏迷不醒的她时,聂情飞只觉胸口一紧,一种伤痛感在那一瞬间盖过了他对她所有的怨怼和愤恨,恐慌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几乎要让他窒息,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就要永远地离开他了,带着他给的恨,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 第十章 :我就是蛇蝎心肠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章:我就是蛇蝎心肠 ------------ 大雪初霁,之后,天气回暖,阳光普照着大地, 秋沫醒来的时候便觉得脸上暖暖的,浑身如被一团软软的棉花包裹着,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像是漂浮在云端,空气中,是熟悉而让人想念到心痛的味道, 她还活着么? 睫毛轻轻颤动,她睁开了眼,额头上的疼痛提醒着她,她确实还活着,转转眼珠,将这四周打量了一遍,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屋子里很暖和,不似柴房的潮湿和冰冷,她紧紧地揪住棉被,凑在鼻端闻了闻,原来那熟悉的味道是来自于被子, “你醒了?” 突然,从屋子外进来一个着粉衣冷着脸的小丫头,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但是眼神却掩饰不住厌恶之情, 秋沫没有回答,只是着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小丫鬟是聂情飞身边的人, 难道她摔下去,是…他…救了她吗? 突然,心跳开始加快,心中那平静的一个角落又开始泛起涟漪, 她看了看这间屋子,想到:难道这是他的屋子?她正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 小丫鬟似乎是洞悉了她的内心,不屑地白了她一:“你可别想多了,这只是临时腾出来的堆放杂物的屋子罢了!要不是想着你还要为云纤姑娘治病,你以为你还可以待在聂府?像你这样的祸害,早就该被千刀万剐!” 听她这样说,秋沫的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了许多,她垂下眼眸,不发一言, “行了,醒了就别躺着了,还不起来干活!没事别装死!喏,云纤姑娘让你给她开药方呢!”说着,小丫鬟将手里的文房四宝往一边的桌子上重重一搁,催到“快点起来写,写完我还要让人去抓药呢!” 秋沫忍着全身的疼痛半撑起身子,立即感到一阵眩晕,不过她晃了晃脑袋,强撑着下了床,脚像是崴到了,她看了看脚踝,一片红肿,但是她愣是一声不吭,忍着剧痛一步一挪地走到了桌边坐下,自己动手研了磨,开了一张治疗风寒的药方, 反正云纤也不是真的怀孕,开什么无所谓,不要让外人怀疑才是对的, 小丫鬟领了药方,恨恨地瞪了秋沫一眼,嘀咕道:“真是看着就让人人为什么还不去死!” 秋沫微哂,突然抬眼看向她,邪恶地一笑:“是啊,我就是蛇蝎心肠,你不怕我给你下点毒将你毒哑么?” 小丫鬟嘴,仓惶地往外跑去, 秋沫呵呵地低笑起来,她这算不算是苦中作乐? 笑罢,秋沫,不知她现在怎样,有没有看懂她的意思,将消息传出去, …… 在存情阁的日子是难熬的,因为这里离他很近,秋沫似乎无他的气息,明明就离得很近,但是却不得相见,而且还要彼此恨着,心,很累, “有一种相见不敢见的伤痛,有一种爱还埋藏在我心中,啦啦啦啦啦…”秋沫轻轻哼起记忆中的一首歌,隔得太久,她几乎忘记了歌词和曲调,只能胡乱地哼出这么两句,只因为这个时代的曲子太过单一,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多元化,所以她还会时不时地想起以前喜爱的歌曲, 此时的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碧绿的湖水和湖中那个小小的亭子,她又想起那日聂情飞在亭中对她的表白, “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待你,”聂情飞哀伤的眸子又浮现在她脑海里,让她忍不住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因为他疼,她也会疼, 其实她常想,如果没有仇恨,没有阴谋,我是普通的我,你是普通的你,我就这样出现在你身边,然后我们相爱…这样该多好? 还有,她不得不正视一点,那就是,明日便是冬至了,是她和东方辰月约定好的日子,她真的会像她计划的那样顺利脱身么? 她在这里苦熬了这么久,她,她就真的要离开了,这一次,她是注定要带着聂情飞对她的恨离开了, 她惆怅地叹息了一声,最后这一天里,她想回到单纯的心境,暂时放下参观一下这座存情阁,因为这里是聂情飞为顾思存建的,这里一定有很多他们美好的回忆,还有聂情飞真挚的爱, 因她也不配,但是她还是想最后感受一次,这一次,她把自己想象成顾思存,她羡慕她,因为她得到了聂情飞那回忆, 漫无目的地走在空寂的阁楼里,想必这里是如今聂府最自由的地方了,因为这里有聂情飞,所以这里只有外面有禁卫军重正进来打扰他, 手情阁的每一扇门,每一根柱子,秋沫都闭上眼去感受,她想象聂情飞曾靠在这里,喝着酒,静静地思念着,想象着他美丽的眸子卸下了所骄傲,只余一汪深情与哀伤, “你来这里作甚!” 突然,一声尖利的嗓音打断了秋沫的想象,她睁开眼,见那日被她吓跑的小丫鬟此时手里端着瓷盅,正满脸惊恐地看着她, 看到她那如见鬼魅的滑稽表情,秋沫忍不住勾唇一笑,淡淡道:“随便逛逛,” “你还是快离开吧,前面是厨房,”小丫头说完,一溜烟地跑走了, 秋沫看了看前面的屋子,一股药味儿来,闻了闻,秋沫分辨得出里面的几位药材,看来是给聂綦沣熬的药,而且闻着这浓郁的药味,秋沫可以肯定,这次聂綦沣是真的病得不轻,恐怕已经在鬼门关徘徊了, 她心中的自责又加重了些,没有回头,她匆匆地离开了这里,只是没想到今日这随意的一游,却给她接下来带来了莫大的麻烦,甚至让他对她恨之入骨, ------------ 第十一章 :云纤之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一章:云纤之死 ------------ 冬至的前一晚似乎比平日里还有冷一些,到了傍晚,天空开始起了蒙蒙的雾气,而且天色越暗,越有加重的趋势, 秋沫的眼皮不许不太平,但是她又不知心中这不安来自于何处, 吃过晚饭,便该云纤服药了, 聂情飞派人悄悄去外面抓了安胎药可见他的良苦用心, 秋沫的心里有些不好受,他对云纤做的这一切,是不是说明了他很在意那个孩子?或者是既在意孩子也在意孩子的母亲? 她自己也觉得好笑,在这种时刻,她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吃醋,而且她心里很清关系, 要说这世间什么人能摆脱别人的掌控,得到绝对的自由,那答案只有一个,便是――死人, 秋沫按住藏在怀中的假死药,出神地望向远方,心想:明天吧,她明天就离开这里, “云姑娘,您的药来了,”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秋沫的心神被拉回,她从窗边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假寐的云纤,淡淡地道:“端进来吧,” 丫鬟进来之后将装着黑色药汁的碗放在桌上便立在一边等候着,云纤看了她一眼,不悦地道:“你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那丫鬟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说:“可是少爷说,您身子弱,让奴婢,” 听她这样说,云纤的眸子立马亮了起来,她从床上坐起,似乎是不可置信,又确认道:“此话当真?他真的这样说的?” 丫鬟轻轻地点了点头,云纤脸上的笑愈发张扬了,她朝秋沫使了个眼色,后者无奈,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去,端来了那碗药给她, “为了让情飞放心,我会好好喝药的,”云纤得意地朝秋沫一笑,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便将那黑黑的药汁灌下了肚, 秋沫无视云纤那挑衅的眼神,她只觉可笑,原来,再聪明的女人,在爱情面前也会变得盲目,这其中,不也包括她么? “如果去休息了,”秋沫接过云纤手上药汁喝得一滴不剩的药碗,交给了那丫鬟,自己也往门外走,她知道如果她在这里,聂情飞是绝对不会出现的,而且她也好奇,这几日她都不曾见他,这存情阁就这么大,他躲去了哪里? 还未出得门去,突闻身后一声痛苦地呻、吟,接着便听见云纤状似发自喉咙的呜咽声,秋沫和那丫鬟一起转头去看,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云纤睁大了双目,眼珠似乎要凸出来了一般,眼球放大,她一只手拼命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而嘴角正在不断地涌出混合着黑色血液的泡沫,她的另一只手笔直地伸着,手指颤抖着直指秋沫, “啊――”那丫鬟惊叫一声,将手中的托盘和那药碗一起丢在地上, 秋沫马上变了脸纤跑去,立马拉过她的手要替她把脉,却被云纤抓住了胳膊,她长长的指甲立马嵌入了秋沫的手腕上的皮肤,她知道,云纤以为是她在她药里下了毒,所以将怒都发泄在她身上, “你…好狠!”云纤每说一句话就吐出一口鲜血来,那黑色的血液落在碧色的床单黑色花朵, 秋沫忍着手腕传来的疼痛,看着自己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她含着泪,咬牙切齿地道:“不是我!现在让我帮你看看,也许还有办法!” 云纤已经有些放大的瞳孔中终于有了一丝茫然和怀疑,她掐在秋沫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秋沫趁机立即打开了古铜镯子,从里面抽出几枚银针,她一把扯开云纤胸口的衣服,想要扎却像犯了失心疯一般地捂着头尖叫着冲了出去, “啊――杀人啦!救命――” 因为紧张,秋沫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她全神贯注地替云纤扎着针,护住心脉,以免毒素攻心,这时候要求绝对的专心和安静,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扎歪,或者不到位,那么就前功尽弃了, “你在干什么!”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暴喝,秋沫手上一抖,最后一根针还是没有落下去,她想无视门外冲进来那个人,定下心神,继续下针,却在下手之前被一个很大的力道突然扯开,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尾痛得咬紧了牙关,眯起了眼睛, “云纤!”聂情飞握住云纤的手,眉头蹙在一起,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云纤涣散的瞳孔在她听到那声沉重的呼唤时,终于放射出了耀眼的光彩,她慢慢咧开嘴笑了,黑色的血液还在不断地从她嘴角、鼻孔冒出,但是手才刚伸出,她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身子不断地抽搐着,眼白翻出,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失去了呼吸, 聂情飞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用手轻轻地将云纤的脸盖住,缓缓抹下,帮她合上了眼睛,他的表情是阴郁的,浑身散发着铁血的气息,秋沫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她知道此时的他是悲伤的,而且那种悲伤已经快要不能承受,在他的心目中,此时死的不仅仅是一个云纤,还有她肚子里他的孩子, 这是一个作为父亲的深切哀伤,就算他并不喜欢那个孩子,但也不允许它就这样被人给扼杀了! 聂情飞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秋沫,他的眼睛很红,就像几日没有合眼了一般,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这是秋沫在那夜被关进柴房前第一次见他,但是没想到他是以比上次更残酷的眼神来看她, 秋沫坐在地上,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地道:“如果你刚才不阻止我,也许她不会…” “你还要替自己辩解吗?”聂情飞的声音非常低沉,声音里满是悲哀还有绝望,他的眸子里没有意思温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地看着秋沫, 秋沫被他这样的眼神和语气惊到了,她忘了接下来该,这样的聂情飞是可怕的,因为他的眼里没有仇恨,没有温度,那是不是说明,他…彻底对她失望了?如果一个人连仇恨都吝啬给予,那么她,在他心中就是真的没有分量了, ~ ------------ 第十二章 :你该下地狱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二章:你该下地狱 ------------ “我没有…”秋沫想开口辩解,但是一开口她才发现她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心中有千言万语堵在那里,她却在说出了三个字后,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她好惶恐,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惶恐飞对她说了那样狠绝的话之后她都没有如此害怕,如此绝望,这一次,他是真的放弃她,再也不相信她了, 刚才跑出去的那个丫鬟此刻跪在一旁嘤嘤地哭泣着,秋沫转头看向她,想让她帮自己解释两句的,但是看那丫鬟仇恨地瞪着自己,还不忘喃给云纤姑娘的…她喝了药…呜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彻底无言, 聂情飞不去里站着一个刚从和他一起进来的丫鬟,却正是那日骂秋沫蛇蝎心肠的那一位,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聂情飞不带任何感情地问:“你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见聂情飞问她,那小丫鬟立马跪了下来,害怕地哭了起来, “少爷,奴婢好害怕,奴婢不敢说…呜呜…” “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敢说的?”聂情飞的脸色更加黑沉了, “今日下午,房门外看见了…秋夫人,我因为害怕她,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因为前两日我去她那里取药方的时候,她还说要烁地瞟了秋沫两眼, 秋沫在心中苦笑,她有些明白看来这一次,又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了,居然用云纤的命来换她的命,一箭双雕,真可谓用心之险恶,举世无双, 这其中对谁最有利,其实一想就明白,而以聂情飞的精明,他不可以,云纤的命不一定会让她死,这件事的致命点是,云纤肚子里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没有一个父亲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秋沫又要感慨命运弄人了,她自己撒了一个谎,到头来却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这算是报应么? 聂情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停留在云纤那平坦的小腹上,似乎在替那未出世的“孩子”做着最后的告别, 秋沫也默默地注视着他,这一出来,却似无形的剑,狠狠刺伤了她的心,她同情这样的聂情飞,也同情被命运操控的自己,但是他们都是命运的弱者,他们都别无选择, 屋子里压抑的氛围很快被一串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只见翠竹慌慌张张地闯进门来,未语泪先流,她惊慌地对聂情飞吼道:“少爷,不好了,老爷喝完药之后就吐血了!您快去瞧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聂情飞猛地回头,脸上悲伤之中全是震惊,还有慌乱,他马上起身,冲出了几步,他又突然停了下来,蓦地回头,咬牙切齿,带着无限憎恨地对秋沫说:“看来我不该再相信你的,因为你连人性都没有了!” 聂情飞走了很久了,秋沫还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似嘴里还喃喃地念着:“人性?那是什么东西?” 她漠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了窗边,俯瞰这座带给她无限压抑和痛苦的聂府,心中无冷风一吹,更是透心地凉, 回想着她从进聂府到现在这之间所有的点点滴滴,她和聂情飞斗嘴,他从池塘里从他眼中捕捉到的一抹担忧,他吻她,他们互相伤害...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苍凉的笑意,轻叹:总归是痛苦大过于快乐啊… 她知道,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的来了,如暴风雪一般地卷进屋子,带来一场浩劫, “莫秋!”那是带着没顶的愤怒和哀伤的咆哮,如同一只困兽,在死亡之际撕心裂肺的呼喊, 秋沫缓缓地转过身去,眼中晶亮,带着湿意地望着他,她的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月,美得惊心动魄, 聂情飞双眼如滴血般通红,他发丝被冷风吹得狂舞,手里提着闪着寒光的冷剑,全身带着肃杀之气,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他的眼中含着复杂的表情,似乎是撕心裂肺地痛着,也恨着, 看着秋沫那含笑的脸,他的心中更是百味陈杂,总觉得她就如精灵一般,亦或是如这寒夜的月光,轻轻一碰,便要飞散, 他迷乱了,他的头很痛,心也痛,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更痛了, 他提着剑,一步步地向她走去,而她只是含笑望着他,嘴角带着绝美的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突然觉得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似乎他寻找了她很久,而她一直就在他的身边,脸孔变了,但是气息没变, “我爹中毒了,和云纤一样的毒,”在距离她只有几丈远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沉声道, “我知道,”她微笑,声音柔软得如同那蒲公英种子上的棉絮, “你该下地狱,”他声音喑哑,满面冰霜, “我知道,”她依然微笑, 剑举起,抵住了她的心口,刺入了她的肌肤,她看着那鲜血慢慢流出,浸染了她的衣衫,她笑得愈发明媚了, 聂情飞目瞪口呆,他的手开始颤抖,她看着她那白的几乎透明的手骨死死地捏住剑身,鲜血从她指缝中滴落下来, 她的手在流血,她的心口也在流血,他的心也在流血, “我早就该死了,谢谢你,还对我保留了信任,直到…刚才,”她说着,对着他粲然一笑,双手猛地捏住了剑身,再次狠命地一刺,锋利的剑又没入了心口一寸,蔓延至全身,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身子也软向地面, 聂情飞似乎在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猛地松开了剑柄,双手去接秋沫滑落的身子,她的身体像一片羽毛般轻巧,落在他的怀里,却打疼了他的心口, 这一刻,他才知道,她是如此地瘦弱,瘦弱到他怎么用力都感觉抓不住她,抱不紧她, ~ ------------ 第十三章 :生死离别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三章:生死离别 ------------ 秋沫睁着眼睛,眼神漠然地不知道在看哪里,她的嘴角依然噙着惨淡的笑, “我才知道,原来心…可以这样疼,聂情飞…你还没陪我看过雪吧…如果我没有做错事…你…你会陪我去看吗?”秋沫在笑,但是晶莹的眼泪却不住地从眼眶滑落,没想到还未等到冬至,她就要先离开这里了,去到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再也不用为被人威胁而苦恼,不用为情而痛苦, 聂情飞紧紧地抱着她,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她的脸上,和她的融为一体, 他拼命地摇着头,声音温柔而哀伤:“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我刚才只是气疯了,只要你躲开…我…我可以饶你不死的…” “既然你恨我,为什么…我要躲…” “你还是这么骄傲…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骄傲,只要你求你为什么要…” “不…就算你原谅了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该接受的惩罚…我不会欠你…咳咳…”突然,她从嘴里呕出了几口鲜血来,聂情飞手足无措地抱着她,眼中一片茫然, 吐血了…吐血了…这次是伤到了心脏吗? 咳罢,秋沫缓缓地抬起了手,指着一处,对聂情飞说:“雪…下雪了…” 他含着泪,慌忙地抬头去寻,哪里有雪,她所指之处分明就是墙壁,难道是…出现了幻觉? 聂情飞猛地低头,只见秋沫的瞳孔果然是涣散的,她指着某一处,脸上带着陶醉而满足的笑意,然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臂无 聂情飞感觉自己的怀抱在那一刻猛地空了,心痛和后悔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他木然地看着秋沫刚才所指的那一处,喃喃道:“是,下雪了,我陪你看雪,” 那两个丫鬟害怕地瑟缩在角落里,惊讶地看到那个在一瞬间变得凄怆的男人,只见他静静地搂着秋沫逐渐冰凉的身体,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口中一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秋儿…是我不对,不该把你关在柴房的,你看你,身体又弱,身子还这么冰凉…你看看你这手上的冻疮,是不是都在那个时候冻出来的?呵呵,没事的,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待你了…来,我帮你暖暖…你一定很怕冷是不是?那我们先去穿厚一点,我再带你去看雪好不好…嗯?呵呵,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哦,”聂情飞的声音温柔至极,他脸上带着笑,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秋沫,抬手替她拭去了她上浅浅一吻,接着是相触,他都充满了深情和小心翼翼, 最终,他的唇长久地停留在她的唇畔,似乎在寻找着以前的温暖,他还记得他以前每次吻她,她都暴跳如雷,要么抓他,要么用针刺他,她任性时如一只野猫,和他针锋相对,理智时又是那般冷漠疏离,可以气得他抓狂,但是他还从未见过如今的她,这样安静,这样平和,了无生气地就像睡着了一般地躺在他的怀里,不会笑,不会闹,也不阻止他吻她了, 胸口猛地揪紧,他很不愿意承认,她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站起身,温柔地将她抱起,踉跄着勉强走了两步,还是憋不住喉头的腥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落在她如雪的白衣上,星星点点, “对不起…秋儿,弄脏你的衣服了…”他凄然一笑,猛地一头载倒在了地上, “少爷!” “少爷!” 两声惊慌的喊声同时响起,聂情飞在昏迷前,看着躺默默地滑落, 秋儿,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原谅你了,因为你抛弃了我,再一次把我独自留在了这冰冷的尘世…思存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 天空是忧郁的蓝灰色,夜里雾气很重,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才让这个黎明如此地哀伤, 一辆马车在山路上疾驰着,马车里,冬绮看着自己双手的鲜血,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小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东方辰将马车停在树林里一块平整的空地上,用剪刀利落地剪开了秋沫胸前的衣服,快速地替她缝合伤口,止血,细长的银针在他的手指飞舞着,他全神贯注地替她扎着针,封住血脉,做完了这一切,他拿出了盒子里珍贵的凌竹草,这种皇家用来给皇帝吊命的草药来为她续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 秋沫确实有些自暴自弃,她那一剑插得很深,而且直指心脏而去,但是她的力量毕竟有限,所以还好没有伤到心脉,而聂情飞在那时太过于伤痛,也没有好好地确认她是否还有气息便以为她死掉了,这才让冬绮有机可乘,把秋沫的身体偷了出来, “这个臭丫头,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吗!”东方辰月黑着脸低咒了一声,他看着秋沫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他的眉头深深地皱着,病态而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愤怒而显出丝丝红晕, “公子,小姐她没事了么?”冬绮还在不住地抽泣着,她紧紧地握住秋沫的手,似乎怕一放手,她真的就要永远离她而去, 东方辰月点了点头,道:“血止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幸好我们没有按照约定的计划明日再来,不然,她可就真的捡不回一条命了,”说完,他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外面茫茫的大雾非常满意,他吩咐车夫道:“这下将速度放缓,车驾平稳一些,” 天亮之前他们一定可以回到东方别院的, 在那次秋沫从东方别院离开之前,她就计划好了,要用死的方式逃脱那个男人的方辰月商量好,在冬至的时候她便“病死”在聂府,然后他再用偷龙转凤之法将她的“尸体”偷运出来, 只是没想到终归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算得再精确,生命的代价从聂府逃脱,要不是东方辰月医术精湛,她就真的要与世长辞了, 不过不算还清了对聂情飞的亏欠? ------------ 第十四章 :心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四章:心死 ------------ “情飞,来抓我呀,呵呵…快点…” 女孩子欢快的笑声在花丛中回荡,她穿着火红的衣服,绽放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她灵动的身影一直在前面跑着,越跑越远, 聂情飞微微蹙起了眉头,看着那个飘忽不定的身影,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但是他的脚下却一动不动, 这个梦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每次他都会满头冷汗地惊醒,所以他现在知道他在做梦,也干脆不去追逐了, 以往,他都会奋力地跑上去,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期待着她转头,欣喜地唤一声“思存,”但是此刻,梦里的他却思存已经不在了,她不会再穿着火红的衣服在花丛中乱窜了, “情飞…”身后,似乎传来一声低叹,一声温柔的呼唤让他猛地转头,将那火红的身影抛诸脑后, 只见莲花塘边,一抹白色而纤细的身影正慵懒地坐着,她美目疏离地看着他,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 “秋儿,你来找我了?”聂情飞欣喜地飞奔过去,但是他们的距离却是如此之远,隔着一片无边无际的莲花池,让他触碰不到她, “秋儿,你过来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他满眼凄怆地望着她,固执地伸出手,等着她来握,可是她只是笑,却不说话, 聂情飞急了,他开始 “情飞,你看,下雪了,”突然,秋沫指着天空娇俏地笑着,他抬头,只见白色的飘舞着的雪花盈盈地落在水面上,他很开心,因为他记得她说过想让他和她一起看雪, 他伸出手去,去接那轻盈洁白的精灵,等雪花落在他的手心,他竟然融化成了一滴鲜红的血液,他抬头去寻水对面的白色身影,她却不见了, “秋儿…秋儿…”他惊慌失措地呼喊着,却再也看不到她,天空中所有的雪花都变成了诡异的鲜红色,一片片飘落在他的眼前, “秋儿…不――”聂情飞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他双眼无神地坐在床上,他一抹面上,全是冰冷的泪水, 一个小丫鬟听见声音,赶快跑了进来,满是惊奇地喊道:“少爷,你醒了!快来人啊,少爷醒了!” 聂情飞挣扎着从床上站起,脚步虚浮地跑了过来,一把狠狠地捏住了小丫鬟的肩膀,焦急地喊道:“她呢?她在哪里?” 小丫鬟一脸茫然,却被他脸上“你说老爷么?他中毒不深,经过御医的救治,已经没事了,” “不是!她呢?我问她在哪里!”聂情飞的脸色苍白,脚下无力,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低吼着,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 “那你问的是云纤姑娘吗?她已经被葬在了树林里…” 聂情飞还是摇头,他只觉他似乎做了很经离开了他,他捂着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她已经消失了,” 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碧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却是面无表情的铭玉, 聂情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冲上去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晃动着她的身体, “什么叫消失了,她消失去了哪里?” 铭玉眼神的聂情飞,淡淡地道:“她和柴房里面的那个丫头一起消失了,我想,是那丫头带走了她的尸身吧,” “尸身…” 这个词语狠狠地冲击着聂情飞的大脑,如一盆冰水从他头上浇下,让他浑身瞬间冰凉, 他还以为那痛苦的一幕只是梦境,的,即使是恨着她也好,但是现在呢,她真的离开了他,永永远远地离开了他,连“恨”的机会都不再给他,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如受伤的孤狼般吼完这一句,聂情飞赤着脚,穿着中衣便冲出了门去, “诶,少爷!”那小丫鬟想跟着追出去,却被铭玉拉住了, 她淡淡摇了摇头,道:“让他去吧,不亲自验证过,他不会死心的,” “可是少爷已经昏睡了三天三 “没事,我去看看,”说罢,铭玉转身跟了出去,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聂情飞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柴房,他猛地推开门,里面,冷冷清清,只有几只老鼠唧唧叫着快速钻进了草堆里,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即转身,沿着最近的石子路朝西厢跑去,细碎的石子刺破了他的脚他也不理,他只是疯狂地奔跑着,他希望他去到西厢,还可以看见她悠闲地在打理她的那些草药,娴静而淡然的模样让他心驰神往, “秋儿!” 聂情飞一把推开了西厢的院门,然而,入棉树已经落光了叶子,院子里厚厚地铺了一层落叶,那以往种满草药的花圃中,只有几株万年青还在恣意地挥洒着绿意,然后就是半人高的枯黄杂草在风中微微颤抖着, 他放慢了脚步,很轻很慢地走上前去,深怕他的动作会惊吓到什么一般, 他缓缓地蹲在了花圃前,不住地拔着杂草,一边拔,眸子赤红地死死盯着在杂草小瑟缩着,还开着一朵朵金黄色小花的蒲公英, “呵呵…这些下人真是的,怎么可以这么偷懒,要是她回来,看到她种的蒲公英都被这些个杂草淹没了,她一定会生气的,说不定又要用爪子抓我,对我发脾气了…我一定要把这里清理干净,这样她才会开心…” 聂情飞嘴角带着划破了皮,不住地流血,他也丝毫不在意,依旧全神贯注地拔着, 身后,一个碧色的身影缓缓靠近,默然地立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近乎疯狂的举动, 铭玉微微偏过头去,拭掉了眼角的泪水,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纸张,递了出去, “少爷,你看看吧,这是秋夫人以前 聂情飞听到她的话,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缓缓站起身来,混杂着鲜血和泥土的手颤抖着伸出,他看了看手上,又连忙收了回来,使劲地在衣服上擦着手,直到确定双手干净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张,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虔诚地将其捧在手里,认真地翻阅着, “天时感,酌情应以生姜五钱,红糖少许,板蓝根五钱,黄连三钱煎水服用…” “在仲秋之时,偶犯湿热之症,应以陈皮、半夏、茯苓、枳实、竹茹、炙甘草、生姜、大枣适量,煎服,” “今日他心中郁结,饮酒过度,应辅以蜂蜜、柚子…” 看到这儿,聂情飞心口抽痛着,原来以前她一直躲在西厢研究药方,而这里面有大半都是为他专门研制的,其中还不乏有聂母的,聂父的,甚至还有些府里与她亲近的丫鬟的, 难怪,有段时间聂母非要逼着他喝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原来是她… 她不是蛇蝎心肠,她不是非常狠心么?那为何在她那样伤害了他和他的家人后,她还要留下这些来让他心痛? 这个女人,真静,要让他带着遗憾,带独和自责过完这一辈子么? 聂情飞将那叠药方紧紧地按在了胸口的位置,他痛苦地弯下了身子,泪水无声地流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这是心死! 是啊,他的心跟着她冷之处… ------------ 第十五章 :新生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五章:新生 ------------ 两个月后,东方别院――瀚海清月, 清雅而寂静的房间内,梳妆台前,铜镜内倒映着一张绝美的脸蛋, 眉如新月,,眼角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更添妩媚,她鼻骨挺直,菱形的嘴唇微微弯起,似笑非笑,不同于两年前,她的眸中除了睿智之外,还多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就如她此却早已飘远, 此时的秋沫正用远山黛为自己描着眉,笔触轻轻扫动着眉毛,她的眼神却是飘忽的, 这样的她神态状似慵懒,眼神却更添妩媚,看得一边候着的冬绮啧啧称奇, “我说小姐啊,要不你还是再戴上一迷住了,那些个公子哥见了你还不得发疯啊,” 秋沫慵懒地翻了个美丽的白眼,目光轻飘飘地从她脸上瞟过,淡淡地道:“少贫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哎哟喂~我的好姐姐,这刚春天,哪儿都凉快,再说我就喜欢待你这儿,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可是你不是早就猜出来我是公子的人了吗?你就原谅我吧~”说着,冬绮舔着脸黏上去,撒起娇来, 秋沫终于微笑着无奈地轻轻叹息,假装嗔怒道:“我猜到是一回事,你瞒着我又是一回事,我生气不是因为东方辰月派你到我身边潜伏了三年,我是气你瞒了我那么久,你的性格,居然能憋了三年,是不是说明东方辰月对你来说比我重要得多?” “呵呵,原来姐姐这是在吃公子的醋呢!可是我从小就跟着公子,感情可比和你深啦,” “你…”秋沫状似生气,别过头去不理她, 冬绮急了,拉着她的手轻轻晃动着:“我的好姐姐,来来来,我聪明的小姐,不如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你说的那什么‘间谍’的?” 自从秋沫的伤势有所好转,冬绮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对着她撒娇,让她想生气都气不起来,这个丫方辰月一路货,厚脸皮起来真是无人能敌, “呀!就你那演技,一提到东方辰月就一脸花痴样,我不猜到都难,”秋沫故意嘲笑她,又惹得冬绮闹了一个大红脸,每都管用, “小姐,你好讨厌,净胡说!”冬绮别别扭扭地别过头去,脸颊通红,惹得秋沫咯咯地笑出声来, “好啦好啦,我说啊,其实破绽不在你,而在他身上,” “此话怎讲?” “就从上次他扮成我师傅突然来聂府那次我就怀疑你了,其实我以前还怀疑过你是那个男人的眼线,但是后面因为东方辰月的出现,能那么了解我的近况,适时地出现,不是你这小鬼头给他打报告,他哪儿能知道,” 冬绮眼睛里冒秋沫,龇着牙道:“小姐,有没有人不好嫁啊?” “我不是都已经嫁过…”秋沫玩笑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一顿,整个人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就算她再怎么想不能像失忆一般,将两个月前发生的一切忘得彻底,自她受伤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就算她现在胸口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那里也留下了一块难看的疤痕,而且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正如聂情飞带给他的她泪流满面, 她不那么她欠他的都还清了,可为何她还要为他而如此痛苦? 秋沫微微垂下头,别过脸去,掩饰好脸上不自在的表情, 冬绮也知道她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这是她和东方辰月在两月来都刻意回避着的问题,也没有人去问她,在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 她不愿意说,他们便不问, “呵呵,小姐,你这边的眉毛画歪了哟!”突然,冬绮嬉笑着指着她的眉毛嘲笑道,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秋沫也顺着台阶下,仔细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蹙着眉疑惑地道:“有么?我怎么觉得都一样啊,” “在聊什么呢,” 一道清朗而带笑的声音起来,而秋沫则挑了挑眉,朝天翻了个白眼, “喂,我说,可是作为‘绅士’,你进别人的房间都不敲门的么?” 秋沫蹙着眉看着一身白衣翩然而立的俊俏男子,只见他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一双宝石般美丽而透着精明的眸子却毫无避忌地盯着秋沫的脸,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惊艳, “我是‘绅士’,可你是别人么?”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秋沫,不咸不淡地反问, 自从秋沫给他灌输了‘绅士’‘淑女’的思想,他就不再绅士了,因为他时常嘲笑她不是淑女, 秋沫恨恨地别过头去,沉默代表了她的妥协,唉,谁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她现在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现在又吃着他,住着他,她要是回嘴,他铁定又来一句“你是别人么,别人的话住我这儿可是要交租子的”, 都说商人的嘴脸是可恶的,她完全相信东方辰月的精明,因为他不止一次挂在嘴边,“秋沫美人儿,你现在欠我的银子是五万七千xx两,不过看在你长得赏心悦目的份上,我就准许你先欠着”, 看到秋沫那臭臭的脸色,东方辰月笑得愈加张狂,他一抬手,变戏法一般地变出了一个羊脂白玉的小瓶子,递到秋沫跟前,淡淡地道:“喏,最后一轮的解药,你服了它,体内的余毒就清了,” 秋沫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点了几下,目带揣测地看了,说什么“这瓶药多少多少钱”之类的话,便快速地将瓶子拿了过来,捏在手里仔细把玩着, “哟,这个瓶子不错,这羊脂白玉可是上等品,价值千金,你也舍得给我?” 东方辰月无打开他那把精致的折扇,轻轻地扇着,随意地坐到了一边, “没办法,我装药的瓶子都是用上等的玉材做成的,这已经是最次的一个了,只好便宜你了,”他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惹得秋沫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将药赶紧收了起来, 这东方辰月也真是的,每次嘴上都那么抠门儿,弄得秋沫一天到晚在他的精打细算下都快成了财迷,但是他对她出手却又总是够大方,所以秋沫也从心底慢慢地接受了他这个朋友,虽然到目前为止她都还不知道他为何对她那么好, “对了,我这次从外面回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一百两银子,”打量着秋沫,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带了几分饶有兴味和试探, 秋沫画眉的动作一顿,她从铜镜里看了看东方辰月那精明的模样,随即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但是她这一点点不自然都被东方辰月尽收眼底,他笑得更神秘莫测了, 一般情况下东方辰月愿意主动将外面探听到的消息告诉秋沫,那就只有一个情况,便是这消息一定是关于聂家的, ------------ 第十六章 :祭拜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六章:祭拜 ------------ 如今的聂家早已没落,在秋沫“死”后的几日后,聂家老小都被流放到了一个偏远的城市,而聂情飞却单独被王上发配到了东溟与西熵的边境去驻守, 这京城中,再但是关于聂家的消息却还是会不断地从各种渠道流入秋沫的耳里,她知道,这东方辰月就是故意让她知道的,他知道她还放不下聂情飞, “我不想听,也没有钱付你,你还是走吧,”秋沫的声音冷了地重了些, 既然作为“莫秋”的她已的掌控,所以如今的秋沫想过上全新的日子,当然,她就必须忘记从前, 东方辰月见她又开始对自己不理学着她以前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语气的,”说着,他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西方那美丽的天空和一片雪融后苍茫的绿意,声音低了几度:“西熵和东溟终于开战了,” 闻言,秋沫的手一抖,眉笔终于没按照她的意思,滑出了一长截,这次眉毛是真的毁了, 秋沫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笔,地说:“这仗迟早是要打的,纵观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东溟和西熵的不平衡已经出塑了,” 东方辰月微微一挑眉,饶有兴味地看向她,他不止一次怀疑,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在这个大陆出生的,因为她的见解往往是那样独特,每每都让他有惊艳之感,这是除开她绝美的容貌外给他的惊喜, “你不担心么?”他若有所指的问道, 秋沫目光一沉,他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是在说被发配到两国边境的聂情飞的安危,但是人各有命,不属于她的,她就不该再去操心, “我有么吗?”秋沫学着他的样子反问,然后不耐地放下手中的布条,恹恹地道:“不画了,真烦人,” 再多提这件事,既而,他肃了脸色,满脸认真地看向秋沫,“今日我前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 跟着东方辰月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宽拢身上的薄衾, 她现在的身子状况已经大不如前,胸前的伤口还会时不时地痛一下,折磨着她,也幸好东方辰月医术高明,已经帮她减轻和很多痛苦,所以她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下得床来, 现在已是初春的天气,山上还是极寒的,所以她一出门,总是会把自己裹得很严实,既然还活着,她就必须养好自己的身体,总有一天她会想办法把她的母亲救出来, 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东方辰月才停了下来, 秋沫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座很普通的屋子,看样子,也建成有些时候了, 东方辰月转身来看秋沫,只见她面色苍白,额上还冒着虚汗,他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一抬手,微凉的手指便贴上了她的额头, 他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秋沫不自在地打开他的手,不冷不热地道:“走热了而已,我没那么虚弱,”说着,便率先朝前走去,将他甩在身后, 东方辰月略微尴尬地收回手,转而,他故作轻松地调侃道:“给你治伤时你身上该看的地方我都看到了,还那么介意作何?” 果然,他这一说,秋沫立即转过头来,黑沉着脸,狠狠地瞪着他:“那是治伤!要不是你救过我的命,我会毒瞎你的!” “好啊,毒吧,毒瞎了我脑袋里该记得的也都记得,除非你杀了我,”东方辰月无所谓地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屑地瞄了一眼秋沫的前胸,清了清嗓子,迈开步子往那座房子而去, “你…混蛋!”秋沫在后面也维持不下去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东方辰月卸下了那痞痞的模样,温柔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来,他承认,他就是故意她暴跳如雷的模样他也觉得很可爱,至少比她冷漠地对待他让他的心里更好过一些, 秋沫气呼呼地站在原地,赌气一般地说道:“你自己去吧,我累了,我要回去!” 东方辰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不行,你必须跟我进去!” 这样的东方辰月是可怕的,因为这样的他比平时里精明的他更多了一丝霸气,那是一种让人无法违逆的存在感,就如他天生就该是她的主宰者一般, 自认很有志气很强势的秋沫在看到这样的东方辰月时也没辙,因为他一般会在很生气的状况下才会拿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话,而她害怕他生气, 秋沫默默地跟着他走进了屋子,屋子里面很黑,还有着灰尘的味道,但是总体来说里面很干净, 进去后东方辰月就关上了门,屋子里面顿时变得更黑了,秋沫只感觉东方辰月离开了他的身边,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烛光就摇曳着慢慢亮了起来,这时秋沫才看清屋子中间挂着一块很大的黑布,黑布将屋子隔成了两个空间,而此时的东方辰月正站在黑布面前, “你带我来这里作甚?”秋沫看着东方辰月静立问道, 东方辰月走到一边,拉动一根绳子,黑布缓缓打开,露出了一面挂着很多幅画像的墙壁和放着一排密密匝匝牌位的台子来, 秋沫一惊,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秀气的眉毛,她去细看牌位上的字,全是“东方”姓氏,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东方家的祠堂, “你带我来你东方家的祠堂作何?” 东方来,神色复杂地看着秋沫,他的眼中闪动着难以形容的光芒,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抽出了台子上的香点燃,恭敬地对着灵位牌鞠了三个躬,然后将香插到了台子正中的香台里,又磕了三个头, “今日是我爹的忌日,”不一会儿,他淡淡出声, 秋沫不耐,她总奇怪,她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也过来上一炷香,”突然,他转过头目光认真地盯着秋沫, 秋沫不解,但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前去,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上了一炷香, 东方辰月有些动容,他盯着牌位,在心中默念着:爹,我找到她了,您的在天之灵可以安心了, 秋沫心中挂着一个难解的问号,因为她觉得东方辰月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忌日,她又不是他东方家的什么人,偏偏让她这个外人来祭拜? 不过她向来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也没有多问,反正她就当是的恩情而已, ------------ 第十七章 :太子上门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七章:太子上门 ------------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已经是三月了,古诗里说“人间四月必此时的山下定是处处桃花盛开, 自从受伤以来,秋沫就没出过这东方别院,别院虽大,但是日子久了,她将这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自然也觉得腻歪, 今日她见着时间还早,便去池塘边喂鱼,坐在石头上,将脚垂在水面上,她弯下腰去,以一个奇怪的姿态去看自己的倒影, 水里的女子无疑是绝美的,一头青丝一半被简单地绾成髻用玉簪别在脑后,剩下的便如瀑地倾泻下来,但是女子的眉头却是深锁的, “你的影子不快乐,”秋沫自言自语着,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子扔进水面,打破了那,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往东方辰月的书房走去, 说起来,东方辰月对她这个外人还是极好的,就如被他视为私人禁地的书房和卧室,别的人一般是不让进的,可是偏偏对她不设防,秋沫曾开玩笑说:“你不怕我把你书房百宝格里面的宝贝都偷出去卖了?”他却无所谓地笑笑:“不用偷,你要是缺钱,可以向我开口,” 真不知道吝啬的那个觉得看不懂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掩藏着太多她不了解的东西,正如她以前听说的他家祖坟被盗,但是他却如此悠闲,反而引得皇室中人蠢蠢欲动,真是令人费解, 秋沫径直去到东方辰月的书房,在那几个书架前浏览了一圈,上面放着很多医术,她一有空就会借来看看,但是今日的她不想看书,书架尽头的窗户边上,那里有一架古忘了放回去,因为这还是秋沫第一次在他这里看到乐器, 有多久没弹过琴了?似乎自从她不再做周荀儿的替身,就没有碰过琴了, 这古琴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上面雕着精美的图案,仔细看来,那花纹像是展翅在花丛中飞舞的凤凰,琴正正像是图章一样的东西,秋沫对那些不感兴趣,所以也没仔细看图章上面的刻字,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来很不错,秋沫试了试音,音效也很好, 她坐了下来,闭着眼,双手缓缓抬起,试着找回以前弹琴的感觉,只是轻轻一个拨弦,一个美妙的音符跳脱而出, “从曲子里,我听出了你是个热爱自由的人,”脑海深处,一个久违的声音伴的,轻佻的音调,就如他就在她的耳边低语, 秋沫猛地睁开了眼,眼神慌乱地看着眼前的琴, 她又想起他了?为何他就如空气无孔不入,任凭她如何努力都躲不开,不管她做什么,似乎都能找到他的影子, 她不能再想起他,她要忘记他! 秋沫深呼吸了一口气,屏气凝神,集中注意力,只想摆脱脑中那个人邪魅的眼神,清朗的声音, 手指灵活地舞动着,一个个久违的音调从中倾泻而出,带着愤怒,带着忧伤,带着想要摆脱什么的慌张,如惊涛拍岸,疯狂地席卷着一切, 很久没有弹琴握的借着琴音放肆地发泄着心中的不快和郁闷,让它像流水一样带走那些愁绪,只希望让她自己感觉轻松一些,因为平时,她总是在别人面笑着,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获得新生,对以前的一切都不在意了,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每到午夜梦回,她醒来,枕上都是一片湿润, 此时的秋沫闭着眼睛,只凭着自己的心去舞动着手指,让那一个个音符如苍鹰般飞出,直冲天际, …… 花园的小道上,两个俊朗的男子正相伴而行, 白色衣袍的男子拥有着分明而不突兀的轮廓,他的眉骨挺直,眼角尖细而微微上翘,一看就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柔和的,脸上随时像带着笑一般,看起来就如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算穿着素雅,他腰间的玉佩也显示出了他不同一般的高贵身份, 而另一个紫衣男子则落后他半步,神色恭敬而疏离,他皮肤很白皙,嘴唇鲜红,面容姣好甚过女子,但是那淡然的神色下隐隐透出些骄傲来,他的身子骨看起来很纤弱,但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吸引人的优雅和傲然的风骨, “太子殿下真是好本事,在下躲到此处,也能被殿下找到,”紫衣男子带着里隐含的讽刺却让白衣人的笑容一滞,不过他很快恢复正常,只装作不知, “东方公子可是一个宝贝,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在找你呢,只是本宫运气稍好,先找着你了而已,”北堂晋优雅地一笑,悠闲地欣赏着东方别院里的美景, 东方辰月脚步微顿,他看着北堂晋的背影,眼眸微微快,他又笑了起来,比北堂晋笑得更为酣畅, “是也听信了江湖传言,认为我东方家还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吧?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北堂晋似笑非笑地看了东方辰月一会儿,凌厉的目光带着些许探究,但是东方辰月却大胆地与他对视着,丝毫不害怕回避, 最终还是北堂晋先收回目光,淡然一笑:“东方公子说笑了,我只是听闻东方公子德才兼具,想真心交你这个朋友罢了,如果东方公子愿意,我还真想将公子请到我太子府去以礼相待呢,” “太子殿下说笑了,在下不才,怎敢以小儿之智,去滥竽充数,当太子殿下的门客呢,” “东方公子过谦了,我还听说贵府上次祖坟被盗,在天子脚下,竟然还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我已经派相关府司加紧追查了,一定会将那穷凶恶极的贼人抓获,给东方兄一个说法的,” 东方辰月恭敬地弯下腰,抱拳施了一礼,道:“那就多谢太子殿下挂心了,我替东方家的祖辈感谢殿下洪恩,” “感谢先不必说了,东方兄避世于此,想必此处定有让你牵挂的东西在,恕我冒昧,不知可否得此机会一观详细?” “是啊,家父一向节俭,乐善好施,在下又是个败家子,所以家财不多,都当做玩物,摆在外面供赏玩,要是家败落至此,大可来一观,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能结交到太子殿下才是在下的荣幸,”东方辰月这一番话真真假假,也不能分辨哪句是真,不过北堂晋也是一笑置之, ------------ 第十八章 :曲惊人艳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八章:曲惊人艳 ------------ 都说东方辰月顽劣,看来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北堂晋的心顿时放下不少,看他敢把值钱的宝贝都摆在外面,要么说明这个东方辰月是深藏不漏,有真本事,要么就是他天生愚钝,玩物丧志,不然也不会将家底子败落至此,让整个东方一族都从京城销声匿迹, 东方辰月引着北堂晋往客厅方向走去,才走出不远,北堂晋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凝神静听隐隐传来的琴声,他突然合起了折扇,击掌称赞:“好琴声!” 东方辰月一听这琴声,却脸色立刻大变,他张大了眼睛,看向了书房的方向, 糟糕!他刚才正在书房替那架琴换琴弦,忽闻北堂晋找上门来,匆忙之下居然忘了收起琴,而他再看一旁北堂晋那凝神细听的模样,心中一紧,撒开腿便往书房处跑去, 秋沫弹得入神,心中无数情感都随着琴声倾泻而出,她忘我于那个独特的世界,沉浸其中不愿出来,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房门“上, 秋沫被那响声拉回了思绪,她睁开了眼,眼神带着初醒般的茫然,看着那个突然闯入,带着满面怒容的男人, “那个…我刚才看到这里有架琴,所以…”秋沫小声地解释着,因为她知道东方辰月生气了,而且是异常地愤怒,因为在以前,她不论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拿这样难看的脸色来面对她, “谁叫你动它的!”东方辰月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他只是站在门口,冰冷地伸出手来指着外面,声音冷硬而坚决地说道:“出去!” 只是两个字,却是比任何责骂都还来得震撼,秋沫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东方辰月上前来,一把拽起她的手,将她拖了出去, 门在她面前再次狠狠地关上,她无措地站在原地,片刻,她心中的委屈和怒意才涌上来,但是想着东方辰月那从未有过的失态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做错了事情,因为以前她不论碰书房里的什么东西他都不会阻拦,即使是摔破了他很宝贝的那些玉瓶什么的他都不会这样生气,看得出来,那架琴对他有很不一般的意义, 秋沫有些愧疚,终究是她觉得东方辰月太过于好相处,才多次忽略了他的感受吧, 她在门外静静站立了片刻,地对着门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完,她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便转身离开, 门内的东方辰月懊恼地立在门后,他也知道他刚才的反应太过激烈,一定伤害到了秋沫,但是他现在反应过来,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直到秋沫走了,东方辰月才他愣愣地看着秋沫离开的方向,目光里带着怜惜和后悔, 等在花园里的北堂晋蹙眉望着书房的方向,在东方辰之后不久那美妙的琴音便消失了,他的心中顿觉怅然若失, 因为他从小便爱音律,刚才那首曲自从周荀儿手受伤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能媲美其一二的琴声了,今日有幸,居然能让他在这里听到,而且他可以从琴声里听得出其其用琴声表达出来,真可谓造诣非浅,突然,他萌生了一种与弹琴之人心灵相通的感觉,让他很想见见那位隐世的高人, 正在他盯着书房的方向不挪眼的时候,远处一个浅紫色的身影由远及近,只是远观那曼妙的身姿,已让人意乱神迷,更不知她面貌如何, 秋沫低着头走着,加上刚才的不愉快,她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些,眼角突然瞟到不远处立着的那个白色身影时,她那是许久未见的北堂晋时,她更是惊慌失措,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转念又想,她现在已经不是莫秋,也不是那次王宫相遇时的“苏妲己”,她是她自己,所以她无需害怕, 她镇定了下来,但是她并不想与北堂晋再有任何交集,便低着头款款走了上去,她能感觉到北堂晋肆无忌惮打量着她的目光,她微微行了一礼,便抬步匆匆而去,直到走出很远,她都能感觉到北堂晋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让人惊艳的资本,但是她也希望今日见到了北堂晋,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麻烦, 东方辰月再次回到花园的时候,他的脸色已恢复如常,见北堂晋依然痴痴地望着另一方,他的眉头不悦地蹙起,他快速思, “太子殿下恕罪,在下失礼了,” 北堂晋终于回了神,他又恢复了该有的仪容,试探着问道:“刚才忽闻令人惊叹的琴声,后又见倾国倾城的佳人,我总算是知道东方兄为何会遁世于此,原来真是藏了一块无价宝在这儿别院里,让我好生羡慕,” 北堂晋说着这些话时,毫不掩饰对秋沫的赞叹和欣赏,那眼中的倾慕之意更是惹得东方辰月火冒三丈, 他狠狠地捏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克制着心中莫名而来的恐慌,故作茫然地道:“哪里,舍妹顽劣,让殿下见笑了,” “哦?”北堂晋似乎是带上了一丝惊喜,他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别扭,再次追问道:“为何不曾听闻你有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妹妹?” 对于北堂晋对秋沫表现出的莫大兴趣,东方辰月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坦,他似乎不愿意再多提她,便简短地回答道:“只是义妹,” 北堂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东方辰月,想从他平静的外表下看出些端倪来,只是他掩饰得太好,他看不出什么,不过,他表面的淡然和浑身不由自主散发出的警惕和排斥只会让北堂晋对秋沫更加有兴趣,这不是说明了东方辰月异常地在乎她么?只要是他在乎的东西,他都要得到手,包括传说中东方家那隐秘的宝藏, 北堂晋嘴角勾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心中快速地盘算开来, 谢谢亲mengyan123的花花和票票,蟹都看到了,最近每天存慢了~不要怀疑俺的爆发能力哦,周一10000+ ~ ------------ 第十九章 :拿我当戏子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九章:拿我当戏子 ------------ 天气渐渐地暖和起来了,以前秋沫近几日却爱闷在屋子里,宁愿对着窗外发呆,都不愿多走走,话也说得少了些, 月对她发火以后,她对他就不像以前那么亲昵和随便了,而是客气和疏远了许多,这一点东方辰月自然也感受得出来,所以不是有特别的事情,他也不常来这边走动, 看着闹别扭的二人,冬绮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 “小姐,听程伯说院儿里的桃树也挂上花苞了,可能过不了几日就可以开出桃花来,趁着今日天气晴朗,不如我们去瞅瞅?” “不去,”秋沫盯着外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回绝了, 冬绮暗自苦恼,又再接再厉讨好地道:“呵呵,小姐啊,听程了,可能得有个三五天才会回来,他不在府中的,你也别把自个儿闷坏了,” 这次秋沫终于有反应了,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她微微偏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惊喜, “此话当真,” 冬绮怕她不信一般,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so good!”秋沫难得心情好好地冒出了她半洋不土的英语,只见她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猫咪一般在阳光下慵懒地待着,她心中却早就打上了主意, “冬绮,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 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秋沫突然坐直了身子,满脸认真地盯着冬绮,她这突然的问题把冬绮问得一愣一愣的, “是…当然是了,”呀,为啥这话答得这么心虚捏?那是因为看着她秋大小姐突然笑得那奸诈的模样,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经疗,我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毒也全清了是不?”秋沫微眯着眼,狡黠地笑着,继续她的攻坚战, 一提到东方辰月,冬了嘴角,得意地回答:“那是,我家公子的医术那还用说么!” “得了!所以你很相信他的?” “是呀!” “这样说来,我身体又好了,我们又是好姐妹,所以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吼~”秋沫说这句话时故意顺着刚才的话答到“是呀!” “好!”秋沫猛地一拍桌面,站了起来,“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既然你都答应了,那我里,” 冬绮闻言立马变脸,像拨浪鼓般摇着脑袋,斩钉截铁地否决:“不行!公子不在,我更要看能胡来!” 秋沫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吱吱地磨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该知道,除了你家公子,这别院中没有人可以阻碍我的行动,我动动手指,可以让全院的人昏睡上一天一夜,到时候我一个人也可以溜出去,所以…”秋沫再次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把冬绮唬得一愣一愣的,“如果没有你,我也可以逃出去,而我现在告诉你不是找你商量事情的,我已经决定了,而你是选择让我独自逃走然后你等着你家公子回来责罚你,还是跟着我一起出去保证我的安全,这两个选项,你二选一吧!” “我还有第三个选项,把你捆起来!”冬绮也回敬秋沫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然后在秋沫反应过来之前,点了她的穴道, 秋沫只在一瞬间便感觉自己动弹不了了,她惊讶地看向冬绮,慌张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冬绮龇着牙,扮可爱道:“亲爱的小姐,跟了你这么久我也该学着点你的手段了,我可不能什么都被你知根知底吧,要不然还不经常被你戏弄?这个呀…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咯,”说着,她还伸出她两根纤细的手指在秋沫面前得意地比划着, 想她冬绮可是从小练武,造诣极高,不然也不会被公子派也要会装疯卖傻不是,不然的话,像今天这种状况她就又处于下风了, “可恶的丫头!你和东方辰月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秋她,现在又是受制于人,这样的感觉让她非常不爽! “哎呀,瞒着你的事情可多了,是公子不让我对你说的,不过如今看来,我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了,比如啊,一年多以前,凤来楼的吴妈妈死后,官府查案,是公子帮你截断了消息,才让他们没有查到你出东溟去西熵的一路,你以为聂情飞和周太傅真的会那么笨,那么好对付?除了你的聪明才智发挥作用之外,公子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帮你断了这些尾巴的,小姐,你要相信,公子他是真的对你好,他绝对不会害你的,这三年来,所以,你也别想着逃跑,再惹他担心了,”说到后面,冬绮变得无比认真,语气也十分诚恳, 秋沫沉默了,她真的没有想到样多,而上次她还自认为聪明地用“下毒”的解毒,现在想想,她就算是不那样做,他也会为自己解毒的吧? 但是他做这一切又是为何?而且从冬绮的话可知,他在三年前就开始保护她,那她被威胁等事他不是都知道么? 那他又为何还让她在痛苦中挣扎? 突然,秋沫冷笑起来, “是吗?我有必要感激他么?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他既然做了这一切又为何还要让我再受别人威胁?我看他,而他还自得其乐,在幕后看着我表演,这样很有趣是不是?” “小姐!”冬绮难过地蹙起了眉头,“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想,你认识公子也这么久了,你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也有很多苦衷,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但是他已经不惜一切在帮你了啊,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那他为何瞒着我?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你问过他吗,你知道么?”秋沫生气地低吼着,说完,她恨恨地别过头去, 她秋沫,从来不需要来历不明的施舍和帮助! ~ ------------ 第二十章 :逃走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章:逃走 ------------ 冬绮沉默了,她真的没想到事子的,却没想到这误会还更深了,看来,她始终还是不够了解秋沫, “你可以等公子回来了再问他的…”冬绮的声音低了几度,目前,她只能想出这个折中, “我不想!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别说好了!”秋沫的声音依然生硬,“放开我,不然之后让他看到一个残缺的我!” “小姐…”冬绮真是急得不知该怎么办了,她看了看秋沫那难看的脸色,知道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她还真怕她会用意想不到的方法来伤害自己, “你何必逼我呢?”冬绮无奈地低下了头, 秋沫惨然一笑,淡淡道:“是你们在逼我,从小到大,我就被人逼迫,但是现在我才得知你们给我营造了一个假象的世界,将我的一切掌握在手,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做和拿我娘亲胁迫我的残忍,至少他可以让我光明正大地恨着,而你们还要让我对你们的所作所为心存感激!” 冬绮的眼眶湿润了,她哽咽着“可是我们这这是为你好啊…没想到你会这样想,那好吧…我放开你!”说完,东绮在秋沫穴位上一点,她终于慢慢恢复了知觉, 在她的手能活动的第一时间,秋沫便抬手,朝冬绮挥了一把白色的药粉,冬绮措手不及,中了她的招,吸入了粉末,意识慢慢地模糊起来, “小姐…你…”冬绮喃喃着,身子软向地面, 秋心翼翼地将其扶到床上去躺下,她仔细地替她盖好被子,又坐到了床边,看着她,秋沫轻叹了一口气,“绮儿,对不起,我真的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这药会让你睡上一天的,到时候你自然没事,” 花园里,一个碧色的身影在匆匆地行走着,迎面走来年轻的小厮阿福,老远就热情地招呼着:“绮姑娘,你这是急匆匆地要去哪儿啊?” 冬绮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她也看桃花,咱院儿里的不是还没开吗,所以我这就去山腰给她采两株回来,” “哦,那可得快着点儿了,你看天色都不早了,诶,不如我帮你去采吧?”阿福热心地道, “哦,谢谢,不用,我自己采的比较符合小姐心意,”说完她还不等阿福再回话,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阿福站在原地,疑惑地挠着头:“咦,绮儿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对我这么温柔、这么客气了?真是撞了邪了…” 就这样顺利地出了瀚海清月,女子快速地跑到围墙的另一面,在草丛里找到了她刚才扔出来的包袱,在里面翻出一套男装来换上,然后将头发束起,大功告成! 秋沫满意地看了看 天很快就黑了,走了几个时辰了,秋沫累得不行,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她知道等冬绮醒过来,一定会立马通知东方辰月的,到时候事,她一定跑不远,所以她想趁夜赶路,尽量逃远些, 秋沫从包袱里面拿出她自己用磁石做的简易指南针,谁让她天生路痴,对于方向感什么的太没把握, 秋沫借着月光看着指南针辨别方向,再结合今夜的月亮方位,确定了该走的方向,虽说这山间的夜晚雾气很重,又异常危险,但是为了自由,她不得不冒一次险, 其实她的本性并不叛逆,但是每每遇到不顺她心的事情,那种被掩藏了的叛逆就会通通跑出来,就如这次,如果冬绮没有告诉她那些事,而是答应陪她一起出来,她也只是想散散心就回去的,因为天生的惰性使她不会轻易地放弃东方辰月这个靠山, 但是现在,他的所作所她这才借着出走来表示自己的反抗,因为她不想在逃出了一个牢笼后又进入另一个牢笼, 休息片刻,补充了些水和食物,秋沫就准备趁夜赶路,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果然差了许多,半日的奔波就让她筋疲力尽了,但是骨子里那不服输的个性又鼓励着她坚持下去, 又走了一小会儿,秋沫用随身携带的匕首砍断了阻路的枝丫,便望见了不远处隐隐有火光传来,她心中一惊,还以为遇见了山中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谁!” 秋沫只觉眼前一个黑影飞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睁大眼睛,故作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黑衣大汉,求饶道:“那个…大哥,我只是从这儿路过的,不小心打扰到了你们,我这就走,这就走啊?” 黑衣大汉正待开口,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温和的男声,只听那人在问:“度九,发生什么事了?” 黑衣大汉依然面无表情,但是即使没有在那人面前,他回话之前依旧恭敬地先低下头:“回主子,闯入了一个陌生人,” 不一会儿,从火光的方向便走来了两个人,秋沫一见来人,顿时暗自苦恼, 北堂晋怎么会在这儿? 秋沫尽量低下头,不想让他发现自己,但是只是一眼,她已经看到了北堂晋眼里的笑意, 晕!看来他已经认出自己来了,都怪她太过于喜欢和自己闹别扭,认为终于做回了自己,才不戴面具出门,现在可好,给自己惹麻烦了, 北堂晋挥了挥手,赶走了那个叫度九的侍卫和他身后的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这时,他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低声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秋沫口气,想到:既然躲不开,那她就好好地利用一番好了, 随即,北堂晋便见她立马换上了一张明媚的笑脸,轻松道:“原来是公子你啊,前几天我们在府里见过,只是没想到公子还在这山上,怎么没有离去?” 北堂晋被她那只觉眼前如无数光芒瞬间炸开,他眯了眯眼,沉迷地盯着她,半晌,他才悠悠地回答:“回去了,只是有东西落在东方别院了,所以想回去找找,不知令兄可在府中?” 令兄?想来他指的应该是东方辰月了,难道他对别人自称她的哥哥? 反应过来的秋沫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公子来的不巧,哥哥出门去了,要过几日才回来,不知公子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到时候我也可帮公子留意留意,” “心,”北堂晋淡淡吐出了沫脸上,那柔软的眼波似要将她溺毙一般, ------------ 第二十一章 :智斗北堂晋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一章:智斗北堂晋 ------------ 秋沫一愣,随即她微笑着略略转过脸去, “公子真会说笑,你落下的这件东西,还真的需要你自己找回来呢,” “是为你就在我面前,实不相瞒,那日一见,姑娘以及姑娘的琴声都深深地刻进了我的脑海里,我回去的这几日里,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今日忽闻东方公子出门去了,所以冒昧地上山来,只愿单独与姑娘见上一面,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你,怎么,你这身打扮黑夜于此是要…?” 秋沫在心中冷笑,她可还记得聂情飞曾与她讲过,三年多以前,顾思存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与北堂晋在一起,而北堂晋也深爱着顾思存,可这才过了不到四年的骨的表白,看来男人的爱情不过如此,保质期太过短暂, 不过她当然也不会傻到去的最好方式,就是装疯卖傻, 秋沫淡然一笑,张开手臂向他展示了一下她的一皮地眨了眨眼,道:“正如你所见,翘家,”说完,她径自朝火光所在地走去, 北堂晋被她的话逗乐了,目光饶有兴味地跟随着秋沫的身影,心中暗叹:果然是! “何故至此?”他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秋沫耸耸肩,蹙起秀气的眉毛,无奈地道:“没办法,哥哥管我太严了,我想去山我保密,”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你唤我秋儿吧,他们都这样叫,” “北堂晋,” 秋沫眸光微闪,倒是对他的直他将他太子的名字暴露出来会惹来很多麻烦么?是 她无所谓地摇摇头,心中却暗自高兴,至少,她现在终于不用在独自赶路了, …… 马车在山路上快速地行了一夜,在天亮前便到达了山脚的小镇,但是秋沫并不满足,又让北堂晋带着自己走过了一个镇,这才终于同意停下, 停下马车的时候已是接近中午的时光,她撩开车帘看看马车外面,春日里明媚却不刺眼的阳光暖融融地洒进来,在她脸上蒙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北堂晋微眯了眼,一转不转地打量着她,脸上始终带着温润的笑意,秋沫是讨厌他这种笑容的,因为它给人以温和的假象,让你分不清他的内心到底有几分真诚, 说,秋沫对他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会喜欢,这与一年前感慨他是自己的“子期”时感觉完全不同, 知音罢了,但绝不会是交心的朋友, 北堂晋率先跳下马车,秋沫出去时,避开了他伸过来要扶她的手,轻巧地落了地, 重获自由的她在阳光下微眯着眼,一只手在眼睛上方搭了个凉棚,眺望着镇子外面一路的粉色桃花, “好了,谢谢你送我来这里,我该走了,”说着,她便像个小女孩一般,欢快地跑远了, 北堂晋也没有阻拦她,他掂了掂手里, “小丫头,一会儿我们还会再见的,”他就知道她不会安分,达到目的之后一定会想办法甩开自己,还好,他留了一手, 秋沫一进了镇子里面热闹的街道,便找了一家酒楼,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观察着街道上面,确定北堂晋没有跟踪自己,这才放心地叫了两个热菜,悠闲地吃着, 等填饱了肚子,准备结账,秋沫一摸腰间,空空如也,她的眉头顿时不悦地蹙起, 咦?钱袋去哪儿了?早上明明还在的呀? 这下怎么办,她总不能吃霸王餐吧?她往窗外瞅了瞅,这里是二楼,她在估算着她有多大的机会可以逃过店小二的“追杀”,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几乎没有! 正在她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的时候,就听见店小二热情的声音:“三位客官,快请上座!” 秋沫微微偏过头去看,只见那北堂晋一副优哉游哉地模样走了进来,他身边的贴身太监赶忙用袖子替他擦干净了凳子,这才请他坐下,让人看起来不爽, “小二哥,有什么招牌菜都拿上来吧,”那太监尖着嗓子,一副高傲的模样, 看他们三人都装作没看见自己的模样,秋沫突然有些明白她的钱袋为什么会不见了, 呵~好你个北堂晋啊,竟敢给我玩儿阴的! 秋沫勾唇笑笑,目只见她立即起身,大步朝北堂晋走去,灿烂地笑着打招快又见面了,你们还没走啊,” “是啊,想先用过午饭再回去也不迟,你这是…?”北堂晋矜持地笑着,那优雅温润的风度把秋沫更显得狼狈了些, “哦,这不,钱袋儿丢了,不知北堂兄能否先借我些银两,我日后一定加倍奉还,”哼,北堂晋玩那招不就是让她来求他么,那她就遂了他的意好了, 秋沫笑得愈发谄媚了,这让北堂晋心情大好,心中偷笑着,这鬼丫头,还真是能屈能伸,古灵精怪!这让他对她的 “朋友之间,何必言借,不如这餐就我请好了,”北堂晋依旧笑得温和,但是这副表情在秋沫看来就是两个字――欠揍! 她故意装作惊喜和感激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两眼,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又让北堂晋暗暗发笑,不过还没等他得意够,秋沫却突然换听见没,这位公子说我的帐记在他那儿,去,再帮我拿些干粮来,要最好的!” 店小二屁颠屁颠地去了,而北堂晋则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那副悠闲而淡定的模样,有些摸不准她要干什么, 从店小二手里接过打包好的吃食,点了点头,道:“那在下就先谢过北堂公子的解囊相助了,没事的话在下先告辞了,公子慢用!”说完,秋沫提着食物得意洋洋、抬头挺胸地就走了, 度九立马抬步想追,却发现他的脚不太听使唤,不仅是他,北堂晋和那太监也身有同感,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 “主子,他…”度九气愤地盯着秋沫消失的方向,恨得牙痒痒, 北堂晋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让她去吧,下次可得提防着她一点了!” 这个鬼丫,看来还是一匹野马呢,不过不管如何,有挑战的事情更能激发他北堂晋的兴趣, 想着,他嘴角 ------------ 第二十二章 :好事多磨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二章:好事多磨 ------------ 摆脱了北堂晋的秋沫在大街上闲逛着,人流如织,到处是叫卖的小贩和劳动人民质朴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秋沫站在大街中间,陌生的人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她却感到无所适从, 她茫然地立在那里,一样的,这里虽然没有斑马线,没有红绿灯,没有汽车和喇叭声,但是天大地大,同 她站在这里做什么?她活在这个世界做什么? 她呆立在原地,脑袋放空,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巨大的孤独感和无力感卷而来,让她无所遁形,她在原地转了个圈,看着所有的人都在为生存而努力着,就连乞丐,他们也在拼命求生,可是她呢?支撑着她的还有什么?她母亲的性命,还是遥不可知的未来? “今天是桃花节,我们快去看桃花吧!” “看什么桃花啊,我看你是想去看你可!” 几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嬉笑着从她身边走过,秋沫己悲观了一点,她自嘲地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装扮,整个就一个俊俏风流的公子哥儿啊!既然出来了,她何不去玩一次? “这具身体也就十七岁的光龄而影响了她!”秋沫想通了,便跟着先前路过的几个女孩子去了那所谓的桃花山, 桃花山果然遍植桃花,一路行来,风景美不胜收,而这里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只因这桃花山上有一座月老庙,诸多青年男女都选了这个桃花节来庙里求姻缘,而山上也举办了许多活动,如桃花展,诗词大赛,猜谜,逅提供了诸多机会, 秋沫这次来得巧,刚好赶上了,但是她却不是来求姻缘,只是来随意逛逛, 她现在的男子打扮也是相当抢眼,虽说昨天的狼狈逃跑,让她的衣服有些脏乱,而她又穿着东方辰月的衣服,有些宽大不合身,但是在这丝毫不影响她的俊俏扇子遮着面,偷偷地瞧她,秋沫见了,只是回以淡淡的一笑,更是换得那些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个大红脸, 秋沫在暗自发笑,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在山上逛了一圈,解了两个谜,得到了一块香包,香包里装的是晒干的桃花,闻起来香味不算浓郁,甚至还带有淡淡的苦味,但是她挺喜欢的,便细心地收了起来, 看着山上诸多相中的男男女女眉目传情的样子,她始终觉得她这个女扮男已经有好几位姑娘来给她送桃花了,让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所以最后也弄得她意兴阑珊,准备下山去找个客栈,将就着过一晚, 秋沫走去,找到下山的路后,她正欲走,却听到旁边一个声音在叫她, “公子,请留步!” 秋沫转头去看,见那是一位头发半百的老者,正捋着胡须,满面笑容地看着她, 秋沫是月老庙的后门,人流量很少,而那老者却在这儿摆了个摊,帮人解签, “老先生,您在叫我吗?”秋沫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那老者点了点头,朗声道:“公子可否暂时停下休息片刻,来我这儿喝杯茶水,” 秋沫微笑着摇了摇头:“老先生,我劝您摆摊解签应该去前门,那里人多,而且我不解签,也没有多余的钱,”说完,她就准备走,而那老者又叫住了她, “我摆摊是随缘,今日得遇有缘人,我不” 姻缘?她还有何姻缘?只不过是两世都遇到了情劫,成了弃妇而已, 但是看着那老者充满睿智而神采奕奕的双眼,不知为何,秋沫有点信了他,她犹疑了一瞬,还是踏步上前,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 “可是先说好,我是真没钱给你,” “呵呵,老朽一言九鼎,”在秋沫走过来的时候,老头仔细地盯着她的袖口看,那里绣着几片墨绿色的竹叶,他的眼中透出一抹深沉,不过很快便被他嬉笑着掩饰过去了, “要怎么算?” “在这两张纸上分别写下你的名字和你的生辰八字,你心爱之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就可以了,”老, 秋沫有些犹豫,有些不太情愿,她问:“一定要写名字么?” 老者捋着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秋沫按照要求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而在另一张纸上,她犹豫了好久,才写下了那个她准备埋藏在心底一生的名字, 老者没有看纸上的字,而是将两张纸折叠在一起,又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放在一旁的蜡烛上一晃,一团大火猛地燃起,那两张纸都不见了踪影, 秋沫狐疑地看着他,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看来她真的是被骗了,这个江湖术士,在玩什么把戏? “就这样?”亏她还在写下聂情飞的名字时紧张了一把呢, 老者依然神秘地笑着,点了点头, 秋沫瞪了他一眼,起身便走,她也真是糊涂了,二十一世纪的人居然还如此迷信, “命运纠葛,好事多磨,”远远地,传来老者带笑的声音,秋沫心中咯噔了一下,暗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那八个字,随即,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快速离去, 在秋沫走后,那老者立即拿出纸笔来,迅速地写了一张小纸条,绑在了一只信鸽的腿上,将其放飞,老者站起身,望向远方,他缓缓地捋捋胡须,眼中又透出精光来, 东方辰月这个小子还真是运气好,上午才刚传来信让他帮着找一到了,在看到秋沫那件衣服和她袖口上的竹叶时,他就确定了, 而且看着信上东方辰月那焦急的语气,他就猜到,这位姑娘对于他的意义绝对不一般,看来一切都是缘分啊… ------------ 第二十三章 :他想吻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三章:他想吻她 ------------ 春天的天气果然善变,刚才还是阳光灿烂,傍晚的天空变成了青灰色,还慢慢下起了又绵又愁的细雨来, 秋沫一路从山上下来,身上的衣服也从刚开始的雨露微沾到了现在的滴答淋漓,她胡乱地抹了抹额前湿漉漉贴着肌肤的发丝,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烟波浩渺般迷蒙的双眸, 想了一路了,她真的是无处可去, 刚走到山脚,青石的台阶下,一个翩翩的白衣公子正端正地立于路中,手上的油纸伞遮住了他的面庞,只能看到他那挺拔的身姿和在雨中微微飘飞着的长发, 秋沫愣住了,眼中的雾气更重,但是她就是舍不得眨一下眼,她怕一眨眼,那人又如无数个梦境一般,突然消失, 在原地伫立了半晌,确定了那人不是幻影之后,她突然朝着那个立着的身影飞奔过去,她的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娇艳的嘴唇一翕一合,而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来,但是她却清楚地知道她在念叨的是谁, 情飞…情飞… 她猛地扑过去,脸上带着希冀和惊喜,然而,同处于伞下时,她眼中的光芒却瞬间黯淡, 北堂晋只见秋沫的眼睛着她带着惊喜地朝自己扑来,他也展开笑颜迎接她,但是她眼中蓦然升起的失望告诉他,是她认错人了, 她以为他是谁?东方辰月么? 这一刻,北堂晋是这样地嫉妒着东方辰月, “怎么,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所以失望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而秋沫垂下头来,沉默着,半晌,她抬起头,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能请我喝酒么?” 在这一刻,秋沫至少觉得北堂晋不是个讨厌的人,因为他可以站在山脚下等她,而没有因为她暗算了他而立即跑上山去跟着她――他给了她相对自由的空间, “令兄在找你,” “我知道,”秋沫答道,快速绕开他想了嘴,为她撑着伞,走在她身边,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小酒馆,要了一壶梅了满满一杯,豪饮下肚, “别这样喝,这酒后劲足,”北堂晋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对于她的借酒消愁并不赞同, 秋沫眼神迷离地看着北堂晋,故意魅惑地一笑:“是吗?那得到后面才知道,你的跟班呢?” 北堂晋挪开眼,不去看她的眼睛,他承认,她的眼睛很美,但是太过于勾魂,他需要随时保持清醒,这是他登上太子之位时他的母后告诉他的――步步谨慎,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所以让他们别跟着,” 秋沫不再说话,这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她嘴角一直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过了许久,她似乎是有些醉了,开始喃喃自语, “一生纠葛,好事多磨?呵呵…纠葛是有了,好事…不会有的,”突然,她抬起了眼,用迷离的眼神打量着北堂晋,娇笑道:“听说东溟和西熵打仗了?很热闹是不是?” 北堂晋警惕地观察她的神色,确定杯,浅尝一口,答道:“是很热闹,不过也热闹不了多久,东溟已派出六十万大军,不出一年,我想西熵就会成为我国的附属国,”说这话时,他眼中掩饰不住的自信和得意,仿佛已看到东溟军队横扫了西熵一般, 秋沫的眼中有些失神,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边境很危险吧,” 北堂晋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依旧骄傲地微扬着头,脸上带着霸气和自信的笑容:“危险那是一定的,功成之时,定让西熵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随着他的出现了那充满着烽火和血腥的场面,到处都是绝望地叫嚣和挣扎,明明都是脆弱的生命,却在用肉体相互拼杀着,想致对方于死地, 其实何苦这样呢?老百姓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园而已,而所有治者膨胀的野心和欲望罢了, 秋沫微眯着眼打量着北堂晋,看着他的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野心和渴望,她在这一刻明白,他温润的外表下其实藏着滔天的野心,他的骨子里是残暴的、崇尚武力的,如果将来有一天他成为君王,怕是这东溟的臣民将会生活在血腥和战乱中了, 他凶残的狼! 如果顾思存还在世,真不知她看到这样的他,还会为他不顾一切么?其实只是一眼,她就确定,这个男人绝不会沉迷于儿女情长,他的心,在无止境的权力和地位上, 秋沫意味深长地看了北堂晋一眼,嘴角勾起不屑地笑容,再次豪饮一杯下肚,她趴在了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北堂晋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秋沫白皙的皮肤上那美丽的红晕,她真的很美,而且不是庸俗的美,她的美有着内心的睿智作支撑,所以并不空洞,让人百看不厌, 他突然想到,他也许需要这样一个美丽而聪慧的女人来当他的王后,那么,以后站在权力的顶端,他一定不会寂寞, 粗糙的手指轻抚上她娇艳的嘴唇,北堂晋忍不住缓缓低下头来,想要将自己的唇印上去, 一寸寸地靠近,他闻到了那清甜中带着些微梅子酒味儿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沉醉,进而意乱神迷,还从未有过一个女人让他如此心动,让他产生如此强烈地想要拥有的欲望, 如果说刚开始接近她的目的只是因为东方家那传说中的一大笔钱财,而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目的,就是她和钱财,他要兼得! 他一直都承认他对权力的热衷,也毫不到即做,他想吻她, 灼热的呼吸些不舒服,便嘤咛了一声别过了头去,北堂晋的唇刚好从她的脸颊擦过,他的吻落空了,但感觉却让他感受清晰,她的皮肤是如此细嫩柔滑,让他觉得他刚才嘴唇的触碰都会弄疼她一般, ------------ 第二十四章 :两男对峙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四章:两男对峙 ------------ 突然,他抬头,哈哈大笑了两声,高兴地又斟满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好!”不知他在说酒好还是人好,但是他胶着在秋沫身上的视线却说明了,他认定了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得到她! 度九和苏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欲行礼,就被北堂晋抬手阻止了,他又转眼看看趴在桌上的秋沫,生怕他们吵醒了她, 北堂晋接过苏公公递上来的披风,起身,小心翼翼地披在秋沫的身上,然后在度九和苏公公震惊的目光中,他轻轻地抱起了秋沫,这个在苏公公他们眼里的一名俊俏少年, 北堂晋不欲对他们解释什么,只是目光爱怜地落在秋沫熟睡的脸上,又拢了拢盖在她身上的披风,将她紧紧包裹,这才抱着她向门外走去, 门,北堂晋正要上车,度九却警惕地拔出了剑将北堂晋护在身后,苏公公也小声地唤了一声:“殿下,” 对面,光影下,站着一袭蓝袍的东方辰月,他身上披着纯白的披风,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带着一些疲惫,但是他的神情却是严肃的,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再看立在他身后喷着响鼻的汗血宝马,北堂晋可以判断出,他来得很急,包括他身边立着的两名护卫和一位年轻的女子,俱是满脸严肃地盯着他和他怀里的秋沫, 东方辰月率先走上前来几步,露出他一贯矜持而高雅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朗声道:“太子殿下,草民是来接舍妹的,秋儿顽劣,给殿下添麻烦了, 说着,东方辰月便伸出手去,想要接过秋沫却是微微避开, 东方辰月落了个空,本就显得透明的脸色更是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殿下?”东方辰月不悦地蹙起了眉头,他的双手也固执地伸着,目光凌厉地盯着北堂晋, 北堂晋也不认输,脸上依旧带着他一贯的温润笑意,目光却是冰寒无比, 两人的目着,谁都不肯让步, 站在他俩身后的各自的侍卫也剑拔弩张,手里紧握着剑,紧张地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开打,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北堂晋率先打破沉默:“哈哈哈,东方兄何故这副神情,还怕本宫把你妹妹抢走不成?”他故意将“妹妹”两字咬得很重,意在提醒他和秋沫的关系,东方辰月眉毛一扬,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北堂晋温润地笑着,缓缓将秋沫放到东方辰月的手上,眼中闪动着自信而得意的神色,他走近了东方辰月两步,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她喝醉的样子很可爱呢,你可得好好照顾她,这样我才能放心,” 东方辰月也不示弱,他优雅地一笑,冷冷地回敬:“这个就不劳殿下挂心了,她一直在我身边,我自是会好好照看,”说完,他示意一旁的冬绮来拿秋沫身上的北堂晋的披风,却被后者抢先止住, “天气冷,别让她着凉,就先这样盖着吧,”说完,北堂晋别有深意地看地一甩衣摆,登上马车离去, 东方辰月黑沉着脸,一言不发,他弃了马,抱着秋沫转身登上早就备好的马车,在车厢里坐,把北堂自己的盖在了秋沫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子搂在自己的怀里,这样,他才终于感到心里踏实了一些, 在一边的冬绮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还是忍不住劝到:“公子,你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又还病着,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不如你把小姐交给照顾她的,” 东方辰月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回答:“不必,” 冬绮看他那脸色,知道他还在为自己不小心放走了秋沫而生气,便恹恹地闭上了嘴,不敢再惹他生气, 马车连夜往东方别院赶去,一路上,东方辰月都小心地将秋沫搂在怀里,马车走得很平稳,但是偶尔遇到不好走的路会有颠簸时,东方辰月都紧张地看着秋沫,就怕她被颠醒了,因此,这长长的路途中他根本小猫一般地在他胸膛蹭蹭,然后换个舒服的方式躺在他怀里继续睡时,他都会露出会心的一笑, 冬绮不知在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她也很累,陪着东方辰月东奔西走,找了一秋沫,这期间东方辰月不休息,她也不敢休息,此时确实熬不住,才睡了过去, 东方辰月看着怀里娇小的人儿,她的脸颊白里透红,很是娇俏可爱,他目光如柔软的网一般罩在她的脸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目光有多么温柔, 他抬手,轻轻地理顺了她耳边一丝顽皮的发丝,触,又用手背去试她额上的温度,心中更是震惊, 她发低烧了,一定是因为又淋在的体质可不比从前,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东方辰月目光怜惜地,嘴唇颤抖着,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上湿润的一吻, 傻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东方辰月从怀中摸出一小团被他揉皱的黄纸来,那上面,清楚地写着一个名字,这是那位老者飞鸽传书时给他的,上面娟秀的字迹他认得,那是秋沫的笔迹, 看来,她还是深爱着那个伤害了她的男人, 丫头,如果你真的忘不了他,那我也不拦着,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以后别再伤害自己了,知道么? 你活过的这十多年因为我你受尽了折磨,放心,我很快就可以强大起来,那么,以后的几十年,就让我来默默地守护你吧… 东方辰月心疼地看着她,既而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露出惨淡而凄凉的一笑, ------------ 第二十五章 :为何这样拼命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五章:为何这样拼命 ------------ 回到东方别院的时候,早已经天亮了, 东方辰月缓缓动了动他早已僵硬酸麻的手臂,准备下车,有下人殷勤地上前,想帮着他抱秋沫,却被他凌厉的眼神一蛰,吓得赶紧收回手去, 他一路抱着秋沫来到了她的房间,替她盖好被子, 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自从收到冬绮的飞鸽传书说秋沫离家出走之后,他就一直很担心,到现在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布满血丝的双眼静静地看着秋沫,在她耳边轻声道:“秋儿,不要恨我,我知道瞒了你这么久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你的母亲的,”说完,他又替她掖去, “公子,你先休息一下吧,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候在外面的程伯心疼地说道, 东方辰月步子不停,坚定地说道:“不,立即出发去西熵,” 说话声和脚步声都远离了,屋内躺在床上的秋沫缓缓睁开了眼, 其实她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就醒来了,只是她还不知如何去面对东方辰月,所以她一直闭着眼装睡,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他那无奈而哀伤的音调撞击着她的耳膜,也撞击着她的心脏,让她不得不动容, 他说,让她再给他一些时间,等他变得强大,虽然她没有问过他,但是她也依稀地知道,他在默默地干着一件大事,而且那件大事还在西熵,所以他才经之间奔波着, 她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是她知道,他在努力着,在依稀还与她有关, “对不起,东方辰月,是我误会你了,”秋沫在心里默默地道着歉,因为她在酒馆与北堂晋喝酒时她已经做了另一,所以,她没有办法等到他变得足够强大, 而且…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睁开眼质问他,从开始到现在,他为何会一直那样不顾一切地对她好,帮助她,她知道有些结果是她不能承受的,所以她宁愿不知, 东方辰月刚走,冬绮就进来了,而且手里还端着药,她见秋沫正睁着大眼睛望着她,她回以微微一笑,“公子说你发烧了,让我把这药拿来给你喝,” 秋己坐起来,在冬绮喂她药的时候,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绮儿,对不起,不要怪我,这次出去,我想明白了很多,我不该那样对你和东方辰月的,” 冬绮也回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这次你离开我也想清楚了一件着你,不然我留下来会更不好过的,” 说完,冬绮做了个鬼脸,两人相视而笑,冰释前嫌, …… 东方辰月离开并没有多久便回来了,不过是被人送回来的, 当得知他病倒的消息时,秋沫急匆匆地带着人去迎接,当看着同去的小福子等人将昏迷不醒的东方辰月从马车上抬下来的时候,秋沫彻底呆住了, 她还从未见在她面前的东方辰月是绝色的,也是充满生气的,但是这次他本就有些透明的肌肤却是白得像纸一般,以前艳红都奄奄一息,像是随时都会撒手离去一般, 等下人把他安置在了他的卧室里,秋沫坐在旁边,替他诊脉,发觉他精气亏损,身体糟得不成样子时,秋抹是真的生气了,她蹙着眉,看向站在一边的神情担忧的小福子,严肃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天走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地吗?” 小福子为难地看着她,吞吞吐吐,似乎是有苦难言,这时程伯走了进来,他也是满脸愁容,他挥手让小福子退下,这才叹了口气,对她说:“看公子对小姐这样,我知道公子没有把小姐当我也不瞒您了,公子这是累出来的呀!公子一直在西熵有着不小的生意,并发展了一定的势力,这些年来,那边的生意经过公子的打理,处于蒸蒸日上之态,而公子也会定期过去看看,一直都很放心,而且他心里也有打算,生意在按照一定的速度扩张着,” “可是上次小姐你突然跑了出去,公子急坏了,在找你的那几天就没有休息好,又日夜兼程地赶路,到了西熵后,他却打破了以前的计划,突然开始大量地扩张势力,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很累,几乎不,这样急功近利怎么可行啊!更别说公子从小身子骨就弱,这些年一直都用药物好生地调才终于有所好转,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怕是前功尽弃,元气大伤啊!” “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么?”秋沫有些惊讶,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居然对他的事情几乎不曾只觉得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地白皙,身子骨也因为瘦弱而更添妩媚,原来这些都是他身体不好的证明,她作为医者,却将这些都忽略了,而她知道东方辰月的医术很好,所以也从来不曾关心过他,现在看来,他倒是为她付出了那样多,而她还在给他添乱,真是太混账了! “嗯,所以,小姐你好好照顾他吧,这是公子以前配的方子,我看他这次病得严重,姑娘看看,这方子有需要修” 秋沫接过方子来一看,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她有些不相信,又确认道:“这方子上的药他一直在服用么?” 程伯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方子是公子给我的,由我亲自保管着,绝对不会错,” 秋沫沉默了,她静静地看给程伯, “你就照着这方子抓药吧,补气固元的药我单独再开一张方子,你过一会儿来拿,” 程伯出去了,秋沫拧了一张帕子来擦拭东方辰月额头上的虚汗,她定定地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心中疑惑更甚, 他中过毒么?为何要一直服用那样强劲方可以解毒,但是也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很伤身体的,难他吐出了几口鲜血之后就昏倒了,他如今的身体,就如一棵被很多虫子蛀了的枯树干,千疮百孔,要是不好好调理,他是真的撑不了几年的, “你到底为何会这样拼命呢?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秋沫喃喃着,心中一团迷雾, ------------ 第二十六章 :午夜索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六章:午夜索吻 ------------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到了夜里还是会很冷,又想着东方辰月现在昏迷不醒,病得如此之重,更是不能受寒,秋沫便命人重新升了暖炉搬到屋子里坚持在他的床前守着, 半夜的时候,秋沫只觉脸颊痒痒的,似乎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她的脸颊,她迷蒙地睁开眼来,却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冷意也从四面八方袭来, 原来烛台上的蜡烛燃尽了,而暖炉里的炭火她又忘了添,所以现在屋子里是又黑又冷, 秋沫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恨自己为何会就这样睡过去了,她起身,想去添炭火,黑暗中看不清,她不知被什么一绊,险些就要摔下地去, 身后一个沙哑而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心!” 秋沫只她转变了方向,又朝床上摔去, 一声闷哼传来,秋沫重重地压在了东方辰月的身上,而她的胳膊肘正好撑在了他的胸膛,她知道,她弄痛了他,但是东方辰月却咬牙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 “你没事吧?”秋沫焦急地问道,而东方辰月却没有答话,黑暗中,一双水亮的眸子灼灼地盯着她,秋沫这才发现,她整个身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而且两人脸的距离很近很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余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在黑暗中回响着,这样静谧的夜里,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包括东方辰月那快得不成样子的心跳, 秋沫感觉有些尴尬,她便找话来说,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他的声音很缓、很轻,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还带着些磁性的喑哑, “哦,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说完,秋沫就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她才一动,就听见东方辰月那抑制不住地闷哼声,秋沫赶紧停下了动作,紧张地问:“怎么?很痛么?” 东方辰月没有答话,而是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秋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他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骗我!”秋沫蹙着眉,生气地就要去推他,而他却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没有,是真的很疼,”他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特别好听,就如柔软的湖水般,在屋里轻轻荡漾,那里面还饱含着秋沫不愿面对的情感, 秋沫有些错愕,居然像被他蛊停下了手上欲推开他的动作,而此时她的手已经压在他的胸膛上,她能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再联想到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秋沫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年轻的生命正在接受死神的考验, 她心软了, 东方辰月的吻就是在这时落下的, 秋沫只觉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然后带着药物香味的气味融入了她的口中,那个吻很轻很柔,像是蝴蝶的短暂停留,带着十分的小心翼翼和呵护就那样落下,她猛地一颤,在那个瞬间,她又想到了聂情飞, 聂情飞的吻是粗鲁的,有时带着怒气,有时又带着沉迷,反正他是绝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她猛地惊醒,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男子的情动和他愈发大胆的索吻,她吓坏了,猛地推开了他,跑下床去, 说实话,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留恋东方辰月的吻,因为那里面有着宠溺和被人呵护的幸福感,但是她告诫自己不能沉迷,因为她不可以欺骗自己,也不能对不起东方辰月, 她爱的人是聂情飞!对东方辰月,她愧疚,她感激,但是没有爱情, 在她推开他的那一瞬,东方辰月只觉巨大的失落感猛地向他侵袭而来,他胸口一紧,目光带着忧伤地望着黑暗中她消失的方向,手指缓缓地触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甜蜜而温暖的气息, …… 经历了昨夜暧昧的一幕,第二日秋沫没有一早就来照顾东方辰月,反正他已经醒来了,就交给程伯他们好了, 独自花,她还记得今早冬绮那笑得异常暧昧的样子, “小姐,这可是公子一大早吩咐人去采的呢,你看,合心意吗?” 经历了昨夜的那一出,她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东方辰月其实对无耻的人,可以对他予索予求,他给的大方,可是她不能要的心安理得,那不是她的作风, 她觉得,逃避不是办法,谈, 才刚到东方辰月的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出笑闹声,秋沫眉头一皱,因为她知道东方辰月一屋子里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秋沫款款走了进去,里面正说得欢快的几个小丫头见了她都立即噤了声,面面相觑, 东方辰月靠坐在床上,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苍白的面颊似乎也因为他的笑容添了几丝红晕,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你不好好休息,和她们在闹什么,”秋沫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就见那几个小丫头,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秋沫更是心中不悦,脸也垮了下来, “行了,你们都先出去吧,”东方辰月淡淡出声,那些小丫鬟都听话地行了一个礼,排着队出去了, 东方辰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秋沫,眼中的光彩很是吸引人, 秋沫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冷冷地开口:“我想和你谈谈,” 东方辰月依然盯着她,只是眼中的光彩瞬她要和他说什么,但是他还是微笑着回到:“好,你说,我听着,” 个凳子坐下,身子僵硬地挺着,仿佛这样就能增加很多气势一般,她的表情依旧冷硬, “我想你误会什么了,昨夜的事情…” “昨夜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东方辰月打断她的话,抢先出口,他发现,秋沫虽然比一般的女子更加聪慧,但是在对待感情的事情上,她还是显得不成熟,但是也很可爱,就如她此时那古怪的表情, 东方辰月忍不住低下头,抿唇笑了起来, ------------ 第二十七章 :生辰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七章:生辰 ------------ 秋沫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因为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对于他的话她还是满意的,昨夜的事情,大家还是都忘了才好,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他也跟着止了笑,认真地看着她,因为他意识到,她即定不爱听, “那天,我和北堂晋喝了酒,我从他口中得知,这次的东溟和西熵的战争不会就此停住,也许这场战役之后,两国之间的格局就会发生重大的变化…” “你想去找他?”东方辰月又洞悉了她的内心,这让秋沫有些尴尬,她微微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眼睛里的失落,她轻轻点了点头,承认了, 东方辰月苦涩一笑,声音喑哑而轻柔:“不用问我的意见,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的决定,也阻止不了什么,” 听到他那失落的声音,秋沫也觉得心中憋闷得难受,但是她迟早都会迈出这么一步的,虽然她知道他为她做出的牺牲, “这次不是逃走,是我真诚地与你道别,程伯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在努力,但有些事,我想我也该做点什么,至少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 “那你认为他能帮你什么?” “不,我也没想过依知道的,我的心还需要一个了断,” “什么时候走?” “明天,” 东方辰月苦涩地笑了起来,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先去好好收拾一下,但是你今晚上的时间要属于我,” 秋沫露出以前那神秘莫测的笑容,鄙视地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又想歪了不是?你难道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秋沫恍然大悟,反应过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勾唇笑笑, …… 到了晚上,秋沫才知道,东方辰月口中所说的“惊喜”是什么, 偌大的一个东让她惊讶的,还是大厅里的灯笼,倒不是因为那灯笼有多么每一面都是她的画像, 灯笼上的人儿或坐或立,时嗔时喜,每个都神态各异,但是看得出来,都是取自于她生活中的一幕幕, 不过在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已,没想到,东方辰月已经画了她这么多画像,这其中的心思,不得不让人感动, 东方辰月的身子还很虚弱,程伯给他准备了一张木质的轮椅,可是他却偏不愿意坐,非要强撑着自己下地来走,在他艰难地向她走来的时候,秋沫悄悄背过上的感动之色,转头面对他时,又变成了满面冰霜, “你知道你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权么?”秋沫故作冷漠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不太愉快, 东方辰月蹙了蹙眉,他显然不知道“肖像权”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看得出来,秋沫不开心, “怎么,不喜欢我的安排吗?” “是的,一点也不喜欢,”说完,秋沫便转身离开,在背对着他时,她脸上冷漠的面具终于破碎,对于东方辰月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她只觉得不值得而已, 试想,今日这是临时就能安排得好的,可见,他就算人在西熵,在那么忙那么累的时候,还在命人为她的生辰操持着一切, 他对她越好,她就会欠他越多,她只是怕到时候还不了而已,她这个人最怕欠的债便是人情债! 她才刚走出花厅,今日早上出现在东方辰月屋子里的几个小丫鬟便跑上前来围着她,看着她们笑得那样灿烂,秋沫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她们,沉声道:“你们这是作何?” “小罢,几个小丫头不由分说地就拥着她,把她带到了花园里去, 当秋沫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时,不由地愣住了, 一片粉色的海洋! 地上,用粉色的桃花铺成了一条小道,道旁,密密麻麻都是盛开着花朵的桃树,每棵桃树的下面都放着一个灯笼,将此处映照得犹如仙境一般, “怎么样?美吧,是公子今天早上问我们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然后他自己想出来的点子哟!” “小姐,你就笑一个嘛,也不枉费公子的一片苦心,嗯?” “对呀…” 小丫鬟们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秋沫才明白,为何会有今日早上的那一幕,她的眼眶湿润了,嘴角终于缓缓勾起,但是她说出的话还是扫兴的:“用这么多花瓣,多浪费啊,人家开得好好的…” “好啦,小姐,完呢,喏,这个给你,”说着,一个小丫鬟递了一根线头给她,秋沫握着线头,疑惑地看向她,只见所有的人都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秋沫被众人推出去,她拉着那线头,慢慢地收着,沿着花瓣的道路往前走去,直到花瓣的尽头,她才觉线已经拉不动了,遂使劲一拽,哗的一声,一幕画布从天而降,在她的眼前缓缓展开,随着画布的展开,画了起来, 巧笑倩兮,明眸皓齿,衣袂翩飞,如凌波仙子,立于满塘莲花边上,最为神奇的是,整幅画,漂亮极了,那莲花,就如盛开在天池,那绿叶,就如翠玉雕成, 正当秋沫惊讶地仰头看着,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快速飞向半空,炸裂成一朵美丽的红色莲花,接着,无数个光点一起飞向天空,光芒迸射,照亮了这一方天空, 欢呼声,笑闹声响成了,她抬头望着天空,笑得灿烂无比, 东方辰月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看到了她的笑以为你又要给我摆臭脸呢,” 秋沫白了他一眼,指了指眼前的巨幅画像,问道:“怎么做到的?画了很久么?” 东方辰月故作得意地扬起头,臭屁地道:“不算很久,也就四个月的时间吧,画的时候在颜料里加了些荧光粉和珍珠粉,所以,这幅画的成本可是很高的,不过看在是你生辰的份上,我就姑且当做礼物送给你了!” 四个月…那不是从她上次上山找他时就开始了么,难道,他是以莲花池边那次相见的一幕为原型? 秋沫有些动容,听着他日就要离别的事情,她抬头望着半空中的烟火,没有看东方辰月,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 东方辰月转头看她,她美丽的侧脸在灯火明灭中忽明忽暗,但是她嘴角的笑容却是真诚而明媚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也转头去看烟火,陪着她一起笑着, 她知道他听见了,但是她知道他不需要她的感谢, 今夜,是秋沫有生以来过的最快乐的一个生日,她想她这辈子, ------------ 第二十八章 :遇劫匪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八章:遇劫匪 ------------ 人间四月芳菲尽,偏偏这山间的桃花还开得如此之盛, 秋沫和冬绮一人背了一个包袱立在门外,此时的她们都换上了粗布的男装,稍稍易了容,远远看去,就是两个容貌清秀的少年, 秋沫从远处收回目光,对一旁还在朝门口张望的冬绮道:“算了,我们走吧,他不会来了,” “小姐,公子他也许起晚了,咱们在等等吧,” 秋沫摇了摇头,她知道东方辰月是不想来送她而已, “多等无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说撩开车帘坐上马车,冬绮没法,最后朝门口再忘了一眼,也上了车去, 马车刚刚起动,半空中便响起了美妙的琴声,秋沫撩开帘子看向越来越远的瀚海清月宅,微微一笑:“他来送我们了,你听,这是凤头琴的声音,”那架东方辰月特别宝贝的琴,秋沫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的母亲生前唯一留下的东西, 那日确实是她唐突了,然而近日,她送别,也不枉朋友一场,况且,这琴声是悠远而大气的,她知道,他希望她快乐地离去,平安地归来, 冬绮听她这样说,整个人情绪也高涨起来了,她一扬马鞭,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旷的山间, 去边境的一路上着实不易,到处都是为了逃难而涌向京都的灾民,他们偕老带幼,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 只有秋沫她们的马车还向着战场而去,这一路她们也是风餐露宿,饱一顿饥一顿的,因为沿途的很多小镇上的商铺都关门了,她们生活要用的物什很多时候有钱都没地方买, 有时候去到一些水塘边,两人便会用她们在西熵海边小村学来的手法捕些鱼来填饱肚子,有时候也只能以这一路上虽然艰苦,但好歹还算顺利, 行了一月了,她们俩离前线也越来越近,不过眼前她们就面临了一个难题, 要去战场,必须要翻过眼前的这座高山――赤岭, 之所以叫赤岭,是因为这座山很贫瘠,除了一些树木外,就只剩下漫山遍野的红色泥土, 翻过这座山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而且还乱,有几伙盗匪长期盘易的商旅,很多的人都吃过他们的亏, 秋沫有些担心,虽然她们不是大款,但是毕竟是两个弱女子,冬绮武功虽好,但也不是时时都能顾得了她的周全,想了想,秋沫还是决定在天黑之前停驻在山脚,等过了这一夜,明日一早再上山, 两人在山脚下选了一块背风平整的地方,又去捡了些柴火升了火,冬绮去不远处的湖边捉了两条鱼,架在火上烤着, 秋沫靠坐在树干上,抬头看着浩渺的天空,感叹道:“还是古代好啊,天空如此清朗,天然无污染,还可以捉到这么大条的鱼,” 冬绮已经习惯了她偶尔会冒出来的奇怪的话,她一边烤着鱼,一边说道:“是啊,我小时候没饭吃的时候才傻呢,看着鱼在小溪里游来游去都不知道捉来吃,要不是公子收留了我啊,估计我早就成一堆枯骨了,” “哦?你是孤儿?”这似乎是冬绮第一次提起有关她身世的话题,秋沫才觉她真的是了三年的人,竟也是一点都不了解, 冬绮倒觉无所谓,把烤好的鱼递给秋沫,自己也悠闲地吃了起来, “是呀,很小的时候爹爹就因为得了瘟疫去世了,母亲怕传染给我,就带着我离开了村子,可是后来没多久母亲也病死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公子看见我的时候,水,因为我特别能打架,公子就把我带走了,我后来问他,他说我求生的意志力很强,他正需要我这样的人,后来,他就把我送去学武,说是有一天会用得上,接着真的有一天,他突然把我叫到跟前,说是让我去保护一个女孩,而且还要隐瞒身份,所以,你以为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啊,他知道你需要用钱,就让我把你带进了凤来楼,” 秋沫不悦地嘟起了嘴,不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没有啊,小姐你很聪明,又很有本事,要不然也在凤来楼呆不下去了,而且啊,你还组个什么‘乐队’,想想当时,那红火的场面,为了见你一面,有些公子哥可真是愿意千金一换,不过都怪吴妈妈太抠门儿了,而且你也不愿意露面,要钵满了!” 秋沫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你也知道我有苦衷的,当时那种情况,我就想少惹事,到时才好脱身,哪儿还敢去抛头露面,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吃了睡觉去吧,明儿还要赶路呢,” 两人的谈话刚落下帷幕,冬绮立刻警觉地站了起来,微蹙着眉,屏气凝神地静听着,秋沫不敢打扰她,但是也跟着紧张起来,她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忍不住小声问道:“绮儿,怎么了?” “嘘――你听!”冬绮神色严肃,秋沫自然也不敢怠慢,也静下心来听, 黑暗中除了火堆冒出来的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呜咽的风声,然后是…狼嚎… “有狼?”秋沫只觉得自己的脸在一瞬间变得僵硬,到哪儿去, “不,公子告诉过我,这个地方因为土没有这些野生动物出没了!” “那是为何…” “小心!”秋沫的话还没说完,冬绮就大喝一声向她扑来,抱着她就地一滚,秋沫惊魂未定,就见刚才,箭簇还在不住颤抖着,嗡嗡作响, 冬绮立刻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秋沫护在自己和一颗大树之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呼啦啦~ 突然,从树上跳下来几个大汉,个个都蒙着面,但是又不像职业的杀手或死士,他们的眼神很凶恶,手上拿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有镰刀,绳子,斧头,看起来就像一伙土匪, 秋沫背脊发凉,暗暗捏紧了拳头,她千算万算,还是躲不过这些土匪,真是的! 在那几个大汉将她们包围的时候,秋沫缓缓把手伸向自己的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口袋里面的药粉来, “我呸!原来是两个臭小子,亏得我们还学着狼叫包围过来材魁梧的大汉不屑地啐了一口,收起了手上的斧头,冷冷看着身材娇小的秋沫和冬绮,似乎完全没把她们当回事儿, ------------ 第二十九章 :险遭强 暴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九章:险遭强 暴 ------------ “大哥,瞧他们这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钱,我先去搜搜!”一个稍微瘦削一点的男子立马跑到她们的马车上一阵捣腾,不一会儿,他就提着包袱跳下了车, “大哥,一点银子,就没看到别的值钱的东西了,看来不是商人,” 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人转头看了看他递上来的一点银子,眼中带着愤怒地瞪了两人一眼,嘀咕道:“真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背着狼帮抢了点生意,却还是个小货色,亏我们还在这儿埋伏了这么久!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一直喝西北风了!” 那个男人一把接过银子掂了掂,招呼着众人道:“走!” 其中有一个大汉的目光一直落在秋沫和冬绮的身上,已经来回打量了好几圈了,这会儿见他的大哥要走,目光又狐疑地在她们身上转了一圈,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然而他们才走出没几步,就觉得背后冷风一吹,一个人影已经快速闪了过来,风中还漂浮着她得意而嚣张的声音, “拿了钱就想走,哪儿有那么容易!” 冬绮手法利落地出刀,锋利的匕首立即伤了那个翻她们包袱的那个男人的手,而她也出手迅速地点哥”穴道,剩下的一个大汉却反映灵敏,躲过了她的攻击,和她缠斗起来, 秋沫站在一边焦急地看着,她本来想说钱让他,可是没想到冬绮会突然出手,她现在是一个弱女子斗两个常年当劫匪的高大男人呢,这说不危险是假的,就算她武艺再高强,却是一点便宜都讨不到, “绮儿,算了吧,”秋黑影突然从背后闪过,她猛地回过神来,刚才明明是四个男人,现在一个被冬绮点了穴,两个正和她打斗,还有一个呢? 秋沫猛地回头,却发现刚才一直盯着她和冬绮看的那个男人此时正个男人立刻一个虎扑扑上来,秋沫躲闪不及,被他按倒在地,立刻,那个男人的手猥琐地摸向她的胸部, “哈哈,果真是个娘儿们!”得手后的男人得意地笑糙而肮脏的大手粗鲁地在秋沫的脸颊上狠狠摸了两把,感觉到手下皮肤的嫩滑,他笑得更夸张了,“还是个挺不错的娘儿们,老子几个月没开过荤了,今天还省了上青楼的钱!”说着,他一手按着秋沫的手,快速地解下裤腰带,毫不温柔地用裤腰带将秋沫的手绑了起来, 秋沫拼命地挣扎着,她本想用手上的药粉洒他的,但是无奈这个男人的力气会去按手上的镯子上的机关, 她死命地扭动着,试图用她唯一可以活动的双脚踢那个男人的下半身,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那样地警觉,膝盖一弯便死死地压住了她的膝盖, “啊――”秋沫痛得大叫了起来,膝盖的骨头似乎要碎裂了一般地疼着, 另一边的冬绮发现了这边的状况,她怒喝一声:“混蛋,不许碰她!”便要飞奔过来救秋沫,而和她缠斗的两个男人见她分神,便趁机一拳狠狠地击 太阳穴是个脆弱而敏感的部位,即使冬绮是练武之人,也经不起男人钵盂大的拳头那重重的一击,她的头猛地偏向一边,鼻子里流出鲜血来,身子一歪便栽倒在地,她已经晕了过去, “绮儿!”秋沫还在挣扎着,而且她看到冬绮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心中的惶恐更甚,但她却无能为力,此时还要任人欺凌, 那边男人猥琐的笑声也很快传了过来:“原来是两个娇俏的小娘子,老二已经对付上了那一个,这个小辣椒就留给我们吧…” “大哥呢,大哥先上…” 那淫秽的语言冲击着秋沫的耳膜,她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汗水和泪水都汹涌地流着,但是她依然没有办法挣脱身上那个兽性大发的男人,此刻,她是多么想一刀刺进身上这个男人的心脏,或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身上的男人已经急不可耐地撕掉了秋沫的衣袍,而他更是方便,直接脱掉了裤子,将他的污秽露了出来,抵在了秋沫的大腿间, 秋沫的泪汹涌而出,她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这么屈辱过,而现在她要接受这样的侮辱么? 那一刻,秋沫想到了死,她将舌头抵在牙齿间,正准备咬下去的时候,倏地脸上一热,血腥而粘稠的液体溅了她满脸,身上的男人刹那间如石雕般顿住了,瞳孔猛地放大,然后,一个白衣人出现,潇的尸体从秋沫身上踹了下去, 秋沫心中一松,木然地躺在地上,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她突然咧开唇呵呵地笑了,她想,老天还没对她那么残忍,至少,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活着是这样美好, “不会被吓傻了吧?”头顶响起一道戏谑的男声,接着,她就见那个男人蹲在了她的面前,张着一双大眼睛好笑地盯着她,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狰狞的疤痕却并不影响他的英气,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种男人的粗犷的美感,也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戾气, 秋沫对着他露出真挚地一笑,洁白的,散发着别样的光辉, “刀疤男,谢谢你!”她记得她好像是这样说的, 那男人有一瞬间地怔愣,他蹙起浓密的眉毛,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神秘一笑:“别谢得太早,我可没说要放过你!”说完,他便起身,顺便抛过来一件长袍盖在了秋沫的身上, 她手上的裤腰带那人似乎没有打算替她解开,她坐了起来,去看那边的冬绮,还好这伙人来得及时,她们俩都没事, 另外三个大汉也被刀疤男的手下制服了,刀疤男负着手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人压迫着跪着的大汉,嘴角勾起,发出了两声冷哼, “哟!这不是虎帮的老大吗?怎么?混不下去了?居然要打着我狼帮的旗号来劫财又劫色,这传出去多不好听啊,你说是不?”说着,他弓下了身子,上啪啪地拍着,震颤一颤的, ------------ 第三十章 :发疯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章:发疯 ------------ 都说打人不打脸,他这是在赤?裸裸地侮辱他, 虎帮的大哥抬起头来,狠狠地朝刀疤男的脸上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道:“我呸!白云非,你是个男人的话就给老子一个痛快,往老子脖子上来一刀,干脆点!逼上绝路又给我们点活路,算是个什么事儿!” 白云非悠闲地抬手,一点点地抹去他啐在他脸上的涎液,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的表情,突然,他勾唇笑笑,脸上的刀疤也跟着愈发狰狞了起来,就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一把揪住虎帮大哥的头发将他狠狠地往旁边拽去,然后使劲的,一下一下的,将他的头往旁边粗壮的树干上撞去, 一声声闷响传来,期间还伴随着男人的哀嚎和血肉飞溅的声音, 一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居然随着他的撞击一下一下地颤动着,那样沉闷而钝重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白云非的手下都沉默了,他们还从未看过下的是一个暴戾而孤独的灵魂, “大哥,够了,他快死了,”终于,人群中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站了出来,他不忍地看着满面血肉模糊的虎帮大哥,出手制止了白云非的动作, 白云非猛地顿住,他将那个男人的头提了起来,看着那鲜红的已经分不出本来面目的脸,突然如一个天真的孩子一般,偏着头认真地看着他,口中喃喃道:“死?他怎么能死?我还没玩够呢!我要他活!我要他生不如死!”突然,他发疯一般地揪起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拖着他沉重的身体在附近暴走着,他双目无神,一手痛苦地抱着脑袋,口都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只有隐隐的几句传入秋沫的耳朵, “玲儿…玲儿…你在哪里…” “他要折磨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秋沫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突然,她美丽的眸子一眯,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了什么刺激,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秋沫蓦地出口朝白云非喊道:“我可以让他不死,让他痛不欲生!” 白云非猛地顿住了脚步,他异常缓慢地转头,双眼茫然地看向她,既而,那无神的眼中迸射出, 还很少有这样的人,他的目光充满了仇恨,那样的恨意,会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希望她没有猜错,反而 白云非像拖死狗一般猛地将那个男人拖到秋沫的面前,然后揪起他的领口,将他惨不忍睹的面容猛地凑到秋沫面前,后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偏过头去不敢看, 白云非把捏起秋沫的下颌,疯狂地叫喊着:“我让你看!我让你看他现在生不如死的样子!” 秋沫只觉她的耳膜都快要被这个男忍着心中的害怕,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抬起眼眸,直视着眼前失去理智的白云非,将脑力集中于眼睛,让自己的眼睛化成一汪温柔的水,紧紧地攫住他的目光, 白云非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看着秋沫的眼睛,缓缓地,他的目光变得迷离,变得温柔,变得盛满深情, 他的意识被她控制了,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儿, 他慢慢抬起手,抚摸上秋沫的脸颊,嘴唇一开一合,爱怜地叫出了那个让他思念良久的名字:“玲儿…玲儿…你还好吗?我帮你报仇了,我要让伤害你的人生不如死,不会让你白死的…还有我们的孩子…玲儿…” “哼,”突然,白云非闷哼一声,慢慢软倒在了地上,他的身后,露出那个清秀少年紧蹙着眉的脸根木棒, 秋沫在一瞬间猛地松了一口气,晕, ,有礼貌地说:“这位姑娘,不好意思,自从我大嫂去世后,我大哥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刚才他让你受惊了,唉…都是因为他今日又见了个人不死,不知是否当真?”说着,那个少年指了指一边生死不明的虎帮大哥, 秋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一个要残忍地杀人,一个却要救人, 仿佛是看出了秋沫眼中的疑惑,那个少年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腼腆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大哥已经杀了太多的人,我不想他再欠下命债,所以能救一个是一个,反正这些都不是大凶大恶之人,他们以前也只是抢劫,从不害人命的,要不是被我大哥逼上了绝路…呵呵,不说这的时候,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他也是个好人!”说着,少年紧张地向秋沫摆着手,生怕她不相信他大哥是个好人一般,脸都纠结地皱成了一团, 秋沫在了两次了,她能相信他们是好人那才怪呢! 不过她没有将心中所想表现在脸上,看着少年那可怜的模样,她还是忍着心中的厌恶点了点头,道:“我试试吧,可以保证他不死,但不保证他能活得舒服!” 秋沫伸出自己被绑住的双手,让那少年帮她解了开来, 在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秋沫就蹲下了身去,探了探那个男人的鼻息,幸好还有微弱的呼吸,没让他如此轻易地死掉, 她在地上捡起刚才被那个侵犯她的男人扯掉的小包,从里面翻出止血的药来,均匀地洒在男人血肉模糊的面上,然后扯掉一条一条的,粗鲁地将他的脑袋包裹了起来,直到他看起来像一个木乃伊为止, 弄完这一切,秋沫拍拍手,潇洒地站起身来道:“好了!” 少年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惊讶地看着秋沫,指了指那个看不清哪面是正脸儿,哪面是后脑勺的物体,怀疑地问道:“这…这就好了?” 秋沫白了他一眼,心中很是不满, 竟然敢怀疑她的医术和她配置的药物?虽然她是坏心肠了一点,在给他止血的同时在止血药里混了点辣椒面,还顺但是她至少保证他不死了不是? ------------ 第三十一章 :进了贼窝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一章:进了贼窝 ------------ 秋沫朝着少年露出意味不明的一笑,便直接路过他,去找还躺在地上的冬绮, 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她没有受外伤时才稍稍放下了心,看着她鼻孔流出的已经干涸的鼻血,秋沫愤怒地捏起了拳头, 好啊,刚才那男人下手是有多重啊!估计这都打出脑震荡了吧!要是受了内伤,这可看不出来的,不行,她可不能轻易地放过那两个男人,敢伤害她秋沫的好姐妹,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秋沫将冬绮扶到了马车上,又在她枕头下垫了东西,让她舒服地躺着,这才跳下马车,跑到了一边站着的白云非的手下面前, “几位大哥,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想问问,你们打算怎样处理这剩下的两个人?” 那三人面面相觑,最终都冷着脸不说话, 秋沫瞪了他们一眼,对于他们的不给面子很是不满,还是那个清秀的少年在那边喊道:“快,把大哥送回去”时,这边的人才立即行动起来, “这位姑娘,现在离天亮还有段时间,那位姑娘又太危险了,不如这样,你们先跟我去寒舍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送两位姑娘上路如何?” 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秋沫还是有些犹豫, 晚,她还真怕进得去出不来呢, “这个…算了吧,我们就在这儿待一晚,一早就走,”秋沫果断地拒绝了少年的好意,她可不想再看到白云非,他发起疯来,可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的, 秋沫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下颌,只觉背脊发凉, “姑娘,赤岭上除了我们狼帮之外,还有一些零散的土匪,今日我们因为收到风声,虎帮借着我们的名义在山脚打劫,我们才过来看看,要不是机缘巧合,我想你和那位姑娘已经…这里真的很危险,请你相信我,今日你能让大哥镇定下来,这还是几年来的第一次,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不会加害于两位的!”少年看着秋沫脸上的怀疑之色,只觉非常受伤,他和大哥虽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沦为了土匪,但是他和大哥可都是读书人,一下子被人当成坏人,他心里还是很难过, 看着他那受伤的模样,秋沫蹙了蹙眉,微微点了点头,算了,既然东绮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她也该找个安稳的地方为她施针治疗一下的, 算,如果这些人对她们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那么她一定会下毒毒死他们的! 一行几人一起朝着帮的冷面人骑着马走在前面打着火把带路,那少年架着秋沫她俩的马车在后面跟着,经过和少年的交谈,秋沫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年是白云非的亲弟弟,名叫白凌风,而一路上非的过去, 白云非在十六岁时便考中进士,是他们镇上有名的才子,后来在当地的县衙做了一十八岁的时候娶了两情相悦的姑娘玲儿,半年后玲儿便怀上了他的孩子,这前半段人生无异是平顺而美满的,但是错就错在后来发生的事情, 那年的新年,白云非陪着怀孕的妻子回乡探亲,哪知在回身上所有的钱财都被劫去,哪知那些土匪还不满足,竟看上了美貌的玲儿,对怀着身孕的她也不放过,白云非一介书生,拼尽了子,被打得半死,还要被那群畜生逼着亲眼看着他的妻子被**至死,从那儿以后,他的精神就有些不正来竟跑到了这山上不回家,发誓要让天下所有的土匪都不得好死, 好几年过去了,他竟也发展了一些势力起来,建立了狼帮,成为这赤岭最大的土匪头子, 秋沫听完,无语地冷哧了一声,该说他痴情呢还是该说他愚蠢?一个痛恨土匪的人自己却成了土匪?而且,她从不同情弱者, 秋沫不语,反正现在的她知道白云非为什么会一会清醒一会儿糊涂了,还有在自己哀伤和仇恨从何而来了, 快要进到狼帮的据点的也知道,土匪的老巢不能让人轻易知道在哪里,而他们防范她这个路痴一样的人,不觉得多此一举么?她没有申辩什么,径自去到车厢陪冬绮,顺便闭上了眼睛打了个盹儿,不过她也早在出发前她就将她从东方辰月那儿要来的荧光粉找了出来,在刚才她就一路撒着了,所以啊,她就算是闭着眼睛,以后若想逃,也找得到出去的路, 进到土匪窝的时候,天还未亮,白凌风主动将他的屋子让给秋沫和冬绮,他自己却不知跑哪儿去了, 秋沫打量了一下屋子,房间不大,却收拾得仅仅有条,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有一间小床,床上铺着洗的发白的墨蓝色床单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另一个角落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书册,除此之外,整个屋子就只剩床边的一张小书桌了, 看来,白凌风总算没骗她,看这摆设,也像是读书人的样子, 将冬绮平放在床上,秋沫拿出手镯里的银针,将随身携带的药物也翻了出来,她给冬绮施了两针打通血脉的针,这样可以保证她不会颅内淤血, 做完这一切,秋沫已经很累了,折腾了一晚上,她有些撑不住了,便趴在冬绮床边准备小睡一会儿, 第二日,秋沫是被冬绮给摇醒的,原来她这一打盹儿之后竟然就天亮了, “小姐,快醒醒,我们要立刻离开这儿!” 秋沫睁眼,只见冬绮已经好好地立在她面前,此时正是一脸的急色, “绮儿,怎么了?”秋沫也蹙了蹙眉,因为她隐隐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姐,我们现在去打探了一圈,发现这里所有的土匪差不多近百人,而且所有的人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我们没有出路了!” ------------ 第三十二章 :女中诸葛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二章:女中诸葛 ------------ 秋沫闻言,秀气的眉毛拧得更紧了,昨夜白凌风可是答应过她,今日一早就亲自送她们出这赤岭的,可是这才短短几个时辰,难不成他就变卦了? 秋沫立刻起身,拍了拍冬绮的手就往外走去:“别急,容我先去看看!” 秋沫飞快地跑出屋子,却见白凌风正急匆匆地往这边来, “凌风!你不会变卦了吧,你说好要送我们出白凌风敢骗她,她现在立刻就毒哑他,拿他当人质也要逃出去! 白凌风因接下气,他跑到秋沫面前,累得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还一边对她不停地摆手, “秋姑娘,对不起,你们…可…可能出不去了!” “你说什么!”冬绮不知道,随着她带着怒气的话出口,她手中锋利的匕首也架在了白凌风的脖子上, 白凌风僵直了身子,紧张得一动不敢动,他连忙解释道:“两位姑娘,而是寨子里突然发生了一些情况,现在连我们的人都出不去了,更别说你们,” 秋沫看他不像撒谎的样子,便示意冬绮放下匕首,她将白凌风请进了屋子里,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好好说, “几十年来,这赤岭里已经发展了十几伙土匪,大多都已经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范围,大家也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着,可是,你知道的,我大哥他为了报仇,这几年来与的人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后来我们的势力发展起来了,别的人也不太敢动我们,直到狼帮如今发展成了最大的土匪帮派,但是昨夜里,我们捉了虎帮的几个当家的,还杀了人,这件事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岭子,其他的十多个小帮派的土匪都怒了,大家纠结在一起,把我们狼帮包围了,说是要为虎帮讨回一个公道!”白凌风说完,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白云非呢?”秋沫问, “我给大哥喂了你给的安神药,他还在昏睡着,没醒呢,此时三当家和我商量着,已经派出所有的人将所有的路口都守着,就怕他们攻上来,”说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你们寨子里一共多少人?” “两百多人,可是现在只有不到百人,因为两天前大哥收到消息,说是西熵有一大批商人逃这是笔大买卖,又怕别的小帮派从中捣乱,所以大哥让二当家的带着一百多号兄弟去边境入口处埋伏着,他们要明日才回得来呢!” 听完他的话,秋沫沉默的一会儿,然后分析道:“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为何这么巧就在你们寨子里人少的时候他们那么快就纠结在一起要来讨说法,我看,他们是早就对你们狼帮怀恨在心,布好了局,只等时机一到就将你们一锅端呢,而虎帮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白凌风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他毕竟年纪还小,平常还一心只读圣贤书,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需要他当家作主的事情,此刻确实慌了神, “你说的我也想到了,但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冬绮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抢白道:“是你该怎么办,不是我们该怎么办,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你…”白凌风气急:“好歹说我们昨天也救了你们吧…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这本来就是你们寨子里自己惹的麻烦,我们现在是被你们连累了,被困在这儿了,还没找你算账呢!”冬绮也不甘示弱,立刻双手抱胸回吼过去, “哼!不可理喻!”白凌风气急,, 秋沫抚着额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打断了两人, “行了!,目前的困境不解决,我们也走不了,” “对方加起来有多少人?”秋沫抬头,看向白凌风, “一共有十多个小帮派,总共有五百多人,” 冬绮一听,立刻就急了,“什么,一百人对五百多人?这悬殊也太大了吧,” 白凌风蹙紧了眉头,不语, 秋沫也微蹙着眉,沉默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半晌,她问到:“你们这儿” 白凌风摇了摇头,满脸忧色,“只有三条道路,都被堵住了,” “那如果是白云非,你说他会怎样做?”秋沫又问, 白凌风几乎是未加思考就脱口而出:“如果是大哥,他一定会领着弟兄们杀出去!”说着,他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站了起来, 秋沫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感叹:幸好他在昏睡,不然还指不定给她们带来什么麻烦呢,看他挺聪明的一个人,只是做事太过冲动,好斗,真真儿的草莽一个! “好,白凌风,我问你,你信我吗?”秋沫突然认真地盯着他,也站了起来,那浑身突然散发出的压迫感和强势让白凌风一愣, 这样柔弱而清秀的一个小女子,她的身高甚至还没到他的肩膀,但是她眼中的凌厉之气却让他害怕,她那自信的模样仿佛有着一股魔力牵引着他,不由自主地,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他选择了相信, “好,这样就好办了!我有一,不过你要完全听我的安排,”秋沫神秘地勾唇一笑,眼中透出些狡黠来, 白凌风怀疑地蹙起了眉头,而等秋沫说完她的计策之后,他的愁眉舒展开来了,甚至还露出兴奋的笑容, “好,就!”说完,他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她迷惑地盯着秋沫, 秋沫缓缓坐下,倒了杯水来喝,微微一笑,感叹道:“你呀,还亏我给你讲了那么久的《三国演义》,你可曾记得里面的计策?” 冬绮恍然大悟,伸出一根手指来点着脑袋,惊喜地道:“这招是不是叫‘瓮中捉鳖’?” 秋沫翻了个白眼,“那是三十六计,不过也可以这么说,’,可记好了?” “哇,小姐,你可真是女中‘诸葛’啊!”冬绮开心地朝她翘起了大拇指, 秋沫淡然地摇了摇头,“一切还要看结果再说,我现在也是在纸上谈兵,”说完,她率先起身,让冬绮带着她去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实情, ------------ 第三十三章 :智擒五百匪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三章:智擒五百匪 ------------ 四月份的天气算不上热,但是正午的时候,又是在太阳下叫喊,人的情绪难免会有些烦躁,所以在狼帮的寨子外,就听到了一片粗俗不堪的叫骂声,几百号人高马大的汉子,敞开了嗓门儿脏话,而且越来越不堪入耳, 狼帮兄一直忍耐着,要不是上面有吩咐,他们也早就扯开嗓子与他们对骂起来了,因为对方实在欺人太甚,而依着白云非**出来的他们的敢拼敢杀的性子,他们这样就是在做缩头乌龟! “凌风呀,弟兄们一直这样忍气吞声,可不是个办法啊!”三当家的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忧虑地说道, 白凌风望着外面,脸上带着微笑:“三哥啊,你就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说着,他长臂一挥,身后几个兄弟便抬着酒缸出来了,三当家一看,立刻就懵了, “凌风啊,你这是要作甚,这些酒可是存起来过年的时候喝的啊,你可别浪费!” 白凌风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要担心,都给兄弟们喝,这酒不会浪费的!” 三当家肉疼地看着那一缸一缸的好酒被抬了出去,给在太阳下死守岗位的弟兄们,见他们一瓢一瓢地喝得好不热闹, “哎呀,凌风啊,这不会出事吧,现在他们死守着岗位,一会儿要是喝醉了,不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了吗?”三当家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就差把白凌风的脑袋给拧下来出气了,转悠了两圈,他终于忍不住了:“凌风啊,你可不能乱来,我这立马去把大哥叫醒,我们还不如杀出去好了!” 三当家地气愤地走了,而白凌风看着兄弟们都喝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让人往外送酒了,i 包围着狼帮的那些土匪都傻了眼,他们不光太阳口干舌燥地“叫阵”呢,而对方倒优哉游哉地喝上了! 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太过分了! 顿时,在外包围着的那些人都被激怒了,他们骂得更厉害了,甚至还有人扬言要立刻杀进去,而狼帮这边们性子更烈了,忍了这么久的气,也终于忍够了,他们开始回骂,而且骂得比他们的话难听十倍,骂着骂着,那些喝得狼帮的弟兄们有些就忍不住了,醉醺醺地往下倒,接二连三的就有好几个人被人拖了下去, 包围在外的土匪们一看这架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然,他们也想不了那么多,只知道对方的人想喝酒壮胆,却一个个地醉倒了,就是一群窝囊废! 包围在外面的人骂得更欢了,他们对白云非的顾虑也瞬间减少了许多,白老大再厉害,不也只有一个人么?他的手下都是些饭桶,喝点酒就能醉倒,现在他们人多势众,没什么好怕的了! “冲过去杀了那群窝囊废,占领狼寨!”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立即得到了大多数人的热情回应,他们中有些人更是馋得不行,恨不得立即冲进狼寨去,把他们的美酒美食金银财宝都给抢过来! 不过人群中也不乏冷静的人,有几个人就觉得事有蹊跷,不宜行动,但是看着这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也不顾那少数几个声音的反对,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狼寨的人看着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的别寨的土匪们,刚开始他们还会奋力抵抗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围成的防护圈就被冲散了,剩下的少数的人也没办法,开始四散逃去, 混乱的人群中,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十多人的队伍快速地从寨子里离去, 一战告捷的土匪们高兴坏了,他们疯狂地冲进狼寨里,发挥着他们往怀里揣,不喜欢的就砸烂,不一会儿,整他们搅得翻天覆地, “快来!这里还有酒!”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都涌过去,只见屋子里还摆着几口大缸子,里面剩了许多酒, 本来已经叫喊了都又渴又累,见了剩下的酒,大家都在争着抢着上去喝,开始提前,这其中也有谨慎的人,他们不吃也不喝狼寨里的任何东西,只顾着翻找金银珠宝往怀里塞,甚至还有人出手,斗得头破血流, 可以说,此时的狼寨乱成了一团, 谁都没有注意到,狼寨的大门同时关上了,将他们围困在其中, “咦?狼寨的门怎么关上了?”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停下了争吵、打斗和争食美酒, “糟了!我们中计了!”还是有人快速反应过来,他们抽出身上的刀准备反抗,却发觉自己全身绵软动弹不了, “都吃好喝好了?”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白凌风用湿毛巾捂着鼻子,带着隐蔽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只见他们每个人都用湿毛巾捂着鼻子,眼带兴奋地看着闯进寨子的五百个土匪, “不好!这酒里有药!”有人面色惊慌地喊了一句, “总算不笨!”秋沫从白笑得娇俏而甜美, 冬绮也随后而出,双手抱胸,好笑地看着那群面色各异,却都动弹不了的人,骄傲地扬起了头:“不只是酒里面,那火堆烧着的火堆努了努嘴, 那些人终于明白了,为何他们一出来,个个都用湿毛巾捂着鼻子, “太可恶了!狼寨的人耍诈!” “就是,让白云非滚出来!我们要杀了他!” 所有的人又开始嚷嚷起来,白凌风不悦兄弟们使个眼色,他们立即兴奋地冲上前去,将那些人挨个捆了起来,绳子不够用,他们就解死鱼一样,任人摆弄,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白凌风朗声道:“我大哥还在睡觉,等他醒了,你们自然会见到的,该怎样处置你们,由他说了算!” “唉,好戏这么快就看完了,真是没劲儿,这些人都太没用了!”冬绮站在 秋沫勾唇一笑,小声道:“别急,还没完呢,” ------------ 第三十四章 :好男不跟女斗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四章:好男不跟女斗 ------------ 只见白凌风潇洒地在那些人中间来回走动,巡视着,看着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瞪着他,无奈嘴被堵着,想骂又骂不出来的憋屈样儿,他灿烂地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就连他一直隐藏愉快的笑容一并露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很多不服气,认为是我狼寨使了奸计才让你们全部落网,但是你们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古语有云,兵不厌诈!我们当土匪的,也要当得有头脑,有志气!不能连老弱妇孺的钱也抢吧?不能拿命去换钱吧?我们想过得好没错,但是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底线,为何我们不能在团结和谐的情况下去发财呢?……” 听了他的话,秋沫忍不住风中凌乱了,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果然不愧为书生,说的话可真酸!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还团结和谐?当土匪的都能达到二十一世界创建文明城市的标准? 冬绮轻轻地用胳膊肘碰了碰秋沫低声问道:“小姐,你话不是你教他的吧?” 秋沫无语望天,“我才不会说这么多废话呢!这纯属他太高兴了,自由发挥!” 等白凌风做完了洋洋洒洒的一大篇演讲,这才终于进入了正题,他抬手一指外面,道:“大家看到外面的大火没?只要我建立起来的寨子付之一炬,但是我现在给你们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们愿意归顺我狼寨,我们定会将你们当成好兄弟,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些被绑着的人都顺着,只见外面浓烟滚滚,看起来像着刚才还斗志昂扬的众人一见老巢被烧了,顿时泄了气,都颓废地坐在地上,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义愤填膺之徒, 只见一位仁兄挣扎着蹭掉了堵在嘴里的布团,破口大骂:“你们烧掉我们的家就以为可以打垮我们吗?少做梦了!兄弟们,就算死也不能向这种人臣服,我们站起来,我们要反抗!”话刚说完,冬绮就一记右勾拳将那人打趴下了,她恶狠狠地瞪了瞪眼睛,骂道:“吵死了!我家老大要讲话,你好好听着!” 秋沫无语地摇了摇头,向前走了几步,提高声音道:“昨夜我和我的同伴被虎帮打劫,幸得狼帮的人相救,我也听说了,你们是被白云非逼得走投无路才联合起来反抗的,以前的你们也只是劫财,并不害命,看来你们的本性也是不坏的,而且我也知道,你们的祖先都是淳朴的百姓,是因为二十多年,你们才成了匪徒,有句话说,存在的即是合理的,我并不反对土匪的存在,但是你们相互残杀不也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吗?那何不选择对大家都有益的方式呢?只要你们摒弃前嫌,回到以前非也可以保证,他会好好对待你们,不再步步相逼!” 秋沫一番诚恳的话语,让很多人的眼神都变了,他们沉默了一瞬间,似乎在思考她的话,这时,有人从外面带进来了一些妇孺,而小孩子和妇女们一进来就奔着各自的丈夫、父亲而去, 经历了生死劫难的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抱头痛哭,只有在这个时候,他幸福,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答应你!”土匪中终于有人点头同意了,慢慢的,逐渐有人开始点头同意,最后,大部分人都同意归顺狼帮了, “我不同意!”突然,身后一声暴喝响起,大家都转头看去,见白云非黑沉着脸,杀气腾腾地大步走来, “大当家!” “大哥!”大家都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白云非走到人群中间,提起剑,直指那些被绑住的人,他的眼中冒出熊熊的怒火,朝着那群人喊道:“放过了你们,我的仇恨怎么办!我的妻子、我的孩子的仇怎么办!我要将你们统统杀尽!” 说着,他便高高地举起了剑要冲上去,白凌风死死地到:“大哥,万万不可!你忘了,书中有云,要以‘仁德’服人,大嫂的仇固然重要,但是毕竟跟他们无关啊,他们是无辜的,并不是天下所有的盗匪都是坏人啊,比如说你我,至少你不能成为那样的人!如果你杀了他们,又和害死大嫂的人有何区别!” 听了白凌风的话,白云非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眼睛泛红,出神地望着白凌风,趁着这个时机,白凌风赶紧趁热打,嫂子生前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这样的你也不会心安的,所以,暂且饶了他们吧!”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秋,后者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去夺下白云非的剑,紧紧拉住他的胳膊, “快,扶大当家的去休息!” 说着,众人簇拥着白云非离开,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被绑着的人,有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的感觉, 秋沫再次瘪了瘪嘴,心中感叹:暴虐狂啊,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找了个合适的机会,秋沫凑近了白凌风的耳边建议道:“把那些人先暂时关起来吧,记住,尽量将所有的人分散关,” 做完这一切,秋沫就觉得自己轻松多了,她抬头看看远方的天空,突然又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凌风,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和绮儿得先走了,” 白凌风有些错愕,他急忙扯住秋沫的袖子,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你今天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不行,你至少应该留下来多休息几天!” 看着他那可爱又天真的模样,秋沫笑着摇摇头:“什么叫功成身退知道不?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得走了,” 白凌风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她,思考了一下,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好,我明天一早送你们离开,你们两个女孩子上路太危险了,你们要到哪儿去,不如我派人送你吧,” 冬绮不屑地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道:“算了吧,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你这种小朋友能想象的,” 白凌风气闷地看了她一眼,赌气道:“我十六了,一点都不小了!” “哦~但是你看起来真的很弱诶,成熟和年龄不一定成正比,这是小姐告诉我的!”冬绮得意地扬了扬头,双手抱胸,蔑视地看了他一眼, 白凌风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想要回嘴,却说不出话来,斗!” ------------ 第三十五章 :他真欠揍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五章:他真欠揍 ------------ 秋沫无语望天,为毛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喜欢吵啊吵啊的,真是烦死了… 最后,还是她站出来打圆场, “凌风,我们要去边境,那里的危险不会比任何一个地方小的,昨天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以后会更加小心的,你放心,”秋沫看着他认真地说到,其实比起白云非,这个天真善良的不错的,除了偶尔表现出的书呆子气以外, 夜晚,狼寨里一片欢腾, 火光映天,今日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清除了别的势力的狼寨的弟兄们特别兴奋,都围着火堆吃着烤肉,大口喝酒,而秋沫也在一天之间名气传遍整个狼寨,被誉为他们的“大恩命,只有十几个人受了伤,当秋沫一一给那些伤员包扎好伤口之后,“神医”又成了她的另一个称呼,不过经过白都统一了口径,恭敬地称呼她为“秋公子”, 晚间,看着大家如此高兴,秋沫也怕被那些人灌酒,便偷偷溜到寂静的一处,独自望着西方发呆, 西方的天空很亮,星星缀满了黑色的天幕,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美丽璀璨的天空下,会正在进行着残酷的战争, 聂情飞,你在那边还好吗? “一个人躲在这里何为?”一声低沉的话音从身后传来,秋沫不用转头,也知道来者何人, 她不答他的话,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好诗!”白云非一挥袍角,大大咧咧地往她身边的石头一坐,递上手中的酒壶, “不胜酒力,”秋沫浅笑,摇了摇头, 白云非也不强迫她,兀自仰头,灌了一大口,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西边, “你要去那儿?” “是的,” “为什么?” “为了一段未了的情缘,” “他很幸福,因为拥有你的爱情,”说着,他转过头来看她,眸子中闪动着晶亮的光泽,似乎有泪快要溢出, 秋沫微微一笑,指了指天上:“她也很幸福,因为有你的念念不忘,” 白云非愣愣地看了她几秒,然后突然仰天笑了起来,笑得酣畅淋漓,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你说的对!我也很幸福!”然后他止了笑,认真的看着秋沫,声音有些哽咽:“他有没有夸过你很美?” 秋沫摇了摇头,记忆里的聂情飞,只嘲笑过她,讽刺过她,好像没有夸过她,但她偏偏就爱, “呵,那他真够欠揍的!”说着,他又仰头豪饮了一大口,那冰凉的液体混合着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滑进了衣衫, 秋沫默默地看着,只作不知, “谢谢你,”他淡淡地道, “不用,今天已经有很多人谢过我了,”秋沫低头,拨弄着手里的杂草, 白云非摇了摇头,露出苦涩的一笑:“我谢你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我是谢你,在昨晚,当你的眼睛控制住我的神智突然,他紧紧地盯住她的眼睛,眸子危险地眯起:“我是不是该将你留下来,然后我就可以经常看到她了,” 秋,错愕地盯着他,她只希望他这是在和她开玩笑, 然而,白云非的眼神却是认真的,他说:“看着我,再施一次法,我还想见她!” 秋沫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头不悦地纠结在一起, “我不会施法,我不是妖女也不是神仙,她,存在于你的这里,不是我让你看到她,是你想念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看,”说着,秋沫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的左胸心脏的位置, 白云非终究还是自嘲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俯视着秋沫:“你是东方辰月很重要的人吧?他居然舍得将这个给你!”说着,他扔过来一个碧色的东西,秋沫反应过来,赶紧接住,却是那个碧玉雕成的小巧精致的玉牌,上面挂着银色的穗子,这是在她走之前东方辰月给她的,说是关键时刻可以一用,这一定是昨晚被打劫时掉的,没想到被他拿了回来, 听白云非这样说,他认识东方辰月了? “喂…”看着越走越远的白云非,秋沫大声地喊了一句, “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他!”白云非只远远地留下了这句话,便迈着虚浮的步子,远了, 秋沫又将那小牌子握在手里看了看,上面有她不认识的文字,不过她还是小心地将其收了起来,这是对东方辰月定要好好保管, 第二日,白凌风果说是要亲自护送她们翻过这座赤岭,秋沫也没有拒绝,不过在分别,所识东方辰月这个人么?” 秋沫只见一提到东方辰月,白凌风的眸子马上就亮了,说道:“认识啊!东方公子的名字在这边很是响亮,好像他在西熵有很大的生意,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经过这里,在几年前我们就认识了,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去抢劫他呢,没想到不打不相识,他后来还和大哥成为了朋友,不过知道他真名的人很少,这边的人都称他为慕公子,对了,你们怎么认识他的,居然还知道他的真名?” 秋沫低头一笑,并不回答,没想到,东方辰月的本事那么大,名声居然响彻边境, 秋沫让他把手伸出来,然后在他的手心写下了玉牌上刻的字,然后问他:“你知道这个字念什么么?” 白凌风反应了一:“这个字就念‘慕’啊,不过是西熵的字,诶,秋姑娘也会西熵的字么?” 秋沫淡淡摇了摇头,这样一来,她总算知道这个玉牌的用处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玉牌便是东方辰月身份的象征,他在西熵有着一定的势力,他只是怕自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没有依靠,便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她想,她要是拿着这块玉牌去西熵印着“慕”字的商铺去求助,都会得到帮助的吧, 想着,秋沫只觉心口暖暖的,这个东方辰月哦,明明这样地帮助她,却不告诉她这个玉牌的重要,害得她还诶! ------------ 第三十六章 :若为军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六章:若为军医 ------------ 告别了白家兄弟,秋沫和冬绮两人出了赤岭往西又行了三天三夜,一路上看到许多逃难的人群,这日,她俩总算到达了东溟的瀛洲城,瀛洲城紧挨着阳便是东溟国的门户城市,也就是说它是东溟与西熵的分界之地, 大军的本部各十万驻扎在与灈阳成犄角之势的另外两个小城,还有三十万人马正在外作战,也就是说,只有十万人马看守着灈阳城, 秋沫和冬绮在瀛洲的街道上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竟然没有看到一家开门迎客的客栈,街上的行人也少得可怜,按理说这瀛洲离灈阳也还是有段距离的,受战争的影响怎么如此之大? “小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冬绮看了看四周,鼓着腮帮子直吐气, “诶,大叔,这里哪里有客栈啊?”还是她眼疾手快,立马抓住了从她身边经过的一个老头子, 那老头连连摆手:“我说两位公子还是尽早离开吧,这兵荒马乱的,能逃的都逃了,没几家店铺还开着,”说完就匆匆走了, 秋沫朝四周看了看,道“这里的百姓不可能不生活的,一定还有店铺开着,我们再找找吧,”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见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店铺也大多还开着,两人选了一间稍微干净一些的客栈住下,便商量着要怎样去找聂情飞, “小姐,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秋沫站在窗边看着空旷的街道,也是愁眉紧锁, “走之前,东方辰月告诉过我,他被王上发配到灈阳守城,我们先去那儿看看吧,” “可是现在灈阳已经戒严,我们怕是连城门都进不去,”冬绮愁眉紧锁,看着窗边女子单薄的背影,她总觉得“情”这一字太过伤人,即使说过要摆脱,却终究难逃枷锁, “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现在我们先上街去把缺少的药材补给一下吧,今夜我熬夜做些常用的药粉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问了小二哥最近的药铺的地址,便一起出了客栈, 寻找了几家,才发现药铺都关门了,因为战事,药材本就紧缺,如今这药铺却关了门,那寻常百姓有个伤风咳嗽的那可怎么办呀? 秋沫无奈地和冬绮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两人又拉了路人询问,才得知军队的人买走了大部分的药材,还抓走了好多大夫去充当军医,几十万人的战场,伤兵数不胜数,所以这军医不够用了,这才到民间来抓,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唉,战争真不是个好东西!”冬绮双手抱胸,恨恨地瞪着药铺那紧闭的门, 秋沫也有些郁闷,她正想拉着冬绮走,但是脑子里却灵光一闪,她又回味了一遍刚才那路人所说的话, 军医?到民间来抓? “绮儿!有了!”秋沫兴奋得跳了起来,猛地扑上去把冬绮抱在怀里, 冬绮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把她朝外面推, “别呀,好多人看着呢!” 看着冬绮尴尬的神色,秋沫这才恍然,她俩现在可都是俊俏公子呢,怎么能如此随意,因此她赶紧放开了她,恢复镇定, 秋沫露齿一笑,压低了声音道:“绮儿,要不然咱用大夫的名义混进军营怎么样?” “什么?咱们可是女…”冬绮立刻惊得大喊起来,幸好秋沫眼疾手快,这才阻止了她即将要出口的话, “我知道女子不能进军营,被逮着就是死罪,可是我们可被音,眼带祈求的看着冬绮, “唉!”冬绮愣愣地盯了她好半晌,直到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才一声长叹,无语望天:“我看你为了他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早知如此,那当时在聂府里你对他好点儿不就行了,还搞得这么纠结!” 闻言,秋沫的眼神瞬间黯淡喃喃道:“当时我是莫秋,莫秋是没有自由的,可现在我是秋沫,” …… 第二日,两人换了快马,还未天黑就赶到了灈阳, 这里果然如外界所言,已经完全戒严了,里面的人只许出不许进,外出的人还要一一经过搜查, 两个黑瘦的少年立于高大的城门前,显得愈发娇小了,但是她俩眼就可以看出,这两人很不一般, “你们干什么的,快走开,没看见这里戒严了吗!”一个身材高大的守卫远远地就对着秋沫两人喊了一嗓子,惊得冬绮不悦地蹙了蹙眉,凑近秋沫耳边道:“这人嗓门儿真大!震得我耳膜疼,” 秋沫不雅地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邪魅地扬了扬嘴角,“我们要进去还得指望他呢!东西准备好了么?” 冬绮自信地拍了拍身后背着的药箱,坏笑道:“干这种事情我最喜欢了,你等着,一会儿他就叫不出来了,” 秋沫牵着马,也背着一个药箱,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很是客气恭敬地向那身材高大的守卫鞠了一躬,道:“我和我弟弟是学医的,想要进军营当军医,还烦请大哥代为通传,” 那守卫不耐烦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恶语相向:“去去去!小家伙唬谁呢?毛还没长齐吧,当什么军医,一会儿上战场可别被吓晕过去了!” “可是我们真的会医术,我们只想为国家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请大哥一定帮我们通传!”秋沫苦着脸,死死地拉着他的袖子,低声下气地哀求着他,谁都没有注意到,秋沫暗暗地将手上沾染的粉末尽数擦在了那人的袖子上, 那守卫对秋沫的哀求丝毫不买账,他不耐烦地拔出了佩剑,吓唬着她俩,将两人赶了出来, 秋沫佯装害怕、失落,牵着马,地走远了, “真是的,真当大爷我那么好糊弄,十多岁的孩子,会什么医术!真信了你们,还不如信了老子是玉皇大还在不屑地嘀嘀咕咕着,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地上快速地游来几条色彩斑斓的小蛇,直奔他而去, “啊——” 秋沫和冬绮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的惨叫声,两人都坏笑着,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 第三十七章 :神医再现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七章:神医再现 ------------ 那守卫的同伴见他突然倒地哀叫,又见地上那五彩的小蛇快速游走,顿时吓得不轻,情急之下只是大声呼喊几个守卫都唤了过来, 大家都围观着,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有的说要用嘴去的说要马上请大夫,有的说先将他抬进去…你一言我一语,却是没有一个人付诸实际行动, 那高大的汉子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的整个脸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变额上还渗出细密的汗珠来,不住地抽搐着, 只听他用微弱而断断续续的声音请求着:“快…快…救我…” 那群人还在争论着,没拿定主意,而那人强烈地痉挛了两下,状似中风,然后嘴里吐出白色的泡沫来,便不再动弹了, “呀!他…他他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惊恐地张大了眼睛,他们的惊恐不是来自一个人的死亡,因为作为士兵,早就是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随手准备殒命,所以,他们真正惊讶的是那来路不明的厉害小蛇和如此快速的死亡速度, 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甚至退后了几步,和那人的尸体保持距离,像是生怕会传染给自己一样, “快让开!”一声大喝, 正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时,只见两个黑瘦的少年挤进人群,众人一看,却正是刚才那两个被他赶走的自称大夫的少年, “呀,这是中了彩虹蛇的毒了!绮儿,快把药给我!”秋沫冷着脸,满脸严肃,她不去看众人诧异的表情,只头垫高,将冬绮递来的药灌进他的嘴里,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快速地抽出银针,一把扯开那人胸前的衣服,封住了几个穴道,护住心脉,快速地做完了这一切,她这才掏出一把匕首来,在酒精里面浸泡了片刻,直接用尖利的刀尖划开他伤口被蛇咬的那部分皮肤, “呀,你干什么!怎么能这样对待死者!”周围的人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他们开始出声阻止,甚至有一个大胡子的男人直接把秋沫揪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 秋沫冷冷一笑,不慌不忙地拿出匕“我要是不这样对待他,他就真成死者了!” “快放开我大哥,他这是在救他!”一旁的冬绮立刻出手,将秋沫扯了过来,把她护在身后,秋沫也毫不含糊,丝毫不介意他们对自己的粗鲁和不信任,快速地那人的将伤口划开,放出里面黑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从医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当众人看着她盒子里的东西时,都惊讶地撑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蚂蝗, 其实蚂蝗吸血,而且在古代很多人会用它来吸毒,但是这里便没有这个先例,所以秋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秋沫将蚂蝗放在他的伤口处,那些恶心的虫子立刻蠕动起来,美美地吸起鲜血来,不一会儿,她见它们一个个胀得圆滚滚的,这才将其拿走,交给冬绮,让她放火烧掉, “哦~” 一声差点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因为地上躺着的他们已经确认死亡的男人动了一下,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而他脸上的紫红色也慢慢散去,恢复正常, 看着他终于活过来,秋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吁出了一口气,道:“呵呵,总算没白忙活,” “呀,这是怎么回事?” “好!居然真的救活了!” “神医啊!” “什么神医,我看是神仙下凡啊,不然哪儿能起死回生!” 周围的人又激烈地争论了起来,还跪了下来向秋沫磕头作揖,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活菩萨,” 看着他们激动的模样,秋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故作惊慌地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这只是基本的救人之术而已,而且我也只是侥幸,” 那些士兵才不管她在说什么,他们只知道眼见为实,而他们见他们的同伴起死回生了,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城门这边的骚动立刻引起了巡逻将军的注意,他骑着马领着一小队人马而来,拉住缰绳,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立刻不悦地拉下了脸,厉声喝道:“你们不 秋沫抬头望去,当她看清立于马上、穿着铠甲的威武的人人的光彩来,她缓缓地勾唇一笑,心想: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只见来人轮廓分明,发髻气,特别是那往内倒斜、挺直浓密的眉毛,她更是见过一面就不会忘记,而现在的他又比两年前更黑了些,英气更甚, 他不正是以前的禁卫军统领柳公清么? 还记得他凤来楼冲冠一怒,掀了屏风,让她第一次见到了聂情飞,算来算去,他还算是她与聂情飞的红娘呢, 只是听说聂家被贬,一向同聂家交好的柳家也受了牵连,被降了官, 真是没想到,柳公清这次也被派来了前线, 那几个守卫将地上的人扶起,向柳公清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哦?”听完禀报的柳公清浓眉一挑,将目光投向正端正立着的秋沫身上,来回逡巡了两遍, “他的医术果真如此之高?”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小小的少年是眼睛里带着笑意在看着他,让他觉得有些,然后清了清嗓子,收回看秋沫的目光,这才道:“好吧,让他俩进来,明日送去前线!” 秋沫拱手,低下头,微笑着大声道:“多谢将军!” 柳公清听到这清脆悦耳的声音,忍不住又回头了看了她一眼,这才打马离去, 他就纳闷儿了,为何总感觉那少年眼睛带笑地盯着自己呢?自己哪里很好笑么?这样想着,他立刻决定,回到府里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照照镜子! ------------ 第三十八章 :血腥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八章:血腥 ------------ 等搞定了一切,两人进了城,冬绮终于忍不住了,她瞅了个空档拖住秋沫的袖子,小声问道:“小姐,我也好奇,为什么那人都死了你还可以将其救活?这太神奇了!你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秋沫抿唇一笑,大步往前走,还心情好好地哼起了小曲儿,见那丫头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睁着一双求知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她,她转了转眼珠,道:“天机不可泄露!” “哎呀,我的好小姐,你就告诉我吧!不然…嘿嘿…”冬绮邪笑着看向秋沫的前胸,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我就当众摸你…” “呀!你威胁我!”秋沫额上瞬间挂上了几条黑线,她觉得头顶似乎有一群乌鸦飞过, 冬绮龇着牙笑得不怀好意,一双被刻意涂黑了的爪子慢慢地向她的胸部靠近, 秋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挑了挑刻意画粗的证我身上带的痒痒粉可以让你的爪子痒上三天三夜!” 冬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立刻放弃,谁叫她每次在秋沫这儿都占不了什么便宜呢! 可恨、可叹! “真是没劲儿,每次都是你赢,你就不能假装输给我么,” 看着她那副委屈的样子,秋沫打趣地笑笑:“好啦,告诉你便是,别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其实呀,,又何谈救活?彩虹蛇的毒很快就可以蔓延全身,它神经,让人休克,呈假死状态,所以你会看到他脸色涨得紫红,像是窒息把它打破,他就可以活过来,如果过了那个点还不施救的话他死,” 冬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刚张口想要问什么,秋沫立即扭头就走,无语望天:“可别再问我‘神经’是什么,‘休克’是什么,” …… “什么?”秋沫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心中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当她想尽了千方百计终于进到这灈阳城的时候,打探来的消息却告诉她,聂情飞不在这里,他一来了这里就被派上了战场, 上天这是在和她开玩笑么? 冬绮的心里也不好受,看着秋沫那显得苍白的脸色和无神的双眼,她觉得很心疼,这一路过来得本就不顺利,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却又是波折连连, “小姐,要不然我们…”她很想说她们干脆离去好了,如今刚进这灈阳城,想收手还来得及,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里面透出坚定的神色来, “去战场,” “可是几十万人的战场,你可知道有多危险,而且他是生眼中刚升起的坚定破碎,但是她也不想让她去冒险啊, 秋沫苦笑着摇了摇头:“是生是死,去了才知道,不管怎样,我只想求一个答案,”莫秋的结束,是带着他满腔的恨意的,对于这一点,秋沫一直不能释怀,而且不管怎样,聂家走到这一步,都是因她而起,她想要确定他真的平安无事,这样她才能安心, 只是看一眼,看到他,她就离开… …… 随着从就近的城市抓来的大夫,秋沫和冬绮一行二十人被一起送去了军营充当军医,然而,艰难的生活这才刚刚开始, 战争是残酷的,战场也是血腥的,去到战场的第一天,在一场不大的战役结束后,秋沫站在尸横遍野的地方,和士兵们一起搜寻着尚还活着的东溟士兵, 眼前,是死相各异的男儿,有的没了胳膊没了腿,有的柄铁戟刺穿了脑袋,眼珠飞迸、七窍流血;还有的,活生生地被截成了两段,还有的,被战车压成了肉泥,被火焰烧成焦尸, 秋沫就算早就场腐臭的皮肉烧焦的味道和血腥的味道一起往鼻子里钻,她的心脏重重地擂击着胸腔,她只觉眼前发黑、头脑发晕,最后她疯狂地跑着,想远离这一切,最终她跑到了一颗烧焦的大树前,不住地呕吐,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果然,亲身经历了战争和只在电视里看到的体验是不同的,在这里,她深深地痛恶着那些统治者,为何要将权利和欲望建立在无数的白骨上, 整整三天没有吃下饭,秋沫瘦得只剩下一张皮,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吃什么吐什么,然而军队里的粮食也确实不好吃,有时乱七八糟东西的糠饭,她那算得上虚弱娇贵的身体完全适应不了这里, 她明明是军医,在此时却成了累赘,她曾一度认为,她会不会很快死在这里, 冬绮看着这样的她,除了每天宽慰之外,还把她该做的那一份活做了,不死,抛尸荒野,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军队不会把粮食给一个无用的士活命的机会, 冬绮尽量将自己那份饭菜里最可口的一部分拨给秋沫,只为了让她能多吃一点,因此,冬绮也瘦了许多,不过因为这样,她的眼睛显得更大了,整个人看起来却相当精神, “对不起,着我吃苦的,现在却又让你遭罪了,”秋沫脸色蜡黄地靠坐在地上,她接过冬绮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馒头,抱歉地对冬绮笑笑, 冬绮瞪了她一眼,不满地嘟囔着:“你要是真为我好,那就快点好起来,不然那些士兵要把你叉出去,我可 秋沫的眼眶湿润暗发誓:秋沫,连这些困难都战胜不了的话,那你就不配拥有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第二天,秋沫便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她让自己去面对那些尸体,去面对那些痛呼着的血肉模糊的士兵,去帮他们包扎伤口,处理断肢, ------------ 第三十九章 :不期然的重逢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九章:不期然的重逢 ------------ 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个多月,如今的秋沫已经可以看着那些断口,面无表情地大口吞着碗里混着烂菜的糠饭,照样吃得香喷喷, 而她来这里的目的她也没忘,她会时不时地在她清闲下来的间隙发呆,不期然地想起他, 聂情飞,那个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快半年的男人,也许,她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在军营里找一个人是如此艰难,尤其是在对方还不是那种人人都认识的大将军之类的人的情况下, 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了,在这如同荒漠的边境处,白日正午的温度可以达到四十度,近日中暑的士兵也多了起来,秋沫和那一群军医每天也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在这艰苦的日子里,也是有好消息可以振奋人心的, 东溟和西熵交战了两个多月,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使得敌军节节败退,如今东溟的六十万大军全力出击,从各个方位向西熵进攻,准备速战速决,在酷暑来临前结束这一场战争, 秋沫所在的这部分军队恰好是前锋,走在所有人的前面,直逼西熵京都而去,所以她也跟着军队不断地西行,忍受着难耐的高温和越来越浓郁的军营里那些男人的汗臭味儿, 经历了一场胜利,将军下令所有的人在原地驻扎,休整大军, 这一驻扎便至少是好几日的时间,秋沫和军医们救治了最新一批的伤员,便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等待着新的药材的补给, 今日晚间,将军下令犒赏三明,欢声笑语, “秋军医,来喝一杯!” 秋沫刚刚走出帐篷,就有围坐在篝火边的士兵举着酒碗朝她吼道,秋沫过去,倒了一碗酒咕隆隆地灌下肚,那叫一个爽快, “好了!你伤还没好,少喝点,我先到处去走走,”秋沫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就笑着走开了,在军营的这段时间,她对酒没有那么排斥了,偶尔高兴的时候也会像今日一样像个爷们儿一样大碗喝酒,不过她的酒量仍然没有好多少,喝了一点就要赶紧走人,不然会被他们灌醉的, 她在这儿的医术也较好,尤其是她自己制作的麻醉药,更是给受伤的士兵减少了许多痛苦,因此她的麻醉药更是被称为“神药”,被士兵当宝贝一般地夸着, 就因为这样,秋沫的名声也在军中慢慢传开了,士兵见了她都要尊敬地称呼一声‘秋军医’,虽然她根本不是正式的军医, 回到她和冬绮的小帐篷里,秋沫抬手冲着自己的身上闻了闻,一股汗臭味儿和酸味儿,简直要将她给熏晕了,虽然她在军营里,又是女扮男装,这里,但是好歹说她也是一个女子,而且这大热天的,几日没有洗澡,她也确实忍受不了, 秋沫快速地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条干净的裹胸布,又找了套干净的衣衫包起来, 今日大军都在开心地饮酒狂欢,所以应该没人注意她,她要趁着这个时候去不远处的河里好好洗洗, “绮儿,绮儿?” 秋沫本想先找到冬绮,让她陪自己一起去,也顺带帮自己把风的,可是找了好几圈都没见着人影,没办法,秋沫只好自己去了, 边境的中午异常炎热,但是晚上却很凉快,这里的风也不如南边那般柔和,而是狂烈的,可猎作响,可以将黄沙吹得漫天飞舞, 这种感觉很澎湃, 难怪,都说沙场上建立的革命情谊特别地坚固,她想,只有真正来这里经历了一切,才知道人生如此才没有虚度,男儿间那种热血,不是语言可以描绘的,它就如生长在血液里活跃的因子,而唯有战场才能真正激发它的能量, 一个多月的戎马生涯,秋沫已经爱上了军营,虽然这里的生活依然艰苦, 抬头望望晴朗的夜空,她突然忆起不久前曾在赤岭与白云非坐在一起,朝这边眺望,如今,她却已经真正地身处在这片星空下,回首,她遥望东方,不知道此时那个忧郁的男子是否还是那样独自饮着酒,默默地对月自伤, 走了不久,秋沫已经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了,她的心开始雀跃,她能想象出自己泡在那清澈冰凉的水中那, 拨开半人多高的野草,秋沫看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面被水波划破的月亮的光影如碎了一地的玻璃镜片,寂寞而美丽, 秋沫四处观望了一下,确开始快后,她还是有些害羞地在身上留了一条亵裤和束胸的带子就淌进了河里, 刚踏入水里,一股透彻的沁凉感便从小腿蔓延至全身,秋沫打了个冷战,掬起一捧冷水先拍湿自己的胸口,这才将整个身子缓缓浸入水中, “呵呵…”顿时,舒服的感觉蔓延全身,让秋沫彻底放松,她一手扯掉了束发的发带,任,然后她潜入水里,如一条美人鱼般自由地游动着, 水里的感觉很美好,如一双双温柔的手托住自己,让人感觉异常地轻松愉快, 直到一口气吐尽,秋沫才猛地从水里站起来,一手将贴在脸颊的湿发抹向脑后,,然后勾唇笑了起来,转身,她还想来一次深潜,但是月光下那抹高大的身影却让她猛地愣住, 只见离她大概十多米远的地方正立着一个身她,他的长发正湿漉漉地滴着水,水流一股股地从他古铜色健壮的胸膛上缓缓滑下,直到隐没在那紧致的小腹,他的脸隐在黑暗中,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和面貌,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目光的冰凉和肆无忌惮, “啊!”秋沫惊讶地轻呼一声,还来不及深吸一口气便仓促地潜入水里,她奋力地往相反的方向游去,但是没游出多远,她就觉得她的脚踝一紧,一个力道往后扯, 秋沫的神经一瞬间猛地绷紧,糟了!她被抓住了! ------------ 第四十章 :他认出了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章:他认出了她 ------------ 月光依旧如此美好,给河边的芦苇镀上一层美丽的银色, 月光下的水流潺潺地流着,似乎没被里面正在打斗的两人影响, 秋沫被那人猛地从水里提了起来,她来不及抹掉眼睛手还击, 但是那人却早就识破了她的动作,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顺势一拉,她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他赤?裸的胸膛上, 柔软撞上了结实坚硬,秋沫又羞又怒,抬脚便欲袭击他的下半身,然而他却提前一手攫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的身子紧紧贴向他的,阻止了她的攻击, “你是谁?”霸道而沉稳的声音炸响在耳边,使得秋沫猛地停止了挣扎,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抬头,待看清眼前的人,顿时,她只觉天昏地暗,一时仿若置身梦里, 月光下,男人英挺的眉紧蹙着,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如这河面破碎的光亮直直地透进她的心里,他比以前瘦削了一些,皮肤也黑了很多,所轮廓更加分明,比以前少了几分秀气,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霸气,他的唇线依旧如往昔般流畅优美,不管是紧抿着,还是邪邪地扬起,都能给她无限的心动, 是他,真的是他! 她找了他那么久,而他却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现在,他们还离得这样的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对方的呼吸和那紧贴的心跳, 秋沫的心开始疯狂地擂动,有一股液体突然想要夺眶而出,但是她却强迫自己忍着,任由它在眼中堆积成透明的珍珠,模糊了她的视线, 聂情飞在看到眼前的女人的第一眼时就震惊了,因为这轮廓,这眼、这眉、这鼻、这唇,乍一看之下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仔细一看,每一处都熟悉得让人心惊,仿佛在一瞬间,眼前变成了另一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你到底…是谁?”聂情飞只觉得他的声音竟然是颤抖的,他惊一遍遍地扫过那五官,只觉得越看越像,最终,他伸出手指,捧起了她的脸,眼中带着深沉的伤痛和希冀,用力地蹭着秋沫的脸, 秋沫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脸上涂的黑色颜料本就被冲掉了不少,此时被他大力地揉搓,脸上便出现了不均匀的一块块的色斑,原本被隐藏着的如雪的了一些出来, 聂情飞的眼睛也湿润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熟悉而陌生的面容,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 “秋儿?”他终于犹疑着喊出了那个让抖的名字, 一声动情而心痛的“秋儿”倏地唤回了秋沫的神智,当她反应过候,她被吓到了, 都说军营里不能有女子,此刻她不能就这样暴露,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作好重新与他相见的准备,今夜太仓促了,让她措手不及, 秋沫使尽了全身力气,猛地一把推开了他,惊慌失措地奔上岸去, 聂情飞完全沉浸在秋沫带给他的震惊中,当他再次爬起来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她的踪影, 聂情飞双目失神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他低声喃喃道:“又做梦了吗?怎么我觉得又看到她了?” 胸口处隐隐作痛,聂情飞低下头,却见胸膛处多出了几条破了皮的划痕,原来是秋沫刚才在挣扎的时候用指甲抓伤的, 聂情飞手指摩挲着胸口处,突然扬起了妖冶的笑容, 看来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啊,女人,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将你揪出来! …… 秋沫仓皇逃走,回到了帐篷时仍旧惊魂未定,她在帐篷里翻找着,将一切翻得乱糟糟的, “大哥,你怎么了!”冬绮喝得醉醺醺地进来,一进来就觉得秋沫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她蹲在地上背对着她,让她看不清她的神色, 冬绮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正准备睡觉,却见秋沫,又下了床,蹲到秋沫的面前去,待看清她的脸时,她顿时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呀!你…你的”冬绮惊得眼睛瞪得铜铃就醒了大半,她风一般地蹿到帐篷门口去,向外张望了附近,这才赶紧放下了布帘, 幸好是夜里,外面光线不人,不被人看出破绽才怪呢! 秋沫无力地坐道:“你把镜子藏哪儿了,我只是想照照,” 冬绮从隐蔽的地方找出了镜子递给她,然后轻轻坐在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秋沫漠然地摇了摇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被聂情飞擦得乱七八糟的脸,无力地垂下了手臂,嘴里喃喃道:“绮儿,我看到他了,” “他?谁呀?”冬绮下意识地问道,但是话才刚出口,她就反应了过来,猛地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小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难…难道是…” “没错,是他,” “他看到你了?” 秋沫无奈地苦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花脸, “不光看到了,还认出我来了,我这张脸就是被他擦成这样的,”秋沫还清晰地记得他喊出‘秋儿”两字时浑身的颤抖还有他眼里的伤痛和希冀,原来过了这么久,他的声音,他的一个眼神,依旧可以如此轻易地就刺伤她,拨动她的心弦, 她那本就不太坚定的信念又开始动摇,她想:如果她真的和他相认,他会原谅她的一次次的欺骗么?她…还离得开他么? 答案连她自己都不愿去多想,因为她自己不远万里跑到了这边境来,不就是因为放不下他么?现在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所以,她一定不可以再见他,一定不可以和他相认! “那…你打算怎么办?再一次地相遇,就说明你们缘分未尽,你…打算重新和他在一起么?”冬绮目光凝重地看着她,因为这一次她的选择,就注定了她将来的路,“你要知道,他还不知道你秋香和莫秋的身份,他知道了这些,会怎样看待你,还有,他现在是被废黜之人,你和他在一起,未来的路不一定好走,” ------------ 第四十一章 :起疑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一章:起疑 ------------ 听完冬绮的话,秋沫沉默了, 她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懂呢?只是… “你说我们现在离开这儿,还来得及么?” “来是来得及,但是你要怎样让大名鼎鼎的‘秋军医’从军营里正常消失呢?”冬绮讪笑着耸了耸肩, 是呀,原来名声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现在她已经被很多士兵所知,若想要毫发无伤地逃走,那必不是件易事, “那就再等等吧,等军队攻下下一座城池,我们找个机会进城去,去东方辰月‘慕’字店里寻求帮助,”有了东方辰月势力的帮助,她才有把握再次从聂情飞眼皮子底下逃走,可是…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她就必须要小心谨慎发现自己, “唉…你说这又是何必呢?不远万里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看见他平安无事,你又要从他身边逃开,这样玩着猫捉老鼠的”冬绮叹了口气,再不理会她,独自上榻去了不少, 秋沫独留在原地,思考着冬绮刚才的话,她只觉心中憋闷得慌, 累?她何尝不累,只是还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气再把自己送到他身边,然后让他再伤害自己一次, 有些爱,给不起,有些伤,痛不起, 她的前世就是因为爱付出了所有,最后变得一无所,所以,她爱怕了,伤痛了,这一世,她只想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与爱绝缘, 聂情飞,只是她这一生的一个意外,是否让这个意外继续下去,她也想过,只是她还缺少继续下去的勇气, …… 回到自己的军帐之中,聂情飞无声地躺在床上,手指摩挲着胸膛上的那几条清晰的红痕,眸子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彩, 他又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终于,他发现了几处疑点, 第一,这是在军营的范围之内,而她一个女子,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第二,她的脸上很明显地涂了东西,如果他没记错,她还用布条紧紧束了胸,那么她这便是在伪装,她为何她的容貌为何会与秋儿如此相似? 第三,她看他的眼神,他,她为何那样害怕看到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看到了她的女儿身么?可是她眼睛里那复杂的情感,还有那闪烁的泪珠又是为何? 瞬间太过意乱情迷,所以才会让她有机会逃脱,聂情飞将所有的情况反复推敲,终于,他脑中灵光一闪,他立即起身来到案前,提笔开始作画, 他将记忆中莫秋的模有样、那眼、那鼻、那唇,他可谓十分熟悉,所以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一幅穿着男装的莫秋的画像便一蹴而就,跃然纸上, 看着画中人,聂情飞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他死死地盯着画面上面无表情的人儿,看着“他”那一双眼睛淡然地和他对视,他突然觉得“他”很熟悉,这双眼睛…他怎么觉得很早以前就见过?可是具体在哪里见过,他又实在是想不起来, 罢了,他先做眼前的事情好了, 唤来了近身的传讯小兵,聂情飞将画好的画像交给他,吩咐道:“拿着这张画像下去寻找,看看军中有无此人!” …… 接下来的日子,秋沫依然在战火硝烟、血腥哀嚎中渡过,不过她却自那日之后便甚少出门,每日只是待在救助伤弄那些药材,绝不再去随意走动, 不过她闲暇的时间也没有多少,因为军队又开始向前推进了,再过几日便可以真正到达西熵的场硬仗,因为据说西熵也派出了四十万兵马在铁西山前集结,要誓死捍 军队一边向前推进,一边等待着后援的粮草的补给,所以速度算不上快,据她估计,依照目前的速度,还要三天时间才能到达铁西山, 离铁西山越近,空气中的压迫感越重,所有的士兵都比往前更谨慎了些,因为将军已经下令,全军戒严,谨防敌方的偷袭, 今日,秋沫只觉天气闷热得让人难受,她就算坐着不动都可以出一身的汗将所有的衣袍浸透,她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去用冷水洗洗脸,但还是觉得热得透不过气, 因为天气炎热,那些伤兵们的伤口也更容易发炎了,所有她要忙着制作消炎药,防止他们的伤口溃烂,更要防止蚊虫的叮咬, 这里的蚊虫是很毒的,咬一口就是红肿一片,秋沫还更怕它们携带病菌,如果引起大规模的瘟疫,那可就惨了, “来,吩咐下去,把这些石灰水洒在各个角落,”秋沫一边指挥着,一边巡视着专门供伤兵居住的环境, 正如之前所说的,军队不会养一些无用的人,所以这些伤兵居住的环境很差,连木板床都没有,都只能铺一张席子,躺在地上, 秋沫在住着几十个人的大帐篷里转了一圈,只觉衣衫又被怕湿透的薄衫会贴着身体,会暴露了她女儿家身体的特征,所以她转了一圈就赶紧出来,准备去自己的帐篷待一会儿, 一出帐篷,一个军医就向她迎面走来,一边擦汗边道:“秋军医,艾草已经照你的吩咐拿来了,你看要怎么用,” “你先预留一些,合着菖蒲分发到各将军首领的帐篷,剩下的也分发下去,用来焚烧,如果不够的话,改日让一群士兵陪我到山坡上再去割一些回来,” “好的,我这就去办,” 秋沫微笑着看着那人小跑着走远了,刚要抬步往前走,就听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传来, “将军,这里都住着伤兵,你这次能亲自来慰问他们,一定会让士气大振的!” “是啊是啊,聂将军这边请,” “秦将军客才能更好地为国家效力嘛!聂某做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这…这声音… “聂情飞!” 秋沫唇边的笑容僵住了,她怔在了原地,她绝对不会听错的,这个声音,确实是聂情飞的,真是冤家路窄,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跑到这里来! 而且听声音,他马上就会走到这里了! ------------ 第四十二章 :权当巧合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二章:权当巧合 ------------ 秋沫扶着身后的帐篷退后了两步,慌乱地寻找着可以逃跑的地方,但是这帐篷四周空旷,而帐篷的布帘又都被撩起,四周可见,她这是躲无可躲啊! 容不得她多想,她只得背过身去,撒开脚丫子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诶,那不是秋军医吗?”秦将军一眼就认出了刚刚跑开的人,随着他的目光,聂情飞也慵懒地抬起他狭长魅惑的眼睛看向那个慌乱而狼狈的背影,倏地,他的眸子危险地一眯,眼中的慵懒顿时敛去,透出些凌厉来, 那个身影,为何那样眼熟? 聂情飞正欲抬步追去,便被身旁五大三粗的秦将军一把拉住了胳膊, “走走走,聂将军这边请!” 聂情飞刚升起的打算只得作罢,他再次盯着那个越跑越远的背影,却是站在原地不动, 秦将军看他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背影,便笑呵呵地解释道:“那人便是军中盛赞的神医秋军医,你不知道,她发明的麻醉药可神奇了,就算是断胳膊断腿儿,一用那药,便一点都不觉得痛,” “原来是他…”聂情飞小声地呢喃着,突然,他淡淡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哦,大名倒不清楚,反正大家一直都这样叫的,” 聂情飞看着早已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心中疑惑更甚,他潇洒地一挥衣袍,便率先走进了帐篷里, 秋军医?哼… …… 晚上聂情飞回到帐篷的时候,打扫着,并往他帐篷里洒一些石灰水,还在帐篷内挂满了奇怪的草药, 聂情飞闻着,只觉味道有些熟悉,他依稀记得,他曾在聂母的房内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他往案前一坐,一边查看着行军地图,一边不经意地问道:“就要拔营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个小兵恭敬地,这是军医发下来的,说最近天气炎热,蚊虫肆虐,恐生疟疾,所以让小的们给各位将军的帐里都洒些石灰水,再挂上这菖蒲,” 聂情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一门心思沉浸在铁西山附近的地形研究上,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抬头,微眯着眼睛,蹙着眉,厉声问道:“你说那草药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将军话,是叫…菖蒲和艾草…”那小兵吓得脸色发白,他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得一向脾气就阴沉不定的聂将军不高兴了, 聂情飞沉默了朝那些忙碌的小兵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他放下手中的地图,负手立于那草药前,抬手拉过一片叶子凑在鼻尖闻着,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脑海里,有一个柔 “这是菖蒲,可以驱虫,等天晴了,割两株晾干了合着艾草送去娘亲那里…” 这里怎么会也有这个?他知道,这个朝代本没有这种奇怪的做法,这怪异的举动都是莫秋带来的,因为在她身上,时而会发生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比如,在冬绮被狼咬伤的时候,她就自己研制出了“麻醉药”,而位军医也研究出了“麻醉药”,还有,他也用这样奇怪的药草驱虫,这,他可以仅仅认为是巧合么? 可是,秋儿不是已经离他而去了么,他亲眼看到她死在自己的怀中,身体慢慢变得冰凉… 想起半年前发生的那一切,聂情飞用手猛地扣住胸口的位置,原来过去了这么久,他不管何时想起,心口都会揪痛不已, 罢了罢了,秋儿是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身边了,他果然是疑心太重,这世上大夫那么多,聪慧之人也大有所在,也有可能别人也想出了这种方法呢? 他就权当是巧合吧, 聂情飞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走回案前,继续研究他的行军地图,做着大战前的准备,虽然他的军衔并不高,只是前锋里的一个小将军,但是他的责任却是重大的,只怕是一步前夕,他更是要步步谨慎,所以他这些天一直很累,把计划反复地斟酌,确保万无一失, 深夜的时候,将军帐里的灯还亮着,聂情飞却撑着头在案前睡了过去, ……. 还是那间小院,木棉花开得如火如荼,月光下,一地清幽,草药花圃散发着柔软的光泽,点点萤火在其中闪烁飞舞着, 女子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扑着萤火,那模样调皮极了, “浪漫就是…一种感觉啦,比如说在这样美好你自己喜欢的事,那种宁静而安心的感觉,让你倍感舒适与宁静,有一种希望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的冲动,” 她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梦境中的男子双手抱胸静静地靠在木棉树上,目光胶着在她月光下柔美的侧脸上,他唇角带着淡淡的满足的笑意,心中想着:如此,我也想和你这样浪漫下去, …… 冲天的战鼓声骤然响起,聂情飞从梦中惊醒,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就见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进帐来, “禀告将军,大事不好了!敌军突然偷袭我军后方,粮草被他们放火烧着了!” “什么!立刻带我去看看!”说着话,聂情飞已经拿起佩剑往外跑了, 刚跑出帐外,聂情怕的光芒来,那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让他更增添了几分嗜血的煞气, “立刻抢救剩余粮草,来人啊!”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一队士兵立刻过来,跪在了他的身前, “尔等随我去追击贼人!”说着,他立刻跨上战马,猛地一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扬蹄狂奔, 聂情飞匆忙之中未带头盔,一头黑发在夜风中疯狂地飞舞着,他英姿飒爽,眉如剑,眼如星,满身铁血,如杀神一般朝着往远处那几个黑影风驰电掣般而去, 幸好他早就料到敌军可能会派人偷袭,在安营扎寨时让每个帐篷间的距离扎得远些,并增设水缸,以备不时之需,不然的话,今日这一遭可是要让他们损失惨重呢! 不过,敢在他聂情飞的眼皮子底下逞凶,他一定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 第四十三章 :情飞受伤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三章:情飞受伤 ------------ 弯弓搭箭,聂情飞微眯着狭长的双眼,只靠双腿夹住马身来保持平衡,三箭齐发,“嗖”地一声,三个黑点飞速离去,不久,远处三个黑影齐齐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箭无虚发! “好箭法!”追随在他身边的士兵不禁大声叫好,顿时,所有人的热情瞬间高涨,纷纷打马提速,向那逃遁的偷袭者逼近, 聂情飞一马当先,墨发在风中铁黑色的盔甲更衬得他俊朗而霸气,他的唇紧抿着,如鹰般的眸子紧锁住行在最后的三人,再次弯角, 然而… 箭在弦上,他还未发,低低的破空声传来,聂情飞眉头微蹙,他立马将箭换了个方向,仓促射出, 噗、噗地两声轻响,聂情飞的两发箭和黑夜中莫名而来的两支银色的箭刚好对撞,四只箭在半空中撕裂,而还有一支银箭却擦着最后一发箭而过,疾速向聂情飞飞来,直指他的心脏! 他刚才仓促间掉转箭头已经浪费了些时间,此时最后一支箭,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只得在千钧一发间立刻偏了偏身子,避开了自己的要害, “噗”地一声,箭穿皮肉,那支银箭将他的胳膊射了个对穿,聂情飞闷哼一声,一手按住伤口,额上顿时冷汗涔涔,他眼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来,疾速抬头,往箭发出的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人立于马上,银色头盔上大红色的穗子不住地飘动着,像是在炫耀它主人的胜利, 聂情飞如炬的目光对上那人如北极冰雪般阴鸷寒冷的眸子,一冷一热在本空中隔空交汇,两人眼中都带厮杀纠缠一阵,那人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率先撤回目光,调转马头,快速消失在山坡后, “将军!我们去追!”聂情飞得力的助手齐骜愤怒地瞪大了眼睛,高举着手里的戟就要去追那人,却被聂情飞一声冷喝阻止了, “不必追了,我们走!” 他早已经咬紧了牙关强忍着,那人的箭法十分精准,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在危急关头避开了一点,此时怕已命殒箭下, “走!”聂情飞刚调转了马头,却是再也忍受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马下, “将军!”齐骜立刻翻身下马,将聂情飞扶起来,在看到他青紫的脸色时,顿时吓得不轻,大喊道:“不好,箭上有毒!” …… 秋沫在一片混乱中快速地奔跑着,她不成样子,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楚,但是不难发现,她的脚步是慌乱而不稳的, 刚才军营里着火,她怕那些行动不便的伤了出来,可是还没歇一口气,她就突闻传令兵来急找军医,要求医术高明的军医都立刻过去,毒箭所伤,性命垂危, 秋沫不知道她在那一刻的心情是怎样,她只知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脚坐到了地上,当有人却挥开了那人的手,开始疯狂地跑着,只想在第一时刻跑到他的身边,确定他是安然无恙的, 都说命运弄人,在她再一次确定好要逃离他身边的时候,他却出事了,让她再也狠不下心离开, 心快速地跳动着,秋沫紧张地和几名军医走进了聂情飞的帐篷, 里面已经围了好些人,全是聂情飞的心腹多的几个小将, 秋沫却像是一般,径直向他的床榻扑的伤势,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态, 榻上的聂情飞安静地躺着,他的额上满是冷汗,脸色和嘴唇都在发黑,那还未拔着,不让那箭接触到床榻,以免他的伤势恶化, “剪刀!” 在其他几位军医还在仔细地询问他受伤的情形时,秋沫却已经坐在了榻边,大喝一声,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她,不过人命关天的时刻,都没有去计较她的失礼,而随后跟进来的冬绮则是最了解她的心情,默然而快速地将剪刀递到她的手上, 秋沫一言不发,快速地剪开他袖口的衣物,露出伤口来,只见伤口周围都呈黑色,伤口处没有皮肉翻出,说面这一箭射得很快,难怪可以将他的胳膊射穿,只是不知道伤到里面的骨头没有, “麻药!”秋沫将所有精力集中,她全神贯注地操持着,完全将其他几位军医当成了摆设,也不管他人是怎样看的,因为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怕他真的挺不过来, “刘军医,你来拔箭,我先施针护住他的心脉!”秋沫蹙着眉大声地命令着,年过半百的刘军医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只有十多岁,但是神情严峻的少年,没有丝毫地犹豫,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刻手脚麻利地拿出工具来开始拔箭, 秋沫扯开聂情飞胸前的衣服,准确而快速地在他胸膛上扎些了几针,而另一边,见她扎好了针的刘军医也不含糊,立刻屏头拔了出来,顿时黑色的血从他伤口汩汩地流出, 秋沫立刻给他的伤口去掉污血,洒上消炎止血的药粉,用布条捆扎了起来, 拿起一片带血的衣袖,秋沫放在鼻端细细地闻着,她对毒药确实不太了解,所以此刻赶紧让出了位置,向别的军医求助, “诸位可看出来将军中的何毒么?”秋沫的目光一一从那些人的脸上扫过,看到的却是一片锁眉沉思的表情,她的心中有些慌乱了,如果连这些资历颇深的军医都不知他中了何毒,那这解药又从何配置? “唉…这种毒真是罕见啊,” “老臣没见过…” 得到了一声声无能为力的回答,秋沫顿时心如死灰,她咬紧了牙齿,拳头狠狠地捏起,她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这群军医的无能,她想,要是此时在二十一这里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 第四十四章 :即墨宣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四章:即墨宣 ------------ 就如现在,她的心已经慌得不成样子,那种无着落感的迷茫和怅然若失,让她无法忍受, 她简直不活下去, 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秋沫倏地冲上前去,榻边愁眉苦脸的众人,她紧紧地抓住聂情飞的手,在他耳边大声地说:“聂情飞,你给我听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知道吗?” 昏迷中的聂情飞似乎有感应一般,手下意识地紧了紧,秋沫惊喜地低头一看,眼中激动得闪出些泪花来, “你一定要等着我!”说着,秋沫从身上摸索出一个木头小牌来,那是她在闲暇时刻的,木牌上面有一朵盛开的木棉花,她将木牌放到他宽厚粗糙的大掌中,让他握紧,然后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立刻决然地起身,傲然而立,她的身上不由自主地又散发出那种强势, “你们好好照顾他,七天之内保证他无虞!”说着,秋沫坚定的目光一一从那些军医脸上划过,那些人都有些害怕她的目光,不过面面相觑之后,都一一对着她点了点头, 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是资历更深的军医,在面对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的时候,他们会被她身上所散发出的自信和坚定所折服, 看到众人都点了头,秋沫也不再停留,大步地朝帐门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我去找解药!”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 出了帐篷,夜风让秋沫的头脑有一瞬间的清醒,她看了看苍茫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心中犹如被一块巨石压着,让她透不命悬一线,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而她必须要拼尽全力, 成功便罢,她可以功成身退,安然离开,如果失败….不!绝对不能失败! 一想到失败所产生的后果,她就觉得心慌,那绝对是她不能承受的! “小姐,你慢点儿!”随后出来的冬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回头,看到她满脸的急色, “小姐,你要去哪儿找解药?” “你以为我要去西熵么?我没那么傻,快点,我要你立即飞鸽传书东方辰月,我需要他的帮忙!”对于这个时代的毒她不太了解,但是东方辰月懂,而且她相信他的医术,连她身上那么难如果他都不能救聂情飞,那么这世上便无人可救了, 冬绮二话不说,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快速地朝她们居住的帐篷而去, 秋沫拿出纸笔,简单地把情况写明,并着重强调了聂情飞中毒的症状,然后把纸条卷起,装进一个小巧的竹筒上,系与鸽子的腿上, 白色的鸽子扑棱棱地腾向空中,不一会儿便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空中, 秋沫诚心地祈求着,希点收到消息,研制出解毒的良方, …… 远于马前,他轮廓分明,线条刚劲有力,他的眼窝很深,漆黑的眼珠透着丝丝阴鸷军队军营的防守情况,他的身后,有一小队精兵威严地立着, “太子殿下,看来晚上的那次偷袭让他们偷袭恐怕就难了,”一个得近乎冷酷的他面前,他就丑陋得如同一只哈巴狗, 即墨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是赤?裸裸的不屑, “舅舅,偷袭这招只能用一次,况且,我的本意便不在他们的粮草,”他的声音是淡漠的,但其中对那将军的嘲讽却是那样明显, 那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但是他随得是,”他王莽虽然贵为大将军,统领整个西熵的军队,但是他的军事才能却近乎白痴,而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则是完全靠着他的妹妹王皇后,也就是即墨宣的母后的权势, 而他被授命为大将军,也是因为西熵王病危,王皇后掌权,才让他有了机会鸡犬升天, 但屡屡战败,太子即墨宣确实看不下去,便主动向母后请命,来了这军营里当军师,说是军师,其实他一来便接管了军营里的帅印,这让王莽着实郁闷, 而即墨宣来这儿的第一战,便是昨晚的偷袭,而且他还亲自将敌军前锋最为骁勇的将军聂情飞射伤,生死不明, 一想到这儿,王莽也就无话可说,比起冷酷残忍的即墨宣来说,他真是差的太远,而且如果没有他这个太子在,他王莽也没有今天的权势,所以无论如何,他只有忍! 即墨宣依然望着那方,一想到他昨夜射杀了聂情飞,他的唇角便冷冷勾起, 他认识聂情飞已经四年多了,早在他第一次被派到边关驻守时他就和他还在他手里吃过亏,这次能亲自讨回来,怎么想怎么让他心里畅快, 而且,他认为,放眼整个东溟,论军事才能和作战能力,也只有聂情飞才配当他的对手! 突然,他的眸子微微眯起,随着越来越近的那个白点慢慢移动着目光, “拿箭来!”他冷声道,立即有士兵递上他专用的银色弓箭, 弯弓搭箭,阴鸷的眸子一沉,银色的箭窜出,很快,伴着一只白色的鸽子快速坠落, 士兵捡回了信鸽,取出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叫给即墨宣, 即墨宣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了, “看来还没即刻死掉,”他又拿起了纸条看了看,随即将目光锁定在纸条最下角的落款上,那里有一个“秋”字, “来人,让我军的细作去仔细查查,这个‘秋’是谁,查到之后将其迅速除掉,任何人想要和我作对,那都只有一个下场――死!”紧紧地将纸条捏在手里,即墨宣冷血的话让王莽不禁打了个寒颤, 冷漠地下了这个命令,即墨宣不带一丝温度的冰眸扫了上马,一夹马肚,飞速离去,翻飞的草屑, ------------ 第四十五章 :他为你做的还少么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五章:他为你做的还少么 ------------ 天气越来越热了,挂在土坡上那晃眼的太阳热烈地发散着它的炙热和光芒,将所有的水分汲取,让土地干裂,青草枯萎, 一同枯萎的,还有东溟的几十万士兵, 天气大旱,水源缺乏,整个军队因为聂情飞的受伤不得不延迟出发,而就在他们耽误的这几天之内,西熵的军队却作好了十足的准备,将铁西山守护得如铁桶一般, 秋沫在心急如焚中等待了三天,整整三天,她几乎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东方辰月还没有给她回信,而她等得了,聂情飞也等不了那么久,虽然她在这三天也并没有闲着,她不断地翻阅着医书,和那群军医研究着解毒的药方,但是却毫无头绪,那种毒,在东溟的毒谱上根本没有任何记载, 秋沫想,也许是他们找错了方向,所以她决定,必须出去, 既然是西熵的毒,也许去西熵就能找到答案, 摩挲着手里的刻着“慕”字的玉一个主意, “绮儿,现在我们立刻出发去西熵境内最近的城市,” 冬绮看着眼睛下有着浓重黑影的秋沫,不无担忧地道:“现在马上就要打战危险的,”, “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去!”秋沫站起身来,立刻开始收拾东西,今天已经第三天了,心急如焚已容她此刻的焦急了, 两人在军中找了两匹快马,从军营后方出去,而在她们刚出去不久,敌方的探子便盯上了她们,派了人悄悄随行其后,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上前到达了最近的西熵城市烈丹, 这个城市离东溟不算远,幸好当地的居民讲的语言她打听下来,秋沫她们并没有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东方辰月在西熵开的药店, 然而,这药铺却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大,虽然处于闹市,但门面装潢各方面都可以说得上“寒碜”,不过里面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想想她们上次经过而关闭了,但是这里的却还能正常地开着,就说明这里面也许有不一般的地方, 秋沫和冬绮直接走了进去,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她们进入药铺之后不久,远处一直,便匆匆而去, 店里面人不多,此时都在忙碌细观来都特别麻利,而且十分机灵谨慎,谈笑间就从来买药的人和看病的人中了解到不少的外部消息, “我老伴啊头疼又发作了,您快给开点药,”一个老太太急匆匆地走进来,对着伙计说,看样子应该是老主顾了, “上次您来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伙计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担忧地说, “还能是怎么回事啊,我儿子在军队里当了个小军官,本来一直挺好的,可是前几天被派去前线太子爷的手下做事,我老伴一着急,头疼又犯了, “哎呀,这是好事啊,恭喜您儿子升官了,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建功立业,” “我可不希望他建功立业,只求他能平安回来就成!” “来,药给您,”送走了老太太,秋沫没有放过小伙计嘴边的一丝浅笑,只见他在没人的时候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下了什突然瞟见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他又恢复脸的模样,大声问道:“两位客人里面请,需” 秋沫走上前去,淡淡地说:“不抓药也不看病,我们找人,” “找人?” “找掌柜的,让他出来见我仔细打量了她们一下,犹豫了片刻,才道:“二位稍候,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青袍男人便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他一派儒雅之气,秋沫没想到,这里的掌柜如此年轻, “在下尚药轩的掌柜温玉河,不知二位找在下何事?”那人冲着两人一抱拳,他人如其名,脸上带着平和之气,让人感觉挺可靠的, 秋沫亮出了手里小巧的玉牌,那人一见,显然很是吃惊,立刻改了先前平淡的态度,将二人热情地请进了里屋说话, “原来是秋姑娘,公子已经找了你多时了,现在终于有你的消息了,我先派人去通报,免得他着急,”说着,那人就要招手唤人进来,却被秋沫制止了, “温掌柜这是何意?你是说他在西熵么?”顿时,秋沫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来,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就是天意助她,聂情飞的毒也许就可以解了, 温玉河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姑娘还不知道?公子一听说您在赤岭差点出事,急得拖着病体,当天就快马加鞭地赶了,所以他就给所有西熵的铺子下了命令,如果一有你的消息,要立马通知他,而他也一直在毗邻的黄凉市等着你,” 秋沫有些错愕,随即蹙起了眉头,有些担忧地说:“他怎么可以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他…” “这话姑娘还是亲自对公子说比较好,而且…”温如玉眼神有些冷地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公子为你做的还少么,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秋沫无法反驳,不管如何,温玉河说的都是事实,虽然她一直在被动接受着他的好意,但是他也是对自己太好了,连他的手下都看出来了,开始对自己抱怨, 秋沫大方地接受了他的不满,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带我去黄凉!”秋沫起身,坚决地说道, …… 黄凉距离这里并不算远,于此时的秋沫来说,用飞的她都嫌慢,她恨不得立刻就可以带着东方辰月去到军营,立刻把聂情飞的毒给解了才好! 一行三人骑着马飞驰在路上,秋沫也庆幸她上辈子出生在上层社会,学过骑能真的没法,但是上辈子的骑马和这辈子的骑马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路径是一条,速度也是一条,在几人行到半路,她感觉自己的屁股快被颠开花的时候,遇到迎面行来的一辆飞奔的马车,走近了一看,那驾车之人竟是小福子,定是他们收到温玉河传去的消息之后便赶过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的速度比他们骑马还要快很多, ------------ 第四十六章 :尴尬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六章:尴尬 ------------ “小姐!绮儿姑娘!温大哥!”小福子一见对面的三人,立刻停了车,欢快地喊道, “东方辰月!” 秋沫翻身下马,顾不得答应他,就直奔马车而去,然而,在她急切地动手要去掀车帘的时候,一只瘦骨嶙峋而又白皙纤细的手却抢先掀起了车帘, 东方辰月与秋沫四目相对,东方辰月的脸色是惨白的,但是他的眼里却透出毫不掩饰的惊喜来,而秋沫也开心地扬起了嘴角, “秋儿!”一声深情的呼唤,东方辰月正待说什么,却被秋沫抢去了话头, “东方辰月,你快跟我走!去救聂情飞!” 东方辰月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到了唇边的话只得生生顿住,他怔愣了片刻,眼中的惊喜褪去,光彩也黯淡了不少,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将帘子打开,淡淡地道:“上车吧!” “还是骑马吧,骑马更快些!”说着,秋沫就担忧地看了看马车那庞大的车身,在她眼里,那就是活脱脱的累赘, “不行啊,公子他的病…”在旁边听,就被东方辰月厉声打断了, “小福子!不得多言!我…咳咳…没事…咳咳…”也许是因为说话太急,东方辰上来,竟掩着唇低低地咳嗽起来,惨白的脸色也因为咳嗽而泛起了病态的红晕, 秋沫这才注意到东方辰月不对劲儿的脸色,她刚才一心记挂着聂情飞,竟然忘了温玉河说的他病得更厉害的事情,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惭愧, “你…还好吧?”她看着他,弱弱地还好,这一问,惹得正在替东方辰月把脉的温玉河猛地转过头来,蹙着眉厉声道:“你还知道关心他,你也是医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样的身体,能陪着你去骑马么?” “温大哥,我还没那么弱呢,”东方辰月无所谓地笑笑,调皮地冲着在一边沉默着的秋沫眨了眨眼, 温玉河立刻板起了他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还说,你也是,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你不知道你身上的使命有多么重大么?” 他这一说,东方辰月立刻别过头去,掩去了眼中的不快和忧愁,冷声道:“我知道,”说完,他又笑着转过头来,对秋沫说:“秋儿,上车来吧,你不是很着急么?放心,小福子的驾车技术很好,这两匹马拉的马车跑起来,绝对不会慢的,” 秋沫什么也绮,冬绮眸带深色地看了一眼东方辰月,然后嬉笑我还是骑马吧,这么热的天,骑着马吹着风比较凉快!” 秋沫秀美一蹙,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那个死丫头,她何尝不知道,她这是故意在制造她和东方辰月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聂情飞的心意,居然还如此, 唉,罢了,反正她欠东方辰月的也够多了, 秋沫避开了东方辰月要扶她的手,自己飞快地跳上了马车,进去里面坐好, …… 马车在黑夜中疾行着, 车厢内,透过车帘微微透些外面灯笼的光亮进来,将车厢壁照得影影绰绰,也让车厢内相对而坐的两人的脸忽隐忽现, 两人都没有说话,音不时传来,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想打破此时尴尬的气氛,但这一开口,两人都无声地笑了, “还是你先说吧,”东方辰月的声音就如那若有似无的光,有些飘渺的感觉,但是依然可以找到他以前那活泼带笑的语调, “是白云非告诉你我在赤岭的事的?”秋沫努力寻找着话题, “嗯,他还告诉我了,你这个神算怎样使了一计,让他们轻松收服了句语气里带着的淡淡的责备,他是在担心她出事吧,毕竟当时是那么危险的情况,要是她的纸上谈兵失败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他认出你来了么?”半晌,他问,像是斟酌了许久才问出口, 秋沫在黑暗中抬起眼,正巧对上了他如星般璀璨的眸子,她赶紧偏头避开,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和绮儿混进军营,做了军医,后来无意间碰到的,他…还没认出我,” 黑暗中,秋沫看不见的地方,东方辰月脸上出现了一丝喜色,他承认他终究还是有些自私的,至少现没有认出她来,但是随即,他又蹙起了眉,轻轻摇了摇头, “秋儿,你不该去军营的,太危险了,” “是么?但是我的一里安全,哪里不安全,”说完,她自嘲地一笑,低下头去, 她不知,她这句无心的话给给东方辰月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黑暗中,他紧紧地盯着她,眸中带着深切的伤痛,她这样,更让他有无尽的负罪感, 十七年前,如果没有她,他绝不可能还活着,而且成为东方家的家主,是她的牺牲,给了他再一次崛起的机会, 但是他在庆幸的同,他想:我会还只希望知道真相的你不会恨我, 马车依旧速度不减地行驶着,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在等待天亮中都各怀心事,全无睡意,所以剩下的路程里,他们一直在谈论着聂情飞所中之毒, …… ,一个普通的帐篷,外人绝不会想方,住着西熵的太子殿下, “你可看清楚了?”即墨宣冷眸一眯,立即放下手里的布军图,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小兵, “回太子殿下,小的看清楚了,从东溟后营出来的那两个人,的确是去了尚药轩,” “好,下去吧,” 即墨宣从案前站起,手里玩弄着两个金属球,眸子里却闪着冷光, 呵,他同时得到慕公子消息,这不是说明,慕和那聂情飞就他从东溟探得的消息,明明聂情飞和慕根本就没有来往,反而他和东溟太子北堂晋还经常见面,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要我派人拦截慕吗?”站在他身边的心腹一脸冰冷,手抬起,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即墨宣冷冷地勾了勾唇角,道:“不用,他要救就救吧,只要他有那本事解得了我皇家不外传的密毒,呵呵,说不定这次聂情飞没除掉,本太子反而有意外收获呢!说来说去,我都不吃亏,”即墨宣盯着地图上东溟的领土,笑得愈发诡异了, ------------ 第四十七章 :心痛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七章:心痛 ------------ 系统抽了,居然没自动发表 秋沫等人不眠不休,到了东溟军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正午, 天气依然酷热,而东方辰月的脸色比秋沫刚见到他的时候更难看了些, “你还好吧?”秋沫不无担忧地望感愈发浓郁了, 东方辰月勉强一笑,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艳红而干燥的嘴唇,道:“没事,救人要紧,” 几人直奔聂情飞的帐篷而去,一进去,里面闷热的气息和药物混杂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弄得秋沫又想呕吐,她捂着嘴干呕了两下,等缓过气来,这才问旁边守着的齐骜, “这到底怎么回事?” 齐骜一脸忧色地跑过来,紧紧地抓住秋沫的胳膊,大军的病情又严重了,几位军医用尽方法抢救,可是都无甚效果,你快去看看吧!” 秋沫闻言,赶紧偏头,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东方辰月,这才发现东方辰月的脸色很是难看,目光正停留在齐骜紧紧握住秋沫胳膊的手上, 秋沫蹙眉,赶紧推开, “各位军医,这位是我师兄,让他帮忙看看!” 众人一听是秋沫的师兄来了,都赶紧让开了位置,目带敬佩和探究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苍白身材瘦削的男子, 只见东方辰月用手指撑开聂情飞的眼皮看了看,又观其五官,察其口,舌苔,最后断脉,断脉后又凑近他胳膊上的伤口处闻了闻,一系列流畅的动作之后,他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怎么?你认识这毒么?有办法解吗?”秋沫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此时见了他的表情,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东方辰月抱歉地对着秋沫摇了摇头,道:“不知何毒,不过就你所言,士兵们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人用银箭射伤了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西熵的太子即墨宣,而他用的毒,必是皇室密毒,外人无法可解,”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面色难看, “真的无法解么?”秋沫脸上的表情无疑是绝望的,她无力地跌坐在聂情飞的榻边,眸子里闪动着泪光, 东方辰月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心疼不已,他紧蹙着剑眉,那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眸子紧锁住她,只希望她的一切悲伤和哀痛都可以化解,但是,他是无力的,唯一的能让她开心起来的法子就是救活聂情飞,然而,他却束手无策, “别这样,也许…”他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想安慰她,却发觉任何语言都是如此苍白, “我去找他拿解药! 突然,秋沫眼里的绝望又变成了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她倏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你去哪里拿解药!”东方辰月跟着她出了帐篷,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却被她一把推开, 他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后退了好几步之后被随后出来的齐骜给扶住了, “秋军医,让我去吧!让我冲进西熵的军营找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要解药去!”齐骜上前几步,大声吼道,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带着对凶狠来, 秋沫站住了脚,猛地回头去看齐骜, 两人都被她此时狠戾的表情给吓到了,特别是东方辰月,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她的眼里明明闪动是脸上的铁血和狠戾却是那般骇人,就如被激怒的母狼,深切的哀伤中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东方辰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紧走几步上前,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臂,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哼~”秋沫突然勾唇死网破,我要用比这阴毒十倍百倍的毒撒在那个叫即墨宣的畜生身上,让他生不如死!” “你认为你进得了军营么?”东方辰月怒极反笑,死死地盯着她,语气带着嘲讽,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秋沫却回瞪了他一眼,低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齐骜!你听好了,我要你留下来,好好地守护着他,守护着而打赢这场仗才是你的事!” 秋沫厉声对齐骜吼道,而后者听完,咬紧了牙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见他坚定地对秋沫点了点头,回答道:“秋军医你放心!我一定要亲自取下即墨宣的首级,替将军报这一箭之仇!”说完,他便威武地离去, 秋沫也转身向她的帐篷而去,视挡在她面前的东方辰月如空气, “或许,我有办法,”等秋沫走出了几步,东方辰月望着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一次,他不得不选择向她妥协, 秋沫的脚步一顿,最终,她缓缓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他, “有办法你怎么不早说!”突然,她开口朝着他大喊,眸子里发出慑人的光芒来, 东方辰月一愣,迅速掩去脸上的哀伤和落寞,故作痞气地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不就是想看看就会如何反应么?看着你寂寞暴走,用上了秋沫教给他的现代词汇, 秋沫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浑身因为压抑着什么而微微颤抖着,突然,她冷漠而低沉的声音缓缓出一般:“这下…你看到了?…你满意了?” 东方辰月发现了她的神情有些不对,也讪讪着收了笑,沉默地看着她, 秋沫眼中明显划过失望的神色,再也不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失望…她对自己没有救到聂情飞而感到失望了… 看到了她的表情,东方辰月只觉胸口揪痛着,他抬手,缓缓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更加惨白, 冬绮四处寻找这两人,终于,她看到了东方辰月,欣, “公子!” 跑到近前,冬绮才发现东方辰月的脸色不对,只见他缓缓地佝偻起身子,一手捂着胸口,蹙紧了眉头, “公子,你又难受了?”冬绮吓坏了,声音都紧张得有些变调,东方辰月的旧疾她是知道的,他一直身体都不好,不能受累,也不能受刺激的, 东方辰月朝着她摆了摆,” 他又想起秋沫转身之前露出的那种极度失望的表情,他自嘲地勾了勾唇,喃喃着:“我看到了,看到了你对他的感情,看到了你对他的心,而你对于我,却连一个玩笑都承受不起,”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对冬绮摆了摆手:“你回去看着她,别让她做出傻事来,还有…告诉她,我一定会帮她救回聂情飞的命的,” “公子!”冬绮看着东方辰月那踉跄的步伐,始终放不下心来让他这样离开,可是小姐那边… 冬绮气得跺了跺脚,这个小姐,还真是会惹公子伤心!公子明明对她那么好,真不知她怎么想的! 但是气归气,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听从东方辰月的话,快速地跑回帐篷去看着秋沫,免得她胡来,到时候又给公子惹麻烦, ------------ 第四十八章 :秋儿…别走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八章:秋儿…别走 ------------ 东方辰月走出了军营,候在外面的小福子远远地就看到了步伐不稳的他,立即跑上来将他搀扶到了马车上, 刚坐定,喝了一口小福子递上来的水,东方辰月又捂着唇低低地咳嗽起来, 小福子帮他抚着背顺气,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回去么?让温掌柜给瞧瞧吧,” 东方辰月又摆了摆手,同时,他的眸子里迸射出愤怒的光芒来,“不,去西熵的军营!有个人我需要见一见,” …… 秋沫被冬绮点了昏睡穴,迷迷糊糊地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聂情飞满面冰冷,用剑狠狠地刺向她的心脏, “妖女!我最容不得别人的欺骗和背叛,而这两样,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冰血不断流出,却无能为力,她想解释,一抬头,却看见他残酷的笑容, “我恨你!”他说, 他握剑的手缓缓转动,那冰冷的金属便在她的心上缓缓搅动着, 痛,彻骨的痛,她痛得快要死了,可是他根本就不看自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啊――”秋沫捂着心口,猛地坐起,她了虚汗,张开了嘴大口呼吸, 听到声音的冬绮急忙跑进来,见秋沫醒来,便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秋沫默默地看着向她走来的冬绮,没有去接她手上的水杯,只是焦急地问:“他呢?他怎么样了?” 冬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重重地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木板上,别过头,带着怒气道:“看来你的眼里只有他,丝毫没有我家公子,要想知道,你自己去看吧!”说完她就赌气似的先行离开了, 秋沫忍着不适从榻上快速翻身而起,穿上鞋就往聂情飞的帐篷跑去,一路上遇到许多士兵愉快地向她打招呼,她也置之不理,只是一心想要见到那个人, 刚刚准备进帐篷,秋沫就撞在了一堵坚硬的肉墙上,她被弹开了几步,又被一双大手猛地拉住,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她晃过神来,却见齐骜正嘿嘿傻笑着望着她, “秋军医大恩,请受齐骜一拜!”转眼间,他已经抱拳,单膝跪下,郑重其事地向她行了一礼, 秋沫心急着去看聂情飞,这时又被他突然一拜,一时有些懵,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问:“齐将军这是何为?” 齐骜抬起那张黑黝黝的脸,笑得极为开怀,一口白牙晃得秋沫头更是昏沉,而他接下来的话才让她如坠五里云雾, “秋军医两个时辰前命人送来的解药已经给将军服下了,他现在的毒已经消了大半,可能再过不久就可以醒来了!” 毒解了?不是说无药可解的么,这… “到底怎么回事?”秋沫喃喃,索性也不和他多做纠缠,自己绕开他便跑了进去, 榻上,聂情飞依然如这几天来的模样,静静地躺着,但是她细看他的脸色,果然较之前好了许多,黑气已消大半,再一切脉,脉象虽然还虚弱,但是平和了许多, 看来齐骜没有骗她, 但是他说的是她让人送来的解药,这怎么可能? 脑袋里灵光一闪,秋沫突然想起东方辰月走之前玩笑一般的话语, 原来,他真的做到了, 此刻,放下心来的秋沫慢慢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其实她从头到尾想了一下,从和东方辰月相识以来,他答应过自己的事情就没有食言过,有些就连自己认为根他都能做到,比如,拒绝给使者解毒,再如今天聂情飞的解药, 细细想来,东方辰月不过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而且还拖着一副病弱的躯体,他唯一有点的优势便是家族上这一些,却打造出了属于他的一片世界,而自己对他还那么苛刻,想起上午对他感到失望的心情和恶劣的态度,秋沫就自责不已, 罢了,就当她又欠了东方辰月一个人情,而已经欠了他那么多,她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替聂情飞掖了掖被角,秋沫默默地坐于床边看着聂情飞憔悴的样子, 她欠聂情飞的算是还完了吧? 她害得他家道中落,如今只希望他可以于战场再次建功立业, 想到这儿,秋沫其实也觉得异常奇怪,既然王上已经不信任聂家,将聂家人都贬黜了,为何单单要将聂情飞派到这战场来,难道他不怕聂情飞对他心有怨念,一旦得权便朝他兵戈相向么? 皇家的事太过复杂,她永远搞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了, 秋沫将他的在外的手放进被子,刚握住,就发现他的手里还捏着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却正是那天自己情动之时放在他手心的那块刻着木棉花的木牌,心下顿时一惊, 幸好她今天来这一趟发现了,可以趁他未醒之时拿走,不然等聂情飞醒了,一定会对份被戳穿,他原不原谅自己是一回事,女子擅入军营可是死罪啊! 秋沫赶紧伸几次都未抽出,她不经蹙眉, 这个家伙,受伤了还这么大的劲儿,要不要把这木牌拽得这样紧啊! 秋沫正想慢慢掰开他的手,抽出木牌,她的触碰却让他握得更紧了,秋沫暗自恼怒,正得他呓语一般的声音, “秋儿…秋儿…别走…” 秋沫大惊!还以为是他发现自己了,刚抬,只是不安地晃动着脑袋,额上又开始出虚汗, 秋沫站起身来,用袖子替他拭汗,正想抽手离开,他却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啊!”秋沫轻呼,吓得她在一瞬间便僵在了那儿,心跳加速,低头一看,却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再不敢去惊动他,秋沫拿过一旁的剪刀,轻轻地将他紧紧拽住的一角衣袖剪了下来,然后掰开他另一只手,迅速抽出木牌,便风一般地向外跑去, 手心里一空,沉睡中的聂情飞觉得心在一瞬间也空了,他强迫着自己醒来,头还很疼,他微微撑开眼,眼前的景象还不是很清晰,但是他看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快速地跑了出去, 他没有力气去多想,睫毛颤动了几下,又闭上了眼, ------------ 第四十九章 :女人,你再也逃不掉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九章:女人,你再也逃不掉 ------------ 天终于降下了一场大雨,这对于在荒凉之地苦挨了一旬无水的日子的东溟士兵来说,无疑是惊天大喜,再加上他们的聂将军醒来了,他们又找回了主心骨,因为就在聂情飞中毒的第对东溟的军队进行挑战,有时是几百人小规模的小打小闹,有时又是上万人的硬战,东溟士兵苦苦挣扎,伤亡不少,整个军队更是被搅得人困马乏,疲惫不堪, 要不是多亏了聂情飞平时训练有素,他们怕是早就撑不到现在了, 聂情飞刚醒,就立刻连续下达了十几道命令,将战局扭转,而西熵那边似乎也知道他醒了,战,两军都进入了休整状态, 战事危急,聂情飞却一点都不着急,因为该布置的他早就布置好了,就算现在多了即墨宣,他也丝毫不会怯场,而跟有实力的对手打战,他反而觉得更有意思, 聂情飞被齐骜扶到了案旁落座,他取出一个羊皮包裹着的东西递给齐骜,吩咐道:“如果敌军再有动作,你就按照上面的部署自己看着办,还有,你吩咐下去,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没有紧急大事,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我,” “末将领命!”齐骜接过羊皮包,便立刻转身出去了,帐篷里只剩下了聂情飞, 他明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想,处理了战场的事情,现在他该来处理一下个人的私事了, 从案边拿起那被剪下的一截灰色衣袖,他将其凑到了鼻端深嗅了一口,隐隐间竟有种熟悉的香气萦绕, 他一直在思考,思考他想不通的问题,比如一年半以前那个妖女那个黑瘦的少年又为何会有那本凤来楼的密账,为何莫秋可以用眼神控制他养的那头狼,还有,最重要的疑点是,这三个人都会那种可以用眼神控制别人意识的妖术, 他从周府入手,查那个替周荀儿弹琴的黑瘦少年,进而查病弱的母亲一直居住在一座破烂的茅草房里,可是就在自己得到了那本凤来楼的密账之后,他连着他的母亲都一同消失了,而他走之前给自己的信封里面却是关于“秋消息, 后来,他终于想通了,原来根本就没有秋香这个人,或者说没有那个黑瘦的少年,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他花费了很多功夫,查了整整一为周家养过马的男人那里知道,周荀儿在十二岁的时候曾因为贪玩,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左手手骨,从此左手就没有力气,根本弹不好琴,而他又联合秋沫的家庭状况得知,她母亲身体很弱,她要花很多钱在她母亲的病上,所以他很快明白,原是周太傅一心想巩固周荀儿准太子妃的地王后和太子好感,所以秋沫才能一直被现, 秋沫,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但就是这个弱弱小小,容颜倾城的女子,却忍辱负重,一边女扮男装在老狐狸周太傅眼皮子底下小心谨慎地活着,而一边又化身青楼第一名伶,储蓄着钱财,为母亲治病,还要精心策划,从周太傅和自己眼皮子底下带着母亲顺利逃脱, 她,是何等聪慧绝伦的女子啊! 就算是他,他也不一定能做到此,而她却做到了, 眼前又浮现出那夜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那个绝色女子的柔媚容颜,他已经和当初是不同的心情了,因为他被云纤骗过,他才明白,他喜欢的究竟是谁,秋香能给他的感觉,是云纤绝对给不了的,而关于他一直怀疑的和云纤的那一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敢肯定,是她联合莫秋来骗了他!因为秋香给他的刻骨铭心的感觉,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不可能完全没印象的! 莫秋…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欺骗了我? 也…包括“死”么?你又骗了我? 莫秋…秋沫…呵呵,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他一直都太笨了,竟然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拿出手里的那幅画看着,上面女扮男装的她,和他见过的“秋军医”如此之像,要不是他让人去打听了,还有那日的艾草,他还人和那日伤兵军营外看到的是同一个人,也不会这么快就联想到了这一切, “秋军医是么?这次你潜伏到我身边又想做什么?不过…女人,不管你想做什么,也再逃不过我里迸射出复杂的光芒, 他立刻在案上一阵翻找,终于找出了凤来楼一夜她留下的那枚古怪的玉佩,捏在手里,他立即起身出去, 秋军医是吧,就让我来会一会你! …… “秋军医,在晒草药啊!” “秋军医!” “嗯!”秋沫一边在太阳下翻着草药,一边给以路过的热情的士兵们一一回应, 自从大家知道她送来解药解了聂情飞的毒之后,都对她更加尊敬了,就算她多次解释那个解药是她的师兄找还是将这个大功劳记在了她的头上, 秋沫望了望天上的烈日,她觉得今天是个晒草药的大好日子,几天的大雨,已经让药材都有些湿润了, 她正想回头吩咐人将所有的草药都搬出来晒晒,一转身,就见不远处立着一定定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心蓦地一慌,心跳立刻就加快了, 聂情飞… 此时他正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看,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秋沫却看到了他隐藏在眼底的阴郁, 秋沫慌乱地后退了几步,却将身后放着的簸箕里面的草药打翻在地,她顾不得去将其拾起,一转身,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糟了,他认出她了么?不然为何会以那种眼神看着她…似爱非爱,似恨非恨,复杂得她辨别不清楚他此时的心情, 她的心慌得不成样子,脚下的步子也是凌乱的,只是一心想快点逃离他的视线,逃回她的帐篷,然后快速逃离这座军营, ------------ 第五十章 :粗暴的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章:粗暴的吻 ------------ 我的稿子都存在凌晨零点自动发表,如果没有发表,那就是系统抽了,大家见谅 “绮儿!不好了,我们必须得立刻离开这里!”秋沫气喘吁吁地跑进她和冬绮所住的小帐篷,大喊了一声,便开始慌张地收拾行礼, 屋子里静悄悄地,除了她的粗喘声便没有其他的声音, 收拾了一会儿,秋沫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以极缓极缓的速度慢慢直起身子,转身, 帐篷中间悬的布帘后,露出一双黑色的军靴和一双黑色的布鞋,慢慢地,那两双脚移动起来,像是电影的慢动作一般,从布帘后慢慢显出两个身影来, 此时的聂情飞满面冰霜,如鹰般凌厉的眸子死死地盯住秋沫,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他一手掐着冬绮的他的手,一头长发凌乱地倾泄了下来,她的脸涨得通红,吃力地张大着嘴巴,用嘶哑而微弱的声音喊道:“快…走,不要…管我…” 秋沫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聂情飞认出她来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突然,聂情飞放开了冬绮,而后者明显被点了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张开了嘴大口的呼吸着,咳嗽着, 聂情飞邪魅地笑着,出口的话却让秋沫打了个寒颤, “莫秋,我们又见面了,或者…我应该叫你秋香呢,还是叫你秋沫?”他故作疑惑地弯起食指点着脑门儿,状似为难,但是秋沫却看到了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的滔天怒火, 他缓缓地向她靠近,步子不紧不慢,就像在新婚之夜一般,他不急着马上揭开她的盖头而要故意逗弄她,让她的心如被钝刀割着一般接受折磨, 手中的包袱掉在地上,秋沫缓缓地后退,直到走到了尽头,退无可退, 她僵直着身子,撑大了美丽的双眸,惊恐地看着他, 只见聂情飞伸出大掌来,缓缓地抚上她的脸颊,从她的眉、眼睛再到红唇, 她微微战栗着,却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可以告诉我,哪张脸才是你的真容么?”邪魅的一扬唇角,聂情飞将那造型古怪的玉佩举到了她的面前,她看着那微微荡漾着的玉坠,脸色更加惨白, 她的薄唇微张,哆嗦着,最后惨淡一笑,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没错,我是知道了,但是我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你可以为我解答么?”他的目光幽幽地望着她,嘴角的笑愈发邪佞了, 秋沫躲开了他抬起自己下颌的手,偏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想知道什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声音还是会抑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聂情飞就那样看着她,那目光悠远得如同隔了千年,其中的凌厉又肌肤, 他笑,愈发冷漠愈发疯狂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他,如此陌生,他的身上散发着狂戾的气息,似乎随时都会将她撕裂,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作为秋香的你既然已经逃走了,作为莫秋的你又是为何会回来,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你还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以死逃离我身边,而来靠近我!女人…你玩够了么?或者说,你忘记了我以前给你说过的一句话…就算是死,你也休、想、从、我、身、边、逃、开!”他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秋沫的背脊开四面八方向她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秋沫紧紧咬的唇上溢出,她也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聂情飞见她不说话,猛地捏起她的下颌,逼迫着她把头抬起来,而她却害怕看他的眼睛,所以,她选择闭上了眼, “呵呵…不回答我是吧?” “你放开她!”身后缓过气来的冬绮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但是出口的话气势不减,她恶狠狠地瞪着聂情飞,低吼道:“你不可以伤害她!你知道她为了来这里找你吃了多少苦吗?你知道你受伤之后她有多担心么,她为了给你解毒又受了多少罪么?” “绮儿!”秋沫突然睁眼,眼神慌乱地喝止了她,这些不可以让他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还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吗?自己已经输了,可最后的自尊和骄傲,她还想留着, 听了冬绮的话,聂情飞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是因为想念自己才来这里找他的么?她也担心自己对不对?那么他在昏迷的时候恍惚中听到她的声音,不是在做梦了? 如此的,如果她真的在意自己,当初又为何宁愿死也要从自己身边逃开,她才不会因为挂念而来找自己,因为她本就没有心,又何来的情? 手中的玉佩飞出,正好击打在冬绮的穴道上,聂情飞冷漠地道:“出去!” 冬绮欲上前拉走秋沫,才不会听他的话, “你知道我可以在一招之内要了她的命的!”聂情飞没有回头,但是声音愈发冷酷了,冬绮愤怒,但是脚下的步子还是顿住了, “绮儿,你先出去吧,”最终还是秋沫开口了,她眼带祈求地望着冬绮,因为她知道此刻的聂情飞是处于狂怒边缘的猛虎,如果冬绮真的惹怒了他,他定会下得了狠手的, 冬绮死死地瞪了胁道:“如果你敢伤她一丝一毫,公子有办法给你找解药,也有办法再毒死你!”说完便潇洒地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聂情飞冷冷地看了一眼秋沫落寞地一笑,突然,眼中升起一抹杀气:“女人,你这次又想逃去哪儿?还是要跟着她口中的‘公子’私奔?” “我怎么样,似乎不关你的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秋沫不去看他,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镇定,对于他表面的平静,她也可以平淡以对, 聂情飞只觉胸腔被怒火憋得生疼,什么叫“不关他的事”?原来在她的眼里,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所以她才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吗? 那自己这段时间的痛行尸走肉一般,而她却如此淡然,说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呵呵,真是可笑,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他说过“爱”,他们之间,一直都在互相伤害,而她,一直在逃避, 原来,这么久以来,只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一直在一厢情愿地伤心着,爱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心,如坠入了万丈悬崖一般空落,丝毫没有着落感,坚守了,最后都成空,他不甘心,他真的很不甘!凭什么自己要受如此伤害,而她却可以超然事外? 不,他决不允许她如此轻松!要痛应该大家一起痛! 突然,聂情飞眸子闪着愤怒的红光,他一把拉过她,粗鲁地抱着她的头,狠狠地咬上她的唇,顿时,腥甜的味道充斥在两人的唇舌之间, 秋沫痛得麻木,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力气竟然惊人地大,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用力地抱着她,抱得她浑身都痛,呼吸都困难, ------------ 第五十一章 :温柔缠绵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一章:温柔缠绵 ------------ 一个转身,聂情飞果断地将她压在了简陋的床榻之上,他按住她推拒着他的手,双腿压住她的膝盖,让她动弹不道:“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关我的事!我不许你再说我们没有关系这种话!否则…我会杀了你…” 说完,他又低下头去死死地啃咬着她的唇, 他的吻粗暴而火热,带着愤怒,带着仇恨,带着心痛,带着报复,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的理智, 她哭了,泪无声地流着,而他却毫不犹豫地将她的眼泪都吻干,将那咸涩都吞进口中, “别这样,我会恨你,”秋沫咬紧了牙关,浑身都在痉挛般地颤抖着,她死死地咬着唇,却每次都被他粗鲁地撬开牙关,让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舌间交融, “既然不爱,那就恨吧,这样我在你心里还有一席之地,”说着,聂情飞重重地在她的脖颈间啃咬着,近乎残忍地留下他的印记, 他不要她无视他,那样,他会伤心,会痛不欲生, 强势地分开她的双腿,他一个挺身便挤进她的身体, 她痛得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却不让自己发他认为这就是占有,那属于他,他这样做,反而会把她推远而已, 秋沫双眼去,不去看身上的男人,她想,他最终还是选择这种方式来报复她,而确实,这也深深地伤害了她的自尊和她的心, 如果,这样能让他心中的怒火得到发泄,那好吧,她承受就是, 聂情飞,恭喜你,你赢了… 突然,一滴滴温热洒在她的脸庞上,像是夏季带着空气闷热余温的雨滴,不住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心中一惊,迷蒙的双眼看向他,却看到了一双深深受伤的眸子,里面满含着能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疼痛,他的泪大滴大滴地滚出眼眶,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干燥的唇上,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咸涩, 聂情飞最终停下了下半身粗鲁的动作,他撑着手臂望着她,一只大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 ,让秋沫心中刚升起的恨意渐渐消散, 他…还是不忍心伤害她的是不是? 聂情飞突然躺到了一边,将她紧紧地搂,闻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他们身体紧紧结合,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不是又一次的欺骗和幻觉,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沙沙的,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 “别走好么?秋儿,我求你,别离开我…我再也承受不起了,我可以不恨你,只求你别离开我…” 秋沫愣住了,她从来不知道聂情飞有如此脆弱的时候,他在她面前一直是骄傲的,强势的,可是他现在却哭着求她,求她别离开他, 心蓦地变得柔软了,秋沫的泪再次夺眶而出,而这次,却是酸涩,感动, 是呀,她和他都太骄傲了,所以才一直都互相伤害着,而今,深知自己秉性的他居然抢先向自己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这样一个男人,若不是爱惨了她,又怎会如此? 她心里筑起塌,她无声地啜泣着,柔弱的双手终于缓缓地上伸出,一点一点地,轻轻环住了他的背脊, “聂情飞,对不起,我好像一直没有给你说…我…我爱你…不管你恨不恨我,我都已经爱上了你,如果这是我欺骗和伤害你的报应,那么,我心甘情愿地承受,” 聂情飞浑身猛地一僵,过了半晌,他像才回过神来了一般稍稍推开了她,双手捧起了她小巧的脸颊,动情地望着她,眸子里带着震惊和狂喜, “你你你…你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么?”聂情飞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自己刚才是人的话来, 秋沫抬眼,双手缓缓地勾上他的脖子,湿润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鲜红的嘴唇微启,一字一字地道:“情飞,我封住了她的嘴,他不要她再说了,他信,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信! 这次的吻温柔而缠绵,两个人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心中万般苦涩甜蜜,紧紧地纠缠着,急切地想要感受彼此的温暖和存在, 他们彼此追逐太久了,也太累了,玩着爱情游戏,两个人的心都被伤得千疮百孔,此刻,只有彼此的呼吸和温度才能填满她们伤痕累累的心, 一腔爱意,尽付这无声的温柔缠绵,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聂情飞紧紧地拥着她,这一刻,他幸福而苦涩,这样的时刻他等了好久,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还有些不敢置信, 秋沫无声地点头,将脸埋在 突然,聂情飞心中一痛,他的目光触及她左胸口那个紫红色的疤痕,立刻蹙紧了眉,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个寸长的伤口,说着,他的脸上又浮现起自责而心疼的表情,他不该的,当时只是太过生气,才会一怒之下想杀了她,但是冷静下来的他恨已经失去了她,想要弥补却没有办法, 但是上天待他还是不薄的,这不是又将她送回自己身边了么? 想着,聂情飞将她搂得更紧了, 秋沫摇了摇头,纤细的手指捉住了他的手,抬头,蹙着眉望着他:“对不起,以前的一切都不是我愿意做的,我…是迫不得已…” 聂情飞温柔一笑,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啄了一下,柔声道:“我信你,我知道你心性善良,以前是,该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们定要坦承相待,才不会有这样多的误会产生,如果因为任何原因让我错失了你,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而那样的我,也不值得你爱!” “情飞…”秋沫眸中闪着泪光,她勾唇温柔地一笑,伸手将他搂住, 既然应天命了,是聂情飞的真心和退让让她迈出了心中那一步,此后,她只能勇敢往前走,再不退缩,是风是雨,她都陪他一起面对, 因为爱情,一旦付出,就没有退路, ------------ 第五十二章 :腻歪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二章:腻歪 ------------ 天气依然炎热,但是因为聂情飞的醒来,整个军队又充满了生气, 有一批伤兵的伤已经战,他们又可以上阵杀敌, 此时的秋沫一边拭着额上的汗水,一边唇角噙着浅笑地碾着药,看起来竟有一副小女儿的幸福之态, 无意间抬眼,就见冬绮阴沉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脸上,秋沫有些尴尬地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儿, “绮儿,这药送去给刘军医吧,”说着,秋沫递上了一个簸箕, 冬绮不去伸手接她递过来的东西,也不动,眼神依旧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她猛地站起,带着怒气接过她手上的药材,道:“我觉得你需要给公子一个说法,最终…你还是选择了他,”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却迎面碰上了齐骜,冬绮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嘿,东方大夫,”齐骜露出一口白牙,爽朗地笑着,他丝毫没看出来冬绮的不对劲儿, 冬绮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冬绮被东方辰月收留后便改名为东方绮,只是在外的时候用冬绮为化名, 齐骜疑惑地挠着头,进了帐篷,眼光灼灼地看着秋沫,问道:“秋军医,东方大夫这是怎么了?” 秋沫尴尬地笑笑,对着他摇了摇头,自从她选择和聂情飞和好之后,冬绮每天都这样,对她不冷不热的,而她也知道,她确实欠东方辰月很大的人情,她还没有机会向他当面道谢,谢谢他找到了解药,而秋沫也好奇,都说除了西熵皇族,外人是不会有解药的,而他又是怎么拿到的呢? “对了,是聂将军派你来的么?”秋沫微笑着看向齐骜,转移了话题, 齐骜爽快地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又蹙起他浓密的眉毛,不解地道:“是啊,聂将军说他伤口疼,指明让秋军医过去给他换药,我就觉得奇怪了,聂将军以前不是这么娇贵的人啊,就算身负重伤都可以砍掉敌军的脑袋,武功盖是他最近天天召见秋军医您,秋军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军的伤是不是还很严重?毒又发了么?” 听着齐骜紧张而忧虑的话,秋沫微微垂下了头,脸上浮起一抹薄红,她干笑两声,打着哈哈:“哪有,他的伤口只是沾了看,”说着,秋沫拿起药箱,在齐骜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唉,都怪那个聂情飞,越来越厚脸皮了,每次都借着治伤之名义把她招过去,然后把所有人赶出去,抓紧一切时间和她腻歪,真是让她有点哭笑不得,她呀,真怕再过不久,军中就该传出她和聂将军是超级无敌基友的谣言了, 一路行到将军帐,秋沫的脸色才算恢复正常,经过了禀报,秋沫刚打开里间的帘子,就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给抱了个满怀,搞得她刚恢复正常的面色又开始微微泛红, “情飞,别这样,”秋沫不满地挣扎了一下,聂情飞却将她抱得更紧了,只见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没见你了,好想你,” 秋沫嘴角勾起一抹愉快的地揽着自己细腰的大手,急得面红耳赤:“我忙得一身的汗味,你闻什么闻!” 聂情飞却赖皮地在她脸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邪魅地笑着:“汗味我也喜欢,” 秋沫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真的没想到,陷入热恋中的聂情飞会是这样的,以前冷静邪魅、内敛沉着这些用在他身上的词都可以特么地滚蛋了,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个恶魔,在士兵面前淡然自若,杀伐果断,可一到自己面前,就变得霸道赖皮,时而还要耍点小聪明气得她哭笑不得, 听着他暧昧的话语,秋沫只觉心中甜甜的,但是一想起今日齐骜的话,她就有些无奈,连齐骜那个五大三粗,神经大条的人都看出来他们俩不多人在背后议论他们,她倒是不在意,可是这毕竟是大战在即,又是在军营,传出不好的事情来对他这个当将军的名声影响多不好啊! 秋沫掰开了他的手臂,将他推到榻口,一边认真地说:“聂大将军,我觉得你这样每天召我来有些不太好,你还是应该注意一下你在军中的影响,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这大战在即…” “秋儿,”聂情飞拉过她忙碌的小手,一把将她扯到自己的怀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狭长魅惑的眸子里闪动着诱惑的光亮,鼻骨挺直,殷红的薄唇轻抿着,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左边脸颊上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梨涡,他的皮肤比以前黑了很多,但是却更增添了一些阳刚之气, 看着他这副俊朗的面容,配上他那副勾人心魄的眸子,秋沫真的快要败下阵来, 她仓惶地移开眼,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干什么?伤口还没上药呢?” 秋沫蹙着眉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但是她这生气的模样看在聂情飞眼里,却是分外地娇俏可人, 聂情飞朗声大笑,伸出手指宠溺地我和我夫人亲热,还要他们多嘴?” 秋沫气闷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继续帮他上药,却嘟着嘴不再搭理他, 现在聂情飞的是说不过他,他还总是想方设法地欺负她,现在的她可没有以前那种淡然超脱的心境了,因为他的一句甜言蜜语,就可以将她腻得没法, 看来女人在恋爱中果然还是很难处于上风啊,况且还是在被他吃干抹尽的状态下, 聂情飞一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让她想无视掉都难,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听他幽幽地开口:“秋儿,我真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和你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秋沫一愣,但是随即她就恢复了常态,微微勾唇一笑,却不置可否,因为她知道,他们都在回避着将来可能出现在他们之间的阻碍,他不提,她也装作不知, ------------ 第五十三章 :温馨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三章:温馨 ------------ 秋沫不知何时在聂情飞的榻上睡着了,她只知道,醒着的时候聂情飞不让她离开,抱着她,在她耳边浅浅低语,而她也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关于她的过去,当然,没有包括那个男人让她做的事,毕竟她心里还有些顾虑,而且她还不知道,当她“死”后,她的娘亲没有受到伤害, 齐骜匆匆进来的时候,聂情飞正坐在案边看着文蹙了眉,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齐骜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一帘之隔的里屋,顿时明白了什么,而脸色也变得很是古怪,看着聂情飞时的目光也闪烁不定, 他跟着聂情飞出了帐篷,后者这才问道:“怎么了?” 齐骜一愣,这才从心里那些小九九里面回过神来,连忙回禀:“西熵军队那边有动作了,” “哦,”聂情飞淡淡应了一声,其实他早就料到,即墨宣沉寂不了多久的, 两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齐骜这才行礼告退,刚走了两步却又被聂情飞叫住了, 聂情飞微眯着狭长而魅惑的眸子,双手抱胸而立,似笑非笑地盯着齐骜看,却又不说话, 齐骜看着他那眼神,黝黑的脸竟然瞬间变得黑里透红,他面带羞窘地站在原地,突然间就觉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因为紧张,额上也不断地冒出汗珠来, 于绷不住了,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他才拭着眼角笑出的泪花问道:“齐骜啊齐骜,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在我面前别别扭扭的这是作何?” 齐骜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他挠着头嘿嘿地傻笑着,就是不知该说什么,估计他要是说出心中所想,还不知将军会怎么处罚他呢! “最近在军中,是不是有什么议论我的言论?”聂情飞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齐骜本来就是个老实人,见被他说中了,脸上的神色更加别扭了, 聂情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背着手在围着他踱起步来, “看来我是猜对了,说说看,他们都是怎么议论我的?不说?好,让我再猜猜,是不是说本将军是断袖,和秋军医暧昧不清?” “将将…军…我我我…”惊得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 突然,聂情飞停下了脚步,微眯着眼,眸子中透着危险的光芒,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而齐骜笔挺身比被敌人砍上了几刀还要难受, 倏地,聂情飞又勾唇一笑,魅惑苍生般微微弯起好看的眼睛,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齐骜的肩膀,调侃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有别的想法的,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谣言,也不想看到大名鼎鼎的齐将军别扭,有这心思,还是花在想怎么杀敌上吧,”说完,他负着手虎步生风地进了帐篷, 齐骜苦着一张脸,儿,暗自责备自己听信了谣言,他虎目一瞪、鼻子一皱,准备下去好好收拾一番那些乱说话的家伙,居然害得他在将军面前丢脸, …… 的眼睛,就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颜,还未待她反应过来,聂情飞已经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秋沫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因为她确实对于他最近的无赖感到无力又无奈, 偷香成功的聂情飞笑得如狐狸般狡黠,眸子里闪烁的精光让秋沫看得不舍挪眼,这让她想起了她和聂情飞的第一晚,那时的她只觉得自己身边躺了一个小孩子,而此时她才完完全全地觉得他是一个男人,而且顶天立地,雄才韬略, 秋沫俏脸倏地一红,她赶紧别开眼去, 发现了她的别扭的聂情飞一把将怀好意地笑着:“夫人在想什么?告诉为夫好不好?”说着,他还冲她邪魅地眨了眨眼, 秋沫将手掌盖在他的脸上,阻止了他欲亲吻自己的动作,翻身而起,理了理衣服,回身瞪了他一眼道:“我在想,你怎么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聂手紧紧包裹在他的大掌间,不让她走, “和自己的娘子亲热怎么就厚脸皮了?快来,夫今日要陪夫人用膳!”他嬉皮笑脸地将她往摆好了晚膳的小桌子旁拉,而秋沫却不肯上前, 她摇了摇头,坚决地道:“这样不好,让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了,这毕竟是军中,而你是将军…” 聂情飞的手指贴在了她柔嫩的唇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只见他不悦地蹙起了眉,脸上的神色颇为无奈, “以前夫人可不会这样,来吧,就听为夫的话,这里只有夫妻二人,没有将军,” 也不管秋沫愿不愿意,他一把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前,把她安放在小凳子上,而他却席地而坐,为她细心地布着菜, 秋沫也不再说什么,她微笑地看着他,心中突然溢满了感动, 有人说,爱情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而经营它却需要时时刻刻的用心,他和她已经有了爱情,但是要长远地走下去,却需要两个人的真心相待,共同努力,至少,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她也应该更加体谅他才是, 秋沫默默地吃着聂情飞给她夹的菜,感觉温馨而甜蜜,这还坐在一起吃饭,没有针锋相对,没有言语相讥,她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聂情飞不时会说一些笑话来逗得秋沫抿唇而笑,但是吃完了饭,秋沫是坚决地要离去,情飞没有再耍赖,只是默默地抱着她,沉默着, 秋沫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她淡淡出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聂情飞放开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秋儿,我仔细考虑了,西熵的军队已经有所行动,我想,不出两日,这场硬仗就要开始了,军营里太危险,我想送你离开,” ------------ 第五十四章 :这是我娘子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四章:这是我娘子 ------------ 秋沫轻蹙了蹙眉,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答他的只有一个字:“不!” “秋儿!”聂她的脸颊,劝解道:“以前我不知道你在在我知道了,就绝不容许你再呆在这里以身犯险,你该知道,战争不是儿戏,我去了前线,也无法长眼,反正你在这里,我不会放心的,” 看着他担忧的表情,秋沫沉默了,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她确实不想离开他, “我又何尝不是,你去战场,我不放心,”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几分委屈, 聂情飞心疼地揉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秋儿,放心,我会没事的,你在这里,我反而容易分心,只要你平安离开,我打胜了这场仗,立刻来找你,” 秋沫再次沉默了,比起他的安危来,小小的分别确实不算什么,静静地,她点了点头, “你前些日子受伤了大将军特派我来…”突然,一个大嗓门在帐篷门口响起,话说到一半,却在看到屋 屋内相拥的两人立刻弹开,而秋沫更是惊得想将自己藏起来, 进来之人也在看到了那一幕之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站在门口没有动, 待看清了来人,聂情飞却微微一笑,毫不避讳地拉起秋沫的手,迎了上去, “公清,你这么快就到了!我就说,除了你,没有人敢不经过通报就直接闯进来,” 秋沫别扭地低着头,不去看来人,而柳公清还是一脸地震惊,用手指着秋沫,张大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聂情飞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到里面坐下,这才大方地把秋沫推到他面你见过的,” “我见过?”这下柳公清更是风中凌乱了,他这一进门就见聂情飞抱着个男人,这会儿还说是他娘子,他还见过,他怎么不记得啊? 聂情飞指的是以前凤来楼那一夜,而秋沫现在当然不会想让他知道她就是以前的那位哑女,所以,她偷偷地在,这才讪笑着抬起头来,主动承认道:“柳将军不认识我了么?上次在灈阳城,可是你下令送我来军营的,” 她这一说,柳公清倒是恍然大悟,“哦!你就是上次盯着我看的那个少年,哦,不,姑娘…” “嗯?”闻言,聂情飞双手抱胸,双眼危险地眯起,怪声怪气地问道:“她盯着你看了么?你哪里有我好看了?” 秋沫闻言,顿时风中凌乱了,她不禁无语望天,这个男人,瞧他自恋得哟~ …… 不管怎样,柳公清还是艰难地接受了聂情飞凭空多出了一个老婆的事实,而且悲催的是,他才刚来就要奉聂情飞之命送这个女人离开,还被聂情飞美其名曰:他信任他,才将他的心肝宝贝交给了他, 柳公清万分不情愿地带着一小队亲信,护送着秋沫和冬绮去灈阳城,而冬绮也不愿意去灈阳,她想去西熵的黄凉找东方辰月,而这个主意刚提出就被柳公清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大战才刚开始,他怎么可能让她们去西熵冒险, 去灈阳的路不算远,天,不过有冬绮的冷漠和柳公清的沉默,这一路几人都有点尴尬,路途也就显得十分漫长, 行到第三天的时候,她们的路程也走了一半多了,却突然有传令兵急急追来,对着柳公清说了什么,秋沫从马车车窗里探出头去,见柳公清的脸色立即变得异常难看,秋沫的心也顿时一沉, 她认识那传令兵,穿的是东溟的军装,她猜,会不会是聂情飞那儿出了什么状况, 当晚,几人围在篝火边,柳公清一直黑沉着脸,比以往更沉默了,秋沫几经追问,他才终说是聂情飞领导的大军本来已经冲进了铁西山,眼看成功在即,却遭到了伏击,眼前的地势和行军地图上的略有差异,才让大军被围困在了山坳里, “地图这么重要的东她的整颗心都抑制不住地恐慌起来,她就说,以聂情飞的军事才能和计谋,不会这么快就带领大军陷入困境的, “军中有奸细,”说着,柳公清狠狠地将手中婴儿手臂粗的树枝折断, “以情飞的细致,他不可能让他的身边有奸细的,”秋沫摇了摇头,心中惴惴不安, 柳公清冷冷一笑,轻哼了一声:“正是这样,才说明了即墨宣的阴险狡诈,” “那现在怎么办?情况危急啊!” “离这儿百里之外的小城还驻扎着五万士兵,我立即去那里求援,带兵去救!可是…”他说着,又目含担忧地看了看秋沫,秋沫明白他的意思,认真地看着他道:“你放心去吧,我和绮儿不是我们俩单独来到灈阳的么,我们的本事,你应该知道,” 柳公清还是不放心,他记得聂情飞的嘱托,一定要亲自将二人送到灈阳,因为看得出来聂情飞异常在意他要是不带兵援助,怕是会全军覆没啊! 看得出他的为难,秋沫再几经劝说,柳公清终于同意将她们交给他的两个人连夜去了临近的小城求援, 秋沫的一颗心不得安答应他独自离开,至少她在那里,还可以陪着他一起面对, 柳公清走后,秋沫也失去了战场的消息,几日间她就因为着急而瘦了一圈,好,她得到消息称援军已到,已经攻破了包围圈,秋沫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灈阳,秋,也很安全,而这一日,冬绮收到飞鸽传书,得到了东方辰月的消息, “什么,东方辰月也在灈阳?”秋沫惊讶地看着急匆匆来找她的冬绮,一时间有些讶异, 谢谢亲liyili、mengyan123和手机阅读夕阳美女的票票~ ------------ 第五十五章 :心苦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五章:心苦 ------------ 没有丝毫的犹豫,秋沫当即便跟着冬绮去找东方辰月, 他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宅院里,要不是有人带路,她们定不会发现这隐秘所在, 一道并不豪华大气的大门,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精致的走廊,造型别致的山石花草,必不可少的小桥流水,到处都看得出东方辰月要求细致的个性, 看来,这里又是他的一个栖身之处, 刚走过一道小巧的石拱门,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温玉河,秋沫微笑着打招呼:“温掌柜,别来无恙,” 温玉河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脸色异常地阴郁,他在她面前站定,一向温润的脸上居然带着十分冷漠的表情,只见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怪声怪气地道:“别来无恙?温某不然迟早得被怄死,” 秋沫不解,但是他的话却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虽说不上伤害,因为她从来就不会把她认为不重要的人的话放在心里,但是这还是让她的心情很受影响,因为他是东方辰月身边的人,而最近似乎他身边的人都对自己非常不友善,冬绮是这样,温玉河也是这样, 秋沫蹙眉,淡淡地看着他:“温掌柜,我秋沫素来喜欢活得清清楚楚,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何苦这样话里藏刀,伤人不利己,” “活得清楚?我看你是这天下最糊涂,最没良心的人!”温玉河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倒和你的情郎双宿双飞去了,你可知公子为了给他找解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温大哥!”突然,身后传来东方辰月愤怒的声音,吼完这一声,他只觉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一声,脚步踉跄着退了半步,勉强站稳,便一把推开了扶着他的小福子,走上前来, “秋儿,你回来了,”东方辰月微笑着看着秋沫,声音温暖而柔和, 秋沫越过温玉河看向他,只见他一身淡蓝色的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身形修长,只是他又比上次见巴也变尖了,天人之姿犹在,却添了一分优柔之色,而他苍白的脸色和眉间隐隐的愁绪让他看起来如此地憔悴, 秋沫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划过一丝心疼之感,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她只觉得如此心酸, “”她勾唇,回以温柔一笑,声音柔软,面色平和, 温玉河见这二人都是笑望对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多余,自己站在这里也有些格格不入,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摔衣袖便扬长而去,徒留下愤怒的背影, 秋沫淡淡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千回百转, “温大哥…”东方辰月轻唤了一声,却见那人头也不即又目光温柔而宠溺地看向秋沫,道:“你累了吧,别站着,快进屋吧,” 没等东方辰月走出两步,,东方辰月浑身一僵,手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低头,看着那只抓住自己的纤细的小手,心中顿时惊涛骇浪, “辰月,我想和你谈谈,”秋沫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直呼其名,去掉姓氏, 嘴角的微笑慢慢扩大,东方辰月转过头来,目光柔柔地罩在秋沫的脸上,那种近乎直白地表达着爱意和思念的眼神,秋沫不敢看, “你们先下去吧,”东方辰月的内心雀跃着,他挥推了众人,整个院子里,便只剩两人站着, 秋沫怕他误会什么,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可是才收到一半,就被他冰凉的手抓住了, 秋沫努力地挣了两下,却挣不开,她抬头,冷冷地看着他, “哥” 一声哥哥,叫得东方辰月立刻僵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的脸色变成一片灰白,就连眼眸都瞬间黯淡, “你…叫我什么?”他只觉如鲠在喉,一句话说得如此艰难,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自己说出的话却听不见,只余一声“哥哥”不住地回响,放大,震得他头皮发麻, 她抬头,看着他错愕迷惘的表情,心中无声地低叹一声, “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当面向你道谢,谢谢你找到了解药救了情飞,都欠你一条命,” 我们? 东方辰月听到她已经将她和聂情飞归为一体,他的心口闷闷地疼着,一口腥甜又涌上来,却被他硬憋着,他虽然听冬绮带信说了她已经和聂情飞在一起,但是听说毕竟和她亲口承认还是有,其实他本就不该还残存着希望,等着她回心转意的, 东方辰月勾了勾唇,笑得分外勉强, “不用,我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你而已啊,傻丫头, “还有,”秋沫想起温玉河刚才对她说的话来,“我想问你,你到底怎样拿到解药的?”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其中暗含审视,她以前不了解也就罢了,但是如今的他已经知道了东方辰月的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他又如何从西熵的皇族那里拿到解药, 无惧地与秋沫对视,东方辰月的胸中已是苦浪翻涌,他深深地望着她,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一腔情感,故作吊儿郎当地人,肯定不做亏本的买卖,只是与即墨宣多上贡点银钱,如此而已,” 秋沫虽然还有怀疑,因为即墨宣不惜花了那么他又怎么肯轻易拿出解药,但是看着他面神情,也就勉强信了, 她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干燥的唇,这才道:“如此,你损失多少钱财,我以后定会想办法补偿给你的,”虽然她伤人,但是该撇清的始终得撇清,她不想欠他太多, 东方辰月听了她的话,藏在袖中的手不住收紧,以此来压抑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和双腿的无力,他面上笑得更加灿烂了,半开玩笑认真地道:“要还也让聂情飞还,你,不欠我的,” 不知为何,秋沫总觉得此刻的他眼中的认真不像是假,但是她不想去研究其中的深意,便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今日时间不早了,府中也无甚准备,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看着东方辰月苍白的脸色配上完美的笑意,秋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来,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下逐客令,沉吟了片刻,她勉强地勾了勾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淡然,她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那我先回去了,”抿了抿红艳的嘴唇,秋沫还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却见东方辰月已经转过身往屋子里走去,她也只得作罢,转身款款离去, 在她没看见的地方,东方辰月在转过身的瞬间,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出,他满面哀伤,脸明,一双明亮的眸子也黯淡无光,明明就是一副重病之态, 小福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便看到了身子摇摇欲坠的东方辰月,赶紧跑上来扶着他,他缓缓闭上了眼,问道:“她走了么?” 小福子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秋沫,便不住地点着头,“是,小姐刚出大门,” “那就好,”东方辰月惨然一笑,脚下却是再无半丝力气,身子往下坠去, ------------ 第五十六章 :夫人今日好主动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六章:夫人今日好主动 ------------ 夏末初秋,天气阴沉沉的,到傍晚时,竟刮起一阵阵的大风, 秋沫立于城楼之上,注视着连绵不绝不断靠近的军队,微微勾唇一笑, 一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是她却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月,因为和聂情飞分开,她没日没夜都在担心着他,而今日,便是他带军回来的日子, 不是凯旋而归,所以没有百姓的夹道欢呼,没有官员们的翘首而盼,有的只是萧瑟的风和城楼上猎猎作响的旗帜, 铁西山一战,东溟大败,王上下旨剩余部队全部撤回灈阳,东溟和西熵的战争没有将两国对峙的局面打破,反而陷入了一个僵局,而据传言说,东溟之所以这么快撤兵,是因为王上病危,朝野一片混乱,所以这边的战争也无法继续下去, 不管怎样,聂情飞平安回来了,即使他败了,秋沫也觉得他这样的铁血男儿,虽败犹荣, 聂情飞穿着铁黑色的铠甲,威武地立于马上,他的身后是士气大减的军队,但是他依旧高昂着头,那样骄傲,威风凛凛, 因为他知道,和即墨宣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而他,绝不会忘记那一箭之仇和这次的铁西兵败! 聂情飞远远地便望见了那一眼便望见了她,也只看到了她, 他一马当先,其中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秋沫从城楼上跑下去,他已她抱了个满怀,他抱得她好紧,紧得她都觉呼吸不畅,但是双方都舍不得放开彼此, “走!”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聂情飞抄手抱起她,将她护在怀里,驾马飞奔而去, 风卷起秋沫的如丝长发,与他的在风中纠缠着,她躺在他怀里,微笑着望着他长满青茬的下巴, “你这样不怕别人笑话吗?”说着,秋沫瞥了一眼街道上纷纷避让开去的百姓, 聂情飞马速不减,依旧笑得魅惑苍生, “天下人与我何干?谁又比得上一个你?”聂情飞清朗霸气的声音随着风散去,但是这句话却深深地撼动了秋沫的心,直到很多年后,她想起他此时说的这句话,都忍不住会心地微笑, 不再言语,秋沫静静地抱紧了他,闭上眼,安心地躺在他怀里,幸福得想流泪, 酒楼上,一蓝衣男子临窗而立,默默地注视着街道上旁若无人骑在马上相拥着的两人,目光凄怆哀伤,但是他的嘴角却挂着浅淡的笑意, 他望着聂情飞怀里的女子,她的脸埋在聂情飞的胸膛,所以看不清容貌和表情,但是她翻飞的衣袂,飘扬的青丝,就如有魔力一般,纠缠着人的目光,让人挪不开眼, 现在的秋儿…看上去真的很幸福呢,只可惜,这幸福不是他给的… “公子,时候不早了,要回去么?”身后的小福子望着东方辰月上的表情是淡然的,但是他一双眸子却深若寒潭,而里面有着数不尽的悲伤和落寞, 有那么一瞬间,在夕阳下,小福子看着东方辰月孤单而落寞的背影,他突然觉得好心疼, 秋小姐虽好,但是她给不了公子平静的相伴和无私的关怀,反而会令公子伤心,虽然她是公子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女子,但是小福子却宁愿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至少这样…公子逐渐康复的身体,而如今…唉… “走吧,”东方辰月恋恋不舍地从街道上收回目光,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对面的酒楼上有一双阴鸷的眸子也从街道上收回目光,此刻,正好与他的目光相撞, 东方辰月的心猛地一紧,眉头微蹙,心下讶然:怎么会是他… 对面的黑袍人却抢先举起手,远远地朝着他一抱拳,嘴角的笑阴森而诡异, …… 马最终在一座偏僻的宅子面前停了下来,聂情飞下马,立刻就有下人来将马牵走,秋沫立于门前,望着古朴大气的大门,疑惑地看向他,“这是?” “我们的家,”聂情飞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咬了着热气, 立即不服输地挑了挑眉毛,瞪了他一眼,而他却不知收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哈哈大笑着,大步往宅子里去, 看着他一路在复杂的地势中轻车熟路了,“你不是…为何会…”她想了想,还没组织好语言,只说出了这疑问的更灿烂了,“夫人,我是罪臣没错,但王上可没说过罪臣不能有自己的宅子啊,” 秋沫蹙了蹙眉,始终没搞懂这个王上是个什么意思, 等聂情飞停下脚步的时候,秋沫才讶然,只见眼前水雾缭绕,朦朦胧胧中竟是一偌大的温泉,而温泉边百花齐放,蝴蝶飞舞,竟然美如仙境, “你这是?”秋沫斜了他一眼,一脸的警惕,欣赏归欣赏,但是她还不是那种沉浸在恋爱中智商就降为零的小姑娘,她可不会单纯地以为聂情飞一回城,将她大老远地抱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告诉她这里有个温泉, 只见他魅惑地眯了眯迷离的眼睛,便开始大摇大摆地解腰带,卸盔甲, “为夫一身汗臭,先洗洗,免得熏着了娘子,” 秋沫嘴角抽了抽,无语望天,他明明都那么霸道地抱了她那么久,要熏早就熏到了好不?她才刚想到这一层,就见聂情飞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儿,将一张俊脸凑上前来,在秋沫身上四处乱闻, 秋沫蹙着眉,一巴掌盖在他大了美丽的濯水清眸,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这是作甚?” 聂情飞一把握住她盖在他脸上的手,将其凑的刚才我抱了夫人了,所以闻闻为夫有没有把夫人也弄得臭臭的,”说着,他又懊恼地蹙起了眉,委屈地道:“没办法了,看来只有把夫人也一起洗洗了,” 秋沫顿感大事不妙,正想逃跑,却已经被他揽住了细腰,一把抱在怀中拖下了水去, 顿时,一股温暖包裹着她,让她感觉分外的舒服, 初入水,秋沫还没适应过来,只得像个溺水的孩子一般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双腿更是不自觉地挂在了他的腰上,这样才让自己的上半身露在外面,保持端正, 聂情飞注意到她的姿势,不怀好意地嗤嗤低笑在她雪白的脖颈处轻啄了两口,低声道:“夫人今日好主动啊,” 月末到了,本书上架一个月了,这些话只说给一直坚持看文的你们听,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的支持,放暑假以来,蟹没有偷懒,每天都要码六千字以上,除了更新,还要存稿,有时候卡文,对着电脑坐半天也只能出来两千字,真是苦逼,但是答应了你们的话蟹就要做到,说了暑假加更的,虽然不知道当初一直催更的亲还在看没,这里,蟹又要说抱歉了,因为这个月蟹努力更了12万多字,基本没剩什么稿子,下个月要回家去玩一段时间,剩余的稿子存在后台自动发表,不多,所以只能恢复每天一章了,请亲们原谅,等蟹回来,又会加更的,如果嫌慢,就存着过几天一起来看,蟹的每本书都有认真写完的,绝不烂尾,谢谢支持on_no~爱你们哟~接下来,哈哈,就是下一章,超级“温情”哦,超有肉的,千万不要错过,然后呢,沫沫要有小宝宝了,可是她滴...谁让他们都是智商高,情商一般般的小情人呢~另外:记得送花花和票票哟,花花不要钱,不送也浪费,戳一戳不会费事儿,贵宾票蟹子从不强求,投一票你们就少看一章vip,还不如让你们订阅的时候不要跳章呢,但是pk票票不要钱,有的话记得送哦~蟹都看得到,会很开心的,废话多了点,但是蟹也很少废话滴~嚯嚯,真的走了,有空来成都耍 ------------ 第五十七章 :极致缠绵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七章:极致缠绵 ------------ 反应过来的秋沫俏脸一红,她现在的姿势…确实是有那么点让人羞涩,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的!”说着,她手忙脚乱地就要往水中避让开去, 可是好不容易拖她下水的聂情飞又怎么肯如此轻易地放过她?他大手紧紧地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按在自己的身上,嘴唇立刻覆了上去,封住她的红艳娇嫩的嘴唇,然后身子一沉,带着她一起没入了水里, 秋沫心中惊慌,沉到水里去,她可是一点安全紧勾住他的脖子,秋沫像树袋熊一般挂在了聂情飞健壮的身躯上, 聂情飞很是满意她的反应,在水中吻得愈发动情了,自从和她在一起,特别是凤来楼那一夜,他可谓是食髓知味,对于她带给他的别样的感受,他可是记忆深刻, 在水底,秋沫难以呼吸,又被聂情飞封住了嘴,她只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双手也拉着他的衣服使劲儿地扯了两下,提醒他放自己上去,而聂情飞也果然听话,手一松,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秋沫趁机浮上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才张开新鲜空气,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聂情飞正双手抱胸,眯起细长魅惑的眸子,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 秋沫因为不知是因为憋气太久还是愤怒、亦或是羞赧,反正此时的她一张俏辉,波光流转,而此时她娇嗔地瞪着聂情飞,那可爱的模样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娘子,可别这样看着为夫,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模样很引人犯罪么?”说着,聂情飞的目光就从她的过她答答地滴着水,薄衫紧贴着肌肤,让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暴露无遗, 看着看着,聂情飞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儿了,如果说刚才的一切只是为了戏耍的话,此刻的他还真是被秋沫勾起了火, 他的目光变得炽热,喉头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喑哑, “娘子…我们…” 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秋沫心跳也瞬间加快,不过她强自镇“夫君还是快些洗洗吧,还有很多人等着见你,”说完,她就手忙脚乱地往岸上爬去,可是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岸边太滑,她爬了几次都又滑了下来,溅起一波一波荡漾的水花,看得聂情飞的心也如那水花一般,激情澎湃, “娘子,”聂情飞动情地唤了一声,快速正好喷洒在她的耳根处,那里,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秋沫的身子在瞬间就绷直了,连面部表情都变得僵硬无比, 虽然说她和聂情飞不止亲热一次了,但是以前都是在那样特殊的情况下,而今光天白日,又是在外面,虽然说她的心理年龄是三十多岁,但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情…飞…别在这儿…”秋沫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哆嗦得厉害,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如慵懒的小猫,明明是拒绝,却反而变成了天大的诱惑, 她只觉聂情飞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呼吸变得更为急促了,那粗重的鼻息喷洒在耳际,让她止不住地心猿意马, 完了完了,她果断地完了,她的身体居然有反应了,都怪他,平时被他抱来抱去,身体竟变得如此敏感, 而聂情飞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便大胆地将扶在她腰际的手移动起来,缓缓地摩挲,刚开始还只停留在腰际,但是听着她不断急促的呼吸,他也迫不及待地开始解开她的腰带,缓缓地褪去她的外袍, 秋沫的外袍被褪去,便现出里面白色的丝质中衣,那衣服很薄,一沾水便变成半透明状,此时他一低头,就可看见里面桃红色的肚兜和那白若凝脂的光滑肌肤, 因为秋沫知道有牛顿有引力在,所以她怕胸下垂,还特意将古代的肚兜进有托覆作用的内衣,所以此时她本就挺翘的前胸更为诱人,聂情飞一见,连眼眸都变红了,那里面盛满了浓浓的情?欲, “别…”见他伸手去解自己的内衣,秋唯一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她不想在这里,因为还是有些害羞的,可是她软软的小手去推拒他的肌肤,她就被他那灼热的温度给吓到了, 聂情飞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子,他艰难地沫,还是觉得喉咙干得冒火,他的声音愈发喑哑了, “我的好秋儿…我快被你折磨死了,” 因为身体挨的很近,秋沫可以感觉到她的小腹上有个灼热而**的东西正抵在那里,她有些不太舒服地挪了挪身子,可就是她这一动,聂情飞就舒服地嘤咛出声, 秋沫心脏跳得更快了,脑子都烧得有些意识不清,她喃喃道:“情…飞…” 聂情飞低沉了嗓音,声音压抑着满满的情?欲,轻哼了一声:“嗯,” 秋沫微微推开他,眼神迷离地望向他,其实早已是两情相悦,今日在外面,虽然了, 双臂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脖子,殷红的唇主动靠近,她的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扑在他的脸上,挠得他心痒难耐, 一口就攫住了她小巧的红唇,贪婪地吮吸着,一手迅速地除去她身上那件多余的阻碍,他火热的肌肤贴着她微凉而滑腻的皮肤,两人只觉身子一颤, 他粗糙的大掌就想带着火热的电流一般,在她的滑腻上游动着,引起她的吻也随之变得愈发火爆了起来,纠缠着她灵巧的舌头,不愿分开, “秋儿…”接吻的间隙,两人眼神迷离地对望着,他还忍不住神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而回应他的,便是秋沫柔软红唇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般若有似无地轻啄, 她的主动让他热血沸腾,但是那若有似无的挑?逗又怎能满足他此时的欲?望,他快速一托起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又是一次昏天黑地的深吻,直到两个不太熟练接吻的人都有些透呼呼地闭眼喘着热气, 太爱太爱了,所以怎么吻她似乎都觉得吻不够, 秋沫的手轻抵在他的胸膛上,此时可以感受到那灼热的体温和他砰砰跳动着的强健的心跳, 两颗心一左一右,遥相呼应,节奏都快得惊人, “情飞,”动情地低呼一声,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双手无意识地在他的后背不住滑动着, 聂情飞被她这一抚刺激得连最后强自保持的清醒都失去了,他的手在她身上漫无目的地游动了一圈,便托住了她的臀 部,将她往上抬了一些,一手将她的身子紧压在自己身上,他身子一倾,将她抵在了岸边, 背部突然接触到坚硬的岩石,秋沫微微蹙了眉,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 聂情飞俯比,看着她微张着红唇,脸颊绯红,诱人的前胸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不住起伏着, 他眼色迷离,突然他勾唇魅惑地一笑,一手轻抚着她粘在脸颊的发丝,一手顺着她的大?腿,然后来到她的脚弯处,迅速地向上一勾,将她的腿盘在了自己的劲腰上, 上一次他就因为迷糊不清,差点犯了错,这次他睁大他深爱的她,他的唇边勾起幸福而满足的笑意, 他突然低头,在她耳边低语:“秋儿,什么时候让我看你的真容?”说话间,秋沫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却是一沉,缓缓地推进了她的身体, 哦~ 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吟?哦,秋沫媚眼如丝,微微仰起了头,张开樱唇, 聂情飞忍不住再次低头,去攫取她诱人的芳香, 时间还在继续,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温泉边雾气蒸蒸,将一切笼罩得如梦如幻,看不真切, 蝴蝶翩跹,百花齐放,比如此美景更动人的,便是泉边两个肆意绽放的人儿, 秋沫看着近在咫尺不住晃动的男人的俊颜,她想,完了,她是身和心都沦陷了,她这辈子,怕是再也忘不掉这个男人, 极致缠绵,两个分别已久的人儿像是怎样都享受不尽彼此带来的温柔, 轻声低语,聂情飞小心地将自己的衣袍铺在岩石上,抱着她洁白柔软的身体,坐在岸上,此时的他们都有些累了,可偏偏不愿放开彼此, 秋沫躺在他的怀中,把玩着他垂在胸前的一束湿发,一番情事过后的她更显妩媚,她娇笑吟吟,略微害羞地将自己的身子贴着他,遮住关键的部位,嘴里却低声说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嗯,你讲,”聂情飞的声音低低的,沙沙的,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游动,眼神温柔而宠溺地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对刚才的一切还意犹未尽, 哈哈,蟹是重口味,相信看过《猎心游戏:总裁,克制点!》的亲都知道~~嚯嚯~~ ------------ 第五十八章 :夫人这又是何必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八章:夫人这又是何必 ------------ “在美丽的伊甸园里,住着一个叫亚当的男子,而上帝觉得他太孤独,便取出了他的一根肋骨造就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便是夏娃,后来他们俩之间产生了爱情,做了…不该做的事,天帝大怒,一气之下便将他们逐出伊甸园,赶到人间来受苦受难,后来,他们在人间不断繁衍,从此以后便有了人类,” 聂情飞听得似随即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哦,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女人本就是属于男人的一部分么?” 秋沫轻轻地在他的胸膛捶了一记,娇嗔道:“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想说,一个女人要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生命才会真正完整,而这个过程,是无比艰辛的,所以说一旦找到,我们就要珍惜,” 聂情飞邪邪地一笑,轻轻地刮了刮她的琼鼻,“那么就是说我就是你的另一半咯?呵呵,你就是我的肋骨,那你这根肋骨这么调皮,要是跑丢了怎么办?”说着,聂下决心的模样道:“看来,我还得把你这根肋她紧紧地抱着,就地一滚,两人又落入了温泉中,开始新一轮的缠绵, …… 没有战争的日子生活是如此地平静,让人误以为,一眨眼间便可以天荒地老, 秋沫闲来无事,坐在庭院中看着下人们刚种植好的满园秋海棠,在静静沉思, 她没想到,她以前和聂情飞总是在怨恨着对方,在彼此追逐、回避,而现在他们却真的走到了一起,幸福来得太突然,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还有便是东方辰月,自从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这次冬绮也没跟过来,这的第一次,冬绮不在她身边,一个人在这儿,她觉得心里惶惶不安,她想,有必要,她还要去一次东方辰月的府邸,弄清楚他到底怎么了,为何好好的西熵不待了,突然来到这灈阳城, 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环住了她,接着便是聂情飞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最近特别粘她,最爱的就是像现在这样,从后面拥住她,然后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闭着眼不说话, “累了么?”秋沫握住他的手,淡淡地了府衙处理一些事情,到现在已经傍晚了才回来,把她一个人留在府里,她着实无聊, 聂情飞放开了她,到旁边坐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秋沫这才注意到他眼睛下淡淡的黑影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茬,他又把自己弄成这一副疲惫的模样, 轻抚着他的脸颊,秋沫眼了,朝廷上又出什么事了吗?” 聂情飞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然后环住她的腰,轻嗅着她发丝上若有若 “王上病了,可能过一阵子就会召我回京,”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秋沫闻言,心中大惊,召他回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回去了,她要怎么办? 秋沫的秀眉紧紧蹙着,她挣开他轻轻拥着她的手,扳直他的身子,让他与自己对澈瞳孔里她严肃的表情, “情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聂情飞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他很快便调整过来了,他嬉笑着用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去扎躲开,但是今天,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双清澈美丽的眸子透出些凌厉来,似乎要将他看穿, 聂情飞一见自己撒娇一般的方法躲不过去,这才揉了揉她的头顶,无奈地叹了口气, “秋儿,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告诉机一到,你自然会知道的,” “好,既然如此,不说也罢,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秋沫的心情瞬间便有些低落,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胸口也觉得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怎么她现在感觉脑袋里一团浆糊,她越来越不明白最近的局势了,而且,她曾经对聂家做出了那样的事,以后,聂父聂母还会接受她么? 这些都是问题,而自从相逢后,聂情飞却从未向她提起过她走后的这段日子,聂家的状况,倒像是刻意在回避着什么,她不好问,可他却不说, 她的心里越来越没安全感,她总觉得,她这次回到他身边后,有什么已经变了, 独自回到房中,她也不吃晚饭了,就躺这些日子来朝廷传了兵权,北堂晋太子府大宴群臣,王上病重…这些事情总是有联系的,但是她不想去管她根本不感兴,甚至是聂家根本就没有脱离这些明争暗斗,让她不得不担心,聂情飞会不会是哪边的一颗棋子,一步错,到时候连保命都成问题, 她确实不明白,他既然已经脱离了京城,却为何还要卷进去, 就这样想得头都疼了,秋沫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聂情飞正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出神,见她睁开了眼睛,这才对她露出温柔一笑, 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他的一双眼睛在烛光中格外地深邃,让她看不清其中是否还有别的情绪, 秋沫偏过头去,又闭上了眼睛, 床微微一动,秋沫只觉被子被撩开了,一个微凉的身子靠了上来,一双手臂正要上前来圈住她的身子,一根银针已经在聂情飞的眼前反射着冰寒的光芒, 聂情飞俊脸一垮,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正睁着大眼睛冷冷看着他的秋沫,苦笑道:“夫人这又是何必呢?” “下去!”秋沫可不吃他那套,一副“你再不下去我就扎你”的凶狠样, 聂情飞赶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乖乖地下了床,站在床边,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 第五十九章 :没事,有我!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九章:没事,有我! ------------ “我是听芸香说你还没吃晚饭,所以让人备了夜宵,亲亲夫人,你就先别生为夫的气了好不?” 秋沫一听,知道他还是关心自己,便也坐起身来,其实她早就没生气了,只是心里还不太舒服而已,而且她的肚子也饿了,所以才懒得和他计较, “做了什么吃的?”她一边穿鞋一边不经意地戏,立开身子,将桌子上的好吃的一一背给她听, “有银耳羹、芙蓉糕还有一碟松子,” “唔,”都是她爱吃的,没想到他都还记得, 在他的殷勤注视之下,秋沫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调羹,舀了一勺色泽诱人的银耳羹正要送入口中,她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银耳羹里面的枸杞呈紫红色,这个颜色太过妖异,而且里面有一种奇怪的清香味,她似乎在哪里闻过, 看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微蹙着眉盯着调羹里的东西,聂情飞疑惑地问道:“怎么,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我叫人再换别的?” 秋沫沉默地摇了摇头,从手镯里拿出银针,放到调羹里测试,不一会儿,银针便变成了乌黑的颜色,看着这一切的聂情飞顿时吓得脸色变得苍白,他一把将桌上的食物扫到地上, “有毒!”他蹙紧了眉头,拳头狠狠地捏着,下意识地就将秋沫护在身后,心有余悸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幸好她警觉,又懂些医术,不然的话… “秋儿,”聂情飞蹙着眉轻唤了一声,他的眸中还闪,他怕秋沫不相信他,因为同样的事情也发生过在他的身上,当时他气糊涂了,也怀疑了秋沫, 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秋沫安慰地朝他为是聂情飞对她下毒,她握住他手,紧了紧, “这不没事吗,别担心,” “那这些东西…”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走,去找芸香,”说着,两人不动声色地出了门, 此时的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而且正值月初,连月光都没有,天上只寂寥地洒着几颗疏星,树影幢幢,在夜风中轻轻晃动着,看起来格外诡异, 聂情飞紧紧地抓着秋沫的手,两人走在回廊上,却是心事各异, 突然,聂情飞站住了脚步,眸子微眯,里面散发出危险的光芒来,一回头间,就见树影后冲出几条黑影来,如鬼魅般迅速晃到了两人眼前, 五条黑影,个个黑巾蒙住头脸,只留一双阴冷而充满杀气的眼睛在外面, 聂情飞下意识地就将秋沫护在身后,他警惕地看着来人,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那几人目光凌不说就攻了上去, “快走!”聂情飞躲过其中一人凌厉的一剑,顺势就把秋沫推了出去,赤手空拳与几人缠斗起来, 秋沫躲到了柱子后面,焦急地看着聂情飞一人应付几人,而且看得出来,来的几个黑衣人武功很高,聂情飞应付起来颇为吃力, 怎么办?喊人! “来人啊――有刺客――”秋沫刚喊了一声,就见打得正酣的一个黑衣人猛地回头,目光如冷箭一般直直射向她,也立即调转了方向,刺向她来, 秋沫心惊,后退,也快不过那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转眼间,一股阴风就逼到了她的后背, 秋沫眼睛一闭,心想,完了! “闪开!”一道沉着的男声炸响在耳边,同时一股大力将她猛地推开, 秋沫在风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睁眼,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经飘到自己身前挡开了黑衣人,将自己护在身后, “东方辰月!” 秋沫大惊,来不及多想他在这个时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就听他回头轻轻地道了一声,“没事,有我!” 秋沫心中猛溢于言表,突然,她想起了以一敌四的聂情飞,被划了一刀,此时正在流血,原来是刚才秋沫差点遇险,他一分神,想要过来救她,这才给了那刺客可乘之机,而他看着自己没事,这才又收回心神,全神贯注地对付着黑衣人, 有了东方辰月的加入,正在权力击杀聂情飞中的四个人攻势更猛了,看得出来,他们是想速战速决, “将军!”随着一声大喊,一小队人马举着火把快速地跑了过来,秋沫凝神一看,那打头之人便是齐骜,后面还跟着一身便装的柳公清,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战局瞬间扭转,那刺客一看再无下手的机会,便匆匆打了一声呼哨,几个人立即合拢,呈防卫之势快速撤退, 柳公清和齐骜还想再追,却被聂情飞阻止了, “不必追了,他们都是死士,追到了也问不出什么的,”聂情飞捂着伤口,冷冷地看着那, “情飞,你受伤了!”秋沫快速地扑上来,紧紧地抓住聂情飞的袖子,一脸的紧张, 东方辰月捂着胸口的手慢慢垂下,仿佛那里的疼也比不上心也受伤了,但是秋儿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直接奔向了聂情飞,此时,黯然神伤已经不能形容东方辰月此时的神情,他的唇角还挂着笑,很好地掩饰着他心中的落寞, “对了,公安慰秋沫,一边看向还是一脸气愤的柳公清, “哼,心中郁闷,本想来找你喝酒的,却偏偏赶上了这等事!不知那刺客是何人派来的?” 聂情飞闻言,冷笑一声:“还能有谁?上次一箭之仇还未报,此时又加一笔!” “即墨宣!”柳公清的脸色更加黑沉了,他闭了嘴,若有所思, 秋沫看聂情飞和别人说上话了,这才想起突然出现的东方辰月,她赶紧回头去看,只见他站在灯火阑珊处,一身子似乎刚好把衣服撑起来,显得那样单薄,他长长的墨发随风飘扬,目光如流水般静静倾泻在她的身上,似乎一潭化不开的浓愁,让他看上去那么清逸不凡,却又如暗夜精灵,让人心疼, “你还好么?”秋沫迎上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却因为对他的忽略而深感歉疚, 东方辰月淡然一笑,调侃道:“你看我这不好好地站着么?”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秋沫轻声问道,对于他的到来,她说不上喜不喜欢,只是知道,要是没有他,此刻的她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东方辰月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了正朝这边来的聂情飞,眸子一紧,别有深意地说道:“那日无意间在城里看到了即墨宣,所以怕你受到伤害,才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遇上了,” 秋沫心中一惊,那照他的意思,他…每天都在这儿守着自己么?还不容得她热干燥的大掌一惊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微微转头,却只看见聂情飞坚毅的下巴, ------------ 第六十章 :她跟别的男人走了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章:她跟别的男人走了 ------------ “东方兄,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东方辰月始终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静静地与聂情飞对视,两人的眼中都写着坚定,让站在两人中间的秋沫顿时有些呼吸不畅, “情飞,是辰月救了我…”秋沫微微蹙了眉,轻轻地拽了拽聂情飞的手,希望他能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别再和东方辰月暗中较劲儿, 一声亲昵的“辰月”让聂情飞不悦地蹙了眉,他微微低头,看了一眼秋沫那担忧的神色,只觉心中有些不畅快,不过他随即笑得更为灿烂,大手搂过秋沫的腰身,让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自己,手上暗暗使力,地道:“那就多谢东方兄对夫人的救命之恩了,在下感激不尽,” 一声“夫人”东方辰月只觉分外刺耳,不过他不动声色地微笑,回道:“秋儿本就是我的珍宝,我救她本就是理所应当以还请聂将军好好照料才是,”东方辰月又提起了上次秋沫受伤之事,语气暗含讽刺,直指聂情飞对她的伤害, 一想起上次的事还有他帮着秋沫逃离自己的身边,才致使两人生生分开了半年,聂情飞就觉得气愤,没想到此时东方辰月还敢直接提出来,他只觉心中翻江倒海,一股怒气憋得他心口闷闷地疼着,那既然忍无可忍,他又何须再忍? 聂情飞冷笑一声,不冷不热地道:“东方兄说笑了,我的夫人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倒是你,既然知道她有危险,为何不早点知会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做好防范,而你却多此一举地夜夜在此守候,今日在千钧一发之时才出现,谁知道你藏的什么心思?” 感觉到了秋沫拽着他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他知道她这是希望自己不要乱说,可是她越是替他求情他就越生气,愈加口无遮拦地道:“东方公子还请自重,莫要用错了心思!秋儿是我夫人,虽然感念阁下对她有救命之恩,但是还请你以后莫要直呼其名,免得别人听了误会!” “聂情飞!”秋沫蹙着眉低喝一声, “月也是急怒攻心,一口气没缓过来,喉咙一股血气上涌,憋了多时的鲜血从唇角流出,他的身子不稳,踉跄着退后,赶紧扶住了柱子, “辰月!”秋沫大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着东方辰月那样子,她真的吓坏了,所以在第一时间,她便挣开了聂情飞的怀抱,扶住了东方辰月瘦弱的身子,掏出手绢来,仔细地替他擦拭唇角的血渍, “辰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你” 聂情飞只觉怀抱一空,他的心也跟着在瞬间变空了,微微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秋沫那关切的神情和东方辰月那满含宠溺的眼神, 聂情飞缓缓地收紧了拳头,强压下呼之欲出的怒火,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上前,温柔地道:“秋儿,让我来吧,把东方公子交给我,我送他回去,” 秋沫一边替东方辰月把脉,感受着他紊乱的脉搏,再联想到他如枯树一般的身体,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刚才与黑衣人过招,他的身体受到重创,必须要马上进行治疗和调理,如若不然,他真的撑不过今年, 想都没想,秋沫就果断拒绝了聂情飞的提议, “不用了,他需要调理,我必须亲自送他回去,看着温大哥给他治伤我才放心,齐骜,快备马车!”秋沫蹙紧了秀眉,满脸的担忧,她想起东方辰月为了救她而伤成这样,刚才避开聂情飞伸过来欲扶东方辰月的手,独自扶着他便往大门口走去, 聂情飞伸出的手落了空,僵硬地顿在了那里,半晌,那手掌缓缓收成拳头,一拳重重地砸在柱头上, 他额头抵上手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满面冰霜, 说到底,在她的心里,他还比不上那个东方辰月么? 胸口大力腔的憋闷无处诉说, 胸口有一块地方,闷闷地疼着,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柳公清轻叹一声,走过来拍了拍聂情飞的肩膀,看着他手臂上还未包扎就他摇了摇头道:“看来我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啊,下次再来陪你喝酒吧!” 柳公清正转身欲走,却被聂情飞叫住了, “公清,” “嗯?”他转头,默默地看着已经恢复一脸常态的聂情飞,心中暗自感叹他的伪装能力, “派几个你的人暗中护送她吧,” 柳公清看着聂情飞那面无表情的脸,不屑地撇了撇嘴:“既然担心她,为什么不派你自己的人去?” 聂情飞当见过,他冷冷地瞪了柳公清一眼,上前去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走,喝酒!” 后者:“看来你这次是玩儿真的!” 聂:“我哪次没认真?” “是啊,每次都认真,因为‘每次’也就只有两次么,可惜一个死了,一个现在还跟别的男人走了…喂!你干嘛打我头,很痛诶!小心你伤口又裂开!” 两个男人一边斗着嘴,一边勾肩搭背的走远了, …… 秋沫心急如焚,不住地催促着车夫提快速度,因为她看着东方辰月那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她就觉得心疼, 东方辰月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一些,秋沫触碰到他微凉的手,突然就想起了聂情飞那温暖干燥色地将手抽离出来, 东方辰月心中失落不已,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道:“其实,你不用亲自送我的,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其实他为这反而会让我难过, 马车很快便在东方辰月的宅子前停了下来,正焦急等候的小福子见东方辰月被秋沫搀下马车,他赶紧去接,又一眼看见衣衫上有点点血红,他顿时惊慌地喊道:“呀!公子,你又吐血了?” 秋沫闻言,猛地抬头,满眼震惊地看向一脸担忧的小福子, 什么叫“又吐血了”,难道他经常吐血吗? ------------ 第六十一章 :界线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一章:界线 ------------ 秋沫心情沉重地跟在一群人后面进了东方辰月的卧室,她叫小福子去请玉河更了解他的病情了,而听到响动的冬绮也很快便来到了这里,看着东方辰月那毫无血色的脸色和嘴唇,她的眼中便氤氲起一层雾气, 她转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秋沫,其中却泛出丝丝冷意, 秋沫从未见过这样的冬绮,确切地说,是冬绮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看她, 只见她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揪起秋沫的衣领,低吼道:“又是你,公子又是因为你受伤的是不是?!” “没错,”秋沫直视着她的双眼,大方地承认了,“我遇到刺客,是他救了我,” “为什么?情飞了吗?他不能保护你么?你为什么还要让公子受伤?!”冬绮忍不住推了秋沫一把,后者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她从未想过,冬绮会这样对她,虽然她一直都知深,可是此刻,对于她对自己的态度,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绮儿!”东方辰月厉喝一声,但是他本就虚弱,这一声喊得太急,又引得他一阵低低的闷咳, “公子!” “辰月!” 秋沫和冬绮两人都向他跑去,不过冬绮还是快一步扶住东方辰月,让他躺了下来, 东方辰月因为咳嗽脸颊现出一丝红晕,他看着冬绮,认真地说:“你还当我是公子么?我的话你可曾记住,秋儿是小姐,从你跟着她那天起她就是你的主子了,哪有这样和主子说话的?” 冬绮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她垂下头,眸色暗淡了许多, “公子,奴婢知错,” “唉…”东方辰月轻轻拍了拍冬绮的手,以示安慰,道:“我和秋儿从来就没拿你当奴婢看过,秋儿很善良,你和她相处了四年,也该清楚,去吧,重新回到她身边,保护她,” “不必了,”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秋沫突然出声,她目光淡然地看了一眼冬绮,“如果她不愿意,就让她留下吧,我不愿意强人所难,”她一直拿冬绮当妹妹看待的,但是如果她对自己心存怨恨,她又如何留得住她, 冬绮瞬间泪如雨下,她突然转身,跪在了秋沫面前,哽咽道:“小姐,对不起,是冬绮太过任性,因为我替公子抱不平,所以才狠心离开小姐,但是请小姐相信,绮儿一直都拿你当姐姐看的,如果这次边保护你,你也就不会遇到危险,公子也就不会受伤,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如果小姐不肯原谅我的话,那么我只有以死谢罪!”说着,她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自刎,秋沫一脚踢掉了她手中的匕首,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擦拭掉她腮边的泪花, “傻丫头,我又怎么会怪你,只是不想为难你而已,我知道你是在为聂情生的追随,让你追随我你是愿意,但是如果因为他而让你觉得勉强,你大可不必留在我身边,” 冬绮对东方辰月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她秋沫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过这丫都知道东方辰月的心思放在她秋沫身上,居然还可以傻傻地为着自己没有选择东方辰月而和自己置气,所以,她的话不止说给冬绮听,也是说给东方辰月听的,她秋沫既然决定和聂情飞在一起,那便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果然,东方辰月在听到她采都失去了,他无力地靠在床头,紧紧地抿着唇,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寂静,只有冬绮的啜泣声不时响起,沉闷而尴尬的气氛让人难受,不过很快,温玉河便来了,看到秋沫也在,他的脸色瞬间便变得异常难看, “我说这又是怎么搞的?公子啊公子,你…唉…”温玉河铁青着脸,去写了药方,交给小福子他便准备,他还是忍不住开口:“秋姑娘,我有两句话要对你说,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 今夜晚风习习,此时将近深夜,空气中更是有一丝凉意, 初到屋外的秋沫在一瞬间清醒了不少,她裹了裹身上稍显单薄的衣物,看向她前面负手而立的男人,淡淡地开口:“有什么话,说吧,” 温玉河转过身来,目光紧紧地锁住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是犹豫了片刻,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才开口, “秋姑娘,我知道你已经和聂公子在一起,有些话公子也不让我们告诉你,但是我们看着他在背后为你默默付出,着实替他感到心疼,所以我今日擅作主张,将一切事实告诉你,该怎样抉择,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吧,但是你要知道,公子有你,而且,你给他造成的伤害,已经让他这些年的调养白费了,” 秋沫微微挑眉,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淡淡地道:“有什么话请直说,” 对于他说的她给东方辰月造成的伤害,她并不赞同,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就算他真的为她受到伤害,那么她也无能为力,更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决定,她…就是这样自私吧,将一切的界限分的那样清楚,朋友便是朋友,家人便是家人,东方辰月就如同她的哥哥一般,她已经给他下了明确的分类了,就算没有如此,她的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温玉河转过身去看向院中的黑影,有些痛心疾首他是怎么拿到解药的吗?呵呵,说来真是可笑,天下也只有他这么傻了,他…亲自去军营找即墨宣,那个野心勃勃而又用公子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西熵一半的商铺作为交换,从他手里拿回了那粒解药,” “什么!”秋沫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心脏猛地加快跳动,就算别人不告诉她东方辰月在西熵有多少商铺,但是就停听传言他能对整个西熵和东溟地界产生的影响她都能够猜到,那绝对是可以左右一个国家兴衰的财富啊!他…居然拿出了一半去换回了解药, 秋沫紧紧地捏起拳头,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那她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 第六十二章 :夜不归宿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二章:夜不归宿 ------------ 温玉河的话还在继续, “经受了这次打击,公子的情绪低落了不少,但是我们知道他不是在心疼他所失去的财富,而是在哀伤你的离去,他成全了你和聂情飞,但是他心里却放不下,所以才会郁结难消,病越来越重,我们都劝他回东溟的老宅里去好好休养,但是他听说铁西山之战爆发了,他担心你的安危,,他也匆匆赶到这儿,但是与你见面的时候他却强撑着,在你一走,他就呕血,昏迷了一天一夜,”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以这个态度对你?冬绮为什么会不愿离去?唉…我们都是在担心他啊!虽然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你也没有错,但是错就错在他用情太深,又什么都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所以,在下斗胆,恳求秋姑娘,这次可否多留下几天照顾他,等他伤好了再离开,因为一旦你不在身边,他总是不听劝告,要跑去找你,只为确定你的安危,这样反反复复,他的身子真的吃不消啊,相信你也知道他的状况,” 秋沫怔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东方辰这又动,可也令我如此愧疚,你给的爱,我秋沫真的要不起,太沉重了… 心中分外难受,像是有巨石堵在那儿一般,让她透不过气来, 没有应,因为这件事她还需要和情飞商量一下,毕竟她已经认定了他是她的夫君,那么她必须要考虑他的感受,所以她暂时答切再做定夺, 替换了冬绮守在东方辰月床边,秋沫看着他那沉静的睡颜,她陷入了沉思, …… “哈哈哈…公清,好样儿的!来,干!” 大堂中,聂情飞开怀大笑,他的脸颊带着薄红,醉眼迷离,此时和柳公清,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不住地灌着,他手上的伤口没作什么处理,只是被他简单地用布条捆了起来,止了血而已, “来!”柳公清和他碰了一下酒坛,醉醺醺地大声吼道:“就说嘛,女人为何…兄弟最好,至少兄弟不会跟着别的男人走,把你晾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 聂情飞重重地将酒坛往桌着他,伸出手指来点着他油亮的脑门儿,冷笑道:“那是你还没遇见心爱的女人,等你遇到,你会发现,为了她,你此死去也甘心,为了她,你也会伤心欲绝,心痛…什么叫心痛你知道不?这里,这里…”说着,聂情飞在柳公清的胸膛重重地捶了两拳, “哼,你个大老粗,你不会明白的,我要去睡了,你找人送你回去啊,”说着,聂情飞脚步虚浮地站了起来,蹒跚着往搀住, “走走走,去送柳将军回去,我自己走,”挥开了下人,他跌跌撞撞地朝卧房走去,他想看看他的秋儿,他想抱着她,让她别再生自己的气了,今夜他确实对东方辰月说了些过分的话,但是那也是因为他真的很在意她呀,她难道感受不出来? 走到卧房门口,却正碰到出来的丫鬟,聂情飞放轻了脚步,抓住丫鬟轻声问道:“她睡了么?” 丫鬟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惊慌地嗫嚅道:“将军,您是说夫人么?她…还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聂情飞只觉自己的开丫鬟,冲进屋子,果然,里面空空如也、冰冷如是,正如他瞬间冷掉的心, 他放陌生男人回家,还暗自派人保护她,可是她呢…居然夜不归宿! 聂情飞只觉大脑一片混乱,有什么在他心里翻搅,让他疼痛难当, 秋儿,你却可以这样对我?难的男人真的比我重要么? 气愤地一挥手,将触手可及的东西砸得稀巴烂,聂情飞面色铁青,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而去, …… 秋沫几乎一夜未眠,她来不及等东方辰月醒来,便匆匆地赶回了家, “红月,将军起了么?”一进府门,秋沫就问一个路过的侍女,侍女对着她行了一礼,这才道:“奴婢没见着将军,大概还没起吧,” 闻言,秋沫直奔卧室而去,远远地,她就见卧室的门大开着,有一丫鬟正在收出许多瓷器的碎片来, 秋沫眸子一紧,快步走上前去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丫鬟正是昨夜当值的那个,昨夜聂情飞怒冲冲地离去,她可是亲眼看见的, “回夫人,将军昨夜和柳将军饮酒,饮完了酒就回来找夫人,见夫人未回,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到现在都不曾回来,” 秋沫一听,心中积存的内疚一扫而光,而在回来的路上,她还酝方辰月的事情才会让他比较容易接受,可是现在呢,他却生上气了,还喝醉了砸烂许多东西,这让她心里更不好受了, 朝着丫鬟挥挥手,让她下去,秋沫自己蹲下身来,一点点捡起地上的碎片,心中一片烦乱, 秋沫差了人出去寻找聂情飞,她自己便坐在屋子里静静地等着他,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她不想为别的人闹出这许多不愉快来, 不一会儿,红月就小跑着进来向她禀报, “夫人,找着将军了,他此时正和一些官员在酒楼喝酒,他了,自己先用午膳吧,” 秋沫一听,眉头便不悦地蹙起, 不是说他昨晚就喝了许多酒么,怎么今日又去喝酒,他这分明就是不想见她,才推辞不回来的! “夫人,时候不早了,您先用午膳吧,”红月替她盛了一碗海鲜汤适,直犯恶心,她连忙拒绝着朝她摆了摆手,然后捂着嘴跑出去,撑着树干便是一阵天昏地暗的干呕, 呕了半天,她只觉难受得紧,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夫人,你在这是怎么了?”红月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但是看着夫人难受的样子,她就深怕将军知道了会受到责备,所以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的, ------------ 第六十三章 :他和别的女人调情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三章:他和别的女人** ------------ 秋沫心中也是一惊,她蹙着眉,静静地立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红月见她这样,也不敢打扰, 半晌,秋沫的唇角缓缓漾出笑容来,她拍了拍红月的手,道:“带我去酒楼,我亲自去找将军回来,” 她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她已经确定了,她怀孕了!她自身便是大夫,这一点是不会弄错的,而且算算日子,这个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还是在军营里,聂情飞认出她的那一次怀上的, 这算不算是天意呢?他们的重逢,上天送了一个孩子给他们作为礼物, 上辈子就是因为不能怀孕,所以她,而这一世,她终于可以做母亲了,这不得不让她十分兴奋,她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消息告诉聂情飞,让她和自己一起乐乐, 秋沫一路走得很快,也很小心,一想到一个小生命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存在了近两个月,她就感觉十分神奇, 情飞,你个傻小子,你可知道,你就快要当爹了呢? 秋沫喜滋滋地扬起了嘴角,眉眼间都是愉悦的痕迹,红月还未见过她这副神情,忍不住也跟着高兴起来,她偏着头好奇地问:“夫人,高兴?” 秋沫冲着她神秘地眨眨眼,对她说:“这件事要让你家将军第二个知道,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也总觉得平时到酒楼只有很短的路程,而今天她却走了很久很久,到了聂情飞所在的酒楼门前的时候,她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红月,是在这里么?咱们道这个消息的模样,秋沫的心都跟着飞扬起来, “二位姑娘,?”一进门,小二哥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红月摇了摇头,抢先说:“不是,我们是来找聂将军的,” “请问这二位是…”他一眼就看出她气质不凡, 红月偏了偏脑袋,骄傲地说道:“这是我们夫人,”因为自从她进了将军府,聂情飞只带过秋沫一个女人回来,在她的心里,秋沫就是她一辈子要伺候的夫人了,而且这么久以来,夫人和将军又那般恩爱,所以她说话时言语间都替秋沫自豪, 小二愣了愣,立即回到:“那夫人请稍等,容小的上去通禀一声,” 二楼某包间里,聂情飞正在自斟自饮,一言不发地灌着酒,对面的几个男人都是灈阳的官员,平时和他交集不是很深,要不是柳公清非要拉了他来喝酒,而他又实在无处可去的话,他才不会来这里与那些个人虚与委蛇, 耳里丝竹声声,古琴声和琵琶声不绝于耳,但是在聂情飞听来,这些从花楼里面请来的女子的琴技,却是连他的秋儿的十分之一都抵不上, 看着和他同桌的那些男人放在正在弹琴跳舞的女子身上猥琐的目光,他只觉得分外恶心,所以,他宁愿枯坐在这里自斟自饮,也不想和他们多交谈, 他的思绪早已飞远,他在想,此时的她已经回到府里,在做什么呢? 一夜分别,他却如此想念她, 刚才秋沫派人来请他回去,他巴不得飞快地跑回去见她,但是什么她可以在别的男人那里待一整夜,他就不可以在外面喝酒?他一定不可以心软,不可以这么快妥协,不然的话,她以后肯定更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 聂情飞想着,便强压着回府的冲动,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喝闷酒, 小二无声无息地进来,凑到他耳边说:“将军,有一位自称您夫人的女子在下面等您,您看要不要请她上来?” 聂情飞一听,眸子猛地一亮,倏地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准备冲下楼去,但是转念一想,不行,他可不能这么不矜持,她昨夜那样对待自己,今日的自己怎么说都得等她上来给自己道歉才对, 想了想,他又勉淡淡地对来吧,” 秋沫刚上楼,便听见琴声琵琶声传入耳中,她想这是酒楼,而且还是大中午的,没想到就有人这样腐靡,真不知是些什么样的人?肯定不是贪官就是些有钱的公子哥儿, 秋沫撇了门前,而听到那乐声正出自她所站的包间时,她不悦地蹙了蹙眉, 这个聂情飞,到底在搞什么? 小二进门,她扫视了一眼整个屋子,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屋子很大,靠西的一边是正在演奏乐器的几个美貌女子,还有几名女子穿着清凉,正在跳着柔媚的舞蹈,随着她们的动作,那勾人的眼睛还在频频放电,而靠东的一面有一张桌子,桌子边此时正围坐着几个人正在大声谈笑,不仅如此,那谈笑的人大多手里都搂着一个女子,一片娇声软语, 更为可气的是,聂情飞的身边此时正依偎着一美貌女子,那女子香肩在外,身子就像没有骨头一般紧紧黏在聂情飞的身上,此刻那细长的手指正拈了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往他嘴里喂, 听到有人进来,聂情飞微微转眼瞥了一眼秋沫,也不说话,只是仿若未见一般,将那女子递来的葡萄含在口中,还故意挑逗一般含住了那女子的指尖, “呀~将军,你好坏,咬到奴家了…”那女子柔媚的声音几乎让人酥到却更紧地粘了上去, 聂情飞微眯着狭长的眼睛,眼神迷离地望着怀里的美人,看样子像是有些醉了,他刮了刮那女子的鼻子,坏笑道:“咬到你了么?痛不痛,让本将军来给你吹吹,” 秋沫只觉心口猛地一紧,她似乎又想到,聂情飞也是这样搂着周荀儿,在她面前亲昵着,而且,他也爱宠溺地看着自己,刮自己的鼻子,可是此刻,他却对着别的女人随意做出这个动作, 心痛紧紧地攫住了秋沫的神着一动不动,看着面前那个昨日还对着她软言细语的男人此时正和别的女人尽情地调着情,她有一瞬间崩溃的感觉,脑子乱得不成样子,她不能思考,只觉全身都失了力气,脚下更是站立不住, 心,一扯一扯地疼着, ------------ 第六十四章 :聂情飞,不要胡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四章:聂情飞,不要胡闹 ------------ 秋沫缓缓收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她见在场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打量她,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死死地咬了咬唇,直到感觉到了痛意,她才完美地勾了勾唇,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子,往外跑去, 聂情飞装出来的笑容僵在了唇边,他瞬间愣在了那里, 他其实只是想反应,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反应, 聂情飞一把推开还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一言不发地如风般追了出去, 跑到酒楼门口,聂情飞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却不见了秋沫的影子,他恨恨地咬了咬牙,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了去, 而此时的秋沫却没有回家,她面无表情地从转角处走了出来,看着跑离头,任由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聂情飞,你怎么可以如此地伤我的心,亏我还想要把怀孕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但是你却如此…你这样,又如何有资格当我肚子里孩子的爹爹? 秋沫一手放在小腹,泪,却如雨般落下, …… 漫无目的地走着,秋沫不想回家,却也无处可去, 她午饭没有吃,昨晚的晚饭也因为和聂情飞赌气没有吃,连宵夜都有毒,所以想来,她才又是走了那么远的路,又是跑又是哭的,此时的她是丝毫力气都没有了,摸了摸身上,只揣了几个铜板,看来,她是连一顿好饭都吃不上,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去一个老婆婆那儿买了两个包子拿在手里,就算她再没有小生命不是? 走到湖边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秋沫一边着一群小孩儿在旁边欢快地游戏,看着她们纯真的笑靥,秋沫也不时低低地笑着,想着自己以后的孩子也会这样可爱,她就觉得欣慰,竟也不知不觉坐了一下午,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她才想起,她该回去了,就算她不知如何面对聂情飞,但是除了那里,她真的无处可去,而她现在这样子,也不想去见东方辰月, 秋沫手里拿着一枝柳条揉着,正低着头走出没几步远,就听见红月带着哭腔的喊声, “夫人!呜呜…奴婢可找着你了!”红月急匆匆地扑过来,抱着她就是一阵大哭, 秋沫一愣,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宽慰着,等她稍微缓过来,这才推开她,样?” 红月眼睛肿的如核桃一般,她还不住地揉着,边擦泪边委屈地说:“夫人不见了,将军一回府就到处找您,奴婢说您没有回来,他便大发雷霆,将所有人都呵斥一顿,派出去找您了,而他自己找了一圈没见着人,也提着剑,骑着马出去了,” “提着剑骑着马?”秋沫心下一惊,赶紧追问,“那他走了多久了?” “刚走不久,” “呀,糟了!”秋沫二话不说,就开始跑,幸好跑了没多远就遇见将军府的下人驾着马车出来寻她,她赶紧带着红月上了车,往东方辰月的宅子赶去, 这个聂情飞,知道自己不见了,定是去东方府要人去了!想到这儿,秋沫便焦急地催促着车夫将车赶快些, 心急火燎地,秋沫一撩开帘子,果然见门口拴着几匹马,其中就有聂情飞最钟爱的座骑,那匹枣红色的纯种好马, 秋沫在红月的搀扶下下了车,便急急忙忙地往里面跑去,没想到才跑了几步,就见到了正在对峙的两方人马, 聂情飞一身紫黑色的长袍,威武地立在正中间,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几个心腹,而在他们的对面,东方府的下人们一字排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正中间的那人便是温玉河, 温玉河长身而立,儒雅的脸上笑容消失殆尽,此时的他满脸严肃,斩钉截铁地道:“聂将军也太霸道了吧!在下都说过了,秋姑娘一大早离开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在不在你说的人马好好进去搜查一番,本将军才会死心,我的夫人,我绝不容许别有用心的人耍手段将她留在这里!” “照你这样说,你是坚信她在这里了?还请聂将军拿出证据来!你这样私闯民宅,我可以去府衙告你!”温玉河依旧不卑不亢,稳稳站着, 聂情飞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显然,他已经不耐烦了, “哼!你们非法藏匿本将军的夫人,那才是大罪,如果你们拒不配合,我可以现在就将你们送进大牢!”他冷哼” “在!”身后是整齐划一的声音, “给我搜!” “不行,我绝不容许你们在此放肆,给我拦住他们!”温玉河手一挥,他身后的下人们也立住了几人的去路,两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眼看着就要动手, “都给我住手!”一声清亮而愤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一个粉色的娇小身影现了出来, 秋沫蹙着眉,满脸黑沉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瞪着聂情飞, 聂情在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眸子亮了秋沫走去, “秋儿,”声音立刻温柔了许多,他伸出,却被后者避开, 秋沫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出口的话却让聂情飞在看到她那一刻喜悦的心情立刻低落了下去, 只听她带着怒气地说:“聂情飞,你可不可以不要胡闹!” 聂情飞有些吃惊,他挑了挑眉,怒极反笑:“我胡闹?我是来找你的,你说我这是在胡闹?” 秋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咬了咬牙,不去搭理他,转身便朝温玉河走去, 秋沫尴尬地勾唇笑笑,抱歉地道:“温大哥,不好意思,情飞误会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温玉河目光轻蔑地看了一眼站在那边面色铁青、正死死地瞪着秋沫背影的男人,无所谓地笑笑:“没事,说清楚就好,免得打扰了公子的休息,”说完,他先退下,给了聂情飞一个台阶下,远远地向他抱了抱拳,道:“聂将军,夫人已经找到了,恕不远送,” ------------ 第六十五章 :他丢下了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五章:他丢下了她 ------------ 聂情飞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秋沫看了他一眼,也赶紧跟着出来了,在门口,她一把拉住了他, 秋沫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免得影响了肚子里的胎儿, “情飞,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这样兴师动众地来这里,算什手下的面拂他的面子,但误会, 哪知聂情飞转头,看了一眼秋沫拉住他的手,淡淡地拂开,冷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喝多了,来胡闹一下吗,你刚才也说了啊?”说完,他头也不回,去解开缰绳,潇洒地跨上马背便走, 看着他带着人扬长而去,秋沫气结,但是却无法,只得带着红月再坐着马车赶回去, 聂情飞一路狂奔,只觉心口堵得难受,他明明是去找她,还不惜放下尊严跑去东,还帮着东方府的那帮下人说话,在她的眼里,他连东方府的不上吧? 她离开自己和东方辰月过的那半年本就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如今她却处处帮着东方辰月,昨晚跟着他,今日又如此,看来,在她的心中,那个男人还是比自己重要! 那他呢,他聂情飞算什么?他本来想找到她就和她道歉,和她和好如初的,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可是看着她对自己那冷冰冰的样子,他就觉得心疼, 越想越生气,聂情飞弓着身子,紧贴马背,狠狠地夹了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跑得更快了,似乎只有这样疯狂地冲刺,才能发泄它主人心中的愤怒, 经历了来回的颠簸,秋沫只觉浑身似要散架了一般,又累又饿,她一进府门,就问聂情飞的下落,可是下人却回禀说他根本没有回来,而是直接去了府衙, 一路想好的话里,秋沫说不出的难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掉下,满腹的委屈也无处可说, 草草地用了晚饭,秋沫静静地在房里看着书,等待着聂情飞回来,不时地,她就会放下书站在门口去朝外看看,可是如此反复多次,却每次都失望地回来, 快三更了,他却还没有回来,秋沫实在太困了,不知何时竟趴在桌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迷糊中有一个微凉的怀抱包裹着她,将她抱到了榻上,盖上了被子,她呢喃着翻了一个身,口中念道:“情飞…” 聂情飞轻轻地应了一声,和衣躺到了床,他轻吻着她的发丝,将脸埋在她的发中,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他,是真的舍不得离开她呀,可是…他没有办法, 睡温暖和那熟悉的怀抱,她舒服地朝着他挪了挪身子,嘴角总算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意,她知道是聂情飞回来了,她想睁开眼和他好好地说说话,向他道歉,表明自己的缘故,她的眼皮特别沉重,怎么也睁不开,但是她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一如往心粗糙,却给人踏实的感觉, 这一夜睡得特别地踏实,窗户缝隙里透了进来,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摸旁边的位置,那里却出乎意料地空了,而且已经冰凉, “情飞!”秋沫惊慌地坐起,却发现枕边一朵艳丽的海棠,她轻轻拿起一看,上面还带着露水,分明是刚摘的, “情飞!”秋沫立即披衣下床,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声, 红月推门进来,见秋沫已经起喊:“夫人,你醒了,” 又见她衣衫不整,急匆匆地就往外走,红月赶紧拉住她,“夫人,外面凉,” “将军呢?”不知为何,当看到那朵带着露水的秋海棠时,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将军一大早就带兵回京了,怎么,昨夜将军回来没有告诉夫人么?” “什么?回京!”秋沫只觉一瞬间全身都失了力气,她匆匆地套了一件衣服便往外追去,一路不停歇地跑到城楼,却只能远远地望见那军队如一却是再也见不到聂情飞的影子, “情飞――”秋沫站在城楼,撕一声,然后靠着墙,身子无力地滑下, 他…居然就这样走了?可是明明昨晚还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他抱着自己,在耳边低语,为何今日就这样抛下她,一言不发地走了? 心,瞬间被挖空,秋沫双眼无神地望着虚空,眼中雾气氤氲, “夫人…原来你在这里…”红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一个信封交到她的手上,“这是将军叫奴婢给夫人的,” 秋沫打开信封,一块冰凉的物体自信封中滑出,仔枚古怪的玉佩,不及细想,秋沫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上的内容,气愤地将纸狠狠揉成一团,泪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下, “聂” 信上说,王上病重,周太傅皇后蠢蠢欲动,王上急召他回京,这分明就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皇后野心勃勃,外戚无情,他回去?他回去能怎样?皇后竟然敢公然地有所动作,那必定是有了十足的安排,他回去也未必保得了王上的安危呀! 只是她不懂,北堂晋已是太子,而皇后也大权在握,其他皇子被他们狠狠地压制住,那他们何必还要如此心急地去弑君篡位? 无论如何,此去凶险,而聂情飞也正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告而别,将她留在了这里,可是她秋沫是什么人?一旦认定她就会生死相随,又如何肯让他独自去冒险,而自己留在这儿傻傻担心呢? 聂情飞,你这个混蛋,敢丢下我,看我找到你后怎么教训你! ------------ 第六十六章 :她的胸口插着匕首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六章:她的胸口插着匕首 ------------ 一不做二不休,秋沫站起身来,狠狠地擦干脸颊冰凉的泪水, 自从和他在一次后,她又变得爱哭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秋沫一言不发,如来时般匆匆地赶回府里,快速地收拾着东西,红月见她这样,一时慌了手脚, “夫人,你这是要作何?” “没有他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想甩掉我,门儿都没有!”秋沫气得咬牙切齿,手上一上便要走, 门前,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让她顿住了脚步,有些犯愣, “七,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久未曾出现过的七一脸严肃地站在秋沫面前,当看到她的容颜时,他也不禁微微一怔,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是那样像以前的秋夫人,或者说这就是秋夫人?不然,为何少爷会那样急地将他从老爷和夫人身边调离过来保护她, “少爷让属下来保护夫人,” “保护?”秋沫心中冷笑,她看, 秋沫不搭理他,想绕过他继续走,却被他抬手拦住了去路, “你家少爷叫你保护我,可没让你不要我出门吧?” “少爷让夫人好好地待在这里,”七依然面如表情,声音也没有丝毫感情可言,果然和五无甚差别,不愧为聂情飞身边的阎罗二将, 秋沫气闷,但是她知道她是绝对打不过七的,所以她冷冷一笑,洒脱地转身进屋,重重地关上了门, “好好呆着就好好呆着!” 七和红月两人倒没想到她今日这么好说话,都闷不作声,乖乖地去各做各的事,一个守着她,一个伺候她, …… 夜色微凉,聒噪了一个夏季的蝉鸣声也歇下去了,到了夜晚,还是会传来蝈蝈的叫声和蛙声, 四处都很安静,外面的更夫刚刚敲着锣鼓远去,二更天了, “啊――” 突然,寂静中响起一声女子的惨叫,就睡在秋沫隔壁的七猛地跳起,剑不离手的他一晃间已经冲到了秋沫的门口,只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声,而不远处的红月也只披了一件外衫,睡眼朦胧地急急跑来, “夫人?”随着他一声呼唤,他已经一脚踹开蜷缩在一起,窗户大开着,冷风悠悠地往里面轻吹着,月光洒了一地,照在秋沫惨白的脸上, “夫人!”红月和七都迅速冲过去,借着月光,插着一把没了顶的匕首,此时只余一个带血的刀柄,而她的胸前满是鲜血,那样子已经奄奄一息, “夫人!”红月吓得立即大哭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秋沫, 秋沫唇角流出些血丝来,她艰难地抬手,指着大开的窗户,虚弱地道:“刺…刺客…” 七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大开的窗户,犹豫了片刻,便对红月说:“快叫大夫来!”说完,便风一般地跳出窗户,去追刺客去, 然而让红经奄奄一息的秋沫突然从地上跳起,黑暗中,她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的手挥下的同时,红月听见她带着愧疚的声音:“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要走!” 红月然后她眼前就开始模糊起来, 秋沫从腋下抽出匕首,拿出早就藏好的包袱风一般地跑出门去,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她快速用带钩砖缝爬上了墙头,但是看着下面那么高,又想着自己还怀着身孕,她一时有些踟蹰,不知该不该这样不管不顾地跳下去, 突然,一个黑影冲到墙下,正当她惊慌之时,却听到唤她的声音, “小姐,快,踩在我肩上下来!”靠墙站好, 听那声音,居然是冬绮! 秋沫心中一阵荡漾,来不及多想,她便踩着她的肩膀跳了下去,安全着地,冬绮拉着她就跑, “绮儿,你怎么在这里?”秋沫止不住地疑惑, 冬绮回头粲然一笑,“听说聂情飞带兵回京,把你留了下来,公子知道你不会安心呆着,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我已经在外面等你多时了!” 秋沫心中一阵感动,原来最了解她的,竟是东方辰月, 脚下步前就出现了三辆马车,见冬绮打了一声口哨,其中两辆马车便朝着解地望了一眼冬绮,只见冬绮冲她眨了眨眼,然后拉着她上了最后一辆马车,而那辆马车却并没有走多远,而是跑到一间客栈的后门便停客栈, “绮儿,你这是…?”秋沫现在有些迷糊了,却见冬绮得意地说:“这几招还不是跟你学的,调虎离山,金蝉些人的视线给转移了,” 秋沫一瞬间回过神来,忍不住笑道:“看来你学得不错,那么我猜刚才有一辆马车一定是奔着城门而去,还有一辆一定是奔着东方府而去,” “答对了!”冬绮开心地笑着,拉着她走进了客栈的一,推门而进,一修长的身影正背对着门而立,听到声音,那人立即转过身来, 脸若冠玉,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不是女子,却更甚女子风华,又比男儿多了一分让人心疼的忧郁和儒雅,但是他若一笑,又灿若星辰般耀眼,风流倜傥便是东方辰月,英俊到无可挑剔的男子, 才两日不见,他似乎又清瘦了些,但是精神却是极好,挺直的眉毛有意无意地挑起,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丝俏皮, “辰月,”秋沫浅笑,自从知道了他也无法冷淡对他,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秋沫不是铁石心肠, 一声“辰月”,让他立即喜上眉梢,眼中闪动着晶亮的光芒,他向前走了几步,定定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一切顺利么?” 秋沫点点头:“谢谢你,” 东方辰月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声音有些低沉:“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对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休息吧,明日一早再乔装出城,我让绮儿带你走小路,一定可以赶上他的,” 秋沫点头应下,又问了他一些身体状况方面的事,方才放心, ------------ 第六十七章 :一亲芳泽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七章:一亲芳泽 ------------ 这一夜,秋沫睡得并不安稳,已经习惯了聂情飞的怀抱,突然没了他,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夜里想起他时,她也难过得想流泪, 秋沫一手放在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上,在那里,她似乎感受到了宝宝心脏微弱的跳动,她知道这只是幻觉,但是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那个傻瓜,都还不知道自己要当爹爹了,居然敢丢下我们母子就只身范险,真是欠收拾! “宝宝,你可一定要听话,等找到爹爹,帮我一起教训他,”秋沫自言自语着,一滴泪慢慢滑进枕头,她也慢慢睡着了, …… 第二日一早,乔装妥当的秋沫和冬绮两人顺利地通了关,因为一般人也不会为难看上去七八十岁的两位老人的, 一路向东而行,她们已经比聂情飞的军队慢了一天的路程,所以要加紧地追赶,两人上路,秋沫似乎又找到了和冬绮相依为命去战场时的感觉,纵然以前因为东方辰月两人间有许多不愉快,她觉得此时都可以释然了, 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会儿,秋,还真不能和以前相比,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皱到一起的小脸,冬绮有些担忧地道:“小姐,停下来歇歇吧,” 秋沫,匆匆地椅着一棵树便是一阵干呕,她呕得天昏地暗,眼泪都出来了,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身后递来一个水壶,她接过,喝了一口用来漱口,身后有一只温柔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背,秋沫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好些了吗?”头顶响起一个温柔的男声,秋沫一惊,猛地抬头,她的嘴唇从那人的下巴上擦过,只觉微微地痒,而那人的身子却猛地一僵, “辰月,你怎么会在这儿?”秋沫有些讶异,昨夜见面,他可没说过他要陪自己一道回东溟,而且今早的时候一早就不见他,她还暗自庆幸可以免去道别儿? 看得出来秋沫的惊讶,东方辰月从刚才那意外的“一吻”中回过神来,他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唇角,道:“我也想回家啊,难道不可以?” 秋沫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而冬绮和东方辰月的随从却不见了影子,这片地方,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让她有些尴尬,虽然东方辰月极觉得有些别扭, “没有啊,怎么会,只是有些奇怪,你为什么没告诉我,”秋沫明显有些不悦,她想绕开他去找冬绮,却被他猛地拉住了胳膊,她猝不及防,脚下没有站稳,便跌入了他的怀里, 都说无巧像剧最烂的桥段就是女主摔了一跤,却跌入男主怀里,从此一见钟情,可是此刻真正经历的时候,她却觉得如此尴尬, 东方辰月的怀抱不似聂情飞那么宽厚,那么结实,但是他的怀抱依然很有安全感,而且他身上气,闻起来特别地舒服,秋沫仰着头的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光洁的下巴,挺直的鼻梁线条和那紧抿的薄唇,近看他,比远看时还要俊雅,而溺的光彩,那深邃的黑色,像是一个有魔力的黑洞,吸着人的灵魂直直看进他的心坎里去一般,让人不忍挪眼, 秋沫情不自禁地被失神,要知道,人在面对美的事物抵抗力都会下降,况且眼前这个优秀的男子还心仪与她,这不得不让她有一种欣赏和与异性接触的陌生感引起的心理反应, 所以,就在那一瞬间,秋沫慌了神,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想要落荒而逃, 可是都怪他们两人此时的姿势太过于暧昧,而东方辰月此时拥着的又是他爱到心坎儿里的女子,他自认不是一个君子,所以此刻他选择真小人一次,即使明知道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他也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低头,快而准地捕捉到了她的双唇,那种柔软的触感,就像她的唇刚才划过他的下巴一般,但是此时亲吻带来的全身酥麻灼热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他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几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他太爱她了,也爱得太痛了,只是没想到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了,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命运让他们在十八年前就认识,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抓住她, 就在这一刹那,东方辰月脑袋里突然蹿过一个让他自己都害怕的弃一切,把十八年的仇恨都放下,想拼尽一切地将她抢过来,此生,有她,足矣! 秋沫只觉一双微凉的唇瓣贴上了自己的唇,淡淡的药香味充斥在她口腔和鼻端,他的温柔似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她在刹那间回不过神来,差点沉迷其中,但是她知道,这不是情飞,不是她的爱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退后几步,冷冷地看着眼神迷离,错愕地立在原地的东方辰月, “我说过了,不要这样,我是他的妻子,而且…”秋沫一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脸上的神色瞬间柔和了许多“我就快要做娘亲了,请你尊重我,” 秋沫今日一番平平的话,比她以前拒绝他来得要缓和得多,但是东方辰月却觉这是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他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身子的力气也像被抽光了一般,只余一:我就快要做娘亲了… 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但是真正当她亲口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深爱的女子,终究是不属于他的… 秋沫微眯着眼,目光坚定地看着此时的东方辰月,只觉他脸上神色瞬息万变,但是那放空的眼神和此时苍白的脸色,说明了他此刻并不好过, 她是无意的,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死心, 秋沫别过脸去,她怕她会心软,所以她而轻佻, 她只觉万千光芒在一瞬间乍现,此刻,换她变懵了, ------------ 第六十八章 :好久不见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八章:好久不见 ------------ 东方辰月抬手,轻轻地在秋沫的头顶揉了揉,表情已经恢复了淡然, “恭喜你,”他收回手,霸道地拉起了她的胳膊,将那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秋沫静静地看着他,因为他这次把脉把得很仔细,很慢,而她世纪那么长,他微凉的手指已经变得和自己的肌肤同样的体温, 他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半晌,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胎像有些不稳,不能再骑马了,前三个月必须要小心,如果早知道你怀孕的话,我不会同意你这样走的,”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将秋沫拉到了他的马车上,让她休息,而秋沫立刻拒绝, 东方辰月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甚至看不出在他平静的外表下此刻的心情是怎样,他只是看着她,苦涩一笑:“不用怕,如果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我去骑马,” 还不等她回答,东方辰月已经跨上了马去,招呼着大家上路了,看着他立在马上那单面容,柔和的眼神,秋沫不禁心中一动,她嘴唇翕合了一下,到了唇边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罢了,她欠他的又何止一点点, 而小福子和冬绮等人面有难色地看了看东说话,安静地上路,在这里,公子所说的话,只要是关于秋沫的,他们不敢反驳,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公子对她,从来都是特别的,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怎么歇息,直到晚上,大家才终于走到了一个小村子的客栈住下,说是最好,其实也就是算得上干净而已,老板是一对夫妻,还拖着几个孩子,生活也不容易,不过既然在赶路,他们几人也没什么好挑的,大早早地回屋去休息, 秋沫和冬绮两个女孩子住一间屋,不知是不是赶路太累还是怀孕的原因,秋沫今日的头特别晕,眼睛都是模糊的,见冬绮抚着额头进屋来,秋沫有些虚弱地道:“绮儿,可以帮我倒杯水来么?”话倒在了床上,她迷迷糊糊中看着冬绮去倒水,然后杯子掉在了地上,随即冬绮也软在了地上,她脑中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们的晚饭里面有蒙汗药! 她一直很小心的,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两夫妻看起来太淳朴,还是因为和东方辰月在一起她就放松了警惕,反正这次她是着了道了,而那蒙汗药方辰月都能蒙骗过,也确实厉害了些, …… 也不知睡了多久,秋沫只觉头疼欲裂,隐隐的,她还可以听见说话声, “你这蠢货,到底是给她下了多少药,要是她出了什么好歹,你十条命也不够赔的!”是一个男人阴沉而暴怒的声音, “主公,属下知错,不知道小姐有孕,属下该死,”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姐?是在说她么? 突然,秋沫不想睁开眼睛了,她想听听这两人还会说什么, 然而,她听见了脚步声,似乎有一个人出去了,一个人向她靠近,不多时,她的脸颊上就多了一只有些粗糙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秋沫猛地睁开眼,一把拂开那只手, 看着眼前的男人,秋沫口浊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憋得她心里难受, 怎么会是他? 秋沫惊讶地张着眼,全身立即呈境界状,她护着自己的身子朝后退,而眼珠快速转动,打量了一遍自己所处的地方, 一间屋子,具体地说是一间布置得很漂亮的屋子,所有家具一应俱全,甚至都算上乘,自己所躺的地方是一张精致的百鸟朝凤雕花木床,连着被子都是柔软舒适的锦被, 面前的中年男人依旧器宇轩昂,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给人诡异的感觉,因为他不时会透出阴鸷的光芒,让人胆寒, “好久不见,”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似乎被细细的砂轮磨过一般,低沉而沙哑,他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是眼里闪动的轻嘲却让他整个人显得非常冷漠,那种冷漠是成竹在胸的高傲和自信,一种自大到将,曾经试图以死的方法从他手上逃脱,如今看来,还是失败了, 是的,秋沫现在很害怕,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男人绑了他们,那是不是就意味而她的母亲和村子里的人已经遇害? 秋沫紧抿着唇,死死地瞪着他,但是不肯开口说话,她还现了她的手段, 男人轻轻地从鼻端哧了一声,似乎在心理一般,无情地打破了她些微的希冀,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娘亲和村子里的人的状况?那你还不如担心一下和你在一起的那几个人的性命,” “你把他们怎么了?”秋沫立即蹙了眉,从床上跳了下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似乎是他一说出什么,她就准备和他拼命一般, 那男人笑着摇摇头,悠闲地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秋沫这才发现,的说他有一只腿异常僵硬,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像是装的假肢, “唉,他们的下场怎么儿,”男人的深邃的眼睛闪动着精光,似乎是在为阴谋得逞而得意,而他最大的阴谋,便是他最后一句话, 秋沫猛地抬头,蹙紧了眉,眼中是绝对的震惊,她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的乖女儿,你现在还孙,无论如何,作为父亲的我对你母女俩不管不顾是我的不对,而我也在尽力地弥补对你们的亏欠了,所以,你不用拿这么怨恨的目光看着我,” 秋沫脑子一片混乱,全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她只觉血脉都快逆流了,愤怒在血管里咆哮着,让她的太阳穴都突突地跳着,疼, ------------ 第六十九章 :又见秋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九章:又见秋离 ------------ “你胡说八道!”说完,秋沫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就往他刺去,而那个男人则是轻松地坐在那里,微笑着望着她, 秋沫的刀落下的时候,在距离他的胸口只有一寸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像是隐形人一般突然不见了,秋沫一愣,转身去看,那个男人依旧轻松地坐着,他的人连着椅子却在瞬间滑出了几米远, 秋沫只见他叹息着摇了摇头,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负,脸上立刻变得严肃, “看来你还是没得到教训,居然使诈想从我眼皮子底下逃开,你以为让那个男人给你解了身上的毒你就逃得开?你还是太天真了,居然因为一个男人背叛我,云纤也是因为那个男人背叛我,不过最后她的死相你也看到了,那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云纤是你毒死的?”秋沫震惊得合不拢嘴,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 “可以这样说,” 听着他轻淡的口气,秋沫沉默了,她的眼中似乎在进行着一场狂风暴雨,只是片刻,那里面各种情绪闪过, 震惊、悲伤、不解、愤怒! 最后,她倏地抬起头来,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镇定,但是眼中的狠戾却让人害怕, “那你利用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男人被她的目光蛰了一下,他微眯了眼,脸上似乎带着赞赏,果然,他易寒天的女儿不是孬种, “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但是我当初的话没有说错,我要北堂晋和聂情飞的命,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怀了聂家的孽种,我可以考虑留下他的命,一切,就看你的表现了!”说完,他哈哈大笑两声便出门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我会让你母亲见见你饭,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小孽种,女儿啊女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秋沫踉跄着退后了两步,无力地跌坐在床上,她觉得她似乎陷入了一个迷局,而且正是那个自称她父亲的人手上一颗有力的棋子,包括她肚个男人的筹码, 此时此刻,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来得是不是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秋,果然见不远处地站起身,木讷地吃着桌上的美食,无论如何,只有吃饱了她才有力气想别的事情, 而那个男人也果然没有骗她,在她还没吃完饭的时候,屋子里就进来一个人,秋沫呆呆地看着那人,手中的筷子“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此时的秋离清瘦了许多,不过一身水红色的衣服衬得她愈发年轻了,她容颜依旧娇美,只是眉宇间带着些许哀愁,而此刻见了秋沫,她那一双大眼睛里更是盈满了泪水,犹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娘…”满嘴饭食的秋沫只觉自己张不开来嘴,过了半晌才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而这一喊,秋离眼中蓄满的泪水是再也止不住,顺着白皙的脸颊便流了下来, 母女俩紧紧相拥,抱头痛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两个人的眼睛都红了,互相替对方拭泪, “沫儿,是娘亲对不起你!”开口,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往下落, 秋沫摇头,默默替她擦眼泪, “娘,这两年你过得可好?” “好好,娘过得很好,只是苦了你了,”秋离摸着秋沫的脸颊,满脸的哀伤, “他…真的是我的父亲么?”秋沫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这件事,只有秋离不会骗她, 只见一提起那人,秋离便开始慌张,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眼神也闪烁不定,她问:“他是这样告诉你的?” 秋沫紧紧地盯着她,沉默地点头, 她不明白,若他真的是她的爹,又为何会抛下她们母女独自生活了十多年,为何又在她们获得平静的时候来打破这一切,不惜命和村子里的村民来要挟她,让她替他办事,天底下会有这么变态的父亲? 似乎是有些犹豫,秋离终还是点了点头,“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娘再告诉你吧,对了,听说你怀孕了?”说到这儿,秋离终于又展开了笑颜, 秋沫也苦涩地笑笑,因为她觉得这孩子也命苦了些,居然有那样变态的外公, “是啊,娘,沫儿找到了真心相爱的人,他对沫儿很好,我们说好要白头偕老的,” 秋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又哽咽了,只是反复地说着一句话:“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到这儿,秋沫又蹙紧了眉头,因为她确实以她为筹码做何事,但是她看得出来,他的野心很大, 秋离愣了一下,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反正你要相信娘亲,他暂时不会伤害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而娘也可以拿性命作担保,会不惜一切保证你的安全的,好了,娘亲该走了,他只给了我这么多时间,我不能惹怒他,娘会再找时间来看你的,”说完,秋离恋恋不舍地看了秋沫一眼,狠下心,转身离去, 秋沫没有挽留她,因为她看得出来秋离过得并不开心,也许那个男人对她不错,至少看她的穿着,那个男人没有亏待她,但是秋离却很怕他, 秋沫望着已经关闭的房门,眸子危险地眯起, 不管怎样,想要利用她,还要问过她愿不愿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可再不能做以前那个委曲求全的秋沫了! 爹是吧?哼,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秋沫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捏紧,再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时,她又变得有些无奈, 聂情飞,你没抛下我们母子该多好啊,也许,我们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怎么办,我好想你… ------------ 第七十章 :挑拨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章:挑拨 ------------ 整整一天,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除了进来送饭的一个黑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其他人都不曾出现过, 她知道这个那个而确实,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在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再次进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那人的手, 冰凉, 这是她接触到他之后的唯一感觉, 那个男人转过头来,她这才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丝毫温度的带着死气的双眸,没有神采,秋沫吓得赶紧放开了他的手,退后了几步, “我…要见你们的主公,” 再见到易寒天时,他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态,但是秋沫知道,他也沉不住气了,只不过自己比他更心急而已, “我要见东方辰月他们,” 这一次,他只是看着她,别有深意地一笑,竟然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跟着他走在地牢狭长而黑暗潮湿的通道里,一股股阴风从不知名的地方扑来,带着霉味和腐朽的味道,让她又想呕吐,不过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一直极力地撑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你把他们当犯人么?居然关在这种地方!”秋沫蹙眉,心中一团怒火燃烧着,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也会呆在这里,”男人却答得云淡风轻, “那我是不是该多谢你,当年抛弃了我和娘亲,现在又对我百般‘照顾’?”秋说说得咬牙切齿,还故意大声地冷笑几声,男人不置可否,伸出手来向她示意了一下,意思 “小姐!” 最先看到她的是冬绮,只见他们几人都被关在像监狱一般的铁笼子里面,只有一张石台,上面铺着稻草,可以勉强称得上为床,而情萎靡,或坐或站地在各自待着, “绮儿!”秋沫迎上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中雾气氤氲,没想到,她如同亲人般对待的朋友,却被这个自称她爹的男人如此对待,真是可恨! “小姐,你没事吧?”冬绮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又将秋沫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稍稍放心, 秋沫摇摇头,看了看笼子里面,却没发现东方辰月的身影, 她惊讶:“辰月呢?” 冬绮沮丧地摇了摇头,再瞪向那个男人时,眸光如箭般锐利, “不知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儿,没有见着公子,” 秋沫转身,下巴一抬,理直气壮地问:“东方辰月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易寒天笑地看着秋沫,道:“乖女儿,不是我要把他怎样,而是你要把他怎样,如今是你要他生,爹爹就放过他,而你要他死,爹爹一定不让他多喘一口气,” “你…”秋沫语塞,一闪,她赶紧转过头去看冬绮他们,果然,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惊讶而愤恨地盯着她看,冬绮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语气有些哀伤:“小姐,他说什么…他…真的是你爹?” 糟了,他只用一句话就挑拨了她和他们的关系! 秋沫心急如焚,但是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她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无力地说道:“绮儿,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不是哪样?他是你的爹,那你我们,欺骗了公子,所以我们现在才会被关在这里,而你却穿得好好的站在外面?”冬绮脸上受伤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秋沫,她只是没想到,陪了她四年的一句话就开始怀疑她, 秋沫很失:“绮儿,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有这样的父亲,这是我不能选择的,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但是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有关系么?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亏我们还对你诚心相待,了那么多,你现在是和你的爹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么?说吧,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秋沫只觉头又开始犯疼,她微微蹙紧了眉头,不想再多说,几年的相处,却抵不过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平时冬绮很聪明,但是一牵涉到东方辰月,她就这样冲动, 爱情,果然会让人盲目, “绮儿,相信我,你们会没事的,”不欲解释去看看东方辰月,毕竟他的身子不太好,在这样潮湿寒冷的地方,不知他受得住不, 走到尽头,却再无路可走,那个男人走上前来,开动了墙上的机关,一扇石门缓缓打开,墙壁里却是别有洞天, 秋沫暗暗记住这里的地形,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开启石门是用的手指上的那枚金属质感的厚重的戒指,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能建造如此隐秘的机关暗道,怕是这伙人的一个据点,可惜她不会武功,也无别的本事,不然还可以去探探这里的地形, 石门后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屋间间独立的监牢,而是一间简陋的石头屋,里面有桌子、凳子还有木头床,北面墙头还有一个圆形的小孔可以透进空气和一丝光亮,而借着这光亮,秋沫隐约可见那床上躺着一个人, “辰月!”秋沫快速地跑过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异常地激动,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墙壁上的灯被那男人点亮了,突然接触到光线的东方辰月有些不适应,他虚弱地眨了眨眼,然后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模模糊糊的秋沫的影子, “秋儿…”他声音异常地低沉喑哑,似乎是有气无力, 借着光,秋沫终于看清了东方辰月的脸,此时的他脸色比往日还要难看,嘴唇干燥得起了皮,脸上无一丝血色,只有一双眼睛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像是遥远的星光,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又给人那么不真实的感觉, “辰月,你还好吗?”秋沫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因为她发觉她一见他,问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而他每次都会给她最温暖的笑容,这样一个人,就像她的哥哥一般,是她最最亲密的亲人, 秋沫猛寒天,“你对他做了什么?” ------------ 第七十一章 :谁利用了谁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一章:谁利用了谁 ------------ 那男人自顾自地坐在桌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那“得得”的轻响,让秋沫的心中更是烦躁, “也没什,所以给他喂了点好东西,他的头会时不时地疼一下,让他睡不着觉而已,” “他身子不好,你不能这样对他!”秋沫怒了,骨子里心疼他,这样一个总是给自己帮助和温暖的人,此刻却因为自己而遭受着折磨,谁都知道,一个健康的人几日不睡觉就可能暴他的命么? 秋沫无言地握紧了东方辰月的手,只觉这双手瘦骨嶙峋,冰凉得可怕,她拼他,但是又觉得这般地无力,他的手冰凉得像是他随时都会离她而去一般,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秋沫默默地脱下身上的袍子,将其盖在他身上,然后趴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辰月,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隔着衣衫,听着他微弱的心跳,秋沫眼中积蓄已久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一只手轻柔地抚上了她的发,东方辰月微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傻丫头,怎么会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太不中用了,” 秋沫无声地摇着头,她怎么会怪他,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是她连累了大家, “乖女儿,你太善良,也太重感情了,这样是成不了大事的,”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秋沫的自怨自艾,提醒她,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 她别过脸去,不动声色地擦去眼角的泪,转过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冷漠, “我没有你这样的爹,说吧,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东方辰月救走她时一切都做得很隐秘,而她昨天哪里露出了破绽, 易寒天轻蔑地笑笑,“我说了,感情误事,你以为聂情飞还在,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除非你永远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我都有办法找到你!” 她沉默了,原来她对聂情飞的感情如此明显,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就她自己还当局者迷,傻傻地自欺欺人, “好吧,既然你已经抓住了我所有的软肋,那么你说吧,这次要我做什么?”再一次,她不得不选择妥协,回头看了一眼东方辰月,他正不解地盯着自己,又转眼看了看易寒天, “他是你的父亲?” 秋沫露出苦涩一笑,“有些事是我们不能选择的,比如出身,但是欠你们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的,”说完,她转回头时目光又变得凌厉起来, 东方辰月眼中光芒闪烁,他嘴唇翕合了两次,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在这种时刻,他只能掩藏真相,选择最能保护她的方式, “你说吧,我如果答应你的要求,你必须立即给他解药,放他们出去,” “放他们可以,但是得在你事情办成之后,” “有我娘在你手上难道还不够威胁我么?”秋沫紧紧地拽着藏在袖中的拳头,地下室的寒气让她背脊发凉,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男人眼中的光彩大胜,他神秘一笑,“我做事喜欢以最稳妥的方式,他们在我手上,我才放心,不过…我的条件还没开,你就在这么肯定你能做到?” “说来听听,” “秋儿…别管我,不要答应他,”东方辰月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但是最终他汗来,他太不中用了,竟然眼睁睁看着秋沫被人威胁而自己却毫无办法,他真是恨死了自己这副躯壳, 秋沫没有回头,依然目光冷冽地看着易寒天,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疑寒天与她对视了几秒,仰头大笑两声,他的声音低沉而干,在这地下室内震出层层回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还是像我初见你一女儿,好!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要你做的,是好好地去找聂情飞,等他帮着那只剩半条命的王上稳固了帝位,我让你从他手里拿到虎符,” 虎符?秋沫一听,心中惊骇不已, 东溟王手里的虎符可以调动东溟一半的军队,那就是四十万大军,而其他的四十万大军的军权则分散在丞相和几位将军手里,如果他拿到虎符,那就等于得到了半个东溟! 他的野心,原来在这里! “你就那么肯定聂情飞这次回去可以平定王后外戚之乱,拿到虎符?”秋沫心中虽然惊讶,但是表面却力持平静,她要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到时候才能想到对策, “聂情飞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到,那他到,自有人会助他一臂之力,等他得到虎符,统领了东溟大军,那么我到时候可以考虑,接受了这个女婿,”易寒天笑得分外狡黠,他脸上又自然而然流露出十分的自信和那种胸有成竹的表情来, “你凭什么认为王上会如此信任他,把虎符交予他?”秋沫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她觉得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快要揭晓了, “傻女儿啊,你呀,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就让为父来告诉你吧,你是否认为你完成了我交给的任务,成功陷害了聂丞相?看着聂家没落,你是不是还良心有愧?哼!没想到,北堂千秋那个老家伙和聂綦沣那个老狐狸,居然连我都给骗了,他们将计就计,来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着你的陷害,聂綦沣成功变明为暗,表面千秋是知道王后和那帮外戚的势以干脆让聂綦沣获罪,以放松王后的警惕,让其坐大,而北堂千秋流放聂綦沣到边远的小城,你以为他在那儿干什么?实则聂綦沣是在暗暗地收集王后和那帮外戚的罪证,而聂情飞更是了不得,他便是北堂千秋放在外面的一座保护屏,他虽然贬了聂情飞,却偏偏让他去驻守边疆,杀敌立功,一是让他凭着自己的本事赚得威名,为聂家将来平反做准备,二是暗暗将兵权转移到他的手上,你别小看聂情飞手上现在的十万士兵,那都是东溟的精锐,而且更巧的是,如果这十万精兵和北堂千秋手里那四十万士兵合拢,那就占了大半部分,到时候王后和那帮外戚纠结上剩余的三十万士兵,那也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只有你那么傻,被人如此利用,还心甘情愿地为别人付出一切,” ------------ 第七十二章 :暗潮汹涌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二章:暗潮汹涌 ------------ 耳边如滚雷碾过,只余一个声音在不断回响, 只有你那么傻,被人如此利用…如此利用… 难怪,她原来一直想不通,聂情飞既然获罪,又为何还可以带兵打仗,当上将军,柳公清也因为受,这都是王上和聂丞相联合起来演的一场苦肉计,只有她,还每天活在愧疚里,却不知被别人当枪使了,而且还是自己最相信的人, 聂情飞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那他为何还会提着剑来找自己,他可知当剑刺入她的胸口时有多么痛?本以为是还清了欠他的,只不过是自己犯傻而已,她,原本就不欠他什么, ,原来她本就生活在一场又一场的阴谋里,自以为步步算计,却只不过是走进了别人设下的圈套而已,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秋沫缓缓地抬起头,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在这个过程中,她隐去了眼中的伤悲和愤怒,面上平静得无一丝波澜, “利用?我不是正被你也不在乎是否多那一次,”她自嘲地笑着,面上看不出喜悲, 男人目含深色地紧盯着她看了几秒,确定她赏地点了点头:“你既然是我的女儿,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太过感情用事,去吧,我期待你的表现,相信…他看到你带去的礼物会很开心的,”说着,他的目光看向秋沫尚还平坦的小腹, “解药,”秋沫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来,眼中是坚定之色,那个男人无所谓地笑笑,掏出了一个小瓶子给她,兀自转身离去, “别让我失望,后果,你懂的,” 秋沫恨恨地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赶紧转身去扶他服下, “秋儿,不要,那个男人…和西熵有关系,千万头,如果她真的成功拿到虎符,那整个东溟离亡国就不远了, 秋沫倒是不知道这一层,但是经他这么一说,她一想便也了然,易寒天必然是有很大的背景才敢兵行险招,拿她去做赌注,如果他是西熵派来的话,那他做这一切都不难想象了, 但是她依然还有许多谜团未解,譬如那个男人是何身份,秋离像是有事瞒着她,而东方辰月也像有事瞒着她, 说来说去,在这些人中,原来只有自己最笨, …… 东溟王宫,恢宏大气,正可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盘盘焉,囷囷焉, 而表面沉静的宫墙之内,却是暗潮汹涌, 陛下寝宫之内,香炉里青烟袅袅,龙涎香和着药味在空气中蔓延, 北堂千秋面色蜡黄,正不住地咳嗽着,他摆了摆手,拒绝再用总管太监手里的药, “陛下,不用药可不行啊,”高公公面色担忧地看着他,但是北堂千秋虽然病着,帝王之气却一丝不减,他只一个眼神,便让高公公不敢再多劝, “陛下,太子殿下,额上冷汗直冒,最近宫中局势紧张,连他都感觉到丝丝危险之气, 北堂千秋眸子微眯,手一抬,让高公公扶着他坐了起来,努力让自己显得威严一些,这才说道:“让他进来吧,” “宣太子殿下进殿,” 随着一声通传,北堂晋虎步而来,他着一身浅金色的长袍,进得寝殿便恭敬地往地上一跪,“儿臣见过父王,” “晋儿呀,快过来,” 北堂晋满脸着病中的北堂千秋,一番嘘寒问暖,但是那关心却未达眼底, 北堂千秋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真没想到,父子一场,竟然到了要相互虚与委蛇的地步, “晋儿啊,听说你最近与朝中大臣往来频繁,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北堂千秋慈爱地望着他,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天雪地, 北堂晋恭敬地回答:“回父王,朝中无甚大,既然交给儿臣打理,还请父王宽心,” “宽心?呵呵,是该宽心,晋儿的能力父王是知道的,就是怕王后太过爱子心切,事事替晋儿着想,反而会误事呢,”北堂千秋冷笑一声,眸子中闪过一丝厉色, 北堂晋身影微微一滞,很快就反应过来,“哪里,母后只是太过忧心父王龙体,如今食不安寝,连对儿臣的关心都少了许多,父王倒是冤枉母后了,” 北堂千秋深深地望着北堂晋,心中只觉悲哀, 一个皇位,他本就打算传给北堂晋,但是他们却迫不及待地对自己出手了,要不是他无意间得知四年前那个十年的王后,他的枕边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而他的几个儿子之中,北堂晋虽然很有才华,但是为人心胸太过狭隘,骨子里太过暴戾,他能有本事接手整个江山, 一月前,当他顺着顾思存的死查到十八年前他最爱的女人的慕琴还给他生过一个孩子时,他便抱着一丝希望下令去搜寻他却被王后和北堂晋知道了,所以才忍不住对自己出手,想要弑君夺位, 周凌玥啊周凌玥,你竟是几年都等不了了么?你们到底在怕不能长久么? 你害死了我好几个儿子,如今却是连我都要害,看来,我再不出手,这东溟就要成为你周家的天下了! 送走了北堂晋,北堂千秋默默地望着门口,眸子中的神色深不可测, “聂将军的大军到哪儿了?” 高公公赶紧回到:“据聂将军传便可进京,” “好!等情飞一回京,周王后可就猖狂不了多久了,你过来,朕有话要吩咐,”北堂千秋低声交代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周凌玥啊周菱玥,想帮你儿子尽快得到皇位并没有错,错就错在有的人太急功近利,聪明反被聪明误! ------------ 第七十三章 :鸿门宴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三章:鸿门宴 ------------ 栖霞殿内,灯火晦暗,风榻上躺着一位体态纤侬适宜的女人,她此时正微闭着眼,听着周太傅的话, “如今聂情飞三日之后便可率军到达京都,我们必须要采取措施阻止他回京,如果他回京,那么王上便有了依仗,到时候他绝对不会提前让位于太子殿下的,”周太傅满脸阴沉,工于心计的他看起来比两年前又苍老了许多,两鬓的发丝已经全部变白,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 周凌玥睁开眼,兰花指一伸,带着护甲的两只手指完成一个美丽的弧度,但是那尖利的护甲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看起来犹如魔鬼伸出的手, 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似乎是很累了,狭长而上挑的眼角让她看起来很是妩媚,但是不管眼妆再浓,也遮掩不住眼角浅浅的皱纹,她终是老了,当了二十年的王后,后来那心狠手辣的后宫之主,爱情在帝王的身上本就不可盼,所以她宁愿选择对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最有利的——权势, 如今北堂晋只差一步就继承大统,而北堂千秋却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四年前那个叫顾思存的丫头的死因,从而知道他和以前那个贱 女人慕琴还有一个儿子,因此他大费周章地去寻找,而苦苦经营到这一步的周凌玥怎能允许在最后这么有的力量,造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王上重病,而朝野一片呼声,让太子即位, 虽然这招很有风险,但是要想得到,又怎会害怕风险? 她还是低估了北堂千秋那个老他气数已尽,没想到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暗暗将他的心腹聂家父子早早地摒除在了是非之外,如今让他们杀一个回招绝地反击,她周凌玥是绝不允许的! “太傅可有妙招?”她勾唇一笑,对于周太傅的智谋,她一直都是非常信任的, 周太傅捋了捋早已花白的胡须,眼中神色颇为阴沉,他道:“十万大军并不可怕,怕的就是聂情飞一回来,北堂千秋那个老家伙会将虎符交给他,到时候他手上就掌握了五十万大军,我们想逼宫,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而现在迫在眉睫,我们不可能去剿灭他那十万大军,唯一可做的便是…擒贼先擒王!” “哦?”周凌玥立刻从榻对于他的话非常感兴趣,“怎样一个擒贼先擒王?” 周太傅自信满满地笑着:“王上依仗的不就是聂情飞的忠心么?如果这个忠心之人一死,那十万大军还不尽收王后娘娘手中?” “但是聂情飞武功高强,我们又要如何才能杀得了他,而且我们已经派人暗杀过,却失手了,他一定会分外谨慎的,” “暗的不行我们就明着来,难道娘娘忘了,这次王上是以什么名义召他回京的?他这是可是班师回朝!难道大将班师回朝,虽然没有凯旋,但至少我们可以以王上的名义为他接风洗尘吧?” “太傅的意思是说…以朝廷的名义宴请他,然后…咔…”说着,周凌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唇角勾起了阴冷的笑意, 周太傅拱手行礼,低声赞道:“娘娘果然聪慧,” “但是他不来怎么办?” “以朝廷的名义,文武百官都在,他只要还是东溟的臣子,就没有理由拒绝,如果他拒绝,那我们就治他一个意图造反的罪名,到时候更可以正大光明地剿杀他了,” 周凌玥蹙眉细思,片刻,她与周太傅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由自主地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周太傅,此计妙哉!好,就照你说的排一场接风宴…”周凌玥咬牙切齿地说着,语气愈发地阴冷起来, 灯火暧昧中,女人的脸妖艳而诡异, …… 行军一个多月,聂情飞终于快要到达京都了,在距京都百里的地方,他下令安营扎寨,休整军容, 今夜看起来特别清爽,风是微凉的,站在山坡上,聂情飞负手而立,眸子微醺,失神地望着西方, 秋儿失踪快一个月了,他找,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他急得快要疯掉了,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走,王上正需要他,这是身为聂家人必须要做的,忠君爱国,但是只这一次,等王上的危难解除,他一定要向他请旨,他要带着秋儿去好好地过他们自己的日子, 傻丫头,你在哪里?你偷跑出去不就是为了来找我么,为什么还不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聂情飞不敢颗心都烦躁不安,她的消失,让他冷静不下来,但是现在十万大军还需要他带领,王宫里的王还在等着他,秋沫可十万人的生死,他不能这么自私, 秋儿,原谅我现在不能去找你,你等着我,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们再不分开!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聂情飞艰难地收回想念她的心思,正要往回走,正遇上齐骜匆匆而来, “将军!有朝廷的信函!” 聂情飞接过齐骜递上的信函,看着上面的烫金大字,他冷笑了一声,拆开一目十行地看着,眼中的神色慢慢变得阴郁, “将军,怎么了?” “朝廷说要在十里亭设宴,为我接风洗尘,” “一般接风宴会设在皇宫,这…怎么会在十里亭?”十里亭是京都外的一个驿馆,虽然建得颇为豪华,但是将接风宴设在那儿,怎么说都寒碜了一点, 聂情飞负着手在原地踱了几步,讪笑道:“这还不明白,他们是借着朝廷的名义摆了一场鸿门宴罢了,” “那将军此去凶险,您可千万不能去啊!”齐忧心, 聂情飞抬头望了望清朗的夜空,面无表情地说:“去,王后和周太傅款待,本将军怎能不去?我若不去,他们便有了借口,治我一个有谋逆之心的大罪,更可以光明正大的诛杀我辈,本将军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可是这次他们这是明摆着设了局想害将军,不如这样,让末将陪您一起去,谁敢动手,看我不砍了他的脑袋!” 他转身重重拍了拍齐骜的肩膀,不无欣慰地道:“齐副将,有你这份忠心和勇气就够了,这场宴会,谁都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就可以,” “不行,末将不放心将军!”齐骜急得瞪大了眼,他知道其中凶险,又怎么能让他, “好了,军令如山,齐副将听令!” “末将在!”齐骜只得满脸不甘,抱拳跪地,接受军令, “我命你驻扎于此,统领十万大兵,如果…我在亥时初刻还没回来,那么你便接管将军印玺,带领大军直接攻进京城,谁的命令也别听,” “将军!”齐骜抬头,一个七尺男儿,眼眶中竟有些许湿意, “好兄弟,”聂情飞灿烂地笑着,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大步离开了, ------------ 第七十四章 :嚣张的情飞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四章:嚣张的情飞 ------------ 十里亭外,尘土飞扬, 北堂晋负手而立,微眯了眼,看着那百骑之前当头而来的人, 只见其英姿飒爽地立于马背之上,身穿铁色盔甲,头顶上那红色璎珞在风中若隐若现,他眼神坚毅,轮廓深了些,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满身英气,威风凛凛,光是那神韵,就足以让人钦慕, 聂情飞啊聂情飞,大难之后的你似乎又不一样了,我,果然没有小看你, 北堂一抹赞赏的笑意,他一摔袖袍,转身潇洒地进了屋子, 聂情飞此次前来赴宴,只象征性地带了身下马,岿然而立,神采奕奕, 目光淡然地扫视了一下看似毫无戒备的十里亭,不出他所料,只是淡淡的一眼,他就可以确定这四周至少弓箭手, 呵,看来他们还真是太看得起他聂情飞了,居然摆了这么大一个阵势等着他, 聂情飞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大喇喇地往里走,却被看门的小兵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聂将军,要觐见太子殿下,必须交出佩剑,” 他低头看了一眼腰间那柄跟了自己近十年的玄铁宝剑,利落地抽出,在小兵伸手来接时,他却眼带笑意,手一挥,那把剑便飞速射出,擦着小兵脑袋而过,直直地钉在了他后面的柱头上, “这剑是用来杀敌的,锋利,你可得小心看管,”他轻佻地说着,不屑地看了小兵一眼,便将暗红色的披风一挥,威风八面地走进了大殿, 他们果然是下了杀心,但辈折辱! 直到他走了很久,那小兵都还站在原地,吓得瑟瑟发抖,依然觉得脑袋旁边有凉风吹过, “前锋统兵将军聂情飞参见太子殿下,” “聂将军,辛苦了,就坐吧,”北堂晋脸上依然带着标志性的温和笑意, 聂情飞也丝毫不客套做第一位的位置坐下,放荡不羁地将自己的左脚拱起,以最舒服的坐姿面对着在座的带着各种伪善笑意的文武大臣, 他的目光慵懒的、缓慢的一一扫过在座的公卿大臣,这些道貌岸然的人,都是太子一党的人,他们食朝廷俸禄,却见风使舵,背信弃义,他聂情飞发誓,如果帮人,他都要让他们好看, 那些大臣接触到聂情飞暗藏犀利的眸光,有的无畏地迎视,有的则心虚地避开,看来,他这个打了败仗的将军也不是一点威信都没有么, 聂情飞独自斟了一杯酒,在北堂晋还在讲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时便仰头,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将酒饮向怔愣住的北堂晋示意一下,然后无奈地耸耸肩:“太子殿下刚才说了什么?聂某一介粗人,听不懂,不过打扰您讲话真是罪该万死,殿下继续,” “大胆,败军之将,竟然敢对太子殿下无礼!”坐在聂情飞斜对面的一人突然拍案而起,一手直指聂情飞,一副大义凛然之态,理直气壮地指责他, 聂情飞无所谓地笑笑,又自顾自斟了一杯酒,放在鼻端轻闻着,答非所问:“这酒真是好酒,” 正欲继续发难,却受到北堂晋眼神的制止,无奈之下,他只得恹恹地坐了回去,不时地瞪对面的人, 聂情飞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所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 北堂晋微蹙了眉,看着堂下形散神不散的聂情飞,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他,又恢复到了几年是什么都不在意,却对一切都了然于心,这样的他,竟然让北堂晋有了一丝怀疑,今天他明知道来这场宴席便是凶多吉少,但是他依旧坦然地来了,难道他已经做好了什么完全的准备? 北堂晋心下狐疑,但是看着聂情飞一杯杯地饮着他面前的酒,他终于再次放心地一笑,天下没有千的酒,聂情飞,纵使你有天大的能耐,今日也难逃一死! 北堂晋坦然一笑,也举起了杯:“情飞,撇开我们的身份不谈,你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熵京都,但也让其大大受挫,不管怎样,都有你的功劳,我今日便以兄长的身份敬你一杯,” 聂情飞懒懒地起身,举杯示意了一下,垂首道:“谢太子殿下,末将不敢与殿下称兄道弟!” 聂情飞的一句话让北堂晋颇为尴尬,因为已经明确说了以“兄长”的身份敬酒,摆低了姿态,可他却不领情, 北堂晋见有多说什么,一手半掩着脸,一手举杯,在仰头饮酒之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聂情飞,是本太子给你机会俯首称臣你却不要的,过后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丝竹声响起,此次宴会正式开始,几位穿着鲜艳,并以纱巾蒙面的舞女依次出场, 素肌柳腰,粉颜半隐,步态轻盈,身姿曼妙,动无常则,若危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光是一眼,就觉这几位女子都是佳人,只是如今这堂上气氛太过压抑,各怀鬼胎,竟也没有人去仔细看舞, 热情却处处作对的态度影响,那闷头喝酒,不时眼光怪异地看一眼可以看一场好戏,他姓聂的就算了, 堂上正中间的舞女正在跳着采莲舞,几个粉衣女子做花瓣,窈窕的身子缓缓降下,便露出花心中一位美人来,只见其一金色薄纱蒙面,只露出一对似蹙非蹙的拢烟眉和一双似喜非喜的濯水清眸,那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含娇带嗔,又不失魅惑迷离,好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而更惹人注目的便是她左眼眼角一粒小小的朱砂痣,就似画就了一幅美人图,画笔勾勒了樱唇后笔尖无意滴下的颜料,鲜艳欲滴,却不突兀,反而更添柔媚, 没错,这人就是秋沫,看,因为大家都知道,不多久,这里也许就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 第七十五章 :你想造反么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五章:你想造反么 ------------ 丝竹声声依然悦耳,现场的气氛看似活跃,空气中的低压却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秋沫柔软的腰肢轻轻摆动,配合着那些舞女的动作娴熟地跳着舞,但是她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已经将大厅的情况尽收眼底,包括守卫布置,出口,还有北堂晋身边那两个形影不离却又满目冰冷的侍卫,其中一个便是度九,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都是武艺高强,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目光却忍不住往旁边席位上的聂情飞看去, 一个多月未见,他又瘦些了,下巴也尖了,上面冒出些青茬,但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却更深邃了些,看起来特别有神,此时的他自斟自饮着,不时慵懒地抬起眸子来看舞蹈,而就在秋沫还来不及收回光,他猛地抬眼,四目相对间,他的瞳孔倏地一敛,脸上疑惑顿生, 秋沫心中一慌,脚下的舞步险些出错,她赶紧别开眼去,即使这样,她也感觉得到聂情飞的目光还在跟随着她打转,她不想被他认出来,便,将目光投向了主位上的北堂晋, 北堂晋一直在暗暗地观察着聂情飞,此时见他微蹙着他自己便也有些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秋沫, 在看到那双有些熟悉的眼睛时,北堂晋的眸子一紧,他几乎按捺不住想要站起身来,但是一想到现在的状况,便又忍住了, 那名舞姬的眼睛为何如此眼熟,倒是像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秋儿,只是东方辰月如此宝贝她,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天下真有如此相像的人? 北堂晋若有所思地盯着大厅中央正在跳舞的人儿,一双眼睛深不可测,他决定,等大事完成,他倒是要去单独见见这名舞姬, 聂情飞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算算时间,快要二更天了,快到他和齐骜约定的时间了, 醉醺醺地站起身来,聂情飞抱拳施礼:“太子殿下,时间不早了,率兵之将,不可离开军营太久,请恕末将先行告退,”说完,他举起案上的酒,向各位大臣示意了一番,仰头饮尽,便将杯子置于桌上,潇洒起身,刚要走,就被北堂晋叫住了, “聂将军,请留步!” 聂情飞脚步一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气,但是他迅速地转身,低头,行礼, “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北堂晋优雅一笑,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细细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眸子倏地一抬,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聂将军,今日的接风宴可是专门为你办的,你这个主角怎么能这么早就走?” “就是,聂将军,太子殿下可是在这儿,你不能如此无礼!”子发话,这可是他们表现的好时机, “聂将军,还请待到散席,” 聂情飞听着刚才还与自己虚与委蛇的大臣此刻都转了风向,露出了本来面目,他不禁粲然一笑,这笑容太过明媚,以至于看在北堂晋眼里只觉如此扎眼, 聂情飞,尽情地笑吧,你此时还笑得出来,过一会儿,你那颗俊俏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抱歉,我聂某人不胜酒力,就要拂了众位大人的好意了,告辞!”聂情飞可不吃他们那套,想用礼义之教来约束他,也不看看他聂情飞是谁!说完话,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丝毫不给北堂晋面子,就在他下决心要杀他那一刻起,他聂情飞和他北堂晋之间的友谊就算彻底粉碎,因为一直以来支撑着他们关系的便是君臣之义,而真正的友情的龟裂,则早在四年前顾思存死的那一刻便产生了, 他聂情飞早就看透了北堂晋,外表温文尔雅,惊采绝艳,但正是这副光鲜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残忍、冷血的勃勃野心,要不是思存的死让他看清了他,他聂情飞也许还会把他当朋友,为他卖命,可惜,他不是傻子,不会再被他那一套假仁假义骗了, “站住!”随着一个酒杯碎裂在聂情飞的脚边,而已经走到门口的聂情飞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门口已经被士兵拦住,而四周的屋顶上,箭头森寒的光芒接着月光反射到了他的眼睛里, 聂情飞眼中的醉意顿消,双拳在片刻间握紧,青筋爆出, 堂中的气氛在一乱地退到了一边,将大厅中央的位置留出来, 聂情飞缓缓转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不无讥讽地道:“怎么?一向温文儒雅的太子殿下这是因为末将而发火了么?” 隔着长长的大厅,一身浅金色长袍的北堂晋高高地立于主位之上,而大门口则是岿然而立的聂情飞,两人隔着长长的距离,在灯火明媚的大厅对视着,目光都不带一丝温度, 整个大厅瞬间寂静,就连刚才还聒噪着的众位朝廷大臣都,今日这场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 两人对视了许久,北堂晋极缓极缓地勾神挥,伸出手臂,朗声道:“前锋将军聂情飞接旨!” 众人一看,果然,他的手上赫然握着一份明黄色的丝绸卷轴, 然而众人瞩目的焦点之一的聂情飞却双手抱胸,懒散地站着,痞痞地问道:“接旨么?接谁的旨?” “大胆狂徒!还不跪下接旨,你想藐视圣上么!”刚才被北堂晋一个眼神压下去的陈大人此刻又找着了机会,对着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聂情飞飞大声呵斥,而后者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终于正眼看到了他,但是一接触到聂情飞冰冷的眸子,那义正言辞的蜂蛰了一下一般,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瞬间偃旗息鼓, 这便是聂情飞,今日的他已不同往日,经历了战场血的洗礼,他的身上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杀气和铁血,如煞神一般,让人不敢小觑, 聂情飞又将目光转回北堂晋身上,眼神已经恢复了凌厉,他语气冰冷而铿锵有力地道:“是王上的旨意我聂情飞自然会接,如果是太子殿下的旨意,那么还是请殿下登基之后再来对我发号施令吧!” “你…聂情飞,你这是想造反么!”北堂晋暴喝一声,声音未落,门口突然涌进了一批御林军,将聂情飞团团围住,那尖锐的长矛冰冷地指向他, ------------ 第七十六章 :惊艳真颜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六章:惊艳真颜 ------------ 聂情飞冷眼扫视了一遍围着他,个个警惕地瞪着他的士兵,突然冷哧一声,不屑地道:“造反?就算我聂某人不造反,怕是太子殿下也给我定了罪吧,” 北堂晋心中诧异,因为他在想都过了这么久,为何聂情飞还如此有精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只是他不知道,那酒早就被秋沫换过, 他眼睛微眯,透出些阴鸷的光芒来,大手一抖,不看一眼,便朗声念道:“聂情飞乃败军之将,又意图谋反,来人呀,给我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整齐划一的应对声过长矛对准了聂情飞的脖子,可谓围得里三层外三岑,就算他聂情飞的脑袋是铁做的,怕是被这么一捅,也得变成一个蜂巢, 聂情飞冷笑一声,微微一抬手,却是引得周围的士兵如临大敌,握着长矛的手不禁又紧了紧,毕竟他刚才进殿前扔剑的气势很多人都看到了的,他才拔了出来,可想而知,他的武功是多么地惊人, 哪知聂情飞只是抬手,手指轻轻地在离他最近的一个矛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似乎在试它的锋利程度,不过立刻,他便故作惊慌地道:“啧啧,你们手可拿稳了,别一个发抖,戳穿了本将军的脖子,那到时候我可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这看似玩笑的话,却让那些士兵一个个都变了脸色,甚至有的人额上已经浸满了汗水,一个个紧张得不得了, 看着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的聂情飞,在座的大臣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聂情飞没有反抗是好事,要是他反抗的话,一会儿外面的弓箭手放箭,到时候场面乱七八糟的,刀剑不长眼,把自己误伤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北堂晋看着束手就擒的聂情飞,得意地挑了挑眉,霸气地负手而立,“聂情飞,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聂情飞蹙了蹙眉,嘴角抽了抽,朗声道:“既然太子殿下这么想听我说话,那么末将也送一句话给太子殿下”,说着,他故意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堂上之人,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多行不义必自毙!” 北堂晋心中大怒,上,大喝一声:“押下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刚才两人对话期间,一个不起眼的舞姬已经悄悄地接近了北堂晋,这人便是秋沫, 她早就注意到了,北堂近,她根本就无法靠近,正在她想办法之时,就听得北堂晋一声大喝“押下去”,她也来不及思考了,情急之下,她只有急急地娇声唤道:“北堂晋!” 正在发怒的北堂到这娇柔的女子声音直呼太子大名,都反应过来,直直往秋沫看去,就连聂情飞也随着那熟悉的声音看去, 就在这时,秋沫一把扯掉了脸上蒙面的纱巾,随着纱巾的掉落,在看到她容颜后的众人都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怔愣在了那里, 只见女子一双轻蹙的拢烟眉,一双含情俏目此时带着怒火,肤如凝脂,唇若朱丹,美艳不可方物,气质却出尘若天仙下凡, 被叫名字的北堂晋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此时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位倾城佳人,他只觉他 一瞬间,足够改变一切,特别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曾经多次利用这“一瞬间”从别人手里逃脱的秋沫,一秒的时间足矣, 只见她趁着北堂晋身后的两名护卫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步跨上去,右手握着两根淬了强,准确而迅速地插入他颈后的穴位,而左手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紧紧地抵在了北堂晋的颈经破了皮,开始渗出血来, 秋沫紧紧地箍着北堂晋的脖子,一张绝美的脸上此时回神的聂情飞,她在他的眸子中也看到了惊艳的惊喜,她知道,她的情飞已经认出她来了,而她还一直没有机会给他看自己的真容,没想到他第一次见时,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秋沫朝着他温柔一笑,不过只是一瞬,她便收起了笑,大声喊道:“放开聂情飞,不然我就划破他的喉咙!” “大胆妖女,快那些才反应过来的大臣见一眨眼间太子便成了别人的人质,顿时都慌了神,一个个面如土色,大声地呵斥着, 而秋沫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拖着北堂晋有些僵硬的身子朝着聂情飞靠近, “快,放开聂情飞,不然我说道做到!”说着,她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还没完全蹙起了眉, “东方秋儿!你这是作甚!你难道不知道挟持本太子是死罪么?” 不是死罪我还没空挟持你呢!快点下令放开聂情飞,不然你就下地狱去吧,我让你永远都登不上那皇位!” “你要知道,就算放了他,你们也逃不出去的,而且东方家会遭灭族,你可想过后果?” 说实话,秋沫确实没想过东方家会因为她而遭受灭族之罪,但是只是瞬间她便清醒,此刻她不能被他任何话语蛊惑,她一定要救聂情飞出去!东方辰月,这次只有对不起你了,不过相信以你的本事,北堂晋暂时还动不了你, “少废话!快点放人!” “秋儿…”聂情飞动情地唤了她一声,秋沫抬眼,正对上他温柔的眸子,此刻的他已经和刚才冰冷而张狂的他判若两人,此刻的他脸上虽然有着欣喜,但更多的是担忧和不安,“你…傻丫头…”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了一声宠溺为无奈地叹息,他没想想到他将她扔在了灈阳,而她还可以追来,而且还以 聂情飞心里除了满满的感动之外便是愧疚和心疼,他的心中突然开始恐慌,他害怕她出事,更怕他自己真的就死在他再也不能拥抱她,亲吻她,保护她, 一想到这些,聂情飞就心如刀割, 不,不能这样,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第七十七章 :脱险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七章:脱险 ------------ 呀呀,蟹好久没上来看了,一看多了盖章,贵宾和花花,心情真好啊,谢谢纯洁的雨季等亲,么一个,最近半个多月没码字了,没存稿了,先加更一章哈,见谅见谅╭╯3╰╮ 求生的意志在一瞬间高涨,聂情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只手分别迅速抓住几只矛,用力一掷,几个士兵便被震了出去,而他趁着他们没回过神来,身子灵活地一蹲,腿上一个横扫,那些人便哀嚎着倒地,他有自信,他刚才那一脚已经让他们的小腿骨裂开了, 在这个间隙,秋沫锐利的眸子瞥向正死死盯着她,蠢蠢欲动的度九和另一名护卫,她扬起魅惑一笑,一个转身,便与聂情飞默契地背靠背,呈防守的阵势看着迅速将两人包围的士兵, “秋儿,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聂情飞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人,一边找机会向秋沫问话, 秋沫死死地箍着比她高上一个头的北堂晋本就有些费了,此时聂情飞,现在我们出去,你带着他离开!” “不行!要走一起走!”聂情飞现在正处在生死的关键时刻,要他丢下她,怎么可能? 秋沫心中一暖,重地点头“嗯!” “给我听着,识相的话给我滚开,你们要是敢放箭,就等着太子殿下给我们陪葬吧,虽然他这人人品不咋滴,但我们只有勉强吃点亏,忍忍了,”秋沫自信和聂情飞那浑身的杀气,竟让包围着他们的士兵有一丝胆怯,都默默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北堂晋听闻她的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可无奈他现在受制于人,手脚竟然也不听使唤,他堂堂太子,何时受过如此侮辱?这个丫头,真真儿地可恨, 聂情飞的眼角却闪过一丝笑意,这个丫头,随口说出的话还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三人大胆又小心翼翼地往殿外走去,士兵再看墙上屋顶上四周一圈弓箭手,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中间的三人,只想瞅着空子就设法解救北堂晋, 聂情飞当然不会给他们这个空子,转眼间便见刚才那小兵还捧着他的宝剑立在一旁,聂情飞长腿一伸踢在那人手上,剑抛向空中,他一手接过,如今陪伴了他十年的宝剑握在手中,身边又有心爱的女子陪伴,他从未觉得人生如此畅意, 邪魅地勾了勾嘴角,他带着秋沫枣人有难,它此刻跑得特别地快, 不远处隐隐有打斗声传来,聂情飞眸子一眯,侧头小声对秋沫道:“看来他们连我那一百精兵也不放过,你带着他上马去,我殿后!” 秋沫瞪眼,立刻否决:“不行!他们想杀的是你,你带他走,我留下,” 两人正在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步时,十多名精兵突出重围,直直奔向聂情飞和秋沫身边,看了看他们满脸的杀气和身上的鲜血,聂情飞就知道他们刚经历一场殊死拼搏, “刘三,还剩多少人?”聂情飞扬声道, 那刘三带着十多人护在聂情飞身边,恶狠狠地盯着四周围着的士兵,恨不得立即将他们给吞了, “还剩五十多人,只有末将带领十多人冲出重围,将军快走,这里站四周突然间浓烟滚滚,大火漫天,聂情飞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时机到了,秋儿我们走!” 秋沫微微仰起头看他,见他一副自信的模样,那神色更显得此时的他英俊无比,他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逼视的光芒,让秋沫有一瞬间的怔愣,仿佛此时自信而张扬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呵,原来他早做了准备! 秋沫心中的大石放下,回头看了一眼开始混乱的士兵,将北堂晋往刘三手里一丢,紧接着一双大手就自她腰际揽过,将她带上了那骏马, “抱紧我!”聂情飞低头对着秋沫大声说着,披风一解,将身前的秋沫全身罩住,他一手驾马,一手挥舞着剑,挡着不时飞来显然箭头,身后有那十几名亲信抵挡着追兵,他顿觉轻松了许多, 往大军驻扎休息的地方狂奔而去,不多远,就见着前方有一队人马静静地伫立着,而为首之人便是齐骜,他高高立于马上,本是按照聂情飞的吩咐留在原地,观望着这边的情况,此时已经到了亥时,又见十里亭方向有火光,他而远远见迎面而来之人是聂情飞,他当即翻身下马,跪地迎接, “将军!” 聂情飞没有下马,只是立于马上,打量了一眼众人,朗声笑道:“有惊无险,大家跟我回营吧!” 齐骜听聂刚刚才脱离了危险,而且他也派人去探听过那里的情况,自是知道这次将军是九死一生,可他为何还如此高兴, 正在他纳闷儿间,一个小脑袋便从聂情飞怀里钻了出来,女子不满地嘟囔着:“闷死我了,” 秋开披风,而她的头刚露出来,聂情飞便扫到齐骜惊讶而好奇的目光,他又见披风扯回去盖在秋沫头上,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胸膛一按,有些紧张地说:“先忍忍,马上就到大营了!” 他还记得秋沫现在的样子,他刚才可是士兵瞧了去!想着刚才在大厅中秋沫一唤北堂晋的名字时,他痴痴地望着她的眼神,聂情飞就觉心就不说了,还以真实面貌示人,真是不知她怎么想的! 是抗拒,还要挣扎,聂情飞便惩罚似地紧紧按着她的头,一夹马肚,马儿便飞快地往大营方向跑去,将还傻傻愣在原地的齐骜等人远远甩在身后, 将军这是怎么了?他从哪儿带了一个女子回来?疑惑归疑惑,齐骜也拿出气势大喝一声:“跟上!”便打马去追聂情飞,现在的他可危险着,他要时刻寸步不离地保护他, ------------ 第七十八章 :好,我脱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八章:好,我脱 ------------ 今夜煞是热闹,驻扎在营地的士兵们也看到了十里亭方向传来的火光,都按照聂情飞先前的吩咐警惕地防守着, 此时聂情飞安然而归,手下的几名心腹赶紧上前来迎接,而他把马交给人朝将军帐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究竟是样抱着, 聂情飞面无表情,一路大步流星地进了帐篷,命令人人都不得入帐,他将怀里的人放在了凳子上,这才一把将盖在她身上的披风掀开, 眼前突然明亮起来,颇为不适应的秋沫用手遮挡了眼前光而立的高大身影,阴影中,有些瘦削的聂情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刀削斧刻般的轮廓更加明显了一些,他的眼眸幽深如潭,但是上面还闪烁着点点亮光, 这样沉默的他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光,让人不必敢逼视,特别是对于此时有些心虚的秋沫来说, 她的心跳慢慢加快,喉咙口像是堵了什么一般,让她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变成了几声干笑, “呵呵呵,你…为何不说话?”流连在自己的脸上,秋沫僵硬地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这次是真颜?”聂情飞依旧面无表情,双手抱胸地看着她,连出口的话都是冷冰冰的, 秋沫一愣,因为此时的他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认识那会儿,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因为她想,这么久没见,他看到自己应该会很高兴,却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态度,难道他还在为上次她去东方辰月那儿的事情生气么? 不该呀,要生气也是她生气才对啊!他不声不响地带兵走了,把她一个人丢下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秋沫心中的不安顿时顿时消失,她猛地站起身来,无畏地与他对视,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容:“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看这样子聂将军是不欢迎我了,再说军营里不许有女子吧,为了你和我的生命安全,那我先走了,”说完,秋沫便往大帐的门口走去,此时她的心中酸涩难当,每走一步,她都想着他会出声挽留,那么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奔过去扑道歉,只要他别抛下她, 可是…她每走一步都是如此煎熬,她也始终没有等来他的开口挽留,但是她知道,他在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离他的视线, 不一会儿,秋沫便立在了帘子前,在她抬手撩开帘子之前,她的脚步一顿,心中万般不舍,此时的她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跟他耍小脾气的,此刻让自己没有退路, 死死地咬着下唇,秋沫站在原地等了他片刻,见他还是没 一直痴痴望着她的身影的聂情飞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压抑着满腔的爱意、怒火和担忧看着她,直到她就要离开, 一阵冷风吹过,秋沫只觉一股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秋沫的唇角缓缓地勾起,连那美丽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 她想:这个男人总算还有些良心, 像是发泄一般,秋沫狠狠地在他的肩头捶了两拳,既而满足地依偎着他,感受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好熟悉的怀抱,这样能给她安全感的怀抱,她怕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了, “到这儿来,你是想吓死我对不对!”聂情,那浑厚而些微沙哑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发麻,里面嗡嗡地响着,此刻,她突然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不是因为东方辰月,而是因为她的冒死相救,他在担心她! 感觉到聂情飞身体的微微颤抖,回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咯地笑开了, “怎么?是不是被我的真颜给惊艳到了?” 听她这他惩罚死的紧紧握住她揉着他脸颊的手,瞪着她:“是惊吓!”他一把将她拦进自己怀里,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以后不许玩笑,答应我,嗯?” 听着他软化的语气,她的心也跟着软了,无声地点了点头,她依赖地抱住他的腰,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她抬起头来,蹙着眉不悦地道:“把盔甲脱了,硬硬的,硌着我好不舒服!” 聂情飞一愣,看着她那绝美的容颜和可爱的表情,顿时憋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这个丫头,还是这么可爱啊, “好,我脱,”聂情飞一脸暧昧地朝着她抛了个媚眼,便开始解盔甲,秋沫知道他误会她的意思了,转过身去,遮住自己微红的脸颊,解释到:“我没别的意思,你还是穿着吧!” 聂情飞眉梢一挑,眼担心,如今见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终于安心了, 大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丝,他问:“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为何我派人四处寻找都不见你的踪影?” 一想起被易寒天囚禁的东方辰月等人,秋沫的眼眸深了深,身子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她沉默了一瞬,这才语气轻松地道:“你别忘了我是谁,要是轻易被你找到,那你还会让我来么?对了,还没好好地惩罚你呢,竟敢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说着,秋沫佯怒,抬起头来,板着脸看着他, 聂情飞抬手,粗糙的大掌缓缓地抚摸着她熟悉却又比以往美了许多倍的五官,惭愧地不起,我还没强大到可以护你周全,但是你远离京城才是安全的,你该知道,这次回来,我要面对什么,” “那你认为你这样走了我会安心么?情飞,你太自私了,你留下我为你担惊受怕,而不是让我与你同进退,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伤我的心么?” 聂情未想过,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思想,虽然他早知道秋沫与众不同,但是他没想过她是如此地有担当,同进退?这是多么难办到的啊,而她居然愿意和他站在一起,帮他分担,而不想躲在他的羽翼风挡雨,他只觉她的这句话像是一股暖流注入他的心间,刹那间填满了他的心, ------------ 第七十九章 :情动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九章:情动 ------------ “好,我知道了,”聂情飞优雅地勾起嘴角,眼神迷离而痴迷地望着眼前绝美的女子,心在瞬间沦陷, 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他动情地吻上她柔软的双唇,感受着她带给他的悸动,不由自主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有你,此生无憾,”在喘气的间隙,他在她耳边幽幽地吐出这句话,秋沫闻言,身子止不住地痉挛了一下,眼中有一丝复杂闪过,她的脖子,闭上双眼,忍着满心的酸涩,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表达着对他的思念和爱恋, 这是一个冗长而深沉的吻,直到他吻得她快要窒斥着他的味道这才罢休, 她伏在他的肩头微张着腰,将她拦腰抱起, ,秋沫反应过来时已在他的怀中,她瞬间紧张得绷紧了情飞…别…” 而聂情飞的眼中燃烧着旺盛的火焰,因此他看起来更添阳刚和魅惑,直惹得秋沫心跳加速,而聂情飞低头,便看见怀中娇艳的美人,她此时白皙的皮肤因为害羞人怜惜的忧愁,而一双水眸更是如要溢出水般让人沉沦,特别是那微翕的粉嫩红唇,更是让他全身燥热,因此她此时推拒的话,更是成了赤?裸裸的诱惑, “乖,”聂情飞轻声哄着她,声音因为情?欲的侵袭变得低沉而沙哑,他眸子愈加幽深了,这样的他看起来竟然特别性感,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把持不住,可以瞬间失去理智,除了她, 他抱着她大步地朝床榻走去,步子有些急,他不是圣人,更何况是在久别重逢后面对变得更美的他心爱的女子, 秋沫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似乎还沉浸在他刚才那动情的一吻中,直到被他珍惜地放在床榻上,她的背部接触到那硬邦邦的床板时她才瞬间反应过来他们这时处于何种气氛之下,一抬头,她便撞入了他漆黑的眸子,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她就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刹那间疯涨, 而就在她失神的片刻,聂情飞已经手脚笨拙地解开了她的腰带,她今日为了跳舞本就穿得很少,轻薄的金纱,刚才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她不觉得冷,后来又被情飞用披风裹着,所以也不觉冷,此刻他微凉的手指竟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刻已经快速地攀上她的肩头替她宽地打了一个寒颤,一股热流冲上脑门儿,让她呼吸有些紊乱, 秋沫一个激灵,迅速伸的进一步动作, 聂情飞眼神迷蒙,有些不解和委屈地看着她,但是也稍微安分了一些,没有用强, “情飞……别……”秋沫咬了咬唇,一时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得满心紧张地不住推拒着他的身子,她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腹部,生怕他压到了他们的孩子,现在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虽然说还没显怀,但做夫妻间日久别重逢,大家都激情无限的时刻,所以她一定要理智地拒绝他, 推开了聂情飞,秋沫一抬头,就看见他错愕而又受伤的表情,连着他璀璨星眸里面的光亮都黯淡了,她知道他一定又误会什么了,随即无奈地一笑,开口道:“情飞,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其实在你走后不久,我就发现我……” “将军!各大将领都到齐了,正在等待将军指示,” 秋沫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声洪亮的通报声,聂情飞闻言,立他立在床边,恋恋不舍而又心思复杂地望了她一眼,眼中情迷之色已经尽退,只剩下满脸严肃,“你先完,他又俯下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这才大步离去, 秋沫看着外面那晃动的布帘,满心的失落和惆怅,他离去时似乎并不开心,而她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呢, 他们分别这么久,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呢,他又要去忙碌了,但是一想到这是属于非常时期,她也只能压下满肚子的话,睁放在尚还平坦的小腹,心思百转,今日的她虽然很累,但是了无睡意,想想眼下的时局,她又为他捏了一把汗,脑中回想到,自会有人助他一臂之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易寒天背后的势力已经深入到东溟朝廷,从而可以影响时局? 这一点秋沫想破了头也想不透,但是眼下的难题也明摆着,如今情飞和北堂晋已经撕破了脸,又将他俘虏了来,还不知接下来的事飞就真的会背上谋逆的罪名,但是太子虽然抓到,又是一个烫手山芋,如何处理还真是一个头疼的事, 秋沫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个万全之策,而最近她烦恼的事情也确实够多了,想着肚子里还有胎儿,她知道不能太过忧愁,索性也压下心头的不安,将一切烦心的事情都丢给聂情飞,她相信他会处理得很好的, 秋觉小在了一起拉扯着一般地疼痛,秋沫立即醒来,忍不住难受地叫出声来, 她腿抽筋了!一般孕妇会在怀孕中晚期因为脚部负担过重或是缺钙而产生腿抽筋,没想到她这才怀孕三个月,就出现这种情况,脑子里过了一遍,瞬间想起她今日为了救聂情飞而去跳了中郁结难消,饮食方面也没注意,想来抽筋也不奇怪了, 然而这疼痛实在难忍,她坐了起来,两手握住脚部,难受地呻?吟着, 帘子猛地被撩起,听到声音的聂情飞倏地上冷汗涔涔,他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起来,他颤声问道:“怎么了?秋儿你怎么了?”原来事刚回来,一见她已经睡着,他怕吵着她,便守在外面看书没有进来,突然听闻她的痛苦的叫声,他赶紧丢下书冲了过来, ------------ 第八十章 :出人命了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章:出人命了 ------------ 秋沫一看到他忧心忡忡的跑来,心中顿时划过一道暖流,她艰难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脚,道:“腿抽筋了……快……痛!” 聂情飞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不过一听说她是腿抽筋,他心不是大病就好, 他将她小巧的足握在一只大掌中,另一只手立刻轻重适宜地揉捏着她的小腿肌肉,而得到一丝舒缓的秋沫也冷静了一些,她依照着脑袋中对医书上记载的孕妇要注意的方法去做,她用力将足跟下蹬,使踝关节过度屈曲,腓肠肌拉进,疼痛果然缓解了许多, 而她松了一口气,聂情飞却依然神经紧绷,他不住地问着“好些了吗?还很疼么?”手上却是一点也不懈怠,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浓, 看着他那可爱的表情,秋沫展开了笑颜,眼睛弯成了一弯新月,看着他为她担忧,为她温柔地捏着脚,她就觉得很幸福,幸福不是要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而是在平淡中点点滴滴的关心,此刻的她就觉得如此幸福满足, 无言地扑进聂情飞的怀里,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闻着特属于男子身上浓浓的味道,整颗不安的心慢慢地平复了,心中闪过一个小小的火花,她突然很想戏弄戏弄他, “情飞,出人命了,”秋沫凑在他的耳边幽幽的说,语气很是哀怨, 聂情飞刚伸手搂紧她,感觉到她又瘦些了的背脊,正在暗自心疼,就听她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地蹙了蹙眉,“嗯?” 听他的语气,秋沫偷笑,看来无所不能的聂情飞也有迟钝的时候, 她轻轻推开他,眼睛闪动着水润的光泽,认真地看着他,严肃道:“你,聂情飞,弄出人命了,怎么办?”说越深之时,她握住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放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柔地说:“,”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那么一会儿,心中一个念头突然划过,他惊讶地抬头,正对上了秋沫应过来,眼睛惊讶地张大,呆呆地问出声,语不成句:“秋儿,你…” “三个月了,我们相见那次有的…” 心脏似乎被什么轻轻敲击了一下,麻麻酥酥的感觉轻轻漾开,喜悦便伴随着这波纹快速传递,直到涨得他整颗心都满满的, 以看得度,聂情飞的唇角慢慢牵起,最后定格在一个优美的弧度,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他只是盯着秋沫的小腹,手缓缓地在上面移动着,却是一句话不说, 看着他这副傻呆呆的模样,秋沫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然后推开他的手,在榻上不规矩地翻动着,笑得好不开心, 看着平时爱冷着脸的一个人突然出现那么傻帽的表情,原来是这么好笑的一件事, “哈哈哈…”秋沫不顾形象地大笑着,不一会儿,身边的人就满脸黑线地站了起来,大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一脸紧张, “别动别动,小心一点,” 秋沫娇嗔地噘了噘嘴,翻了个美丽的白眼,酸溜溜地说:“现在知道心疼了?当初是哪个混蛋抛下我们母子的?” 聂情飞一听“混蛋“两字,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只是瞬间,他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便换了个语气, “是吗?那混蛋现在后悔了行不?现在混蛋想抱抱小混蛋和小混蛋的娘亲好不好?”说着,还不,他便动作迅速地上了榻,从身后拥住秋沫,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的身体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就像天生一对,两个半圆,终于在此刻拼凑完整, “秋儿,对不起,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和我分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秋沫的头顶,他满足地闭上眼,喃喃着, 秋沫轻捶他的胸膛,柔荑缠紧了他劲瘦的腰身,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缓缓闭上眼:“知道就好,再敢抛下我,我让你见不到你儿子,” 这一夜,分别许久的两人都睡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安稳的觉, …… 第二日秋沫醒来,身旁已凉,早已没了聂情飞的踪影,想起上次就是这样的情况,坐在榻上的秋沫眸色一黯,莫名的情绪在她的眼中掀起了风暴, 她翻身而起,正枕边一条烟色的丝巾和一套崭新的衣服,只是片刻,秋沫便心下了然,同时也放下心来,迅速地将那身衣服换上,然后将纱巾系在面上, 出得帐篷,守在帐外的士兵立刻弓腰朝她请安:“将军夫人,将军请您前去主帐,请随我来,” 秋沫的眼底因为那小兵的称呼而有了一丝笑意,她点了点头,随着那小兵来到了主帐,进的帐去,只见偌大一人,主位上坐着聂情飞,他正一手抵额,闭着眼假寐,闻得脚步声,他抬起头来,收起脸上的疲惫,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来, “累了吗?” 秋沫走上前去,纤细的手指置于他的太阳穴,只觉聂情飞在那一瞬间身子立刻紧绷,随后又不动声色地放松,他们习武之命的穴位轻易让人接近,太阳穴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因为对方是秋沫,他最爱的人,所以他即使不习惯,但是也卸下了防备, 秋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依旧不轻不重地替他揉着,缓解他的疲劳, 既而,聂情飞抬手,握住秋沫柔弱无骨的小手拉至唇边,轻轻吻以食指和中指上有着薄薄的茧,但着丝毫不影响摸着她手的舒适度,将十指一一轻柔地吻遍,聂情飞一用力,将秋沫拉至他的怀里坐下,轻拥着她,习惯性地将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还使坏地用下巴上微微冒出的青茬去扎她柔嫩的脖子, “呀,好痒啊,”秋沫即使想一本正经,但是每次到这个时候都会抵挡不住地缩着脖子,娇笑着,在他的怀里将柔软的身道,这是聂情飞试验过后专门用在她身上的**手段, 不过此时**似乎苦的是他自己,因为在秋沫挺翘的臀部无意识地在他的大腿上摩擦时,他的身体立刻就起了反应,一股热流自小腹而出,瞬间蹿遍全身, ------------ 第八十一章 :挑逗与被挑逗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一章:挑逗与被挑逗 ------------ 秋沫只觉聂情飞倏地抱紧了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而他在她耳边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而灼热,秋沫知道他被挑起了火,但是此时又碍着自己怀有身 呵呵,谁叫他刚才欺负自己,这就叫自食恶果,引火烧身,不过她秋沫从来就不自认为是个好人,而她一贯爱做的事便是火上浇油! 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秋沫唇角噙着柔软的笑容,状似懵懂无知地转过身去,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啊眨,用清澈而无辜的眼神看着聂情飞,声音娇软地问道:“夫君,你身子怎么这么烫,是发烧了么?”说着,她的臀部还状似无意地又挪动了两屁上的某个硬硬的物体更加茁壮了, 脸颊微红,但是心里却在偷笑, 秋沫一双柔荑缠上聂情飞的脖子,看着他眼底的欲 望和隐忍,还有那双幽暗的眸子正直直地瞪着她,秋沫眼睛眨了眨,一副不解而担忧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了可得赶快吃药才行,”说着,她微凉的小手就探上了他的额头, “你绝对是故意的!”聂情飞咬牙切齿地从薄唇中挤出一句话,声音有着微微的喑哑,眸中幽暗一片,可见他隐忍得多么辛苦,而某女丝毫不以为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湿意更甚,无辜地眨呀眨,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直挠得聂情飞心痒难耐, 该死的! 在心中低咒了一声,聂情飞只觉胸中的火烧得更旺了,本来自从有了她他已经属于禁欲的状态了,可是她在明知道他不能碰她的情况下还要挑起他的火! 一手扣过秋沫的脑袋,狠狠地撞上了秋沫的唇,后者只觉牙关一麻,眼前已经是一张脸色黑沉的俊脸, 呀,糟了,她失算了,她忘了,他此时就算不能吃了她,可是他还有各种各样的方法让自己受不了, 眸子猛地睁大,秋沫推开他,美眸一瞪,此时她的表现算是表明此刻她收手不玩了,可是被弄得倍感难受的聂情飞又怎能放任她现在收手? 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聂情飞一手扯掉她蒙面的纱巾,露出她如美的面容,聂情飞突然有点后悔扯掉了她的面纱,因为她这么美的女子,想要忍住要了她的冲动,还真是难比登天! 心中既憋闷又火热,浑身都绷紧了,仿佛有一股浪聂情飞脸色更黑了些,而一双眸子则是赤红地盯着秋沫,他的大手一一抚过她细嫩的脸颊肌肤,喉咙火烧火燎一般,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胸中的干渴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再也控制不住,他深深地吻上她的唇,滚烫的舌尖灵活地挑开她的牙关,立刻纠缠住了她的丁香,使劲地吮吸着,任甜美的津液在两人的深吻的动作,他扣丝合缝地紧贴着,而他不太温柔的动作,仿佛要把她吞进肚里一般, 唉…谁叫她白日里比夜晚还要诱人呢!难怪她不肯轻易露出真容,因为她的真容真的美得会让人疯狂! 隔着衣物秋沫都可以感觉到聂情飞身体的滚烫,而她臀部下面那属于男人的挺拔茁壮更是让她倍感难受,而正在这个吻进行得天昏地的触感停留在她的柔软上,让她浑身一个战栗,如千万只蚂蚁在她心尖轻轻啃咬一般,酥麻的感觉直蹿头皮,迅速蔓延至全身, 一声难以抑制的吟哦在唇齿相离的瞬间逸出,秋沫听着自己那魅惑而诱人的声刻注意到聂情飞的眸子更加幽暗了, 不行,再这样任他吻下去,她还真怕擦枪走火, “北堂晋呢?”趁着聂情飞要靠近,在再次攫住她的红唇前,她的大手再继续为非作歹, 后者异常不满她的拒绝,还眼馋的盯着她被吮吸得微肿的唇,眼中显示着浓浓的渴望,聂情飞不顾她的阻止,又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吮了两口,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回答道:“逃走了,” “什来,满脸不可思议,然而再看聂情飞那处变不惊、胸有成竹的模样,瞬间了然,又乖乖地坐回了他的腿上, “你有法子了?”她勾唇,眼中闪不到一夜的时间里立刻做出决断,果然不愧是她秋沫的男人, “北堂晋一天没有被王上定罪,他便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太子,挟持太子是死罪,我们当然不能把他留在军营里,军队就会被皇后和周太傅安上叛军的名号,而放虎归山我们会更危险,到时把持着朝政的周皇后周太傅便无所顾忌,军队便会成为他们剿灭的对象,所以这是一件两难的事,而我昨晚便已让人放出太子被救走的风声,并让人佯装懈了许多,” 秋沫眼中的光芒更甚,接着他的话,她补充道:“你这样做到你的把柄,果真妙哉!”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想的主意,”,整个英俊的脸上都是臭屁的神色,秋沫故作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过接着她便抿唇而笑,主动在以示奖励, “是呀,是最最英俊、聪慧、英明神武、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国色天香、一笑倾城二笑倾国,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聂大世子情飞是也~” 随着秋沫违心的溢美之词,聂节奏摇头晃脑,但是听到后面,他不觉无奈地蹙起眉头,大手轻扯秋沫的脸颊作为惩罚:“你这用的是什么词啊,怎生的变了味儿?” “夸奖你你还挑剔?”秋沫娇嗔地嘟起嘴,拢烟眉一挑,整张绝美的脸蛋愈发生动起来了, 聂情飞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刚恢复正常的眸子又幽暗了些,他突地凑近秋沫的耳边,迷人的嗓音故意放低,幽幽地说:“可别这么对我笑,你知道火再起,可是很难浇灭的,” 秋沫唇角的笑一僵,赶紧恢复一脸平淡,因为她知道他没有说笑,要是惹了火,吃亏的可是她, ------------ 第八十二章 :狼狈的太子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二章:狼狈的太子 ------------ “对了,你把他关在了哪里?”嘿嘿,最好解救自己于危难中的方法便是转移话题,因此,她又将他的注意力扯到了北堂晋身上, 聂情飞识破了她耍的小聪明,但也不拆穿,十分风流地一笑,身子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宠溺地揉乱了她额前的碎发,故作神秘地道:“你猜猜?” 看着他赤?裸裸直视着自己的目光,又捕捉到他眼神里的幸灾乐祸,秋沫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她,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来帮你看着他吧?”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光亮和赞赏,很不幸的,被她猜中了, “夫人真聪明!要不要我从头夸你一次?”聂情飞笑得愈发妖光溢彩,线条优美的薄唇轻抿起,嘴角带着颠倒众人的笑容,看得出来,他的笑是发自真心的,但是看着他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秋沫总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但是他随后补充的话终于让她心中平衡了一点, “谁让我信得过的只有你呢?”他习惯性地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搓着她精致的耳垂,脸上的神色异常认真,闻言,秋沫抿唇,但笑不语, 相爱相知便是如此,将自己的心和信任都交予对方,但是想到这次来这里要做的事,秋沫的笑又变得有些僵,她真的还要再利用他欺骗他一次么?不,她不想,可是东方辰月他们…不管怎样,目前他和她的目的还是相同的,要一起进京,先护驾,再取得虎符, 心中甚是烦乱,秋沫只得压下心中的躁动和纠结,宽慰自己:还有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 七恭敬地站着,听完聂情飞蝇般难看,秋沫看着他轻笑,她要是闲来无事,还真是想试一下用什么方法可以将七这个冰山脸给逗笑,虽然很具就是喜欢具有挑战性的事么? 至于他脸色凝重的原因,那要追溯到上次他被秋沫七还是有些羞愧的,而这次聂情飞交给他的任务便是安全而隐秘地将秋沫送到目的地,聂情飞对秋沫的重视自从上次他大意让她逃走了他就领教过,那一百军杖可不是白受的,他长了记性, 七有些担忧地用余光瞟了一眼巧笑倩兮的秋沫,看着她绝美的容颜,他有一瞬间失神,不过只是片刻他便收回了心神,因为对于主子的女人,他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当晚,秋沫便在七的护送下到了一所隐蔽的宅子,而这里迷阵、机关重重,虽然她不动阵法和机关,但是从七领着她在不大的宅子里穿过复杂的地形穿行了许久开始,她便知道这里不简单, 就算做足,在看到北堂晋的那一刻,秋沫还是愣住了, 往日光鲜亮丽,无论何时脸色都温润如玉,一举一动间尽显尊贵之气的北堂晋,此时衣服凌乱地靠坐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就连一向深邃,将所有情绪和算计掩藏得完美无瑕的眸子,此时都透出些迷茫和无措, 在秋沫推开门的刹那,他反应稍有些缓慢地抬起头来,看清站在那儿的人后,他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眸子猛地一敛,脸上萎靡的神情也即刻收起,满脸警惕地看着一身简单衣裙、却依然掩饰不住那玲珑曲线和满身风华的秋沫款款而来, 看着他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大方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眼中满是玩味地看着他, 想想上次她从瀚海清月逃出来时半路上遇到他,他可是对她耍了不少手段,这次他落到了她手里,角色互换,那她是不是该礼尚往来,稍微回报他那么一点呢? 正在秋沫胡思乱想的时候,北堂晋终于开口了,声音在这初冬的天气里听上去有些森冷,他道:“给我解药,本太子可以对你既往不咎,”现在他全身狼狈,他才勉强撑着身子靠坐在床头,不过对于一向高高在上极重视形象的他来说,此时躺在床上和秋沫说话已是极大的侮辱, 秋沫轻哧,不是嘲笑他的狼狈,而是嘲况下他都不忘朝她摆摆太子的谱,因此,她微微勾了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认为呢?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能威胁到我么?该说的话在我挟持你的时候你不是都说了吗?既然当时我都不怕,此刻我又怎会动摇,” “你…”北堂晋气急,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而眼中带着些许沉痛和不解看着秋沫,声音低沉了许多, “为什么?你不是东方辰月的人么,为何要帮聂情飞,或者说东方辰月早就投靠了他?而你选择的是他,不是我,你该知道,论身份,我更尊贵,若是想要荣华富贵,我可以让你享之不尽,甚至,是皇后的位置,”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秋沫有些错愕,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要知道,这话说给别的女人听,一定会激动得快晕过去的,要的,至于他口中皇后的位置,先且不论他能否如愿荣登九五,可她,从未相做那个后宫中无数怨妇当中的头头,陪着一群女人勾心斗角, “不好意思,我想太子殿下似乎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第一,我是我,从来就不附属于东方辰月,我做的事与他没关系,第二,爱情的事情从来就不分尊卑贵贱,我要是爱一个人,就算他是乞丐我也不会在意,第三,我对你口中所说的皇后的位置不感兴趣,天下那么多女人,爱谁谁去,” 坦然地看着他,秋沫三根青葱般的手指伸出,在他错愕的神情中,秋沫看到了他的震惊, 也许是吧,成为天下最高贵的女人,这对于不到的事情,可就被她秋沫视如粪土,三言两语地拒绝了,就算是北解吧, “你先好好歇着,先去弄点儿吃的,”懒得和他废话,秋沫起身,整了整衣服,潇洒而去,留下北堂晋满眼深色地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 第八十三章 :别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三章:别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 为了这座宅子的隐秘性,除了秋沫、七和北堂晋外,这座宅子还有聂情飞专门安排来伺候秋沫的两个婆子,除了他们,再无旁人, 突然闲了下来的秋沫有些无聊,而怀孕的手艺很好,但是很多美味的就没了胃口,有些想念二十一世纪的一些菜式,而这天,她便来到厨房,亲自掌勺想做两道菜,她太久没下厨,拿针拿惯的手突然拿起菜刀锅铲还是有些别扭, 按着记忆中在现代学的微薄厨艺,那是当时为了博得曜的欢心,她专门找人学的,幸好现在还记得,按照记忆,秋沫简单做了几道菜,清蒸鲈鱼、栗子鸡、醋溜白菜还有一道蔬菜汤,因为条件和食材佐料有限,所以做出的味道和现代仍有很大差别,不过比起古代的食物,那也算味道特别了, 其实秋沫是个很讲究的人,虽然称得上懒,但是在养生方面颇为注重,就像是以前在聂府,她也会经补的方子,把自己的皮肤养得水水嫩嫩,古代没有天然气没有微波炉、抽油烟机什么的,做饭确实不是个好受的事,不过这些怨言在她看到完成了的美味的食物时她就忘了, 洗干净手,让人将菜端到桌子上,过,秋沫便唤他一起来吃饭,而前者依旧是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对着她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秋沫瘪了瘪嘴,做好的食物没人分享也怪难受的,于是她让人拨了一些出去给北堂晋和七送去, 对于北堂晋,秋沫没有多少耐心,第一天送饭给他,他坚决不愿意吃,而据七说,自从他被抓来,已经两日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既然他都耐得住饿,她秋甚? 从第二天晚上起,秋沫就将自己的饭食端到了他的屋子里,对着满桌子新鲜独特又香味四溢的饭菜,秋沫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还一边不住地夸赞:“嗯,不错,这水煮肉片还有那么几分味道,”她已经将一些食物的制作方法教给两个婆子,而两个婆子也会做不少菜式了,味道虽然与现代的有些差别,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被服食了软骨散的北堂晋满面冰冷,对于在他面前大吃特吃的秋沫视而不见,而秋沫在吃的时候还不忘奚落他几句, “男子汉,真有骨气,和自己的胃空心思掌权的皇后娘娘将来要是知道她千方百计想要扶上皇位的儿子居然是被饿死的,会是什么表情?嗯,这个汤太美味了,”秋沫边优雅地喝汤,那副享受至极的表情,是谁见了都会恨得牙痒痒, “是啊,到时候聂情飞谋杀太子的罪名便会传出去,到时候就算你觉得委屈,你们也得都来给本太子陪葬!”北堂晋两日没吃饭,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但仍旧中气十足, 秋沫一挑眉,连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他,在他面前吃饱喝足的她优雅地擦着嘴角,淡笑道:“不饿,那么你们就把饭菜撤下去吧,”说着,她直接无视他,向旁边伺候着的婆子挥了挥手, 正当那两个婆慢着,谁说本太子不吃,扶我起来,” 闻言,秋沫眼中出现淡淡的笑挥手,依旧坚定地说:“撤下去,太子殿下两天没吃东西了,去把准备好的粥拿来,”说完,也不管北堂晋是什么表情,她径直站起身,款款地走出去,吃完饭,她就该散步了,现在肚子一天天凸利于胎儿, 北堂晋听着她那句淡漠的,原来看似冷漠的她也有细致的一面,那么他她也是关心他的? 不再抗拒,北堂晋乖乖地吃掉了婆子送来我总有一天会走出这里,而聂情飞和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天色将黑弯冷月,秀眉轻轻地蹙起, 今日七告诉她,聂情飞已经带兵到了京城脚下,而果然如他所料,进城的路并不顺利,周皇后多方阻挠,最后紧闭城门,不让大军进城,的名号,现在周太傅正纠集手上的兵权,欲将聂情飞除之而后快, 他让她等她五日,如今时间只剩三天,他想到办法了么? 心中既是期盼他快点进入王宫救出王上,又是担忧,因为她的任务,事情顺利,她偷得虎符便要离开,那聂情飞知道她再次欺骗他会怎样? 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秋沫心中很是不平, 那个男人似乎是计算好了,他只给她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她还未分娩,那么自己和孩子又会成为易寒天要挟情飞的筹码, 不行……她绝对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她要冷静下来,想办法,想办法…… …… 岁月静好,但短短几日,秋沫却觉得如此难熬,聂情飞那边没有消息传来,如今时间就快要到了,她心里怎能不着急? 不过心里急是一回事,秋沫,就如此时,她亲自看守着北堂晋,在这关键时刻,她点状况, 此时的秋沫捧了一本医术,单手撑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在神游太虚,眉毛也几不可见地微微蹙着, 半躺在床上的北堂晋默默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女子,只见她神态安静,初冬的暖阳从窗户上洒进来,在地,肩上随意地披着一件薄姿,她的样子看上去宁静而悠远,仿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远离了尘世的纷争, 北堂晋看得入神,一直冰冷的目光不知不觉中也柔和了许多, 本来心思就没放在书上的秋沫被他的目光扰得烦不甚烦,这就叫视觉强奸么?她怎么感觉被他放肆的目光看得像被扒掉了衣服一般, ------------ 第八十四章 :厚颜无耻的太子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四章:厚颜无耻的太子 ------------ “看够了没有?”不悦地转过眼去,悻悻地放下书,看着他眉眼间的坦然,她更是添了几分恼意,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时候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我要沐浴,”没有接她的话,北堂晋勾了勾唇,想当然地吩咐道, 秋沫睨了他一眼,满脸的不耐烦:“你昨晚上不是洗了么?要不要这么烦人?” “昨晚洗了今天就不能洗了么?告诉你,秋沫,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本太子说话的人,不过看在是你的份上,本太子允了!” 秋沫无语望天,有时候遇到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她还真的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的脸皮那不是一般地厚, “现在是下午,两个婆子都忙着做饭,不想晚上饿肚子的话就先忍着,”秋沫瞪眼,说完便转过脸去,把书立起来,懒得理他, “我要吃那个很辣的鱼,”见秋沫不理他,他依然神色淡然又认真地吩咐着,了, “啥?你是说剁椒鱼头么?”自从昨天他吃了一次自己吩咐人做的菜,他还真惦记上了,而她的印象里,很辣的菜就只有菜剁椒鱼头, “是,”北堂晋点了点头,想象着那酣畅淋漓的辣味,他刚开始有些受不了,但是越吃越尽兴,让他觉得甚是痛快,就像做人一样,他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他的真性情却是极喜欢一般,想着,他目光停留在秋沫微微隆起的腹部,只觉异常扎眼,她,居然怀了聂情飞的孩子,,越有挑战他越想得到她! 秋沫没有注意到他别有深意的目光,头也不回地答道:“好吧,我一会儿吩咐婆子做,”明明他是人质,可还要充分行使着太子的权力,高高在上下命令,要不是想着不能虐待他,秋沫还真不想理他的诸多要求,而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好说话,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要求, “不,我想吃你亲手做的,”沫不太愉悦的脸色,依然厚着脸皮继续提要求, 秋沫的嘴角抽了抽,一股无名火从胸中窜起,从怀孕过后,她的脾气本来就变得暴躁了些,可这北堂晋还不知死地挑战她的忍耐极限,把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掷,秋沫拉长着脸冷声道:“这里是我秋沫的地盘儿,不是你的太**,我也不是你的宫女,不会听你指挥,做什么吃什么,爱吃不吃!” “哦?”看着她忍不住发火的表情,北堂晋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眼中意,他总觉得有情绪的她比平时总是装作云淡风轻又漠然的她更加可爱,而能引起她的情绪变化,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心目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呢? “我躺累了,想翻个身,” 秋沫被他吵得烦不甚烦,耐心终于耗尽,她将书往桌上狠狠一掷,合上,在原地平复了十几秒,才忍住了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你们说说,他这是什么人啊? 嘴角勾起魅惑众人的笑容,秋沫微眯着眼,偏着头看他,表情无害, “要翻身是么?要我帮你?”他爷爷的,怎么感觉她像是在照顾中风偏瘫的丈夫啊, 北堂晋微笑着点点头, “你确定?”她脸上的笑愈发明媚了,而他似乎在空气里嗅到了丝丝危险的气味, 秋沫缓缓走向他,脸上一直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她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虽然他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但是一个大男人的体重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吃力,她低下头,长长的香味,顿觉心旷神怡,情不自禁地抬手,他缓缓握住了一簇青丝,放在鼻端深嗅,原来美人的一切都是这样地美好,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 不经意间将他的表情收在眼底,秋沫只觉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紧将自己的发丝从他手中抽回,秋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轻触动镯子的机关,弹出一根银针来握在指间,准确地扎在他的脊髓神经上,北堂晋只觉背后一阵刺痛,那种痛刺激着大脑,让他一瞬身,却失了重心,狠狠地摔在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看着地上狼狈的他,看着他痛得紧蹙着剑眉,秋沫心情顿时大好,她掩唇,咯咯地娇笑着,眼睛弯成了一弯新月, “你……敢戏弄本太子?”辈子都没这样丢脸过,而且还是在她的面前, 睁大眼睛看着正笑得花枝乱颤的人儿,他脸上更是臊得发烫,他真是痛恨现在的自己,一无是处地被人控制,他讨厌这种感觉! “戏弄太子?奴家怎么敢?我只知道刚才太子殿下试图调戏良家妇女,而且…是太子殿下自己说要翻翻身的,”秋沫收了笑,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衣衫散乱的人,心情格外地畅快, “良家妇女?秋沫,本太子可不记得聂家有你这个媳妇,只要你们一天没成,因为不到最后,谁都不敢确定你花落谁家!” “堂堂一国太子,你不觉得说这种话很无耻么?”秋沫敛了笑,恢复了满脸的漠然,她目光冷淡地看着那信誓旦旦的人,只觉又是可气又是可笑, “这不是无耻,你该知道,和我合作,你可以得到许多聂情飞给不了你的东西,相信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的夫人么?” 还不待秋沫答话,便听一声清朗的声音飘进耳朵,秋沫心中一喜,还不及转过头去,便觉腰上一紧,她被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情飞?”秋沫侧头,看着眼前一身蓝色锦袍,玉树临风,潇洒无比的聂情飞,她眼中闪动丝丝激动的光彩, 聂情飞和她神情对望,靠近她的耳边,薄唇轻启,轻起,我来迟了,”几个简单的字,却包含一时间,他便来到这里接她,如今一切都已圆满,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进入京城和王宫的重重艰辛,光是看他那深陷的眼窝和疲惫的神色,就知道这一仗打得并不容易,但是好歹现在都过去了,而他也没有食言,还不到五天,他便来接她了, 什么都没问,秋沫静静地靠在他的身边,两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地上脸上写满震惊和不可置信的北堂晋身上,在聂情飞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希望不言, ------------ 第八十五章 :小宝宝想爹爹了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五章:小宝宝想爹爹了 ------------ 看着两人如神仙眷侣一般默契地模样,北堂晋心中百般滋味,不仅是因为聂情飞的到来就意味着他的母后和他计划了多年的心血白费,而他,不甘心,竟然败在了一个小小的女子手上, 想着那天她拿着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那自信而狠戾的模样,在看看此时她如小女儿一般依偎在以为一个男人做到如此,如果他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或是聂情飞没有,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他真的不甘心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竟成了他最后关头的阻碍, “哈哈哈……”北堂晋突然仰天大笑,那模样说不出是悲凉还是凄惨,但是他笑得很是嘲讽,目光轻蔑地死死锁住聂情飞, “聂情飞,我承认是我大意了,眼看胜券在握,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秋沫坏了我的大事,但是我并不服,因为你也是靠着一个女人才从我手中逃脱,这样赢得并不光彩,不过成王败寇,这次我北堂晋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劝你手脚利落点,因为事情还没到最后,下次换你处于我这个位置,我可不会心软!还有……”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秋沫,继续道:“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 闻言,聂情飞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丝毫没把他话中那句话却让他不乐意了,他的女人,凭什么要记住别的男人对她说的话,还敢说他要给他聂情飞给不了的东西?岂有此理! 心中醋意盎然,聂情飞下意识地故意搂紧了秋沫的腰,在北堂晋面前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他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要肖想! “她是我的女人,我甘心被她救怎么着,你是羡慕嫉妒恨么?杀你我没兴趣,还是把你的命留给你老子吧,”说完,他举起手打了个响指,身后一群暗卫如鬼影般闪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聂情飞的身后,等待着他的指示, 眼看着着阵势,北堂晋在被带走之前,抓住时机,赶紧朝着秋沫说了一句话:“秋沫,聂情飞也只是在利用你,别忘了聂家是怎么垮的,而他们现在又是为何还好好的……”在北堂晋知道秋沫的真实身份后,他便想到了聂家垮台的事,而秋沫与聂情飞之前的恩怨他也暗中调查过,如今聂情飞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他面前,他就算暂时败了,也不会让他好过! 北堂晋的话消失在门外,而聂情飞却身子一僵,紧张地转头看向秋沫,而秋沫也失神地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微苍白,易寒天的话又回荡在耳边“你呀,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想起那日利剑刺入胸口冰凉而疼痛的感觉,秋沫如今记忆都还如此深刻,虽然当时自己但是真正让她心痛的时那时的他确实是对自己起了杀机啊,不然他也不会提着剑来,以前的她活在自责和愧疚里,一心想拿她的命去求得他的原谅,得到他的宽恕,可谁来告诉她,究竟她所做的是不是一厢情愿的犯傻? 一看她失神,聂情飞就知道她多想了,顿时握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晃动着她的身子,满脸焦急地唤我说,你别乱想……” 不过只是一瞬,秋沫便恢复了常态,她展颜一笑,眼中释放着美丽的光彩,她握住他捏得自己肩膀微疼的手,蹙眉娇嗔道:“情飞,你弄疼我了,” 聂情飞闻言,稍稍放轻了力道,但还是不肯松开她,依然让她面对着自己,仔细地观察她脸上的神色,确定她没有多想, “你刚才说了什么?”仿佛印证了秋沫脸上茫然的表情,她迷茫地张大眼睛,看着聂情飞,聂情飞到了嘴边解释的话语在看到她清澈的眼睛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眼神闪烁了一下,道:“没什么,我是想这几天让你看着他,真是辛苦你了,” 秋沫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一手肚子:“我还好,就是让咱们的小宝宝想爹爹了,某些人可要好好地补偿啊,” 聂情飞闻言,压下心中的:也许沫儿刚才没听清北堂晋的话,或是她没有多想, 他的手握住秋沫的小手,一下子就因为她手上的冰凉而蹙起了剑眉,眼中满满的都是疼惜,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件衣服,也不让下人给弄个手炉,看来她们太失职了,我也不用留着她们了,来人啊……”说着,他就黑着脸要唤人来处置那两个婆子,秋沫赶紧握住他的手,制止他,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忘了,算了,我们快些走吧,” 聂情飞亲自从随从手里接过他的黑色的大麾,裹在秋沫的身上,然后揽着她的身子在秋沫怀孕了,不能坐马车颠簸,坐轿子虽然慢了点,但不让她受累才好, 感受到了他的贴心,秋沫一直温柔地笑着,一脸幸福,但是当轿帘放下之后,她脸那抹难以察觉的受伤, 她刚才给了他机会,但是他还是没有向自己解释那件事情,这些天她也刻意地想忘记那件事,因为她相信聂情飞,相信他当时真的不知情,所以才会对她那般地狠,但是如今,他为何不愿再提起,不向她解释清楚呢? …… 行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正当秋沫坐得疲累不堪时,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没有急着下轿,秋沫撩开轿帘看了看外面,只见一片漆黑中一座府邸伫立在眼前,门口是两只威武而立的石狮子,门眉上高高挂着两盏大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聂”字,这让秋沫想起了以前的丞相府聂府,不过不同于往日的是如今那大大的黑木匾额上写着烫金大字“将军府”, 将军府?想不到这么快连府邸都置好了,只不过是以前的聂府换了块匾额而已,看着这熟悉的大门,她有些失神, 秋沫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门口一大群人整齐地跪下行礼,而其中一个女子则是飞快地扑到刚下轿的聂情飞怀中, ------------ 第一章 :她不是云纤,她是秋沫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一章:她不是云纤,她是秋沫 ------------ “情飞哥哥,月儿好想你!”那女子将头埋在掩饰不住的爱意, 聂情飞措手不及,满脸惊愕地被她紧紧抱着,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他下意识地看向秋沫那顶轿子,当看到那晃动的帘子时他便知道她都看见了, 心中一慌,聂情飞一把推开连月,眼中有些恼意, “连姑娘,别这样,”他说着就想绕过她走向秋沫的轿子去搀她出来,谁知刚绕过连月,便见泪意涟涟、痴痴望着他站在他面前刚好挡住路的周荀儿, “夫君,”周荀儿这一声呼唤饱含了不知多少感情,那柔软的声音比连月还要多出几丝妩媚来,只不过比他们俩也有好几个月没见过了,自从聂家没落,她便随着聂父聂母去了偏远的地方,吃了不少苦,也让她明白了很多道理,就如,的生活便是幸福, “荀儿……”聂情飞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着急,他没想到他才刚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她就回来了,还把连向后面的轿子,随着他的目光,来他的轿子后面还有人, 没有等到聂情飞来迎自己,秋沫撩开轿帘,轿夫适时地压轿,她自己走了出来,脸色平静,似是没看见聂情飞一回来就与那两个女人卿卿我我一般, “沫儿,”聂情飞伸出手来想搀她,却被秋沫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的手落 “她是谁?”连月率先出声,走到秋沫的面前,满脸挑衅地看着她, 秋沫懒得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微笑着面对周荀儿,因为她在周荀儿的脸上看到了惊恐, “云纤……你是云纤!你你你……不是死了吗?别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周荀儿张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眼底深处是极致的惊惧,她不断地摇着头,往后退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看着她到了,并没有多少惊奇,而让她怀疑的是周荀儿的惊恐不止是一个人看到了所谓的“鬼”的原始的恐惧,还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心虚,秋沫微眯了眼,眼神凌厉地审视着她,嘴角勾着冷冷的笑意,为了增加恐怖感,她还故意微低着头,眼珠往上,露出眼白,阴森森地吐出一句话:“姐姐,我回来了……” “啊――”周荀儿尖,而秋沫却抑制不住地低低笑了起来,因为在看到周荀儿的神情时,她就猜到,也许云纤的死没那么简单,这其中,与周荀儿脱不了干系! “周荀儿,不得胡闹!这不是云纤,她是秋沫!”聂情飞看着周荀儿那近似疯癫的状态,眉头不悦地皱成了深深的沟壑,他快速挡在秋沫面前,就怕周荀儿一不小心发疯会伤到她, 被聂情飞这一喊,周荀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聂情飞,待看到他一脸的怒色时,她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失态了,差点说了不该说的事情,所以赶惧之色,被下人搀扶着走上前来,勉强地笑着:“对不起夫君,实在是因为这位姑娘长得太像云……”说着,她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秋沫来,这一细看她才发现,眼前的人虽然与云纤有七八分相似,但是她明显比云纤美得多,而且眉宇间有着独特的风华,就是一颦一笑的魅力却是十个云纤也比不上的,更别说她周身的气质,虽不耀眼,但是就是 她,确实不是云纤,而且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但是为何她越看越觉得眼前之人有一种熟悉感呢? 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恐,周荀儿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她故作镇定而熟络地问道:“夫君,这位姑娘是客人吧,快快请进,来人,快些去安排客房给这位姑娘!”说着,一群人便让开了路,欲将聂情飞迎进门去, 而秋沫却站在原地不动,她心中冷笑:好一个周荀儿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和聂情飞关系亲密,可她偏偏一开口就将自己打入了客人的行列,还以当家主母的口吻命令人去打扫客房,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下马威么?可她秋沫偏偏不吃这套,她站在原地不动,就看聂情飞怎么处理,如果他不为自己正名,那么她秋沫宁愿不踏入这座宅子! 这里的下人除了聂情飞找回的老管家和几个信得过的婆子,其他的人都是新买的,并不知道以前聂家的情况,所以周荀儿下令后,下人们都没有动,而是把目光投向他们唯一认定的主子聂情飞, 看到这种情况,周荀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煞是精彩,她光投向聂情飞,娇嗔着唤了一声:“夫君……”,意思是让他看看这些下人,居然不听她的指挥,让她如此丢脸, 而聂情飞根本懒得搭理她,直接转头看向旁边的秋沫,他见她的表情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心中暗自叹道:这个机灵的丫头,真是受不得一点委屈,而他也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啊! “我吩咐你们打扫的落秋苑可打扫干净了?”聂情飞朗声问管家刘伯, “回主子,已经打扫干净了,” “好,记住,这位是秋夫人,以后就住在落秋苑,你们得好好伺候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去落秋苑打扰她休息,”他话声一落,秋沫就注意到周荀儿的一张脸变得煞白,满脸受挫地看看聂情飞,又看看秋沫,想必她还在纠结“秋夫人”那三个字,暗自咬牙,她恨到骨子里的那人为何阴魂不散, 聂情飞转过头来,目光温柔地看着秋沫,问道:“累了吗?” 秋沫也不做作,难掩疲惫地点了点头:“有些累了,” “落秋苑还远,我抱你进去吧,”还不待秋沫回话,聂情飞已经躬下身将秋沫拦腰抱起,大步地往屋子里而去,而经过周荀儿身边时,秋沫看着她,用口型向她说道:“我回来了,” 周荀儿的脸再一次变得煞白,比上次更甚,因为就在刚才,她看到秋沫那眼神,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而那个名字她也不会忘记,秋沫,那个帮她弹琴却下落不明的女子! 莫秋,秋沫,这两个人的身影在她头脑中不断疼欲裂,有一团乱麻等着她去理清,所以她也顾不得再争风吃醋,再去想着笼络聂情飞的心,脚步踉跄地走回了宅子,连连月不住地和她说话她都似没听到一般, ------------ 第二章 :真相大白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章:真相大白 ------------ 聂情飞一路走得不快不慢,让怀中的人儿慢慢观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很明显,这座聂府已经被整修过了,大的布是很多景物都变了,变得比以前更美了,而据聂情飞赐给一位亲王当换了一种方式为他聂家保管着这座宅子而已,所以才会在他刚回来,便被改成了将军府, 而秋沫也很快发现,聂情飞走的路径,便是以前去她住的西厢的路, 站在门口,秋沫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只见以前古朴大气却不出彩的西厢被装潢一新,可以用金碧辉煌、奢华耀眼这些词来形容都不为过,原本的院门被重建了,显得高大威武,门边挂着几盏造型美丽的琉璃灯,在这明亮的灯光里,秋沫看那匾额上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落秋苑”,一看就是聂情飞的手笔, 聂情飞将秋沫放了下来,她自己缓缓走进这院子,而看到眼前熟悉的木里面种满了各种草药的草药花圃,秋沫感动得直想落泪, “还记得吗,你曾给我讲过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所以只想和你在这里快乐地生活,等待着我们宝宝的出生,” 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一只干燥而温暖的大手包裹着,秋沫抬起头来,看着聂情飞在灯光下温柔的侧脸,她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没想到,自己和她说过的话他还记得,而自己走之前已经荒芜的花圃竟然又种满了草药,一切都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她对这里的皇宫里受宠的嫔妃住的地方一般,太过奢华美丽, 秋沫眼中有些湿润,她抬头,嘟着嘴,俏皮地说:“怎么,你也想金屋藏娇?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哦,你该知道,一座金屋子是困不住我的,我要的是一个家,” 聂情飞轻点她玲珑的俏鼻,邪肆地说:“那是,有娘子和宝宝在的地方才是家,我离不开你们,”手握得更紧了,两个人深情相望,都砸彼此眼里看到了温暖,而就在这时,一声故意的轻咳打断了两人,两人转头,只见一位俏丽的女子站在他们面前,正一脸暧昧笑意地看着二人, “奴婢铭玉给夫人请安,” “是你,好久不见,”秋沫也没想到会再见到铭玉,虽然她以前对聂情飞安排在她身边的卧底没有什么好的相处中,铭玉的为人还是让她很喜欢的, “将军,夫人,外面凉,快进屋来吧,” 进得屋子,里面升了暖炉很是暖和,聂情飞亲自替她取下大麾,又递了一杯热茶给她,这才在她旁边坐下, “王上怎么样了?”挥退了众人,秋沫这才问到, “王上已经安全了,爹娘也被接回了,现在正在王宫陪伴皇上,周皇后被软禁起来,太子也被软禁在东宫,现在就要看王上的决定了,毕竟周家势力太大,连根拔起的话会使朝廷动荡的,”他不无担忧地说道, 秋沫思忖了片刻,在他的话里,她没有听到有关周太傅的处决,便开口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周太傅现今如何?” “他擅自动用兵权,调集京中守卫与我对抗,要不是我提前派人潜进皇宫救治皇上,又取得圣旨打开城门,怕是要有一场血战,现在皇上清醒过来,他本该被押入大牢,可恨的是他和周皇后趁着爹不在京城的这两年培养了太多党羽,现在朝中大部分官员都与他啊,” “这样下去不行,时间拖久了,外面的人没事,定会想办法救出太子和皇后,到时候他们联合起来反咬你一口,那么王上也会迫于压力弃车保帅,到时候受累的反而是你和爹娘!”秋沫满脸严肃,语气也冰冷了起来,因为这件事确实难办,而她不想让情飞受到伤害, 聂情飞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大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握紧的拳头,让她放松,他眼神宠溺地看着她,微笑道:“娘子真是聪明,那么你说说该怎样化解现在的危机呢?” 秋沫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也真是的,这样的大事居然交予她来想办法,不过看他那自信的模样,她就知道他其实已经有法子了,只是在套自己的话而已, “如果是我的话,就用他们以前对付你的方法,擒贼先擒王,直接找个人把周太傅……”说着,秋沫做了个抹脖子的忍俊不禁, “这样的办法是可行,可以立刻解决眼前的困境,让太子?党失去重心,立马混乱起来,但是这样做并不彻底,沫儿,你还记得我们在灈阳遭到刺杀那一次么?”见秋沫点头,他又道:“东方辰月和我们都墨宣安排的,事后我通过调查,发现的确与他脱不了干系,但是幕后主使并不止他一个,” 闻言,秋沫眸子倏地一敛,她恍然,气愤地道:“你是说周皇后他们早就与西熵勾结?” 得到聂情飞的确认,秋沫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去了,难怪,易寒天承认云纤是他杀的,而周荀儿今日见就和西熵勾结,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先是周皇后欲除去他们得到大权最大的阻碍,所以才让周荀儿在花园里故作“不小心”地向自己提起金梅及前朝叛将的故事,既而易寒天又对身为棋子的自己下令,让自己想办法破坏王上对聂綦沣的信任并且扳倒聂家,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切,自己被利用,陷害了聂家,可是王上和聂綦沣并不笨,他们将计就计,反而被动为主动,所以才有今日的反败为胜, 可是还有一点她想不明白,云纤死可以说是易寒天让周荀儿下毒杀人灭口,因为云纤已经沣会中毒,既然中毒那些人怎会还留着他的性命?按理说应该尽快除去他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想来想去,秋沫终于确定一点,这个环节出现的偏差出现在周荀儿身上!他们一定是让她下毒毒死聂綦沣和云纤,但是周荀儿为了陷害我,所以先毒死了云纤,让聂情飞对自己产生怀疑,再在适当的时刻下毒害聂綦沣,但是她在聂綦沣那边下的毒很少,这样既可以不让聂綦沣死,免得对不起聂情飞,又可以完成别人交待的任务,因为她到时候可以说是她下了毒但是聂綦飞在对她秋沫产生怀疑的基础上受到刺激,进而一气之下杀了她!一箭三雕! 哼,周荀儿好深的计谋,好毒的心啊! ------------ 第三章 :哪里来的嚣张女人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章:哪里来的嚣张女人 ------------ 蟹回归了,万字献上,祝亲看文愉快 为了除掉自己,她可谓用尽心思,完美地利用了这两个人,不仅撇清了她自己,还达到了所有目的!因为她知道云纤的死不足以让聂情飞对自己失望,所以才用聂綦沣的命来做赌注,赌聂情飞对自己的信任,赌他的孝心! 那么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秋沫也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王上和聂綦沣将计就计之事情,还有一的爱上聂情飞了,不然她不会花这么多心思,只为让聂情飞亲手杀了秋沫! 想通了这一切,秋沫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是聂情飞并没有对不起她,难过的是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到这么多人,而且把她拉入这场纷争的居然是那个自称她亲生父亲的人, 秋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觉得有人在晃自己,她才回过神来,转眼,便看见聂情飞那满脸的担忧, “沫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就在刚才,他将秋沫脸上或气愤或哀伤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知道,也许他的沫儿还有事情瞒着他,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事情怎么这么复杂,”秋沫勉强地笑着,她故意揉了揉太阳穴,疲累地打了个哈欠,道:“情飞,我累了,想睡了,” 见她这样,他自然也不好追问什么,便点了点头,让人来伺候她休息,而他却连夜赶去王宫,因为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 等聂情飞走后,已经闭上了眼的秋沫又睁开了眼,嘴角他留下的亲吻的触觉还那样清晰,她抬手,抚上唇角,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 她想,她这次再不会背叛情飞,但是东方辰月他们她也必须亲自去救,所以……她是时候该想一个万全之策了,而且她也明白,那个男人不会骗她,她相信聂情飞很快也会拿到虎符,只是方式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摸了摸微微凸出的肚子,秋沫想,害了她的人,她绝对不让她好过,胸口那一剑也不是白挨的,在这剩下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她一定要除掉周荀儿,把她以前所有的仇一起报了!从自己落水咬再到下毒,害了她那么多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 第二日天刚亮,秋沫便醒来了,铭玉伺候着她更衣洗漱,也不难发现她怀了身孕,而秋沫便是以情飞也告诉了铭玉,所以她对她也很是尽心,自从上次秋沫“死”后,铭玉才发觉,不仅是聂情飞,就连她对这个主子都很是次秋沫不仅回来了,还露出了绝美的真颜,并且还怀了聂情飞的孩子,铭玉是打心眼儿里未她高兴, 说起这事儿,还不得不佩服聂情飞,因为在他告诉铭玉的那个版本的故事里,竟然恬不知耻地说两人“一见钟情”,而关于后来的云纤,他则解释成认错了人,最后才发现自己爱的人一直就在身边,又有了秋沫千里来军营寻他,为他治伤,两人“旧情复燃”,各种艰辛各种苦涩,听得铭玉为了秋沫的坚强流了好地地跟着秋沫,因为她太佩服这样一个女人了,在铭玉心中,秋沫已经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了, 听铭玉讲吃的粥都差点喷了出来, 这个聂情飞,居然背着她这样说她,说得自己他,多么忍辱负重,真是气死人了! 正在两人谈笑间,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铭玉让秋沫先用着早膳,她自己出去看看, 很快了解来了,回禀道:“夫人,是连月小姐,她吵着要见你,但是将军走之前吩咐过不得任何人来打扰你的休息,所以她便被丫鬟婆子拦在了院门外,” “打发了吧,不见,”没想到她才刚回来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惹她心烦,这些女人是不是闲得慌?“哦,对了,铭玉,这连月是什么来历?”想起昨晚一下轿她就扑到聂情飞怀里那模样她就气愤,这该死的聂情飞,什么时候又给她沾花惹草了, “奴婢听外面的人议论,说是在老爷夫人被流放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而连月小姐便是当地知府的女儿,连知府给了老爷老夫人诸多帮助,所以也和大夫人很熟识,将军在一次去探望老爷老夫人的时候和她见过一次,听说……老夫人还有意让将军收了她,将军已经恢复世子的袭位,怕是起平坐的侧妃位置,”说到这儿,铭玉也替秋沫打抱不平,看秋沫那绝美的长相和优雅的气质,哪是那连月小姐能比的,更别说她只是一个穷乡僻壤的知府的女儿,才来府中不到一天,就敢大吵大闹、如此嚣张,真是怎么看怎么配不上将军, 秋沫沉吟了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呵,原来是对聂情飞一见钟情啊,她承认聂情飞的外貌气质确实有让万千女子动心的资本,但是她要来和她秋沫抢丈夫,那是不可能的!她秋沫本就小心眼儿,容不得别人和她抢,更何况是感情的事?但是那周荀儿也不是个大方的人,自会甘愿又有人来她眼前碍眼? 从她处心积虑害死自己就可以看出,周荀儿对聂情飞的感情不浅,那么连月这么一闹,秋沫就敢确定,怕是昨晚自己的种种表现已经让周荀儿认出她来了,可是她周荀儿还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所以不敢轻易招惹自己,便挑唆了连月这个火爆脾气又没脑子的女人来自己这里闹事,让她来试探试探自己的斤两吧, 好个周荀儿啊,真是一刻都不让自己安生, “夫人,夫人,连小姐不肯离开,正在门口大吵大闹呢,奴婢们拦着她,她说我们再不让开她,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满脸急色地说道, 秋沫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不悦地微微蹙了蹙眉,铭玉将她的神色收于眼底,立个三等丫鬟,竟然如此没有规矩地冲进夫人的房间,大喊大叫,即使有急事,也不能乱了规矩,跪到门外去领罚!” 那小丫头得小身子一颤,眼中立刻泪意涟涟,她是刚被买进将军府的,自然不知道太多规矩,而昨夜才见到女主人,今日又有人来闹事,她自是没了主张,不过这里管事的铭玉姐姐她还是很怕的,所以小丫头咬了咬嘴唇,抬头看了看秋沫,见她依旧优雅地用着早膳,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她便什么也不敢多说,乖乖地跪到了房门,~ ------------ 第四章 :狐狸精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章:狐狸精 ------------ 秋沫抬头看了一眼铭玉,眼中有些许赞赏, 毕竟是伺候过自己的人,竟然可以从自己一个小动作里面看出她的心情,她也确实够聪明,懂得怎样帮她,看来聂情飞这次还是安排铭玉在她身边果然没错, 以前的西厢,因为秋沫不受宠,丫鬟婆子本就少,所以秋沫也没去管过那些人,一直交由铭玉这个大丫鬟在管,而秋沫又只信任冬绮,久而久之,铭玉的威严倒比她高了许多,以前秋,但是这次重回这座宅子,她想要为以后的生活打下基础,那么她就必须要改变了,以前不想管的,她现在必须要管起来, 就拿这规人,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特别是在外面那两个女人对自己还虎视眈眈的时刻,她就更要拿出她秋沫的气势来才行, 秋沫感觉自己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慢地接过铭玉递上来的手绢,优雅地擦拭着嘴角,懒懒地抬眼,看了眼跪在门外诚惶诚恐的丫头,慢条斯理地说:“这规矩也是该立立了,不然我这初来的人,还要被人欺一头,不过看着是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铭玉呀,你去教教她,记住,别吓着她,” 听着秋沫温柔的话语,那小丫头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秋沫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磕了一个响头,带着哭声道:“夫人,奴婢知错,请夫人恕罪,” 铭玉接受到秋沫递来的眼神,慢慢走了出去,厉声骂道:“奴婢就该有个奴婢的样子,进了府连主子都认不清就真是该死了!人啦,就该踏实一点,将军可是吩咐了,敢在这落秋苑撒野的人那是要重罚,夫人那是太过善良,所以才让你学学规矩,没有责罚你,你可要谨守规矩,切记下次不可再犯!……” 在铭玉走出去的时候,秋沫也吩咐旁铭玉教训丫鬟说的那番话,都一字不落地入了刚进门的连月的耳, 连月看着铭玉当着她的面教训丫鬟,还句句含沙射影,听着不仅心中的怒火没减少,反而烧得更烈了, 她秋沫是哪儿来的贱人,还没成亲就怀了情飞哥哥的孩子不说,情飞哥哥还专门修狐狸精,荀儿姐姐善良不敢对她动手,可是她连月不同,好歹她连月也是知府的嫡女,从小被捧在手心儿里惯大的,她怎么能容许一个狐狸精迷惑了情飞哥哥,再说,她马上就要嫁给情飞哥哥做侧妃了,像秋沫这种来历不明、身份低微的女人,最多只能当个妾,她这未来的侧妃管教一下未来的妾室,怎么看怎么都是应该的! 捏紧了手里的马鞭,连月狠狠地瞪了一眼铭玉,便气冲冲地闯进了屋子,手中的马鞭直指正在悠闲品茶的秋沫,她高傲地抬起下问道:“听说你怀孕了?”说完,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秋沫的腹部, 秋沫今日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衣服,所以她三个月的身孕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 秋沫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优哉游哉地将手中茶杯里的茶叶末拨到一边,再吹了一口气,呷了一小口,放下茶杯,对一旁的丫头说道:“这茶太浓了,以后记得泡的清淡一点,” 看着秋沫如此无视她,连月简直都快被气炸了,她秋沫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下?贱女人,居然敢在她的面前摆谱,真是气死人了! 手中的马鞭高高地挥起,一鞭子打在秋沫放在旁边的茶碗上,茶碗应声而落,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 “夫人,你没事吧?”铭玉河周围伺候的丫鬟们吓得不轻,她们赶紧上前,一个个围着秋沫打转,就怕她被烫伤了什么的, 秋沫烫是没被烫着,不过茶碗的碎渣子溅起,倒是在她离得最近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此时正不住地冒着血, 丫鬟们吓坏了,想起将军的吩咐,好好照顾夫人,夫人还怀着将军的第一个孩子呢,可是这才多长时间,夫人就受伤了,她们真是恨死连月了! 铭玉张罗着人要给秋沫止血敷药,可是被秋沫拒绝了,她看着手背已经汇成一股往下滴的血液,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好吧,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今天不拿她开刀,周荀儿还真当她秋沫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最可恶的是她自己捏就不说了,她还要煽动这些个恶心的女人来帮着她一起捏,真是太过分了! 光中,秋沫抬手挥开了众人,这才终于抬眼,看向站在她面前,一脸得瑟的连月,昨晚天色暗她没看仔细,今日仔细一看,这连月长得还不错,眉目清秀,算得上一个小美人儿, 而秋沫这一抬头,连月也是不可置信地惊呆了,昨夜一见,她就觉得秋沫长得太美太妩媚了,可是今日看清楚了,目,怕是天下都很难找出几个女子能出其右的了,难怪情飞哥哥会那样宠她,只怕是个男子都会被她迷住吧? 心中又嫉妒又恨,连月只觉胸口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了,果然是狐狸精,荀儿姐姐怕是都比不上她,所以才会黯然神伤吧?可她连月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才不精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呢!情飞哥哥是她的,勾引他的狐狸精都该去死! “我问你话呢,你看着我作甚,还不回答?”连月嚣张地大喝着,那气势,怕是一瑟发抖了,可惜她面对的是秋沫,她秋沫是谁? 只见秋沫双眼危险地一眯,冷冷地看着她,话却是对旁边的铭玉她们说的:“吗?你们怎” 连月一听,气得是柳眉倒竖,敢骂她是疯狗? 丫鬟怒目而视,挡了开去,在她和秋沫之间形成了一道保护的屏障,让她不得靠前,看着这些碍事的丫鬟,连月只好悻悻地放下鞭子,恶狠狠地瞪着秋沫,骂道:“你这个贱人,还没成亲就怀了孩子,真是不要脸!” 秋沫一听不怒反笑,她放松身子靠在铺了暖融融的狐皮的椅背上,懒懒地问:“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连月一听,脱口回道, “哦~原来如此,”秋沫故作恍然大悟地拉长了声调,而周围的丫鬟一听,顿时都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 第五章 :狠狠教训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章:狠狠教训 ------------ “你你你……”连月一看众人憋笑的样子,她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一句话更是说不完整, 看着秋沫那悠闲至极的模样,她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又骄傲起来,她得意洋洋地笑着:“哼,我告诉你,你别妄想依靠着你肚子里的贱种就想嫁给情飞哥哥,我将来可是情飞哥哥的侧妃,而你,身份低贱,就算嫁进府来也只是个侍妾,你会永远被我踩在脚下,服侍我的!” 听了她的话,秋沫的眸子猛地一敛,眼中释放出凌历的光芒来,这样狠戾的眼神看得连月一愣,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高贵,便也什么也不在乎,继续着她的骄傲, 秋沫生气了,刚才被连月一口一个“贱人”的骂她都没有生气,但是她现在居然骂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贱种”,这让她还怎么忍?敢侮辱她的孩子,看她不好好教训一下她! “大连月,我敬重你对我聂家有恩才好心好意地请你进来,可是你侮辱我就不说了,你竟敢侮辱堂堂将军、朝廷命官,你可知罪!”秋沫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震得连月一愣, 片刻,她才反应过来,立马横眉竖眼地反驳我何时侮辱朝廷命官了!” “我这肚子里可是将军的孩子,你竟然骂他是‘贱种’,还一口一个贱?人地辱骂孩子的娘亲,你敢说你不是在侮辱将军的孩子,而你侮辱将军的孩子就是在侮辱他这个做爹的,这样还不是侮辱朝廷命官么!” 被秋沫一气呵成的句句质疑说得哑口无言,连月的脸憋得通红,可愣是想不出一句话来反抗,憋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好,那我秋沫今天就好好地来和你讲讲将军明媒正娶的侧妃,我肚子里的是将军的嫡长子,你作为一个外人,你爹还是一个小小的知府,论品级,你爹见了我都该行礼,而你竟敢来我门前大闹,我可以治你一条肆意行凶之罪!第二,不说将军没打算娶你,你还没当上侧妃,就算你过了门当上了侧妃,那我也而你对我既是辱骂又是动手,我可以治你一个不知尊卑之罪,也可以请求娘亲家法处置你的!你说说,这道理对不对!”秋沫言辞犀利,目光狠戾地盯着她,直看得她无所遁形,脸色苍白, 连月后退了几步,脸色如蜡,不过片刻,她死死地咬了咬嘴唇,像是抓住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反驳:“你胡说!荀儿姐姐明明说你是个来历不明的贱女人,情飞哥哥根本就没有侧妃,你别想骗我!”说着,她气愤地瞪大了眼睛,扬起手中的马鞭便想朝着秋沫挥来,众丫鬟一惊,都想快速移动挡在秋沫面前,但是连月还会些武功,一把推开挡路的几人,将其推倒在地,她劈来,不用想,这一鞭落下来她绝对会毁容, 这个连月,小小年纪,却是好歹毒的心啊! 秋沫眼,手腕一动,找到了手镯上的机关,正要按的时候,她瞥见不远处人止了动作,好好地坐着,冷笑着看向眼前嚣张至极的女人, 看着秋沫嘴角的冷笑,连月更是气愤,手上的力道有重了几分,疾速落向秋沫的脸颊,而她没有想过她这么做的后果,后悔今天的冲动, 就在鞭子快要落到秋沫脸上的时候,连月的手却生生顿在了空中,如毒蛇一般的鞭子也收住了汹汹去势,因为她那纤细的手腕上此时正停留着一只粗糙的大掌,捏得她手骨都快碎了, 连月吃就见聂情飞正满面怒容地瞪着她, “情飞哥哥……”连月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弱弱地唤了一声,然而聂情飞根本就懒得看她,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鞭子狠狠摔在地上,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他聂情飞从不打女人的,但那是在不触碰到他底线的情况下, 飞快地蹲在秋沫的面前,聂情飞满脸紧张地上下查看着秋沫的全身,问道:“你没事吧?” 秋沫眼中含着笑意,水样的眸子微波粼粼,荡漾着美丽的光泽,她故意缩了缩手,温柔地回道:“我没事,” 她小小的遮掩的动作却被现在草木皆兵的聂情飞瞬间抓个现行,他拉住她的手,撩开袖子露出她白皙柔嫩的手背,就见上面鲜红的血渍已经干涸,一条口子横陈其上, 他的眸子立刻敛起,剑眉蹙到一起,心疼地责骂她:“还说没事,流了这么多血!”说着,便将她的手凑到唇边,像是哄小:“疼不疼?可别留下了疤痕,” 聂情飞转头,吩咐铭玉去拿金创药,看着还立在一旁满眼凄楚的连月,他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些个丫鬟何人来打扰夫人的休息,你们居然把这个外人放了进来,还眼睁睁看着她在这张狂,看来我留你们也没用了,每个人都给本将军滚出去领罚!” 听着聂情飞暴怒的喝了下来哭哭啼啼地求饶, “将军饶了奴婢们吧,不自称将军的侧妃,拿着鞭子恐吓奴婢们,奴婢们拦不住啊!” 聂情飞闻言,脸般,正在酝酿着一股摧残一切的能量,而连月更是被他一句“外人”给伤得心都在滴血,她连月,就快要成为他的妻子,他居然说她是外人? 聂情飞悲伤,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向她,围着她负着手缓缓踱着步,目光却阴森森地笼罩在她的身上,他这样的举动,对正在伤心的连月来说,无疑是凌迟般地折磨,因为他冷酷的眼神简直比毒箭还要伤人, “侧妃?本将军何时有了你这么一个疯女人当侧妃?我的夫人只有一个,就是你刚刚一口一个‘贱人’辱骂的这位!” ------------ 第六章 :调情高手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章:**高手 ------------ 听着他无情的话,连月瞬间泪如雨下,她委屈地抽噎着,不服地反驳道:“可是荀儿姐姐说你没有侧妃……” “闭嘴!”聂情飞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众人还从未,“好个周荀儿,原来是她在中间挑唆,你回去告诉她,我将军府确实没有侧妃!”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连秋沫都忍不住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她蹙眉,思忖: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他一句话她刚才说的话不是自打嘴巴么? 然而他后来说的话却是让秋沫忍不住缓缓勾起了嘴角, “因为我将军府只有一位正妃,那就是她――秋沫!而你,永远都别想进我将军府的门!还有,你回去让她准备准备,该收拾的收拾了,我将军府容不下她!” 一席话说完,连月早已泣不成声,而刚刚才来,站在门口打算来看一场好戏的周荀儿则愣在了外面,脸色惨白, 要不是她亲耳听到,她始终不敢相信,聂情飞对她真的是一丝情谊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来羞辱她,心如被揉碎了一般地疼着,周荀儿险些站立不稳,她身后的丫鬟绿裳赶紧扶住她,担忧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要进去见将军么?” 周荀儿一听,瞳孔无神地放大,她吓得更是不轻,此刻聂情飞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不能进去见他,这样反而会让他更生气,唯今之计,她只有立刻离听到他说的话,那么她就可以装作不知道,到时候等他气消了,她再在他面前哭诉一番,博得同情,她才可以顺利留下来,而铲除秋沫的事情,看来只得从长计议了, 周荀儿赶紧指挥着绿裳扶着她往院门外跑,她的脚早就被聂情飞那番话吓软了,此时走起路来虚浮着,又加上心慌,更是跌跌撞撞,脸上的泥都来不及擦便又匆匆地逃跑, 屋内的连月也被聂情飞说得无地自容,捂着嘴哭着跑出来了, 而看着屋子,秋沫站起身来走到聂情飞旁边,拍着他的背帮他顺了顺气,调侃道:“人家骂的是我,你那么生气作甚,有那么漂亮的小老婆,你还那样把人家骂走,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聂情飞一听她的语气,再看她平静的脸色,心中仍旧忐忑,他知道,秋沫每次这个表情不是说明她心情好,而是代表她非常生气,此时他拉过秋沫替他顺气的手握在手心,苦着一张脸说:“有娘子一个人就够了,那样的蛇蝎女子我可不敢要,娘子,都是为夫不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恶心你了,你要是生气,就拿我出气好了,”说着,他还真的握着秋沫的手往他脸上打, 跪了一地的丫鬟看着刚才还脸黑如罗刹的将军此刻声音着秋沫,都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将军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她们的小心脏可是还吓得扑通扑通的呢…… 秋沫无语地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丫鬟,一向厚脸皮的她也止不住地脸红,这个聂情飞,总是这样无所顾忌, 看着她的窘态,聂情飞知道她开始消气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有机会了,他偏偏不挥退那些下人,搂过秋沫虽然怀孕,但仍然称得上纤细的腰肢,趁她不注意,在她的唇上重重印下一吻, 见此,那些跪在地上新来的丫鬟都羞窘地低下了头去,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她们还不知道这府中最得宠的女人是谁,那么经过今天这一出,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有了刚才受罚的那个小丫头的前车之鉴,她们更是明白,这个府中,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怀着孕的新主子,因为她可是将军的心头之宝,而且随便拿出一招,都可以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聂情飞的这一吻成功地换来秋沫满脸的红霞,那娇艳若桃的脸蛋愈发地美了,看得聂情飞心神荡漾,忍不住又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便不放开, 铭玉看到这一幕,知趣地静地退下去了,而那些丫鬟婆子也巴不得,因为现在将军没空处罚她们,说不定在秋夫人这儿待一会儿,心情好了,就忘了, 秋沫被他抱得有些紧,她怕压着她的肚子,便将他轻轻推开了一些,但是不得不说,聂情飞的吻技是越来越高了,不过三两下的功夫,直吻得她娇喘连连,心潮澎湃,她也舍,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浅浅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直到快喘不上气来,下,聂情飞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拇指还流连地抚着她的耳垂,眼神直直地看着她,秋沫只怕他再这样吻下去,她会忍不住的,谁让他每次都会找她的敏感点,把她拿得死死的, 而这一马了,他呼呼地在她耳边倾吐着热气,大手更是一刻都不闲着,在她的背上轻轻滑动着,一点点地挑起秋沫敏感的神经,直让她全身酥麻,不得不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才能站稳, 秋沫的头此时正抵在他的脖子下面,他难耐地咽下一口唾沫,喉结滚动间,那静谧中如此诱人,又引得她一阵小鹿乱撞,耳根的热度又升了几分, 她想,这厮也真是厉害,从哪个女人那儿学真真儿地可恶! 聂情飞紧紧搂着秋沫,让她的曲线紧贴他的身子,来缓解身体的难受,过了好半晌,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了些,只听他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暧昧地道:“沫儿,我问过太医了,太医说三月之后,胎像稳定,便可行房,只要适度,不会伤害胎儿的,”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一颗石子,在秋沫刚要平静的心湖上荡开层层涟漪,她的脸颊一点也不消停地更加烫了, 秋沫轻斥一声“无赖”便推开他,像条溜手的泥鳅一般从他的怀抱中滑了出去,躲得远远的,背对着他而站, 聂情飞一见秋沫这分外妩媚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娘子哦,怎么每一个动作都勾得他心潮澎湃呢?她可不知她这样更是让他难受啊,只感觉下身绷得紧紧的,涨得难过现在就只有忍忍了,他可没忘记,他回来找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 第七章 :耍什么手段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章:耍什么手段 ------------ 聂情飞缓缓走上前去,揽住秋沫的肩膀,这次他的手可老实许多了,因为此时惹火,难受的可是他自己, “沫儿,我此刻回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听到他无比严肃的语气,秋沫这才转过身来,看到他正经的脸色,惆怅得深深蹙起的眉宇,便知他所言非虚,所以她脸上臊得绯红的霞彩也慢慢退去,本想开口打趣他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她直入主题:“你与我用不上‘求’这个字,说吧,我能帮的一定帮,”说着,她抬手,微凉的手指轻轻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清澈的眸子满含心疼地望着他, 听了她算是承诺的话,聂情飞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他就势握住她的一双凉凉的小手放在怀里捂着,两人之间流动时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便知对方的情绪,也可知彼此的情谊, 而秋沫的性格也是他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因为是正经起来她又可以冷静地替他出主意,帮助他渡过难关,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那周王后急功近利,为了早日让太子登上王位,竟然买通了王上贴身的宫人,在其药中下了难以发现的慢性毒药,所以原本王上只是不太严重的风寒,却因此一病不起,现在那宫人已经招认了,大家正等着王上好起来再行处置王后和太子以及周家一党人,但是那周太傅太过狡猾和神通广大,爹爹辛苦多时找到的证人居然被他暗杀了,现在我不得不在王上好之前收集新的证据,到时候一起扳倒周家,将其连根拔起,当务之急,便是要替王上解毒,而现在王上龙体虚弱,解毒之法倒是有,就是对龙体有很大的仙之徒,我想你该有办法既能解王上身上的毒,又不损害龙体吧?” “既能解毒又不损害龙体?”秋沫闻之,也有些担忧,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她怕是?略微思忖了片刻,秋沫答道:“情飞,你该知道,是药三分毒,既然太医都无法保证不损伤龙体,那我想我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我想你应该了解我,我对毒药这方面并不在行,我只能答应你先陪你进宫看看,” 闻言,聂情飞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沉吟了半晌,他有些难过地说:“不,沫儿,我想我不够了解你,因为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你当初逃出了京城,后来又为何会回来,以至于嫁到聂府来,我知道你肯定又苦衷,而我也在等,一直等到你愿意向我坦白的那一天,既然你没有把握,我当然不会强求,我们先进宫去看看,要是确实不行,我们还可以……求东方辰月帮忙,” 听了他的话,秋沫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此刻的她才知道,原来聂情飞也对她存在着怀疑,也对,他那么聪明,定然能想到整件事情的不对劲之处,况且,这件事情本就漏洞百出,她也瞒不住,只是她感动的是他对她的那份心,他心中早就怀疑,可是还是一直选择相信自己,没有逼问她,这一点她很感动,同时让她心惊的便是东方辰月,因为他提到了他,而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东方辰月不然,辰月和娘亲他们都会没命的, 她好为难啊,一边是至亲的人的性命,一边是整个东溟,她还没有伟大到那种程度,可以舍小家为大家,娘亲和辰月他们的性命,她是一个也舍不得啊, 聂情飞不会想到,他今天的话会对秋沫产生什么样重大的影响,以至于她为了成全他的忠心和她的私情,做出了怎样大的牺牲, 两人相携,一起往王宫赶去, 这是秋沫第二次来王宫,不过此刻她忧心王上的病情,所以也没有那个心思再去东张西望,王宫任何稀奇光, 替王上诊断过后,秋沫发现王上身上的毒并不是什么稀罕的毒,她曾在医书上看到过,而解法也只有御医们会损害身体五分,而现在王上身子那么虚弱,确实不宜解毒,但若是不解的话,这毒又会损伤脾脏,说来说去,这都是一件棘手的事, 不过好在秋沫曾经心口中过剑,身子虚弱,东方辰月专门为她配置了一种养身的药,她也知道方子,此刻她只能将此方子稍作调整,先稳住王上的病情,再配以针灸、药蒸,慢慢除毒了, 而众人没想到,秋沫这一帮王上调养,便用了月余的时间,这段时间秋沫便住在王宫里,而聂父聂母也因为她身怀有孕没有多说们的心里还是有膈应的,毕竟,她曾经的身份和现在的身份都不值得他们相信, 王上的身子经过调养,渐渐有了些起色,所以接下来解毒的事就可以完全交给太医来做了,她也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待在宫里不方便而被聂情飞接回了在王上那边有作为亲姐姐的聂母照料,众人也可以放心了, 回将军府的那天,在聂情飞亲自搀着她,小心翼翼地下了整个府中的人都出动了,排了一长串来迎接他们,甚至比他们上次回来还要壮观得多,秋沫知道自己在宫中的这些日子聂情飞也基本没有回来过,而看着此时笑容满面、脸色红润光泽的周荀儿娉娉婷婷地站在那儿,秋沫就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周荀儿不知道又用了些什么手段来收服众人,因为这府上的下人看起来都还蛮听她话的,与上次她走的时候感觉明显不同了, “夫君、妹妹,你们回来了,房子都让人收拾好了,午膳也备着了,夫君和妹妹劳累了,还请快些进府,用过午饭再歇息吧,”周荀儿一脸温柔笑意锦坊的上好缎子裁制的最新样式的长裙,肩上是银狐皮毛究,每样都恰到好处,既不夸张,也不寒碜,面上更是薄施的粉黛,让她本就美丽的容颜更添几分娇艳, 哼,看来她今天是认真仔,不言而喻,看来这段时间周太傅倒是没少接济她,一身看似简单,却都是价值不菲呢,而周荀儿这钱也确实没白花,连秋不知聂情飞看了会不会心动了, 这样想着,秋沫便转眼去看聂情飞的神情,只见他初见周荀儿这身打扮也是多看了一眼,不过只是多看了一眼,倒没表现出其他意思来,但恰恰就是这一眼,让周荀儿心中激动窃喜,也让秋沫心中产生了膈应, ------------ 第八章 :恨之入骨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章:恨之入骨 ------------ 秋沫懒懒地抬眼,看了看头顶冬日刺眼的暖阳,魅惑的眸子轻轻眯起,目光一刻也未在她身上过接她的铭玉身上,对聂情飞淡淡一,你先去用膳吧,我睡了起来再吃,” 她周荀儿乐于做戏,还要看她秋沫愿不愿意奉陪呢,她今天确实累了,所以懒得搭理她, 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聂情飞心疼地蹙着眉,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道:“我陪你吧,让铭玉去小厨房给你熬点汤,好好补补,”说着,他就陪着秋沫往落秋苑走,而在他们身后,直接被无视了的周荀儿藏在袖子中的双手狠狠地绞口生疼, 不过她还是强压下不快,面上丝毫不显山露水,依旧笑脸跟了上去,温柔体贴地道:“妹妹是有身子的人了,是容易乏,我已经让人炖好了燕窝,正温着,现在我马上让人送过来给妹妹喝吧,也好暖暖身子,” 聂情飞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让人送过来吧,沫儿今早早膳用得少,” 听到前半句话,周荀儿是喜上眉梢,但是听完后半句话,她的心又被狠狠地伤害了,秋沫秋沫!难道聂情飞的眼中心中只有秋沫吗?为何连她的半分好都看不到?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讨好她么? 不过也对,如果他的心中真的没有她,那么她现在讨好秋沫就是在讨好他,那她所做的一切就不会白费! 想到这儿,周荀儿的心中终于好受了一些,她面上表情丝毫未动,只是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狠戾,而恰好是那一抹细微的表情便被秋沫收于眼底,立刻,她便知道周荀儿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好吧,既然她要讨好她,趁她现在怀着身孕,不如就好好享受一下? “那就有劳姐姐了,”秋沫微微点了点头,别有,揉了揉太阳穴, 看出她的疲态,聂情飞也不让她多逗留,小心翼翼地拥着她,两人苑的一大帮丫鬟婆子的也一言不发地跟着她们的主子而去, 周荀儿站在原地,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聂情飞和地如胶似漆,就如在她的心口插了一把尖刀,痛得她几乎想死去, 原来这就是爱情么?她原来以为错失了太子妃的位置她那样地难过便是爱情,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对从小就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失去的难受而已,并不是她对拥着别的女人,她才知这才是真爱, 不知何时,聂情飞竟然就那样悄悄地进驻到了她的心她搂在怀里,一口一个“夫人”地叫着吗?还是他用邪魅的语气威胁着说“你我还是恩爱地好好生活为上”时?还是他对秋沫动了心,屡屡因为她而脸色黑沉,她在一边独自气闷时? 不知道,反正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以至于她为了他耍了那么多手段,只为除去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甚至她为了他还差点和父亲翻脸, 只是,她做的这一切都值得么?他会明白她的苦心么? 她在那个穷乡僻壤待了整整两年,无怨无悔地服侍着聂父聂母,就为了等到翻身的那一天,为了等到他来接她,然后她便是她的唯一,她想,他们会好好地过日子,相亲相爱,而她也会求父亲保住聂家一家人的性命,到时候不是皆大欢喜么? 可是在她终于等到他派人来将他们接回时,她却看到他的身边又有了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这让她如何忍受?不行,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贱种,她都一个人的! 想到这儿,周荀儿的眼中满是狠毒的光芒,而看着这样的她,她身边的缩脖子,因为她已经很久没看过她家小姐这么阴寒的目光了,而每次她这样的时候,便会出主意害人,而且从来没有失手过,除了以前在秋沫身上那两次, “回去!”周荀儿狠狠地摔了摔手帕,转身就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只剩下她和绿裳,她也再不用伪装,卸下外人眼里看到的高贵与优雅,沫给撕碎了千遍万遍, 绿裳小心翼翼地站得离她远些,免得她一会儿发起气来自己受牵连,这时,她才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小姐,要不然我让人在她的住?” “蠢!”随着周荀儿一声怒喝,一巴掌便落在绿裳脸上,后者捂着被打的脸颊缩到一边,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声, 周荀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绿裳,长长的指甲扣紧了椅子扶手,就快被折断,但是指甲的主人却被怒火充斥了心扉,仿佛丝毫不觉得痛一般, “你现在对她的孩子动手,毋庸置疑,将军首先要怀疑的便是我,那你说我还能再这个府中待得下么?我现在不仅不能伤害她一丝一毫,我好她,将她像菩萨一样地供着,这样将军还会念我的好,稍微对我好点,” “那小姐……怎么办啊,总不能看着她舒舒服服地把孩子生下来吧?”绿裳畏畏缩缩地抬起了头,虽然周荀儿对她凶了一点,但是她毕竟是自家小姐,从小跟着她长大的,她总是要偏帮着她,替她担忧, 周荀儿嘴角冷冷地勾起,眼中狠戾更甚,“想把孩子生下来?门儿都没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姐,到底该怎么办啊,绿裳糊涂了,” 周荀儿的手松了扶手,这才疼,她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头,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要让她自己走出这将军府!” ------------ 第九章 :飞来横祸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九章:飞来横祸 ------------ 已是隆冬的天气,新年将近,下过了好几场大雪,连空气都是干冷的, 屋内升着暖炉,尚还暖和,秋沫整个人愈发懒了,基本连屋子都不想出,可是想着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为了将来生产有力气,她也不得不做些运动,因此饭后,她就在屋子里走走,或是被聂情飞逼着去院子里走走,看看经霜打过蔫儿了的蒲公英,落光了叶子的木棉,还有顶着白雪,露出一点葱翠的万年青, 只要有聂情飞在身边陪着,她就觉得很快乐,即使因为怀孕期间脾气不太好,偶,他也总是很迁就她,从来都很有耐心, 今日聂情飞不在,大雪都覆盖了道路,但是听说王宫里有事,他便去了王宫,秋沫有些担忧,但是知道他是个忠心的人,她也不能阻拦他,饭后,步,但是走到哪儿都看得到他的影子一般,连想起他,她嘴角都会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从未想过,以前高傲不可一世,邪魅霸道的聂情飞在当了准爸脾气, “哟,夫人,又在想将军了吧,笑得这么甜蜜,”铭玉扶着她,看着她走神的模样,打趣道, 秋沫终于回神,对于铭玉的取笑,她也止不住到了一刻也离步都无法集中精神, “你惯会取笑我,等将军回来,我便让他找个人把你嫁出去,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秋沫微嗔地睨了她一眼,故意说到, 铭玉一听,眼神有些闪躲,脸颊也立刻红了起来,她羞赧地跺了跺脚,“奴婢不依,奴婢要待在将军、夫人身边一辈子,好好伺候你们,奴婢不嫁!夫人休要使坏!” “听你这样说,难不下脚步,故意严肃了表情,试探试探她, 看着秋沫那凌厉的眼神,铭玉赶紧摆手,慌张地解释:“夫人,奴婢不敢肖想将军,奴婢只是把将军和夫人当成主子,不敢有非分之想,再说……将军心中只有夫人,哪儿还看得到别人!” 看到她慌张得小脸儿都白了的样子,秋沫便知道她没有说谎,她心中有了意中人,而且不是聂情飞,但是看着她如此可爱的模样,秋沫也忍不住掩唇而笑, 铭玉见秋沫笑了,便瞬间明白过来她是在开玩笑,脸上的红霞还没褪去,铭玉气闷地鼓起腮帮子,,你真是坏!又吓唬奴婢,” 秋沫笑得眉眼弯弯,那样子看起来是聂情飞看到她此时的模样,怕是忍不住要一亲芳泽了, “快,老实交待,你意中人是谁?” “没有,夫人休得瞎猜,” “不说是吧?我还偏要瞎猜,我想想啊,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也没去哪儿啊,就是跟着去照顾老爷夫人,那么接触的男子也只有两个,一个是五,一个是七,两个人都冷冰冰的,不过我看五最近往这边跑得勤,难道是他?” 被秋沫说中了心事,铭玉一张脸红哪里藏,而她可爱的模样也逗得秋沫呵呵地笑,这古代的女子果然比现代的要纯情得多,要是在现代,这个十六七岁可正是中学生们早恋的年纪,那些学生可开放着呢,哪会动不动就脸红,自从她来了这里,连她都变纯情了,经常会招架不住聂情飞的挑逗, 两人正在嬉笑间,管家刘伯匆忙而来,即使努力装作平静,还是难掩凌乱的步子和满含焦急的眼神, 远远地望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这是落秋苑,而聂情飞下令,一般情况下,没有他的允许任何男子不得入内,可是这时进来,而刘伯绝不是一个轻浮之人,所以她想,能让刘伯如此了,今日自从聂情飞走后,她的眼皮就一直跳,心绪不宁,刘伯的到来,仿佛是为了印证什么一般, 秋沫努力稳住心神,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保持着她一贯的优雅稳稳站着,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拽得死死的,就怕刘伯真的会说出她不想听到的消息, “刘伯,出什么事了?” “夫人,不好了,将军在从王宫回来的途中,拉车的马突然失控,在经过溟江桥的时候跌落水中,将军被救起来了,但是头部受到撞击,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什么?他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秋沫只觉心中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被印证,她的心乱作一团,连平时的冷静都瞬间消失,脑子里只有聂情飞的安危, 这数九隆冬他掉到了冰河里,还是一般人,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吧,这叫她怎能不担忧? 正所谓越慌越乱,秋沫急着去看他,却未注意到脚下的积雪,一不留神,便摔倒在地,而铭玉和刘伯想扶她也来不及了,秋沫这一跤摔得结实,唯一幸运的是院子里的积雪秋沫觉着美,便没让人扫,此时她的被厚厚的就这样她还是觉得小腹隐隐作痛,让她惊慌地不知所措, “情飞……哦……我、我肚子疼,” 铭玉和刘伯一见这情形更是吓得不调都变了,朝着外面便喊“找大夫!快找大夫来!” 秋沫被扶到屋内的床上躺下,低低地呻吟着,大夫来看过,说是她这一摔动了胎气,切记要小心,幸好秋沫最近在膳食方面吃得好,身子好了不少,不然,这孩子怕是会保不住, 秋沫躺在床上不敢乱动,但是想着此只有干着急,却是什么也做不成,后来铭玉发现她在偷偷垂泪,无奈之下,只得偷偷点了宁神香,后来,她才在这香味中慢慢睡了过去, 再说聂情飞那边,等侍卫将他送回府时,便直接被抬到了他的房间,因为秋沫没去成,了便宜,去照顾他, 不过周荀儿是多么聪明之人,简单地几句话便将连月打发了,自己留在屋中,独自照顾着聂情飞, ------------ 第十章 :暧昧无限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章:暧昧无限 ------------ 此时,屋内升着好几个暖炉,而床上脸色冻得发青的聂情飞头上缠着白色的布条,上面还隐隐浸出鲜红的血液来,他的身上已经盖了好几床棉被,但是他的身子依旧冰凉,整个人躺在那儿毫无生机, 此时的周荀儿坐在床边,身后只留下了她信得过的绿裳, 她的表情有些复杂,担忧中又含着窃喜,说不出的古怪, “小姐,你已经守了将军两个时辰了,大夫说他暂时还不会醒,不如你先去歇着吧,这里有奴婢守着,”绿裳好心地建议到, 而周荀儿却立即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在这儿守着,我要让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我!绿裳,你不觉得这是老天赐予我的机会么?我翻身的机会!” “对啊,小姐,前两天你才在想办法怎样接近将军,这次就将将军送到了你的面前,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你呢!”绿裳有些兴奋,声音也大了一些,而周荀儿立即瞪了她一眼,她才赶紧捂住嘴,不再多言, 要是将军恰好醒来听到她这番话,那这可是在给小姐添乱呢! 周荀儿将手伸进被的双手依旧冰凉,捂了来, “去,换个热毛巾来,在盆里再加些炭,” 做完了这一切,周荀儿突然计上心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打发绿裳去门外守着,而她看着昏迷中聂情衣服,直到将自己脱得只剩一条亵裤,还毫不客气地将聂情飞身上的所有衣服脱掉,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聂情飞的身体,因为除了洞房花烛夜那晚聂她根本就没机会和他亲密接触,以因他不愿碰她,而后来她便知道,他是因为心中有说去,她才是他的正妃,他唯一的正牌妻子,可是她如此冷淡,她又怎么甘心? 如果她还没有爱上聂情飞,那么她也许不会在意,但是在她爱上他的时候,她决不允许他的心里装着别的女人! 周荀儿雪白的身体柔嫩的肌肤都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只可惜无人欣赏,而她唯一希望欣赏的那个男人却昏迷着, 撩开被子,周荀儿将她柔软的身子硕的胸膛,她的心在肌肤一点点触碰一丝丝紧密结合时越跳越快,终于,她柔软的胸脯贴上了他坚硬的胸膛,周荀儿满足地笑了,柔荑紧紧缠上聂情飞的身体,小手不住地在他冰冷的胸膛缓缓滑动着,感受着那让人血脉愤张的肌肉肌理,她的红唇也情不自软的小舌仔细描摹着聂情飞冰凉的唇,直到她寻到机会,将舌伸入他的口中, 一边深吻着他,周荀儿一边摩挲着聂情飞英俊的脸颊, 如此优秀俊美的男人,她周荀儿居然下贱到要以这种方式来亲近他,她以前是多么不可一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如果手没有受伤,那么她还是那个琴技一流,受万人追捧的京都第一才女,那么这个男人也会被她俘虏吧?不过没关系,琴技没了,她还有姿色,她自认相貌美艳,并不比那秋沫差,她就不信她一大美女赤诚相对,哪个男人还拒绝得了她!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聂情飞冰冷的脸颊和胸膛上来回游移,一点点地暖着他的肌肤,而聂情飞似乎也很贪恋这种温暖,身子动了动,更加贴向她, 周荀儿对于聂情飞这个算是默紧了,用胸前的柔软轻轻摩挲着他的胸膛,而双手却是一点也不闲着,一双美腿更是大胆地搭到了他的腿上,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即使聂情飞不是很喜欢,有反应的!既然这样,那?只要掌控了一个男人的身体,她还怕掌控不了他的心么? 这一夜,真是奇特的一夜,因为周荀儿和秋沫都难得地同时睡得香甜,只是秋沫是因为药物,而周荀儿是因为她奸计就快要得逞了, …… 第二日,秋沫醒来时,头脑昏沉,但是在她睁开到的事便是聂情飞,她立即吩她简单地洗漱,便匆匆往聂情飞的卧室而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已经一夜了,她真的很担心,不知他到底怎么样了, 雪又下了整整一夜,天空亮得惨白,空气冷冽依旧, 秋沫才走了不远,就累得气喘吁吁,呼出的白气在鼻尖化成冰冷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夫人,你慢点,刘管家派人来说将军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没醒,你别急,你还怀着身孕,可再出不得半点意外,不然将军醒来会心疼的,” 听了铭玉的话,秋沫才稍稍放慢了脚步, 是啊,她现在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很难看吧,她不希望情飞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这副虚弱的样子,不然他一定会担心的, 秋沫站呼吸,再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她还是不太放心地问铭玉:“你看我这样行么?脸色还好吗?进去之后,如果他醒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昨晚我摔倒的事情,知道么?” 铭玉抿着嘴笑得暧昧:“知道了,你不想让他担心,他不想让你担心,将军和真是好得让人嫉妒呢!” 闻言,秋沫也终于淡淡地笑了,对于这一点,她感到异常欣慰,因为她和聂情飞之间虽然经历了很多波折才在一起,但是他们却一直深爱着对方,无论何时都会为对方考虑,这也是她深信不疑的一点, 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两次,秋沫正准备敲门,才发现门没有关,是虚掩着的,她推开门,铭玉扶着她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暖和,再加上秋沫一路走得急,才进来没多久,额上便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杜若的香气,遮掩了原本的血腥味, “撩开内间的帘子,一个字刚要出口,她就愣在了那里,铭玉见她停了下来,也有些诧异,抬头去望,只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有女子的衣裙甚至肚兜,还叠叠的挨在一起,光是看一眼,就觉暧昧无限, ------------ 第十一章 :捉奸在床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一章:捉奸在床 ------------ 而床帐遮住了视线,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秋沫敛了眸,死死地盯着地衣服是谁的,不用说,周荀儿可真会把握机会,她昨晚因为客观原因不能来照顾情飞,而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爬上了他的床! 秋沫不怒反笑,她眼神中的犀利迸射而出,缓缓地走上前去,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捻起幔帐的一边,缓缓掀开, 她今日就来个“捉奸在床”又如何? 聂情飞对她的心意她从来就不怀疑,而她也很清楚,周荀儿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是为了离间他和她的感情,但是她爱就要相信彼此,她就不信了,聂情飞平时对周荀儿就不屑一顾,难道受了重伤还有力气和她共赴**? 她今日倒要看看,这个一向自命清高的周荀儿今日做到了何种程度,可以多么不顾廉耻! 随着床帐的掀开,床上的情形也展现在两人眼前, 锦被下面的情况她看不清,但是光是令人火冒三丈的, 只见两半个身子都趴在聂情飞身上,露出一丝雪白的香肩,两人的脸紧散在枕上,最可气的是周荀儿嘴角还噙着满足的微笑,脸颊也不知因为这屋子太热还是别的原因泛着美丽的红晕, 秋沫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聂情飞,只见他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还很苍白,嘴唇破了皮,一看就是被人咬的,而头上的纱布缠得严严实实,上面还有干涸的血渍,看来确实伤得不轻, 伤还被周荀儿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占便宜秋沫就火大,她的男人,容不得别人觊觎和欺辱! 向铭玉使了个眼色,后者挂起了两边的床帐,秋沫捡起地上的上,岿然地站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被她这一砸,周荀儿也确实醒了,这一觉是这两年来她睡得最香的,而且昨晚还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聂情飞狂野对她,两人翻云覆雨了一整夜,所以在梦里她才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她惫懒地伸,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聂情飞那放大的英俊无双的侧脸, 这个男人果然生得好看,让她百看不厌,想着梦里这张脸也会对她微笑,那看似无情的薄唇也会吻她,对着她说情话,她的脸就忍不住一阵羞红,葱根般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滑上她的脸颊,缓缓地抚摸着,描摹着那流畅优美的线条, “把你的脏手拿开!”突然,房间里响起一声清冷的女声,周荀儿一惊,诧异地转过头来,只见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满面鄙夷之色的秋沫,而她身后的铭玉同样满眼不屑地看着她, 周荀儿最后一丝朦胧的睡意也瞬间消失,她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两个女人,先是一惊,下意识地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身子,但是转念一想,她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索性,她故意坐了起来,被子便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她和聂情飞赤?裸的上半身, 铭玉下意识地别过眼去,恨得暗暗咬牙,心想怎么会有如此不知廉耻地女人,居然这样坦然地在别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体,而秋沫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面上平静无波, 周荀儿妩媚一笑,转头看了看还未醒来的聂情飞,像是才发现一般惊呼君着凉了!“说着,她又躺了下去,用被子盖住她和聂情飞裸露的身体, 对于她的做戏,秋沫实在是看够了,她重重在桌上一拍,冷声喝道:“还不给我滚要了他的命么?” 周荀儿楚楚可怜地望着秋沫,可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昨夜夫君非要……我担心他的身体,本来也不想从了他的,可是想着妹妹怀了身孕,也许是夫君,如果妹妹生姐姐的气的话,你就骂我好了!” 秋沫美丽的眼睛危险地一眯,心中气愤不已,看来这个周荀儿还真是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呢,她简直小看了她! 秋沫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吗?他说他饥渴太久了?也对,还是姐姐贴心,难怪呢,连小妾都给夫君找好了,那就尽快选个日子,把姐姐看好的连月姑娘娶进府来吧!” 一说起连月,周荀儿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因为自从那天连月在落秋苑大闹之后,聂情飞说的那番话就说要将她赶出府,事后也没来得及对她采取行动,但是她作为正妃可谓颜面尽失,在下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幸好这一个多月秋沫和他都没回府,她这住了,可没想到秋沫这个贱人一句话便又挑开她的伤疤,真是可恶至极! 周荀儿干笑了两声,连忙回道:“妹妹说的是哪里话,虽然我有心让连月姑娘服侍夫君,可连月姑娘毕竟年纪太小,心思不够成熟,还触怒了夫君,这事儿啊我可不敢私自做主,还是等夫君醒来由他决定吧,”哼,笑话,她周荀儿巴愿意聂情飞再娶别的女人, 那连月非要跟着她回府,她本就不悦,要不是想着她冲动又骄傲的个性还可以借用来对付一下秋沫,她早就寻个借口把她打发回去了,哪知这连月如此没用,才一个回合就被秋沫给制服了,她还险些米,现在一提起连月她就是一肚子的气! “姐姐还知道吧,夫君还昏迷着,你这样霸在他身边可不太好!”秋沫严肃了神色,目光凌厉地刺在周荀儿身上,直盯得她通身不舒服,但是碍着她的面子和骄傲,她才不会这样听秋沫的话呢! 只见她迅速脸色一变,怪声怪气地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哪里是霸在夫君身边,是因为夫君昨立刻起来的,” 别说是秋沫了,就连身后的铭玉在听到她这番恬不知耻的炫耀时都气得牙痒痒,真没想到,这周荀儿平时看着骄傲得和孔雀一样,此时居然可以这样不要脸! 然,她道:“是吗?那他大腿内侧的痣是长在左边还是右边?” 秋沫这一问,周荀儿彻底愣神,连身后的铭玉也怔了一下,随即不禁人也涩, ------------ 第十二章 :谁不知羞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二章:谁不知羞耻 ------------ “这个……那个……灯光太暗,我……没看清楚!”周荀儿梗着脖子,面色有些怪异,她暗自恼怒,这么隐私的位置,她哪里看到过? “那他后腰上的刀疤呢?你不会也没看到过吧?还是说昨夜姐姐一直太过主动,你在上夫君在下,所以你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他的沫脸不红心不跳,神情依然淡泊,但是那愈发凌厉的眼神却是盯得周荀儿无处可逃, 听着她大胆至极的话,连周荀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毕竟没有真的和聂情飞抵死缠绵过,更别说换个什么体位了,而铭玉更是羞窘得脸颊通红,在心里直骂秋沫“不害臊”,连这样淫靡的话都说得出口, “妹妹,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轻易说出这这样的话来……”周荀儿气结,也确实没法回答,脸颊绯红,不得顾左右而言他, 看着她的装模作样,秋沫心中冷笑,看来她猜得没错,聂情飞确实一直昏迷着,那这个女人便是连昏迷的人都不放过,居然敢趁机吃她老公的豆腐,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要替聂情飞好好报报仇! “我怎么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你趁人之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有什么不好说的?而且……实话告诉你吧,他的大腿内侧根本就没有痣,他的痣长在左边臀部,而且他后腰上的伤还是我亲手治的!” 闻言,周荀儿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她的眼中掩饰不住怒意,如毒蛇般狠狠纠缠在秋沫身上,真是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吞进肚在向她炫耀她所得的宠幸吗? 秋沫的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了,难得脸上的淡然,毫不掩饰地露出一脸的鄙夷之色来,冷漠地道:“还不滚开?难道要我将你欺负一个昏迷之人的丑事传扬出去么?我要替他诊脉了,你已经耽误了我太多时间!”说着,秋沫向旁边的铭玉使了个眼色,后者领悟,直接走上前去就要将周荀儿拽下来, 周荀儿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她简直没想到秋沫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简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毕竟身份地位分明的社会,不尊重正妻那是多大的罪啊! “你你你……你不要命了吗?”周荀儿怒指秋沫,脸上温柔的表情再也绷不住,露出她丑陋的真面目来, 秋沫冷眼看着她,继续对铭玉使了个眼色,道:“我的命不是你该肖想的!” 铭玉也不怕那么多了,大力地一把将周荀儿拽到了地上,拿过她冷冷地道:“夫人,请回吧,我家夫人要替将军诊脉了,” 周荀儿气得浑身哆嗦,那浑身雪白的肉便在空气中晃悠, 她一眼,手搭在铭玉的手上走到床前坐下,心疼地看着聂情飞那苍白的脸色,拿过他被窝里的手,搭上脉搏,替他诊治, 果然,刘伯所言非虚,聂情飞脉象虚弱,身体受了寒,好在他身体底子好,现在体温恢复了,只是有些低烧,并不严重, 说到这儿,还应该感谢昨夜周荀儿的“献肉”,毕竟她的体温温暖了他, 再看他头部的伤口,长长的一条血痕,发丝被那血液粘到了一起,看不清伤口的深度,秋剪刀,她小心翼翼地剪掉了他头顶的发丝,这才看清那个伤有碰出脑震荡什么的隐疾, 拿出袖中自己配置的止痛药和消炎药替他敷上,又重新缠上了布条,做完这一切,秋沫已经累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她和他可不可以不为什么想过一个平静的日子上天都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累,不只身体,心更累, 此时,秋沫回头看地上的周荀儿,见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便准备叫人来进来准备药和粥,可是她正要开口,就被站在她面前盛气凌人的周荀儿给打断了, “慢着!” 秋沫实在是累,又怀着身孕,头脑昏沉不是烦人, “你又要怎样?”她不耐地问道,而铭玉则将其护在身后, 周荀儿没想到秋沫在见到她和聂情飞睡到一起时还可以这么淡然,这说明他们两人的感情都到了一个无人可以插足的境界,这便让她更是气愤,计划就这样落空,她又怎会甘心?而她也决不允许秋沫将她如此狼狈地赶出去!她要让聂情飞醒来是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周荀儿! “我是正妻,就算你秋沫换回了你莫秋的身份,你也别忘了,你永远只是个侧妃,而且,你以为你曾经那样对待过聂家,老夫人会饶了你吗?她现在默许你待在这里,暂时不动你,不过是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如果你识相的话,你就该知道,独占宠爱,最后只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我会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是我的事,毕竟我现在是站在聂家这面的,但是你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周荀儿的话确实指出了秋沫需要担心的事,因为无论怎样,在明面儿上她都背叛过聂家,但是秋沫的话也正中周荀儿要害,因为她是周太傅的女儿,本来就与整个聂家是对立的,所以她们两人谁也没占到对方便宜, 正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床上昏迷着的聂情飞难受地呻?吟了一声,顿时,屋内的人目光都一脸欣喜地投向了他, 只见他缓缓地动了动脑袋,但是似乎牵动了伤口,很是痛苦地蹙起了眉, 秋沫赶紧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轻声道:“别动,你头上有伤,” 聂情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茫地望着帐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极缓地转动眼珠,查看着周围的环境, 秋沫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便冲着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来,问道:“感觉怎么样?” 聂情飞的眼神依旧很迷茫,虽然焦点落在秋沫的脸上,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反应,那眼神就如在看一个陌生人一心紧,如果是深度昏也该恢复了兴奋的状态,而且完全应该让反应,但是他看着她,依旧茫然,这让秋沫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要开学了,好累啊,文文的长度由亲们来决定,编辑说写到四十万,但是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好多谜题还没揭开,要不要继续写我就要看订阅和你们的热情了 ~ ------------ 第十三章 :他失忆了?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三章:他失忆了? ------------ “情飞,你怎么了,我是秋沫啊,”说完这句话,秋沫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而聂情飞缓缓地抬起了手,轻轻触在她的眉心,将那儿的褶皱抹平,这一细微的动作让秋沫欣喜不已,她正待说什么,而接下来聂情飞出口的话却让她如当头淋了一盆冰水,全身僵住, 只听他说:“别皱眉,你这么美,皱眉就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房间么?” 他此话一出,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就连周荀儿都是一脸诧异,赶紧挤上前前来,唤了一声:“夫君,你……不记得她了?那你记得我么?我是荀儿,你的妻子啊!” 聂情飞似乎很是为难地蹙着眉,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目光在周荀儿脸上来回打量,半晌,他才说道:“你也很美,不过我真的想不起你是谁了,你说你是我的妻子?” 在聂情飞那一声“姑娘”的称呼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唤过她,也从未以这样纯净而陌生的眼神看过她, 姑娘,去他娘的姑娘!我秋沫是你老婆,早就不是什么姑娘了!别骂偶,不会写失忆那么烂那么狗血的情节的,这是有原因滴~b 也顾不得周荀儿在一边窃喜,秋沫立即站起身来,狠狠地瞪着聂情飞,严肃地道:“聂情飞,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你昏迷了一还想装失忆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告诉你,我从小到大把言情剧都看烂了,失忆这个桥段已经烂得让人作呕了,趁我还没生气,你最好快点给我恢复正常!” 秋沫气得银牙紧咬,双手死死地拽着,但是内心却依旧忐忑,因为她看到他目光的无辜与纯净,而那副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 果然,聂情飞似乎被她这一吼吓到了,微微乎在回忆什么,但是他只要一用脑,头就疼得如针扎一般,让他难受得想死, “啊――头好痛――”难受地呻?吟了一声,他抱着头缓缓蜷缩起身子,大口地喘着粗气,是,他是觉得眼前的女子很熟悉,而且让他看到的第一眼便觉得亲切,但是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但是很明显,潜意识你他是不想惹她生气的,所以他听她的话,仔细回 聂情飞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睁开眼睛,眼神飘忽地看着秋沫,道:“对……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不要生气……”他的脸上的表情异常真挚,再加上他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确实让人心疼, 秋沫看他样子不像作假,也不想再逼他,她忍着想流泪的冲动,睁大眼睛,死死地盯了他好几十秒,最终,她仰起头,将眼中的湿意逼回去,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聂情飞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转身前,他将她那一闪而过伤心到极致的表情追去,但是身体还没有力气,整晚的低烧让他口干舌燥,浑身绵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知为何,看着她难过,他居然也会难过…… “夫君,你没事吧?要叫大夫么?”周荀儿趁着秋沫离开,立即凑上前儿万分惊喜地是,“失忆”后的他居然十分温顺,居然没有抗拒她的触碰, “有些渴,想喝水,”短短的几个字,又让周荀儿如得了圣令一般,欢喜地吩咐绿裳去倒了一杯水来,亲自服侍聂情飞喝下, “你,真的是我的妻子?”聂情熟悉的脸,他却没有任何子,他为何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发现,记忆里一片空白,除了他对聂家以及聂家人的记忆,对这些个女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知道这是他头受伤的结果,因为此时头顶的疼痛依然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荀儿轻易地接受了他失忆的事实,并欢喜地向他解释了最近府里发生的事,当然,她故意没有提秋沫,而听到一半,聂情飞便因为低烧的缘故,头脑昏沉地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受到刺激的秋沫一跑出聂情飞的房间记难过,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当你还爱你从记忆里扫地出门,一般人都会难以接受, 秋那样冲动,毕竟如果聂情飞不是装的的话,那么他头上的伤就是真的伤害到了大脑,让他短暂性失忆,而这个时候也是周荀儿最容易趁虚而入的开他的! 而正如秋沫所料,周荀儿便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虽然主动爬上聂情飞的床被她羞辱了一番,但是她并不气馁,而聂情飞的失忆更是让她理解为上天见怜,连老天都在帮她! …… 床上再次陷入睡依然折磨着他,不过就是在这疼痛里,记忆的片段却在一点一点地拼凑,犹如做了一场梦般,所有的记忆碎片慢慢恢复完整, “沫儿!”梦里的他忍不住低低地唤出声来, 屋子里,只有周荀儿守在一旁,此时的她正嘴角着怎样趁着聂情飞失忆俘获他的心,将秋沫除掉,一边绣着手里双手不能弹琴了,但是她还可以刺绣,在被流放的那两年内,她的女红更是大有长进,所以,在这老天给她的让她和聂情飞重来的一次机会里,她希望她可以用自己的真心打动他, 可是,她听到了什么?他居然失忆了都还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针刺进了她葱根似的手指,一滴血珠慢慢凝结,殷红得如玛瑙一般,她将手指放进嘴里慢慢吮吸着,尝着那腥甜的滋味,眼中透出些狠戾来, 一抬手,拿起旁边的剪刀,慢慢地将手中快要完工的汗巾剪成碎片,她的动作不慌不忙,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仿佛手中正慢慢碎裂的不是那汗巾,而是秋沫那绝美的脸,一刀刀下去,一条条裂痕,周荀儿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最终,那些碎布被她狠狠掷在地上,片片萧索, 最近写得粗糙一点,见谅了,没办法,开 ------------ 第十四章 :旧事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四章:旧事 ------------ 倏地,聂情飞的眼睛猛地睁开,眼中的茫然和纯净尽失,但是在感应到他身边有人时,他小心地收起眼中的光彩,看向旁边的人,见不是自己心中期望的那人,他有些失落,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没有将情绪表现出来,脑中,浮现起他在皇宫中发生的事, …… 王上坐在龙椅上,气色虽然好了些,但是不难看出,他暗淡,头发干燥,连眼睛都没有了以往的光彩,他的身上毒虽然解了,但是元气已伤,他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而他自己心里,他想趁着自己死之前,将心头大患都除去! “现在证人够的证据证明周皇后和周太傅谋反,而光是一个‘滥用职权、私自调兵’的罪名根本就不足以扳倒整个周家,”聂綦沣满脸严峻地道,两年的苦难,已经让这位昔日神采奕奕在、英发斑白了,满脸刻着风霜,但是他身上的英雄气概却有增无减, 北堂千秋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位老友的忍辱负重,他也是满心愧疚,想当初,聂綦沣被留之时,那日散朝之后,一位宫人拾得他的荷包,便交与宫门值班的守卫,让其在各大臣路过之时交还给失主,偏偏那荷包中的金梅幽香扑鼻,引得许多人特殊的香味,将荷包呈与王上,而聂綦沣也是吓得一身冷汗,他居然大意了,竟然没想起这有些熟悉的味道是何种类的花,待打开荷包一看,还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诗“醉酒金迷妒良臣,血尽京州染征尘”,这两句诗正暗喻王上昏庸,怕已故叛将功高盖主,竟然陷害忠臣, 原本聂家就与那“叛将”交好,再来上这么一出辱骂君王,为叛将惋惜,周太傅他们是想要毁灭整个聂家啊! 幸好当时北堂千秋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将聂綦沣单独叫到了御书房,本想平息此事,哪知不知从哪儿走漏了消息,弄得满朝皆知,北堂千秋知道此次也许保不住聂家了,便与聂綦沣密谋,决定将计就计,化明为暗,让聂綦沣淡出京城,隐于暗处收集周太傅他们野心的证据,而他则暗暗布置,明里让周皇后的势力坐大,暗里却慢慢将兵权转移到可信的人手中,这一招竟也瞒过了许多人,但是他还是小瞧了那事将关键的证人暗杀掉,让整件事情陷入了僵局, “聂将军,”北堂千秋抬眸,看向站在一边一直低头不语的聂情飞,眼睛里立刻闪出些光彩来, “王上,” “情飞呀,你是我的亲外甥,现在整个朝堂,我最信任的便是你了,而有能力扭转整个形势的,便也只有你!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东溟国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心愿,咳咳……”说着,北堂千秋捂着嘴咳嗽起来,蜡黄的脸竟也有了一丝红晕, “情飞,你还记得五年前那个名叫顾思存的女孩儿吗?” 聂情飞愣神,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到了她,那个仿佛已经埋藏在记忆深处,落满了灰尘的角落,那个他以为他会爱一辈子的人,现在再听到她的名字,居然恍如隔世, 默然,他点了点头, “五年前,你为了她和晋儿有所争执,寡人也是知道的,寡人一直信任你们聂家,一直想让你们成为太子的助力,所以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寡人曾有意调查过那个女孩,并有除掉她的想法,因为我不能让一个女人影响到你和晋儿的关系,你们的关系,关系到整个东溟的未来,但是有一天,寡人在御花园偶遇她,她给我看了一件东西,”说着,北堂千秋从怀中掏出一支断裂的珠钗来,看着珠钗,他满脸悲伤,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又才继续说道:“这支珠钗,曾是寡人赏给一个宫女慕琴的,” “她虽是一介小小宫女,但是心思玲珑剔透,蕙质兰心,是整个了她,宠幸了她,正欲破格提她的品级,可是因为当年江南水患,寡人才新登基,为了安抚民心,便亲自去祭天、祭龙神,等过了月余归来时,她已经病逝,寡人不信,便派了人仔细调查,却没调查出什么来,伤心哀恸也无可奈何,” “但是看到了这支珠钗,让寡人颇为震惊,然后顾思‘可悔哉?’悔,寡人已了!但是她却什,后来,这件事被王后知道了,她又故,而寡人还没来得及出手,没能救她,说来说去,都是寡人太过无能,经过顾思存的死,寡人明白,这件事和王后脱不了干系,便派人彻查当年的事,而查到的结果让我更是欣喜若狂,有个产婆说,十九年前,一个女人找她接生,产下了一名男婴,而当产婆看到画像时,便确定确实是慕琴!所以,我派出了许多人去寻找慕琴和那孩子,但是一直都没有结果,而恰恰是这件事,让周皇后担忧,这才迫不及待地想继位!” “所以……情飞,我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命你迅速找出周家勾结西熵的证据,而其他事宜我会亲自安排,要替我心爱的女子和那孩子报仇!另外,我以舅舅的身份请求你,继续帮我找慕琴和那孩子,” 聂情飞蹙眉,但是依然坚定地道:“王上的圣令臣定当遵从!” “别忘了,你府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可以利用,” 聂情飞闻言,倏地抬起头,眼中的神他不会利用女人,但是如今情况危急,也容不得他多想了! 从王宫回来的途中,经过溟江桥时,他的坐骑突然发狂,直往冰冷而深不见底的溟河冲去,他深知他的坐骑的脾性,便知此时定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他本可以逃脱的,但是他脑中灵光一闪,却突然改了主意, 既然有人千方百计地想要他死,那么躲过了这次也绝对躲不过下次的,还不如将计就计…… ------------ 第十五章 :他居然推开了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五章:他居然推开了她 ------------ “夫君,你醒了?”发现床上动静的周荀儿立即收起脸上狠戾的表情,在看向聂情飞时,眸光又化成了一汪温柔的水,正可谓无限的娇媚, 聂情飞转眸,面无表情地盯了她半晌,直看得周荀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想,他以如此清冷的目光看着她,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已经恢复了记忆了吧? “夫君,你……现在感觉怎样?”周荀儿试探着问道,心中无比忐忑,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叫什么名字?”温柔中带着迷茫的神色,聂情飞上,嗓音也低沉而性感,“我每次醒来都看到你,难道你一直守在这儿?” 惊愕,茫然,狂喜, 这是周荀儿美丽的脸上闪过的表情,她一双娇媚的水目认真地看着聂情飞,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忍不住再次确认到:“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聂情飞的眸子里几不可见地黯然了一下,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快又变成那清亮而纯洁的模样,他还是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嗯,” “太好了!呃……我是说夫君能平安无事地醒过来就好了,记忆可以慢慢恢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周荀儿赶紧换了说辞,笑话,她可是巴不得他永远都想不起来呢! “夫君,那我赶紧去通知秋妹妹吧,她也很担心你,”说着,周荀儿便作势要起身离开,而一只大手却迅速地按住了她的手,转头,她看向他,聂情飞不悦地蹙了蹙眉,略带撒娇地道:“不,你别走,” 周荀儿顿时心花怒放,没想到她故意试探地提起了秋沫,但见聂情飞在听到她名字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没反应,而且他现在对自己似乎很是依赖,看来,他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她周荀儿也不是个好骗的人,她不会轻易相信谁,她还要试探试探! …… 冷静下考了很多,心里也勉强能接受聂情飞暂时忘记她的这个事实,所以到了时间,她便拿了上好的伤药来看望他,无论如何,她是放不下他的,,她都要陪在他身旁, 推门而入,秋沫被铭玉扶着走了进去,如今她怀着近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很大身多,也确实谈不上绝美了,但是来之前她还是有意打扮了一下,薄施粉黛,她可不想因为怀孕的缘故就让周荀儿把自己给比了下去, 走进屋子,便见周荀儿和聂情飞正在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挂着笑,特别是聂情飞的手还握着周荀儿的手,两人看起来恩爱万分,那幅场景深深地刺痛了秋沫的心,她在原地一顿,竟然不知该不该上前, 而周荀儿依然娇媚地笑着,直到聂周荀儿才像是突然发现秋沫在这儿一般,转过头去,惊讶地道:“呀!妹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儿,看看,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可别老站着,来,我扶你坐下身去扶她,可是她才一动,聂情飞便握紧了她的手,满眼不舍地看着她,道:“你别动,她不是有丫鬟扶着么,哪有那么娇贵,” 他这话一出,铭玉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上前几步,颇为替秋沫不平地道:“将军,你这真是撞坏脑子了吗,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铭玉!”站在她身后的秋沫冷冷地喝住了她,既而道:“不可对将军无礼,” 秋沫的心也在为他那句话上,她便是再痛,也不想失了尊严, “夫君,该换药了,”说着,秋沫面无表情地接过铭玉手上自己亲自配置的伤药,走上前去,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周荀儿,道:“姐姐就先让一下吧,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说着,她又把目光投向聂情飞,目光中含着淡淡的忧伤,就那么无所顾忌地直视着他, 聂情飞有些心虚,他的手心早就出了许多的汗,此时知道秋沫在看到她受伤的神情,就会心软,而这戏也演不下去了, 沫儿,对不起,只有先委屈你一下了,王上等不及了,等我拿到证据,一切都会好的…… “不用了,你把药放着吧,让荀儿替我换就可以了,”说着,聂情飞略带几分厌恶地皱了皱眉,有些抗拒地离秋沫远了些,似乎不太喜欢她的触碰, 秋沫嘴边,心想:聂情飞,你还给我装! 想着,她也并不理会他的抗拒,漠然地伸手过去解他头上的布条,“再不换药伤口会感染的,既然那么讨厌我,我换了药就走,” 沾了血的布条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所以秋沫拆的时候很是缓慢而小心翼翼,她挨得他很近,连鼻息都轻轻扑洒在他的耳际,似一阵微风吹过,让他的心中荡起涔涔涟漪,好想就这样抱着她呀,可是…… 微微转眼,聂情飞目光停留在她近在咫尺圆滚滚的肚子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没想到,许多,不由自主地,他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肚子,而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抬起,伸了出去, “夫君!”周荀儿看在眼里,眸光一敛,冷冷地唤了他一声, 聂情飞受惊,等发觉自己的动作时,已经收不回手了,最终,他就着那个动作一把推开了她, “走开,你弄疼我了!” 秋沫没想到会被他突然推开,手中还握着的布条的一端随着自己身子的后退带动着,又撕裂了他的伤口,而她正在诧异和为他心疼,没有注意到周荀下,秋沫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 “夫人!” “秋……” 铭玉大惊失色,赶紧跑上去抱着她,而聂情飞的手还停在半空,满脸错愕地看着秋沫摔倒在地,他刚刚明明很轻地推她,只是希望她赶快离开,免得扰乱他的心神,可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摔倒啊! 他多想跑过去将她扶起来,看看她有没有事,孩子有没有事,但是因为惊吓过度,他面色冷凝地坐在床上,却是一动没动, ------------ 第十六章 :夫人,血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六章:夫人,血 ------------ “哟~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周荀儿怪声怪气地道了一声,故作惊慌地跑上前去,脚还“无意”地踩在秋沫撑在地上的手上,在她的小手指处狠狠地碾了两下, 秋沫本就担心着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手上吃痛,却也懒得和她计较,只是脸色苍白地对铭玉说:“快,快扶我起来!” “你……没事吧?”看着铭玉手忙脚乱的样子,聂情飞弱弱地问了一句,而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气得铭玉泪水盈眶,满脸愤恨地道:“将军,你怎么可以推夫人!她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啊!真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邪了,现在居然变成这样!” “等等!”铭玉正谁知周荀儿却款款地行到了两人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抬手便给了铭玉一巴掌, 铭玉被打懵了,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掌印,她抬头,恨恨地瞪着周荀儿, “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屡次对将军不敬,你的眼里可还有将军,可还有跪下!”周荀儿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情飞,只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秋沫,心中便更是得意, 只需这一次,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一下就可以辨别出来!凭着他对秋沫的宠爱,能将她推倒便是奇迹了,而她只需再稍加试探,便可得出心中的答案, 周荀儿仔细地观察着聂情飞的神情,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冷眼看向一脸愤恨瞪着自己的铭玉, “怎么,还不服气?想让我亲自动手么?本来我不想这么严苛,但是这将军府,规矩不能废,我身为当家主母,更不能让你这小小的丫鬟在将军面前猖狂,” 看着周荀儿那副装模作样的嘴脸,秋沫本是不愿与她计较,因为她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毕竟前天刚摔了一跤,今天再摔,她也不敢保证孩子会安全无虞,因为她的小腹现在有些隐隐作痛,她只想要赶快离去,配眼睁睁看着她欺负铭玉, 手上微微使力,秋沫将铭玉拉到她的身后,美丽的眸子透着冰冷,死死地盯着周荀儿:“够了吧?要这个时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耍了什么花招,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我定会让你全家陪葬!” 秋沫压低了声音,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下腹的坠痛越来越明显了,她怕再在这儿耽搁下去,孩子真的会出事,而她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适,因为以周荀儿的恶毒心思,要是知道她出了事,定会想尽办法地拖延时间的, 而周荀儿似乎也被她的眼神和语气吓到了,微微愣神,正当她欲再为难她时,那边传来聂情飞一声痛苦地低喃:“荀儿,我头好痛,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有了聂情飞的呼唤,周荀近秋沫的面前低声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不过你最好期待你能平安生下这个也许没有爹疼的孩子……”说着,她得意地扬起眉,一步步款款地走了, “走吧,”秋沫低声对铭玉道,铭玉回过神来,一看秋沫疼得揪起来的眉头,心中大惊,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扶住她,往外走,而身后还隐隐传来聂情飞和周荀儿的对话, “你说那孩子是我的?” “也许吧,你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就怀孕了,真正的事情,还是只有夫君你才知道呢……” 听到这儿,秋沫强忍着心中的酸涩,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夫人!” 搂着秋沫不断下坠的身子,铭玉惊慌失措:“血,夫人,你的衣襟上有血……” ……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幸好她在上次摔倒时便服用了东方辰月给她配置的补身体的药,这次才是有惊无险,不过她已经有了滑胎的迹象,这段时间,是再出不得一点意外了, 如果是东方辰月在身边,他好的药材来替自己调理身体的,也不会让她每每担惊受怕, 他们,现在到底怎样了? 易寒天给的期限已经快到了,而她的身体现在又这副模样,她该怎么办? 对,证据!聂情皇后他们与西熵勾结的证据,那么这一切就会结束了,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拿到虎符,先把娘亲和东方辰月他们救出来,不然这会成为,最终让东溟处于被动的状态, 不过……现在要了吧?第一次,秋沫觉得他失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躺在床上,闭着眼静静思考着,秋沫打定了一个主意,也许,她是该放弃一些东西,才能让整件事情圆满…… 打定主意之后,秋沫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起来,而她也再不去聂情飞那边了,就算是亲手配了药,她也只是差下人送去,剩下的日子,她只想安心养胎, 新年终于在一场大雪过后降临了,铭玉她们一帮丫鬟婆子忙着置办物什,挂灯笼,贴对子,扫尘,而她也闲来无事,也会跟着铭玉学做衣服,为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做些鞋子、衣服什么的, 看着不到巴掌大的小鞋,秋沫抚着上面的花样,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以前这个孩子来得突然,她很欣喜,只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可是如今,前面困难重重,这个孩子还没出世就受到了这么多伤害,如若真像她所想,聂情飞真的失忆了,那这个孩子出生,便注定没有父爱,她要怎么办……而且,她是绝不会让棋子,成为易寒天要挟自己的把柄的! “孩子,娘亲要对不起你了,不过娘亲会保证你的安全的……”秋沫低头垂泪,轻轻地抚了抚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中感慨万千, “铭玉,我让你准备的药材你准备好了吗?” 铭玉闻言,赶紧走进了屋子,一眼便看见秋沫那红红的眼睛,她心中也很是难过,但是她知道秋沫是坚强的,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她从怀里掏出 ------------ 第十七章 :人和狗的差别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七章:人和狗的差别 ------------ “夫人,你身子不舒服么,要这些药材做甚?” 秋沫微微一笑,打开纸包小心地检查着几味药材,脑中仔细盘算了一下现在她手上已经有的药材,松了一口气,她要的那味药,所有的药材都齐了,她要尽快配置出来,虽然做那件事情有风险,但是比起被别人操控的命运,她更喜欢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没事,就是想着还缺点安胎的补药,别人配置的我不放心,” 铭玉看着她淡半疑地“嗯”了一声,便也跟着那些丫鬟一起布置起房间来, “夫人,明儿个就是除下厨做些饺子和糕点,陪您一起守岁,您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我好提前准备,”铭玉一边贴着窗花,一边问道, “白菜馅儿的吧,”秋沫有些心不在焉,握着药材的手越收越紧, …… 除夕就在这热闹的气氛中来临了,晚上的节目,秋,安静地听着那一般丫头叽叽喳喳地听到有趣的地方,她偶尔也会微微勾起嘴角,笑一笑,但是这笑却并未达眼底, 自从聂情飞出事以来,她就没有真正地笑过,这些日子,她一直过得很落寞, 铭玉无意间回过头来,便看见秋沫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她知道夫人又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其实她也明白,这几日将军的伤好这做那,走这儿走那儿,那恩爱的模样,看在所有人眼里,虽然夫人根本没有出过这落秋苑,但那些闲言碎语还是会不时传到她耳里,而当初将军为她打造的这座落秋苑,却真的成为寂寞的所在, 没有将军的地方,再华丽,也不过是座牢笼, 而现在铭玉便想让夫人出去透透气, “夫人,外面到处都在卖年货,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虽然你有了身子不上看看外面也好啊,” 秋沫一听,便摇头拒绝了,现在的她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安静地待着,待到时机到来的那一天,但是她却耐不住铭玉的软磨硬泡,最终只得同意坐软轿出去溜一圈就回来, 铭玉和几名贴心的丫鬟簇拥着秋沫出了落秋苑,多日不出门,出了门秋沫才发现,原来外面的视野果然要开阔许多,就连那高低错落的屋顶上的积雪都成了美妙的画卷, 丫鬟大多是十四五岁的年龄,都活泼好动,虽然上次秋沫发过威后大家都很怕她这个主子,但是最近半个多月来秋沫表现出的宽容与亲和又让这些丫鬟与她亲近了不少,一路上大家都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外面热闹的情形,秋沫也好心情地一直微笑着,还不时询问几句, 最终,秋沫决定,先带着几个嘴馋的丫头去京城有名的酒楼吃一将要出生的小世子买几匹绸缎,再多做几身衣服,还要准备些彩纸,为即将到来的元宵节做莲花灯, 想好了行程,一行人都异常地高兴,几人簇拥笑笑,气氛很是和谐, “哟,妹妹,这么冷的天儿,又是有身子的人了,里好好待着呀,你的肚子可是摔过两次了,再摔一次,可就不敢保证孩子还会安然无恙了,”身后突然响起的一声女声,让和谐的气氛整个被破坏了,秋沫停下脚步,看着从路的另一端走来的周荀儿,有些不耐,眉毛也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在这种时候,她真的没有心情去理会她的挑衅,因为她肚子里的胎儿,所以她不想有任何情绪起伏, 周荀儿打扮得异常地皮做成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美艳不可方物,而这么冷的天,她也像不怕冷似的,偏还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有了爱情的滋润,她看起来比往日更容光焕发,再加上头上、身上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所以一举一动间更是华丽贵气, 她的身后跟着自从那日被聂情飞打了一巴掌就很少露面的连月,如今周荀儿得宠,她也像活过来了一般,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跟屁虫一般地跟在周荀儿身后,不过可悲的是,她本还算得上清秀的容貌,在周荀儿的光芒下,完全成了陪衬品,她还不自知,脸上的神色在看到 “劳姐姐挂心了,我儿福泽深厚,自是会平安降生,倒是姐姐你,最近闻言姐姐终于时来运转,夫君忘记了一切,却又宠幸起姐姐来还希望姐姐也能早日怀上身孕,为聂家开枝散叶呢!”秋沫面上云淡风轻,淡淡地回到,但是心中对眼前的两个女人却都厌恶, “那我就借妹妹的吉言,说不定……”说着,周荀儿故意顿了一下,看下自己的肚子,“这里,已经有了呢,”说完,她含笑抬头,本以为会看到秋沫因吃醋而嫉妒会黯然神伤的表情,但是她却遗憾地在她脸上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她完全不会知道,早在很久之前,秋沫就用了点小小的办法,让她永远都只能做当母亲的梦了! 所以此时,秋沫听了她的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梢,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地道:“那妹妹就期待着我孩子可以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了,时候不早了,我有事先行告退,就不叨扰姐姐了,”说完,秋沫便被人搀扶着转身,准备离去, “呵呵,以前不是还挺得意的么?现在怎么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说来说去,了不起也是个侧妃罢了,如今不何?姐面前猖狂了,况且她肚子里的还不一定是个儿子呢,刚才乍一见,我还以为是见了哪个乡野村妇了,原来是那个容貌倾城倍受宠爱的侧妃呀,看看现在,脸圆得我都不敢认了,呵呵呵,”身后,响起连月的声音,虽然说故意压低了一些,但她声音依旧大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见,特别是她那一声声假笑,听, 铭玉当即咬紧了牙关,转身就拉住了她的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疯狗又被放出来咬人了,狗咬人不稀罕,要是人反过去和狗计较,不是自贬身份么?算了,我们走吧!” 说完,秋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的软轿而去,身后的忿不平,但也终究因为周荀儿的身份在那儿,不敢多说什么,都暗暗地瞪了那连月一眼,跟着秋沫走了, 接下来的几章与男主没太大关系,不喜欢的亲可以绕开哟~~ ------------ 第十八章 :险殒命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八章:险殒命 ------------ “荀儿姐姐,你看她……”被秋沫一顿暗讽的连月气得脸都白了,狠命地跺了跺脚,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周荀儿也有些鄙夷地看了连月一眼,就她这个模样,完全就不是和她一个档次的,更别说和秋沫斗了,没有答言,她柳腰轻摆,款款地走了, 秋沫正欲弯腰上轿,就见不远处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立着,她抬眼望去,有一瞬间地怔愣, 多日不见,眼前的聂情飞清瘦了许多,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衫立在风雪之中,披着黑色的披风,盈盈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发上,眉上,睫上,更添几分萧瑟, 他看着她,依旧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目光却是那样直接地定在秋沫的身上,不动声色地将她整个人打量了个遍, 她似乎瘦了些,下巴愈发尖了,眼睛也更大了,看起来有一种柔弱的美,让他好想抱在怀里好好疼惜, 而秋沫的为不论是何原因,她都不会忘记那天因为他她差点失去了这个孩子,而现在的她,已经累了,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也许她对于他来说,她始终没有这个国家重要,这也是她怀着顾虑,一直不敢将自己一切的秘密告诉他的原因之一, 如果让聂情飞在东溟和她之间选择,她没有自信他会毫无顾忌地选择她,所以她不能拿娘亲和东方辰月他们的性命去冒险…… 不再看他一眼,秋沫上了轿子,在帘子被放下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聂情飞眼中深深的伤痛,再想看清之时,帘子已经阻隔了一切, 罢了,反正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便成全了他的忠心吧, 除夕的街道异常地热闹,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各种交谈声笑闹声听在耳里,秋沫才觉没有与世隔绝, 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将自己置身于热闹之中,一种情况是自己会被感情况便是更觉寂寞,这是两个极端,还好,秋沫的性子算得上好,她属于第一种, 撩起帘子,不时地往外望望,秋沫顿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眼睛随意地看着,不多时,她就发现一个现象,似乎有一个褐衣男人她看到了许多次,而每次她与他对视时,他都会很快地躲开她的目光, 他,在跟踪她! 秋沫迅速地放下了帘子,只留很小的一条缝隙,果然,她看了过来,并且打了几个手势,她知道,他是在召唤同伴! 这大白天的,又是在大街上,是谁会盯上她? 脑中迅速转了一圈,想到了一个可能,秋沫心中一震,她撩开帘子,见轿夫拐了一个弯,往一条僻静的巷子而去,她顿时感到不妙, “停轿!”秋沫大喝一声,便出声唤铭玉等几个丫鬟的名字,但是她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动静,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而这时,轿子被放到了地上,她警惕地将身子往前一倾,而果然如她所料,在她的背后的轿面插进一把锋利的刀进来,如果不是她躲得快,此刻怕是已经被钉在了那里, 秋沫后怕地脸色惨白,她惊慌地想逃出轿子这个狭窄的空间,但是慌乱中脚下发软,又加上怀有身孕,身子笨重,跌倒在地上,而此时,同时有三把刀从另外三面插进轿子来,如变戏法中的一般,不留一丝空隙,秋沫的衣袖被划破了,手臂上血流如注,发髻也被那刀割散了,头发落了一地,惊慌中她还来不及喘一口气,轿帘就被猛地掀开,一个蒙面大汉立于轿前,提起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刀,狞笑着看着秋沫, “啊!你们是谁,为何要杀我!” “问阎王去吧!”那个大汉丝毫不想与她废话,举起刀就要落下来,秋沫顾不得那么多,手指颤抖着迅速按上手镯的机关,银针飞射而出,而她因为紧张,那银针也失了准头,并没有刺中那人的眼睛,只是有不少淹没在大汉的身体上, 大汉吃痛,气愤不已,他便伸出了轿外,秋沫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觉头皮似乎被扯掉了一块一般,眼看着那大汉恶狠狠地把刀举高,就要落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掏出口袋里的药粉一撒,大汉被那药粉迷了眼,捧着脸蹲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而他的同伙本来是在旁边看戏,等着那人一刀解决了秋沫这个柔弱又怀着孕的女子,可谁知她还有这么多小伎俩,那些同举起刀,向秋沫砍来, 此时的秋沫躺在地上,身子笨重得根本起不来,眼看这下就要被砍成肉泥,躲是躲不过了,她干的是,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要陪她一起殒命, 一阵清风从耳际刮过,正当秋沫以为剧痛会袭来时,一个力道把她从地上带起,睁开眼,入目处那几个大汉已经被震出了几丈远,手中的刀哐当当地掉了一地,而此时搂着秋沫的,并不是她心中期盼的聂情飞,她转过头去,只见来人黑衣蒙面,耳际露出的丝丝死水般的眸子,在看到那几个大汉是却露出了残忍嗜血的目光, 他的大掌在她头上一按,她的脸贴上他的胸膛,他如被砂轮磨过一般的粗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闭上眼睛!”冷漠而硬朗, 秋沫还来不及闭眼,就觉身体被他搂着快速地移动,丝丝温热溅到了她的脸上和唇上,下意识地嘴唇,入口处是如铁锈般的腥甜味,再回头看去时,刚才还好好站着的几个蒙面壮汉,已经全部倒地,而且死因一致――一剑封喉! 他……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这样厉害,而且,又为何会来救她? 见过不少看向他,下意识地就要挣脱,而只见他死水般的眸子猛地一敛,迅速移动身体,抬起手,手上恰好挡住了突然出现的人的一剑,可谓是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秋沫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七,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 ------------ 第十九章 :又见朗克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十九章:又见朗克 ------------ “七,救我!”原来,聂情飞一直都派了人在暗处保护她的吗?可是救自己的这个男人又是谁,看起来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情飞那一派的人,所以她不敢冒险, “夫人!”七也是很焦急,眼看着那黑衣人紧紧地搂着秋沫,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黑衣人轻易化解,想要靠近一步,却被京都数一数二的高手,而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武功路数这样诡异又这样强大的对手, “你是谁?”秋沫见七接近不了自己,便转过头,满脸严肃地看着转过脸来看她,而就这么一看,她似乎在眉宇间看到了几分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这人是谁, 那人看出了她的疑惑,沉静如死水的眼睛竟然起了一丝则抱着秋沫飞身而去, 等烟雾消散的时候,哪七紧紧地拽着拳头,一回身,也飞身而去, …… 直到耳边的风声渐消,秋沫才睁开眼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原来那黑衣人竟抱着她走到了一处黑暗的山洞里,他将秋沫放在地上,袖袍一挥,山洞壁上的火光便慢慢燃了起来,显出一片空旷的空地来, “你先休息一下吧,”黑衣人随手指了指角落唯一的一张石床,而他则背过身去,望着山洞顶处的光亮的小洞,默默伫立, 山洞的气温很低,还有不知哪个地方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让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看起来更是阴森恐怖,秋沫裹了裹身 也许是感觉到了那人对自己没有敌意,秋沫的神经放松了些,这才觉得身上到处都痛,而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看了看这里的条件,又看了看一直背对着自己站着一动不动的奇怪男人,秋沫在心中叹息一声,她果然是流年不利,而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自己多灾多难,不过还好,又躲过一劫, 她奋力地在裙摆上扯下一角,看了看深可见骨的伤口,必须要缝合才可以,从手镯里掏出一根银针,找了找,却没有丝了血,但是看着肉都翻出来的伤口也确实恐怖,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虚弱地开口, “那个……你把我抓来,不会就是让我看你的背影吧?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送我去医馆或是给我找点丝线来,我想缝合伤口,” 听到她的声音,那人似乎受惊了一般,瘦削的背脊颤没有力气支撑下去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身来,但是让秋沫惊讶地是,他的眼中竟含着泪意,就如一汪死水居然泛起了层层涟漪, 似乎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秋沫轻抿着唇,静静地望着他,整个山洞静谧得只剩秋沫虚弱的呼吸声和那滴滴答答的水声, 如电影的慢自己的手来,慢慢地揭开罩在他头上的黑布,顿时,一头白发倾泻而下,那苍凉而炫目的颜色,却在瞬间刺痛了秋沫的眼睛, 她似乎想起了,这人是谁…… 秋沫心中大动,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看着他一点点地揭掉自己蒙面的黑布,而秋沫的猜想也在看到他的容颜后得到证实, 这确实是她所想的那个人,可是,这还是记忆中那张年轻而灿烂的脸么?为何,明明才几年不见,他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高高的凸起的颧骨,深陷的双眼,黯淡无神的眸子,以前英俊的少年,现在竟此般形容枯槁, “朗……克?”秋沫试探着唤他的名字,而那少年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听见人唤这个名字,瘦弱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脸色惨白,失神地望着秋沫,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两步,然后竟然像个孩子一般无助地慢慢蹲了下来,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双肩不住地抖动着, 看着他这副神情,秋沫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心中震惊不已,但同时她也好奇,她走后,村子了的人怎么样了,他们这几年过得好吗,而本该是村长的朗克又为何会以这副面貌出现在她的面前…… 许多疑问积压在心里,秋沫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突然心如猫抓一般地难受,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缓缓地走近他,就怕她一个不小心的动作会惊起他心中的尘埃, 在他的身前蹲下,秋沫伸出手,手指伸缩了几次,终于,她抚上他那一头白发,眼泪无声地滑落,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她的声音哽咽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怀中的人因为她这句话竟然颤抖得更厉害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发出类似于动物般低沉而哀伤的呜咽声, “朗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村子里的人都还好么?” 直到感觉怀中的人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秋沫这才捧起他的脸,目光怜一近看,他的变化更是明显, 朗克像的眸子痴痴地望着秋沫,干裂的唇颤抖着,喑哑而粗粝的声音擦刮着她的耳膜,让她的心尖都跟着颤抖,只听他说:“你走后,来了一伙蒙面人,他们放火烧了整个村寨,屠杀了所有的人,我受了重伤,掉到了海里……没有死,后来,被一商船所救,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东溟,这几年,我一边苦练武功,一边寻找你,终于……让我找到了你……”到最后,他有些语无伦次,但是看着秋沫的脸,他的眼中却透出痴迷和希望来, 听到他的话,秋沫眸中刚干涸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死一般,但是唇上的痛却丝毫没有缓解她心灵的痛楚, 最终,几百名善良的村民还是因为她的缘故全部殒命! 怎么可以这样?那个男人答应她只要她听他的话,他就会放过他们的,可是他却欺骗了她! 秋沫双手死死地握紧,她低下头,泪水如泉涌般打湿了她秀丽的脸颊, 好恨,她好恨啊! 想想那些淳朴的笑脸,她走时他们真挚的祝福,全都因为自己的缘故……没了,都没了……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片刻,秋沫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还是不愿相信那个自称她父亲的人真的这样残忍, ------------ 第二十章 :夫人回来了!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章:夫人回来了! ------------ 朗克目光怜惜地看着她,不过只是片刻他便转过头去,眸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我伤好后,曾回过村子,将所有的人安葬,并刻上了墓碑,之后,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发现那些蒙面人是军人,而且……与西熵皇族脱不了关系,” 经朗克这样一说,秋沫更是确定,这件事一定是易寒天做的,因为只有他和即墨宣那不为人知的联系,才能调动得了军队, 眼中透出嗜血的光芒来,秋沫胡乱地抹了抹脸颊上的水渍,坚定道:“朗克,你放心,这事因我而起,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还有,今天谢谢你不计前嫌救了我,” 朗克沉默地看着她,目光中有着隐晦的感情,他缓缓握住她紧握的拳头,感觉到她的身子因为愤怒而不住颤抖着,缓慢地,他勾起嘴角露出一笑, 这一笑僵硬无比,也许是太久没有笑过,这个表情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她你的错,” 秋沫早就恢复了真颜,不是在西熵天朗克救了早就认出了她来,也将所有事情调查出了眉目, “你跟踪了我很久了么?”秋沫看着他,柔柔地问出声来, 朗克闻言,黝黑的面庞竟然不由自主地泛红,他微微别开眼,轻轻点了点头,“在灈阳时,他从城门口抱着你纵马而过,我无意间看到了你,便开始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后来知道你竟然是……我……偷偷跟着你,直到今天……” 看着朗克羞窘的模样,秋沫己的弟弟一般抚了抚他一头白发,“要不是我今天遇到危险,你还不肯现身来见我吧?不过……你的头发……”秋沫摸着手下干枯的白发,只觉这平时喜欢的眼色此时看来如此扎眼,少年白头,当时,他该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低低地叹息一声,秋沫看了看洞口,只觉光线黯淡了许多,估算一下,天快要黑了,她便对朗克说:“朗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但是我现在暂时不能离开将军府,所以等天黑后,你能送我回去么?” 朗克下意识地看向她已经非常明显的肚子,本就无神的眼睛更加黯淡了,他紧抿着双唇,拳头慢慢收紧,就那么沉默地盯着她凸起的肚子,直盯得秋沫心里有些发毛, “朗克……你别这样,”看着他骇人的表情,秋沫轻为何,眼前的少年,再也找不回几年前的阳光,而他就如生活在这潮湿山洞里的蝙蝠,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就如他此时盯着她肚子的眼神, 听到她唤他,朗克终于缓慢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秋沫绝美的脸蛋,突然,他伸出手,死手指刚好捏住了她肩膀的整块儿骨头,加之又碰到了她胳膊上的伤口,秋沫疼得小脸惨白,惊叫出声, 感觉到手下血液的濡湿感,朗克这才从着魔般的状态清醒过来,他暗自低咒着自己,他刚刚都做了什么,看着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他居然失态到差点失控伤害到了她, 站起身来,朗克别过头去,无言地面对着山壁,双眼失神地不知看着哪一处,表情茫然而无助, …… 将军府,书房, 聂情飞满脸黑沉地坐在那里,身上裹,着一袭黑衣劲装,更衬得他冷酷无情, 秋沫消失整整半天了,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天色,他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查出了今日袭击她的那几个黑衣大汉,都是京都外很强悍的一伙山匪,敢伤害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他要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窗户轻响了一下,一条黑影已经跪在了地上, “启禀将军,城外那伙山匪已经全被没有发现夫人的踪迹!” 闻言,聂情飞双拳紧握,一拳狠狠地捶在旁边的案桌上,桌子碎裂开来,翻裂的木屑插进肉里,可他丝毫不在意,咬牙切齿地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如风一般刮向窗户,整个屋子立刻陷入寂静, 聂情飞拉起脖子上的黑布蒙住脸,徒留一双墨玉一般的眸子迸射出腾腾杀气,他起身,快步走向门口,而门口阴影里闪出一条身影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主子,那里太危险,你不能去!况且,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五满脸诚恳地看着聂情飞,眼中也有些无奈,因为他知道,以他的武功,不一定拦得住聂情飞,但是他们的计划眼看成功,那一向谨慎的周太傅必定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去探呢,主子这个时候怎能去冒险? “不行,她很可能在他的手里,我不能让她出事,”聂情飞一想着秋沫此时可能正被周太傅折磨着,他的心就如被针泪水连连的模样,他都觉得痛得呼吸困难, “让属下去吧,”五坚决地对聂情飞说, 聂情飞回视他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个如兄弟般陪伴自己长大的男子,心中一暖, “不行,你到时候去皇宫保护王上和爹娘的安全,我信得过的人也只有你和七而已,”说着,他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着坚决:“她最想看到的人是我,我要亲自把她救回来!” 聂情飞往外走了几步,身形刚要动,就见院子门口一个碧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将军!” “铭玉?出了什么事?” 铭玉跑到聂情飞面前,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便激动地说:“夫人……夫人她回来了!” 激动、惊喜、不可置信! 聂情飞眼中光芒闪动,身形一移,已经消失在了眼前,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五会心地一笑,看了看眼前累得气喘吁吁的铭玉,他心疼地抚了抚她嘴角的发丝,略微羞赧地道:“谢谢你,你来的很及时,” 铭玉被他这温语无伦次地道:“夫人没事就走到一起,” 今夜的天空漆黑一片,只有一颗北斗星在天空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这诡异的黑幕下,一切都蠢蠢欲动,在等待着一次爆发,相信,很快,便会尘埃落定, ------------ 第二十一章 :有她在的幸福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一章:有她在的幸福 ------------ 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聂情飞目光一转不转地看向床帐低垂的床榻,黑暗中,那里隐隐传出平稳的呼吸声,那轻微的声音,却有着让人心安的魔力,如细雨般轻轻拍打着他的心扉,滋润了他渴爱的心田, 一步步靠近,从窗户到床榻短短的一段路程,他愣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许久,到得榻前,他缓缓伸手,轻轻地撩开帐幔,, 黑暗中,隐隐可见此时的秋沫穿着藕色的中衣躺在床上,露出半个肩头在被子外面,她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她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平时殷红的唇此时也失了生气,整个人像经霜的茄子,柔弱得仿佛一碰便会碎,她鼻翼轻轻翕动着,随着她的呼吸,那幽香的女儿香似乎也在空气中缓缓浮动, 聂情飞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眸子留恋地停留在她的脸上,看了半晌,他还是他的心脏都快停跳了,地抱着她,陪在她的身边,再也不放她一个人,可是他真的很没用,身不由己地一次次违背他的诺言,居然还要借助失忆这一招来伤害她,他太混账了! 轻轻走到屋子中的炭盆边,聂情飞烤去身上的一身寒气,然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缓缓撩开被子,目光细细地查看了一下她的身体,直到看到中衣上隐隐透出的血迹,他的眸子倏地一敛,一股怒气夹杂着心疼油然而生,气的是那伙人的张狂,心疼她因为他而遭受到的痛苦, 幸好,他早下令去灭了那些山匪,如果知道她因为他们而受伤,他会下更狠死无全尸的! 平复了因为气愤而加重的呼吸,聂情飞小心翼翼侧躺在她身旁,而秋沫也像是习惯了一般,竟然每次睡觉都乖乖地躺在床的里面一边,下意识地属于他的位置, 躺在久违的位置上,聂情飞的心瞬间被幸福感填得满满的,闻着鼻尖熟悉的香气,他惫懒地不想动,果然,还是只有睡在她身边他才安心,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他几乎整夜失眠,脑子里装的全是她,想着没有他的怀抱她睡得着吗?肚子里的孩子又调皮踢她了么,她的脚又抽筋了没人给他揉怎么办? 往往,就这样想着她他便睁着眼睛到天亮, 轻轻撩开被子,聂情飞侧身,将手臂环上秋沫粗了许多的腰身,感受着她柔软身体上的温度,心脏因为激动而稍稍加快了跳动,黑暗里,聂情飞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笑得灿烂,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欢欣鼓舞, 而睡梦中的秋沫嘟囔了一句什么,似乎感觉到了温暖,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更加贴近了他, 她这一动,让聂情飞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了,直到感觉她还沉睡着,他才稍稍放下了心,同时小心地避开她胳膊上的伤口,又将她搂紧了些,同时,他居然为了秋沫这个睡梦中贴近他这小小的动作而惊喜不已! 原来,他的沫沫还是习惯他的存在的,看,她对自己的感觉多么自然,仿佛她天生就属于这个怀抱一般, 黑暗中,聂情飞的目光留恋地停在秋沫的脸上,他一会儿凑近,在她的耳边轻轻蹭蹭,一会儿又埋首到她发间,深深地嗅一口她甜美的气息,一会儿又偷香地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偷香成功又自己吃吃地低笑,但是他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吵醒了她, 然而,这温馨却并没有持续多久,窗户被轻轻叩响,那如风吹般的声意,但是它规律的节奏却是一个暗号, 聂情飞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秋沫,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替她掖好了被角,他才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纵身跳了出去,看着眼前的手下,他冷声问道:“怎么了?” “周荀儿的丫鬟绿裳快来了,还请爷快回去,” 一听到周荀儿的名字,聂情飞从心底里便感到厌恶,但是想着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他便不得不暂时忍受她不时的骚扰, 轻轻“嗯”了一声,聂情飞回头,再留恋地望了一眼那低垂的床帐,轻轻关上窗户,身形一闪,和那手下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 果然,他刚换了一身衣服,在书房里捧着一本书坐下,就听到了院子里绿裳的声音, “将军,夫人做噩梦了,说是睡不着,还请将军过去看看,” 聂情飞闻言,剑眉不悦地一蹙,但是他还是温柔地道:“是么?我这就去,” 做噩梦?他是“失忆”了,周荀儿是当他傻了不成,居然这种借口都找得出来! 放下书,聂情飞出得门去,装作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微笑着道:“走吧,去看看,正好我没看到荀儿也睡不着,” 绿裳顿时被他那温柔的一笑迷晕了眼,那聂情飞本就长得极英俊,再加上当了将军,身上自有一副不怒自威的秋沫时才会露出温柔的表情,而今天他居然对着她一个小小的婢女露出如此温柔而邪魅的笑容,这怎能不让她少女之心为之荡漾? 绿裳满脸痴呆像地跟着聂情飞后走,直到到了周荀儿现在住的芬芳苑,她才回过神来, 这芬芳苑原是以前的一间客房,后来被改成了这样,让周荀儿住着,这里前的东厢,刚来的时候周荀儿忍气吞声不敢开口,可这几日她宠爱正浓,但是却一直没开口要搬一个更好的地方,不知情的人可以认为她是知书达理,懂得谦让,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周荀儿绝不会目光短浅到去争这一时,她要的是永远除掉秋沫,她要统领整个将军府,之后,要住哪里还不是她说了算,而最让她眼馋的,莫过于秋沫现在住的那座金屋子! 待走到周荀儿的芬芳苑时,聂便见一个粉色的身影软被聂情飞一手接住, 眉毛几不可见地一蹙,可是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温柔似水,还带着丝丝担忧, ~ ------------ 第二十二章 :被谁调 教得如此敏感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二章:被谁调 教得如此敏感 ------------ “怎么了,绿裳说你做噩梦了?” 周荀儿大半,她娇滴滴地靠在他的胸膛,抬起头来,泪意涟涟道:“夫君,妾身做了好可怕的噩梦,睡不着了,夫君,只要你不在身边,荀儿就睡不安稳,夫君今日就别看书了,留下来陪荀儿好不好?”周荀儿皱着秀气的眉,面上楚楚可怜,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真是没想到,她只是派人去和他说一句话,他便匆匆! 秋沫,你个小贱人的好日子到头了,只要我周荀儿得了这宠爱,我就永远再不会把他让出去! 今夜是除夕,而且现在已是凌晨,这么大冷的天,外面大家都在为新年而热闹着,爆竹声声,因为聂情飞不喜热闹,便让所有人都不用守岁,然而他也有了借口独自待在书房,这样可以有机会安排人去找秋沫, 可是这周荀儿一点都不让他省心,总是想尽方法来勾引他,譬如现在, 她软软的身子趴在他的身上,还故作害怕地不住往他身上贴,她胸前的柔软也有意无意地蹭着他, 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于她的勾引还是有反应的,但是他答应过沫沫,他们的心和身都要为彼此而守,他确实对别的女人没有身体的渴望,即使他的下半身早样的女子有深层的接触, 但是想着即将成功的计划,聂情飞的大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在了周荀儿的背上,轻轻抚着她披垂的柔顺的青丝,语气宠溺地道:“别怕,有我在,任何噩梦都不敢再来打搅你,放,” “夫君,这除夕夜你也要处理公事么?荀儿不想你这么累的,如果可以,让……我爹爹帮夫君分担一些可好?”周荀儿试探着说出口,一双妩媚的眸子细细地观察着聂情飞的神色, 只见他疑惑地蹙了蹙眉,似乎在头脑中搜索着什么,满脸茫然的表情,而周荀儿也耐心地等着,同时心中万分紧张,因为她担心他突然想起他和她爹爹以前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而她也很清楚,这次聂情飞受伤,完全是她的爹爹在幕后策划的,为此,她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因为作为女儿和聂情飞的妻子,她真的希望他们两人能好好相处,如果趁着聂情飞失忆,她可以把他拉到她爹爹的阵营,那简直是太好了! 那么太子便是如虎添翼,很快就能顺利地登上王位,而借此她也可以求太子不计前嫌,饶了聂家,如今她又有了聂情飞的疼爱,那以后就可以好好地生活,完全如了她的意! 这边周荀儿还在做着美梦,那边聂情飞已经拉着她走到了床前,疑惑地问道:“我见过你爹爹么?为何我完全没有,我却忘记了关于你的一切,真是太不应该了,”说着,聂情飞懊恼万分地皱起了眉, 看着他自责的样子,周荀儿一边窃喜,一边善解人意地道:“没关系的,以前忘了就忘了吧,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不如等到明天,我就带夫君去给爹爹拜年如何?这样你就可以再见见爹爹了,” “嗯,这样也好,我也可以亲自登门向岳父大人致歉,” 得到了他的回答,周荀儿高兴得心花怒放,一双柔荑不由自主地缠唤了一声:“夫君,你真好,那今晚……”说着,她的肩膀还蹭了蹭聂情飞的身子,小脸也配合地飞满了红霞, 聂情飞眼中寒光一闪,但在她的背上, 前些日子他借口伤,而他伤好了,他以为躲不过去的时候周荀儿偏偏不走运,又来了月信,这一拖又是好几天,而聂情飞也趁此机会找人配置了一点药,幸好,今晚带在了身上, “夫人的上的一缕青丝,玩味地笑着,眼中泛着点点精光, “嗯,刚过,妾身身子干净了,不敢玷污了夫君的,”周荀儿娇媚的声音婉转着,说着,她还满脸羞红地开始解聂情飞的腰带,而聂情飞也顺从地坐着一动不动,等着她伺候他, 见聂情飞没有愈发快了,偏偏她又想装作矜持和生涩地费力地解着他的衣衫,所以她的手老是在他的腰间动着,却半天没有解开,聂情飞也不胜烦,虽然他不想碰周荀儿,但他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拿能任一个女子这般挑逗,他就是再坚定怕也会忍不住, 心中怒火腾腾,聂情飞干脆握住她欲拒还迎的小手,另一只手一用力,便将身上的衣服扯开,利落地扔到地上, 看着他露出上半丝赘肉的小腹,周荀儿顿觉体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因为聂情飞的身材真是好得让人喷血! 聂情飞看出了她眼中流露出的渴望,想起在昏迷的时候被她揩油一事,顿觉好笑,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温柔无比,他握着她的手,猛地将她拉了过来,让她的身子撞在他结识的胸膛上,看着她脸上的震惊,他低下头,将唇凑近她的耳边,轻吐着热气,敏感的耳垂,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挑逗,就让周荀儿忍不住低低地惊呼出声,呼吸变得急促,连洁白的耳根都跟着泛红, 聂情飞眸子危险地眯起,他心中暗想:她这副身子是被哪个男人调?教到如此敏感,听着那难耐地娇喘从她嘴里溢出,他就知道,她不是为他守身如甚,别人碰过的东西,他聂情飞绝对不会碰,更别说是女人了! 他眸子愈发幽暗了,嘴角却轻扬,只听他用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道:“怎样?喜欢么?” 周荀儿的一双眸子早就雾气腾腾了,听着他的话,她迷蒙地下意,便被聂情飞一把推倒在床上,动作粗鲁,丝毫不带怜惜, 可周荀儿却觉得这分外刺激,也将聂情飞的粗鲁看成了他对她身体迫不及待的渴求,所以,她更加娇媚地唤了一将双腿夹得更紧了, ------------ 第二十三章 :让我好好疼宠你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三章:让我好好疼宠你 ------------ 聂情飞眸子清冷地看着床上那媚态百出的女人,却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周荀儿只觉得身体空虚得难受,她微微睁眼,却见聂情飞还没动,她委屈地嘟起了红唇,一只腿撑起,那丝绸的亵裤便从膝盖处滑下,露出雪白如象牙的大腿,而她的衣襟也因为刚才一番扭动而敞开了些,露出胸口白腻的肌肤和那若隐若现的两团柔软的边角,更是让人血脉贲张, 再加上她媚眼飞,一声声娇媚的“夫君”从她口中溢出,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向她扑去,然后很狠要她,但是,她这副媚态与那青楼妓子有何差别? 或许天底下的男人没有几个不喜欢在床榻上火热而放荡的女人,因为这可以让他们体愉快感觉,但是如果这个还该是处?子的老婆这般火热,你又作何感想? 聂情飞刚才被她挑起的欲?火早就下去了,现在只有满腔怒火! 他不知道周荀儿在被流放的这两年到底和哪个男人好上了,居然这般欲求不满,现在是想要他来满足她么?哼,他聂情飞不是那小倌,随便什么女人给钱就给上的! 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深,聂情飞低下头,撑着身子慢慢压上周荀儿的身体,长长的墨发垂下,遮住了他大半的脸,这也让双眼迷蒙的周荀儿没有觉察出他脸色的不对劲儿, 聂情飞的发梢刚好垂到她的胸口,随着两人呼吸的起伏,那发丝便轻轻挠动着周荀儿的胸口,让她愈加难受得想哭, 她的手抚上聂情飞的离而委屈地看着聂情飞,只希望他快点给她想要的,可是聂情飞却偏偏不为所动,仔细地打量着她,似乎还不着急, 魅惑的双眼一路从周荀儿的脸再到她一刻也不消停换着各种姿势扭动着的雪白的光回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祈求的目光和微翕的红唇,聂情飞稍稍低下头,就在她以为他会吻她的时候,他却幽幽地吐出一句:“你很想要?” 看着近在咫尺那性感的薄唇,周荀儿也顾不上答话,也忘了什么矜持和作为第一次与夫君圆房该装出的羞赧,双手立即勾住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将红唇凑向他,偏过头躲开了,他一只颌,不让她的脸乱动,然后将自己的俊脸凑到她的面前,中间几乎没留缝隙,而两人灼热的鼻息都喷到了对方脸上, “夫人真是主动啊,看来是夫君太以前夫人都是各种千娇百媚的样子吧?唉,那我今夜可要好好弥补一下夫人,让我重新记住夫人最美的一面,你……可要好好表现,” 听到聂情飞似乎看到他眸中闪过的杀气,她心中一紧,稍微清醒了一点,等睁大眼睛再仔细去看时,只见他依旧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难道是她看错了? 容不得她细想,聂情飞已经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的中衣,就连那本就系的松松垮垮的肚兜都在他的掌下变成了碎片, 感觉到了身上的清凉,周荀儿的情欲稍稍退却一些,不知为何,明明聂情飞对她温柔似水,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大掌用力地揉捏她胸前柔软带来的电流就让她失去了理智,双眼又变得迷蒙, 不得不说,聂情飞的技巧很好,他轻一下重一下地揉捏让她的胸脯胀而疼,他温热的舌尖极具挑逗地在她柔软的顶端划着圈,还不时地用牙齿每次都让周荀儿疼得想要尖叫,但是立刻,他又给予安抚性了娇喘连连, 低头,她看着埋首在她胸前的头,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头,修长的大腿却忍不住地磨蹭着他的身体,只希望他快点给她直接一点的,因为她被他挑逗得快要受不了了,只觉下身处水湿一片,可是空虚得让她想哭, “快,夫君,荀儿……好难受……”忍不住地低声哀求着他,埋在她胸前的男人终于抬首,嘴角带着邪魅的笑意,双眸温柔地看着她道:“乖,不急,夫君还想好好疼疼你,” 说着,聂情飞大掌缓缓下移,从她的柔软直到紧致的小腹,再到那私密地带,就在他要碰到那关键的地方,周荀儿已经忍不住地又像在玩耍一般,偏偏绕过那一处,直接到了她的大?腿内侧,有一下每一下地滑动着, 周荀儿被他折磨得快要哭了,她的双腿情不自禁地夹紧,那水湿却像小溪一般潺潺而动, 感湿,聂情飞心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过他还是抬头,温柔地看着她,略带委屈地道:“夫人,你夹得太紧了,让我怎么疼你?” 周荀儿确实受不了了,她坐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聂情飞的手臂,喘息着说:“夫君……直接一点,荀儿不用你的疼宠,荀儿受得了的,夫君……给荀儿好不好?” 说完,她便一下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让两具火热的身子贴紧,以缓解她身体的空虚, 聂情飞也确实玩够了,在,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大手一挥,屋中的蜡烛全部熄灭,顿时,屋中陷入了一片漆黑,而就在这人眼还没适应黑暗而“暂盲”的时刻,聂情飞迅速掏出一包细细的药粉,屏住呼吸,往她鼻息处一撒, 很快,周荀儿就感觉她意识混沌了,脑中只剩下情?欲的需求,而就在这时,她便感觉一个异物缓缓进入她的身体,填满了她的空虚,并且时快时慢地律?动着,带给她一波波难以言喻的快乐, “夫君……哦……呵……夫……啊……”各种难以抑制的单音节词从她嘴里溢出,声音之大让外面守夜的仆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掩唇低笑,一个个羞红了脸,除了一个人,满眼失神地望着那漆黑一片的屋子独自发呆, 身边的人伸手碰了碰绿裳的先离开吧,现在将军和夫人暂时用不上咱们,” 绿裳满脸苍白,半晌才回过神来,听了那人的话,心不在焉地答道:“哦,好……”说完,她又满眼忧伤地望了一眼那正发出暧昧声音的屋子,心事重重地走了, ------------ 第二十四章 :又气又急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四章:又气又急 ------------ 正月初一,难得的一个好天气,也许是因为新年的原因,府里的下人起得比一般时候要早,忙着准备新年的食物, 可是落秋苑却比平时更加安静,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绕开了卧室,放轻了脚步,就怕吵醒里面的人, 昨天的事情虽然上面下令来不得妄加议论,所有去的那几名丫鬟都是知道的,而且她们心中也庆幸自己没死之余也很忐忑,因为她们的主子最后虽然平安回来,但是谁都不知道她被掳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她为何安然无恙地又被送了回来,总之,这透着蹊跷的地方都证明,那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秋夫人,说不定知的靠山, 秋沫因为太为村子里人的死而难过了一阵,各种负面的情绪折磨得她疲惫不堪,沉沉地睡了一觉,直到中午时分才醒来, 头昏沉沉地,她揉了揉太阳穴,想撑着身子坐起,可是她才刚一动,就觉手臂处撕裂般地疼着, 唉,她忘了她手臂受伤了,昨夜被朗克送她去医馆缝合伤口之后她就昏昏沉不知道, “铭玉,”她唤了一声,才发觉喉咙有些痛,声音也有些沙哑,别是受了风寒,她现在身子已经很弱了,要是再生病,那可是对她不久后的计划没有一丝好处啊! 听到响动的铭玉推开门,正好看见秋沫捂着胸口在咳嗽,赶紧过来扶她坐起,担忧地问道:“夫人,你感觉怎么样?” “水,” 秋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壶,示意铭玉去倒水,等铭玉走开,她撩开被子想下床,这才发觉身旁的床单有些发皱,像是有人躺过的样子, 她疑惑地蹙了蹙眉,回想着昨夜在梦里的感觉,她梦到聂情飞恢复记忆了,还是像以往一样抱着她睡,可是梦毕竟是梦啊,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坐在床沿,等着铭玉来给她穿鞋,现在肚子大了连弯腰都成问题, 接过铭玉递来的热水喝了整整一杯,她终于感觉嗓子舒服了些,抬头,有些犹豫地问出口:“那个……将军呢?” 只见铭玉别过头去,神情纠结,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实她也只是为难,想起昨夜她跑去找聂情飞时他听说也为秋沫感到高兴,她认为,将军心里还是有夫人的,可是将军并没有留下来过夜,而是随后又跑去芬芳苑了,想起芬芳苑的下人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铭玉不知该不该告诉夫人,毕竟现在连她都搞不清楚将军到底还爱不爱夫人, “有什么话就说吧,”秋沫看出了她的犹豫,扯了扯干裂的唇,微笑道, 铭玉咬了咬牙,转头直视秋沫,轻叹了口气:“昨夜夫人突然出现在房里,我一激动就跑去告诉了将军,将军也是很高兴的,立即就跑来看你,可是……他后来不知怎么又去了芬芳苑,” 闻言,秋沫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铭玉刚想开口劝说闭了口,再不提这件事, 吃过午饭,秋沫让人搬了软榻摆到院子里,她想去晒会儿太阳, 软榻就摆在那光秃秃的几株木棉树下,,手里捧了一本铭玉不知从哪里来的话本看着,但是看着看着心思便飞远了, 话本上的故事很老套,女主人公是一个地主的女儿,男主人公是一位长工,两人不中大摆筵席之时逃走,然而在男主带着女主逃走之时,却被女主的父亲抓到了,将两人分别关了起来,那地主却用了点小计,给那长工讲明了利弊,说他的女儿娇生惯养,跟着他不一定过得了苦日子,还会给他一大笔钱,一座宅子还有美女做老婆,那长工权衡了一下,最终放弃了爱情,收了开了,那女子知道后,伤心欲绝,最后郁郁寡欢不久后就死了, 千百年来,无论古今,女子就是这样,痴心为情,所以说女人是感情动物,男人永远会不要美人要江山,她该知道,那些言情剧小说之类男主为了美女不要江山,不过是为了赢得怀有梦想的女读者的心而已,可是真的让她遇到这样的难题,她也还是期望聂刻选择她,可是,她该有这样的自信么? 她不相信,整整一月,聂情飞天天和周荀儿同床,**,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这样的事情拿到现代来说,就是丈夫包养小三,可是在古代不同,哪个男子不认为三妻四妾多么正常?她也不是个迂腐守旧的女人,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身体的出轨,但是谁敢保证出轨后他的心还全部在你身上? 女人因为有爱而有性,男人却因为有性而有爱,猫都是爱腥的,出过一次轨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接受得了三次么? 不能,绝对不能! 所以,如果聂情飞真的失忆,真的和周荀儿好上了,那么一辈子守着一个不管是心里还是脑子里都没有自己的男人过生活,也许还会与一大群女人勾心斗角,她秋沫犯不着!况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就快子的未来打算, 但是,她也很忧心,因为易寒天给的期限就快到了,信心保证那个男人不会对东方辰月他们下手,所以现在,她必须主动出击了,她不能再这么窝囊而被动地过下去! 打定主意,秋沫便立即让人去寻聂情飞,她有话要和他说,而且这件事,也必须要他的帮忙! 而让秋沫没想到的是,丫鬟回来传话,说聂情飞和周荀儿一大早便去了周府给周太傅拜年! 秋沫气得心口闷闷地疼着,这个聂情飞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变蠢了,居入那虎穴!想那周太傅三番四次地对他下手,这次要是让周荀儿把他引去,周太傅随便道!而且周太傅的谨慎和手段她也是见 秋沫心里急得不得了,赶紧说自己身子不适,让他赶紧回来,可是聂情飞传回来的口信更是气得秋沫想吐血!来回话的丫鬟吞吞吐吐地说:“将军说夫人不舒服就请大夫,他不是大夫,找他也没用,” 秋沫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紧抿着唇,半晌没说话,铭玉等人见了她的脸色,也不知她是伤心还是愤怒,所以也不敢出声,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聂情飞这一去周府就是三天,秋沫即使心里对他不痛快,但是也止不住地担心他,传信的人什么也没带回来,没有别的办法,她只有决定亲自去周府看看,即使是龙潭虎穴,为了他,她也要去闯一闯! ------------ 第二十五章 :进周府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五章:进周府 ------------ 软轿在周府门前停了下来,秋沫挺着个大肚子,被铭玉和另一个小丫鬟扶下了轿, 抬眼,看着这座比两年的周府,秋沫冷冷地勾了勾唇, 守在门口的家丁进去通报了,秋沫足足在门口的冷风中站了近半个时辰,那家丁才再 秋沫艰难地挪动着酸痛的脚,心中却在冷笑,好你个周荀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下马威是你给我的,在将军府你动不了我,到了这周府,你就让我在门口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一可以看我出洋相,二威风,报一下私仇,还可以趁机表明她身为正妻的权力, 她不与她计较,这是周府,秋沫自是占不了什么便宜,而且她这次来是想将聂情飞带走的,所以她不得不忍! 进了府,那家丁带着她又是七拐八弯地走,直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地方,而秋沫一看,记起这地方正是她两年前与聂情飞相遇的后花园, 当年,正是在这个荷塘边,聂情飞苦苦逼问她为何要替周荀儿代琴,而时隔两年,再回到这儿,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但是她的心里依旧忐忑, “夫人,请稍等,我这就过去禀报小姐,”说着,那家丁便往荷塘边而去, “夫人,累吗?”铭玉心疼地看着秋沫,刚才站了那么久,又走了那么久的路,她都觉得脚上酸痛了,更别说夫人身怀六甲,脚上肯定更累, “还秋沫顺着那家丁离开的方向看向远处, 只见荷塘边,光秃秃的柳树下,两个身影闯进秋沫的视线,对于她来说,这再熟悉不过,因为那便是聂情飞和周荀儿, 因为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两人的神情,只看到周荀儿亲昵地抱着聂情飞的胳膊,而后者脸上也带着和煦的笑容, 秋沫心中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一直坚守的东西正在破碎,疼得她想流泪, 原来失忆后的聂情飞,不再属于她,而是属于别的女人,曾经一直拥有的东西或许并不觉得它有多么特别,但是正当失去,才会觉得珍贵, 不一会儿,那家丁便回来请求沫过去,铭玉对于这家丁的作法很是不满,他周家什么规矩这样严苛,难道对待孕妇就不能改改? 秋沫阻止了铭玉即将出口的质问,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扶着自己往前走去,而聂情飞他们也看向了缓缓走过去的秋沫,却故意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她过去, 秋沫早就累得不行,却强忍着,她可没忘记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想要胜出,自己就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疲倦,气势还要足,不然那只会让周荀儿得意,以为自己真的怕她, “妹妹身子不便,有事让人来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还自己来了?”周荀儿像是没有骨头飞身上,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恩爱一般,身子还粘得紧紧的,宣示着她的主权, 秋沫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周荀儿便挪开了眼,心中冷笑,谁不知道她派来的人都被周荀儿给打发了,要不是着聂情飞呢, “多谢姐姐体谅,只是我有急事,想亲自来找夫君罢了,”说着,她将目光转向聂情飞,只见他的表情依然淡淡的,没有变化,但是秋沫却感觉得间眸中有什么光芒闪动了一下, “夫君,宫里派人来说娘亲病了,还请你速速进宫呢!”秋沫满脸焦急地望向他,看样子不像是假, “哦?”聂情飞闻言,眸光闪动了一下,了两步,“娘亲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妾身早就想传消息给夫君,谁知传信的每次都被挡了回来,个中缘由,还要问姐姐吧?”秋沫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周荀儿,又将矛头指向了她,哼,今日让她受了那么些罪,她怎么可能不回敬一二分? “妹妹此话从何说起,我一直没出过府,想必是看门的下人忘了传达而已,听妹妹的意思,莫不是说是我不让夫君知道娘亲病了的消息?”周荀儿眼角上挑,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盛气凌人, “我没这么说,这可是姐姐自己说的,” “你敢污蔑我?”周荀儿柳眉倒竖,满脸忿忿,说着,她又转过头去,楚楚可怜地看向聂情飞,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夫君,你看看妹妹,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看着她这样,秋沫心中十分厌烦,两年前那个故作优雅,十分高傲的周荀儿就够让人讨厌的了,但是至少那时的她还不会让人恶心,看看现在的她,真是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而聂情飞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转而问秋沫:“娘亲病得严重么?” “不清楚,既然宫里人传话了,还是请夫君去看看吧!” “那好,我这就去!”说着,聂情飞就要离开,而周荀儿哪里肯,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肯放, “夫君,今日还要陪爹爹用晚膳呢,你不能走!” 聂情飞这几日被周太傅用想念女儿,让他么留下来多住几日的理由给困在了周府,他知道周太傅只是想通过接触观察来确定他是否真的失忆,而他为了不让周太傅怀疑,也顺从地留了下来,顺便趁着这几日掌握了周府的防卫情况和那些他与西熵勾结的密函最可能藏的这秋沫便来了,不得不说,他真是感叹秋沫真是他的福星! 聂情飞低头看着周荀儿,剑眉几步可见地蹙了蹙,看着那双死死拉住他的手,眸中闪过一丝好脸色地说道:“荀儿,比起和爹用晚膳,我想我娘亲的病也很重要吧,身为她唯一的儿子,我必须要进宫去看看!” 周荀儿见了他的神情,微微一愣,她也不是个愚笨的人,感觉到她刚便立即换了一副温柔似水的表情,善解人意地道:“夫君,我不是那个意思,荀儿想的是先派人去给爹爹说一声我们陪夫君一起进宫去探望娘亲,你说好不好?” 聂情飞微微蹙眉,似乎正在思考该不该带她一起去,谁知假山后就传出一声沉稳而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可以!” 众人都有些讶异,纷纷转头看向从假山后走出的人, ------------ 第二十六章 :仇人见面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六章:仇人见面 ------------ 来人步伐稳健,精神矍铄,虽然说头发花白了许多,但是秋沫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许久不见的周太傅, 他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他一直躲在假山后面听他们的谈话? 秋沫心中暗忖,而聂情飞也明显有些怀疑地蹙了蹙眉,似了几分, 周太傅一站住脚,目光便犀利地投递到秋沫身上,看他的眼神,秋沫也明白,估计周荀儿已经对他讲了她的身份吧,而她不知道当他看忍气吞声地在他的威胁和救济下艰难求生的徒弟如今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爹爹,”周荀儿提醒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用眼神询问:为什么不让她进宫, 周太傅这才从秋沫身上收回目光,慈祥地道:“老夫实在是舍不得女儿就这样离开,将军也知道,老夫和女儿三日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还请将军见谅,容老夫多留荀儿几日,叙叙话,将军不介意吧?”说着,他眼带探究的看着聂情飞,注意着他的每一个神情,而聂情飞满脸不舍地望着周荀儿,有些为难:“岳父,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这些日子都有夫人的陪伴,我也舍不得她,不过夫人向来孝顺,我不忍让她为难,那就听岳父大人的吧,” 闻言,周荀儿立即急了,他拉住周太傅的手,蹙着眉哀求着:“爹爹,我……” “好了,那就多谢将军成全,不日老夫自会派人将小女送回将军府的,”大声地打断了周荀儿的话,周太傅拱手对聂情飞施礼,后者半侧过身避开,微笑着回礼, 秋沫作为局外人,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家人”相敬如宾的模样,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原来聂情飞失忆了还可以这样尊敬周太傅这个仇人,那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爹和周太傅他们是一伙儿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又会怎样看自己呢? 就这一点来说,她和周荀儿还真没什么区别! 聂情飞不舍地看了周荀儿一眼,告辞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看着他眼中的不舍,秋沫只觉分外扎眼,她淡淡地别过头去,但是心中早已苦浪翻滚,她有时都不明白,为何以前那样相爱的两个人,却可以在刹那间变得这般陌生,两个原本没有爱的人,也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变得难分难舍,大脑,真是个神奇的东西,那山盟海誓的爱恋,也比不过几个脑细胞的死亡, 原来外可笑! 聂情飞注意到了秋沫的不对劲儿,但是当着周家只是又和周荀儿恋恋不舍地说了几句话,这才招呼着秋沫准备离开, “不知这位是……”在两人即将转身时,周太傅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秋沫的身上,那犀利的眼神还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扫了几圈, “她……”聂情飞看了看秋沫,也为难地蹙了蹙眉,因为他确实没想好怎样向他们介绍她,他不能说她是他死而复活还换了张脸的侧妃,因为他现在是处于“失忆”的状态,而且到现在他似乎还没和她成亲,也不能说是新娶的妻子,而然他说她是自己的小妾,他又是万分不愿意的, 看出了他的为难,秋沫勾唇,本想置之不理,看他如何作答的,但是她又不想他为难,既然他现在已经准备当周家的女婿,她秋沫也不想勉强他再留在自己身边,再说,自己也留不了几天了, “侍妾而已,妾身身份卑微,劳大人挂怀了,” 听到她的回答,聂情飞十分惊讶,他微眯着眸子,却不去看他的眼睛,意思着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离开前,秋沫不知是不是想让自己心里的不痛快找个发泄口,所以淡淡地道:“这周府看来没什么变化嘛,” 她轻如羽毛般的不漏地传进周太傅和周荀儿的耳里,意在提醒他们,她所知道的秘密,果然,这句淡淡的话立刻让身后的两人变了脸道:“爹,看来她是留不得了,这次,由我亲自出手,您放心,” 周太傅也满脸阴霾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爹爹还是不太相信聂情飞会失忆,总之,在大事既成之前,你不要再去将军府,” 闻言,周荀儿大惊:“爹,情飞他真的变了,他对女儿很好,女儿也试探过多次,他确实是失忆了!” “小心为上,我这是为你好!听我的话,不许胡闹,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回将军府,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周太傅满脸严肃地瞪了她一眼,摔袖而去,本来让周荀儿跟着聂家那两个老东西去穷乡僻壤吃苦两年就是他心中的疙瘩,现在荀儿回来了,他一定要让她和聂情飞断绝关系,别假装失忆就可以骗了他,他女儿毕竟是女孩,容易被甜言蜜语所骗,但是他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虽然这几日通过他仔细的观察聂情飞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但是他还是不会相信他,让周荀儿和他断绝关系,他势在必行! …… 秋沫而聂情飞一路上虽然沉默着,但是却默默地配合着她的步伐,还不时满含深意地偷偷望着她的侧脸, 秋沫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是却装作不知,终于,出了周府不久,在去王宫的路上,聂情飞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去王宫有何目的?” 闻言,秋沫挑了挑眉,满脸玩味地看着他,“当然是去看望娘亲,刚才不是说了吗?” 聂情飞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道:“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想你该明白我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以为你会谅解,气,沫儿……”说着,他伸出手,握住了秋沫放在膝上不犹豫地抽出, ------------ 第二十七章 :你混蛋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七章:你混蛋 ------------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以我对那个爱我的聂情飞的了解,他就算失忆了也不会把怀着身孕的我推到地上,让我差点滑胎,他会在我被山匪差点杀死的时候出来保护我,会在我因为怀孕没有胃口的时候一勺一勺地喂我吃饭,如果我不吃就威胁说要‘亲口’喂我,会在我腿抽筋的,而你?抱着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亲热,口口声声叫着仇人为‘岳人说着绵绵情话,个聂情飞!” 看着秋沫冷漠的表情,聂情飞心中如针扎一般地疼,现在的他终于明白,被心爱的人冷漠对待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焦急地道:“沫儿,都是我的错,我之前没有和你商量就擅自决定伪装失忆,可是你相信我,我刚醒来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王上要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证据,所以我不得已才装失忆,利用周荀儿进了周府,现在我已经查清楚了一些东西,很快就可以除掉他们了,我……”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秋沫举着眼前的男人,有一股无名火迅速窜起,“你还是我认识的聂情飞么?高傲的你从来不屑于解释,,我不知道是我看走眼了还是你真的变了,这不是你伤害我的借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语气坚定地说完这一切,秋沫真的别国头去,看着这样的秋沫,聂情飞急坏了,他知道她是在生他的气,而他也确实混蛋,怎能不考虑后果就擅自做主,还深深地伤害了她, 想到这儿,他决定放下身段,祈求她的原谅,所以他一把握住了她的双肩,固定住她的身子,“沫可以,可是你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你都有六个月的身孕了,伤了孩子怎么办?” 秋沫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桎梏,可是无奈她的力气大不过他,只得冷眼看他,“在要,告诉你,孩子在我肚子里,他只是我一个人的!” 听了她这赌气一般的话,聂情飞真是哭笑不得,他苦着脸:“娘子,没有我的努力怎么会有这个孩子,你不能有了孩子不要孩子爹了啊,” “你混蛋!是谁用强的,还敢说我过河拆桥!”秋沫气得小脸通红,见自己的身子和手都被他控制,没有办法,她就用她的头去撞他,而这一撞,正好碰在聂情飞下巴上,痛得某人脸都绿了,聂情飞无辜地说:“娘子,你都怀了身孕了,怎么还像蛮牛一样,” 说完,他眼看秋沫又要开骂,赶紧低头,用唇堵住了她的和怒火都堵在了喉咙口,出不得进不得,最后憋得一张小脸通红, “聂情飞你混蛋##……” 某人计谋成功,铁臂紧紧箍着她的身子不让她动弹,加深了这个吻,将她所吻来表示他的歉意和他对她不变的心意,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大脑缺氧,聂情飞这才放开了她,一丝暧昧的银丝从两人分开的唇舌间拉开,秋沫羞红了脸,忿忿地别过脸去, 哼,男人就是讨厌,力气那么大,每次吃亏的都是女人!啊啊啊~~~真是气死人了! “走开,小心我用针扎死你!”秋沫微翕着娇艳的红唇呼呼地喘着气,美目恨恨地瞪着他,葱根般的手指间夹着几枚闪着寒光的银针,威胁般地凑到聂情飞眼前, 后者无声地叹了口气,委屈地看着秋沫,眼一闭,心一横,一副大义献身的模样说道:“娘子扎吧,扎了能解气的话为夫死也愿意!” 一个“死”字触动了秋沫的心,让她瞬间愣在那里,原来死字从她口中而出倒没觉什么,可是从他口中而出,她却很害怕,想起他和自己都是经历几番生死的人,早把生死看淡,但是在这个时候,她有了孩子,孩子需要爹娘,她再也不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更何况她是真的怕他出事,如果不是为了他,她又何必今日来周府受置于周太傅的屠刀之下呢? 想到这儿,秋沫窗外发呆, 聂情飞见她又不搭理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秋沫不搭理他,最难受的可是他! “沫何事?你该知道,对于皇宫的消息,我可是比你知道得更清楚,娘亲只是受了风寒,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为了转移注意力,聂情飞不得不回归正题,同时,这也是他疑惑的一点, “我要见北堂晋,”秋沫依旧面无表情,语气飞是假失忆,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脱离易寒天的控制,为了救出东方辰月和娘亲,有些东西,她做好了准备舍弃, 闻言,聂情飞惊讶地挑了挑眉,眼带探究地望着她, “你别期望从我这儿问出什么,见他自有我的道理,你只需要回答我,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秋沫知道他肯定对自己将要做什么感到怀疑,但是没有办法,她没法解释,也不能解释,如果让他知道了她的计划,他一定会阻止自己出马,对所有人的伤害都是最小的, 聂情飞凝眸,就那么目光凌厉地盯着秋沫,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是他失败了,对于秋沫,他没法拒绝,也不得不妥协, 在宫门口下了车,聂情飞望着威严的宫门,眼中一片阴霾, 薄唇微启,只听他说:“好,我帮你,但是你答应我,不管你将要做什么,都不要伤害自己,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最后一句话,似威胁,似叹息,还似心中苦涩的独白, 秋沫闻言,心中一颤,她急急转眼去看他,却只看到他紧抿的唇线和那紧绷的侧脸,他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独自上前,向看守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秋沫总觉得刚才她错过了他的什么表情,紧紧盯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她心中暗自叹息一声,罢了,对身旁的铭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扶着自己上前, ------------ 第二十八章 :你们在做什么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八章:你们在做什么 ------------ 有聂情飞开路,秋沫很顺利地到了太子东宫, 太**前守卫森,还需王上手谕,但王上给予了他特权,同时,那些守卫都是他的亲信, 秋沫不知一位帝王是否真的能给一个臣子十二分的信任,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如愿见到了北堂晋, 太**很豪华,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但是比起屋子的豪华,四处的寂寥似乎说明了这里俨然已经成了一座冷宫, 秋沫是在大殿找到北堂晋的,上次一别,已有三月之余,而此次再见,北堂晋没有多大变化,但是神色间多了几分安然与平垂着头,墨发垂于胸前,有几丝发遮住了他深邃的眸,手执一锦帕,正泰然自若的模样,确有几分闲云野鹤、倾世谪仙之姿, 感觉到有人进来,他也并未抬头,手上动作依旧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琴身, “看来太子殿下真是有恃无恐啊,”秋沫眉眼含笑,目光淡如水般看看他,再扫了一眼那架保养得良好的古琴, “你比我想象的来的要晚,”他的声音依旧温润清朗,似乎还带着笑,听来甚是悦耳, 秋沫饶有兴致道我要来?” 北堂晋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她以前最爱听我弹琴,可惜,自她香消玉殒之后,我再也没弹过,终究是我负了她,” 秋沫蹙眉,略一思忖便知他口中的“她”所指是谁,她问:“你可曾后悔过?” 北堂晋终于抬目光虚无,似乎思考良久,这才落寞地笑着摇了摇头:“谈不上悔不悔,只是曾经爱过,年少轻狂时,爱得不够深罢了,” “顾思存地下有知,会伤心的,”秋沫讪笑着,目光四顾,很快便寻了个位置,悠悠地过去坐了下来,她今天可是累得够呛, “我想你该知道,她接近我的目的并不单纯,至今,我都不确定她爱的人是谁,不是我,也不是聂情飞,” “但是她死在你手上,对于一个你曾经爱着的人,你都下得去手?”秋沫冷笑,看着北堂晋风平浪静的表情,她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 “如何见得?” “太子殿下不想一个人死,皇后娘娘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北堂晋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秋沫,这次,他终于放下手上的锦帕,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知我惜,你为何不是我的女人?”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架七弦琴,“好久不曾听你弹琴,可否来一曲?” 秋沫被他嘴角温软的笑容给感染了,她眼前一恍惚,似乎看到了两年前在太傅府中那个飘逸清俊的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她点头,走上前去,在案前坐下,抚了抚琴弦,试了试音,再下手时,那曲久违的《念奴过了两人的交谈, “是时候了,不是说要帮我拿到虎符么,你们还在等什么?”秋沫压低了声音,但是表情依旧淡然,她的话,只有坐在她旁边的北堂晋听得见, 北堂晋眸中渐渐染上了笑意,对于秋沫的聪慧他很是欣赏,如今东宫耳目众多,说话自然不方便,所以从她进门开始他就和她说说别的,直到邀她弹琴,他们的对话才进入正题, 北堂晋闭眼状似沉醉地听着她的道:“我要是知道虎符在哪儿,早就去偷了,也不会被困到现在,” “哼,你以为你骗得了我?没有把握,你会如此淡然地待在这东宫里?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你,我的期限已经到了,我这边没法,你们有什么计划也赶紧实施,不然,我会被你害死的!” “放心,易寒天他舍不得杀你,你可是她的亲生女儿,你知道吗,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时高兴了许久,因为……这就意味着,你和聂情飞终究走不到一起,上次我给你说的话你考虑好了吗?” “什么?”秋沫下意识地问道, 琴声戛然而止,秋沫低头,看自己手上的那只大掌,她使劲抽了抽,却还是没能抽出,琴弦划破她的指尖,一点鲜红顺着琴弦渗透而出, 秋沫不悦地蹙眉,看着受伤的手指,抿紧了红唇, 北堂晋抬倏地攫住了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来,让她直视他的眼睛, 他脸上的笑依然温和,但是那眸底 “你怎么能忘得这么快,要我再说一遍么?”说着,他凑近了秋沫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做我的皇后!” 秋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而来,在她惊讶而错愕的目光注视下,一寸寸靠近她的脸,就在过的精光和那嘲讽的表情, 当微凉的触感绽放在唇边时,秋沫听到一声冷似寒冰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秋沫惊慌地推开北堂晋,转过头去,就见聂情飞微眯着眼满脸黑沉地站在门口,他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北堂晋,双拳紧握,似乎在强压着怒气, “我……”秋沫失神地望着他,心中一阵惊慌,但是大脑却在瞬间当机,她想解释,但是嘴唇翕合了几次,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微微垂下了头, 北堂晋幸灾乐祸地看了看秋沫,无辜地耸了耸肩,一副坦然的,所以吻了她,”他话音刚落,聂情飞重重的一拳便落了下来,北堂晋被这一拳打翻在地,他撑起身体,用手指抹发肆无忌惮, “你该知道,当我太子的封号还没被褫夺之时,殴打本太子是死罪,”说完,他还有恃无恐地看着聂情飞, ------------ 第二十九章 :又来撒野?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二十九章:又来撒野? ------------ 聂情飞一言不发,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沫,一挥衣袖,大步而出,出得门来,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柱子上,眼中闪出嗜血的光芒,浑身带着肃杀的气息,像雕动, 他是疯了吗?居然真的打了太子,虽然他并不怕谁,但是他难以相信,刚才琴声戛然而止,他走进殿去看到那一幕,他只觉得血液上涌,在一瞬, 他是那样生气,用蛮力揍了北堂晋一拳,让他更气的是秋沫的态度,她居然没有解释! 秋沫走出殿去,便看见聂情飞僵直的背影,目光稍稍移动,便看见了他还在滴血的拳头, 秋沫抿了抿唇,目光便停在那鲜红的血液上移不开,看了看自己被琴弦割伤的手,她突然觉得又痛了几分,像到她的身上来了一般,十指连心,痛不过如此, 聂情飞始终没有回头看她,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只提步而去, 秋沫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有一丝犹疑,但是看出自己的视线,她还是没有出声叫住他,走出没多远,她便看见了被拦在外面的铭玉,叫上了她,两人相携而去, “夫人,将军怎么了?奴婢看见他满脸怒容地走了,” “不知道,”秋沫目光闪烁了一下,抬眼看向他消失的方向,脑中又浮现出他站在殿门口时那愤怒又受伤的模样, “对了,夫人,刚才那曲子是谁弹的?奴婢还没听过那样好听的琴声,连将军都是一副诧异的模样呢,” “哦,是太子殿下,”想了想,秋沫还是没有说实话,虽然铭玉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替身,所以她觉得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可能会为聂情飞惹来麻烦, …… 回到马车旁边之时,秋沫没有见到聂情飞的人,她差铭玉去询问引路的太监,得到的消息是他去看望聂母去了,让她一个人先回将军府, 没见到他,秋沫心中难免失落,但是她却笑着对那太监说:“多谢公公,劳烦你给将军带句话,就说妾身身子不便,没法近身侍奉,就让将军在宫中多呆些时日,替妾身好好照顾娘亲,” 那公,随即笑着,恭敬地应着,目送着秋沫的马车走远, 等那小太监将秋沫的话转达给聂情飞时,他什么都没说,面上表情平淡地“嗯”了看不见的地方,他刚包扎好的手因为用力握紧又浸出些鲜红来, 坐在马车上,秋沫一直撩开窗帘,状似赏景一般目光淡淡地看着外面,待看到街边站着的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貌的男人时,她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那人收到讯息,默默地转身上马,快速消失在街道上, …… 回到将军府,秋沫一回到落秋苑便躺到了床上,闭上眼休息,累了一天了,她想要做的基本都做到了,除了聂情飞看到北堂晋吻她那个意外,其他她都还算满意, 想起聂情飞看她那幽深的眼神,还有他在马车上两人短暂的温存,她心中一阵憋闷,总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不想这样的,但是一想到未来的情况,目前的情况,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现在,她只需要安心地等待着结果了…… 想着想着,她躺在床上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然而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在晚饭前,就有一个讨厌的人来打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 “让我进去!就你们这些下人,有什么资格揽着我?” “连月小姐,我们敬你是客,但你不要太过分,秋夫人好歹是这府中的主子,你不!”铭玉义正言辞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你个丫鬟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别以为你们仗着她所得的宠爱就可以放肆,现在将军最爱的可不是她了,她就是连身份都不明不白的女人而已,况且,我来只是问几句话就走,又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她哪儿有那么金贵,少睡一会儿又不响着,秋沫本来翻了个身,用被子忌讳的一个字眼儿却钻进了了她的耳朵――“死”! 翻身坐了起来,秋沫冷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冷唤了一声:“铭玉,你进来,” 铭玉进来,秋沫便见她发髻有些散乱,一边脸颊有些肿,而她还怕秋沫看到似的,微微侧过脸,微笑着道:“夫人,对不起,吵醒你了,你要用晚膳了么?” “转过脸来,”秋沫目光清冷地盯着铭玉,只见她咬了咬唇,微微别过脸去,道“刚才不小心撞到的,让夫人见笑了,” “还想骗我?谁会把脸撞出五个手指印来?是她伸着手你自己撞上去的?” 听着秋沫冷漠的呵责声,铭玉微微垂下头,咬着唇,嗫嚅着说:“夫人,奴婢没事的,就是想拦着连月小姐,今日将军不在,夫人又怀着身孕,我们这帮丫鬟婆子又不会武,怕她进来伤着夫人,所以……” “好了,你不用说了,她想伤我,还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你过来,替我穿鞋,”秋沫看向外面吵闹的方向,眸子愈张的声音还不时传进来,听得秋沫频频蹙眉, 看来,那日聂情飞给她的下马威还不够呀,今日趁着他不在,她又敢跑来这落秋苑撒野,还伤了她的人,看来不给她一点颜沫是个摆设? 秋沫冷冷哼了一声,示意铭玉扶着自己出去, 随着房门打开,外面的人都看向了她,特别是连月,看到了她,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从鼻端不屑地轻哧一声, 秋沫这一看,眉头蹙得更深了,这连月这次还不是独自来闹事的,可恶的是她的身后还站着四个健壮的男人,一看就是打手模样,此时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落秋苑的一班婆子,两方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但是毕竟落秋苑的下人都是女子,虽有几个粗使的婆子在,在面对免落了下风, “呵呵,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连月姑娘,什么风把你看着她,而那帮婆子看着自家的主子来了,都把腰板挺直了,严实地挡在秋沫面前,就连那些年纪较小的丫鬟虽然个个吓得脸色发白,但都称职地个个手里拿着扫帚、木杵戒备地注意着那几个大汉, 看着她们战战兢兢又强壮镇定的模样,秋这帮小丫头,看来关键时刻还挺护主的嘛, ------------ 第三十章 :你们敢碰我试试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章:你们敢碰我试试 ------------ 看着秋沫在面对她带来的打手都还可以巧笑倩兮、淡定自若的模样,连月不禁心中怒火丛生,今日这府里没有人给她出头,看她不好好杀杀那个小贱人的锐气,一报当日受辱之仇! “你还认识我就好,我告诉你,我爹已经来京诉职了,王上封他为凉州知州,而且褒奖我连家协助办案有功,已经默许了我嫁为将军府做世子侧妃,呵呵,告诉你,有我在,你的梦就该醒了,以前有将军的宠爱还好说,现在,你就是身份低下一文不值的贱妾而已,别出头,因为就算生出来也会交给正妻抚养的,到时候,我作为侧妃,可以帮你好好疼疼他!”连月还故意将“疼疼”两个字咬, 秋沫冷眼看着连月沾沾自喜的模样,通过她一番话,她也立即明白她今日来的目的,不过是她爹升了个从五品的小官,有了王上的一点默许作为靠山,来炫耀一番,顺便打压打压自己而已, 真是没长大的孩子啊,幼稚可笑! “哦,原来如此啊,那就恭喜连姑娘了,从五品的官员呢,全东溟有多少来着?容个而已吧,那真是很大的官职了呢,而以连姑娘的休养举止,也确实担得起大家闺秀的称号呢,居然大白天带着几名壮年男子四处游玩,今日到我落秋苑做客倒没什么,因为我们知道连姑娘的人品是很好的,可别让那些个有心人看去了,还以为连姑娘不检点呢!” 秋沫的话说得很酸,顺便还特意将“游玩”、“做客”等词咬得异常清晰,明里暗里地讽刺着连月的行为不检点,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她连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休想嫁个好人家了, 连月也不笨,听着秋沫不仅看不起他爹这个从五品的官员,还三言两语地毁了自己的名声,她气得银牙紧咬,恨不得立刻化身为狼,, “你休得胡言乱语!本姑娘的名声你休想坏!没想到你这女人这么恶毒,居然连坏人名声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幸亏今日这么多人证在,不然本姑娘还真是百口莫辩了!”连月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瞪着秋沫,只可惜她今日没带鞭子来,不然定要抽到秋沫身上,看她还在那儿虚伪地笑! 闻言,秋沫也怒了,她微敛了眸子,厉声道:“连姑娘这话说得好!坏人名声的人确实心肠子全是女眷,而且将军早就有规定任何男子不得进入,你今日却带着四名男子硬闯进来,意欲何为!你还将将军放在眼里么?你这么做难这院子里姑娘们的名声!难道说你这心思不歹毒?” 面对秋沫中气十足的声声质问,连秋沫是在借机向她扣帽子,她气得脸上表情变化多端,堪比川剧变脸,看来甚是精彩, “你胡说!我才没有……”连月想狡辩,但是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看见周围刚才还怯怯地防守着的小丫鬟此时都怒目瞪着她,一个个捏紧了手中的工具,那气势高了不是一点点, “就是,夫人说的对,你这样做就是居心不良!” “等将军回来了奴婢们一定要去请将军评理!” “对,要一个公道……”听着她们一声声的斥责,刚才还气势汹汹、信心满满的连月此时有些蔫儿了,她动了动嘴唇,但是毕竟说不过脸严肃以增加自己的气势一般,扬着下巴,声音生硬地说:“我、我没那个意思,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将军什么时候回来,还有荀儿姐姐,我爹爹还想见见将军,毕竟婚事……”说到这儿,连月抿了抿唇,有些羞赧地别过头去,后面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秋沫冷眼看着她,真没想到,像她这种脾气火爆、又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一谈到婚事,也会害羞,不过她也真,就是聂情飞勉为其难同意收了她,周荀,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她果真进了门,秋沫也敢肯定,就她那点心计,不出多久,就会不明不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她那模样,秋沫突然觉得自己太较真儿了,何必费口舌去理会这种可怜的女人,她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我儿姐姐,脚可是长在事的话还请回吧,你一来,我这院子鸟都不敢来歇脚了,” “你……”连月刚刚平息一点的怒气被秋沫那句淡淡的话又给激了起来,只可惜平时聪明伶俐的她在秋沫面前嘴笨得可以,她简直气得想咬了自己的舌头,为何自己光会生气,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秋沫说完,也不休息,连月没问出个结果,哪里肯让她走,她冲上前去就欲拦着她的去路,连月又气又急,手一伸,直指秋沫,对着身后的几个壮汉厉声道:“给我拦住她!” 那几个严阵以待的大汉一得了命令,立刻上前,没费多大功夫就将几个丫鬟推倒在地,有两个继续和那些丫鬟婆子厮打纠缠,还有两个则钻了空子,想要上前来伸手去抓秋沫, 秋沫眸中冷光一闪,死死地瞪着那两个靠近的大汉,冷喝一声:“你们敢碰我试试!” 那两个大汉也没想想到秋沫的眼光如此慑人,他们被她的目光蛰了一下,伸出的手收住了去势,两个人有些犹豫,毕竟眼前的是将军的女人,他们真碰了她,将军怪罪起来,他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她一个女子么!还不给我拦住她!” 见到这番情况的连月立刻大声喊着,~ ------------ 第三十一章 :惹她的下场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一章:惹她的下场 ------------ 而那两个大汉闻言,也不再犹豫,都向秋沫靠近,那高大健壮的身子像两座山向这边压来,铭玉吓得脸色一白,张开双臂,像母鸡一般挡在秋沫面前,大声喊道:“别过来,将军府容不得你们放肆!”喊完,她又转过头来小声地对秋沫道:“夫人别怕,我已经派人去找刘管!” 闻言,秋沫冷淡的眸子中闪出一些狡黠,原来铭玉也是早有打算的,难怪她刚才看到一个小丫头悄悄地跑了出去,算算时间,估计刘伯也快赶到了,那么她可要趁这机会玉脸上的那巴掌她还没讨回来呢!本来她不想与连月计较,可是她却得寸进尺,步步紧逼,那可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铭玉,,秋沫突然微眯了眸子,微笑着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壮汉,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顺便手上一用力,将铭玉推到了一边, “夫人!”铭玉大惊,又想跑回来,却被秋沫一个慑人的眼神制止住了, 看着秋沫唇边那诡异的笑容,那两个大汉都有一种后背发冷的感觉,有些想要打退堂鼓,可是此时的秋沫哪里容得他们躲,手上寒光一闪,几枚银针同时而出,蘸着强烈麻醉药的银针准确刺入那两个大汉的穴位,两人高大的身子随着那蚂蚁咬了一下般微弱的疼痛居然摇晃了一下,两人面面变,纷纷倒地, ,她还是很有自信将银针刺入他们的穴位的, 看着这边两人倒地,那边与丫鬟厮打的两个人都看了过来,就连连月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因为她都还没有看清秋沫是如何出手的,那两个壮汉居然就倒地了, 秋沫不是个恶毒的人,却也绝不是个善良得任人欺负的人,其实除了强效的麻醉药,她还在上次被山匪差点杀死之后,多长了个心眼,在身上带了毒,针上不要人动手,那两个倒地的大汉也会神经麻痹,再也起不来的, “啊,你惊讶地瞪着秋沫,看着地上两个抽搐着脸色发青的男人,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没什么,他们自己倒的,我怎么知道?”秋沫一脸无辜的表情,还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连月,向她耸了耸肩,摊开手, 连月明显不信,抬起头来直视着秋沫,而就在这瞬间,她在对上了秋沫的双眼的片刻,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大脑放空,保持着那愤怒的表情愣在了原地, 秋沫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着,眼睛带着魔力,暂时消除了她的思维,她试着用脑力控制她向自己走来,接下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连月高高地举起了手,看样子像是要打秋沫,而就在她的巴掌落下之时,秋沫的指甲划过她的手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同时她收回目光,一脸愤怒地盯着她:“怎么,今天又想来撒野,还想打我?” 连月清醒时,手已经被秋沫握住,她有些迷蒙地看着刚才还在几步开外的女人此时突然出现在眼冲上来的铭玉一把推到了地上, 铭玉护在秋沫面前,插着腰指着地上的连月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夫人都不和你计较了你还想伤害夫人,真是个毒妇!我诅咒你永远嫁不出去!越变越丑……” 听着铭玉的咒骂,秋沫哭笑不得,这个铭玉也太可爱了吧,连骂人的话都这么可爱,呵呵,不过通过刚才她划破连月手臂给她下的那点药,她也确实可以保证这个连月会越来越丑,到时候满脸是斑啊,脓疮什么的,也确实不太好嫁是不是? 这边连月还没骂完,那边刘管家便带着一群穿着盔甲的护卫匆匆赶到,他跪到秋沫面前,满脸惭愧地行了礼,“夫人,老奴来迟,让夫人受惊,还请夫人责罚!” 看着那些护院手脚利落地将那四个大汉和连月像捆粽子一样地捆了起来,秋沫微微勾了勾唇,温柔地道:“刘管家快请起,还好你来得及时,我没受这帮丫鬟婆子了,你看看她们,好多脸都被抓花了,我就先替她们讨个赏,今夜让大厨房多做几个菜,都好好地款待了,你看行不?” 刘管家额上冷汗涔涔,连子说的话老奴自然照办,老奴这就差人去准备!” “那他们……”说着,秋沫把视线投向一脸忿忿的连月和她身边的几个男人, 刘管家将头低得更低,义正言辞地道:“入府行凶,当然是送官查办!” 秋沫似乎对这这个结果颇为满意,而且她也有自信,她下的毒根本就查不出来,所以她才敢放心大胆地让刘伯送他们去见官, “好吧,那就不耽误刘管家办事了,” 说着,刘管家在院子里, 看着突然变得冷清的院子还有一地的狼藉,秋沫摇了摇头,对那些丫鬟说:“今日辛苦你们了,大家去梳洗一下,准备今晚大吃一顿吧,还有,我给大家准备及发,一会儿吃了饭都到铭玉这儿来领吧,”说完,秋沫看了一眼丫鬟婆子们脸上惊喜的表情,示意着铭玉累,现在又陪久,脚上力气都没了, 听着那些丫鬟感谢的声音,秋沫一挥手“这是对你们今日表现的奖赏,你们应得的,没什么好谢的,大家都散了吧,” 铭玉看着众人欢喜地散去,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秋沫,直看得秋沫不好意思, “你这丫头,这样看着我作甚?有话就说,你的那份奖励自是少不了的,” 铭玉开心地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今日夫人好厉害呀,三言两语就把那连姑娘讽刺得面红耳热,还一下子就打倒了两个壮汉,而且处理事情也很得要是成为这后宅的当家主母,那这后宅一定风平浪静,没有那些幺蛾子敢来闹,” 秋沫闻言,哭笑不得地蹙了蹙眉,管理后宅?那还不累死她,而且她也懒得在意这些,所以她才要求聂情飞只能有她这一个女人,估计多几个像连月周荀儿这样的,她真的要累死,这些女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再说……她过阵子就要离开,以后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聂情和而来? 心中想着事情,秋沫也没有过多地与铭玉说笑,草草地用了晚膳便去睡了, 看到其他书城有亲留言说为什么大家闺秀个个都是坏人,不喜欢看到几个女人斗,情飞很优秀,喜欢他的女人当然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的,况且有些女人一出场就注定是反派,反派都会被除掉,既然女主要除去她们,总不能?那样你们会喜欢她么?所以她不坏,那就只有那些女银坏咯~蟹解释了哈,不知那位亲看得到不,因为这个文的首发是哈,其他合作网站的留言蟹不一定看得到~ ------------ 第三十二章 :收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二章:收买利用 ------------ 东溟京都的街道在开市后就立马未过,元宵未到,街道上除了年货之外也多了些莲花灯,因为这是用来给人们许愿祈福之用,每年在元宵的晚上,都有许多人到东溟的血脉溟河上去放灯,所以这个习俗也一直延续了下来, 街边,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盈盈而立,斗笠上一周轻纱遮住了她的容颜,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俊俏的丫鬟,两人正在假意挑选莲花灯,但是那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着不远处将军府的大门, 待看到将军府门口出身边的丫鬟小声道:“小姐,她出来了,” 只见那碧衫小丫鬟走出了大门,又行了一段距离,这才抬起头来,眼神闪烁地四处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那遮面女子身边的丫鬟便立即上前,装作从她身边经过,在擦肩的瞬间,她低声道:“前面小巷子里见,” 说完,那丫鬟便跟着那遮面女子快速府出来的小丫鬟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碧衫小丫鬟到了巷子里,发现两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怯怯地抬眼,问道:“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那遮面女子转过身来,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说道:“采莲,我知道你刚进府不久,但是却是个手脚伶俐又聪明可人的丫头,听说你在落秋苑过得并不怎么好,是不是?” 那名叫采莲的丫鬟咬了咬唇,反驳道:“谁说的,秋夫人她待下人很好的,待我也好,” “错的话,她前些被铭玉那大丫鬟狠狠地教训,让?” 采莲一听,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有些生气,但她还是倔强地微微别过头去,嘟哝道:“那是因为奴婢犯了错,失了规矩,” “呵呵呵,规矩?说来真是可笑,你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罢了,她那些温柔善良都是装出来的,目的是讨好将军,想凭借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抢正妻的位子,你也是个聪明的你应该都懂吧?若说到规矩,那你看看她身边的大丫鬟铭玉,可有像你们这般事事都守了她的规矩?”没错,这带着面纱的女子便是偷偷出了周府的周荀儿, 闻言,那采莲脸上果然闪现了犹豫的神色,她轻咬着唇,还想解释:“可是我和铭玉姐姐根本就不能比……” “傻丫头,你还不明白,那秋沫是嘴上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她说的对你们好,其实她心里根本没把你们当回事,除了铭玉之外,她根本不,她也不会信任你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你仔细想想,这么久以来,能贴身伺候她的,是不是只有铭玉?”周荀儿又添油加醋地挑拨离间,在看到采莲脸上越来越担忧的成功了,在别人看不见的面纱下,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夫人只让铭玉姐姐做,” “那这不就得了,你跟着她,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就算做到老做到死都” 闻言,采莲的小脸一白,贝道:“是呀,那我该怎么办……” 周荀儿这时轻轻撩开面纱一角,露出自己的脸来让采莲看了一眼便即刻放下,她又继续说:“我想你应该见过我吧?” “啊……你是大夫人!”采莲惊呼出声,却被绿裳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吓的采莲赶紧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我才是将军的正妻,也是将军府最大的女主人,我给她以绝对的信任,而且还会重用她,让她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让她的家人也不再受贫穷的折磨,土地奴隶我都可以给,只要她想要,” 闻言,,似乎真的看到了周荀儿口中所说的一切, 见她已经动摇了,周荀儿便再接再厉道:“我知道你家中父亲早逝,娘亲带着三个弟妹日子过得很艰辛,而且寡妇门前是非多,那些邻居隔三差五还会来找麻烦,只要你跟了我,我便立刻给你一子住着,再买几个仆人伺候着,从此不愁吃喝,也再没人会看不起他看怎样?” 说到家人,采莲神色黯然,但是听了周荀儿的许诺,她几乎没有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大夫人,从此以后采莲就跟着你了,为了家人过得好,大夫人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是愿意的!” 见计谋成功,周荀儿立即拉着她的手道:“这样就好,那么为了表你的忠心,我现在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我刚才说的立即兑现,” “大夫人请讲,采莲一定尽力办到!” “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办到!这个你拿着,”说着,周荀儿递了一个小纸包给她,凑近她耳边小声道:“这个是堕胎药,你悄悄加到秋沫的安胎药中,让她的孩子不保,这样,她就没有资格想来和我争夺正妻的地位了,” “堕胎药?可是秋夫人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了,这样做很危险的!况且,她的药都是自己配置,由铭玉姐姐亲自熬的,奴婢怕没有机会,” “傻丫头,机会都是自己制造的,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了吧?别忘了你家中的母亲和弟妹……”周荀儿意味深长地道,又握着她的手拍了拍, 采莲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藏着药快速地离开了, 送走了采莲,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绿裳才忍不住开口:“小姐,那明明是断肠的毒药,你怎么和那小丫头说是堕胎药?” 周荀儿不屑地白了绿裳一眼,冷冷道:“亏,我要是说是毒药,那丫头肯定会害怕的,到时候露了破绽,那可就全完了,” “是,还是小姐想得周到,但是奴婢还有一点不明白,那秋沫是会医术的,你这样给她下药,不怕她会轻易发现么?” “放心,那七日断肠散无色无味,就算是御医都分辨不出来,而且我调查清楚了,那秋沫不太擅长毒药,所以我敢肯定她发现不了,只要那采莲按照我的吩咐放药,七日之后,秋沫就会连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命呜呼的!”面纱下,周荀儿的表情狰狞异常, 闻言,绿裳再不说话,而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对于周荀儿的狠毒手段,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 ------------ 第三十三章 :秋沫的计划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三章:秋沫的计划 ------------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而痛苦的,自那日皇宫回来以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聂情飞竟然真的没有回过府,秋沫当然知道自己那天的行为和那句让小太监转达的话伤了聂情飞的心,但是她没有选择,他已经怀疑她了,如果她真的与他日日相处,指不定自己就会心软,也难保不被他看出破绽,所以分开,是对他们两人最好的选择, 一只鸽子落在院中,秋沫见四下无人,便走上前去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来, 这是朗克传来的消息,自从那日在山洞里见到朗克,他告诉她他从灈阳开始就跟着她,直到回到京城,秋沫脑中灵光一闪,以为朗克一定是知道易寒天关押东方辰月他们的秘密基地所在,因为她被易寒天放出来的时候是被蒙着双眼的,所以她根本没有机会回去救人,而朗克的出现,便给了她无限的希望, 可是朗克的回答不免让她失望,原来易寒天关押东方辰月他们的秘密基当时朗克跟到那里,他想出手救出秋沫她们,却没想到那大山迷障重重,又四处有陷阱和把守的人,在山去的路,没有办法,他便在出口处苦苦守着,直到秋沫被易寒天放出来被逼着完成这次的任务,他才一路跟着,因而他也发现秋沫一直被人暗中保护着,同时也被人监视着,所以他一直没有露面,直到那次遇到山匪杀人,他才不得不出手搭救, 秋沫便是利用这一点设计了一个计划,既然朗克知道那大山所在,现在的她又不敢确定易寒天是否还将那几人关押在那出地方,所以她必须要确定他们的确定地点,她才有办法去救他们,因此,她先去找了北堂晋,利用北堂晋的口传消息出去,同时安排朗克和他信任的人暗中等候,一旦易寒天安排在暗处的人和北堂晋的人接洽,那么朗克便可初步掌握这些人的名单,同时,他可以慢慢监视易寒天的消息网,进而确定易寒天的具体位置以及东方辰月他们的所在, 只有这最关键的一步成功了,那么秋沫接下来才能顺利地脱离易寒天眼线的监视,从而逃出京步计划! 但是这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所以她将全副的信任交到了朗克身上,只有他成功了,除去易寒天眼线,她逃出易寒天监视的愿望才能实现,所以她在等,而且,朗克也果然没辜负她的期望,五天时间,他已经基本掌握了易寒天的情报点,但得出的消息却有些惊人,因为除了她早就猜到的西熵的势力之外,易寒天自己居然还单独有着一股势力,且不受西熵的控制, 这一点让秋沫很疑惑,难道说,易寒天不是即墨宣的手下,也不是他的附属,而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个身份? 看来,这对付! 秋沫将手中的纸条烧成灰,眸子愈发幽暗了,一旬的时间,朗克说他用一旬的确保她的安全, 对于朗克有这么惊人的办事能力,秋沫也是很震惊的,没想到朗克用了两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复仇组织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而老天似乎也没断了她的路,在关键时刻让她再次与朗克相遇,增加了她的助力, 一旬的时间,真的很短,但足以她慢慢体味在这将军府的生活了, 正在秋沫沉思之时,铭玉端着药碗微笑着进了院子, “夫人,又在想事情了?为何最近老是感觉你心事重重的,你怀了身孕,也不要太忧虑,这样对身子不好,” 秋沫看着她,撒娇般地嘟起了嘴:“是的,我的铭玉妹妹,怎么感觉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是不是五不在府中,你找不到人叨叨了,我就成了牺牲品?” “夫人净会胡说,”铭玉俏脸一红,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感紧转移话题,“夫人,这是新熬的安胎药,快趁热喝吧,”她体贴地将那黑乎乎的药汁,俏脸皱到了一起, 她真是不喜欢喝这些苦苦的药,但是一想到她接下来的计划,为了胎儿万无一失,她也只有坚持了, 接过药碗,秋沫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喝下这药, “怎么了夫人,是药太烫么?”铭玉见她迟疑,出口问道, 秋沫摇了摇头,看着碗上的花纹,随口一问:“这碗是新买的?这花纹挺好看的,” “是呀,夫人还记得采莲吧,就是上次拿来立规矩的那个小丫鬟,自从上次被夫人罚了之后,她就被派到人的碗给打破了,没办法,我只有让人再买了套新的,夫人瞧着喜欢就行,” 秋沫一听这话,眉毛不经意地蹙了蹙,道:“你仔细观察着她一点,就怕她心里有以适当补偿她一点,毕竟是十多岁的年纪,最重自尊的时候,别让她因为上次受罚的事受了别的丫头的欺负,” 铭玉目光灼灼地看着秋沫将一碗药一饮而尽,忍不住赞道:“夫人,你可真是菩萨心肠!” 秋沫瘪了瘪嘴,端起茶喝了一口,除掉口中的苦味,这才淡淡地摇了摇头,菩萨心肠?她可没有那么伟大,只是她也是从青春期过来的,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容易产生逆反心理,再说这古代的后宅,勾心斗角,女人之间的比较都无处不在,总不能因为她上次利用那小丫头来立规矩就毁了人家的一生吧? “好了,把碗收了吧,以后安胎药依旧按时肚子上,轻轻摸着那圆滚滚的肚子,她的脸上闪现出母性的光辉,就连嘴角的笑似乎都更美了, 她暗道:乖宝宝,加油,你一定要健康成长哦,娘亲正在努力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放心,娘亲一定确保你一定不会被那个变态的外公利用的! ------------ 第三十四章 :贪恋他的怀抱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四章:贪恋他的怀抱 ------------ 元宵节很快来临,到处都充盈着欢乐的气氛, 古时候的元宵节又被称为情人节,因为这天晚上会有许多的活动,猜灯谜、放焰火、舞狮子、放河灯等,反正男男女女都会出门,而这也正好的机会, 秋沫知道院子里年轻的小丫鬟早开恩,允许这些丫鬟出去玩耍一个时辰,独留下铭玉和几个婆子在院子里,而经过连月上次的闹事,刘管家便派了人守在落秋苑前,所以这里的安全倒不成问题, “夫人,你倒是没看见,那帮小蹄子一听可以出去玩,高兴得都跳了起来,”铭玉轻轻地替秋沫捶着肩,轻声说道, 秋沫就着蜡烛的光正在看一本关于妇女生产的医书,闻言,她也心情愉快地笑道:“这很正常啊,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要是趁着今日这一个时辰让她们找到了如意郎君,我也算行善积德了,” “唉,夫人,就你心善,她们的婚事将来也是要你做主的,呵呵,不过,照夫人这么说,像是在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有过心上人?” 秋沫翻书的动作一滞,脑海里浮现出两张脸,可惜现在她连人家的脸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只记得一件雪白的校衫和一双干净的运动鞋,而另一张脸便是凤来楼初见聂情飞的那一夜,他邪魅地笑着向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的模样,看来,聂情飞还是她这一世的初恋呢, 看着她失神的模样,铭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坐到了她的面前,撑着下颌痴痴地笑望着她:“怎么,被奴婢说中心事了?难道夫人的初恋不是我家将军?” 秋沫娇俏地睨了她一眼,脸颊微微发烫:“胡说,哪儿来的别的人?” “哦~军一见钟情啊,奴婢还没听过你讲你们的初遇了,不如趁这个时间夫人给奴婢好好讲讲?”铭玉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秋沫,那八卦又期待的眼神看得秋沫哭笑不得, 笑话,她和聂情飞见面的第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正准备找个借口推脱过去,秋沫突觉脚上一疼,那筋像是紧按住自己的腿,大声喊道:“快,脚抽筋了,疼,啊――” 听着秋沫的喊叫,铭玉刚开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故意转移话题,可是一看她皱到一起的小脸也一下子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下手, “夫、夫人,该怎么办,你很痛吗?哪里痛,我该捏哪候,一双大手捏住了秋沫的脚踝,动作娴熟地揉捏着,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脚尖绷直,” 秋沫闻言,也顾不得痛了,她讶异地睁开眼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低垂着头的男人,一时间忘了喊痛, 聂情飞的,也没个人进来通报一声,不知道她们刚才说的话他听去了多少,反正秋沫觉得今天的聂情飞很淡然,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深邃的眸子,随着烛火的闪烁,睫毛的影子在他脸上一动一动的,而他微微弯起的嘴角边似乎还带着笑意, 橙色光线下的他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秋沫只觉得今晚的他很温她可以感觉到一点点凉意,这说明他刚从外面回来,但就是着一点寒意,却让她清楚地认识到,此刻正蹲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温柔地揉脚的男人不是幻影,他真的出现了, 直到脚上的痛意褪去,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的等秋沫反应过来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 看着他手上还手血淋淋的模样,她强迫自己把脚从他手中拿了回来,她有些不敢再看他和他手上的纱布,有些别扭地别过了脸去,几日不见,此时再见,她心绪万千,想向他解释那天的事情,想告诉他北堂晋吻她只是个意外,可是那天都没开口,今日再说不是更多余么?她还想问他手上的伤还痛不痛,但是又觉得自己伤了他,还要再关心,不是有点惺惺作态么? 想来想去,她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而聂情飞就蹲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正好和坐着的她齐平,就算没有直视,秋沫也可以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秋沫被他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动了动身子想站起身来走开,可是他的怀抱突然而着她,让她本就不自在的身子更加僵硬, 他的味道依然是她熟悉的,带着些墨香和男子特有的味道,萦绕在鼻端,她几日来不安的心突然宁静了,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就算她再怎么装作冷漠地去拒绝他,可是不能否认的一点事实便是她真的贪恋他的怀抱、他的温暖、他的味道, 怎么办……她真的好爱他…… 等反应过来此时的情形时,秋沫惊了一下,她轻轻推拒着他,不想让自己沉浸在他的温柔中,免得她到时候舍不下他,可是她才一动,他便在耳边响起, “我都听到了,刚才在门外,我听到了你和铭玉说的话,原来,在凤来楼的初见你便对我一见钟情是不是?” 秋沫嘴角抽了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现在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哪有……你听错了,当时我只想着逃命,哪有心思去爱上一个纨绔子弟,”秋沫抬起头,让鼻端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冲淡鼻腔中满满的他的心赶快平静下来, 聂情飞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鼻音浓浓的声音状似低喃一般,带着点点感伤,带着一些委屈:“你又嘴硬,难道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么?” 秋沫心似被他的声音撞击了一下一般,她愣愣地,脸颊开始发烫,她想推开他,赶紧逃开,可是手一动才发现,面对这样忧郁而温情的他,像个受伤的孩子一般抱着她的他,她早就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放下手,秋沫不得不无奈地妥协, ------------ 第三十五章 :我也很想你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五章:我也很想你 ------------ 等了半晌,没听到她的回答,聂情飞又在她的发丝里蹭了蹭,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寻求她的关注,嘟囔道:“看到他吻你,我真的很生气,但是今日知道你第一个喜欢的人便是我,我又很开心,所以,就当扯平了吧,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也不许再让别的男人有机会亲你,好不好?” 闻言,秋天待在宫里不回来是因为和自己赌气?就因为北堂晋的那个吻?而且,他现在还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地给自己找了个原谅她的理由,就说明他真的不怪她而又赌气地不回来只是因为放不下面子是不是? 秋沫眼眶有些泛酸,似乎有一种液体想要滚落而出,她从不知道,原来吃醋的聂情飞竟然这般小孩子心性,可爱到……让人心疼, “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可是那天我都走出了你的视线你都没叫住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在宫里的几天,好想你,可是你让人带话让我留在宫里,就说明不想见我,我赌气不回来,却每夜都睡不着觉,你这女人,怎么如此狠心?我时常胡思乱想,我猜,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说出这句话时,秋沫明显感到聂情飞的身子立马绷紧,像是一个处于自我保护状态而全身戒备的孩子,仿佛秋沫真的说崩盘而死掉一般, 秋沫的心被他这一番话而软化了,她放弃了全身的着办法推开他,而是双手轻轻拥着他,低下头,亲吻着他头顶的发丝,既自责又难过地说道:“对不起,我也很想你,” “我爱你”这句话她始终没有说出口,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怕她说了之后,以后没有她的聂情飞会更难过,男人可以没有爱情,但是不能没有事业,而在他爱的国家和她之间,她现在自私地帮他做出了选择,因为她不想让他为难,假如有一天他知道他深爱的女人竟然是想要毁灭东溟的仇人的女儿,他能接受么? 与其到时候两国对垒,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易寒天威胁他的筹码,还不如她先离开他,让他安心地为自己所爱的国家和所忠心的君王奉献一切,这样,他才不会遗憾是不是? 她和他,也没几天安稳日子可过了,现在她如果再推开他,这叫她怎么舍得? 罢了罢了,就这几天吧,让她再贪恋一次他的怀抱,让她永远记住这种感觉,这样不算贪心吧? 感觉到了她的感动和主动的靠近,聂情飞欣喜地抬起头来,略微粗糙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有些心疼地道:“怎么还是没胖?这些天你都没好好吃饭么,是不是亏待了我们的孩子?” 秋沫捉住他的大手,轻抿了抿干燥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汇报了么,你又不是不清楚,” 听她这样说,聂情飞也有些害羞,俊脸一红,别扭地别过了脸去,但是余光瞥到了秋沫唇边的笑意,他羞恼地道:“怎么,还敢嘲笑我?”说完,不待秋沫反应,霸道的吻便袭上了她的红唇,含住她的唇瓣吮吸着,却并不着急着攻城略地,像是在品尝什么一般,只停留在表面,舌尖, 半晌,他终于松开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大拇指摩挲着被他亲得红肿的唇,严肃地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任何人都不得觊觎!现在好了,他的味道都除去要保护好,知道么?” 秋沫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抽了抽,还是极为不配合地道:“谁说是你的地盘,我的这里,以后大多数时间是属于他的!”说着,秋沫指了指自己的红唇,又指了指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幸灾乐祸地笑着, 聂情飞地又在她唇上啃了两口,嘟囔计较,谁让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而他将来会娶媳妇,有了媳妇才不会和我抢你这个老娘呢!” 一句“一辈子”让秋沫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她无声地抱紧了聂情飞,主动献上了自己住了他, 这一夜,分开良久的两人终于相拥而眠,一觉到天明, …… 第二日,秋那温暖的怀抱还在,熟悉的味道也还萦绕在鼻端,她惊讶之余倏地睁眼,正撞进了聂情飞清澈的眸子,四目对上,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睡得好吗?”还是聂情飞最先展颜而笑,手指轻轻刮了刮秋沫的琼鼻, 也许是怀孕的原因,秋沫的脸色更加红润了些,下巴往妩媚的眸子都带上了让人心动的温柔,似乎只是一个眼神都瞧得人心醉,再加的皮肤更加白皙细嫩,发丝披垂的她看来多了几分慵懒和可爱, 真好,可是心爱的人, 秋沫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害羞之余还有些欣喜,但是立刻她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赶紧将他推开了一点,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走么?” 聂情飞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疑惑道:“走?娘子这要赶我去哪儿?” 起身体,他看到她吃力的模样,赶紧伸手去将她扶起,顺手垫了个枕头在她的腰后, “你现在不是还在‘失忆’状态么,要是让那周家父女俩知道你歇在了我这儿,你上次给我说的计划不就全完了么?” 闻言,聂情飞失笑地摇了摇头,大手宠溺地摸着她额前的发丝将其揉乱,又颇有耐心地替她打理整齐,“娘子,还是你细心,替我想得周到,不过,他们父女俩已经不足为惧了,自然再不会让你陷入他们的算计之内,这个……是你那天来周府之时我就决定了的,周太傅认出了你,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已经以最快的速信今天,就有一场好戏要开演了,” 看着聂情飞脸上自信的笑容,秋沫悬起的心终于情飞也适时地调拥着,她问:“你都做了什么?” ------------ 第三十六章 :扳倒周太傅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六章:扳倒周太傅 ------------ “也没有做太大的动作,只是将与周太傅有关的大臣都一一离间,并且快速控制起来,少了这帮臣子在后面撑腰,周太傅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懒,柔柔地扩散在清晨冰凉的空气中,让人觉得凭空里多出了一分寒意, 秋沫蹙紧,没有因为他的从容而感到丝毫放松, “可是据我所知,他的门生众多,最关键的是他手里还有十万禁卫军,要是他直接逼宫,那也很危险啊!” “门生多又怎样?你以为个个都对他忠心耿耿么?别忘了,总有人是因为利益关系而走到一起的,如果这个关系一旦被破坏,那他们一众人等也不过是一盘散沙,说透了,他们依仗的不过是太子好娘子,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从枕头下掏出一些东西来递到秋沫面前,秋沫一见,眼睛顿时发亮, 她一把将其接了过来,军的令牌诶!还有这些书信……”秋沫看着那些像是诗句的书信,细细研究,不一会儿,她就惊喜地发现了一些猫腻, “呀!这些看似是诗句,机,比如这里,如果竖着看过来再横着看过去,就是一句完整的话,写明了时间和地点!但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他们要做什么……” 聂情飞看着秋沫那发现新大陆般欣喜的神情,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道:“没错,娘子真聪明,但是在这些诗句这样密密麻麻地排列,就有很多中解读的方式,我们现在暂时还搞不懂其中的规律,但是只要我将周太傅一干人等抓起来,严行拷问,总有人会招供的,那么我们到时候就可以知道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而这也会成为扳倒周太傅最直接的证据!” 听完他的话,秋沫还是有些顾虑:“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我利用三日时间摸清了周府的护卫换班情况,然后等到那日陪你偷东西,制造混乱,然后等周太傅慌乱之际,定会亲自去检查东西是否安全,那我就趁着他去检查的时候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放置处,就偷了出来啊!我这几日在宫里可是没闲着,有了这证据,我才大胆地去办那些个官员,他们一个个见证据确凿,都失去了最后的抵抗!” “可是,有了这令牌周太傅手下那十万军队就会听从调遣么?”因为据他所知,那些禁卫军都很忠诚,除了令牌之外,还要统领的调遣令加盖章的,而周太傅当然是不会写调遣令的, 讲到这儿,聂情飞笑得愈发魅惑了,他亲了亲秋沫的脸颊,不无赞赏地说道:“娘子,你要是个男儿的话,我说不定还真要费些心我的女人,像你这么聪明,要是成为我的敌人,那多么可怕,” 秋沫焦急地一拳轻轻捶在他的胸膛,催促道:“少废话,说正题!我再聪明也斗不过周太傅,哪里及得上你,” “其实,你似乎漏了一个人,你忘了,以前的禁卫军统领是谁了吗?” 他这么一说,秋沫顿时惶然大悟,“哦!你是说柳公清!” “对啊,少人都是他的心腹,而且他见过调兵文书,仿造一份不是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收回禁卫军的控制权,其他的都不成问题了,” “那么你后审问密信的解读方法了?”听到这儿,秋沫的眼中闪出灼灼的光芒,这么多年了,周太傅步步为营,几乎掌控了整个朝野,可是现在他终于被聂情飞扳倒了,他一倒,那么周皇后那边就没不起大风大浪了,这么说来,王宫这边,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秋沫无言地抱着聂情飞的腰,心中感慨万千,当年那个逼迫她,几乎让她走上绝境的人终于倒霉,她该高兴才对,但是不知为何,她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事情远远还没有完,西熵和周太傅他们策划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快要成功,周太傅突然被会就此罢休么? 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会!这就说明,两国之间还会爆发一场更为血腥的战争,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部分人,而是关系到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危, 古代的权力斗争便是如此,帝王, 想起以后的不太平,秋沫无声地叹息一声,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周府捉人?” “不出意外的话,柳公清和五皇子已经朝野的周太傅已经被绑了起来,” “那你不亲自去么?”秋沫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这是东溟的丑闻,我不想去,这些事,有五皇子和柳统领就足够解决了,接下来的事都用不上我了,谈在行,而收服剩余的叛将,柳统领的能力也足以胜任,所以现在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再找个时间把爹娘接回来,我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了,” 安安稳稳? 听到这个词,秋沫有一瞬间边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可是她的事情还没完不是么? 易寒天,她那丧心病狂的父亲,想起他亲手杀掉了村子里几百条人命,她就恨得牙痒痒,这个仇她必须要报,可是让她亲手弑父?她做不到,但是她要把娘亲他们救出来,之后的事情,再说吧…… 告诉聂情飞她的仇恨么?她不敢,易寒天是她的样,那么她也成了叛国贼,聂情飞知道真相后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易寒天虽然罪该万死,但是如果,他会不会亲手杀了他? 好乱,她的思维乱,心也乱,她既希望易寒天受到惩罚,又不希望他死在她或聂情飞任何一人手里,所以这件事她必须亲自来处理…… 对不起,情飞,和你过一辈子的话,我现在还不敢说,请你给我时间…… ------------ 第三十七章 :我不是植物人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七章:我不是植物人 ------------ 两人静静地靠坐在床头,相互依偎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聂情飞是贪恋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而秋沫则是藏着心事, 直到觉得到了时间,聂情飞才连哄带拉地将惫懒地赖在床上的秋沫给弄起了床,两人洗漱过后,难得地坐在一起用早膳, “别饿着我们的宝贝了,来,多吃一点,”聂情飞亲自替她盛了一碗瘦肉粥放一举一动间都透着对她的关心,比如秋沫前拿起水壶替她倒,生怕她笨手笨脚地烫着自己;而她的眼珠一动,他便知道她要吃什么,默默地将那份菜移到她的面前, 秋沫喝着粥,不时微微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总觉得经历了昨夜的“表白”,他变得怪怪的,自己一个小动作都弄得他兴师动众,原来被当做国宝般疼着是这般感觉,就连一旁伺手,一个个低垂着头,眼神瞟着他,不时抿着嘴偷笑, 秋沫拧了拧秀气的眉,终于没能在这暧昧的气氛中继续用膳,现在越幸福,她的心里就越不舍,越纠结, 看着她放下了碗,聂情飞刚夹起的青菜顿在了半空,他看了看秋沫碗里没吃多少的粥,蹙了起眉:“不吃了?” 玉扶着她起身去院子里走走,聂情飞无奈,只得吩咐丫鬟一会儿早点将熬的汤端来,也赶紧跟着起身,正欲从铭玉手里接过秋沫的手,一个丫鬟匆匆进来行礼:“将军,聂风将军求见,” “嗯?”闻言,秋沫疑惑地转眼去看聂情飞,脸上写着疑惑,后者淡淡地解释:“如今五和七已经不是暗卫了,个代号,我给他们二人赐了名,一为风二为云,随聂姓,” 哦,原来这聂风便是五,可是五这个时候来找他,定是有重大的事情, “一 聂情飞大步而出,秋沫也示意铭玉扶着自己出去,才没走多远,聂情飞又快步向她走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出什么事了?”秋沫看着他不善的脸色,给予了他一个温柔宽慰的笑容, “五皇子派人来报,周太傅服毒自尽,周荀儿没在府中,现在还没找到人,” “什么?”秋沫也很是惊讶,她没想到,周太傅那样精明骄傲的一个人会选择自尽,他一定知道,被捉住后下场凄惨,所以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更有尊严的路吗?想到这太傅也是一个异常聪慧的人,要是他将这份心思用在如何帮助王东溟必将更强大, “现在他们已经派人去找周荀儿了,我先去周府看看,再进宫面见王上,你在家好好等我回来,”聂情飞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给了个让她放心的神色,然后潇洒地转身,风风火火地离去, 秋沫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蹙了蹙眉,没有多想,她也没心思散步了,便让铭玉扶着她回房, …… 秋沫有午睡的习惯,睡了起来杯酸梅汤提提神,午睡前,铭玉便说等她睡着,她亲自上街去买, 一觉醒来,太阳正斜斜地从窗户洒了半个屋子,估摸着,此时应是下没想到她一觉睡了那么久, 坐在榻边,她唤了两声“铭玉”却不见有人进来,看了看踏板上的鞋,秋沫心里嘀咕着:这铭玉是个警醒的人,平时她唤一声她就会推门而入的,今日这是去做什么了? 弯下腰,手却够不到踏板上的鞋,正在她努力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夫人,您醒了么?”听声音,秋沫听出她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凝香, 秋沫擦了擦因为刚才的挣扎额头沁出的点点薄汗,回道:“是凝香吧?你进来,” 小丫鬟一进来奈地盯着踏板上的鞋,满脸地纠结,秋沫瘪了瘪嘴,道:“不好意思啊,你帮我穿一下鞋吧,以后可以将它们放高一点,这样我就拿得到了,” 凝香一脸错愕,紧接着身子一哆嗦就跪到了地上:“不,奴婢不敢,夫人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就好了,怎么能亲自穿鞋!”说着,她就从地上爬过来,小心翼翼又颇带几分神圣地捧起秋沫的脚,帮她穿上了鞋, 看到她这副模样,秋沫一头黑线,什么叫“亲自穿鞋”,要不是她怀了孕行动不便,她才不想当植物人,让别人这样服侍呢,她懒是懒,可是也分得清楚“米虫”和“生活不能自理”的区别吧? 她真想开口阻止那个丫鬟的动作,但是小丫鬟也确实伶俐,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就怕小丫头又跪着给那样还真难受,她有那么可怕么?她们用不着这样吧?可是一想到封建社会那么久的奴性文化,也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罢了,她摇了摇头,问道:“将军可有回来?” 凝香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恭敬地回答:“回夫人,不曾回来,” “哦,扶我起来吧,”凝香扶着她往软榻边走,她坐下,看了看桌上没有她想要的糕点,又问:“铭玉呢?” “铭玉姐姐说是上街买糕点了,现在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她什么时候去的?”秋沫心中那不安又浓烈起来,女人的第六感一般很准的,起初她是担心聂情飞,没想到这会儿会是铭玉, 凝香一看秋沫不悦地蹙起眉头,以为她是生气了,赶紧说:“在夫人刚午睡时出去的,也许铭玉姐姐是有事耽搁了,夫人要吃什么糕点,奴婢马上去买,请夫人别生气,” 秋沫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端起桌上的冷茶灌了一口,凝香惊讶地想要来阻止,秋沫却淡淡地说:“没事,我只是想清醒一下,现在你叫上院子里几个丫鬟马上去她常买糕点的铺子询问,务必把铭玉找回来,” 凝香一看秋沫严误,立刻领里命便带着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出了府,而就在几个丫鬟走了没多久,刘管家便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糕托人送来的, ------------ 第三十八章 :孤身赴险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八章:孤身赴险 ------------ 听闻是糕点铺子的人,那就很可能是关于铭玉的事,秋沫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拆开信,上面只有一行字:欲想她活命,独自一人到郊外林子里来, 没有署名,也没有指明那个“她”是何人,但是当秋沫看着一片带着血渍的布条裹着的发簪时,她的眼中顿时透出些阴冷来, 粉色布条是铭玉衣袖的一角,而那簪子则是她赏给铭玉的,这两样东西她怎会不认识? 到底是谁居然这样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绑人? 眼珠一转,秋沫心中便有了底,在这种时候绑了铭玉让她独自前去,真正的目标便是她,而有除了刚被抄了家又死了爹的周荀儿还有谁? 去吗?她怀着身孕,明知周荀儿已经处于发疯的边缘,她当然不会那么傻独自去;不去吗?那也不可能,铭玉她是一定要救的,但是叫人的话被周荀儿知道了一定会被激怒,到时候做出伤害铭玉的事情来那就得不偿失了,只可惜聂情飞现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然有他在,一个周荀儿何须她这样费神? 想了想,秋沫便有了主意,她检查了一下身上带的毒药和镯子里的银针够不够,然后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丫鬟也不带便出了门,到了府门口,当然被值班的护卫拦了下来, “夫人,将军吩咐过,他没回来之前您不能四处走动,而且您现在还没带护卫,奴才更不能让您出去了,” 秋沫看着面前两个低着头满脸惧色的护卫,她也不想为难他们,但是她必须出去, 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戴上兜帽,秋沫明艳的脸颊便被雪白的狐毛遮去了大走而已,你们要是不放心,便派几个人跟着我吧,反正我买了东西也需要人拿的,而府中上得了台面的丫鬟们都被我派出去找人了,所以才没带个贴心的人,” 听她这样说,那些人也不好抗命,从府中选了四名武功高强的护卫跟着秋沫,护在她身后,而从外面竟也看不出她怀有身孕,而且她步子飞快,看得身后的几名护卫提心吊胆,但又不好出手阻止, 她知道一出府门,说不定周荀儿就在暗处的哪里看着她,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将那几名护卫带至偏僻处,秋沫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嫣然一笑,那几她那绝美的容颜中,而就在这一瞬间,秋沫一把药粉挥出,那些侍卫一个个来不及躲,纷纷栽倒在地, 秋沫摆脱了几名侍卫,赶紧租了辆马车往郊外赶,从这里出城不算太远,走得快只需半个时辰便可以了,但是看看这冬日的天色,估计走到郊外也快天黑了, 秋沫闭着双眼,安静地坐在马车中,脑中不断地想象着各种各样的场景以及应对方法,幸好京城中的路面很整洁,也免了她不少颠簸之苦,不时地她会微微撩开窗帘观察心翼翼地丢一些东西出去做上记号, 不知不觉,郊外终于到了,秋沫给了些银子给那老实的车夫,便抬眼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那片小树林, “夫人,这天快黑了,您独自一人在这郊外很危险,不如老夫在这儿等你,你办完了事快些出来?” 秋沫回以车夫一笑,感谢他的善意,道:“不必了,您快些回去吧,您的家人还在等着你,至于我……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的,”说完,秋沫自信一笑,悠然抬步迈向那片小树林, 外面的天色进这片树林,光线更是黯淡,草丛什么的钻来钻去,所以她走得很小心, 直到走到了林子深处,几乎没有光线了,天色也全黑了下来,但是她还是没有见着一个人影,眼尖的她发现脚边的土像是有烧焦的痕迹,便知道这里一定有人升过火,所以她也不再前进,而是站在原地,朗声道:“出来吧,” 声音过后,沙沙声响起,一只乌鸦嘎嘎地叫着飞远了,秋沫转身,看着从一颗大树后走出的三人, 周荀儿微微低着头,黑暗中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是即使这样,秋沫还是感觉到了她那双如淬了毒的的身后跟着她的贴身丫鬟绿裳,此时绿裳正握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铭玉的脖子上, 秋沫的目光只在她们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挪开了,最后落在铭玉的脸上,此时的铭玉脸颊青肿,衣衫破烂,身子不知是因为寒发抖, 铭玉看着近在咫尺的秋沫,慌乱地喊道:“夫人,快走!别管我,快走!” “呵,没想到你还真是够义气呢,居然真的肯为一个丫鬟只身赴险,”周荀儿回了她叫喊的声音,然后走上前来,语气阴森地笑着, 秋沫双手拢在袖中,稳稳地站着,嘴角保持着优雅的笑容,“过奖,她不只是一个丫怎会置之不理?” “好!说得好!”周荀儿嘲讽地勾起了唇,双手鼓着掌,啪啪的清冷的掌声在这寂静的树林中不断回荡,听来格外瘆人,诡异的气氛下,一些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周荀儿一把扯过铭玉的衣领,拿出匕首,用锋利的刀刃在铭玉的脸上摩挲着,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和阴森:“既然如此姐妹情深,那么你就过来换她,我答应你放了她如何?” 闻言,秋沫的神经瞬间紧绷,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好!” “夫人!”脸肿得说话已经有些口齿不清的铭玉落下泪来,秋沫的一声“姐妹”已经让她感动无比了,而她现在要做什么?居然会用 “你放了她,我过来,”秋沫向前走了两步,而周荀儿却立即警惕地看着她,冷喝一声:“别动!” 秋沫挑眉,讥讽道:“怎么?难道你怕我使诈?” “你现在可还是怀着孩子,用一个换两个,我当然候哭着求我!” ------------ 第三十九章 :毁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三十九章:毁容 ------------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透,秋沫微微抬头,看了看头顶婆娑的树枝,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喃喃道:“月黑风高,确实是的,放了她吧,至于我,要杀要剐随你处置,”现在的她要做的便是顺着周荀儿的意,处于疯狂状态的她秋沫不敢轻易激怒她, “好!我也不怕你耍什么花样,因为在这林子四周,我全部浇上了火油,你要是敢逃跑或者搬救兵,我可以保证你还没走出这个林子就会被活活烧死!”周荀儿狞笑着,一把将铭玉推了出去,秋沫扶住铭玉,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快跑,跑出这里你就安全了,” “夫人!你要做什么?”铭玉大惊,想要拉住秋沫,但无奈她的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根本动弹不得, 秋沫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朝周荀儿走了过去, “夫人!你快走,别管我,我死不足惜,但是你不行,你还怀着小世子,将军还在等着你!”铭玉冲上前来拦住秋沫的路,拼命地摇着头,泪如泉涌, 秋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微笑道:“你也有五在等你,她的目标是我,我不能放你去冒险,就算是你想替我死,她也不会放过我,所以你走吧,你她已经利用完了,而我……今生有你这个好姐妹就足够了,没事的,我们的恩怨我亲自去解决,”说着,秋沫一把推开铭玉,再不犹豫,大步地走了过去, 周荀儿很是嘲讽地冷哧一声:“够了,姐妹戏也该演完了,那个丫头,你不走也可以,就陪着你的主子一会儿被烧死吧,绿裳,给我将她捆起来,捆紧点!” 绿裳默默地将秋沫绑到了一颗大树上,而秋沫也没有反抗,任由绿裳摆布, 看着被捆在树上手无缚鸡之力的秋沫,周荀儿踱着步,悠闲地走到她面前,眉宇间透出狠戾的光芒,她伸手,用手中匕首的尖端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她的眼睛,冷声说:“哼,想不到你这个小贱人也有今天!两年前你和我斗,我对你太掉以轻心,所以才让你先有机会夺走了聂情飞的心,可是两年后,我还是输给了你!那个贱男人!他居然骗了我!他欺骗我的感情,只是想趁机找到证据害死我爹!现在他的诡计得逞了,我爹死了,周府被抄了,我堂堂京都第一才女,身份高贵的太傅之女、将军我的爹!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你们统统去死!去给我爹陪葬!”说到后面,周荀儿处于近乎癫狂的装态,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手中的匕首也划出一个弧度,在秋沫的侧脸划了一刀, 顿时,尖锐的疼痛从脸颊传来,秋沫蹙了蹙眉,冷眼看着眼前笑得张狂的女人, “哈哈哈哈……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我要等人来齐,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传了消息给他,等他来了,我点燃这片树林,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死在一起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有没有很感激我的仁慈?”周荀儿凑近了脸,幽幽地在秋沫耳边说着,她目光有些失神,灼热的鼻息喷在秋沫脸上、脖子上,后者蹙着眉不停地偏着头躲避, 闻言,秋沫冷眸一敛,目光狠戾没想到周荀儿这疯妇居然通知了聂情飞来,他来了于事无补,反而会刺激她,对于自己的计划没有帮助,还会将他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唉,看来这就是命中注定,聂情飞一来,周荀儿怕是跑不了了,这个疯女人,自己在救她的命她还不知道! 周荀儿看着秋沫低着头,蹙着眉的模样,以为她是因为脸上疼痛才会如此,而她笑得愈发狰狞了,手中的匕首像一条冰冷的小蛇一般游走在秋沫另一边完好的脸颊上, “哈哈哈,秋沫,你是不是就是凭着你这张脸勾引的聂情飞?嗯?你说你要是毁了容,他一会儿看到你会不会转身就走,不顾你的死活?”周荀儿的声音很飘渺,说话时又是咬牙切齿的模样,秋沫一见,便知道她精神有些失常,她心中无奈地叹息,聂情飞呀聂情飞,看你招惹的这些女人,看看她们丑陋的一面,他娘的,抄她家的又不是她秋沫,关她什么事,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都是特么地臭男人的错! “呵呵,你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也很期待呢,”秋沫咧嘴一笑,这个动作牵动了她脸颊上的伤口,疼他爷爷的,这次可不是易容,这是真材实料的脸呀,早就知道这张脸容易招人嫉妒,可她也用不着毁掉它吧?真是蛇蝎心肠,哎哟,还真不是一般地疼! 周荀儿被秋沫这一笑刺伤了眼睛,为什么这个女人花了半边脸都还可以这么美,光是一笑就足够摄人心魄,狐狸精,绝对是狐狸精!她要毁掉她,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想着,她又举起手中的匕首,就她眼中的怒火来看,这一刀下去,秋沫怕是容貌行动的时候,周荀儿却被狠狠地撞了出去,两个人影重叠着摔倒在地,周荀儿揉着摔疼的胳膊,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铭玉,怒火烧红的双眼, “你这个死丫头,她有什么好!让你拼着命的来救她!你不想活了是吧?好!我成全你!”说着,她就着手里的匕首刺向还躺在地上的铭玉, “不要!”秋沫大惊,等想出手去救时,周荀儿犀利的动作已经将刀刺进了铭玉的腹部,铭玉闷哼一声,眉眼带笑地望向说:夫人,你没事就好了, “铭划过脸上的伤口,刺痛,可她却仿若未觉,她不是让她走了吗?她怎么又回来了,这个傻丫头!而自己更是蠢,居然忘记了周荀儿是会些武功的,所以才漏算了一点,让铭玉受了伤! 周荀儿得意地看着秋沫伤痛欲绝的模样,她像是突然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一般,原来让她在意的人痛,那个小贱人才会感觉得更痛!好,这样好啊! ------------ 第四十章 :背叛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章:背叛 ------------ 周荀儿看了看手上的鲜血,兴奋地大笑起来,转脸,她幽幽地说:“怎么?很痛是吧?你视很伤心吧?那么看着她为了你,在你面前一点点地死去而又无能无力的时候,你是不是心痛欲裂呢?没关系,我成全你!” 说着,她又举起刀,在铭玉的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而此时的铭玉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便没有了动静, 秋沫不能坐以待毙,她也等不了那个她在等的人了,像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走上前去, 就在周荀儿第三刀要落下的时候,她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顿在了空中, 周荀儿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立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女子,愤恨地瞪大了眼睛,此时杀红了眼的她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任何阻拦她的人都在找死,但是看着眼前这个阻止自己的居然是她此时最信任,也是走投无路后唯一的伙伴,她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周荀儿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绿裳,目光愈发阴森起来, 绿裳从鼻端轻哧一声,按了按她手上的某个穴位,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哐地一声掉落到地上,她答:“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阻止你这个疯女人行凶!” 周荀儿站起,反手给了绿裳一个巴掌,咆哮道:“我是你的主子,你想背叛我吗!” “不是想,而是已经背叛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周荀儿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正扔掉手上的绳索,款款而来的秋沫,瞪得很大的眸子一转又看向了绿裳,“你个贱人,居然敢背叛我!”抬手,欲再给她一个巴掌,可是这一次却被绿裳用另一只手捉住了手腕, 周荀儿简直难以相信,以前那个一直唯唯诺诺,唯她命令是从的侍女现在居然敢和她对抗,而且还以那样不屑那样轻蔑的眼神看着她,她不信!今天发生了太多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她不相信,到此时她真的是众叛亲离…… “刚才那巴掌算是断送掉你我主仆这么多年的情谊,现在这巴掌,我自然不气,我已经忍了你很多年了,”绿裳面带不屑,语气鄙夷,冷眼看着眼前受了刺激的女人,心中憋闷着的一口恶气终于算是出了, 周荀儿剧烈地挣扎着,就要扑过,嘴里还喋喋不休地骂着:“你个小贱人,你这个么多年,你居然敢背叛想投靠她?我告我现在就要杀了你,看你还有没命为她效忠!”发狂的周荀儿一挥手,便将身材娇小的绿裳推倒在地,她迅速捡起地上的匕首,如,然而她还是没能得逞,一旁正在为铭玉止血的秋沫手一挥,几枚银针同时而出,刺入周荀儿大的手的血液,很快,她的手腕便不太灵活了,所以她握着匕首刺了几次都被绿裳慌慌张张地躲过, “你还好意思说对我好,这么多年来,你一不开心就对我打骂,我都可以忍,而七年前,我爹爹走投无路来府上找我,那时才十三岁的你居然用鞭子将他抽得遍体是伤,要不是后来有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再也不会被你利用了!”绿裳尖声大吼着,一边还要躲周荀儿越来越快的刀,她的小脸吓得煞白, 而周荀儿越是刺不到想要杀死的人,她便越疯狂,当绿裳再次躲过了她的袭击,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看向了蹲在地上正为铭玉处理伤口的秋沫身上, 好吧,杀不了行动自如的人,那她还可以趁此机会杀掉她这个孕妇,哈哈,反正聂情飞是一定会来的,等到他来了,让他看到他心爱的女人的尸体,他绝对会痛不欲生!那么她才可一解心头之恨,为父亲报仇! 周荀儿立即换了一只手握住匕首,她快速地向秋沫靠近,眼中带着嗜血的鲜红,她收敛了因为刚才追逐绿裳而凌乱的呼吸,像一只蛰伏的毒蛇向背对着她的秋沫靠近, 此时的秋沫正在全神贯注地替已经昏迷过去的铭玉缝合伤口,周荀儿的了黑血,怕是伤到了内脏,秋沫用夜明珠照明,仔细地止血,缝合,而铭玉胳膊上的伤口也很深,几乎看到了骨头,如果处理不及时,她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古代的医疗条件差,一旦休克,再要送回府救治,怕是会没命的! 所以,此时的秋沫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危险的靠近,她现在心里唯一想的事情便是绝对不能让铭玉有事! 周荀儿很轻易地就靠近了秋沫,夜明珠幽幽的光线下,照得她的脸幽绿如地狱来的魔鬼,她狰狞地笑着,像毒蛇张开了血盆大口,马上就要将秋沫吞没, 就在刚才,知道绿裳背叛了她之后,她就在匕首上涂上了剧毒,只要沾了血液,她就不…… 跑到一颗大树便躲起来喘气的绿裳看到这一幕,惊讶地大喊“小心!”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秋沫一动不动,现在她正在止血,如果离开的话铭玉的血就会一直流,她不能让她死!所以,就算有任何危险,她都不打算躲开,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换来的却是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脖子上,一股更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秋沫心下一惊,赶紧完成了止血的最后一步,然后转过头去,正看到满面黑沉的五握着剑柄,而剑尖却从周荀儿的身体里透了出来,可想他这一剑刺得有多用力, “五,你干什么!”秋沫大惊,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周荀儿,吼道:“快把剑拔出来,你想害死她么!” 五冷冷地看着秋沫,眼中还有着惊恐:“可是她想杀了你!还杀了……”说着,五满眼哀痛地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铭玉, 秋沫一看她的眼神,顿时明白,原来是他误会了,她赶紧道:“铭玉还没有死,你激动什么!” ------------ 第四十一章 :她不会感激你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一章:她不会感激你 ------------ 她在离开将军府前,就偷偷给刘管家下了命令,让他立马派人去请五回来,并在沿路用荧光石做了记号,等着五来将铭玉带走,她之所以不找聂情飞,那是因为她还想给周荀儿留条活路,因为依聂情飞拿秉公执法的性格,捉住周荀儿一定会将她带回去,那时她便是叛国贼,再加上她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聂情飞一定会杀了她的, 她这通知了聂情飞,那么现在五到了,估计聂情飞不一会儿也要来了! 五闻言,眼中,他一把拔出剑来,根本不再看周荀儿一眼,也不管他这一拔,周荀儿的腹部更是血流如注,他一心念着铭玉,飞快地奔到她的身旁,想要将她抱起来, 见此,秋沫连忙阻止:“你别动,她的伤口止了血,还没包扎,你一动伤口又会裂开的!” 被她这么一说,五手足无措地蹲在地上,满面哀痛和焦急地看着秋沫,哀求道:“夫人,求您,救救她吧!” 秋沫看了看周荀儿腹部染红的衣襟,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铭玉,她咬了咬牙,狠心道:“五,铭玉暂时没事,你守着她,有事就叫我,我先帮她止血!”因为焦急,秋沫的语速很快,她说完,就要 五和绿裳都一脸难以相信地看着秋沫,没想到周荀儿刚才要杀她,她现在居然还要救她,她疯了么? “夫人――”五还欲再言,秋沫已经艰难地扶着周荀儿倒退了几步,她的口伤口,我有麻醉药,放心,一会儿一定不疼的!” 周荀儿疼得脸部都有些扭曲了,她艰难地抬眼,虚弱地道:“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秋沫低头快速地找着药,低喝道:“不想死就闭嘴,节约点力气!” 可是周荀儿却并没有听话的闭嘴,她苦笑着不懂你了,不过……别以为我会感动,杀……父之仇,我必报!”说完,她又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咬紧牙关,将所有力气都集中在没有被麻醉药麻痹的左手,对着秋沫露出的脖子刺了下去,她知道,她就快要死了,可是死之前,她一定要报仇! “啊,你……”秋沫大惊,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杀自己,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一切慢慢恢复清明的时候,她才闻到鼻端熟悉的味道,这个怀抱,亦是她熟悉的! “情飞……”抬眼,秋沫依然有些眩晕,看着面前的聂情飞俊俏的脸颊也是重影, “你没事吧,”聂情飞蹙着眉低头看怀里的人儿,满脸的心疼和担忧,当目光触及她脸颊上那长长的刀伤时,他的眸子猛地一敛,里面透出些嗜血的光芒来,身子一动,就要离开, 秋沫知道他想干什么,赶紧抓住了他的伤还可以治,” 看到她满带祈求的眼神,聂情飞忍住满腔怒火,只得暂时作罢,他抬首,目光阴鸷地看向因为扑了空,狠狠摔趴在地上的周荀儿, “她要救你你还要杀她!你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中气十足又带着满腔愤怒的声音在秋沫头顶膜嗡嗡作响, 秋沫扯了扯聂情飞的衣袖,累了几个时辰了,她有些疲倦,也没有过多精力可以浪费了:“扶我过去给她治伤,不然她会死的,” 聂情飞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为她的善良而动容,他拂开了秋沫嘴角的发丝,声音又变得轻柔,与刚才那阎罗一般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不会感激你的,你这样做不值得,” 秋沫摇了摇头,有些着急,欲挣开他的怀抱立刻去周荀儿那里, “我不需要感激,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周荀儿冷眼看着不远处亲昵的两人,冷冷地勾起了嘴角,看到秋沫往这边走,她突然发疯般地大吼:“你不要过来!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怜悯!只要你敢过来,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杀了你的!” “那也要有力气才是,”秋沫不理她的威胁,继续向她靠近,而就在这时,周荀儿突然冷笑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见此,聂情飞顿时知道大事不妙,赶紧一把拉住秋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沫儿,危险,别过去!” “哈哈哈……”周荀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我终于等到了,你们人都来齐了是不是?那好,就算我死,我也要先送你们上西天!”说完,她将手中的火折子打开,橘红色的小火惑时,一直在不远处惊魂未定的绿裳顿时大喊一声:“不好,她要点燃火油!” 伴随着绿裳的话落,周荀儿手中的几个火折子也分开落了地,顿时,地上洒了火油的干燥的落叶遇火便燃,快速地窜起了半人高的火苗, “哈哈哈……我在这儿林子四周都洒了油,还埋了火药,你…” “你这个疯子!”聂情飞小心地护着秋沫退着,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然而他发现,他刚退开,那火苗便窜到了身前,要不是他轻功好,定会被烧到的,同样,另一边五也不得已抱起了铭玉,飞快地退开, 绿裳受了惊,也激发出了潜能,跑得飞快,她指着一个方向,对着聂情飞大吼道:“将军快往那边跑!我下午将其中一桶火油换成了水,那边有个缺口!” 周荀儿闻言,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指着绿裳大骂:“贱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别以为我不不是?你以为你救了他他会感激你么?你错了,他的眼里永远只有那个狐狸精!啊――聂情飞,我恨你!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救出了她,她也一定会死掉的,早在几天前,我就让人在她的安胎药里放了‘七日……啊哈哈哈哈……” 听到周荀儿用尽所有力气,声嘶力竭的叫喊,正在躲避着越烧越旺的火焰的聂情飞脚步不禁一顿,他大喊:“你说的是真的!”火光中,他的眼中一瞬间盛满了惊恐,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七日断肠散没有解药,而且配方有好多种,每种都会因为几种草药的用的差别,所以服了这个毒,除了配置的人给出解药,那中毒之人想要活命基本是不可能的,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那他的沫儿…… ------------ 第四十二章 :多依赖他一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二章:多依赖他一点 ------------ 聂情飞有一瞬间的犹疑,他想过立马回去将周荀儿也拉出来,逼她交出解此时的安全,所以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秋沫,以最快的速度往树林外围飞去, 站在火焰中央的周荀儿衣裙早就燃了打滚,但是她的目光依旧狠毒的,坚定不移地看着聂情飞,眼中的泪水静后关头,要不是自己说给秋沫下了毒,他怕是看也不会看她一眼吧…… 她要他永远记住她此时濒临死亡的模样,她的痛苦,她的哀嚎,她要他做噩梦! 如果没有爱,那么就恨吧……秋沫死了,一尸两命,那么聂情飞么也就意味着他会记住她,一辈子…… 当聂情飞按照绿裳指的方向运用轻功快速将秋沫送到安全地带时,他转身,便欲再次冲进火海,因为他一心想要问周荀儿要解药,所以完全没考虑到刚冲出来的绿裳一把捉住了衣袖, “别,将军你别去,夫人她没有中毒!” “怎么回事?”聂情飞蹙眉,目光阴冷地看着绿火正在炙烤着,她也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手也赶紧放开了他的袖子,无措地交叠在一起相互揉搓着, “那个……我知道小姐她收买了采莲要对夫人下毒,想要夫人一尸两命,所以我偷偷去见了夫人,告诉酿成这出悲剧,”绿裳说着,目光炙热地看着聂情飞,眼中却泪意涟涟, 聂情飞闻言,后怕地将一只手环过秋沫的腰,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沫儿,沫儿……” 秋沫还在愣愣地看着那越烧越旺,热气熏天的树林,目光复杂,似叹息,似无奈, 她想:周荀儿,我没想过让你死,即使你以前那样害过我,我也为你留了后路,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好吧,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不会怜悯你这种分不清善恶的人, 抬头,正对上聂担忧的眸子,他问她:“绿裳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早就知道了周荀儿对你下毒?” 秋沫无声地点了点头,道:“是,一天晚上她突然来找我,告诉了我一切,我半信半疑,便派了人暗被人欺负,而且,她真的在我药里下了毒,我本来想给她机会,让她主动承认的,没想到她还不知悔改,果然日日在我药中下毒,我为了让周荀儿安心,所以都喝了,” “什么?你都喝了!”聂情飞大惊,即使有火光映衬,也可以看到他在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秋沫淡淡地摇了摇头:“那药我早就让人换过了,所以我没事,” 闻言,聂情节摩擦的咯咯声分外骇人,他咬牙切齿地道:“这个心思歹毒的周荀儿还有那个可恶的丫鬟,我要让她们碎尸万段!”他的周身散发肃杀的气息,如阎罗再现,让人观之生寒, 秋沫冰凉的双手握住了聂情飞的拳头,安抚着他的情绪,“我这不是没事吗?那家人……祸不及家人,你也别牵连了他们,还有……”说着,秋沫看向一边痴痴望着聂情飞的绿裳,眉头不悦地蹙了蹙, “绿裳,谢谢你!”她的这一声谢谢是出自真心的,虽然她知道绿裳接近她目的并不单纯,但是她救了自己毕竟是事实, 闻言,聂情飞也将目光从秋沫身上挪开,看向了绿裳,绿裳一见他望过来,慌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羞涩地低下了头, 见此,聂情飞眸子敛了敛,其中闪过一丝不屑,但是他还是随着秋沫的话,真心地道谢:“谢谢你救了的命,想要什么报酬,你随意开口,” 听到聂情飞道谢的话绿裳刚开始还分外惊喜,满含期待地抬起了头,羞赧而怯怯地望着他,但是听到后面,她慌忙地摆着手:“不不不,奴婢为将军做事,是奴婢的荣幸,奴婢不求任何报酬!” “哦?那等你想好了再给我说吧,”说完,聂情飞牵起秋沫的手便转身想要离开,而这时,旁边的五却大喊起来:“夫人,夫人你快来看看她,她的伤口又在流血!” 秋沫闻言,立马甩开聂情飞的手,慌慌张张地跑过去, “糟了,她的伤口又裂开了,快,扯下你的衣襟,我来替她包扎!” 几个人一番忙碌,终于止住了铭玉的血,看着昏迷中的她那脸色苍白的模样,秋沫就是一阵心疼, “聂风,”她抬眼,目光坚定地看向五,“这一路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聂风闻言,坚定地点了点头,几人也不敢耽搁,匆匆上了马车往回赶, 车厢里,秋沫靠在聂情飞怀里,疲倦地闭上了眼,聂情飞则细致地替她脸上的伤口上药, “沫儿,”他低声唤她, “嗯,”秋沫答得惫懒, 聂情飞看着她的侧脸,心中一阵翻腾,一股担忧混合着怒气侵扰着他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危险的时候第一个通知的不是我,而是聂风?”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丝丝火药味,她知道,他生气了, 秋沫微微动了动自己的头,眼睫毛颤动了几下,一滴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滚落,沾湿了羽睫,隐没到了他的衣袂里, “没有为什么,我现在很累,不想谈这个问题,”说完这句话,秋沫缄了口,再不吱声, 见到这样的她,聂情飞也很无奈,是既心疼她的遭遇,又气愤她的态度,他知道她不叫自己是想为周荀儿留条后路,但是她这样孤身赴险是对生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负责任的表现,来得及时,她怕是会死好几次了! 这个女人,唉……他该拿她怎么办啊…… 骂?骂不得;打?,舍不得,真是个难以驾驭的女人,她要是肯向别的小女人一样,多依赖他一点就好了……他的沫儿啊…… ------------ 第四十三章 :老公,你真帅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三章:老公,你真帅 ------------ 新年过去,整个东溟似乎安静了不少,就连处于黄金地段的将军府也冷清了下来, 昨晚回来之后,秋沫便一直沉睡着,直睡到第二天的晌午十分,这才被顶替铭玉来贴身服侍她的凝香叫醒, “夫人,您不西吧,这样对身子不好,您现在可是要喂两个人啊,” 秋沫懒懒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感觉头脑昏沉得厉害,看着窗户透进来的刺眼的阳光,她声音沙哑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 闻言,秋沫在心中自嘲,午时三刻,果然是古代的好日子啊,菜市口斩首的人都选这个时辰, “扶我起来吧,”就像凝香说的,她倒是想睡,但是不能饿着肚子的孩子不是?六个多月了,是时候了啊…… 秋沫喝了两口燕窝,顿觉索然无味,她放下勺子问:“将军呢?” “将军来,便吩咐奴婢在适当的时候叫醒夫人,然后进宫去了,” “哦,”听闻聂情飞不在,秋沫整个人又变得恹恹的, 她和朗克约好的一旬之日已经到了,朗克那边进展顺利,也不边出了问题,为何周太傅现在都出事了,西熵那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即墨宣到底在想什么? 在凝香的劝说之下又勉强让凝香扶着她去看铭玉, 走到铭玉的窗外,就听到里面低低的说话声,还不时有男子低低的笑声, “啊,夫人,是聂风护卫,”凝香一见窗户缝里那男子的侧脸,顿时羞赧地低下了头,嘀咕道:“铭玉姐姐的房间,男子怎么能随便进去,这要是坏了她的闺誉可怎么办啊……” 秋沫见了,却只是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里面,再看了看低着头,一脸可爱表情的凝香,低声道:“这件事别说出去,”她的心里已经盘算起来,看来等两人的婚事给办了才行, “夫人,那我们现在还要进去么?” 秋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进去,怎么不进去!”她可是还想看一向冷着脸的聂风吃瘪的模样聊,她已经很久没有找到有趣的事情玩玩了, 凝香还难得看到秋沫这番可爱的模样,不禁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而这边两人的动静也引起了警醒的聂风的注意,看见秋沫满脸戏谑地踏进屋子里,他一个, 他赶紧从床边站起身来,对秋沫行礼,有些别扭地唤了一声:“夫人,” “哟~这不是风护卫么?你也来探望铭玉啊,”秋沫故作惊讶地道了一声,目光在聂风和铭玉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看得两人都分外地尴尬, “是的,铭玉姑娘伤很重,所以属下来送些补品,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完,聂风便红着脸落荒而逃, 看着他的背影, 秋沫和凝香齐齐掩唇而笑,直弄得铭玉闹了个大红脸, “夫人,你床上,脸色苍白中透出丝丝害羞的红晕,她的伤很重,幸好秋沫自制的药效果都比较好,她才能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很快醒来, 秋沫款款地走向床边,拉过铭玉的手,开心地说:“我呀刚才只是在替你考验他而已,没想到才问了一句话他就脸红了,可见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个时代,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还没娶妻,也值得托付,再说,他是将军身边的人,我也信得过,等你伤好了就可以把你放心地托付给他了,对了,你伤口还疼么?”说着,秋沫便仔细地替她检查了伤口,又替她换了一次药, 两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站在一旁的凝香都不得不羡慕铭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主子对一个丫鬟这,还有夫人不时说出的大胆的话每每都让她这个小丫鬟脸红佛早就习惯了一般,此刻,凝香才明白为何将军如此宠爱这位夫人,因为她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特别的女子, 两人没有叙多久的话,便有下人来通报,说是聂情飞回来了,要见秋沫,秋沫吩咐铭玉好好养伤,又吩咐了凝香亲自去大厨房一趟看管着给铭玉炖补品,这才回房去见聂情飞, 随着房门的推开,负手立在窗前的男子也转过了头来,向她迎了过来,半搀半抱地将秋沫扶到软榻边坐下, 秋沫抬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今日的聂情飞,一袭紫黑色的袍子,丽的暗纹,胸口上一只麒麟分外地威武,这身制作精良的衣服再加上他宽厚的肩膀,壮硕颀长的身材,真真儿地衬得他整个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最后,秋沫的目光不无赞赏地停留在他俊秀无比的脸上,笑得眉眼弯弯,她向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低下头来,而后者果然也听话地蹲在了她的身前,和她的视线齐平,她这才看到他眉宇间掩饰不住的雀跃和眼中隐隐的担忧, 秋沫猜到他可能有事要对她说,而且很可能是自己希望的事,所以她才故意不点破,在他嘴角梨涡处轻轻印上一吻,微笑道:“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如此出色公,你真帅!” “老公?帅?”聂情飞想说的话不得不咽下去,因为他更对这两个没有听过的词好奇, 看着他挑了挑眉,那疑惑而可爱的模样,秋沫咯咯地笑着,扑到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老公’就是说你老了,‘帅’就是说你长得很丑,” 闻言,聂情飞也难得的咧开嘴笑了,他惩罚似的将手放到她胸口的柔软上捏了捏,戏谑地道:“是吗?怎么我看某人一副花痴的模样看着我啊?” “呀,我哪有!”秋沫没想到她以前随意提起的一个词他都还记得,还这么准确地用到了她的身上,这让她这个有着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灵魂的人情何以堪? 秋沫脸红了一下,一把拍开留恋在她的柔软上不肯离去的咸猪手,难得没有一本正经,而是露出了十九岁女子该有的可爱俏皮,问道:“老实交代,今天穿这么帅是要作甚?” 问到这个问题,聂情飞才想起他回来急切地要告诉她的事情,眉宇间那抹兴奋伴随着担忧之色愈加浓烈了起来, ------------ 第四十四章 :给孩子起个名儿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四章:给孩子起个名儿 ------------ “太子被褫夺了封号贬为庶人,王后也被打入了冷宫,虽然周太傅畏罪自尽,没有亲口招供他和西熵勾结,但是从他府中搜出的一切也足以证明事实,所以东溟境内这件事暂时平息了,王上也开始临朝了,” 闻言,秋沫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这件事告一段荣耀,但是也意味着她必须要离去了,她想,聂情飞不会再需要她了…… 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她灿烂地笑着:“这是好事啊!让我猜猜,是不是爹爹恢复了职位,你也受了封赏升了官?” 聂情飞点了点头,开心地笑了:“知我者,莫若娘子!不过……”说到这儿,他又蹙了蹙眉,“西熵开始集结军队,马上就要压境了,今日王上封我为龙虎大将军,命我统领十六路大军前去攻打,终于……等了这一天等了近一年了,我又可以和即墨宣算一算上次未完的账!”他的眉宇间英气更甚,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几分凌厉来, 秋沫看着如此斗志昂扬的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果然,他还是适合身在战场,保家卫国,如果让他为了儿女私情放弃为国尽忠,他……不会愿意的,是吗? “唉……”随即,聂情飞脸上的兴奋和坚定隐去,又换成了浓浓的不舍和担忧,他望着秋沫,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细细地亲吻着她的手指,道:“王上命我三日后带军出发,这一仗短则几月,长则一年,你还有三月就会生产,我到时候可能没法陪在你的身边,我……真的放心不下你,”说到这儿,两人不禁都有些感中,况且这安稳日子才过了没几天…… 秋沫紧抿着唇,深深地望着聂情飞,她犹豫着开口,试探着问道:“情飞……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你爱的是周荀儿,而她和她父亲叛国这件事,你能接受么?”一问完这句话,秋沫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整个身子紧绷着,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捕捉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她好紧张,也好期待他的答案…… 只见聂情飞蹙着英挺的眉,好似思考了一下,然后他抬头,认真地看着秋沫,回答道:“不管是谁,叛国都不能原谅!” 不管是谁,叛国都不能原谅…… 秋沫呆愣在那里,她心中默默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那颗因为紧张而悬挂起来的心迅速坠落,摔成碎片, 果然,国家对他来说比儿女私情重要,他绝对不接受任何人对国家的背叛,哪怕这个人是她秋沫吧……要东溟,他一定不会再爱自己了…… “沫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聂情飞眼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看着她失神,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 “哦……哦!我、我又道:“十六路大军,那不是出动了东溟几乎全部的军队,调动一半的军队就需要王上的虎符,他把那东西也给你了?” “是呀,”说着,聂情飞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来,只见那是一块黑色的铜质的虎头形令牌,上面一个古文的“令”字,而背后则刻着王上的玉玺印和一排秋沫看不懂的文字, 原来这就是虎符!关乎整个东溟生死的虎符! 秋沫从聂情飞手上接过这厚重的虎符,只觉得连手都开始发颤,终于等到了,这就是易寒天要的东西,可以换回她的娘亲和东方辰月、冬绮性命的铜块,此时居然真真切切地握在她的手中! 聂情飞一把捏住秋沫抖得过分厉害的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问:“娘子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哦?哦!没事,我只是太激动么握在了我的手中,我觉得好沉,好烫手啊!” “傻瓜!”聂情飞宠溺地揉乱了秋沫额前的发丝,又像以前一样耐心地替她理顺,顺势将她拉起,坐在了她坐的位子上,再把她拉到他的怀里,轻轻环住她的腰,将自己的头放在了她的肩上, “我已经受封一想到三天后我就看不到你,我就觉得难受,还有宝宝,一想到他出生心里就不舒服,唉,好想天天都把你和宝宝抱在怀里,永远都不分开……” 聂情飞还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但是秋沫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只是捧着手里的虎符发呆,思绪不知飞到了哪儿去,直到感觉耳后痒痒的,她才发觉聂情飞的耳垂,耳蜗里不住画圈,挑拨着她敏感的神经, 秋沫今日没有兴致去和他温存,她勉强地笑着,微微推离了他,将虎符放回聂情飞的手中,然后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再在她身上为非作歹,说道:“王上对你信任,我也相信你,所以这次打仗,一定要将那即墨宣和西熵军队踏平,一报上次中毒之仇,我……等你回来,” 最后一句话,秋沫不知是说给聂情飞听还是为了安慰自己,因为她知道,这个“等”是何意义,这一分别,也许他们是真的永远也不会再相见了…… 聂情在怀中,还想和她多腻一会儿,而就所以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还以为她只是和自己一样,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而感伤, “情飞……”秋沫在他耳边温柔地唤他的名字,就像他曾无数次做的那样, “嗯,”他也轻轻地答,生怕破坏了此时静谧的气氛, “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她说, 聂情飞沉吟了瞬间道:“思缘,就叫聂思缘吧,我们是因为缘分而没有错过彼此,那么不管相隔多远,我们都会思念着对方,” “思缘……”秋沫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突觉眼眶酸涩,想要:“思缘,真是个男女通用的好名字呢,这个名儿好,情飞,我和思缘会永远等着你的,不管你在哪里,也不管将来……我们是否分离,” 从秋沫最后一句隐含深意的话中聂情飞敏感地嗅到意那么多,强压下心中那突然而起的不安,他将她抱得更紧了, ------------ 第四十五章 :出征;出走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五章:出征・出走 ------------ 三天可以做什么?在现代,三天可以游历一座小型城市,可以坐火车从南到北,可以拍一部微电影,还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 可是在古代,三天对于两个有情人来说,不过是那七夕喜鹊搭建的供牛郎织女相会的桥梁, 出征前的三天,聂情飞寸步没有离开过将军府,也谢绝了一切前来道贺的客人,只把这难得的三天留给他的沫儿, 早起,他帮她画娥眉,帮她梳妆,帮她揉肩,用膳时帮她盛粥,帮她夹菜,闲暇时他作画,她题诗,两人情意深浓,从早到晚寸步不离,就连府里的丫鬟都个个艳羡却又无事可做地闲下来,看着平时威武而高傲的将军根本不可能有的温柔的一面, 在秋沫面前,他总是可以柔情似水,深情百倍, .秋沫也暂时将烦恼抛到一边,尽情地享受这也许是这辈子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三天, 即使有万般不舍,这三天还是很快地过去,到了聂情飞出征前的一晚, 有了六个月下厨替聂情飞做了一道菜――当归鸭, 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他做菜,没想菜, 聂情飞去宫里参加了王上亲设的辞行宴,宴席回来后已经是深夜,秋沫却强忍着睡意一直在等他,最红,像是喝醉了,被人搀扶到床上的时候,词:“王上,请放心,臣一定会凯旋归来,不灭敌军,恨意难平……” 闻言,正在替他宽衣的秋沫手顿了下来,愣愣地站着,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跌落下来,破碎在自己的手背上,也低落到他的脸上, “我一定要杀了即墨宣……”翻了个身,聂情飞压着了自己的衣衫,面朝里睡去,他的手还不时地动一下,嘴里念叨着“干!” “情飞……在战场上实现你的抱负,你会很开心是不是?”秋沫边哭边问着此时的聂情飞,可惜他此时喝醉了,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她无力地坐在床边,低着头,任由泪水如雨滴般落下,紧紧握着拳,肩膀无助地抖动着, 情飞……情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背叛你,可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却不是我, 秋沫转身,手颤抖着慢慢伸向他的怀里,从他解开的衣服里拿出了那枚虎符,紧紧地拽在手里,内心的矛盾让她痛苦不堪,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她谁都不想伤害的…… “夫人,您熬的汤还要端进来么?”外面响起了凝香的声音, 秋沫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迅速从怀中掏出和牌来放回聂情飞的怀里,然后背过身去,道了一声:“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便是放得很轻的脚步声, “把汤放在桌上,你 等凝香出去了,秋沫才转身,望着桌上特意为他熬制了几个时辰的当归鸭,眼中神情凄凉,她低低地念着“当归当归,盼君早归,希望你此次上战场平安无事,” 退回床边,她坐在床沿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睡颜,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仿佛这一眼就要将他刻进脑海, 明天你就要出征,而我也该去完成我需要完成的任务,对不起,每个人都有无奈,你不能放弃你的国家,而我也同样不能放弃我的家人, 撩开被子,默默地躺在他的旁边,秋沫一夜无眠,直到第二天五聂情飞被人唤醒,他轻轻地在秋沫的额上印上一吻,道了一声:“沫儿,我爱你,等我回来,”然后大手留恋地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抚摸了一会儿,这,出了门, 聂,那句轻柔的“我爱你,等我回来”更是刺痛了有心人的心, 睁开眼,秋沫默默地起身,抚了抚额头已然冰凉的地方,仿佛他那轻柔的吻还停留在上面,她闭上眼,捂住心口,大口地喘息着,许久不曾有过的心痛又袭了上来,从胸口摸出那枚被捂热了的令牌,她将其握在手中,咬了咬唇,脑中突然闪过聂情飞失望而痛心的表情, 他要是知道自己背叛了他,一定会痛心吧……早痛晚痛都是一样,就凭着自己有一个想要搞垮东溟的父亲,她和他也不会没有隔阂,罢了,要走就该果断,这样犹犹豫豫事情也不会有转机的! 秋沫迅速穿好衣服,今日没有唤人来服侍自己,打点好一切,她便披上了一件轻裘,戴上兜帽,一个人出了府, 登上了城楼,秋沫远远地看见王上的仪仗队刚离开,看来王上亲自来送行了,他将这次决定着东溟生死的战争的赌注全部压在了聂情飞的身上, 默默地混在人群中,秋沫目光热切地看着那个骑在汗血宝马上穿着黑色铠甲威风凛凛的男人,目光饱含着不舍, 聂情飞所过之处,百姓齐齐高呼,那赞颂和鼓舞浪,聂情飞目光一一候,目光凌厉地突然望过来,秋沫大惊,一侧身,贴在了身后小巷了墙壁上, 马上的聂情飞微微蹙了蹙眉,随即释然地笑笑,心里想刻不会来这里的,他呀,真是还没离开就开始想她了…… “我们赶快离开吧,要是让他发现令,我们就逃不了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悄无声息地接近秋沫,在她耳边低语道, 秋沫回了回神,才发现眼前已经被水汽模糊了,就为了刚才聂情飞在马上那一眼,就已足够, “我们走吧,”秋沫向他点了点头,低着头,快速从巷子的另一端出去,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 这是她和朗克早就约定好的,朗克负责除掉易寒天盯着秋沫的眼线,而秋沫则换了令牌,在聂情飞出征后两人立马离开京都,这样就可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了, 朗克握在马鞭负责驾车,他回头看了一眼秋沫面无表情的脸,犹豫道:“要是他在打仗前发现令牌是假的,那时候就无法掌控整个大军,到时候十六路兵马不听指挥,会不会出大乱子?” 秋沫失神地看着前方,冷冷地道:“ ------------ 第四十六章 :留点路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六章:留点路费 ------------ “可是……”朗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里,扬起马鞭一挥,马车快速地驶离这条热闹的街道,朝着与军队出征相反的方向而去, 秋沫要去的地方,是她反复思考后决定的,同时也是最地方,她在“死亡”的那段时间直到与聂情飞见面之前,都是脱离易寒天的掌控的,而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遇到的人,去过的地方,她能完全信任的除了东方辰月之外就只有赤岭的白云非和白凌风两兄弟了, 山匪是最重义气的,,但是她现在也不敢百分百地肯定他们会帮她,所以她要先去试探一下,等完全确定他们值得信任以后,她才会实施她的下一步计划, 去赤岭的道路并不容易,但行程,因为以易寒天的神通广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她,所以她要尽快办完事情,在他找到她之前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个人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在半个多月之后到达了赤岭,而秋沫此时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即使披了轻裘,也快要难以遮掩了,再加上这段时间舟车劳顿,她的面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在到达赤岭的当晚就上了山,她知道,有人站岗,到时候她不愁找不到上山寨的路, 现在整个赤岭的土匪都成了一家,全部归于白家兄弟管理,而上次离开赤岭之前,秋沫还特意告诉了白凌风一些管理的办法,因为他虽然看起来书生气,却比他那个爱动武过一年多的时间,现在的狼寨一定比以前发展得更好了, 果然如秋沫所料,马车在行到半山腰的时候便被从树丛中冲出的几个汉子给拦住了去路,那几个人地往路中间一战,看了看驾车的就只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貌的男人,都有些不屑地嗤笑出声, “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居然敢半夜闯进白爷的地盘,真是活腻了,说吧,要钱还是要命?钱财留下,人可以走!”其中一个汉子在脖子上搓着什么,眼睛都没直视朗克一眼,便粗声粗气地大吼着,若是一般人,恐怕还真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但是听到这声音,秋沫却有些欣喜地勾了勾唇角, 奔波了这么多天,终于到了…… 在外面驾车的朗克没有说话,那领头的大汉便亮出了沉重的钢刀,往马车上的木板上一搁,那上好的木板居然立马裂开了一条缝,朗克冷冷地瞥了一眼近在咫尺、差点就砍到他的钢刀,眼皮都不动一下,冷漠得像一块冰雕, “哟!你这是吓傻了还是哑巴啊!你倒是吱一声啊!”顿时失去了耐心,一挥手,对后面的兄弟吩咐到:“小的们,去吧,给他们留点路费,其他的都搜走!” 身后的几个小喽啰得了命令,一听又有钱财可拿,都欣喜地扑上前来,就怕谁晚了一步,劫的钱财少了,得不到老大的赏识, 而朗克依旧一动不动,在那些人伸手去撩马车帘子的时候,才终于动了动一只胳膊,而就在几人还没看清楚他怎么出手的时候,那些手连马车帘子都没挨着在地上嗷嗷地痛呼着, 那领头人看了几人的惨样,终于有些害怕了,他连连后退了几步,脸色怪异地看着面前脸都看不清的黑衣人,直喊“邪乎”,今夜他不是那么倒霉吧,好不容易当上小队长,出来的第一笔买卖就遇上鬼了?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你走,钱财我们不要了,你走、走吧!”那人说着,就里蹿,而朗克身形一动,片刻间就将他拎到了马车前面, 帘子微动,秋沫微笑着探出头来,夸奖道:“不错呀,才一年不见,你们山匪的素质大大提高啊,还知道在劫财的时候给别人留点路费!” 那人抬头,待看到秋沫的容颜时,有一瞬间的错愕, 此时的秋沫已经换回了男装,并易容头目一见她,便觉有些眼熟,但是当年他才刚加入狼寨,没有地位,也只是在远处看了她一眼,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公子,我知错了,今天遇见高手了,你们走吧,我不劫财了!”那人错愕了一瞬间便低下头,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是作为山匪他也并没有失了他的傲气,没有窝囊到哭着求饶的地步, 看着他这副模样,秋沫不无赞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狼寨的人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堪嘛, “起来吧,你现在马上回去,告诉白云非和白凌风,就说一位故人来访,到时候你再决沫声音中带着一股凌厉的傲气,让那人不敢小觑,他有些害怕地看了看旁边像黑无常一般立着的朗克,这才犹豫着起身,见他没阻止,他才大着胆子问:“敢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秋,秋天的秋,” 闻言,那人又犹疑地看了一眼地上已经自己爬起来的兄弟,招了招手,带着几人快速地隐没进了树林里, 朗克看着那些人跑得飞快沙哑而苍凉,“一群山匪,真的可信么?” 秋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可信不可信,现在我已别无选择了,再说,要验证,也并不难,”说着,她眼睛微微眯起,又显出成竹在胸的模样, 她这副自信又嘴角带笑的模样是朗克最喜欢的,记得以前在渔村里时,一群姑娘一起捕鱼或是玩游戏,她虽然很少说话,但是每一次她都是那样浅笑着,轻而易举地就拔得头筹,甚至还为村里解决过不少的麻烦,就连出海捕鱼的渔船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平安回归,收获更多, 在他的眼里,她就像是一位海神,总是将智慧和幸运带给他们的小渔村,可是,自从她走后,村子便被一夜间屠尽……这,是不是天意?她真的是一位女神,那么现在他再次遇到她,就一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她神圣不可侵犯,同时也是他决定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秋沫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她一因为她不是什么女神,而是带给村子血腥和灭亡的罪魁祸首…… ------------ 第四十七章 :克兄弟?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七章:克兄弟? ------------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着,一人在马车外,一人在马车内,却是各怀心事,终于,一声爽朗的大笑划破了这黑夜的宁静,显得有些突兀, “敢自子不小啊!” 秋沫看向声音出处,而朗克则瞬间移到了秋沫的面前下意识地将她挡在了身后, “让白老大深夜出来迎接,秋某荣幸之至!”马车内的秋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婷婷地立于夜风中,风吹乱了她的发丝,秋沫微微眯了眯眼,看向黑暗中缓缓现出的高大的白色人影, 一个土匪,却钟爱白色,他不嫌太扎眼么? “淡出声,整个人静立在原地,却自由一番独特的气质, 白云非缓缓地跺了过来,他的嘴里嚼着一根狗尾巴草,那毛茸茸的草头随着他的步子一颠一颠的,整个人的肩膀像是无精打采地松垮着,但是从他慢而稳的步子可以看出,此人是形散神不散,一副流里流气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怎样一颗狠戾而暴动的心,秋沫见识过, 白云非眉头皱了皱,目光肆无忌惮地将秋沫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个遍,最后嘴角轻佻地勾起,拿过口中的狗尾巴草晃晃的指着秋沫,笑着说:“这又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慕公子不是去找你了么,你怎么是要去战场吧?我发觉战争一来,你也就来了,这之间还真是有奇妙的关系呢,” 听着他调侃的话语,秋沫依旧不动声色地笑笑,和他兄弟我走投无路,就看白老大肯不肯收留了!” 白云非突然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站着,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饶有兴味地看着秋沫的看进她心里去一般,秋沫无惧,依然微笑着迎视他的目光, 夜风之中,山腰之上,两个人无视他们疑惑的目光,只是静静对视,秋沫的眼中有着对白云非的探究:你可愿意收留我? 而白云非只是觉得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看起来很无害,但是她又神秘得让人一无所知,这不是肯不肯收留她的问题,而是敢不敢收留她的问题,因为就他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半晌,白云非终于先收回目光中的凌厉,朗声道:“好!” 秋沫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下,白云非肯收留她,那么后来的打算才有可能完成, 扫视了一圈白云非身后的几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并没有那个一笑起来就特别灿烂、心思也特别单纯的白凌风,她忍不住问道:“凌风呢?” 白云非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边指挥人打着火把开路,一边引导着秋沫步行抄小路进入山寨, “快别提他了,说来说去,还都是你的错,自从去年你走后,他便开始放弃研究那些诗词歌赋,转而研究起医书来,还有事没事跑出去采药,当了一个个,我都有好几天没见着他了,不知又到什么地方疯去了,”白云非这些话说得很大声,跟在后面的朗克和随从都可以听见,而趁着转弯的时候,他故意拉着她快走了几步,凑到她耳边,语气轻佻地道:“小美人儿,你不是又在什么地方闯了祸,跑到哥哥这儿避难来了吧?还有,你后面鬼一样看不清脸的那人是谁呀?” 闻言,秋沫挑了挑眉,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也学着他的语气回道:“这次还真被你给猜中了,我就是闯祸了,而且闯了弥天大祸,你要是没胆收留我,我现在就可以走!还有,他不是鬼,他是我的朋友,名字叫朗克,只是不爱见人而已,” 白云非一听朗克的名字,立刻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嘀咕道:“一听就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你别是把西熵的奸细带过来了吧!” 闻言,秋沫的脚步一顿,心中刚平静下来的某处似是被撞击了一下,又开始鲜血直流,看来,凡是与西熵有关的,所有东溟的人都不能原谅国,还真是不分种族和职业, 她自嘲地一笑,立马跟上了白云非的脚步,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当夜,秋沫和朗克两人便住在了白云非亲自安排的两间屋子里,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将秋沫和朗克安排在了两个院子里,当时朗克立马便冷冷拒绝了他的安排,还是秋沫开口,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住到了另一个院子里,对于朗克来说,他根本就不放心秋沫住在这个土匪窝里面,可是她坚持,他也不得不妥协, 第二天一早,白云非神清气爽地来地开了门,却看到了站在自己门口正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一个当然是白云非,而一个就是关心自己安危的朗克, “呃……我说那个,你叫什么名儿来着?克~兄弟?呀,这真不是个好名儿,为什么让在下有一种胆寒的感觉呢?多不吉利啊~呵呵呵,我说啊,克兄弟,你昨晚睡得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一大早地来秋姑……咳,公子这里,不太好吧?” 听白云非故意找茬似的一口一个“克兄弟”叫着,秋沫不悦地蹙了蹙眉,开口替朗克解围道:“白老大,你还是叫他朗克好了,对了,你们两个大清早地像门神一样站在这儿作甚?” “保护你,” “找你玩,” 两个人同时出声,都是一副两人还不约而同地拿白眼睨了对方一样,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最后,两人又同时看向秋沫,仿佛是等她来决断,该把谁直弄得秋沫苦笑不得, “呃,咳!我说,那个……朗克啊,你先去吃早饭吧,我和白老大有话要说,” 闻言,朗克蹙了蹙眉,冰冷的脸上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幽幽地看着秋沫,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漠然地转身离去,在他离去前,白云后昂着头,优哉游哉地跨进了秋沫的屋子,还朝朗克挥了挥手,笑着道:“那啥兄弟,秋公子邀我进去喝茶,就不留你了啊,慢走!” 闻言,朗克千年不动的冰山脸上居然难得地出现了一丝阴霾,就连嘴角都抽了抽,一副隐忍着就要爆发的迹象, 看这样子,秋沫瞪了白云非一眼,咬紧了牙齿低声警告着:“不怕我下毒的话你可以继续在外面站一会儿!” 闻言,白云非悻悻地闭了嘴,一脸不服气地乖乖地进去,不再招惹脾气不太好的朗克, ------------ 第四十八章 :催生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八章:催生 ------------ 秋沫上前去掩了门,转过身来,看着正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白云非,肃了神色,缓缓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小美人儿,有什么话非要急着单独给我说,”他手指嘚嘚地敲着桌子,那犀利的眼神看得秋沫有些不自在, 秋沫低着头,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抬起头来,吐出一口浊气,开口道:“咳咳,其实我昨晚给你说的话是真的,我确实被人追杀,而且是一伙很有实力的人,我逃到你这里来,除了避难,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哦?那可真是有趣,你犯了什么事,居然让人逼到了这个地步?”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不会在你这儿留太久,但是我必须要做一件事,这件事很有风险,也许一不小心会给你带来灭顶自己决定,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话,我可以立马就走,” 看着秋沫认真的模样,白云非便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感兴趣地挑了挑眉,道:“说说看,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好,我说,我要你帮我照顾一个人,保证他百分百的安全,直到我下次再来,” “谁?” 秋沫深深地望了白云非一眼,在他惊讶而疑惑的目光下,慢慢解开了身上的轻裘,轻滑的料子顺着秋沫里面穿的雪白的衣衫,以及她那再也掩饰不住的肚子, “啊,你……”白云非微微挑了挑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是,我怀孕了,已经七个多月了,多的我不解释,我只想说,孩子跟着我不安全,我想将他交给你照顾,”秋沫一字一句认真地道,眼中带着几分诚挚的恳求, 白云非正待开口回答,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伴随着一声冰冷的“不行”落在两人耳里, 门口,你身材颀长的少年逆光而站,一身灰色的长衫显得他分外儒雅,但紧皱的眉宇间依然可以找到当年那个阳光少年的影子, “凌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云非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似乎对他不礼貌地偷听人讲话有些不满, 然而白凌风却根本没看白云非,他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秋沫的身上,秋沫一点也没有变,除了她那碍眼的隆起的肚子以外,而眼前的少年却比前一年长高了一大头,秋沫看他时已经需要稍稍仰起头了, “凌风,”她微笑,温柔如昔,像是看着弟弟乎对他的突然出现没有太多的吃惊, 白凌风愣在原地,看着秋沫的笑脸,他失了神,眼眶竟然微微泛红,然而他倔强地别过脸去,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听白老大说?” 白凌风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神情别扭地看着她凸起的肚子,像是生气,像是难过而且脸颊还有些红,他紧紧地抿着唇,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秋沫有些莫名其妙,顺着他的目光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随即干笑一声:“刚才你也听到了,为什么说不行?” 白凌风像是憋了一又骂不出的模样,最后憋得整张白皙的脸更加红, “你、你……你不要命了吗?这孩子才七个月,你想让他早产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他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句话,而换来的却是一室的沉默, 秋沫眼睛眨了眨,她快速地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惊愕和隐沫,低声答:“我知道,”在古代,医疗条件差,又没有剖腹产,孕妇一旦难产,大出血或者伤口感染,死亡率极高,更别说她想要用药物迫使孩子早产,这对于她和孩子来说都有极大的风险,但是比起这个风险,让孩子跟着她一起受到易寒天的掌控,这并不算什么, “放心吧,我有办法,将风险降到最低,药我已经配好了,如果你们同意帮我保护这个孩子,我便催产,将孩子交予你们,如果他人代为看管这个孩子,因为我不会允许孩子跟着我去冒险的,” “你现在就是在冒险!”白凌风清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憋得通红,他得很紧,澄澈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秋沫,不难看出,里面盛满了浓浓的担忧和关心, “我已经决定了,此次来只是看看你们的态度,如果试图要地说完这句话,秋沫便捡起掉落到地上的披风系上,然后戴上兜帽准备离开屋子,在经过白云非身边时,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拉住, 转身,秋沫满带希望地看向他,他默默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哥!”白凌风还想抗议,却被白云非一句话给噎住了, “你不是自吹医术学得不错么,那你就尽你的力量让她母子平安,” 说完,白云非也不再逗留,大步地踏出了屋子,只留给屋中静立的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 自从那天之后,白凌风整整三天没有和秋沫说过话,即使见了面,也是僵硬地别过头去,快步走开, 秋沫知道他是在为她,就没有人改,秋沫按照和白云非的约定,由人陪着去到了一个产婆家里待产,而在临走之前,一直和她闹别扭的白凌风却出现了,他背了整整几大箱的珍贵药材,一言不发地跟在秋沫后面,是秋沫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你是怀疑我的医术不如你?” 白凌风闻言,脸颊一红,他梗着脖子说:“没有,只是怕你太娇弱给产婆添麻烦而已!” 看着眼前这个别扭又可爱的少年,秋沫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她真的有这样一个弟弟那就好了……不过从此以后,她知道谁是真心对她好的,虽然她不知道白凌风的感情中有没有除了亲情外她不想要的那一部分…… ------------ 第四十九章 :难产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四十九章:难产 ------------ 产婆是一位经验丰富又老实的农妇,她并不知道秋沫和白凌风等人的身份,一听说秋沫要用药物催产,虽然她不赞同,但是还是说了很多经验,让秋沫照着她说的方法先活动活动筋骨,保存体力,还有预防大出血的药物等都提前熬在炉子上,以备不时之需, 秋沫服用了她在将军府中就配好的催产的药物,然后就坐在炕上,静静地等待着阵痛的来临,这期间,她一直很淡然,哪怕是阵痛真的来临时,她也可以口齿清晰地告诉产婆她的感觉,痛的频率,这是这位做了几十年的产婆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这位产妇真是特别,我接生几十年,还未见过这样冷静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一定要胎儿早产的原因,但是我不得不说,你这个做夫君的,可得好好疼爱自己的娘子,早产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生产后,你可得让她好好休养,不然会落下病根儿的!” 在准备接生的过程中,产婆偷空向守在门外熬药的白凌风说道, 白凌峰一边握着蒲扇看火,手却紧张得发抖,听着屋子里秋沫不时传来的忍痛的低低的呜咽声,他紧张得满头大汗,心情真的像是等待孩子出生的爹爹一般, “秋姑娘,你一定会没事的……上天保佑,菩萨保佑,我白凌风愿用十年的寿命换取秋姑娘和孩子的平安……”白凌风不住地念着,诚心地祈求着上天,用上了最残酷的交换, “啊……啊――” “羊水破了!准备生产!” 直到秋沫再也抑制不住地一声惨叫之后,屋内的产婆终于朝着屋外大喊了一声,接着,打下手的另外几位产婆赶紧将热水端了进去,屋子里顿时忙成了一团, 白凌风还跪在院子里,一时忘了起来,他只觉得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的身子在抖,手在抖,最后连蒲扇都握不住了,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握住秋沫的手,帮她鼓劲儿,可是别说他不是她的谁,没有那个资格,还有门口一直像雕塑一般站着一动不动守着门口的朗克也不会让他进去的, 而此时的朗克也面朝着屋子,双拳握得紧紧的,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更是黑沉得厉害,那双冰冷的眸子透出了浓浓的杀气,白发无风自动, 他恨,听着秋沫一声惨似一声的痛呼,他就恨不得立刻冲到聂情飞的面前杀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心中的女神承受如此的痛苦……都怪那个男人! 秋沫的惨叫一直持续着,产婆们的声音也在不断地响起,有,吐气,但是在屋外如雕像一般的朗克和紧张得冷汗直下的白凌风耳里,只剩下了秋沫那渐渐沙哑减弱的喊声,她喊一声,他们的心上就多插了一把血淋淋的利剑,他们恨不得去替她承受这样的痛苦,可是最可气的是,他们只能空担心,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已经快半个时辰了,秋沫还没有将孩子生下来,催产是的头一直没有出来,再这样下去,便是一尸两命, “啊――”秋沫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比其他几次还要大,但是叫过之后就突然没了声音,这让所有人的心在瞬间揪紧, “沫儿,你怎么了!” “秋姑娘!” 朗克和白凌风同时在外面紧张地唤她,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他们两个大男人又不敢冒失地闯进去,只能任由一颗心脏吊到了嗓子眼, “不好了,产妇昏过去了!”里面的产婆惊呼一声,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喊声, “快,药!”帘子掀了开来,一位产婆脸色都变了,对着熬药的白凌风便是一声大喊, 白凌风回过神来,居然也不怕烫,直接用手端起了滚烫的砂锅倒了一碗药出来,以最快的速度递给了产婆,一双手被烫得起了泡,他甚至没有感觉丝毫疼痛, “秋姑娘,秋姑娘,你一定要坚持住……”白凌风在门口得朗克心中更加烦乱,气愤得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拔出剑来指着他大喝:“你他妈地别晃行不行!” “砰”地一声响起,朗克一剑看在了旁边的石磨上,那两扇成了许多片,那石渣飞起,划破了他白嫩的脸颊他都没有感觉到, 直到屋子里响起了产婆惊喜的呼声,院子外呆愣的两人才像是重新找回了七魂六魄, “太好了,头出来了,头终于出来了!夫人,再使点劲儿!孩子快出来了!” 两人死灰一般的眸子中瞬间溢出了光彩,白凌风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不知何时落到脸颊上的泪水,在门外娘,你用点儿劲儿,你曾经信誓旦旦地给我说过,你一定不会让孩子有事的,你千万别放弃啊!” 朗克的冰山脸也难得地出现了波动,他又喜又急,看着白凌风跳着脚地在那儿喊话,情急之下竟然粗鲁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到一边,恶狠狠地说:“闭嘴!安静点儿,别打扰她!” “唔唔#¥……”白凌风被捂住了嘴,没习过武的他力气又不敌朗克,只得憋红了脸,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还手舞足蹈地挣扎着, 外边这样热闹,而里边更是热闹,随着一声不太响亮的孩子的啼哭声传来,外面的两人突然惊喜地睁大了眼睛,都在同一刻静止了下来,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夫人,恭喜你啊!虽然不足月,但是很健康,”产婆抱着幼小得有些过分的孩子到秋沫面前,虚弱的秋眼便晕了过去,生产的费力加上失血过多,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好累……真的好累啊……她全身再没有一丝力气了……情飞,你感受得到么,我们的思缘出孩子呢……情飞,你在哪里…… …… 行军途中,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聂情飞突然捂住心口,神情有些怪异,他身边的齐骜见此,担忧地问:“将军,你怎么了?” 聂情飞摆了摆手,又坐直了身子,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不知怎么的,自从离开京城的这三天,他一直没有安心过,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这部分及后面都难写,卡得很,只能加更一章了,亲们将就看吧,我也没心思再检查一遍了,有错字什么的请包涵,没生过孩子,多的也不懂,累啊,又是周一,课多,~ ------------ 第五十章 :骨肉分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章:骨肉分离 ------------ 身后,嘚嘚的马蹄声在步军营中分外地突兀,一人一骑卷起一线尘土,快速地朝着聂情飞而来, “将军,府中急报!” 一听“府中”二字,聂情飞急忙勒了马,仿佛心中的不安被证实了一般,他接过传信兵递上来的信件,一目十行地看完,顿时,只觉胸口血气翻涌,一口气没上来,他眼前一黑,差点从马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将军!” 聂情飞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眼睛红得可怕,他掉转了马头就想往京城敢,却被齐骜一把拉住, “将军,你这是要作甚?这是在行军途中,您是将军,您要去哪儿?” “出了事,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你切后果由我承担!” 三天!秋沫整整消失了三天!信中刘管家说消息一直被人拦截,所以直到现在才传到他的手里,三天可以发生多少事!…他的沫儿到底去哪儿了…… 难道,真的像刘管家所说的,她……是有预谋地要逃走么? 为什么?前一天他们还情深意切,恩爱非常,为什么他一走,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 聂情飞气急,胸口的翻涌最终还是没忍住,他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红喷涌而出,高大的身子从疾速飞奔的马背上跌了下来,惊起一众士兵的惊呼, 聂情飞只觉眼前的人影都变得虚幻,一个个张像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只留下那些人大张着嘴对着他喊叫的无声画面, “沫儿,沫儿……”喃喃着念了两声,他突觉颈后一疼,顿时意识全消, “来人,扶将军去上传军医!”一手刀砍晕了聂情飞的齐骜朝着四周的士兵吩咐着,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聂情飞抬到了马车上, …… 孩子出生已经整整五天,秋沫惨白的脸色也因为白凌风天天让人熬的补汤而变得有了一丝血色, 她依然住在那农妇家里,而孩子也会寄养在这里,找一个奶妈照顾着,等孩子满了月,好带养的时候,白凌风便会以采药途中无意救起他为名将他带回山寨,量好的, 斜靠在床上,秋沫抱着手脚都小小的孩子,眼眶有些泛红,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小,好可爱啊,他的五官都像极了聂情飞,不用说,长大后一定是以为美男子,而他的一双眼睛却特别地亮,特别地一看到他,仿佛便看到了缩小版的聂情飞,这让抱着他的秋沫手道在颤抖, “孩子……对不起,娘亲让你受苦了,”她轻抚着孩子的小脸,而小思缘却咯咯地笑着用小手将秋沫的手指抓住,送到吐着口水的小嘴里去吮吸,而因为他的手实在太小,只能握住秋沫一只手指, 小思缘特别贪睡,几乎是一吃饱就闭上眼乖巧地睡着,不哭不闹,让身体受创的秋沫省了不少的心, “小思缘睡着了么?”白凌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他亲自为秋沫熬的鸡汤, 秋沫点点头,看着孩子肉嘟嘟的小脸,她的整颗不安的心慢慢地平复下来, 白凌风走上前来,想要接过孩子,却被秋沫拒绝了, “没事的,我还想多抱他一会儿,汤放着吧,我等一下再喝,” 白凌风望着秋沫怀里那小小的人儿,又开始发怔, 这就是秋姑娘的孩子,多么可爱啊,从孩子的相貌,不难看出,他的爹爹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可以让他们母子流落在外呢? “凌风,凌风,”秋沫唤了好几声,才拉回白凌风的神智,他突然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秋沫,眼中的神色依旧复杂, “谢谢你,”秋沫满脸笑容,诚恳地向他道谢,“那天谢谢你救了我和孩他的保护,我打算明天就走,这孩子,以后就麻烦你了,” “你明天就走?!”闻言,白凌风惊讶地抬起了头,马上否决道,“不行!你身子还这么弱,至少要等到孩子满月,你出了月子……” 闻言,秋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底甚至划过了一丝阴狠,都怪她那个没有天良不得不以这样骨肉分离的方式来保,恨他对那些村民的残忍,恨他对她的残忍! “我意已决!有些事等不得了,我必须马上离开!”秋沫眼神坚定地看着某处,心中已经盘算开来,“凌风,我相信你和白老大才把孩子交给你们,答应我,一定不要让他有任何的意外,我办完了事情会立刻回来的,如果我一年后还没有回来接孩子,那你到时候再打开这封信,”说着,秋沫从枕头下拿出一封密封好的信递给白凌风, 白凌风知道再,低下了头,唇抿得紧紧的,半晌,才下定了决心一般,有些艰难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秋沫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怀里的孩子,将身上的玉佩——那个她和聂情飞凤牵扯上缘分的古怪的玉佩系到了思缘的脖子上,如果聂情飞一看到它,便会明白的, “谢谢,把孩子抱出去吧,帮我叫朗克进来,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白凌风点了点头,将孩子从秋沫怀里抱了过来,看着秋沫那不舍而红红的眼眶,他真的忍不住想问她,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不能让她的帮着她一起承担,而非要让自己那么痛苦地骨肉分离? 可是他忍住了,因为临走之前大哥就告诉过他,什么都不要问她,也对,他不是她的什么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生命去保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罢了…… 忍着满心的伤痛,白凌风在秋沫热切的注视下狠心快步走出了房间,他知道,中只会更加痛苦罢了,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抱走孩子的那一刻,秋沫便泪如雨抽泣着,却愣是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朗克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抽泣声,气得狠狠地捏紧了拳头,此时的他在心里发誓,谁让她难过,他一定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 第五十一章 :几人心事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一章:几人心事 ------------ 秋沫在最终在第二日不告而别,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一座山坡上,一身白衣和一身蓝衣的两个男子默默站着,任由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 白云非双手抱胸,斜斜地靠在树干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凌风愈发清晰起来的轮廓,他想,他的弟弟,那个总需要他保护,跟在着大哥的男孩已经长大了,想想,他今年也十七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马车,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看了,都没影儿了,” 白凌风低低而别,” “你别忘了,她,只是怕她狠不下心来把思缘丢在这里而已,”白云非望向秋沫消失的方他抬起头来,肃了神色,看着白凌风认真地说道:“她是一个特别的女子,但是她只属于思缘的父亲,所以,忘了吧……” “大哥……”白凌风像是受了刺激,他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白云非,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脸色因为紧张而变得煞白, 白云非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山坡上的冷风刮得皮肤生疼,他一掌拍在白凌风的头上,笑骂道:“别以为你小子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她还是你第一个看上的女子,情窦初开嘛,,”说完,白云非转身潇洒而去,衣袂翩飞,远远看来,真的很难想象他是名震东溟的土匪头子,而会误认为他是隐居在这山间的闲云野鹤, 白凌风低下了头,脸颊微红,有些心事被看透的羞窘,他原本以为他隐藏得很好的,可是没想到……唉,秋姑娘确实特别,而他,也配不上她, 默默地将此份心思压在心底,白凌风飞快地向白云非跑去,边跑边大喊着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喂,大哥,思缘是我干儿子,别和我抢!” …… 聂情飞整整昏迷了五天才清醒过来,当他虚弱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马车之内,还在赶路, 头还是撕裂般地疼痛,嗓子也干得不行,他,到底睡了多久? 想起昏迷前的一切,一个传令兵送来了刘管家的信件,他要赶回去找秋沫,然后吐血,从马上摔了下来,被人敲晕了, “沫儿……沫儿!”不好,他这一晕,那事情不就都耽搁了吗! 聂情飞大惊,努力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撩开马车的帘子,而做完这几个动作,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将军,你醒了!”跟着马车的护卫看见了聂情飞,惊喜地道了一声,聂情飞没有多余地力气,只是虚弱地说“让齐将军过来!”便再也支撑不住,又跌回了软榻上, 不一会儿,齐骜领命进来,聂情飞二话不说,拔出身边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声音嘶哑地质问:“齐骜,你想造反么?居然敢违抗我的军令!你说,我到底睡了多久?” 齐骜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跪了下来,低头道:“五天,” 五天……五天! “什么?咳咳咳……”聂情飞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站立不稳,后退了一步车壁剧烈地咳嗽, “将军,军医说您气急攻心,再加上旧伤复发,需要好好静养,切不可再动怒,” “你……”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聂情飞气愤地将剑扔在地上,大喝道:“是你想气死我!我不管,你现在马上派人,传令到各个州府,让他们封锁城门,严加排查,帮我找一个女子!一个怀孕七个月的女子!一有消息,马上来报,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她!” “可是,现在正面临着战争,这样大肆排查,会不会使民心不稳?”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还不快滚!要是她出了一点事情,我不会饶了你!咳咳咳……” 看着聂情飞拿明明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还有心着急的模样,齐骜只得咽下了心中的话,快速地出去传令, 在京中的时候他就,而聂情飞对他来说不止是他的首领,还是整个东溟的希望,是他的偶像,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所以拼尽一切,他齐骜也要找到她! …… 车轱辘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秋包裹在厚厚的大麾里,显得她愈发娇小了,但是易容过后整张清秀的小脸却是神气全无,就连眼睛都是空洞地盯着不知名的地方, 她的手捂着已经变得平坦的腹部,缓缓抚摸着,心中愁绪万千,肚子里的肉突然没了,她还真不习惯,但是,该如何向易寒天解释她的肚子呢? 说孩子流掉了?还是假装大肚子再骗他一次呢? 不,太危险了,易寒天太过狡诈,他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的,那么她该怎样拿到他手里那枚控制着密道的戒指呢? 朗克已经查到了易寒天所在的位置,而且巧的是,他最近并不在东溟,想必东溟和西熵开战,他已经去了即墨宣那里,那么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将娘亲和东方辰月他们救出来! 正在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俩,秋沫回了神,问道:“朗克,怎么了?” 车帘外响起了朗克一如既往冷漠的声音,但是此时,他的声音里还多了几分担忧, “马走不动了,我们歇 秋沫探出头来看了看,只见拉车的马正呼哧呼哧地喷着响鼻,白色的鼻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聚,再慢慢散开,看看天色,确实,他们已经连续走了一天了,她沉默寡言的朗克竟然贴心地准备了厚厚的棉被,还有暖炉,她风也吹不到,冷也冷不到,但是却完全没考虑到朗克已经驾车冻了一天了,现在连马儿都累得走不动了, “好吧,咱们歇歇,朗克,你也进马车来吧,里面暖和一些, 硕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朗克大半张脸,他的眼睛隐在阴影里,里面闪动着激动的光芒,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用,不冷,” 秋沫知道他生性倔强,便撩开了帘子,肃了神色道:“好吧,你不进来是要我出来陪你么?” 黑色的身影顿了顿,过了半晌,他缓缓动了,但是也只是坐在马车门口,离秋沫远远的, ------------ 第五十二章 :聂情飞的追查手段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二章:聂情飞的追查手段 ------------ 秋沫看了看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拿出一张纸来, “这是我闲来无事想的药方,可以让你的头发变黑,到时候你也不用老是带着帽子了,其实我更喜欢看见你的眼睛,你的脸,我喜欢看你自信而阳光的笑容,” 坐在门口的黑色身影显然又僵住了,他别扭地别过头去,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但是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不……不用,” 秋沫没有理他的抗拒,站了起来,倒了一杯热茶给他,递到他冰凉的手里,连着茶杯和他的手一起捧在她的手里,紧紧握住,帮他暖着手,而朗克像是受惊了一般,猛地将手撤出,慌张地躲开她, “你不能受凉!”他惊慌地喊出声,却因为紧张,音量没控制好,将秋沫吓了一大跳,让她险些跌坐在地上,却被朗克手足无措地赶紧扶住, 趁此机会,秋沫将他的帽子掀了下来,看着他脸颊上一闪而过的红晕,她温柔地笑着,“还记得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么?你和冬绮总是有很多话说,而几乎不和我说话,第一次和我说话还是夸我做的烤鱼好吃,其实,从那时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弟弟一般,我很想尽一个姐姐的责任,好好照顾你,人了,所以,我就是你的亲人,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秋沫轻抚着他满头的白发,眼中充满了疼惜, 闻言,朗动了几下,他抬眼看着秋沫,想要抗议什么,却在看到她满是温柔的眼神时顿了下来,最终,他只是一把推开了她,重新跑到了马车外面, 弟弟?原来她把他当成弟弟……她能这样对他说,他很感动,但是他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居然还不满足? 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马身上,马儿嘶鸣一声,又开始慢慢跑了起来,而车内车外的人却是两种心情,沉默,无言, …… 十日后,千里之外,一丈山, 马车的帘子被撩起,露出一张陌生的少年的脸来,而少年的眸子却很美,澄澈中不经意间会透露出七分灵动三分俏皮,仔细看还会觉得有几分熟悉,少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丈山”的地界标,眸子微微地眯起,露出一抹欣喜来, 没错,这人便是易容过面貌她还从来没有用过,而前面赶车的老者,便是借着一头白发易容成老人的朗克,两人一副祖孙俩的模样,一路,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城门,进了城,北行不久就到了一仗山的脚下,”朗克转过头来解释道,顿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唇瓣翕合了几次,但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作罢, 有些话,他不便说,也不敢说, 这一路行来,每经过一个城门,无一例外都有士兵严格地盘查,他们手里还拿着三张画像,一男两女,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三张画像有共通之处,清秀的面庞,精致的五官,只能说有的看起般,因为其中一张的女装和男装, 不用说,能有本事让全国都搜查起她来,除了聂情飞外,不作他想,那三张画像画得都很逼真,听说是出自聂情飞之手,真没想到,他沫的面貌都记得那样清楚,还能那样仔细地画下来,而他亲自动笔画,就是怕别人画得不像,错过了秋沫, 这样的心思,让秋沫感动的同时也很惶恐,她对聂情飞的愧疚很深,而每经过一次城门,看痛一次, 现在的他,一定很着急吧……只是他下令让人将目标主要放在孕妇身上,而他始终想不到,就算他的画画得再像,也抵不过秋沫易容的新的面貌和已经平坦的小腹,所以轻易地通过了, 至始至终,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只要秋沫想躲,他聂情飞就一定找不到她! 不多时,一丈山城门口便出现在眼前,果然如他们所料,城门口守卫森严,进城和出城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盘查,轮到秋沫他们时,一个面容严肃的士兵拿出男装画像,将秋沫仔仔细细与画像对比了很久,这才道了一声:“进去吧!” “谢谢大哥,谢谢!”秋沫一副商人的谄媚的嘴脸呵呵地笑着拱手向他道谢,然后一边对朗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驾车离开, 而马车刚动了一下,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慢着!”,迫使秋沫的马车停了下来,也使得两人得都很顺利,这还是第一次被拦下来, “呵呵呵,官爷,不知有何……”秋沫撩开窗帘,笑着凑上脸去,可是话才说一半她便顿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因为,此时拦下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齐骜! 他不是该跟着聂情飞去打仗的么?身为一名居然在大战前夕来找自己? 秋沫呆愣了一瞬间,而就是她这个反应,让齐骜有些疑惑, “贵干?”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秋沫只觉舌头都开始打结了,即使她伪装得很好,也会止不住地紧张, 齐骜打量了她许久,又疑惑地看了看化装成老者的朗克,朗声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秋沫瞬间石化,只余嘴角抽搐了几下,她心中暗骂:这个大老粗,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变得这样仔细? “呃……我们是祖孙啊,这是我爷爷,” “吹着冷风驾车,而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孙子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享受,这是什么道理?”说着,他目光凌厉地打量着秋沫,其中的探究意味越来越浓, 秋沫暗暗咬牙,恨齐骜的多管闲事,一个堂堂将军,居然跑到这小小的城门口来和她讨论该谁驾车的问题,是他太闲了还是她运气太霉了?早知道她就不撒这个谎了,唉,真是恼火, 略微思忖了一下,秋沫便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我……” “少爷,让老奴来说吧,本来让您叫我一声爷爷就委屈了少爷你,此时还因为老奴的原因让少爷受到将军的呵责,实在是老奴的罪过!” ------------ 第五十三章 :母女重逢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三章:母女重逢 ------------ 秋沫的话还没说完,前面的朗克却突然跪了下来,深深地低下了头,她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去搀扶朗克, “爷爷,您别这样说,我父母早亡,就只有你将我含辛茹苦地养大,如今我们相依为命,我早就将你当成我的亲人了,哪还有主仆之分,快快请起!将军说得对,我身为晚辈,确实没有” “不!,少爷,你身子弱,不能受寒,老奴我身强力壮,应该好好照顾少爷你!” 秋沫在心中抹了一把冷克居然这么会演戏,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她一边假意拭泪,一边偷眼打量周围的备进城而来围观的人都低低地议论着,对这一老一少表示同情和理解,而对找茬的齐骜有些不满, 见到这种情况,齐骜黑了脸色,恨恨地瞪”俩,不耐烦地挥了挥,大声道:“走吧走吧,别在这儿堵着路了!” 闻言,秋沫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故意夸张地抹了抹泪,深深地向着齐骜鞠了一躬,顺便表示自己的“肚子”绝对没有问题,以消除他的疑惑,然后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呼――还好,终于过了这一关,那么接下来的路就真的是畅通无阻了! 秋沫勾起嘴角,露出阴森一笑,再过不久,她就可以想办法救出她的母亲了, …… 一丈山之所以成为一丈山,便是因为山脚到山腰常年积聚着瘴气,白雾漫漫,一丈开外的地方便看不清事物,而由于以很少会有人进山去,而易寒天选择这座山作为他的窝点,也确实是保险,此处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一丈,空气清新,高处一鹰嘴般模样的山岩凸出,一股溪流从上飞驰而下,形成一道瀑布,在下面的山石上冲刷出一汪浅潭,而那汪清澈的潭边便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宅子, 宅子很大,而且完全依落有致,房屋构建复杂, 此时,这座宅子的某件华丽的屋子里,一名美妇躺在软榻上,满面的哀愁, “夫人,这是您的冰糖雪梨汤,”一名小丫鬟端着桌上,然后默默地站在一旁,神情冰冷地看着秋离, 秋离蹙眉,不耐地翻了个身,不想理她, “你放着吧,我一会儿就喝,你先出去,” “主人临走之前吩咐过,让奴旧面目冷清、声道, “你……”秋离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坐起身来,赌气一般地一口将那,“这下你可以走了吧!”她重重地将碗搁在桌上,美丽的柳眉因为愤怒而皱到了一起, “是,夫人,奴婢先退下了,”碧清面无表情地端起托盘,快步出去了, 秋离见她走了,狠狠地将触手可及地东西扫到了地上,但是就这一个动作,也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气喘嘘嘘地靠在软榻上,恨自己的无力无能,但是气愤之后,却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她以手抚额,轻轻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两年,整整两年了,她每天都被易寒天囚禁在屋子中,虽然是锦衣玉食地再次逃跑,每天都要让那冷着脸且武功高强的碧清来给自己送那些下了软骨散的汤,让她连在这个屋子里正常活动都有些困难, 要不是为了沫儿,她还想再见见她的沫儿,她一定早就服毒自尽了,因为这样的生活真的让她生不如死! 正在她焦躁难安时,屋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呀!”秋离再次蹙眉,颇为厌烦地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门外有一瞬间的安静,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颤抖的女声响起:“夫人,奴婢来给您送茶了,” “滚开!刚才才送了汤,现在又要送茶!我跑不了,也死不了!你们就一刻也不肯放过我么!滚!都给我滚!”秋离气得尖声吼道,她明显瘦弱了许多的身子不住地抖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去, 然而,屋外的人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发怒而离开,而是在她的怒吼声过后,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接着,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婢女低着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秋离见她丝毫不听自己的话,居然进来了,她气得随手捡起桌上被自己打翻的梨子,就要向那侍女丢去,而就在她举起的那一刻,那侍女却慢慢抬起了头, “滚出……” “娘亲,我是沫儿,”带着哭音的声音响起,闻声,秋离一愣,她手里的梨子便滚落了下来,她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眼中渐渐积蓄起了泪水, “你……你你……”秋离的嘴唇抖动了几次,却只吐出了一个字,之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秋沫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一边,一下子扑进了秋离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嘤嘤地哭泣着, “娘亲,对不起,沫儿来迟了,让您受苦了!呜呜……”紧紧地抱着秋离,感受着和她衣衫下骨瘦如柴的身体,秋沫哭得愈发厉害了, 秋离似乎过了很久才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她眼中的泪水滚落而出,双手颤抖着,缓缓放到秋沫的背脊上,等确定她的沫儿是真实存在,不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之后,顿时,母女相拥,哭作一团, “沫儿……你真的是沫儿,娘不是在做梦吧……我的沫儿……” “是,娘亲……呜呜……是我!” 母女俩分别数月,哭泣了许久才止住,秋离捧着秋乖女儿,你瘦了,” 秋沫呜咽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随着她不住地摇头,泪水还在滚落, “我今天亲眼看到,我真的想不到,他居然这样对你!那个男人,真的太可恶了!”秋沫咬牙切齿地说着,双手紧握成拳,胸口也因为愤怒而不住起伏着, ------------ 第五十四章 :他们恨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四章:他们恨她 ------------ 秋离见她这样,赶紧按住了她的手,边哭边笑着摇头:“不,其实这样也还好,至少他没为难我,只是没有自由而已,对了,你还怀着孕……啊,沫儿,你的肚子!” 突然瞥见秋沫平坦小腹的秋离大惊,只见她那束腰的裙子下,再怎孕妇该有的样子? “娘!”闻言,秋沫赶紧打住了她的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情我以后再向你解释,我今天是来救你出去的,快,时间不多了,我还要去救我的朋友,你先把这个药服下,是解软骨散的毒的,”秋沫快速地抹干了脸上的泪,将一个瓷瓶交到了秋离茶杯递给她,看着她把药吃下去, “好,快跟我走!”见她吃下了解药,秋沫拉起她的手便准备离开,秋离却赖在远处没动, “沫儿,你别管我,先去救你的朋友吧,” “娘!”秋沫急了,不解地看着她,“难道你不想脱离他的控制和我在一起?” 秋离, “不是,我当然想跟你走,可是……” “那就别那么多顾虑了,快走!”秋沫容不得她再犹豫,拉着她就往门外跑,跑出了门,就见一黑衣男子静静地立着,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快,从这边走,”两人走在前面,他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护在后面,而秋些眼熟,却在脑袋里搜索不出合适的人来,便忍不住问道:“沫儿,他是?” 秋沫满面冰寒,小心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半搀着秋离往外急走,闻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是朗克,” 当得知他的名字后,秋离立刻忆起了在西熵渔村的那美好而平静的半年生活,又想起了为了保护她而丧生的村长,顿时热泪盈眶,她语无伦次地道:“真好……他还活着真好……我还以为他和那些村民一起死掉了……呜呜……活着就好……” 闻言,秋沫疑惑地蹙了蹙眉,因为她从秋离她的母亲早就知道渔村的人全部被害么? 这件事情让秋沫感觉有些别扭,但是她具体也说不出哪里不对,现在时间紧急,她也来不及问秋离了,只有放到以后慢慢了解, 从青石小路转过一个弯,便可以看见她们预先约定好的路,秋沫气喘吁吁地对着朗克说:“快,让你的人先带着我娘去安全的地方,我和你一起去救东方辰月!” 朗克迅速地小巧的哨子,吹出了一串悦耳的鸟鸣声,不一会儿,便从各个岔路口来了几名蒙面黑衣人, “都解决了吗?”朗克沉声问道,那几名黑衣人干净利落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从秋沫手中接过秋离,搀着她快速地消失在出口的方向, “沫儿,小心!”秋离满眼担忧地望了两人一眼,也来不及说多余的话,便被带走了, 秋沫从怀里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来紧紧握在手里,她一边跟着朗克快速地朝关押东方辰月他们的地牢而去,一边问道:“找到办法破解那扇石门的开关了吗?” “没有,不过我准备了炸药,直接炸开,”朗克冷声道,黑色的兜帽下露出下巴流畅而紧绷的线条, 秋沫蹙了蹙眉,虽说有些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的语速很快,“炸药一爆炸,必然会将易寒天安排在四处的护卫都引过来,到时候想逃走就麻烦了,不过我们抓紧时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还是记忆中易寒天上次带她来的那个地方,此时门口的护卫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守着的两个来,快速地打开了牢门, 地牢内依然散发着潮湿而腐靡的气息,从不知名的方向吹来阵阵阴惨的冷风,让人顿觉毛骨悚然,顺着黑暗的通道往里走,四处可见断裂的箭支,鲜血和尸体,可想,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恶战, 走到最里面,秋沫在其中一间监牢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蹲在辨认,从少年的身形依稀可见熟悉的影子,秋沫试探着唤道:“阿福?” 那少年听到这两个久违的字眼,瘦削的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他从膝盖上缓缓抬起头来,露出半张脏从那脏乱的发丝间,那像小鹿般澄澈的双眼怯生生地望了秋沫半晌,然后他的瞳孔倏的放大,状似惊喜,之后整个人向着秋沫猛地扑过来, 朗克迅速地移动脚步挡在了秋沫的面前,呈保护状,而后者却轻轻推开了他,轻声道:“放心,这个人我认识,” 秋沫一刀劈开了牢门上的锁链,打开了牢门,微笑着迎接激动地向她跑过来的阿福,但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却发生了,她没有等来阿福亲切的称呼她“小姐”,也没有激动的泪水或笑颜,那阿福跑上前来,却是重重地一把将秋沫推开,飞快地往外跑,嘴里还喃喃着:“坏人的女儿,你是那个魔鬼的女儿!你们都是坏蛋!” 秋沫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掌推开,她只觉胸腔震动一下,异常地疼痛,幸好站在她身后的朗克扶住了她,她才没有狼狈地摔倒在地, 朗克见此,气愤地举起了手中的剑,意欲杀死形同疯子的阿福,却被秋沫迅速拉住了手臂, “算了,他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是那个魔鬼的女儿,我们先去救其他人吧,”秋沫嘴上说着无所谓,但是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刚走了两步,秋沫就见另一边朗克的手下带了一个人过来,她便愣在了原地,因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同被囚禁的冬绮,半年不见,冬绮瘦了很多,以前漂亮的瓜子脸却受得有些变形,颧骨凸出,皮肤蜡黄,干枯的发丝乱糟糟地堆叠在头顶,整个人开起来甚是狼狈,但是她看秋沫的眼神却是复杂有着怨恨, 秋沫在心中苦笑,她知道,冬绮也不信任她,曾经,这些都是她当做朋友的人,可是,现在他们都恨她吧?阿福是这样,冬绮也是这样, ------------ 第五十五章 :他不见了!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五章:他不见了! ------------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秋沫捂着被阿福撞疼的肩膀,冷漠地从冬绮身边走过,她听见冬绮用沙哑地声音对她说:“求你,放过公子,” 放过东方,她确实该放过是她和他走得太近,他也不会被牵连进来,造成今天这种地步, 但是,谁 脚步稍顿,秋沫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那间密室而去, 有些人不信任她,那么解释便显得多余,她不怕别人的误会,只要她秋沫问心无愧便好! 带着倔强,带着怒气和冷漠,秋沫挺密室而去,跟在她身后的朗克见此,眼神变得更加幽深了,这样的她,让他心疼,所以,为了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值得的……只是,那个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竟是她的生身父亲,她……一定很为难吧? 在这个时刻,他考虑的是她的难处,而不是他自己的仇恨,原来在再次遇到她之仇恨, 正在朗克出神时,他突然感觉到了墙壁的些微震动,脑中灵光一闪,他的心瞬间提起,一把扯过前面正在疾走的秋沫,急道:“小心!” 话音未落,秋沫的脚踩到的那块青石板砖突然下沉,而狭窄的通道两边的墙壁出现窸窸窣间,两边墙壁万箭齐发,嗖过境,遮天蔽日,卷起一阵阴森下沉,露出闪着黑色亮光的铁戟来,那铁戟排列整齐,黑色的戟尖打磨得异常地锋利,顶尖部分一看就涂了剧毒, 朗克刚才情急之下一把拉过了秋沫,后者撞在他怀里,两人倒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正好躲过了地面下陷的范围, 灰尘腾起,秋沫被呛得直咳嗽,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刚才还实实在在垫在她脚下的地面眨眼之间变成了一片阴森森的洞坑,脸色吓得惨白, 原来生死,真的可能是一瞬间的事情, 转头,秋沫的鼻尖便触到了朗克的鼻尖,因为刚才的就地翻滚,他的兜帽已经掉落,一头白发如瀑布一般人此时贴得很紧,两人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甚至秋沫还可以感觉到朗克那如同擂鼓的心跳, 这样暧昧的距离让秋沫有些尴尬,也让朗克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心爱的间变得空白,脸轻轻一动,鼻尖便蹭过秋沫的鼻尖,两人的脸稍稍错位,嘴唇几乎贴到了一起, 呼吸和心跳骤停,朗克甚至希望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秋沫有些慌张地挣开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望着面前恐怖的景象,不悦地蹙了蹙眉, “不会还有机关吧?”说着,她弯下腰,顺手捡起一块碎砖往走廊那头扔去,直到砖块安然落地,四周一片寂静,她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过去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的朗克有些脸红地将自己的手伸出,递到秋沫面前,意思是要用轻功带她过去, 秋沫有些不愿意,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那些被朗克的手下引开的易寒天的人随时可能会回来,所以他们没有时间浪费, 秋沫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到他的手心,握住,她明显感觉到朗克的身体一僵,接着,他眼中涌上一丝惊喜,那热情却在他猛然抬头触碰到秋沫眼中的冰凉和认真时瞬间熄灭, “快点,没时间了!”感觉到朗克的失神,秋沫赶紧出声催促, 后者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手绕过她的腰后,犹豫着该不该放上去,手指卷曲、收缩了几次都不敢触碰秋沫,在他心中,她就是他的女神,不容亵渎,要不是刚才情况 “别磨蹭!”秋沫不耐,一把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际,对他使了个眼色,后者收起心中的种种情绪,提起一口气,瞬间便飞到了对面的石门前面,然后,他赶紧将秋沫松开,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秋沫没有注意到他的别扭,焦急地扑到石门前,大声地喊道:“东方辰月!你死了没?没死的话应我一声!我是秋沫啊!东方辰月,你在里面么?” 喊过之后,秋沫将耳朵贴上石门,仔细地听里面的动静,却是什么声响也没有,只余一片寂静, “让我来吧,”朗克上前,示意了一下身上带着的炸药,快速地将其埋在石门前, “东方辰月,你躲开,我马上将石门炸开,小心伤退了开去,对着朗克点了点头,后者拿出火折子,将其丢到火药之上,己和秋沫同时遮住, 轰地一声过后,尘土飞扬,过了半晌,两人抬手在眼前扇了裂开了几条缝隙,但这远远不够, 朗克二话不说地上前,运气,一掌打上去,那厚实的石门这才碎裂开来,在朗克的一脚之下掉落在地, “东方辰月!” 冲进石室,里面一片黑暗,秋沫朝着记忆中那张石床的位置走去,但是借着那小洞透进来的光朝石床上看去,那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东方辰月的影子? “他不在这儿!”随后进来的朗克环绕了一下周,在山洞生活过两年的他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周围是否有人存在,但是这间石室,除了他和秋沫,再无旁人, 秋沫蹙着眉,脸色黑沉地站在原地,小手紧紧地拽着手中的匕首,身子绷得僵直, 此时,她的心跳都乱了, 辰月……东方辰月……他不再这儿,他去哪儿了? 静静地立在原地,秋沫全身散发出肃杀而铁血的气息,那小小的身体好像正在积聚巨大的能量,仿佛将自己当成了一枚炸弹,想碎掉自己,也炸掉那些她恨的人, 片刻,黑暗中的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升起亮光,她大喝:“糟了!我们中计了!” ------------ 第五十六章 :在包围圈中厮杀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六章:在包围圈中厮杀 ------------ 朗克错愕地看着秋沫突然飞快地冲出门去,见他还站在原地,她蹙着眉大喊:“快,带我出去看看娘亲他们!” 朗克也不再迟疑,带着她再次飞过那个巨大的陷阱坑,两人疾速向出口处奔去,然而,这一路行来周围却一个人也没有,寂静得有些诡异,就连原本朗克吩咐来接应的人也不在约定的地点,至此,朗克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儿,愈发地提快了轻功的速度, 没跑出多远,速度快得快留下残影的两人却突然顿住了,因为原本是出口的一条路口此刻却站满了人,而且个个是穿着褚色衣衫,腰间系着白色缎带,且手里拿着统一的弯月长刀,满面冰寒的男子, 看这些人的打扮,秋沫并不陌生,这是西熵人酷爱的打扮,而且从那些人腰间的缎带下的死士,也就是力量最强的一队人马,而且他们大到可以在一支军队中来去自如,这些都是聂情飞在闲暇时告诉秋沫,因为,上次铁西山兵败,重挫聂情飞主力的便是这支神秘的队伍, 然而,今天,这支成为“白练魔影”的队伍却出现在这里,只是被易寒天用来对付他们十几个人,易寒天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这里的白影只有十人,但是对付现在没有武功,只会耍点朗克两个人却是绰绰有余,就算朗克的武功深不可测,秋沫也没把握从这些人手里逃出去, 原来,易寒天早就设计好了,他虽然人在西熵,但是却利用这一点布置好了这里的一切,钻,在密室里没有找到东方辰月的时候秋沫就想到了这一点,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怕是娘亲和刚救出去的阿福、冬绮也重新落到了他们手里, 朗克搂着秋沫退后了两路,可是此处只有唯一一条通道已经被白影堵住,他们还在以缓缓包围的阵势向他要被他们剿杀在此了, 突然,朗克低头在秋沫耳边道了一声“抓紧了”,在秋沫还没回过神来时,他将秋沫的手环在他的腰上,又将她的脸按到他的胸口,不让她看那血腥的场面,正如上次他从山匪手中救出她时一般, “啊――”一声大喝,朗克将手里的一把剑舞成了剑花,他身如雄鹰,英姿飒爽地穿梭在褚衣人之间,每一招每一式都很有目的,或是直刺敌人的脆弱部位,或是虚晃一招,分散他的注意力, 秋沫只觉耳边哗哗的破空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不时有人受伤的闷响或闷哼,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这片空气中散开, 朗克一手搂着秋沫的腰在人群中如鬼魅般移动,一手不住地挥着剑,将他的武功发挥了个**成,然而这些人去并不好对付,那十人不知何时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呈两圈,这人受伤,后面的人立马补上,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来和朗克过招,却是严防死守,始终保持着一个完整的圆形,将他困在中央, 这样足足打了一炷香的时间,秋沫明显感觉到朗克的心跳加快,动作也稍稍慢了一点,她的胳膊有一处变得湿润,她瞅准被砍了一刀,鲜血已经顺着他的手臂流到了她的手上,声,所以秋沫此时才发现他的伤, 又看了一眼刺眼的猩红,再看了一眼周围如鬼影般不停晃动脸埋回他的胸口,不让他分心, 而时间久了,那十个人却打不过朗克一个人,那群人也渐渐失了耐心,他们发现了打扮成少年的秋沫一直被朗克护在怀里,顿时有人起了杀机,把刀对准了秋沫, 果然,这样一来朗克就有些但是比起刚才的有条不紊,现在的他明显多出了许多漏洞,不多时,一心护着怀里的人儿的他背后又挨了一刀, 这一刀很厉害,秋沫甚至都能听见皮肉划破的声响和的咯咯声,她心中一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微微偏过头,从他的腰际处看到后面的敌人,因为那些人离的距离不算远,沫只要快速地射出喂饱了毒的银针,命中率也是颇高的, 秋沫嘴角勾起顽皮的笑容,她按照一定的频率一枚一枚地发射银针,不一会儿,就有三个人倒地,而剩下的七人甚至不知那三人是怎么回事,所以一时间不能补上空缺,而朗克便趁着这个时机快速地突破,将这个缺口扩大,不一会儿,便撕破了包围,抱着秋沫飞快地逃了出来, 因为他一人应付十人,费了很多体力,此时又要运起轻功逃命,一时间速度慢了许多,而那还能活动的七人却紧追不舍,呈半包围的形式围追堵截而来, “朗克,你放下我吧,这样你才逃得出去!” 因为被朗克抱住怀里,秋沫正好可以看到他背后的情形,眼看着那七人就要追到眼前,她不得不出口提醒道, “说什么浑话!”朗克怒喝一声,憋着一口气,又硬生生将速度提快了一成,此时,他不敢说,他已经运起了十成功力,如果还不能摆脱那些追兵的话,他拼死都要让秋沫安全逃脱, 听了朗克看了一眼他因为受伤而强忍着的有些僵硬的面部表情,轻轻地抿了抿唇, 是呀,不到最后一刻,她秋沫怎么能轻易妥协呢? 从怀中捣鼓携带的小口袋,那里面装着各色的药物,有救人的药,自然也有几门毒药, 手一挥,一把粉末顺着气流就吹向了后面紧追不舍的几人,有两个人根本没将秋沫那一点点粉粉放在眼里,依旧开足了马力地追击,可是不曾想他们刚吸入了鼻腔和呼吸道火辣辣地疼着,那两人一口气上不来,只好停了下来,蹲在原地剧烈地喘息, “呵呵,”见两人中了招,秋沫开心地笑了,像是故意气那剩下的五人一般,她笑得很是大声,笑声顺着风传入那几人耳里,他们气得咬牙切齿,无形间又加快了速度, ~ ------------ 第五十七章 :得见辰月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七章:得见辰月 ------------ 秋沫见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其实,她第一把撒的其实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这东溟闻名天下的“杀神辣”辣椒粉,要知道这辣椒粉的火辣程度可是比现代的墨西哥辣椒、小米椒辣上不知多少倍,这种辣椒混上水做成的辣椒水沾到肌肤上那是火辣辣地疼,想当初她就是用这辣椒水骗过东方辰月的, 而她身上的毒药带得不多,要是顺着风撒下去效果不大,所以她的第一把辣椒面只是让他们开开眼,而她大笑只是为了激怒那些人,让他们“跟紧点儿”,因为她接下来的毒药才是重头戏,而这毒药很难配,所以她只有然这么珍贵,那她当然不能浪费不是? 看着那些人都集中到了朗克的背后,而且相隔不足十米远,在朗克掀起的气流带之内,秋沫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将手中的药粉快速地撒了出去, 那剩下的五人自从那两人着了道之后就一直注意着秋沫的举动,见她又向他们撒毒,一个个都想快速躲开,可是那药粉很轻,在气流带内速度又快,他们虽然屏住了呼吸,但是那细微如粉尘的毒药还是沾在了他们的鼻腔内、眼球上还有嘴唇上,而这毒药的特性便是遇水即, 立刻,那剩下的五人便捂住眼睛停了下来,疼得在地上打滚,从他们的手指缝中不断地溢出鲜血,那鼻子,嘴唇,眼珠,都在以他们感觉得到的速度收缩,就像原本活生生的细胞,肌肉,却硬生生把鲜血和水份都挤出去,没错,毒药,秋沫一直都将其当做浓硫酸来用的,而且它明显比浓硫酸浓硝酸还要好用, “好了,都解决掉了!”秋沫轻轻地拍了拍朗克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放缓速度, 朗克将秋沫安稳地放到地上,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一丝鲜血便从嘴角溢出,一声咳嗽过后,他又喷出了一大口血, 秋沫蹙眉,立刻拉过了他的手腕替他把脉,“脉象混乱,你是内力消耗过度,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秋沫的一双弯月眉拧在了一起,她在怀里掏了掏,却遗憾地发现,以前东方辰月给她的补身体的药已经吃完了,现在,她真的对他的内伤无能为力,不过好在她还有止血消炎的药,她正欲给朗克止血,却见朗克神色猛地一变,刚松懈的手立刻紧紧地握住秋沫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秋沫也和朗克同样的反应,甚至更为强烈,她瞳孔骤缩,薄唇紧抿,上齿死死地游哉向这边走来,同时缓慢的步子和拐杖的辅助也不能遮掩他一瘸一拐的易寒天, 个白影人推着一个很大的铁笼子,那铁笼子大概一人多高,下面装着轮子,可以推动,最关键的是那铁笼子里此时正关着几个人,秋救出去的阿福、冬绮,还有东方辰月! 此时的东方辰月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脸色死灰,原本俊朗如铸的脸庞此时哪里还有半分以前英俊的模样,仿佛只有一张皮贴在一个骷髅上,唯有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依然是光彩灼灼,目光温柔地盯着秋沫, 东方辰月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但是从他的唇形,秋沫依然可以分辨得出,他在唤自己的名字, 沫儿 他在唤她, 即使听不见,她仿佛也能感觉到他声音原本该有的温柔和清澈, “辰月……”秋沫在看到东方辰月的那一瞬间眸子中便升腾起一层雾气,她的唇瓣翕合了两下,只吐出两个音节模糊的字,看到他,她忍不住哽咽了, 那个关心她、呵护她、保护她给她全心全意照顾的那个人,那个和她年纪相仿却又饱受病痛折磨的一个人,因为她的缘故,他到底受了多少罪啊!他那如枯树般千疮百孔的身体是怎样熬过这痛苦的半年的?他有着怎样的信念,又有着怎样的毅力? 她好替他心痛,为什么,上天总是这样不公平! 对,她不该指望那虚无的上天和命运,她秋沫要争过天,她绝不会让易寒天的阴谋得逞,让他毁掉东溟,也不会让他再伤害她爱的人,即使他真的是她父亲,那又怎样?只不过是给了她这个躯体生命的龌龊的男人罢了,她要亲手杀了他! 此时的秋沫心痛伴随着滔天的愤怒冲击着她的神智,她只觉得此刻恨不身上刺上无数个透明窟窿! “易寒天!你个恶魔,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她手臂一伸,直指东方辰月,眸子赤红地看向易寒天, 易寒天冷冷地勾了勾唇,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以极其平淡的态度来面对秋沫的怒不可遏, “我说好女儿,这么久不见,你对你爹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和直呼其名么?果然,离儿从小没有好好教过你规矩啊,这第一次我可以原谅,下一次可不许这样了,今日,就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着你母亲的面好好教教你吧,”说着,他微笑着让开他的身体,秋沫这才看到,他的身后,秋离被两个白影人反绑住胳膊,堵住了嘴,正泪流满面地看着她, 易寒天亲自扯掉了堵在秋离嘴上的布团,顿时,秋离哭喊的声音传了出来:“易寒天,算我求你,放过沫儿吧,她还小,不懂事,你要怪就怪我吧,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伤害她!算我求你……呜呜……” 易寒天听到秋离求饶的声音,脸色却并没有好看,反而立刻阴沉了起来,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秋离,语气中透着彻骨的冷意, “秋离!你是多么骄傲的一个女人啊!当年你可以一声不吭地怀着我的孩子从我身边逃开,即使我重新抓到了你你也不肯原谅我,向我低头,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当年没有那么骄傲,肯听我解释,或者多求我一下,我也许可以因居然敢带着我的孩子从我身边逃走!这一点,我绝不原谅!你说她还小是吧……哈哈,不懂事,就该受到不懂事的惩罚!来人啊――将他们给我推下去!”说着,易寒天手一伸,直指一处, 秋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居然是山腰处的悬崖,而百米开外,便是一个凸出的岩石,岩石外,浩渺的青山绿树都证明的这个断崖的高度,从此处摔下去,绝无活命的机会! ------------ 第五十八章 :有多远滚多远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八章:有多远滚多远 ------------ 而守着铁笼的那几名褚衣人得了命令,便快速地动手,将铁笼子连着几人往那悬崖处推去, 闻言,秋沫登时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大喊:“住手!够了!别再拿他们的性命威胁我,如果他们出了一点事情,你该知道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见易容已经被他识破,秋沫在耳后摩挲了片刻,从面上揭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来露出自己的真颜,同时,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举到自己的面前, 阳光下,秋沫的发丝随着山风而肆霜,她的手中,那金红色的铜牌泛着耀眼的光芒,上面一个大大的“令”字让人一看便有些血脉贲张, 易寒天一见那令牌,果然表情有了一丝波动,他一抬手,制止了那些人推动铁笼子的动作,既而,开心地笑着看着秋沫, “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果然没让我失望!” 秋沫回应他的是嘴角嘲讽的笑意,她将令牌再次收回怀里,道:“放了他们和娘亲,我把令牌给你,” 易寒天危险,看了看天边快要西斜的太阳,用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击了一下地面,似笑非笑地看着秋沫, “好,我当然不会让你吃亏,不过,在交易之前,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把我外孙弄到哪儿去了?”说着,他目光犀利地看向她已经平坦的小腹, 秋沫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她总觉得他的话太过平淡,那种感觉,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对他的恐惧,正如事事都以为在自一直逃都逃不脱他们设下的一个个圈套,而他们却高高在上,像个王者一般个傻瓜一样在那里用尽心机突破一个个重围,供他们取乐玩笑, 她恨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不,她的缘儿在赤岭,他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她确定! 无惧地迎视上他的目光,秋沫捏紧了手中的匕首,绷紧了心中的那根弦, “不关你的事,你现在要做的,只是放他们离开而已,”她抬了抬下巴,显得骄傲而自信,以此来掩饰她心中的慌乱, “好,我答应你,”易寒天也自信地朗声道,但是秋沫总觉得他答应得过于爽快,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她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去看被关在笼子里的东方辰月几人,果然,那些手下在得到他的指示下将他们放了出来,缓缓向秋沫这边走来,最后,秋沫才把目光投向秋离, 秋离正要动,易寒天却低头向她说了什么,只见秋离脸色大变,顿时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娘亲,你别怕,不管他用什么威胁你,你都不要在意,快过来!”秋沫见此,不禁焦急地大喊, 秋离泪意涟涟地看了一眼她哽咽道:“对不起,沫儿,娘亲要跟着他,不能跟你走……对不起……” 亲眼见了秋离态度的转变,秋沫简直不敢相信,她抬眼,恶狠狠地瞪着易寒天:“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你别想威胁她,她不跟着我走,我绝不会交出令牌的!” 易寒天微笑摊了摊手,“有本事你自己劝她跟你走,我不会拦着,你说过我放了你的朋友和她就给我令牌,而她不愿意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吧,” “你……”秋沫气急,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再次把目光投向秋离,她目光哀求地看着她,柔声道:“娘亲,你快过来,你要相信,无论他拿什么威胁你都不会实现的,因为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威胁便是你,你知道么?” 闻言,秋离边摇着头一边泪如雨下,她美丽痛都说不出口,听了秋沫的话,她有片刻的动摇,但是一想起刚才易寒天在她耳边说的话,她又不得不坚定下来, “沫儿,你带着你的朋友走吧,我不会有事的,娘是自愿留下的,你不要管我,” 秋沫满面黑沉,微微低着头,看着秋离的目光极为复杂,她知道她的娘表面看上去分外柔弱,但骨子里却不会改变, 她身后的朗克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快离开,而身后的几人却没有一个人动,都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包括之前对她分外仇视的冬绮和阿福, 见到现在这副她和易寒天对峙的情形,只被易寒天威胁着的,而威胁她的筹码,便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受害者, 冬绮咬了咬唇,不禁对自己之前的表现有些惭愧,其实她的内心是信任秋沫,但是在面临着东方辰月生死不明的情况时,她也会失了冷静和判断力, 抬眼,她分外姐,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了你,我们站在你这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秋沫闻言,有些诧异地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冬绮,冲着她露出一个万般无奈的微笑,然后她转眼看向东方辰月,后者动了动唇,声音微弱地说道:“我陪着你,” 秋沫内心是感动的,这一刻,她知道,她所付出的一切没有白费,眼睛被冷风吹得酸酸涨涨的,让她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微微抬头,逼回眼中的湿意,大声呵斥道:“走,都给我走,你们现在这副鬼样子能帮到我什么?赶快有多远滚多远!朗克,带他们走!” “那你呢?”朗克十分不愿意离开,在他眼里,除了秋沫,其他的人都不重要,他不会因为带那些人离开而丢下她的,绝不! “还不快走!”见朗克脸上的犹豫之色,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此刻唯有他们都安全了,她才能专心想办法去救秋离,如果他们留下,只会拖她的后腿而已, 没有办法,几人在秋沫那因为愤视下不放心地离开,而且也容不得他们不离开,因为看不下去的易寒天派了手下过来驱赶他们,就算他们想要留下帮秋沫,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着慢慢走远的几人,秋沫终于松了一口气,顿时,她转身,微眯了双眼,沉声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你知道,这块令牌在我手上,我有很多种办法毁掉它!如果他们没有安我会让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 第五十九章 :为什么非你不可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五十九章:为什么非你不可 ------------ 易寒天不屑地冷哼,似乎有些生气:“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答应过你的事我绝不反悔,况且,拿到令牌,他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不会太高看了你自己,以为我还会利用你做什么吧?” “那最好不过!”秋沫说着,再次将令牌捏在了自己手里,“你自己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来?” 易寒天不知秋沫又要耍什么把戏,一时间没有应声,只是目光贪婪地看着那块令牌,深藏的野心也通过那双闪着强烈欲望光芒的眼睛中表露了出来, “不过……”秋沫看到他的表情很是满意,她“在给你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易寒天略微思忖了一下,还是点头,“你问,我可以考虑要不要回答,” 听到这句话,秋沫隐藏了许多年的愤怒和委屈全都暴露了出来,她朝前走了两步,离得他更近了些,管都暴露了出来,让她原本美丽的容颜变得有几分狰狞,只听她声音冰寒如六月飞霜般让人在一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为什么是我……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为什么你要如此利用我,伤害我,让我去做那么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只是想亲口问问,你这个当爹的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你真的有当我是你的女儿吗?”说着,秋沫哽咽了,这次是她所有的情绪累积到了一个爆发点,这是她一到他的命令嫁给聂情飞,潜进聂府开始她就一直想问,因为他想毁灭东溟可以有很多种办法,甚至还可以找到比“莫秋”美艳百倍的女子潜入聂府去替他当卧底,获得聂情飞的是她?难道就因为她的把柄好找,且被他抓得死死的么? 她想不通,今日就算拼个鱼死网破,她也要一个答案,一个让自己痛苦过、幸福过最后又失去一切的原因! 问到这个问题,易寒天一直挂在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目光阴鸷地看着秋沫,亦或是透过她不知看向了何处,仿佛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一直隐藏在他身体内龌龊肮脏的那出,他的脸上是完全真实毫不掩饰的恨,这样的表情让他的五官都扭曲起来,狰狞得如夜叉, 而看到他这样,一直没有停止哭泣的秋离突然失了控,开始剧烈地挣扎,她朝着秋沫大喊:“沫儿,你快走!不要在此时触怒他,算是娘求你了,你别问了,快走吧!” 看到秋离这么大的反应,秋沫心中的疑惑更甚,她看了她一眼,眼中升腾起阵阵雾气,她想起因为他她和聂情飞所遭受的一切,还有她那被迫提前出生的孩子,她就觉得愤怒,伤痛,她不能再这样被人牵清楚原因! 拒绝地摇了摇头,秋沫坚定地道:“没有得到答案,我不白地被他利用下去!” “沫儿,别固执,算娘求你了……”秋离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哭得悲惨不已,那身子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仿佛随时都会体力不支倒下地去, 易寒天冷眼看着母女俩的互动,他突然丢掉拐杖,张开双手,仰头哈哈大笑,他一瘸一拐地快速走进秋沫,圆睁着眼睛看着她,中气十足地大笑着,然后猛地止住笑,兴奋地道:“问得好!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 “是,你以为我为什么非你不可,一定要用一个不太听话的你去做那些看起来没有太大用处的事情?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你可曾听过,几十年前,东溟盛极一时的水月教?” 水月教…… 秋沫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穿越到这里也近二十年了,关于水月教的传说她还是无意间听过的,虽然这是一个被严令禁止的话题,但是人总是这样,越是禁止的事情,他们传得越厉害, 相传东溟创国之初是由两个人共同打理的,一个管理朝政,一个创建了牵制皇权的水月教,以此来达到两个好朋友平分天下的协定,可是发展到后来,水月教的势力逐渐壮大,甚至慢慢超过了皇权,到了始祖的儿子那一代,水月教教主叛变,下毒手杀掉了东溟王、逼死了王后,还对刚出生的圣祖下毒,后来,圣祖北堂仟堇长大后杀死了水月教主,夺回了皇权,并从此后废除了水月教,将这一邪教从东溟连根拔起,虽然违反了始祖和他朋友的协定,但是为了国家的安定,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这和你要说的事有什么关系?”秋沫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下去, 谁知这一问使得易寒天愈发疯狂,他咆哮道:“怎么没有关系!因为我就是水月教那个被杀死的教主的亲生儿子,当初,他众多姬妾逃走,而我娘逃走的时候已经怀上了我,所以说,要不是圣祖那个狗皇帝杀死了你的爷爷,我现在就是水月教的教主,掌控着半个东溟!我就不会从小过着被人**的生活,不会看着母道,你原本也该是有着高贵血统的教主的女儿,那就是圣女,可以进宫做王后的,你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爹爹我统领整个东溟!可是,都是北堂家,他们背信弃义,废除了盟约,才让我有了这般下场,看到我这条腿了么?这就是我小时候因为吃不饱饭偷东西时被打断的……我要是不知道我的身世便罢,可是我偏偏知道了,那么,我就要夺回本该属于,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让北堂家族毁灭在我的手里,当我得知我还有一个女儿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当时就决定,一定要让北堂一族毁灭在我父女俩的手里,那么,这样才不算违背我的誓言!去的真相,你是不是该和我一起努力夺回东溟,夺哈哈哈……” 闻言,秋沫呆愣在了原地,她真的没想到,易寒天居然是邪教之后,而更可恶的是自己的身体居然流着他的血,想想……都觉得脏…… ------------ 第六十章 :秋离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章:秋离死 ------------ 邪教就是邪教,而且他还执迷不悟,想要通过自己的手来毁掉一切, “然后,你就和即墨宣合作?约定好夺回东溟,一人一半?”秋沫低着头,外人看不清她的表得平淡,因为剥去然是如此的不堪,她是叛军之后么? 真是可笑,幸好,她的灵魂还是干净的……既然知道了这一切,那么她更不会对易寒天有任何同情,因为他本就不该出生到这个世界,要不是他从中计划,她和聂情飞也就不会错过那么多次,她也就不苦了……所有的一切,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疯子! “是,没错!我需要外力的帮助,只要能夺回属于我的国家,我不惜任何代价!”易寒天依然在为自己的身份而骄傲着,语气带着自豪,神情间是难以言喻的满足,而这只让秋沫觉得更加恶心, “你真是……白日做梦!”秋沫缓缓抬头,目光中迸射出如利箭般犀利阴寒的光芒,直透体背, “我是不是白日做梦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不仅要杀掉所有北堂一族的人,我还要杀掉所有挡我路的人,包括……你的小情人,哦,他不是自称飞龙小将军么?只可惜现在没了调军令牌,正被西熵的军队包围,我想,很快……你就可以看到他的尸体了……”易寒天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一般,飘渺而阴鸷,带着腐靡人心的力量一丝一毫筑起的坚强的心理防线, 秋沫闻言,惊讶地抬起了头,眼中有着怀疑, 不可能,聂情飞不可能会出事的,他走的时候还那么自信满满,他怎么可能出事…… 正在她出神之际,秋沫只觉手心一空,抬头,只见那枚令牌已经转移到了易寒天的手里,此时的他正捏着令牌细细摩挲,满脸的猖狂得意, “哈哈哈……令牌终于到手了,东溟的军队一天,我等了三十年了,今天,终于一切都可以成真了……哈哈哈……” 秋沫恨得咬牙切齿,整个人因为愤怒而释放出肃杀的气息, “你这个小人!”秋沫低吼一声,看着近在眼前疏于防备的易寒天,顿觉这是个天赐良机,她一定要救出母亲,她一定不会让聂情飞出事! 这个信念支撑着她,让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猛地向易刀刃上涂了剧毒,只要他受伤,那么她被牵着鼻子走的形式就可以来一个***了! 她双眼赤红,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握着匕首的右手,拼上自己的命也要赌这最后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突然发现了什么的易寒天猛地咆哮一声:“这令牌是假的!你竟敢骗我!”他猛然回头,就见秋沫已经近在咫尺,那闪着寒光的匕首高高举起,直刺他的胸口,来不及闪躲,易寒天看也没看便情急之下便拉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过来替他挡刀,然而,他却在一刹那看见秋沫眼中的惊想收已经收不回来了,电光火石之间,那把蘸着剧毒的匕首没入了眼前的人的胸口,然后那人在易寒天和秋沫惊惧的目光注视下,身体缓缓滑向地面, “离儿!” “娘――” 两声悲痛欲绝的尖叫划破山腰冰冷的空气,惊起了附近停歇的乌鸦,它们嘎嘎地悲惨鸣叫着飞向天际,最终化成一个个黑色的点,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的秋沫蹲到地上,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把推开抱着秋离身体悲痛欲绝的易寒天,从他手里夺回秋离, “走开,你不配碰她!”秋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不停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秋离的面容,她不住地用力地用袖子蹭着自己的眼睛,直蹭得双眼充血,只是为了看清楚秋离的笑脸, “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娘……你忍忍,女儿这就给你止血祛毒,你忍忍,放心,你会没事的……”她慌张地将秋离平放到地上,却又不敢去拔她用尽全力刺入的匕首,而她身上解毒的药也没有带,这让她怎么办? 好多年了,这是第一次秋沫这般无助地哭泣,像个孩子一样在母亲面前任性地大哭, “呜呜呜……娘,怎么办,我没有解药,怎么办……” 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秋离微笑着,缓缓移过手去盖在了秋沫的手背上,然后慢慢收紧, “沫儿……咳咳……不怪你,娘不怪你……娘觉得这样很好,终于,沫儿帮娘下定了决心,让娘可以解脱了……娘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娘太累了,再也承受不起和你分离了,但是……这一次算娘你而去了,咳咳……”秋离的语速很慢,她忍着痛苦,脸上却带着笑容,仿佛真的在为解脱而高兴,随着她的咳嗽,一股乌黑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毒药是秋沫亲自配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药的厉害,这是因心,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娘,你快别说……” “别忙活了……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娘还是懂一些,现在心脉已伤,做什么都是无用的了 ,沫儿,因为娘的缘故,你被逼无奈做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是娘拖累了你这么多年,以后……你就放开手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千、千万不要被世俗所累……因、因为……”说着,秋离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而从她嘴角和五官溢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秋沫不得不凑近了自己的耳朵,仔细地听她说话, “因、因为……你的亲爹……他……是……”话还没说完,秋离便断了气, “娘――”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回音一波波传开去,让人闻之心伤, 山脚下,还没走出去的朗克和东方辰月几人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挣开押送他们的人便往回跑去,秋沫此刻在伤心,他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 第六十一章 :她归我了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一章:她归我了 ------------ 山风呜咽,悲鸟成鸣, 秋沫不知道在山腰上待了多久,她的身体已经僵硬麻木,但是这丝毫没有麻痹她的神经,因为她依然觉得很难过,那是一种天地都昏黑了,世上独留自己一般的痛苦, 她失去了聂情飞,失去了孩子,现在,连她的母亲都离她而去,她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况且,还是她错手杀了秋离…… 心里的疼痛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眼神空洞地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嘴角的笑意变得绝望, 易寒天冷眼看着地上的两个女人,一个身体已经冰凉,一个心已经冰凉,他眼中因为失去秋离的伤痛已经隐去,换上的是疏离冷漠, “她已经死了,是你杀了她,现在你满意了?给了我一个假令牌,你以为这样骗得过我?她的死,就是你骗我的报应!”易寒天冷笑着,出口的话毫无情意可言, 秋沫默默地听着他的话,心中的愤怒和恨意翻滚着,搅得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血肉模糊,这个男人,还算是人么?他的心里可,是他拉了秋离替他挡刀,现在他居然可有说出这种话来? 秋沫依旧一动不动,身子以跪着的姿势紧紧抱住怀里已经逐渐冷却的身体,眼底变得一片冰寒,那里,正在褪去她对易寒天最后的一丝容忍,从此以后,她秋沫与他势不两立!如果她可以活下去,她一定要杀了他!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别说是当她的父亲,当秋离的丈夫,就连做人他都不配! 易寒天的话依旧在耳边响起,他的情绪也处于失控的边缘,此刻的他向着秋沫低吼着:“你以为你用假的令牌来骗我你就可以扭转一切么?别做梦了!不要忘了,没了令牌,我现在还有你!哈哈哈……不知道聂情飞在阵前看着你被绑在我军阵营,他还下不下得去手!哈哈哈……我还没有输,我不会输!这是老天在帮我啊!” 秋沫的心伴随着他的这句话变得冷硬,她决定,她再也不可以有丝毫的软弱,她再也不为了她受到一点一滴的伤害了! 缓缓地,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站了起来,她眼含嘲讽地看着易寒天,那个为了权力变得近乎疯狂的男人, 她同情他,不,他连她的同情都不配得到,她怜悯他,她用在看流浪猫流浪狗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缓缓地牵起嘴角,满脸的鄙夷、轻蔑、不屑, 她声音轻快地道:“恭喜你,你消耗掉了我对你的最后一丝容忍,你还想利用我去达到你的目的么?别痴心妄想了,我,秋沫,在此发誓,就算是背着不孝的罪名,我也要诅咒你,诅咒你永远达被千万人唾弃!留下千古骂名!”说完这句话,她露出绝美一笑, 就在易寒天愣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秋沫飞快地朝着不远处的悬崖跑去,她敢发誓,上辈子短跑都没有这么快过,但是此时,她却是一心求死,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再让易寒天利用她去对付聂情飞了,她要死得尸骨无存,让他再无力翻身! “快!拦住她!”察觉到了她的目的的易寒天惊慌地一秋沫扑去,然而秋沫求死心切,脚下一点不慢地冲向那自由所在, 在纵身而跳的瞬间,她闭行热泪,她在心里默念:情飞,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我今生不能与你相伴,还望来生再续前缘! 身体腾空,然后下坠,就在秋沫以为她会就此解脱之时,只觉腰上一紧,一个身影快速掠过,抱着她便飞了上去, 感觉到陌生的气息,她心下一惊,赶紧睁眼去瞧,却见到一张,立刻开始挣扎,想要再次掉下崖去,没有人可以阻止她下定决心的事,但是那抱着她的人却朝她分外魅惑, 他凑近她的耳边,调侃道:“小美人儿,你不会想让我陪着你一起掉下去吧?” 那人脚尖在凸出的岩石上轻点几下,借了力飞了上去,旋即轻巧落地,将她放在地上,搂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放开只可惜她的手被他一只手便制住,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那个俊美而透着丝丝阴鸷气息的男人并没有理他,而是冷眼看向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易寒天,口气平淡但是威严地道:“真是想不到啊,你也有众叛亲离的这一天,怎么样,把她交给我,让我替你好好看着她?” 易寒天面色过一丝恼意,“不用了,殿下日理万机,小女还是我自己来看管比较好!” 殿下? 闻言,秋沫惊讶地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这才发现的锦衣,锦衣上用银箔镶嵌成暗纹,那做工,可不是有钱就能穿得起的, 难道,他就是即墨宣?他就是那个差点害死聂情飞的凶手? “即墨宣?”秋沫试探地喊出声来,那人闻声低下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微微地挑了挑眉,冷声道:“小美人儿,很少有人敢对我直呼其名,” 果不其然,真的是他! “即墨宣,你个小人!”秋沫挣扎得愈发厉害了,手动不了,她就利用她唯一能活动的头,低下头,她一口咬上即墨宣的肩膀,但是即刻,她的发丝就被狠狠地得不被迫抬头,冷眼瞪着此刻眸子里透出阴寒气息的即墨宣, “本宫喜欢听话的女人,如果不想外面那几个又冲回来找你却迷了路的傻瓜立刻死掉,就老老实实地待着,”说着,他又低下了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可以帮你脱离他的控制,你该感谢我不是么?” “呸!”秋沫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满脸嘲讽地看着他,“别把自己说得多伟大,你们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好,说得好!呵呵,”即墨宣抬手,优雅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缓缓地擦拭着脸驳的口吻对着易寒天说道:“她归我了!”说完,一把提着秋沫的衣领,将她扔到了扎,却被他一手刀砍在颈后,整个人登时昏迷了过去, ------------ 第六十二章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二章: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 东溟与西熵之战,时隔半年,刚冷却的战火再次点燃,此次,聂情飞带着必胜的决心,统领东溟十六路大军,呈包围的阵势,四路一个组,相互独立又相互西、南三个方向北上而去,东溟军队势如破竹,一个月内,连连攻破西熵十多座城池,此时,正呈三面合围之势齐齐攻向西熵京都, 聂情飞亲率西路大军直是被军内尖细所害,画露了地图上一个重要的战略位置,才导致中了敌军埋伏,死伤惨重, 而他这次选择西面进攻,一是为了快速拿下贴西山这个矿藏重地,拿下这个地方,就等于控制了西熵经济命脉,也就等于控制了半个西熵,那么就真的是离胜利不远了,另外,上次兵败受辱,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被包围时绝望而愤恨、不甘的心情,他曾经在浴血奋战时发过誓,有朝一日,他聂情飞会回来,亲自拿下这里,一报当日兵败之仇! 如今,他真的站在了这里! 铁西山下,聂情飞威武地立于马上,铁黑色的盔甲因为沾了敌人的鲜他那柄玄铁宝剑上鲜血还在不住地往下滴,他的身后,是重新列队,整整齐齐,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几万东溟铁血男儿,在这里,他抬首,仰望那连绵起伏,东溟人向往了许久的锡铁矿山,眸子闪出灼灼的光彩来, 抬手,举剑,向前有力地一挥,聂情飞大喊:“冲啊!”令旗挥下,战鼓齐鸣,几万士兵齐齐冲向那座神秘的矿山,想起这里半年前曾埋葬了无数东溟男儿,他们便激起了自己的兄弟、亲人、同胞报仇雪恨! 聂情飞看着激情万丈的士兵们,骄傲地扬起了头,看向山脉上连绵的西熵的暗红色军旗,他只觉刺眼无比,弯弓搭箭,三箭齐发,那最近处的军旗便迎风而倒,惊得正在往下投滚石的西熵军士都愈发惶恐,防守也乱了起来, …… 同一时间,西熵军营, 一本奏折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即墨宣焦灼地在案前走来走去,目光阴鸷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帮文臣, “好,你们干得可真好!现在西熵正是危急时刻,你们现在兜不住了才来告诉我国库空虚!士兵不足!我要你们立刻、马上,不管想什么办法,在三日之内给本宫筹集到十万军饷,三万士兵,要是做不到,你们通通都等着掉脑袋吧!”一挥手,将茶即墨宣整个人如狂怒的豹子,一张口就可以吓死一批人, 不怕死的人敢顶撞他, 只见地上趴伏着的一文官抬起头来,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中气十足地道:“回禀殿下,从两年前开始,殿收赋税,重徭役,已经弄得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如今如果再征兵征税,必定引起民怨,依老臣愚见,不如向东溟求和,让我国先休养生息,过几年兵强马!” “混账!”即墨宣听完,立刻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桌,惊得地上的几人都瑟瑟发抖, “你以为现在这场战争还停得下来么?东溟早就觊觎我国锡铁矿,如今那老皇帝快要不行了,他想趁着死之前达成他的夙愿,你没看到东溟出动的那几十万大军么?求和?现在是背水一战!谁再敢提求和,以扰乱军心罪就地正法!” 那老臣依旧不惧,语重心长地道:“为了天下百姓,就算贡献出铁西山又如何,还请殿下三思,如果殿下真要老臣去向百姓征兵征税,弄得百姓家破就此辞官归隐,望殿下成全!”说着,那老臣便取下了头上的官帽双手捧着放于面前,满面的诚恳, “你这是在逼墨宣盛怒,猛地从旁边护卫的腰间拔出剑来,直指那老臣,“既然你懂死活,那本宫也留不得你了!”手起刀落,一颗人头落地,那老臣到死都还保持着中正不阿的面容,身子跪得挺直, 殿下的其他大臣见此场景,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赶紧领命退下, 等人都褪尽,即墨宣才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问站在他身旁的亲信,“我让你抓那慕公子,你抓到没有?” “回禀殿下,那一丈属下去找那几人时,却被迷障所困……属下,没有抓到人,” “废物!”即墨宣一抬手,一巴掌将那人扇飞在地,那人嘴角流出了鲜血,却快速而端正地跪在地上,低下了头, “属下知错!那殿下,现在应该怎么做?” “现在……”即墨宣的眼中又透露出那熟悉的阴鸷的光芒,他突然勾唇一笑,明明是俊逸的面容却偏偏让人觉出一股诡异的气息,他继续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别忘了,我手上刚刚得到一张王牌,你忘了,上次聂情飞中毒,那慕公子是里来的,他为的不是聂情飞,而就是现在我手上的这个女人,如今,这个女人在我手上,他还跑得了么?只要他肯拿出他所有的财富,那军饷这边的燃眉之急就可以暂时缓解了,” “可是殿下,那个女人你不是要拿来要挟聂情飞的吗?” “谁说用她来要挟慕公子之后就不能用来威胁聂情飞了?本宫可以……一、石、二、鸟!”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即墨宣又露出他得咯咯作响, …… 秋沫醒来时,头还很昏沉,她睁开眼,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昏迷前的一切慢慢地在她头脑中拼凑完整,她惊得猛地坐起,却又被迫倒了回去,因为此时的她手脚都被捆住,完全没有行动的自由, 环视四周,发觉这里是一间看起来不错的屋子,她初步判断,她,确定了这一点,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完全放下戒心, 即墨宣抓她来这里,目的绝不单纯,既然死不成,那么摆脱即墨宣的控制,不让自己成为他威胁聂情飞的工具, 唉,为何她总是这样倒霉,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娘亲,既然上天没让我死,放心,我会留着我这条命先给你报仇了信念,但是不知她到底水了多久,此时的她头脑昏沉,大脑反应迟钝,根本就没法思考,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第六十三章 :你眉毛歪掉了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三章:你眉毛歪掉了 ------------ 秋沫闭着眼躺在床上装睡,虽然她行动不自由,但是即墨宣好歹没有亏待她,在床上放了被子,屋子里也有一盆炭火,才没让她冻着, 此时是白天,她具体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但是她知道时候再想办法逃脱也不迟, 不知闭着眼在床上躺了多久,外面终于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唉,这么冷的天,还要跑这么远来给她送吃的,真是折磨人,你看看,饭菜都该凉了吧?” “还温着呢,殿下吩咐了,要好好照顾她,诶,你说她是什么人啊?好美好美的一个女子,却被殿下给绑了回来,殿下不会是从哪里强抢来的吧,那姑娘不从,所以才被绑着?” 说话声渐渐近了,接着便是刚才说话的两个小丫头进了屋子,都朝床边走来, “呀,还在睡着呢,她可真美啊,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厌,这么美的女子,应该配得上太子殿下了,”一个甜美的女声不无钦羡地说着, “你这傻丫头,你以为谁都配得上太子殿下么?你看看,那太**里哪位不是美人,可是太子殿下也没有特别宠谁,长得美有什么用,我看呀,她也难以抓住殿下的心,不然殿下也不会把她关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了,而是该把她风风光光地接回太**去,这宫外的宅子进了宫,那将来等太子登基,怎么着也是个娘娘,这样没名没分的顶多也就是个侍妾吧,”接着是那个稍微凉薄尖利的声音, “啊?那可真是可惜了,这位姑娘长得这么美……” “你在可惜什么,反正她是好是坏都和你没关系,算了,把她叫醒吧,一会儿饭可真凉了,”那声音较为尖利的女声有些不耐烦了, 闻言,秋沫嘴角抽了抽,那即墨宣一副小人样,她才不会稀罕当他的女人,而且自己还被这两个小丫头说成那般,她们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吧?我嘞个去~ 秋沫微微睁眼,看见屋内两个说话的是穿着青色衣样,而那个说话较为刻薄的长得有几分姿色,而刚才在替她惋惜的丫头则是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可爱,就是脸颊上有着星星点点的雀斑影响了她的美, 见那娃娃脸的女孩正要过来叫醒她,秋沫便睁开了眼,微笑着看着那个女孩,没想到那个女孩也不怕生,只是微微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秋沫,高兴地说:“姑娘,你醒了,饿不饿?我们把饭给你送来了,哇,你醒着的时候更美了,” 不管是谁,总是喜欢听别人真诚的赞美的,闻言,秋沫对她淡淡一笑,道了一声:“谢谢,你也很可爱,”没有被抓的人原本该有的惊慌和错愕,秋沫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只是动了动身子,发看手上和脚上的绳子, “我想如厕,” 那个娃娃脸的女孩听秋沫夸她,刚开始脸颊泛红,害羞地低下了头去,一听她要如厕,又为难地挠了挠头,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另一个丫头, 那个伶俐些的丫头却是板起了脸,“反正不吧,” 秋沫闻言,不悦地蹙了蹙眉,看来有那个丫头在,她想逃跑,基本是不可能的,那么她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这个丫头了, “你叫丫丫是吧?那就麻烦你了,”秋沫朝着那娃娃脸的女孩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提议,然后秋沫看向站在屋中,一脸探究地看着她的女子,沉声道:“我是被即墨宣扔到这儿的吧?他还叫你们好好照顾我?” 那女子一听,表情有些别扭,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你来服侍我出恭,”秋沫看了她一眼,又向丫丫搬来的夜壶驽了驽嘴,示意她赶快过来, 那丫头显然就是心高气傲的主,虽然她是丫鬟,但是这座宅子只有太子殿下偶尔来一次,根本就没有女人,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没服侍过女人,而且秋沫还是被绑来像人质一样的女人,她红霞才不要伺候她呢!而且还是出恭!那多脏啊, “不要,丫丫,你去帮她,”说着,她面色难看地瘪了瘪嘴,就站在屋中一动不动,对着那丫丫使唤道, 丫丫倒是毫无心机,闻言,她清脆地应了一声,就要上前来扶秋沫,却被秋沫拒绝了, “不,丫丫去帮我摆饭,我就要你来伺候我,你叫什么名字?”秋沫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昂地吩咐道,看来,这些王公贵胄的后院,哪里都不太平,因为后院里多的是想爬上床的女人,她就看这女子虽然穿着丫鬟的衣服,却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定还妄想着有朝一日能爬上即墨宣的床呢, 呀,她怎么就那么背,才把聂情飞的后院给处理干净,又要来趟这趟浑水, “你是什么身份?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那红霞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院子里哪个不是看着她容貌可人,都要让她几分, 秋沫看着她,突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那红霞莫名其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又不好发作, “你笑什么笑!” “你眉毛歪掉了,真是好丑啊!”秋沫挑眉,颇为嫌弃地看她一眼,反正是怎么气人怎么说, 那红霞一听,果然有些急了,她也不想和秋沫在这儿废话,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摔帕子,转身就走,估计是忙着回去照镜子了, 见气走了一个,秋沫微对付屋子里这个了,这个丫丫倒是心思单纯的人,好对付, ------------ 第六十四章 :逃跑未遂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四章:逃跑未遂 ------------ 秋沫转眼,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弄出一副泪意涟涟的模样,这才看向那丫了很久么?” 那丫丫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猛地眨了眨眼,这才回到:“不……不算久,是昨天晚上午,” 哦,原来过去了半天时间,不知这半天里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当时她被打晕带走,也不知东方辰月他们最后逃出去没有,如果他们也没有逃出去,那自己可就麻烦了, 想,也不知那易寒天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好好将其安葬,要是让她曝尸荒野,那她秋沫才是真正的不孝,想着想着,秋沫竟红了眼眶,落下泪来,这一哭,就像那梨花带雨,娇滴滴的,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丫丫见她哭,便有些急了,摆着一双胖胖短短的小手,“姑娘,你别哭啊……别哭,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丫丫说的,” 秋沫越发哭得厉害,最后有些上气不模样要多凄凉就多凄凉, “我只是伤心而已……我娘亲被奸人所害,我还来不及将她安葬,便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辈子,我注定不能替娘亲最后尽尽孝,你说……我能不伤心么……” 小丫头很是善良,听她这样说,也不怀疑,还满脸同情地看着她,嘴想的那样,姑娘是被掳来的,就算殿下真的看上了姑娘的美貌,也不该这样啊……真是作孽……” 秋沫又哭了好一会儿,才被丫丫劝住,这期间,秋沫都趁着自己哭泣身子抖动时悄悄地磨着自己被捆住的手,到了吃饭的时候,丫丫便惊讶地发现秋沫一双葱白的手不仅被绑得淤血,而且还破了皮,在往外渗着血珠, 丫丫心疼地捧着秋沫的手,咬了咬牙,她坚定地道:“我会儿,在红霞姐姐来之前绑回去就行了,” “可是这样不会连累你吗?其实你可以不用管经是孤身一人,是死是活意义都不大了,”秋沫无奈地笑着,那通红的眉目带着哀怨地看着丫丫,继续说道:“但是在我死之前能遇上丫丫这么好的姑娘,也是我秋沫三生修来的福气,丫丫,你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被她这么一说,丫丫更是坚定了要帮她上药的决心,也不顾她的阻挠,费了很大的力气解开了绳子,又找来了药膏替秋沫涂抹, 秋沫默默地看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丫丫,感觉自己的手恢复了知觉,这才在心里默念到:“对不起丫丫,我骗了你,但是我不得不逃走,只有这样,才不会连累你,” 手举起,快准狠地在丫丫的砍向丫丫的脖子,后者闷哼了在秋沫的腿上,她将其搬到床上,盖上了被子,然后用针扎了她的昏睡穴,还好,她身上装药的小口袋虽然被搜走了,但是她手上的镯子还在,她至少还有一样防身的武器, 换上了丫丫的衣服,秋沫将门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院子里很冷清,没有一个侍卫,但是秋沫不会天真地以为这里真的没有人看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是布满了暗卫的, 提着食盒,秋沫低着头出了房门,然后往外走,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安全地出去,但是她必须赌一把,趁着即墨宣不在,她能逃则逃,逃不掉的话,她就会再次沦为棋子,被他用来威胁聂情飞, 幸好,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碰到一个人,也许是这宅子的主子很少回来,这府里的佣人也懈怠了许多,都没见着一个打扫的人,可是接下来秋沫也犯难了,这府中的门在哪里啊?早知道在打晕丫丫前,她该仔细套套话的, 按喜欢修建得坐北朝南,而大门也会开在南边,所以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一直兜兜转转走了许久,没有找她更为惊喜的是门口有许多人在忙碌着,似乎正往府外运着什么东西, 真是好时机!秋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混进搬东西的人群,低着头,状企图混出去, 正当她出了门,正双脚挡在了她的面前,接着,她的后衣领被提起,整个人被锁了喉,她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死命地往下扒拉着衣领,企图拯救自己的脖子,身子却随即腾空,被那股大力给摔到了地上, 尾椎骨很疼,磕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她一瞬间额上冷汗涔涔,一时间动都动不了, 秋沫摸着喉咙咳嗽着,脸色有些难看,一抬头,便见一个黑衣男人双手抱胸,怀里抱着一把铁剑,正脸色冰冷地斜睨着她, 这个人秋沫有些印象,似乎是即墨宣的侍卫之一,看到他,秋沫的心顿时变得一片死灰, 她儿来,眼看着就要来她一直在这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做着这可夫, 逃跑未遂,当然,后果就是被再次关进了那间屋子,不过这次他们没有绑她,只是把那房子上了锁而已, 秋沫无奈地坐到桌子旁,惭愧地看了看刚刚清醒地丫丫,默默地将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塞进肚子,先吃饱再说吧,这次失败之后,她再想要逃走,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了, 接下来的时间,秋沫乖乖地留在屋子里,不过在她的要求之下,丫丫留了下来照顾她,而丫丫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也没有怪罪秋沫的利用,而是依旧把她当成朋友,和她开心地说话,这样也使秋沫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这一待便是好几天,到任何人,但是在一天晚上,她已经准备就寝时终于见到了消失许久的即墨宣, ------------ 第六十五章 :衣服被撕成碎片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五章:衣服被撕成碎片 ------------ 那时秋沫正要就寝,正在脱衣服,门却被猛地撞开,即墨宣如一尊杀神一般,带着冰冷的风和满身煞气,冷漠地站在灯火阑珊的黑不见底的眸子幽幽地望着秋沫,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即使隔得很远,秋沫也感觉得到,他此时很愤怒, 秋沫手忙脚乱地把脱了一半的衣着几分疑惑几分戒备地与他对视着, 不久后,即墨宣大步而来,秋沫赶紧转身往床边靠去,而仅仅才挪动了一步,他便如鬼魅般到了自己的眼前,在她做出下一步动作之前,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缓缓从地面提起, 即墨宣的眸子今夜格外地黑,那里面透着无尽的阴寒,在摇曳的烛光下他一半脸明亮一半脸隐在阴影里,脸部线条蹙得紧紧的,就像一个阎罗,一字不说就要收掉她秋沫的这条小命, 秋沫被他大力地掐住脖子,一瞬间便呼吸困难,喉管也火辣辣地的重量都由他拇指和食指掐在她脖子上的两个点支撑着,她像一条垂死的鱼,脚尖摆动着,却做不出任何可以拯救自己的动作,只有双手无力地扒着他的手,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秋沫大脑供氧不足,眼前一黑,就要昏死过去,而就在这一瞬间,即墨宣突然松手,秋沫狼狈地跌在了地上, 捂住痛得快要裂开来一般的喉咙,秋沫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因缺氧而涨得紫红的脸这才得以渐渐恢复, “我五万人的军队,整整五万人!全都死在聂情飞的手下,铁西山落入他之手,这笔账要怎么算!你!作为他的女人,我要用你来!”即墨宣咆哮着,那愤怒到极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声声都如炸雷一般,让秋沫心惊胆战, 从来没有见过他发怒,原来他发怒时是这般,不如聂情飞如喷发的火山一般,激烈而热切,他是如一条阴毒的蛇,张开血盆大口先将你一口吞没,再一点一点地滑入肚中消化,腐烂, 他一只手直指秋沫,高大的身躯步步逼近,秋沫有些害怕地用手撑着地后退着,睁大的美丽的眼睛,眼神慌张地看着她,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力量反抗他,如果他真的要她死,那么她也无能为力,但是她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丢掉自己的性命, 当秋沫终于退无可退身子抵到床边的时候,她颤抖着爬上床,继续往后退着,而即墨宣已经站在了床边,微微低着头,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捏紧了双拳满眼阴鸷地注视着她,一眨不眨, “我要你死,我要他痛彻心扉,我要他得到应有的报应!”说着,他一抬手,手成爪状向她抓来,秋沫大惊,但是此刻,她急中生智,一声大喊:“你不会的,我还有更大的价值!”因为她的喉管被刚才即墨宣那一下给捏伤了,所以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声音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响亮,而是沙哑而破碎,声音难听得像是重感冒一般嘶哑,但是就是这句话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喉咙更疼了,不用说,里面绝对流血内伤了,这个即墨宣,真是好狠的手法,这是想再次把她的嗓子废掉么? 即墨宣袭击她的这个动作顿了度的眼睛,嘲讽道:“利用价值?你的利用价值就是让聂情飞痛不欲生!你说,当他看到你尸体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不不,你想……不是疼得她受不了,此刻要做的是要保住自己的这条命,“如果知道我死了,他只他不会一蹶不振,反而会激发他的潜能,让他一气之下灭了西熵也会替我报仇的,你这样做只是激怒他,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即墨宣慢慢蹲下了身子,用刚才捏她脖子的两只手指紧紧地攫住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薄唇轻,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秋沫光滑的脸颊,语气幽幽地道:“是么,我可以把这理解成你在威胁我吗?” “我……是在说实话,信不信由你,”秋沫倔强地别过头去,却被他再次微微使力扳过了脸颊,然而,她的眼睛在对上他的时,却发现那两汪深黑里多了一丝玩味, “我只信事实,”话音未落,即墨宣却猛地挥手,连续的裂帛声响起,在秋沫惊骇地挣扎中,她的外衣被撕成了碎片,凋敝地挂在她的身子上, “你要干什么?”如果说刚才发生的一切秋沫只是对即墨宣忌惮的话,那么此刻的她是真的感到了恐惧,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她的外衣撕碎?后面的事情秋沫想都不敢想,如果他真的要侵犯她的话,那么她抵死也不会从的,这一辈子,唯一能留给聂情飞的便是她完整的身子,就算是死,她也不允许别人毁掉她名节! 秋沫的抵死挣扎却抵一得张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即墨宣一把扯掉了她的外裤,只留下一条半透明的亵裤,然而,就在秋沫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声音却凉凉地闯进她的耳朵, “哼,本宫还不缺女人,更对别人的女人没有兴趣,不过……”说着,他冰凉的手便在秋沫露出的锁骨和脖子上被来回滑动,让秋沫止不住地阵阵战栗,看着她惧怕又勾了勾唇,继续道:“依着聂情飞对你的宠爱,你说让他知道你被别人**了,他会怎么样?发怒?呵呵,我倒是很期待他发怒的样子,不是都说男人一发怒就会失去理智么?他他来钻,他会不会上当?”他的声音带着几许玩味和期许,但是秋沫却听得毛骨悚然, ------------ 第六十六章 :吻痕【加更】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六章:吻痕【加更】 ------------ 她动弹不了,只得拿那双眸子死死地瞪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是放过我,我可以有办法让他放过你,但是你要是敢伤害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如果你想用我来作诱饵,那更是大错特错,因为,在他的心里,国家大义才是第一位,是,他是对我有情,但是他不会为了我儿失去理智,不顾大局的,所以,我敢肯定,你的计划绝不会成功!” 即墨宣饶有趣味地抬起了她的下颌,哧地一声笑出声来,“是吗?是你太看轻了自己还是太高估了他?成功与否,咱们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话落,还不等秋沫有任何反应,他便低下了头,狠狠地吮上秋沫的脖子,在那里留下一个个青紫的吻痕,甚至直接拉开了她的衣领,在她的锁骨、肩头狠狠地啃咬吮吸,如法炮制墨宣邪笑着,一把将秋沫滑到肩头的衣领给拉上去,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味道不错,难怪他那么喜欢你,哈哈哈哈……”他大笑着站起身,然后朝着门外喊了一身,立刻有两个男人进来,便将这样穿着中衣和亵裤,雪白的脖子上满是吻痕的秋沫给往外拖,待走到门口,即墨宣却突然止住了两人的动作,秋沫还以为他良心发现,要放过她,却没想到即墨宣只是一抬手,便将她尚还完整能蔽体的中衣给撕开了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被**了一般,那两条在半透明亵更是引人遐想, 即墨宣撑着下巴看了片刻,又动手,将她的亵裤也撕开了一条口子,露出她一片雪白的肌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着那两人吩咐道:“去,绑到城楼上去,顺便给聂情飞传信,就说让他独自来城楼下接他的夫人!日出之前不来,就把她赏给弟兄们吧,” 闻言,秋沫也顾不得衣不蔽体的羞愧了,她目中含泪,咬牙切齿地大骂:“即墨宣,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必定不得好死……”后面的话随着秋沫被押走隐没在了门外,即墨宣负手而立,抬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身后,他的亲信从黑暗中渐渐显出身形,跪在他的身后,向他禀报:“东方辰月传来消息,他愿意用在西熵所有的钱财换她,但是要求在他来之前一定要保证她不能受一点伤害,” 闻言,即墨宣的眸子愈发深邃了,他点了点头,加深了嘴角那么意味不明的笑意:“真是有趣,两个优秀的男人明天就到齐了,好,我要让他们明天亲眼看到她是怎么受到羞辱,怎么死的,另外,东方辰月的钱财和聂情飞的命……我都要!” …… 春日已到,但是天气还是冷得要命,西熵处于秋沫穿着破碎的衣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到了即墨宣口中所说的京都的城门楼上,被人五花大绑着,城楼上士兵云集,将这座京都围得水泄不通,严密地防守着, 军队已经快打到京都来了,西熵再无翻身的机会,这次即墨宣是狗急跳墙,所以不惜用这么卑劣的方法只为引聂情飞单独出来,但是他对她说过什么?他说他要以她为饵,在此设下圈套等着聂情飞来钻? 秋沫心中惊慌不已,转眼打量着四周,果然见夜空下一批穿着银色制服的士兵正在悄悄换班,而新增加的便他们埋伏在城楼上,等候命令, 不,情飞,绝对不要来,这很明显就是个圈套,以他的聪慧的智谋,他一定不会上当的,再说,她实在没脸让他见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虽然说她没有真的被谁侮辱,但不会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人扒掉了衣服,这样难堪地被捆在城门上,供无数的男人观看, 她此刻真的是觉得生不如死,半夜冰冷的风切割着她的皮肤她都不觉冷,不觉疼,飞真的来救她,她也没脸再跟着她了,像她这样,会让他被天下人耻笑的…… 此刻,她恨不得咬舌自尽,可拿即墨宣仿佛料到了她会来这一招一般,早就命人用布条堵住了她的嘴巴,而她现在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天在秋沫内心的即墨宣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银色的铠甲,精神奕奕地出现在神智已经有些非笑地看着全身被冻得青紫的她, 此刻的他褪去了昨夜的疯狂暴戾,整个人又被一种狂傲的气息包围着,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一般, “呵呵,秋沫,你该感到荣幸,因为你,马上就可以拯救一个国经让人传了信,让聂情飞独自一人带着虎符前来迎接你,我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敢来,我保准叫他有去无回,我会用盛大的阵势来迎接他,我要让你亲眼看见他是怎么死的,然后再让你见识见识,我怎样收服那几十万兵马,让我西熵反败为胜!” 闻言,本来奄奄一息的秋沫突然来了精神,她目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听痴人说梦,然后骄傲地扬起头看着远方,似乎对远方的那个人充满了自信, 以,就算他不来救她,她真的死在这里,她也不会怪他,她尊重他的选择,国家便是他的生命,她决不允许因为自己而毁掉他一直用生命守护的东西 , 只是……她还是会有些遗憾,在死之前,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看来,这辈子注定无缘了, 即墨宣一动不动地立在城楼,狂风带起他的银色披风,让他显得十阴鸷却在东方的红霞越来越浓、光芒越来越盛时便得愈发地深,终于,太阳跳上了地平线,黎明的黑暗在一瞬间被撕裂,粉碎, ------------ 第六十七章 :曾经的女人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七章:曾经的女人 ------------ 但是,天际,依旧一片寂静,连飞鸟都没有一只,更别说人了, 秋沫也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地平线,她不期望他来,但是她也想再见他最后突中纠结着,当金色的阳光照上她绝美的侧脸时,她突然展颜一笑,好,他不来,这是最好的结局,就让她如此死去吧…… 其实早在她冲去一丈山救秋离的时候,她就在自己的牙齿中藏了毒,就是怕她万一被抓到,会成为他们威胁聂情飞的筹码,到时候她可以选择自尽,不连累他,当时跳崖,是她不想给易寒天留下尸体来利用,如今,她不得不选择服毒自尽了,就让她留下一具残破的尸体吧,相信为了一具尸体,聂情飞不会失去理智的, “殿下,太阳升起了,他不声道, 即墨宣没有说话,在太阳突破地平线的金光中,他依旧眯着那双神色不明的深邃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默默地又伫立了许久,却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哼,看来,他果然是想替你收尸,”即墨宣转头,嘲讽地一笑,不知是在嘲笑秋沫的没有价值还是在嘲笑他自己的失算,最终,他的手一挥,冷声道:“将她赏给弟兄们,记住,羞辱她,不死不休!”这句狠毒的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而秋沫却是神色不变,绝美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暖的笑容, 她在心里默念:别了,情飞! 她绝望地闭上眼,舌头扫向她藏着毒药的齿缝,就在她要咽下那细小的毒药时,却听见刚才那即墨宣的侍卫惊喜地一呼:“殿下,快看!” 闻言,秋沫猛地停止了吞咽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向远处,只见远方,一个黑色的身影纵马而来,他的身后是迷人的金色阳关,他的身影被浓缩成了一个威武的但是她依然感觉得到,他的神色是多么地坚决, 此时的聂情飞就如天神降临,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宝剑,身子微微压低,目光锐利地看着城楼上的一个小小的白点,就算隔得老远,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她,是的,那是他正在寻找的妻子,他聂情飞的女人! 秋沫眸中顿时光彩四溢,脸颊滑下,他……真的来了!单枪匹马而来…… 惊喜过后,秋沫又开始着急,现在即墨宣可是设下了圈套,眼巴巴地等着他来呢,他这不是在送死么! 秋沫挣扎着,不住地摇着头,可是无奈她的嘴被堵住,不能喊出声来,看到了她眼里的惶急,即墨宣得意地踱步过来,拍了拍她的脸颊,“看来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哈哈哈,”说着,一把扯掉了她口中的布条, 在嘴巴得到释放的那一刻,秋沫一口唾沫星子啐向即墨宣,有过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即墨县一偏头便躲开了,接着,便是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秋沫的头偏向一边,脸颊火辣辣地疼着,瞬间多了几条红痕,嘴角也溢出了血丝, “别急,等他到了城楼下,我会让你给他陪葬的,” 秋沫猛地回头,目光凌厉地出了几个字:“那就先谢过了!” 即墨宣被她的目光一蛰,倒也没甚表情,只是转过头,专心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聂情飞, 很快,一人一骑便迅速到了城楼下面,他的身后,是一片黄沙尘土,尘埃落定,便显现出一立于马上高大威武的人影来, 聂情飞的脸上带着笑,目光却直接忽略了秋沫,落在了即墨宣身上,“好久不之时来有何贵干?” 闻言,秋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他,却见他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庆幸的同时也有些”,他连看也不愿看自己一眼么?她的心情,瞬间从天堂跌到谷底, 即墨宣也是危险地眯了眯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答:“是啊,聂大多日,了被你围困的落魄之人,而你从一个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了统领五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人,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聂情飞爽朗一笑,摆了摆手,继续朝站在城楼上的即墨宣喊话:“哪里哪里,如的太子殿下,而我不过是你这天罗地网里待宰的羔羊,是生是死,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闻言,即墨宣虚了虚眼,看着下面笑得坦然的聂情飞,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他想不通,为何他明知死期已到,还可以笑得那样自信,这让他不能忍受,明明他即墨宣才是胜利者,却为何现在还是一副失败者的心情!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来,她对你真的很重要嘛,”说着,他指向秋沫,这一次,才终于把聂情飞的目光引是一眼将秋沫收于眼底目光便不再多做停留, “太子殿下真是会说笑 ,我来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热情相邀与这女人有何干系?” 即墨宣闻言,饶有趣味地按下秋沫的头,另一只手指着她的脸说:“怎么,你不是为了你的女人而来?这话说出去,有谁信?” 聂情飞朗声大笑了几声,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然后艰难地收住笑,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或许应该这么说,是在下‘曾经’的女人,自从她偷了我的令牌逃走后,就不再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要一个背叛了我的人,”说着,他转过头,冷眼看向秋沫,继续道:“怎么?很惊讶么?那天我不是真的醉酒,而是将你的一切动作都看在眼里,你偷走的也不过是个假令牌,你现在没有完成任务,被你的主子绑在这儿来要笑么?或许你可以识相点,自杀还来得比较痛快,免得被你的主子迁怒,受那皮肉之苦!” 秋沫彻底惊的刺扎进她的心房,她痛得麻木,大脑也几乎停止了运转,他在说什么?他让她去死是么?而且她知道了自己和即墨宣他们的关系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狠毒的话真的出自那个她深爱的、深爱着她的聂情飞之口, 怎么了,她出现了幻觉么? ------------ 第六十八章 :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八章: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 心痛得她快要无法呼吸了,只觉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倒宁是这过量的二氧化碳,却让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因为她发觉了聂情飞话里的漏洞, 如果诚如他所说他那夜并没有真的醉酒,而是一直清醒着,将她的一切动作都感知了,那么他应该很清楚,她根本就没有换他的虎符!因为在心里挣扎之下,她决定用她的生命去赌也不愿拿东溟的存亡去冒险,所以她拿出了那个假虎符,最终也将其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么他这样说,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 秋沫眼底划过一丝亮光,但是她将其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让即墨宣和聂情飞看见,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宁愿相信聂情飞刚才狠毒的话,也不要知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找机会救自己, 确实如他所知道的,她秋沫身不由己,有了那样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聂情飞能接受她这个叛国贼的身份,那么东溟的王呢?天下的百姓呢?他们不会容忍自己的,更别说她秋沫久,相信她被“**”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聂情飞是再也要不起她了…… 罢了,还不如就此和他划清界限,相信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将来不疼思缘的,有她这样声名狼藉的娘亲,将来对思缘也是不好的, 秋沫闭上眼,隐藏了她眼底的悲伤和绝望,再睁开眼时,她的眼中已经含着朝着城楼下的聂情飞大喊:“聂情飞,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好歹我秋沫也曾跟你出生入死共患难过,做过一场恩爱夫妻!是!我是背叛了你,但你也不能如此落井下石吧!你曾说过一辈子都爱我,这样的誓言你忘记了吗?违背誓言,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聂情飞心底也划过一丝错愕,但是面上丝毫不显山露水,他从秋沫决绝的表情里分辨不出她了还是在配合他做戏,但是为何他却从她的话里感觉到了一丝认真呢?想到这儿,聂情飞赶紧回道:“一辈子爱你?我聂情飞说话算数,但这话不是对你这个背叛了我的人说的,而是对我心中那个纯洁的你,所以,这也不算违背誓言!” 他这是在提醒她,只要她没有背叛他,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如既往地爱她,在意她, 以秋沫和他的默契,当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但是,她不能,也不忍心看到他被天下人耻笑, 抓住他话里的“纯洁”二大做文章,“你这个混蛋!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已经不纯洁,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好,很好,聂情飞,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秋沫像个泼妇一般破口大骂,脸上的表情因为怨恨而变得扭曲, 聂情飞看着这样的她,竟然在那一瞬间沉默了,他觉察出了她的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总觉得她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但是好像她的决定是与他的愿望背道而驰, 看够了两人吵架的即墨宣终于抬手,不耐烦地打断两人:“你们够了没?少在本宫面前做戏!聂情飞,你的意思是说你这次来不死活了?” 闻言,聂情飞有一一瞬间的沉默,让即墨宣做了决定, “是,她的死活与我无关,”当聂情飞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骄傲,面上冷漠如昔,他眸子清冷地看着衣衫破碎的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即墨宣自是不信他,抬手一挥,示意手下将秋沫放下来,已经吹了一夜冷风的秋沫脚虚软得连站都站不起,在绳子被解掉的瞬间,她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跪坐在了地上,卑微得连乞丐都不如, 即墨宣看了一眼城楼下威武而立的聂情飞,又看了眼脚下的秋沫,眼中升起一抹玩味,他一手搓着下巴,眼中算计的光彩闪过,他抬了把她吊起来,记住,吊到城墙外,多用几根绳子,到时候玩起来比较有意思,” 秋沫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此时的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刚刚解放的手臂再次被绳子紧紧地捆着,她整个人被吊到几米高的城墙外,而且四肢是被分开绑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绳子,她像一块破布一样被狼狈而屈辱地绷着,四肢张开, 即墨宣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剪刀来,他饶有趣味地看了看被磨得很锋利的刀刃,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下面的聂情飞喊道:“聂情飞,你知道我今日叫你来的目的,识相的把虎符交出来,我只数五声,数一声剪断一根绳子,等她脖子上的绳子也断掉,你该知道她的下场吧?哈哈哈……这么高的距离,足够了!”说着,他一挥手,在秋沫正下方的地方有一块茅草遮住的地方,得到了即墨宣的指示,那茅草被掀开,上面居然插满了矛,尖利而闪着寒光的矛头齐齐向上,他这样做的目的便是保证秋沫就算从几米高的城楼上掉下去明骷髅,果真是够狠! 在聂情飞看到那满满的倒插的矛而愣神的时候,城楼上的即墨宣已经冷声数了一声:“一!” 一声落定,聂情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即墨宣看着他,邪笑着抽了抽嘴角,利落地剪断了拴在秋沫左手的绳子,立刻,秋姿势往下栽,右手受力增大,得极紧的纤细的手腕便被勒出了血,鲜血顺着她的右边胳膊蜿蜒而下,但是秋沫却丝毫不觉得疼一般,努力地撑起眼皮,只想在最后的关头再看看聂情飞, 她动,你一动,即墨宣就会万箭齐发…… 骑在马上的聂情飞冷眼看着吊在半空中的秋沫,他的眸子愈发幽深了,握住缰绳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收紧,紧得青筋暴起,双手不住地颤抖, 该死的!他们怎么还没好…… ------------ 第六十九章 :你不配拥有她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六十九章:你不配拥有她 ------------ 聂情飞的心里已经不能用一个急字来形容了,看着秋沫受如此屈辱折磨,他简直比万箭穿心还要痛,然而就在他凝神的瞬间,拴在秋沫脚上的两根绳子已经被剪断,只剩下她右手的绳子和脖子上的绳子在苦苦地支撑,她脸涨脖子上的绳子,悬空的双脚无力地踢蹬着,却找不到一个受力点, “四!”即墨宣冷漠的声音随风传进聂情飞的耳里,在他万般悲痛中,秋沫右手的绳子也被剪断,现在,她整个人呈上吊的姿势被挂在半空,柔弱的身躯随着冷风的摆动而有微微的挣扎,但是似乎她已经决定放弃生命了,聂情飞只见她只是动了一下便认命地垂下双手,让自己的呼吸一点点衰竭,最终,秋沫微笑着闭上了眼, 那具瘦弱的身子终于没有了生机,就如一破败的白旗一般随风飘荡,昭示着她的失败,做人的失败,爱情的失败以及人生的失败…… 聂情飞在一瞬间停了呼吸,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手掌一撑马背,脚尖再借力蹋上马背,快速朝着上方窜去,然而就在他触及秋沫的身体之前,一个,一把抱着秋沫下坠的身体落到了地上, “沫儿,沫儿!”东方辰月跪在地上,紧紧地搂着秋沫冰冷的身体,双目赤红,整个人悲痛不已,他快速地搭上她的脉搏,几秒之后,在聂情飞紧张地注目下,东方辰月是又哭又笑,欣喜地一把将秋沫拥进怀中, 还好,她还有呼吸,她没有真的离他而去! 聂情飞站在他们身矛头便指向了他,将他还有地上的两人团团围住, 东方辰月也察觉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但是他依旧没有丝毫慌乱,目光专注地锁定在秋轻轻捏起秋沫的下颌喂进了她的嘴里,帮助她吞下,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袍,将身体冰凉衣不蔽体的她紧紧包裹,怜惜地抱到自己的怀里, 聂情飞也不将那群虎视眈眈围着自己的士兵放在眼里,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停留在秋沫的身上,心中悲苦泛滥成灾,他的妻子,本该由他保护,躺在他的怀中,如今却躺在了另一个男人怀中,他的心情不知该怎样形容,但是他知道此刻不是该他吃醋的时候,而是该考虑怎样摆脱现在的困境, 对于即墨宣的小人行径,聂情飞和东方辰月都没有反抗,顺从地被那些士兵搜了身,然后押进大牢, 东方辰月紧紧抱着秋沫,面色依旧冰冷,甚至在与聂情飞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嘲讽和不屑,示威一般地将秋沫的头按向自己的怀中,薄唇轻启,讽刺的语气吐出几个冰冷的字:“你不配拥有她!” “我配不配,不由你说了算,”聂情飞也同样强势地回了他一句,然后默默地被押解着,目光始终落在东方辰月怀里的人儿身上,即使他看不见,最后,几人都被押进了西熵的大牢, 即墨宣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东方辰月的财产,聂情飞的虎符,他一样都没有得到,虽然他对这么久的布局却一无所获而感到愤怒,但是此时他也不得不暂时留下两人的性码,去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 寒冷而潮湿的地牢内,因为东方辰月始终不肯放开秋沫,所以两人被关情飞则被关在了对面的牢房,说远也不算远,双方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被彼此看在眼里,但是说近也不近,如果两人想密谋什么事那也是不可能的,而即墨宣似乎也是有意为之,故意让两个情敌在这样的情况下相处,可见其居心叵测, 地牢里面没有床,只在角落里铺上了一堆干草,为了不让秋沫受寒,东方辰月在他的身上,免得地寒侵体,他的衣服在紧紧地裹着她的身体,但即便他想得如此之周到,在夜晚未降临之前,秋沫还是发烧了, 她从半夜起便被绑还别说黎明时降了一场露水,再强的身子骨也受不了这般折磨,她此时不发高烧才怪呢, 起初对面牢房的聂情意着对面牢房的举动,虽然他对东方辰月一直将秋沫抱在怀中很是不满,但是他更担心的是秋沫,因为自从秋沫昏迷过去,便一直没有醒来,直到东方辰月惊慌的呼唤声响起,聂情飞才起身,扑到栏杆处,焦急地问道:“她怎么了?” 东方辰月冷冷地从鼻端“哧”了一声,愤恨道:“她怎么了与你何干?你不是说她的死活你都不管吗?要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我真没有见过像你这般下作的人,难道……真的因为她受到了侮辱,所以你就嫌弃她了吗?”说到这儿,东方辰月的眸子敛了敛,眼底划过一抹痛色, 说到这个,聂片杀气,女人的贞节当然是无比重要,但是如果秋沫真的被侮辱了,他肯定会介意,但是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对那些伤害她的人的仇恨,而他不会因此而嫌弃她,因为他爱的不止是她的身体,而是她原原本本完整的一个人,如,那他简直就是个混蛋! 聂情飞没有搭理东方辰月的话,而是沉了声,压着心中的愤怒和担忧,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告命危险?” 东方辰月阴沉着脸,正欲再说些什么,他怀里的人儿突然不安地动了动,他带着几分紧张和欣喜地轻声唤她:“沫儿,沫儿?你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秋沫的高烧让她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但是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感依旧清晰,她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恍惚间看见眼前一张熟悉而带着焦灼与期盼的俊脸, ------------ 第七十章 :醋意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章:醋意 ------------ “辰月……”她的嗓子火辣辣地疼着,所以出口的声音很低,声音弱得别人几乎听不见,而在这安静的牢房里,内力深厚的东方辰月和聂情飞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 “嗯,我在,”东方辰,似乎升起了一层薄雾,他小心翼翼地搂着她,满脸掩饰不住的雀跃,她还能认出他,说明她的神智还清醒着,真好…… “沫儿!沫儿!你醒了么?”对面牢地望着那边,既是激动又是心酸,激动的是她没事,她醒过来了,心酸的是她的嘴里却喊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秋沫的瞳孔微难地转了转头,往声源处看去,再看到聂情飞那张神情复杂纠结的脸时,有一瞬间的错愕,高烧使得她分不清现在的情况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我……死了吗?”话说出口,她疑惑地望向面前神色黯淡了许多的东方辰月,艰难地举起手,抚向他的脸,在她触碰到他的脸颊时似乎被那真实的触握住,按在他的脸颊旁,轻轻摩挲着,动作温柔而深情, 东方辰月故,不顾秋沫眼中的茫然,欣喜道:“不,你没死,你好好好地活着,我是辰月,我就在你面前,放心,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秋沫的眼中渐渐失了神采,似乎是有些失望,但是此刻的她已经无力考虑那么多了,她只觉得好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她再也承受不起什么了, 脑袋无力地垂下,她再次合上了双眼, 东方辰月看到她那苍白的脸极了,看了看牢里,却没有任何事物和水源,情不自禁地,他慢慢低下头去,就在快要碰上她的嘴唇时,不远处却传来一声闷响和暴戾的声音:“你要做什么!”聂情飞一栏居然弯成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东方辰月瞬间清醒,他愣了愣, 这牢里条件有限,除了将秋沫紧紧裹住外,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来帮助她,她现在发着高烧,身子却在发冷,不时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东方辰月低头将耳朵靠近她,听了许久才勉强辨别出来,原来她一会儿叫着“娘”,一会儿叫着“情飞”,一会儿又唤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思缘”,这前两个他明白也能理解,但是这“? 除了心中的疑惑,东方辰月自嘲地笑了笑,他明白,此时的她反应的是最的名字也是她心底嘴珍贵的人,但是那里也不难过,因为她为了救他,已经失去了她的娘,这一点,是他东方辰月欠她的,她能来救他他已经很满意了,再不敢奢求更多, 为着她对他的这一份在意,他已经决定用一切来换,上次易寒天用他来威胁秋沫,他却无能为力,是他的无能,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他要变得够强大,强大到能够给予她最大的保护, 东方辰月不顾聂情飞那双灼热得快要将他烧成灰烬的眸子,依旧轻柔地抚着秋沫的发丝,然后在她耳边,用着后,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你周全!”也许没有人会想到,为了现在的这句誓言,不久后的东方辰月做实现它, …… 因为秋沫的昏迷,两个男人都沉默着没有飞拿双幽深的眸子却一刻也没有离开他和秋沫,只要他稍有一点越矩的动作,他便会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对面的东方辰月扔去,却每每被东方辰月准确地接住或躲过,因此两人虽然没有说话,却在暗自轿着劲儿, 东方辰月气聂情飞在秋沫被人折辱时依然无动于衷,因此他像是要故意气他一般,紧紧地抱着秋沫,不时做出亲密的动作,而他的武功并不比聂情飞差,所为了不伤着秋沫而保留了力量的攻势完全不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捱到了夜晚,东方辰月的旁边已经堆了一小堆聂情飞愤恨时扔过来的小石子,终于,都累了,两人各自靠着墙壁闭着眼养神,谁也不再留意对方, 这个地牢里似乎没有关别的犯人,没有想,但是老鼠什么的还是时不时地有几只从角落窜出来,在聂情飞和东方辰月几次准确的石子攻击之后,那些受了伤的老鼠也不敢再跑出来吵秋沫的清梦, 即墨宣似乎被什么别的事耽搁了,关了几人整整一天也没有出现来羞辱他们或是对他们动刑,因为现在的他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地牢里,都可以隐隐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和震天的鼓声,不用说,这是他遇到了敌军半夜攻城, 在军事上,一般是在黎明攻城,因为半夜既不利于行动,打出火把又容易被发现,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一支奇兵却毫不费力地偷偷摸进了城中,在城中四处纵火,使得各处都混乱起来,就连一向镇定且布防缜密的即墨宣都被打个措手不及,此刻正震怒地吩咐着人救火,同时派人前来牢中拿那几人, 地牢中,一阵细微的响动过后,聂情飞和东方辰月同时睁眼,眼中都闪烁着亮光,同时,两人发现了对方的异常,竟然都心照不宣地勾了勾唇,又带着挑衅和不屑地互转眼看向出口处, 几个黑影如鬼魅般地出现在牢门前,但是他们显然不是一伙人,因为他们之间带着戒备和防范,待发现他们目标一致时,才没有攻击对方,各自来到自己的主子的牢门前,劈开了锁链, ------------ 第七十一章 :一山不容二虎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一章:一山不容二虎 ------------ 聂情飞那边的黑衣人自然是武功高强又值得信任的聂风和聂云,而东方辰月这边是朗克和冬绮,两方眼,最终都把目光投向东方辰月怀中的秋沫, 还不待聂情飞开口,聂风聂云便同时拔出了剑指着东方辰月,冷声道:“把夫人交出来!” 东方辰月不屑地看了聂情飞一眼,淡淡地道:“不想即墨宣派人追来和吵醒沫儿的话,你尽可以来抢!” 聂情飞闻言,蹙了蹙剑眉,略一思忖,才心有不你,”便看了眼聂风和聂云,带着两人快速地出了牢房,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救沫儿很重要,但是东方辰月毕竟会医术,怎么说来沫儿在他手上都比在自己手上好,心里即使醋意泛滥,也只得暂时妥协, 几人出来,便发现一路都是西熵即墨宣亲卫“白影”的房也确实费了一番功夫,而刚出牢门,一群得到消息的士兵便打着火把追来,东方辰月也顾不得那么多,抱着秋沫,驾马在街道上飞奔着, 而聂情飞带着风云二人去与那支在京城中四处放火的暗卫队汇合,一群人虽然制造了混乱,分散了京城的兵力,但是那即墨宣也不是吃素的,他布置周密,处处都如铁桶一般,聂情飞他们此时人带得不多,既然救出了秋沫,他也不敢再过多停留,召集了人手便往约好的南城门逃去, 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南城门明明许多的兵力都因为他们造成的混乱被引开,而当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无数的火把却将那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兵力少说也有好几千人, 聂百人,被困在中间,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进退不得,聂情飞苦恼地蹙了蹙眉:看来他还是太低估即墨宣的智商了, 果然,那打着火把的军队慢慢让出了一条路,即墨宣穿群中现出身来,他的脸上带着阴鸷而得意的笑容,只听他冷声道:“怎么?本事都使完了吗?原来你聂情飞也不过如此,” “承蒙夸奖,”对于他的嘲讽,聂情飞痞痞地笑着,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即墨宣冷哼一声,继续道:“好,现在你的精锐部队都到齐了吧?我看看,听说你的暗卫很是厉害,和我的“白影”齐伍都到齐了,不如就来比试比试如何?你该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是时候该来个了断了!” “哦?”聂情飞挑了挑眉,他骑在马上立于队伍的最前方,与即墨宣对峙着,即使他身后只有不到百人,而且被即墨宣几千人围着,但他气势丝毫不输地轻笑道“原来太子殿下不急着杀我聂某是忌惮我这支暗卫队啊?太子殿下真是看得起我的弟兄们,竟然带着这么多人来恭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聂情飞这是暗嘲即墨宣以多欺少,但是即墨宣却丝毫不在意,因为他从来就不知道“无耻”二字怎样写,在他的眼里,只有“输赢”,只要能赢,用任何卑鄙的手段都在所不惜,就如之前他利用秋沫一个弱女子的来引出聂情飞,为了羞辱聂情飞,不惜毁掉秋沫的名节一样, “古往今来,只有成王败寇一说,如今你聂情飞落到我手里,我即墨宣没有急着杀掉你,你该感激我,如今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这儿活着走出去了!”言罢,他举起手来在空中一顿,挥下时雷霆万千,他的身后,无墨宣却立马旁观,嘴角一直带着诡异难解的笑容, 聂情飞敛了笑,看着迎头砍来的寒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握着剑的手左右一挥,两个人便齐齐倒地,而他身后的手下也不闲着,一个个以一敌十,左右开弓,不过片刻,这边便战作一团, 另一边,东方辰月几人本想离去,却不料大街上处处是追兵,他们没有办法,只得拍马而回,不多久便听见喊杀声震天,却正是那聂情飞的人被围困于此, 他们躲于暗处,暗自观察着这边的形式,但是几人都蹙了眉,纷纷感到无可奈何, “公子,怎么办,现在道路都被堵了,我们现在要趁乱杀出去么?” 东方辰月略一思忖,便摇了摇头,他看向怀里还在发高烧的秋沫,道:“且让我们先去店里歇着,等她好起来再说,” 这西熵大半个商业王国都是东方辰月的,别看他的铺子都不大,不熵药材这一行业,而且其他行业他也有涉足,支系可谓庞大,所以要出这西熵城并不难,当然要藏起来也很容易,他怕的只是那即墨宣不依不饶,到时候大肆搜查就麻烦了, 几人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外表普通的居民屋,那院门被打开,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迅速将几人迎进了屋,四处探查了一下,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赶紧关上了门, 屋内除了那中年人的妻儿之外,早已有一人等候于此,见到进门的几人,那人心急火燎地走上前来,仔细地打量着东方辰月,待确定他没有受什么伤时,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你不知道那即墨宣是什么人么?居然敢去老虎嘴上拔须,我!”温玉河铁青着脸,对着东方辰月就是一顿训斥,但后者却是温润地一笑,边抱着秋,你快去帮我拿一副退烧的药煎上,沫儿她病了,对了,顺便拿些金创药来,” 温玉河一听,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迅速地出去拿药,不一会儿,他便拿着一些药瓶回来, “退烧的要已经让人熬着了,这是外伤药,” 东方辰月留下冬绮来给秋沫擦药,他看了看温玉河的眼色,便知他有话要和自己讲,遂掩上门出去了, ------------ 第七十二章 :酣战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二章:酣战 ------------ 冬绮自知对秋沫有愧,这会儿又念及秋沫对她的情谊,更是悔不当初, 她小心翼翼地褪去东方辰月那及到秋沫里面破烂不堪的亵衣时,还是忍不住吃惊了一下, 在古代,女则更不用说了,秋沫被人弄成这个样子挂在城楼上,那种屈辱是任何一个女子世人所唾弃, 冬绮边流泪当她看清身上无数处伤口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啊!为何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特别是那上身青紫的吻痕,让冬绮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是哪个禽兽居然敢如此侮辱她,她冬绮发誓,一定会不惜一切也要替她报仇的! …… 另一边,东方辰月随温玉河出来,两人来到庭院之中,见四周空旷,天边一轮新月皎洁,两人便也停下了脚步, 温玉河负手望月,轻叹了一声:“按照你的吩咐,所有的资金都转道这样做,西熵所有的店铺可都成了空壳,难道你真的放得下这么多年打拼所得来的一切吗?” 东方辰月历了此次大起大落,他已将一切看淡,所以眉宇间又多了一份超脱世外的淡然, “与其让即墨宣得到这一切,还不如让他变成空壳,罢了,我也想通了,当初那么拼命创下了这一番天地,只是想要伺机复仇,但是我被我想了很多,其实,仇恨真的是一把双刃剑,这么多年来,你该知道我并不快乐,直到找到了沫儿,” “公子,你真的为她付出了太多,值得吗?”温玉河蹙眉,眼中有着对东方辰月的疼惜和责怪, 东方辰月眸子平静如水,在淡淡的月光下,美得如沙漠中的一汪清泉,他认真地看着温玉河,道:“值得,为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而且,我觉得我做的并不够,其实我有一诉你,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为她付出这一切,因为这一切本就该属于她的,是我……对不起她……” “好吧,既然如此,这些话我以后也不会再说了,只希望她一切都好,顺顺利利,这样你也能少折腾些!”说着,温玉河竟然展颜而笑,拍了拍东方辰月的肩膀,道了一声他去帮秋沫看看药,便转身而去,末了,他清朗的声音却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飘散在空气里, “能有人值得付出总是好啊,这样还有个寄托……” 东方辰月眨了眨眼,嘴角的笑渐渐敛去,看着温玉河的背影,他想起他的父亲东方家主死之前告诉他的一切,除了那个惊天大秘密之外,他临死前还把比自己大这个世界你能依靠的只有他了,玉河性的,” 是呀,这么多年来,温玉自己的亲大哥,只是想起他为了自己一直单身未娶,东方辰月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等西熵和东溟的战争停止,他也该还他自由了……还有自己,也需要好好歇歇了,原来放下了 …… 一轮新月的光亮不足以照亮这一片的黑暗,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得让人呼吸都变得沉重,半个时辰过去了,原本光鲜的街道四处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还有少数的人在浴血奋战着,其中,聂情飞的黑色盔甲因为染了血,在黑夜中看起来万分诡异,他的身上脸上到处都是鲜血,连眸子都杀得赤红, 他那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暗卫队此刻剩下了不到三十人,此刻都警惕地团团将聂情飞围住,然而他却脱离了保护圈,屹立在马背上,立于人前,他作为他们的首领,从来就不该被保护的那个人,而是身先士卒,把自己看作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兄弟, 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士兵依旧严严实实地将他们包围着,却都胆战心惊地看着这帮战斗力惊人的超级战士,没有那个胆量上前,最终,人数悬殊的两方再次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一阵突兀的掌声响起,即墨宣自人后悠闲地走出,似笑非笑地看着立于马上,威武不减的聂情飞,笑道:“不错呀,居然能撑半个时辰,不过重头戏还没开始,刚才你们上了,别让我失望哦!”即墨宣的话一落,漆黑一群白衣人来,他们戴着白色的面具,腰间系一根褚色腰带,个个手里拿着可以回旋的弯刀,翩然而落,正好在那群士兵空出来的地方再次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聂情飞拿出怀把宝刀上的血渍,心疼地道:“唉,兄弟,今天辛苦你了,什么?再斩一百颗人头都不成问题?呵呵,好嘞,就让那些个白影都变成白鬼吧,” 对于聂情飞的自言自语,即墨宣是气得不轻,他没想到聂情飞居然如此无视他,无视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亲卫队,瞧他脸上那自得的笑意,只让他觉得分外刺眼, “给我上!取聂情飞首级!”这次不同,即墨宣直接下了死命令,那工明确地一些去缠住他身边的那些暗卫,剩下的不下五人直扑聂情飞而去, 当然,聂情飞不是傻子,刚才那一场仗,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体力也消耗了不少,此次再与即墨宣休整良好的白影对战,他不是自寻死路么? 但是,有一招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即墨宣把他关在牢房,想引来他的暗卫队一举歼灭,那他为何不可趁此机会歼灭他的“白影”?他聂情飞既然敢有如此信心只身来冒险,那就证明他早有准备,因为他还有最后一张王牌没用,而现在,差不多是时候翻牌了! ------------ 第七十三章 :真正的赢家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三章:真正的赢家 ------------ da       一场酣战,时至子时,原本的上弦月在此刻已然隐没,天空变得如泼墨的绸子一般地黑沉, 在那些白影扑上来之前,即墨宣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往天空中一抛,顿时,明亮的焰火炸开,在这片天空投出片刻的绚丽, 正要开始打斗的人被这突然而至的光亮吸引去了视线,除了聂情飞的人,别人自然不知这焰火是何意思, 即墨宣蹙眉看着聂情飞的一举一动,发现做完刚才那一切的他居然对着他露出诡异的一笑,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身边的亲信突然惊呼道:“殿下,这是收兵的信号,” 说到他的这个亲信,上次害聂情飞铁西山兵败的奸细便是他派的,所以他对东溟的秘密信号还是有一些了解, “收兵,他派来攻城的士兵不是都被控制了吗,还收什么兵,”即墨宣一时有些茫然,心中的不安快速扩大,但是此时的他居然不明白聂情飞到底做了什么,他抬眼,看着聂情飞嘴角扩大的笑容,倏地想到了什么,还来不及开口质问,聂情飞清朗的声音却印证了他的猜测, “你五十里外的骑兵营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嘛,算算时间,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即墨宣突然瞪大的双眼,整个人震惊之余便是深深的恐慌,虽然聂情飞的五十万大军快要打到西熵的京都来,但是他从未惊慌过,因为他还有扳回一城的信心,在西熵京都外五十里的地方,有一支他很多年前便培植起来的势力,那是独属于他即墨宣的秘密势力,所以他才稳稳当当地当着他的太子,甚至在任何危急关头他都不曾真正害怕过,就是因为这支骑兵是他的精锐力量,和他的白影为一明一暗的两股力量,帮助他斩杀了许多挡他道路的人,他还指望着这支队伍与京都中他的势力互成掎角之势,在迫不得已时用来救急,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但是聂情飞现在告诉他,他藏起来的精锐部队被灭了,这怎么可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你这堵墙早就有蛀虫了呢,”说着,聂情飞双手举起,干净利落地拍了两声,从黑暗的房顶上飞下来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男人押着另一个男人,其中那个被押的男人被绑了手脚,长发披肩,衣衫凌乱,满身狼狈;而另一个白衣飘飘,墨发轻扬,年轻的脸庞俊逸非常,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白衣人手一松,那被绑之人便被丢在了地上,面朝地趴着,他肥猪一般的身体在地上不住地扭动却愣是翻不过身来, 即墨宣从手下手上接过了一个火把,凑到地上那人的眼前,从他披散的发丝间勉强辨认得出地上那人的身份,只是一眼,他便震惊得无法言语,脱口唤道:“舅舅,” 没错,这地上之人便是这西熵的大将军,靠着即墨宣的母后而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王莽,王莽本就是个爱面子又无能的人,但是偏偏他是王皇后的哥哥,而即墨宣又是个孝子,这才不得不听他母后的话让他这个舅舅手握一部分重兵,但是他简直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的废柴舅舅还是出了纰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墨宣双眸赤红,显然处于情绪快要崩溃的边缘,他不明白,在不久前他还处于有利的地位,怎么瞬间他就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了,他的骑兵营被灭,他怎么会没有收到消息,而这王莽被绑又是怎么回事, 抬头,即墨宣目光阴鸷地看向将王莽丢在地上的那个白衣人,看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了些印象,原来这白衣人是王莽府上的门客,那王莽十分信任他,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奸细, “好你个聂九,原来你是个奸细,”即墨宣说罢,拔剑就欲斩那白衣人,却被聂情飞的人做成屏障,隔了开来, “呵呵,别生气嘛,他不是聂九,他大名叫聂雨,雨,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聂情飞看着即墨宣生气,他却乐得眉眼含笑地拍了拍聂雨的肩膀, 那聂雨立刻单膝跪地行礼,沉声道:“能为主子做事是聂雨的福气,不敢言苦,” “欢迎回来,去和你的哥哥们相聚吧,”说着,聂情飞回头看向眼里闪动着激动光芒的聂风和聂云二人,其实早在多年前他便收纳了这三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他们四人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而在聂情飞冲撞了北堂晋被聂綦沣弄到边疆的时候,他当时便与即墨宣有过交锋,好胜心切的聂情飞当时便派了聂雨去到西熵做卧底,当时他以为只是玩玩,而聂雨却在那边遇到了心仪的对象,进而安定了下来,所以便一待就是好几年,直到聂情飞再次找上他,他没有费多大力气便混进了王莽的府里,竟然也成功取得了王莽的信任,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当初铁西山聂情飞惨败,差点不能活着回去,就是拜即墨宣派的奸细所赐,而今日同样的情况再次上演,这就叫风水轮流转,而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看着眼前这幕兄弟情深的戏码,即墨宣恨得牙痒痒,他一手直指聂情飞,冷冷地勾了勾唇角道:“输赢未定,先别急着高兴,你抓了王莽这个废物又有何用,他对本宫构不成威胁,白影,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杀了聂情飞,” 即墨宣的话一出口,聂情飞却笑得愈发欢快了,他一挥手,原本包围着他们的那些白影统统取下了面具,都放下了刀剑,靠向聂情飞的一边,满脸不屑地看着还抱着幻想的即墨宣, 即墨宣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吓傻了,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完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明明精心布局,以秋沫为饵,引出聂情飞,然后不急着杀他,以他为饵引出他的暗卫队来救,然后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所有人死在他的手下,此刻,情况怎么完全颠覆了,da ------------ 第七十四章 :一波平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四章:一波平 ------------ da       他的白影怎么会变成了聂情飞的手下,难道说……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他没设计到聂情飞,反而被他设计了, 想通了这一点,即墨宣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的眸子中那团欲望和愤怒交织的火焰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瞬间熄灭,他表情平静眼神晦暗地看着聂情飞,淡淡道:“你派兵攻城,再派人四处放火,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你刚才被我围困也是假的,只是希望用你自己落入我的陷阱来放松我的戒心,你再趁我调动白影前换了所有的人,演了这出好戏,只是为了趁机派人灭掉我五十里外的骑兵营,如果我没猜错,现在你已经拿了王莽身上的调兵令牌,将北城门守城的人都换掉,也就是说,整个京都已经掌控在你的手上了,因为北城门一开,我剩下的势力再也难以抵挡了,好,果然是妙计,将计就计这一招用得真好,” 即墨宣的声音带着些许苍凉,还有着自嘲,似乎还对他棋差一招而功亏一篑惋惜,但是他的眼睛晦暗过后却又像死灰复燃般慢慢地发出光亮,,那种光芒在黑夜里就如一头被围困的狼眼中狠戾的幽光,这表明他宁愿做孤胆英雄,也有拼死一搏的勇气, 聂情飞仿佛看出了他的打算,他其实是尊重即墨宣这个对手的,因为他值得他聂情飞费心思去想办法对付他,而他错就错在不该拿秋沫来做饵,还那样地伤害了她, “我本想与你光明正大痛快淋漓地打最后一仗的,可是你不该耍手段,拿她来威胁我,”聂情飞冷声道,即使他没挑明,相信即墨宣也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 他的眼中没有胜利者的欣喜,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因为他的这场胜利,是建立在他的沫儿的痛苦之上的,是的,他不准备放过即墨宣这个小人,但是现在还不是他对付他的时候, “好了,既然你也知道现在整个京都已经在我的控制之内,我也不打算再动武,你束手就擒吧,我不会为难你,如果你还要凭着你剩下的人殊死搏斗,我聂情飞也乐意奉陪,”聂情飞冷眼看着表情怪异的即墨宣,他知道他输得不甘心,所以他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而就在这一瞬间的空档中,即墨宣手中的剑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地上动弹不得的王莽,剑入身体,他双目赤红地大骂道:“都是你这个蠢货,要不是你,他不会这么容易打开缺口,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败了,”王莽呜咽一声,什么都来不及说就断了气,恐怕他到死都不相信他的亲外甥会拿剑杀了他, 风**三兄弟一看即墨宣发飙,他们则飞快地呈保护的阵势将聂情飞护住,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即墨宣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颓唐地丢了剑,默默转身,往王宫的方向而去,他的背挺得很直,带着独属于他的矜持与骄傲, 是的,他以前为了能赢使过不少的卑鄙手段,现在的失败他接受不了,但是他还想保有作为皇族该有的尊严,败是败了,他认了,最终,他棋差一招,真正地败在了聂情飞的手上,虽心有不甘,但是他却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殿下,”他的亲卫见他走了,都悲痛得不知该怎么办,而聂情飞也没有让他们投降的打算,手一挥,一场新的杀戮又开始了,不过这次是完完全全的剿杀, 说到聂情飞的计谋,他将重点放在灭即墨宣的骑兵营上,说到灭骑兵营的第一功臣当属聂雨,原来那王莽疑心很重,却爱面子,偏偏这聂雨却深得他的信任,聂雨受到聂情飞的示意,先挑拨王莽与即墨宣的关系,说只要即墨宣的骑兵营在,王莽永远都不会成为即墨宣信任和倚靠的对象,所以,那王莽听信谗言,便忧虑得睡不着觉,后来聂雨向他支招,说即墨宣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射杀聂情飞,到时候他很快便会扭转局面,打退东溟的军队,到时候即墨宣一定深得民心, 王莽若要得到即墨宣的信任,就要为西熵出一份力,去锦上添花,所以聂雨让那王莽断了骑兵营的传信渠道,王莽一早调集了军队,就等着即墨宣要用骑兵营时他代替骑兵营去出力,好获得即墨宣的赞赏,没想到这是一个圈套,他真真地帮了聂情飞的大忙, 骑兵营的消息被掐断,就算被灭也传不进消息来,即墨宣自然不知道那边出事,所以他这边的计划照常进行,却不知那傻子王莽把所有军队调到了城外还准备着到时候可以代替骑兵营抢功劳,所以聂情飞轻而易举地掌控了一个城门,只要他打开城门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军队放进来,血洗西熵京都那就只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至于那日聂情飞在城门下不愿意救秋沫,一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聂雨这边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顺便让他在白影们的水里下毒,换掉了人马,二是让即墨宣怀疑秋沫的利用价值,那样,即墨宣才不会贸然地立刻让人射杀聂情飞,为他被押进监牢做准备, 这个计划中,聂情飞将秋沫也算了进去,所以他知道自己是卑鄙而自私的,他的心里也挣扎过犹豫过,但是比起千千万万士兵的生死,他还是委屈了他的沫儿…… 如今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了,但是聂情飞心里却怅然若失,他派人去整理军队,肃清反抗的余党,顺便打开城门,迎他的大军进城,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恐怕也没有人真的睡得着,安排好了一切,聂情飞便带兵围住了皇宫,这里,是他最后要征服的一个地方,其实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还要马上写信将这捷报传往东溟,他知道,北堂千秋拖着病残的身体等候他这个消息已经多时了……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但是总有的东西在萌芽,一波已平,一波还会再起么,da ------------ 第七十五章 :荡 妇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五章:荡 妇 ------------ da       连日的艳阳天冲淡了西熵京都的凄凉气氛,百姓们就是这样,王朝的更迭只要不破坏掉他们寻求的平淡安逸的生活,他们便不会过多的在意,所以,当权者是谁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只要维持着这个国家该有的平衡便好, 权力、欲望、野心、战争,永远是在高位者膨胀的欲望在作祟, 聂情飞很快便派兵驻扎在了京都,只要等着东溟派来的使者接管了这里,他就可以凯旋而归,风风光光地去复命了, 这场东溟与西熵的战争酝酿了几十年,终于在这次不到半年的日子里划上了一个休止符,聂情飞的威名已经伴随着这场战争的胜利传遍周边所有的国家,当然,在他的英雄事迹之后,总有那么些眼红的人喜欢嚼舌根,以至于“聂情飞为了国家大义,牺牲他自己的妻子”,“聂情飞献上妻子,来了一出美人计”,“聂情飞忘恩负义,妻子被**之后他弃之不顾”,“聂情飞冲冠一怒为红颜”……各种各样的版本在周边的小国以及东溟之内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迎合百姓口味的茶馆立刻将其编成了故事,由说书人成天到晚地说着,总的来说,这样漫天飞的谣言最后只造成了两个效果,一是聂情飞是不折不扣的铁血男儿,至情至性,二是他有一个淫1荡而肮脏的妻子, 在古代,男人总有无数的优势,而女人总是牺牲品,就算事实的真相真的是聂情飞在危急关头放弃了救秋沫,但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灭了西熵的英雄,而秋沫这个受害者却被所有的人唾弃,成了万人所指的荡1妇, 当传言传到秋沫的耳朵里时,她的身体刚好了一些,坐在院子里,拿了一本书看着,旁边不远处东方辰月和温玉河正在商讨着为她调理身子的药方,两人一直在为其中一味药该不该加而争执, 东方辰月的意思是不加那味药,因为秋沫体寒,那药太烈,怕她的身子受不了,而温玉河的意思是应该阴阳调和这样她的身子才好得快, 秋沫听着冬绮从外面回来给她带回的消息,眉头只是轻轻地蹙了一下便展开了,双眸有些失神,所以当那两个男人一起转头看向她,寻求她的意见时,她懵在那里,没有答话, 她的病还没有好,最近身子老是犯懒,脸色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原因就是一夜的受寒,让她身子骨大不如前,调养起来,即使加上她自己有三个神医在,怕是也要费一番功夫,所以简单的一个药方,因为关系到她未来的几十年,东方辰月和温玉河才会郑重其事地讨论,直到刚才发生了争执, “绮儿,她怎么了,”东方辰月一转眼便看到秋沫的神情,他轻轻走过去,犹豫了一下,本想放到秋沫肩膀上的手还是放到了椅背上,就那么半抱不抱地挨着她,这样的距离很暧昧,但偏偏是他纠结之下好不容易保持的距离, 秋沫没有觉察到东方辰月的别扭,她阻止了冬绮即将出口的话,摇了摇头道:“没事,刚才你们讨论的那味药还是加上吧,我想快点好起来,” 闻言,东方辰月抿了抿唇,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想到他现在的立场,他还是闭了嘴, 院子里有片刻的寂静,虽然秋沫恢复了常色,又拿起手中的书看着,但是几人都心照不宣,对于外面的传言,其实他们都比秋沫知道得早,只是他们都知道瞒不过她,才让冬绮透露给她的,这其中,东方辰月也掺杂了一点私心,毕竟聂情飞曾那样伤害过秋沫,此时又传出这样的谣言,聂情飞不加以阻止的话,最后寒的是秋沫的心,他知道这样做会让她心里不痛快,但是能给聂情飞以打击,莫过于秋沫对他的不痛快, 东方辰月知道秋沫在他这儿是待不长久的,现在聂情飞已经控制了整个西熵京城,他要找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他没有想到,聂情飞居然来得那样地快, 正是到了午饭时间,秋沫怕一会儿喝不下药,便让人提前端来了药,准备喝了药再吃饭,聂情飞就是在秋沫刚刚接过药丸,看着黑乎乎的药汁皱起秀眉时进的门, 他来得很粗鲁,轻轻敲了两声之后便惶急地一脚踹开了门,站在门口,阳光倾泻一地,照得所有的人有些虚晃不真实,他一眼便看见了院中正坐在软榻上,端着碗,一脸错愕望着他的人儿, 聂情飞有些不敢动,刚才急着见秋沫的慌张和踹开门的霸气在此刻变成了呆愣,他看到秋沫在一瞬间恢复平静的眼神,居然有些害怕和心虚,所以他踟蹰了许久,等他看着秋沫蹙着眉将那碗中的药汁一口饮尽,然后就着东方辰月的手吃了好几粒蜜饯之后他才踏进院子中,眼中带着敌意地看着秋沫的唇在吃蜜饯时不小心碰到的东方辰月的指尖, 秋沫没有血色的唇泛着淡淡的粉色,因为刚吃了蜜饯,唇上带着些糖果般诱人的甜腻,聂情飞就沉默地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的唇慢慢蠕动,然后是她的喉咙动了一下,咽下蜜饯,压下她口中的苦涩, “沫儿……”聂情飞带着几分委屈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秋沫除了刚才他踹开门的瞬间看了他一眼之外,目光再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他知道她在生他的气,但是他还来不及解释不是吗, 或者,在他的心里,他和秋沫之间不需要解释的,他以为他做的一切她都懂的,但是看她现在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他再联想到那日秋沫被吊在城楼上对他说的狠绝的话,本来很自信的他心里突然就忐忑起来,本来近几日流言纠缠传得沸沸扬扬,他也想了很多方法辟谣,但是收效不大,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理他,但不管怎样,他都要带她离开这里 ,她是他的妻子,应该待在他的身边, 在秋沫起身,悠然地准备离去的时候,聂情飞猛地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秋沫没有回头,只是对着东方辰月他们点了点头,阻止了他们要上前来的行动,da ------------ 第七十六章 :你不能要我,我要不起你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六章:你不能要我,我要不起你 ------------ da       最后,几人先行离开,那东方辰月更是眼带警告地看了一眼聂情飞,满脸不悦地走开, 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秋沫慢慢转身,正撞进聂情飞深深凝视她的目光里,两个人都错愕了一下,然后聂情飞微微脸红,别扭地低下了头, “沫儿,跟我回去吧,”他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带着祈求的味道,声线柔和,一如往日他说情话时的语气,但是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秋沫抿紧了唇,静默地看了他半晌,她最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如果真如外界所说,我不干净了,你还要我吗,” 聂情飞惊讶地微微撑大了眼睛,他微微垂眸,在下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再抬起头时目光坚定,那唇线流畅的唇抿得僵直,他抬手握住了秋沫的肩膀,迫使着她抬首与他对视, “要,不管你怎样,是病了,伤了,残了,只要你还爱我,还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都要你,” 秋沫看着眼前的聂情飞,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秋沫眼前变得清晰,他的表情庄重而严肃,就像在宣誓一般,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而她也有所触动,她听见她的心脏的血流慢慢加快的声音, 然而秋沫却望着聂情飞动了动嘴唇,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她沉默地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情绪波动,因为此时他的眸中反射的光泽异常闪亮,刺得她睁不开眼,眼眶有些微地酸涩,她知道,她这是想流泪了, “如果说……”秋沫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再抬起头时,又是满脸的淡漠,她一开口,却发现声音有些不正常地沙哑,她停顿了一下,以低缓的嗓音冷淡地继续道:“我不愿意留在你的身边了呢,” 她清晰的一句话对于此时的聂情飞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懵了片刻,脑中一片混乱,等反应过来时,又呆呆地问:“你说什么,” 秋沫耐着性子,清晰地重复:“我不愿意再待在你的身边,你会放我走吗,” “为什么,”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了,也确定秋沫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眼中除了震惊和不解之外,还有一丝受伤, 秋沫抬手,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推开,她退后了两步,远离了他的气息,然后深吸了口气,确定不再被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蛊惑心智时,她才略带讥讽地一笑,脸上满是落寞, “我累了,我不想再和你一起,呵呵,你是威名远扬的神威大将军,而我是众人唾弃的淫1娃荡1妇,我们不合适,你不能要我,我也要不起你,” “沫儿,你是在为我那天没有立刻救你而生气吗,还是为现在的流言蜚语,”聂情飞有些急了,他想再次抬手握住秋沫的肩膀,却被她退后几步躲开了, 手一空,聂情飞只觉心也跟着空了,从那天在城楼下他就觉得秋沫有哪里不对劲,到了现在,他才终于明白,她是对他淡漠了,是从根本上的疏离,就连眼神,都不是以前那样的有着温暖的温度,她看他,竟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聂情飞瞬间就有被她丢弃了的感觉,那是从心冷到身体的感觉,他的身子瞬间就僵在了原地,手足无措,眼神茫然地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她的身上对他有着戒备,还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这再不是以前那个相信他、事事为他考虑且站在统一战线的秋沫,她变了,变得那样快,不过是几个月未见,她不再黏他、依恋他、相信他了…… 聂情飞默默地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他的眉毛拧在一起,以一种纠结的姿态,片刻,就在秋沫微微有些不耐、正要挪动脚步离去时,他却猛地抬头,脸色变得严肃,他厉声道:“你突然一声不吭地从家里逃走,这一去就断了所有消息,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有……”说着,聂情飞看向秋沫早已平坦的小腹,终于问出了那个他憋在心中好多天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的问题“孩子呢,” 孩子,提到孩子,秋沫有片刻的晃神,眼中也难得地流露出了不同于她面对聂情飞冷漠的温情,这便是母性的光辉,对于孩子,她的心情总是不同的, 聂情飞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柔软,还没等他开口追问,她便轻轻地吐出两个淡漠的字“没了,” 没了,这两个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对于此时摸不清状况的聂情飞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刚刚在被秋沫拒绝后,他不相信那是秋沫的真心话,所以他想从侧面入手,从她莫名其妙离开家开始,希望从她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但是没想到她说出的真相却是这般骇人,让他今天不知第几次在秋沫面前呆愣住,但是这一次,他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有些狂戾, 他迅速地捏住秋沫的胳膊,不让她再躲开,虽然极力镇定,但声音还是止不住颤抖地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没了,他去哪儿了,” 秋沫的手被他捏得生疼,她挣扎了一下,他却捏得更紧了,不知怎么的,秋沫心中也突然窜起一股怒火,她干脆也不挣扎了,抬起头迎视着聂情飞凌厉的目光,厉声道:“没了就是没了,在我从家出走的时候,怕被你的人追到,走得匆忙,意外地从马车上摔了下来,他就那样没了,” “骗人,你说谎,”聂情飞暴怒了,他甚至忘了眼前的人是他想要好好做珍惜的秋沫,他控制不住力道,紧紧地握着秋沫的胳膊,手臂上青筋乍现,那样子看起来十分骇人, 秋沫的手臂疼得有些难以忍受,她蹙起了眉头,手紧握成拳,她知道此时聂情飞的心情,所以他痛,她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替他分担一点,没有吭声,她默默地忍受着, “我骗你做甚,难不成你以为我七个月的时间就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然后还把他狠心地丢开,让你找不到,”秋沫直视着他眼中的伤痛,努力压抑着心中翻涌而来的苦楚,面上的表情依然冷漠得不近人情, 哈哈,终于在最后关头把今天的赶出来了,亲们,中秋节快乐,亲亲╭╯3╰╮本来勤劳的蟹想加更,但是纸砚童鞋约了俺逛街,嘿嘿,抱歉啦,下个月文就完结da ------------ 第七十七章 :狠狠一巴掌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七章:狠狠一巴掌 ------------ da       聂情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试图在她的表情中找到那么一丝漏洞,但是秋沫就那么无惧地直视着他,清亮的眼眸中有着愤怒和不妥协,最终,他还是败在了她的眼神下,在感情面前,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是他想不明白,恩爱的他们为何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此刻,他隐隐有着预感,秋沫瞒了他许久,关于他们能否在一起,是否有未来的秘密就要揭晓了,作为“受害人”的他一直是被动的,而且他还在某种程度上纵容着她,努力忽视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有着的隔阂,以为真心相爱便能在一起,但似乎……她不这么认为, 聂情飞突然有些害怕,明明现在最悲痛,最不敢面对现实和受伤的都是他,而他却在怕她, 后退了几步,他想快点离开这里,因为这里的气氛让他压抑,他不想再追问什么,只希望等她冷静下来,想通了,到时候自己再来道歉也不迟, 但是秋沫没有打算这么放过他,在他走出几步远之后,她冷嘲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你那孩子死时,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我难产,整整流了半桶血才将他生下来,没想到是个死胎,我去了半条命,呵呵,真是可惜,他还没来的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就去了,那血肉模糊的小身子还带着我的体温,便被人包裹着埋掉了,不过在那之前……我看过一眼,长得很像你,特别是一双薄唇,不过死了也好,想来他长大也是个薄情的人,就像你一样……”秋沫说起话来如刀子般锋利,那一字一句都割在聂情飞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他身体僵直的站着,到后来,他突然微微颤抖,最后猛地转过身来,眸子中带着一层雾气,在秋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聂情飞已经来到她的面前,狠狠地一巴掌,扇得秋沫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牙齿磕破了她口腔的皮肤,她的半张脸瞬间麻木,耳中嗡嗡作响,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心在滴血的疼痛感还清晰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从嘴角拭掉一抹血丝拿到眼前来默默地看着,然后,勾唇嘲讽地一笑, 聂情飞看着这样的她,胸口大力地起伏着,他用沉痛而喑哑的声音咆哮着:“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为什么你会这样狠心,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用心呵护着一直期盼着的孩子,你居然咒他……”高声吼了几句之后,聂情飞的脸颊已经爬满了斑驳的水痕,既而,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似乎有些站立不稳,随之,声音也低了下去,近似呢喃:“你难道望了,你让我替他取名字来着……思缘思缘……是要我们永远记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缘分,但是,你居然以那样轻蔑的口气说出那样的话,你不是沫儿,不是我认识的沫儿……” 就在那么一瞬间,秋沫突然觉得聂情飞拿高大的身影,挺直的脊梁弯了下去,他悲伤得不能自已,不知是因为孩子的逝去还是因为秋沫的转变,她的态度,深深地伤害了他, 秋沫冷眼看着他弓了身子,背过身去,一双手捂住脸,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在她的面前,她突然就笑了,笑得很是欢快,那尖细明亮的声音传入聂情飞的耳里,让他的身子又颤了颤, 谁都不知道,秋沫现在是怎样一副心情,她当然不会恶毒到去诅咒自己的亲生孩子,分开这么久,她想那孩子都快想疯了,基本上每夜都要喝安神汤才能入睡,睡梦还全是那孩子的哭声,他在哭着找娘亲,而她每次都泪湿了枕头,有谁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谁会狠心到真的舍得下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声名狼藉,她的身份又是易寒天的女儿,她不仅配不上他,而在这个封建社会,她这种女人连活着都是耻辱,他一个身份高贵,名扬天下的将军更是不能要她,她现在和他断了关系,说孩子死了,就给思缘的将来留了一条好路,只要聂情飞愿意,等思缘回到他的身边时,他随便给他找一个母亲也不是难事, 他们,注定被命运安排着不能在一起,还不如以对对方最有利的方式断绝一切关系,这样将来都好过,有什么痛苦,就让她这个狠心的娘亲承担吧,这也是她唯一能以不影响思缘将来的方式做的最后的事, 没了她这个背着叛国罪名和肮脏名声的娘亲为阻碍,凭着聂情飞的地位,思缘的未来定会是一片光明的, 想到这些,秋沫心痛得麻木,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冷硬起来,她继续用着冰冷的语气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自从重新回到东溟,到后来的吸引你母亲的注意借机接近你,最后嫁给你都是我有预谋的安排,目的就是要搞垮聂家,最终搞垮东溟,还有,那云纤也是和我一伙的,我一直在骗你,目的只是要从你那做丞相的父亲那里探听消息传给西熵而已,后来我跑到军营,接近你,只不过是再一次的欺骗和利用罢了,你以为你那次中即墨宣的箭是为何,告诉你吧,那里面也有我的功劳,我作为军医,掌握的情报自然不少,我将其提供给即墨宣,所以他才能那么好地利用时机,而他伤了你,让你中毒,我再从他那儿取得解药,又救了你,这样便取得很多人的信任,特别是你身边的副将齐骜,你该知道从他那个粗心憨厚的人那儿骗得情报要比从你那儿容易得多吧,所以,你铁西山惨败,本就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因为那份假地图的事,我一早就知道,” 随着秋沫的讲述,聂情飞在头脑里将所有发生过的事慢慢串联起来,突然发现这里面果然是有关系的,难怪……他中了即墨宣的毒,秋沫却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解药,原来如此, 聂情飞弓着的身影慢慢站直了,他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但是他依然背对着秋沫站着,双拳渐渐握紧, 秋沫知道他已经有点相信她说的话了,心中悲苦泛滥成灾,但是她不得不笑着继续道:“其实,我和那周荀儿有共同之处,又有不同之处,共同之处我们都是你仇敌的女儿,呵呵,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我的爹爹,是即墨宣的合作伙伴,前朝邪教水皇的遗腹子易寒天,他的目的就是要摧毁东溟,而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便是要帮着他完场他的梦想,还有一点,我和周荀儿最大的不同便是,她是真心爱过你,而我……从未对你动过心,”秋沫一咬牙,狠下心艰难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别过头去,掩去眼底深沉的伤痛,da ------------ 第七十八章 :孩子没死?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八章:孩子没死? ------------ da       聂情飞动作缓慢地转过身来,似乎被她最后那句话吓呆了,他阴沉着脸,狭长的眸子似乎失去了神采,灰暗得如暴风雨之前阴云密布的天空, 他紧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站着,就那么看着秋沫,他的目光如沉重的岩石一般压得秋沫透不过气来,她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即将晕倒了,但是她知道此时她一定不能妥协,聂情飞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如果她此时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和不舍都会让他产生怀疑,那么,自己势必就要再和他纠缠不清了, 两个人都在强撑着,谁也不肯认输,聂情飞死死地盯着她,他的心如被刀绞一般疼着,一方面她说的话让他吃惊,也让他不得不相信,因为,基于她是易寒天女儿的原因,那么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心,正是因为这样真实的谎言而痛得快要窒息, 她一直对他有所隐瞒他知道的,但是当她明明白白地用上“欺骗”这个词来解释一切时,他还是被打击到了,人,最受不了别人的欺骗和利用,特别是欺骗自己的人还是最信任的人时,那种感觉不亚于当头一棒,震得灵魂出窍,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最终还是不死心,他多么希望此时的秋沫突然笑着站起来,亲昵地挽着他的手告诉他刚才她是在开玩笑啊……可是,事实总是残酷的, 秋沫微微地勾起唇角,她左脸上清晰的手指印鲜红刺目,这是他第一次用力打她,但是似乎他比她更痛,但是她就是以这副面貌,满眼嘲讽地看着他,让他刹那间面如死灰, 最终,聂情飞大步地走出了门去,秋沫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以至于发现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在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门口的时候,秋沫眼前一黑,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同样,聂情飞面无表情地快步冲出了院子,看着等在外面的他的亲卫们,他默默地走向他的坐骑,最终手软脚软的他却试了几次都没有跨上马,后来,他气得一掌震在马背上,只见那马儿哀鸣一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而聂情飞运起轻功,快速地消失在街道上, …… 夜,再次无情地来临,东方辰月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其实,他们俩的对话他躲在不远处全部都听到了,秋沫明明没有做那些事情,她为何要都揽在自己身上,而那些事情偏偏又那样巧合,被她这么一引导,聂情飞想不相信她都难, 她可知道,她这样做是将她和聂情飞双双推向了绝路,难道她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不和聂情飞在一起了, 思缘…… 再次默默地咂摸着这个名字,东方辰月眸色深深地望着秋沫就连昏迷都紧蹙着的秀眉,他将手置于她眉间,轻轻抚平那丝褶皱, 她一定很痛吧,明明是那么善良、那么心软、又最注重亲情的一个人,却要用那样恶毒的语言去对心爱的人说出那样的话,还那样地诅咒她的孩子,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东方辰月思考良久,待他听到秋沫在不安的睡梦中轻轻呢喃着“思缘”二字,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之后,他突然想出了眉目,正所谓旁观者清,以秋沫的性格,她会保护一切她重视的人,而不会不小心到真的将孩子摔没了,难道……那个孩子还没死, 一想到这种可能,东方辰月心中一跳,清亮的眸子透出深深的心疼来,他盯了她良久,最终低低地叹息一声,如果他所猜没错的话,那么她作出的牺牲也太大了,傻丫头,她总是那么为别人着想,苦的却只有她自己而已, …… 东方辰月他们没有在原地多待,等秋沫一醒,一行几人便匆匆离去,而温玉河打理着西熵店铺的事情,所以留了下来,几人费了一番功夫换了住处,但是并没有离开西熵的京都,因为他们都知道,当时聂情飞是受了刺激才会那样不管不顾悲伤地离去,等他回过神来,他一定不会放过秋沫,所以他们必须躲开他的搜捕,而各个城门都是聂情飞的人,出城更是危险,他们不敢去冒险, 换了一处更为清幽和隐蔽的处所,几人打算先稍作停留,再想法办法出城, 秋沫自从醒来之后就沉默了许多,但是她的神情依旧平静,像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当然东方辰月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谁再多问什么, 这天,秋沫独自坐在窗边想了很久,就算她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暂时骗过了聂情飞,但是难保多疑的他冷静下来便会发现疑点,因为她没有解释她为何当初从他怀中拿到了虎符又放了回去,到时候他抓住这点不放,她又该怎么解释, 她知道,如果她不走,聂情飞还会来找她,依他的性格,不会轻易放弃的, 至于易寒天,她必须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防止那个像恶魔的男人再次找上她,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前几次她败在易寒天的手上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而秋离的仇,她也是肯定要报的,她也相信,易寒天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她的,因为现在西熵已败,自己是他唯一可以利用的人了,虽然自己亲手断绝了与聂情飞的关系,也就是贬低了自己的利用价值,但是只要聂情飞没有对自己真正放手,那么易寒天也就不会真正放过自己, 一想到她与这两者之间难以断绝的关系,秋沫就头痛,所以等不及吃晚饭,她便躺到床上去休息,希望可以平复一下自己的头痛,然而这一睡不知不觉便睡到了天黑,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半睡半醒之间,她似乎觉得有一个人在自己的床边,一双狼一般的眼睛正灼灼地盯着自己,那阴森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她被吓得醒过来,赶紧睁眼去看自己的身旁,然而不看还好,这一看却吓得她立即坐起身来向墙靠去,da ------------ 第七十九章 :暗夜被掳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七十九章:暗夜被掳 ------------ da       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却一盏灯都没点,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一切,将原本鲜明的事物浸润成一个个诡异的轮廓,包括现在坐在她床边那抹黑影,除了他的轮廓可以看出是个男人外,只余一双如玻璃珠般泛着淡淡光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瞳孔如一个幽深的洞,让她恐惧,但是她却没有尖叫出声,因为在睁眼的那一刹那,她就闻到若有似无的熟悉的气味,那种感觉她并不陌生,所以她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只一眼便认出坐在她床前如鬼魅般的人是聂情飞, “你要干什么,”秋沫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淡淡地出口,声音却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知道她的声音只要再大一点就可以吸引来隔壁的东方辰月,到时候几人到齐,未必不是聂情飞的对手,但是出于她的私心,她并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也不想东方辰月他们为自己担心,所以她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聂情飞一言不发,还是那样静静地望着她,秋沫心跳如鼓,正想着怎样逃脱又不引来别人,胳膊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大力地一拉,她便毫无预警地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随之而来的便是让她想念又心悸的熟悉的成熟男人的味道, “聂……”秋沫惊慌不已,她正欲挣扎,却看见聂情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面容,接着,她觉肩上一痛,瞬间便动弹不得,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聂情飞的点穴功,原来她以为这个世界的什么武功都是电视剧小说骗人的,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上次是即墨宣对她做这种事,现在是聂情飞, 这样一言不发的他看起来很可怕,但是秋沫远远没有想到这只是开始,真正可怕的聂情飞还在后面, 身体被他用黑色的披风罩着,秋沫立刻便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但是此刻的她除了接受眼前的一片黑暗和聂情飞温暖的胸膛外,她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的行为, 很快,传来一声轻微的窗户的响动,接着便是身体失重的感觉,凭她的感觉,他们现在已经跳出了围墙,坐在了一匹马上,接下来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马背上的颠簸,她不知道聂情飞会带她去哪儿,但是她似乎也完全不担心,即使她现在已经和聂情飞闹翻,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的, 心里算是自我安慰地这么想着,秋沫竟再次靠在他的胸膛迷迷糊糊地睡去,他身上熟悉的香味总是让她心安,对于这个男人,她没有招架之力…… 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当一阵冷风灌进来来时,只穿着薄薄中衣的秋沫被冷醒了,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尴尬的她不敢睁眼,只得装作还在沉睡的样子,任由他将她抱下马,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冰冰凉凉的丝绸上,像是被子,但是她等了许久,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也没有离去,也没有替她盖上被子,她冷得瑟瑟发抖,心里却在嘀咕着:搞什么,他是想将她冻死么, 聂情飞依旧愣愣地站着,因为一番动作,秋沫被放在床上平躺着的时候她的衣衫有些凌乱,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子和脖子下一些雪白的肌肤,几天的光景,她脖子上的吻痕消退了大半,但是还是有几个即墨宣下嘴狠的印记,此刻就那么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聂情飞的面前, 他沉默地立着,呼吸很慢,就像一只蛰伏的老虎,随时准备着进攻,聂情飞的心中很愤怒,一想到秋沫被别的男人碰过他就气,气得胸口憋闷,肺都要炸开了,但是他气的更是自己,因为他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如果真如她所说她是易寒天的女儿,即墨宣的同伙,那么她为何还会成被即墨宣那般折辱,当时他真是气昏了,因为孩子的失去伤心透了才会相信她的话,事后想来,这件事仍有许多漏洞,他不知道她从将军府里逃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今天、从此刻开始,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不管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只需要等待,因为答案很快便要浮出水面, 等回过神来时,聂情飞发现床上的那人在微微地发着抖,她的眼睛紧闭着,眉头却浅浅地蹙着,还有那如碟翅一般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颤动,看着这一切,聂情飞知道她是醒着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他一把拉起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秋沫听到门开合的声音,她感觉到一直站在她床边的人已经走了,他……居然什么都没对她做,没有因为生气而折磨她,或者是大骂她一顿都好,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同时也有些失落,她像是丢掉了什么一般,心中空落落的,睁开眼,看了看她睡的这间屋子,不算大,但胜在很整洁,脑子中一个想法立马蹦出:她又被软禁了, 叹息一声,秋沫一夜不成眠, 跟上次被即墨宣软禁她不同,秋沫的待遇明显好了许多,但是除了送饭的一个小丫头偶尔进来之外,她再也没见过别的人,这里待了一天,她就觉得闷得难受,幸好这屋子里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准备了一些书,她无聊时还可以打发时间,所以过得也算舒心, 在南边有一扇小窗户,每天清晨时分都会有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让这屋子不那么寂寞,而正是通过这扇小窗户,秋沫才知道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这是一座阁楼,匆匆窗户外望去可以看到一片小小的湖,湖边种着柳树,还有许多山石,不时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丫鬟和侍卫走动, 难怪聂情飞那个混蛋那么放心地把她关在这里,还没把窗户钉死,原来她住的是阁楼的三楼,就算是她想逃跑怕是都没那个胆子, 这一日秋沫照常像平时一样,吃过饭在屋子里走上两圈散步,然后便趴在窗户边上看风景,这是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地方,她当然不会错过,但是看了才没多久,她就看到让她喷火的一幕,da ------------ 第八十章 :聂情飞吻了别人?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章:聂情飞吻了别人? ------------ da       湖对面是一片桂花林,此时不是桂花开花的季节,那里便成了一片绿色的树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聂情飞每天有空都会在那里练剑,而秋沫只要稍稍开一个窗户缝便可以清楚地看到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他, 但是今日她正偷偷地欣赏着聂情飞那飘逸潇洒的身姿时,一个紫色的窈窕身影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隔得太远,她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孔,但是远远望着她便知那女子很是有气质,在聂情飞练功休息的间隙,她又是殷勤地递水又是递汗巾的,两人动作十分亲密,最最可恶的是,她亲眼见到聂情飞笑得异常地灿烂,还帮那女子拿掉落在她发间的树叶,而更气人的是,聂情飞一手倒提着剑,一手竟搂着那女子的后脑勺,两人间暧昧的气氛涌动着,他的头也慢慢地低下去,最后吻向那女子, 他在吻她……聂情飞吻了别的女人, 刹那间,秋沫只觉天旋地转,脚下站都站不住,她一手扶着窗框,赶紧别过头去,再不去看窗户外面,那一晚,她没有吃饭,甚至从那以后闭上窗户便再也没打开过, 聂情飞背叛了她,就在她的面前, …… 聂情飞握着手中的玄铁宝剑熟练地舞动着,剑气过处,那树叶便如春日的落花一般从枝头飘离,飞向空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时间就如静止了一般,待聂情飞收回剑时,那树叶又如有了生命一般,齐齐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带着攻势, “啊,,”一声惊呼传来,聂情飞收了剑,偏头去看,只见一紫衣女子捂着脸颊,愤愤地瞪着他, “沈晴,你怎么来了,”聂情飞收了剑,微笑着迎过去, 那叫沈晴的女子长得一张鹅蛋脸,眉目如画,皮肤是带着健康的小麦色,而一身紫色的长裙又将她衬得有几分贵气,但是她行动间又不如大家闺秀那般矜持与做作,反而是透着一股子爽利劲儿,让人瞅着就喜欢, “你还好意思说,大哥,我办案子没回家,一回家就发现你把我家雨派出去做事了,我是来找你要人的,”沈晴一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从侍女手上接过茶水递给聂情飞,见他喝了一口,她又接过汗巾来递上, 聂情飞边擦着汗边无奈地笑着,“沈大小姐,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待着,成天办什么案子,雨走之前可是让我照看着你,你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了,别整天蹦蹦跳跳的,”聂情飞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眼里带着几分揶揄看着眼前瞬间羞红了脸的女子, 沈清虽然性子爽利,但也禁不住他这样说而有些害羞,不过片刻她就抬起头,大声道:“我们可说好了,聂雨是我夫君,既然娶了我就是我的人了,你虽然是他大哥,但是以后也不能随意地指派他去做事了,你说你是手下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赖着他不放啊,” 听她说得没大没小的话,聂情飞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沈晴是西熵京中四品大员沈大人之女,而她从小在衙门里待惯了,就沉迷于破案子,抓逃犯,一点也没个女孩子的样儿,想想,聂雨的口味儿还真是特别,他那样沉静的性子,偏偏就找了这么个爱闹腾的夫人,而沈晴与聂雨的相识正是几年前聂情飞派聂雨来到西熵后,当时沈晴为了抓一个逃犯,女扮男装,与聂雨相识,后来关系好了,沈晴也经常与聂情飞他们在一起玩闹,所以彼此很熟悉, 因为她不羁的性格,又爱女扮男装,聂情飞自然也没注意那些礼节,只把她当成了妹妹一般看待, 沈晴还在喋喋不休地在向他抱怨案子的事情,随着她说话脸上夸张的表情,刚才被聂情飞带起的树叶割破的脸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开始冒血珠, 聂情飞眸子一敛,赶紧制止了她继续说话,吩咐道后面伺候的小丫头去拿金疮药, “别动了,一会儿毁容了看雨还要不要你,”聂情飞拿出大哥的派头,难得地瞪了她一眼,一手倒提着剑,一手拿掉了她发丝上还缠着的树叶,然后捧着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擦掉她脸颊流下来的血渍, 看着那条不短的伤口,聂情飞顿时有些自责:“下次在我练功的时候,你不许这么不声不响地就跑来,要是你出一点事,我怎么向聂雨交待,聂雨让我看着你,从今天起,没有我的人陪着,你不许蹋出府门一步,你就安心养胎吧,案子的事自有你爹来做,”聂情飞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所做的动作也自然之极,他虽然知道湖对面阁楼上的那个女子会偷偷地看他练功,但是他没想到从远处看来,他的这个动作会充满暧昧,更不会想到她将其误会成了他在吻沈晴, 听了聂情飞的话,沈晴立刻就想炸毛,一把拿掉聂情飞的手,想发发脾气,但是看着聂情飞变得漆黑的脸色,她也不敢多言惹他生气,虽然她认了聂情飞当大哥,但他这种性格阴晴不定的家伙,她还是少惹为妙, 沈晴委屈地低下头,嘴里极其小声嘀咕着:“唔,凶什么凶,还是我家雨好,难怪你没人要,” “嗯,”聂情飞提着剑已经走出两步,听到声音,挑了挑眉,阴沉着脸转过头来, “哦呵呵~我是说大哥武艺高强,所向披靡啊,哈哈哈……那个……这个……”沈晴吓得小心肝一颤,没想到她说得那么小声都被他听到了,呼,吓死人了,眼珠转了转,她正想岔开话题,就见对面阁楼三楼上一扇开得很小的窗户关上了,只是一眼,她也注意到了那窗户后面是站着人的,而且白衣在那朱窗边也很显眼,即使那窗户里面的人做得很小心, 沈晴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在府中偶然听到的一些传言,心里乐开了话,哈哈哈,他那强得有些变态性格又不怎么样的大哥终于给她逮到把柄了, “咳咳,大哥啊,听说你金屋藏娇啊,关了个美人儿在这阁楼里,怎么不带出来见见,” 闻言,聂情飞却突然顿住了步子,他背对着沈晴,后者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还是被他明显低了几度的声音和出口的话惊到了, “她是你嫂子,” 沈晴的张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城楼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连她在外办案都听说了,名叫秋沫的女子名节被毁,聂情飞不要她了,不顾她的死活,她也是听说的,但是她也听雨说了,大哥爱那女子至深,又怎会真的因为她的名节受损而不要她,da ------------ 第八十二章 :等着我来抱你么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二章:等着我来抱你么 ------------ da       聂情飞将沈晴拉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狠狠地扔开她的手,冷声道:“笑够了没有,” 沈晴看他这副表情,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果然整个人立刻安分了许多,她低下头,嗫嚅道:“我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啊,只是她那个姿势真的好好笑,我忍不住嘛,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来看看嫂子而已,” “现在看完了,回去吧,以后不许再来这里,”聂情飞依然面无表情,心中五味杂陈,他转身大步地往回走,不知为何,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难过”,他只觉胸口憋得很疼,几日没见她了,没想到她是这副消沉颓废的样子,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比丫鬟向他汇报的还要差, 难过之后,他又很生气,为何她宁愿折磨自己,都不愿与他好好谈谈,有什么事是两个人一起扛不过不去的,他以前对她的承诺她都当成放屁么,她骗他到底为了什么,那日那么决绝的话她都说得出口,难道她真的不爱自己了, 一想到这儿,聂情飞就气得捏紧了拳头,脚下的步子愈发地快了, 身后,传来沈晴扯着嗓子的声音:“大哥,那过几天我找大嫂去参加‘赏花会’可不可以啊,” 聂情飞脚下不停,只是冷冷地回了两个字“再说”便消失在转角, 箭步走到秋沫的房门口,气势汹汹的聂情飞突然失了底气,他站在那里,居然犹豫了, 再见到她该说什么,两个人在一起说不定又要冷场,那种尴尬地位气氛真是比拿刀杀了他还让人难受,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次忍着好多天不来见她的,可是现在……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呼,他心下一惊,再也站不住了,走进屋子,一眼便望见秋沫还是以刚才那狼狈的姿势躺在地上,只是她正在试图起身,似乎是哪里受伤了,动了一下她便放弃了,躺在那里毫无生气地像一条死鱼, 聂情飞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儿,又气又怒,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脱离他的控制,出口的话变成了冷嘲:“你在等着我来抱你么,” 秋沫闻言,心中怒气上涌,她倔强地别过头去不看他,再次挣扎着坐起来,而就是这个动作,似乎是牵动了哪里的伤口,她痛苦地蹙了蹙眉,紧咬着唇,却是一声不吭, 原来她的小腿腿骨在摔下来的时候磕在了床边的踏脚板上,怕是已经青紫破皮了,真的很疼,但是她受不了聂情飞那冷漠的眼神和那嘲讽的语气,所以即使再痛,她都要咬牙坚持,刚才她在他面前已经够丢脸的了,此刻她再不能让他看不起, 忍着小腿骨头的疼痛她撑着床边艰难地站起来,还没等自己站直,脚下一软她就要滑向地面,而就在此时一双坚硬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地将她往上提,她就这样地靠在了那个曾经很熟悉的怀抱里, 闻到熟悉的味道,秋沫有一瞬间的错愕,她像是产生了幻觉,他们两人还没有闹翻,还像以前那么恩爱,的确,他的怀抱有让她心安和沉迷的魔力, 然而,她头顶传来的冷嘲声却让她瞬间清醒:“怎么,又在玩什么把戏,欲拒还迎么,” 秋沫愤怒地抬头,却迎上了聂情飞揶揄的目光, 她生气地一把推开他,没了支撑的身子受了反作用力向床上倒去,她不甘她的自尊心被他践踏,所以她冷笑着回讽道:“真是笑话,恋恋不舍的不应该是你聂情飞吗,不然,你为何趁着半夜把我掳来,你别告诉我你美人在怀,又有了孩子,还对我这个‘旧人’念念不忘,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 听她尖酸刻薄的话,聂情飞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原本平稳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这个女人,她浑身上下都是长了刺吗,要不要一见面她就要用言语将自己伤得面目全非, 被误会了的他心情极度不爽,想也没想他居然就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我有了别的女人,她还为我怀了孩子,别以为我聂情飞非你不可,孩子也不只是你能为我生,只要我一招手,无数的女人都会涌上来,你以为你是谁,你可以对我不屑,可以对我们的孩子狠心对待,甚至恶毒地诅咒他,但是现在你也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他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狠狠地喘息了一口,这才继续道:“旧情未了,对你这个肮脏的女人吗,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聂情飞还不至于下贱至此,我把你关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引出你那个亲生父亲,相信他不会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吧,哈哈,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告示我已经挂出去了,三天后,菜市口将你问斩,到时候你就可以和你那混蛋父亲父女团聚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剑一把刺得她的心血淋淋的,这就叫报应吧,前几天她还如此高傲地对着他说着伤人的话,现在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呵呵,阶下囚的待遇貌似应该是监牢而不是这干净温暖的屋子吧,你是不是对所有的犯人都这么好,聂情飞,要做戏,是不是该做得像点,”秋沫默冷笑着,眼睛里不带任何感情,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对自己残忍的,那么要决绝,她希望他做得彻底,那样她心里的愧疚还会少些, 聂情飞心中怒火翻涌,差点就要将他的理智给烧成灰烬了,这个女人,她要不要这样倔强,难道他看不出他是在给她和给自己台阶下吗,她只要服个软,或是闭上她那张刀子嘴不说话,他就可以这么过去了,虽然他把她带来的目的是想用她来引出易寒天,但是他也从没想将身子虚弱的她丢到监牢去啊, 她,这是在逼他对她下狠手吧, “做戏,你以为我那么清闲来陪你演戏吗,秋沫,我再问你一次,孩子,真的死了吗,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只要你告诉我事实,过去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聂情飞不得不再次放软了语气,在她面前,他永远狠不下心,他始终不相信她真的那么狠心,会杀死他们的孩子,一定有别的原因的,对吗,da ------------ 第八十三章 :强势占有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三章:强势占有 ------------ da       闻言,秋沫心中有些诧异,她抬头,便看见聂情飞眼底深深的伤痛,她动摇了,她此刻多想扑进他的怀里去告诉他他们的思缘没死,她的名节也没坏,可是说给他听,他信了,天下人信吗,难道她要让他背负一世的耻辱,让思缘也背负一世的嘲笑么, 手慢慢地收紧握成拳头,秋沫内心挣扎着,但是片刻,她还是摇了摇头,既然事情都做到了这一份上了,她回头还有什么意义,她和他已经回不去了,首先,她是叛国贼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东溟国不会接受一个叛国贼还活在世上,就光是邪教的子孙这个头衔也会让她必死无疑,她现在心软,换来的只会是再次连累聂情飞,连累聂家,连累思缘罢了, 既然注定要死,何不死得干脆点呢, “真是可笑,聂情飞,你还在幻想着什么,我是什么身份你别忘了,水月教教主遗腹子的亲生女儿,你该和我撇清关系不是吗,别告诉你爱我至深,或许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你罢了,我们之间唯一有过的联系那个孩子也死了,你该感到庆幸,这样我死的时候你就不用被牵连了,你大义灭亲,你聂家立了大功也自然不会被株连,因为……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要杀我就痛快点吧,我等着人头落地的那一天,”秋沫决绝地说完,眼中带着恨意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恨他,恨他的多情吗,恨他看不清局势还在和她这个罪恶滔天的人纠缠吗, 也许是吧, 她倒是希望聂情飞干脆地将她丢进大牢,严刑逼供,那样,她也许还会好受一点, “拿纸笔来吧,我招供,我将写出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易寒天的身份,他和即墨宣之间的合作,还有他们的计划,这样你就可以给全东溟的百姓一个交代了,放心,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会写清楚你毫不知情,一直被我利用,那就一定不会牵连到你的,” 聂情飞目光深沉地看着秋沫,唇紧抿着,愤怒让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看上去都有些扭曲, 到了此时此刻,他似乎才终于明白秋沫为何要和他撇清关系,原来她是怕连累他,该死的,她难道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吗,凭他聂情飞的本事,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吗,而她,遇到事情就直接决绝地自我决定把他推开,她秋沫就是这样看他聂情飞的吗, 气死他了, 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将秋沫摔在床上,聂情飞愤怒地如炸毛的狮子,飞快地翻身上床,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晚了,谁说你秋沫和我聂情飞没关系,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你早就嫁给我了,以为孩子没了就可以撇清吗,别痴心妄想了,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你秋沫有什么本事把我堂堂大将军一脚蹬开,利用完了就以你的死来脱离我吗,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聂情飞愤怒地咆哮着,手上坚定而慢条斯理地撕开秋沫的衣服,再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两具赤果的身体很快就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秋沫惊恐地挣扎着,而聂情飞却像是信心满满的猎人,一只手牢牢地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双腿压着她的腿,眸子中带着讽刺,愤恨的目光灼烧着秋沫,他的另一只大手像是带着火一般游走在她的身上,他狠狠地吻向她的唇,低沉如鬼魅般的声音在换气的瞬间在她耳边幽幽地道:“孩子没了就再怀一个,我要你这辈子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听着他邪佞又霸道的话,被封住了唇的秋沫却心中一暖,眼泪毫无顾忌地落了下来,那一点抵抗也失去了,虽然她觉得委屈和屈辱,但是为了他这句话,她就是死也值得了, 聂情飞尝到了她脸上的咸涩,以为她是不愿意,心中又气又疼,加快了身体的动作,一个挺身便强势地占有了她,两人的结合处都是无比的干涩,秋沫疼得蹙起了眉,抗议的声音却被聂情飞的吻封锁在了喉咙间, 这一次是他们俩所有结合中最不快乐的一次,甚至比她们在军营相遇的那一次更不愉快,但是秋沫却痛得彻底,因为让她在死之前记住他带给她的感动与疼痛也是好的,是命运让他们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他给她的一切,她会好好地带走的, 秋沫不停地落着泪,双手死死地扣住聂情飞的后背,对于身上的这个男人,她真的是又爱又恨,爱他的执着,恨他的固执,难道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他在给自己惹麻烦, 一场难熬的折腾终于结束而秋沫也如她所愿的被关进了牢房,本来聂情飞想在几天后带她出去看花会,散散心的念头也被她的倔强给扼杀在了摇篮里,而拜她的固执所赐,聂情飞真的命人挂出了三天后在菜市口将秋沫斩首的告示,至于她写下的那份招供书,他留下了一部分,却也抹去了一部分,他抹去的那部分,自然是秋沫招供的她与易寒天的父女关系, 看着被删掉了一部分的招供书,聂情飞拧紧了眉头, 这个傻瓜,她这是在把自己逼向绝路,不过她也太小看了他聂情飞不是,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当目光触及易寒天时,他眼中又闪过一丝杀气, 有些人可以留下,但是有些人是留不得的,即使是她的亲生父亲,危及到东溟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 三日的时间,不长不短,而秋沫却像是熬过了三年一般, 那日过后,她的下身还很疼就被聂情飞扔进了大牢,他这样做,反而让她放心了些,他的无情,却正好成全了她,但是她也明白,以聂情飞的性格,他不会做无用的事,既然他说到要用自己引出易寒天,那么这次的苦肉计便是为三日后做准备, 一想到易寒天,秋沫就是恨,因为那个男人,她平白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伤害了那么多的人,最后她委曲求全想要保护的母亲和村子里的人也死在了他的手里,她几年来的辛苦都白费了,聂情飞要他死,她绝不会觉得不妥,相反,她要拍手称赞,她的灵魂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为了她这具身体,她就该让那混蛋父亲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此时的秋沫绝不会想到聂情飞在设计抓捕易寒天的同时,也在努力地想办法挽救她, 亲们一定有疑惑吧:那个讨厌的烂作者,怎么这个月又变成一更了,拉屎都该一次性痛快拉完了,这样磨磨唧唧地干啥子,哈哈,表拍我,蟹保证这个月完结,那啥,编编说要写到六十万,所以苦逼的又写了这么久,但是蟹越写越有兴趣啊,等着吧,后面两个主角有甜蜜再恋的感觉,为了挣这一个月的全勤,所以俺死乞白赖地要拖到月底吧,你们自己瞅瞅,八万字,要放一个月更,可不是一天只能一更吗,不过偶会不定期加更的,放心吧,存稿大大滴有,这几天国庆蟹都拿来码字了,可累死人了,亲们耐着性子再等等吧,蟹爱死你们啦,到时候如果有需求,番外俺免费放送,要看谁的番外请留言哈,亲们排队,一个个地扑倒~如此章标题~哈哈……(某蟹yin荡滴笑了)da ------------ 第八十五章 :给哥哥暖暖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五章:给哥哥暖暖 ------------ da       没过一会儿,秋沫又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过去,她感觉得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本来上次大病一场身子就还没复原,这次要是再犯,她还有没命熬到去见思缘都是一个问题, 嗓子火辣辣地疼着,秋沫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要问狱卒要一点水喝,但是放眼望去,她这个封闭的牢房里根本就没有半个人来, 难道聂情飞把她丢在这儿就不管了, 秋沫动了动手,将胳膊移到被子外面,因为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有水壶,手才举起,就无力地垂下去,因为光是这个动作都耗费了她大半的力气, 不行,她总不能死在这里啊, 以前那么多的磨难都过来了,艰辛筹划三年逃出了周太傅的监视,那次被聂情飞关在柴房也差点病死,后来被他一剑刺进胸口她也命悬一线,再后来便是跳崖,再到不久前的被绑在城楼上还有这次断头台之行,仔细想想,每一次都是惊心动魄,但都被她挺过来了,现在不就是发烧吗,她一定不能死在这肮脏的牢房里, 挣扎着坐了起来,秋沫张开干裂的唇瓣大口地喘息着,现在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她必须学会自保, 看了看不远处小木桌上的水壶,她眼馋地伸出舌头舔了添又干又疼的唇,然后下床,小心地扶着床沿往那边挪去,她整个人都没有力气,走三步便要歇一口气,但是好歹让她走到头了, 坐在桌边,她松了一口气,又倒了满满一碗水,也不管那水有多冰凉,大口地灌进喉咙,干疼的嗓子得到滋润才稍稍舒服了一点, 喝足了水,又休息了一下,秋沫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她走到铁栅栏边上,用嘶哑的声音艰难地喊道:“有人么,外面有人么,” 她喊了好几声,才有一个男人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大半夜的,你喊什么喊,”那男人不耐烦地用刀敲了敲铁栅栏,就准备离开,而秋沫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大哥,麻烦帮我叫个大夫好吗,” 那男人一把甩开了秋沫的手,又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楚眼前是个虽然形容枯槁但依然难掩美貌的女子时,他的眼神瞬间就发出光来,又上上下下地将秋沫打量了好几遍,眼里难掩渴望, 这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留着一下巴漆黑又不太整洁的胡子,此时他一手搓着下巴,那肿肿的眼睛微微眯起,挤出眼角层层叠叠的皱纹,眼中放出色迷迷的光芒, “呵,原来这密牢里还有如此绝色美人,说说,你哪里不舒服要找大夫,不如先让哥哥给你治治,”说着,那男人竟然真的摸出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链便走了进来, 秋沫手软脚软,想要叫个大夫来帮自己看病,或许有可能还能给东方辰月他们报个信,告诉他们自己没死,没想到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却没想到会在这牢里遇见色狼,她咬紧了唇,心中暗骂:这个该死的聂情飞,就算是不要她了,也不至于将她丢在这个地方不管不问,还要让这好色之徒来侮辱她吧, “我淋了雨,现在发热,劳烦你去帮我请位大夫,”秋沫一边后退着,一边冷着脸说,尽量不显出自己的虚弱, 闻言,那男人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哈哈地大笑几声,“发热,发热好啊,哥哥我见了小美人儿你也浑身发热,呵呵,小美人儿,你还不知道吧,进了这密牢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更别说请大夫了,你这发热之症也只有哥哥我来帮你治了,”说着,那男人便要扑上来,却被秋沫一侧身子,险险躲过, 她的手镯被人摘掉了,现在的她又病得浑身无力,要是这个男人对她用强,她还真的没有办法,但是她都活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还要受这等侮辱吗, 聂情飞,你到底想要怎样,你为何不让我死又把我丢在这儿受辱,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秋沫心中愤恨难平,对聂情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现在的她一定不可以表现出丝毫的懦弱,即使无力,也将脊背挺得笔直,双眼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昏沉的脑袋费力地转动着,想着一切可以脱身的办法, 再抬头时,她目光凌厉地射向那个男人,即使声音沙哑,她也极力地让她的话听起来具有威严, “是聂情飞把我送进来的,你敢碰我一下,他不会放过你的,” “聂情飞是谁,没听过,我只知道你是被人押进来的,一句话没说就关在这里了,小美人儿,你要知道,这里我也算是二当家,只要你乖乖跟了我,我不管你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被关在这儿,但我保证让你在死之前吃喝不愁,而且只伺候我一个人,呵呵,你知道,进了这牢里的死囚,有几个不是被哥哥们宠幸的,哈哈哈,只伺候我一个人,该你知足了,” 那男人说着,迫不及待地开始解他身上的衣服,那猴急的模样,看得秋沫心中更是慌张, 难道自己今天躲不过了吗,这个男人居然不认识聂情飞,难道不是他授意他们这么做的,如果事实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他又为何把自己关在这种地方,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那男人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外衣和裤子,整个人只穿了条裤衩,他冷得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又嬉皮笑脸地对着秋沫说:“小美人儿,你不是发热吗,快过来给哥哥暖暖,哥哥冷,” 说完就张开手臂向着秋沫走来,后者不住地退着,虚弱的身子好几次都差点站立不稳,几番踉跄之后,秋沫被逼到到墙角的木桌前,她退无可退, 那男人见此,也不急着动手了,看着被逼到陷阱里的待宰的小羊羔,男人站直了身子,不疾不徐地说:“哼,要不是你半夜三更地打搅了哥哥的美梦,哥哥我也没时间来宠幸你,这可是你勾引我的,一会儿可要给老子叫得**一点,嘿嘿,”那男人淫笑着,一把将秋沫推倒在桌子上,da ------------ 第八十四章 :斩首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四章:斩首 ------------ da       牢里的生活的确很差劲,秋沫忍冻挨饿,几乎熬不下去,但是一想到很快就能为秋离报仇,她浑身又充满力量,所以即使身体很差,她也表现出了惊人的毅力, 三日的时间终于被她熬过了,当狱卒押着形容枯槁,狼狈不堪的秋沫上囚车时,她居然笑了, 囚车按照规定要在街上游行一周,接受百姓的唾弃和观摩,最后才会到菜市口去接受斩刑, 在街道上的那段路程并不好走,她龟缩在那用木头拼凑的囚车内,紧紧地抱着膝盖,将连埋在臂弯内,原来现在的情形并不像电视里面所演的,百姓们会拿烂菜叶和鸡蛋什么的来丢她,一路上因为有很多官兵护送,所以她很平安,没有被那些东西砸,但是世上总会有比肉体折磨更令人痛苦的东西在, “她就是那个淫1娃荡1妇,长得不怎么样嘛,瘦得皮包骨,男人怎么会喜欢这种货色,” “你还不知道吧,她当时衣衫不整地被挂在城楼上,被千千万万的士兵都看去了身子,要是我呀,早就上吊自尽了,她也真有脸活着,” “是呀,就她这种贱人怎么配得上英俊神武的聂大将军,活该别人不要她,哎呀,死了好死了好啊,” …… 各种各样污秽的语言蹿进秋沫的耳朵,她听着,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在煎熬的路程也有到头的时候,当天上的大雨倾盆而下的时候,那围观的人群也散了不少,秋沫穿着囚衣,被押到了断头台上, 西熵的天气与东溟不同,本是春日,若是在东溟,这雨便是缠绵的春雨,平白地多了几丝惆怅,而这倾盆大雨在春日的时候降下来,气温瞬间低了几度,那薄薄的囚衣很快被雨湿透,冰冷地贴在身上,秋沫的唇冷得发紫,但是她的心却雀跃着, 如果易寒天还念一丝父女亲情,他肯定回来劫囚,但若不是,她倒想看看聂情飞要怎么收场,他曾经那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命是他的,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难道可以收回成命,不斩自己, 雨越来越大,将秋沫本就凌乱的发丝淋得贴在脸上,她无力地垂下头,耗着最后一丝力气等待着易寒天来将她救走或是午时三刻的到来她人头落地, 其实这两个答案她都可以得到解脱,如果是前者,易寒天死在聂情飞手里,她的心就解脱了,是后者,她的灵魂就解脱了, 雨越下越大,地面上升起了朦胧的水雾,围观的人没有地方避雨,自然都散了,只有三三两两站在很远的客栈或茶楼上望着这边, 秋沫觉得头异常地昏沉,终于还是没有熬到午时三刻便昏了过去,在昏迷前她突然想起作为死囚吃的最后那餐饭,当时最后的意识便是有人在那里面下了无色无味的蒙汗药…… …… 秋沫被人拖了下去弄醒,执行死刑的犯人要保持充分的清醒, 当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女子被重新带到台上,午时三刻刚好到,坐在高位的监斩官一个令牌高高往下掷,那行刑的刽子手高举着硕大而锋利的钢刀,就等着令牌落地的瞬间将其斩首,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那抛起的令牌被一支突然窜出的箭给钉到了墙上,接着便是正要落刀的刽子手,被一箭传喉,倒地而亡,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直奔跪在台上头放在垛子上的女子, 那女子被人拎起,几个人保护着她往外突围,顿时,漫天箭雨如蝗虫过境,密密匝匝地从天而落,不远处的高台上,聂情飞冷眼看着这一切,纵使那些黑衣人武功再高,也抵不过密不透风的箭矢阵, 很快,那几个飞到半空中的黑衣人便成了箭靶,连着那女囚一起死在了断头台上, 抬眼,聂情飞便与茶楼对面的一人目光相撞,那人着一身黑衣,手拄一根拐杖,目光阴鸷地看着聂情飞,双方都知道,刚才那名女囚只不过是个替身,而易寒天派出的那几个人便是试探试探真伪,现在结果已出,易寒天不会真的等着送死,一转身便被他的手下掩护着,消失在了茶楼里, 聂情飞不认识易寒天,但就是刚才那么一眼,他就敢断定,那黑衣男人便是他,一脚踏上栏杆,聂情飞从这边楼飞到了那边楼里,进得茶楼去,却不见了刚才那伙形迹可疑的人, 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只要断定易寒天在这西熵之内,他就不信他抓不到他, …… 秋沫再次醒来时,还是被关在大牢里,她一点也不奇怪自己为何没死,因为就在她昏迷的一瞬间她就明白,神通广大的聂情飞果然是说话算话, 这次的牢房比上次隐秘了许多,四面都是围墙,只有一扇门是铁栅栏做成,秋沫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因为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亮着,连窗户都没有, 她平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她知道,现在在外人的眼里,那个被万人唾弃的淫1娃荡1妇已经死了,她现在是连身份都没有的人, 秋沫拢了拢身上多出来的棉被,自嘲地笑笑,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聂情飞,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们就还有可能吗,”换一个身份,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她累了,如果可以,她倒是愿意报了仇就带着思缘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去,反正聂情飞有新欢了不是吗,那个叫沈晴的女子还怀了他的孩子,到时候他不一定爱思缘比那个沈晴的孩子多,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带着她的思缘远走高飞, 看来,这个世上男人还是不可靠,可怜的思缘,她只能给他无尽的母爱了……现在,她绝不会把思缘交给聂情飞这样的父亲,他将来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可是思缘没了娘,会不会受到别的女人的虐待, 一想到这个秋沫心中就开始发慌,她给白云非的信上说了,如果她一年后还没去山上接思缘,那么就让他将思缘送到聂府去,将她留给聂情飞的信献上,好让思缘认祖归宗,但是现在,她不想这么做了,她想好好活下去,去把她的思缘带在身边,好好疼爱,即使他将来没有爹爹,但是她这个娘亲会给他最好的,用母爱弥补上父爱的缺失,让他过上好日子的, 一瞬间,秋沫就感觉信心满满,虽然此时的她因为淋了雨而身子虚软,但是为了活下去,她一定会努力的,da ------------ 第八十六章 :聂情飞,我恨你 [爱之弥坚,痛之愈甚]第八十六章:聂情飞,我恨你 ------------ da       秋沫被这一撞,只感觉腰都快断了,她双手撑着桌子,还没等自己站直,那男人便欺上前来,一把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秋沫拼命地挣扎,只可惜那男人力气大得惊人,一只手将她按在桌子上,让她上半身都趴在桌子上,屁股撅着,以一个让她羞耻的姿势对着他, 秋沫嘶哑的喉咙拼命地叫喊,换来的只是男人兴奋的大叫:“哈哈,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帮你的,” 秋沫不信,依旧拼尽力气地喊着“救命救命,” 果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是一个与那男人同样打扮的狱卒出现在门口,打着哈欠道:“老李啊,来了新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动静小点,别吵着兄弟们睡觉,” 那狱卒敲了敲铁门便又打着哈欠走了,完全对秋沫声嘶力竭的呼救充耳不闻, 身上的男人动作被打断,他也不着急,只是伸手摸了摸秋沫光滑的侧脸,满意地咂咂嘴,道:“看到了没,我说的没错吧,要是你叫大声了吵醒其他人,哥哥我可不敢保证让你只伺候我一个了,哈哈,” 随着他话音落下,秋沫只感觉双腿一凉,她的裤子已经被强行扯到了脚踝,一双笔直雪白的腿暴露在空气中,看得那男人双眼都直了, “啧啧,你以前是哪儿的娘们儿,不会是大家闺秀吧,看看这细皮嫩肉的,哥哥我今天真是赚到了,” 听着那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秋沫顿时心如死灰,她的身子被男人一只胳膊压着,她上半身根本动不了,只余一双手撑着桌子,而感觉那男人手稍稍松点,似乎他正在解他身上最后一条裤子,秋沫趁着这个时机,端起桌子上刚才她水用的茶壶,奋力地转过身去,砸在正低头解裤子的男人身上, 一声闷响过后,一股鲜血以缓慢的速度从那男人发间流出,蜿蜒成了几条红色的小溪,将那男人的脸切割成了不规则的形状,最后血液在他的下巴上汇聚到一起,凝成血珠,啪啪地往下滴着, 男人伸手抹了一下下巴,当看到满手的血红时,他瞬间变了脸色, 他黑沉着脸,暴怒地一把揪起秋沫的头发,啪啪地在她脸上扇了两个耳光, “他娘的臭婆娘,居然敢动手打老子,真是活腻了,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随着他的话音,秋沫的脸上又挨了两个重重的巴掌, 疼,已不足以形容秋沫此时的感觉了,她只觉浑身再也没有力气,躺在地上的她双眼迷糊地看着眼前还在暴怒地骂骂咧咧的男人,随着他嘴唇机械而无声地动着,秋沫的世界变得安静,她的耳朵已经听不见声音了,男人重重的巴掌打到她脸上也在她麻木的神经上掀不起任何风暴了, 当那男人再次压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看到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俊颜暴怒地将打她的男人一脚踢到墙上,然后拔出剑将那男人刺了千百个窟窿, 眼前一片血红,在晕过去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话:“聂情飞,我恨你……” …… 聂情飞是急匆匆地赶来的,在忙着抓捕易寒天的时候,他才得知秋沫居然又被手下那些不懂事的混账家伙给关到了监牢里, 他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差点让人将那不会办事的惹拖出去砍了,也怪他,当时一心去抓易寒天,忘了交待这事了,他本来想着秋沫被关在牢里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一直到忙完了回来才来看她, 可是一进牢房就让他看到快气疯他的一幕,一个只穿了条裤衩的男人正骑在衣衫不整的她的身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早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嘴角的血沫不住地往外流,那柔弱而无助的模样就像暴风雨中开败的海棠,让他痛得快要死了, 二话不说,他一脚将那男人踢飞,那人撞在墙壁上的那一刻便昏死了过去,但是他根本就不解恨,他拔出剑,一剑一剑地刺在那男人身上,每一剑下手之重,都快穿透身体,直到那男人被刺了几十剑,整个尸体都血肉模糊,他才被下属拉住, “将军,够了,他已经死了,你快看看夫人吧,”跟着他一起来的聂风满眼哀伤地看着他,现在眼前疯狂的聂情飞真的让他难过,也幸好,今天跟着聂情飞来牢里的是他,不然让人看到秋沫这一幕情形,估计死的人会更多, 果然,被聂风这么一说,他才慌张地去看地上昏死过去的秋沫, 聂情飞脱下外袍裹在她身上,紧紧地将秋沫抱在怀里,当她听到她那句“聂情飞,我恨你”时,高大的身子竟然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瞬间就僵了,他弯下背脊,将她的脸靠近他的,他声音悲凉的说:“好吧,恨我吧,是我该死,我不是人,” 此刻,他内心的沉痛和悔恨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他站起身来,抱着秋沫离去,在牢门前又站住了脚,对着身后的聂风留下了一句话:“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聂风闻言,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但是同样,他的目光中也闪现出嗜血的光芒,侮辱夫人就是侮辱将军,侮辱将军的人都该死, 第二天,一个消息在民间流传开来,某某监劳被付之一炬,几百个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 将秋沫带回了他的屋子里,聂情飞再也掩饰不住满身的悲伤,他跪在床前,默默地望着秋沫肿得辨认不出原来面貌的脸,一行男儿泪竟顺着面颊流下, 秋沫的脸和身上的淤青都被敷了药,但看起来还是很恐怖,她现在还昏迷着,整个人安静得很,聂情飞亲自捏开她的嘴,用嘴一口一口地喂下她退烧的药,忙完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他去抓易寒天的时候也受了伤,胸口挨了一掌,到现在还痛着,他确实累极,但又舍不下秋沫,最后干脆脱了衣服,也上了床,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当她发烫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时,他才终于觉得安心了些,但是一想起她昏迷前那句话,他还是觉得难过, 手一寸寸地划过她的肌肤,丈量着她的骨骼,手下的触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过分别了几日,如今的她瘦得皮包骨头,身上没有一两多余的肉,黑暗中,聂情飞的泪再次默默滑下,隐没在了秋沫的发丝间, 对不起,沫儿……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搂着秋沫,他疲惫地睡了过去,da ------------ 第八十七章 :惩罚 春日帐暖【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87章节】。 两人都很疲惫,所以这一觉两人安稳地睡到了晌午十分。 聂情飞早就下令所有的人不得来打搅他们,所以期间聂风来了好几次,他有事想要禀报,但每次都怅然离去。 聂情飞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怀里的秋沫,他拿手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感觉她发热的症状已经减轻了许多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秋沫还在睡着,没有一丝要醒来的痕迹【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87章节】。要不是感觉到她极浅的呼吸,聂情飞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吩咐人去准备热水,他要好好地帮她清洗一下身体。丫鬟们很快便备好了水,将浴桶放在房里,隔了一座屏风。他挥退了众人,从床上抱起秋沫,缓缓地解开了她的衣衫。 虽然昨夜就着灯光已经看到了她身上的淤青,但是在白日再次看到,他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她白皙的肌肤上,是一块一块的青色或紫色的痕迹,有些还隐隐透出血珠,特别是她后腰上的淤青,好大一片,他还叫大夫专门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伤到骨头他才放了心。 他抱起她来,只觉她轻得很,在她怀孕的时候他也喜欢抱她,那时的她可比现在沉多了。聂情飞觉得无比地心酸,将秋沫放在浴桶里,温热的水漫过了她的肌肤,她整个人都氤氲在白色的雾气中,让他看不真切。 聂情飞蹲下身子,一手垫在她的脑后,托着她的头免得她滑下去,另一只手拿着浴巾一寸一寸地擦拭着她的肌肤,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 待将她整个人都清洗了一遍的时候,热水也刚好用完,他拿出自己宽大的袍子将她的身子裹了起来,然后放到床上,仔细地替她上了药,又替她穿好衣服,盖上被子,这才去打理他衣服都湿了一大片的自己。 梳洗过后,聂情飞还来不及吃一口饭,丫鬟们又送来了秋沫的药,照着昨日的办法,他将药汁含在自己嘴里渡到她的口中,然后用真气辅助她吞咽,又花了许多时间才喂完了一整碗药,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去用膳。 聂情飞本来以为她退了烧就会醒来,但是让他意外的是秋沫这一睡就是整整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熬不住了,他怕她出事,便叫了大夫来看,大夫摇了摇头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且看天命。” 意思是说她身体没事了,只是潜意识里不想醒来。 聂情飞坐在床边,看着陷入沉睡中的人儿,满心的哀伤却无法诉说。他将她的发丝理顺,手指顺着她的脸颊细细摩挲着,在没有人的房间里,他难以抑制地哽咽道:“你这是在惩罚我吗?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所以才不肯醒来?你恨我将你关进牢房,将你送上断头台又让你受那混账的侵犯是不是?好,你恨我吧,我确实是混蛋,那你醒过来骂我打我都行,我只求你别这样睡下去好不好……沫儿,我求你……”聂情飞握着她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脸颊旁,细细地摩挲着,泪却不知不觉地流出,顺着脸颊,沾湿了秋沫的手背。 秋沫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聂情飞缓缓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秋沫,脸上掩饰不住的狂喜。 “沫儿,沫儿,你醒了吗?”唤了好几声,秋沫还是没有睁眼,聂情飞还不死心,又叫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是正常的反应,有清醒的趋势,但是她还是没有醒来。 聂情飞一颗心仿若被浸进了冰水里,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傍晚的时候,聂风来报,发现了易寒天一伙人的行踪,聂情飞看了看昏睡的秋沫,他想亲自去追捕易寒天,但是又放心不下她,几经挣扎的时候,沈晴来了。 怀着三个月身孕的沈晴肚子并不突出,行动也很利索,所以她主动承担起照顾秋沫的事,让聂情飞放心地去。 在外人眼里,那个被万人唾弃的秋沫已经死在了断头台,聂情飞这样做算是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信任的几人,而沈晴的为人他信得过。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答应了,将秋沫交给她照顾,自己亲自去追捕易寒天。 聂情飞恋恋不舍地坐在床边望了秋沫许久,这才和聂风离开,等他们走后,沈晴撑着下巴坐在床边望着秋沫,美丽的脸蛋愁得皱成了苦瓜样。 她嘟着嘴,对着秋沫抱怨:“我说嫂子啊,你就快点醒来吧,认识大哥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这么憔悴的模样呢,就算是当年他的初恋,那个叫什么思存的死的时候他消沉过一段时间,也没见他憔悴成这般模样。唉,你们这是何必呢,明明是两个那么相爱的人还要互相折磨,你看我和雨多好啊,那块木头,会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们要是发生不愉快就大打一架,每次他都让我,打过之后就又好了,哪会像你们这样,折磨得彼此心力交瘁啊。”说到聂雨,沈晴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害羞的表情,正在她自我陶醉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秋沫的无名指又轻微地动了动。 …… 又是好些天过去了,聂情飞还没有回来,秋沫也还没有醒。 西熵的春天比东溟要晚一些,但是这边的气候变化也快,前几天还是寒风瑟瑟,这几天屋外的柳树都开始发芽了,连那桃树也冒出了花骨朵,粉色的蓓蕾顶在光秃秃的枝桠上,看来别有一番风味。 西熵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即将开幕,这天沈晴一边忙着替秋沫擦脸,一边在她耳边嘀嘀咕咕。 “哼,大哥说过的准许我赏花大会的时候出府去玩,看吧看吧,他还没回来,要是在赏花节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铁定又出不去了,真是的!这些日子天天闷在家,快憋死本小姐了,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我要怎么熬啊!唉,当女人就是麻烦,生个孩子都这么痛苦,等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要教他武功,让他跟着老娘我去办案,从小就磨砺着,一报我怀他这么辛苦的仇!”沈晴一边叽里呱啦地说着,也不在意床上躺着的人能否听到 ,她刚唠叨完,门外就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兴奋地喊道:“小姐,聂将军回来了,姑爷也跟着回来了!” 沈晴一听,激动得将手中的毛巾一丢,也不管床上的人了,兴冲冲地就往外跑去。 “真的吗?聂雨那臭小子也回来了!快,陪我去看看!”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离,秋沫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她蹙了蹙眉,睫毛颤动了几下,却是没有力气睁开眼。 ------------ 第八十八章 :初恋般的感觉 其实这几日发生的事她都隐隐知道,虽然潜意识里不愿醒来,但是她的听觉还是灵敏的【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88章节】。聂情飞对她说过的话,沈晴一天到晚在她耳边的叽叽喳喳她都听到了,但是只觉那声音异常地遥远,像是从天外传来一般。 沈晴没跑出多远,就见一身黑衣的聂情飞和一身白衣的聂雨向这边走来,两个人就像黑白双煞一样,皆是冷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88章节】。 只是走在后面的聂雨一看沈晴蹦蹦跳跳的模样,那好看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眼里掩饰不住宠溺和无奈,他开口,淡淡地吐出两字:“别跑。” 声音虽轻,但是充满了关心,而沈晴才不理会他的话呢,一个熊抱扑到他的怀里,粉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胸膛上,她又笑又怒地道:“臭小子!居然敢丢下我这么多天,我被大哥关在屋子里快闷死了!” 聂雨小心地望了一眼聂情飞挺直的背影,小声道:“大哥是为了你好,快,我们先回屋。”说着,也不管她的挣扎,半抱半推地将沈晴给带走了。 聂情飞虎步而来,等走到房门口,他才放慢了脚步,犹豫了一下,带着期待和担忧,轻轻地推开了门。 见到床上的秋沫依然如他走时那般安静地躺着,他不免有些伤心,声音也低了几度,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沫儿,我回来了。”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屋子里隐隐浮动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她惯用的熏香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莫名的心安。 聂情飞低低地叹息一声,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他道:“易寒天抓到了,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我等着你醒来再处置他。” 在这一点上,他看在秋沫的面子上可以暂时放过易寒天,但是隔着一个国家的仇恨,如果秋沫让他放了易寒天他却做不到,也没有这个权利,但他尊重她,有些事情接过不可改变,但是过程可以一起面对。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热水,拧了一条湿的帕子,继续着沈晴没有做完的工作,将秋沫的手拿出来,细细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擦完之后,像以前一般,将其凑到唇边,宠溺地将每根手指一一吻遍,然后将她的手靠在自己的脸旁,眸光如温柔的水般倾泻在她的脸上。 两人好久没有如此安静而和睦地相处了,他贪恋这难得的温暖,美中不足的是她还没清醒,他既期待她醒来又怕她醒来,他怕,那双眸子冷漠而疏离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这样比砍他两刀还让人难受。 就这样静静地望了她良久,直到那盆热水冷透,聂情飞起身,准备叫人来换一盆。手突然被拉住,那柔软而略微冰凉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握着他的手指,特别的触觉让他刹那间僵在了原地,心头如羽毛轻轻扫过一般,让他悸动。 这,是初恋般的感觉……从什么时候,他面对秋沫变得小心翼翼了,而今天,她又给了他难以言状的感觉。 缓缓转头,聂情飞顺着那纤细的手指看向那皓白的手腕,再顺着往上,直看向那如小鹿般澄澈水润的双眸。那里没有排斥和让他害怕的冷漠,只有初醒的茫然还有……依恋。 心脏被狠狠地擂动了,聂情飞居然像个愣头小伙子一般微微红了脸颊。他怔愣了一会儿,才伸手握住她的手包在自己干燥温暖的大掌中,尽量扯出一个不那么生硬的笑容,他低声道:“你……醒了。” 秋沫轻轻抿着唇,什么也没说。昏睡了太久的她大脑已经处于休眠状态,她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处于懵懂状态的她只是凭着本能去拉住眼前人的手,现在的她不想他离开自己而已。 在梦里,她独自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一会儿出现的是前一世的人,曜高大英挺的背影决然地离她远去,她想挽留他,但是他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她一直追呀追呀,好想看看曜的脸,当她好不容易拉住他的手时,他回过头来,她看到的却是聂情飞的脸。她迷茫而又困惑,眼前的聂情飞是穿着现代衣服的聂情飞,好怪异,但是他很冷漠地推开她,将她推到冰冷而黑暗的悬崖,然后她便一直往下掉往下掉,失重的感觉让她心慌,所以睁开眼睛她便看到了在她梦中看到的那只宽大的手掌,她便本能地拉住了他的手。 过了好久好久,秋沫还没有从梦中的恐惧脱离出来,她翕合了一下嘴唇,吐出极轻极轻的一句话:“不要丢下我。” 在安静的屋子中,秋沫这句话像是荡开了层层波纹,一声比一声大地传进了内情飞的耳朵,让他的耳膜也跟着震动,震得疼了,但是他还是想听。 她说不要丢下她……他好久没看到这样纯真而脆弱的她了,这样的她,让他心疼,让他想抱在怀里好好疼惜。 该死的,他又怎么会丢下她呢?一定是上次监牢的事给她造成的阴影太深了,都怪自己,真是该死! 秋沫的一句话,在聂情飞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无边无际的愧疚的浪潮快要将他溺毙。他无声地握着她的手,然后将她一揽,紧紧地拥进了怀中。 “不会了,我聂情飞用生命发誓,再也不会将你扔在那种地方。沫儿,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以前的一切都让它过去。” 听着聂情飞低沉而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秋沫的头脑慢慢清明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他,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错愕而受伤的他,一句话都不说。现在清醒过来的她,又开始排斥他。 她不能忘记自己在监牢里受到的屈辱,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秋沫痛苦地捂着头,昏迷前的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中重放,她紧紧地抱着身子往后退,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眼含泪珠地看着聂情飞,嘴里喃喃道:“我恨你,我恨你……” “沫儿!”聂情飞想去拉她,却被她尖叫着挥开手,等收回手时,手臂上又是一道清晰的抓痕。无奈地苦笑了下,他认真地看着她,“沫儿,对不起,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他的声音如秋日厚重的落叶,带着几分萧瑟和凄凉落在她的心上。 ------------ 第八十九章 :两人间的战争 大喊大叫过后,秋沫安静了一些,她泪眼迷离地看着他,迟缓的,一字一句地道:“你好自私,为什么做错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祈求别人的原谅,而不是想办法弥补,但是我告诉你,有些伤害是弥补不了的,我……不会原谅你【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89章节】。” 聂情飞愣在了原地,倏地瞪大了眼睛,默默地看了她许久,他的手指伸展开又缩紧,这样反复了几次,他什么也没说,转身颓唐地离开。 又是好几天过去了,聂情飞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也不见人,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上,蹙着眉,反复回响着秋沫说的那句话。 他自私吗?也许吧,他自私地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用自己的方式换了她的身份,他自私地将她留在身边,但是他一直不觉得这样是个错误,但是现在突然有人来告诉他,他这样做是不对的,他不明白。 爱不就是自私的吗?不就是为对方着想,让两个人能在一起吗? 他痛苦地将书房里的一切砸得稀巴烂,然后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他不懂,真的不懂…… …… 春日的阳光是和煦而温暖的,就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东溟派来的使者终于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聂情飞操心了,他要做的,便是安排好这里的事情,带着东溟的几十万大军回京复命【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八十九章:两人间的战争章节】。启程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半个月后。 半个月,真是不长的一段日子。 自从聂情飞把自己关在书房两天两夜之后,出来后的他变得更沉默了,原本英俊的脸因为冷漠的表情让所有的人都不敢惹他,就连见着了他都要绕道走,但是唯独对一个人,他还是那么地细致对待,事事亲力亲为。 那个特别的人便是秋沫。 再见到他时,秋沫也是极力地排斥他的,排斥他的触碰,但是他却时时守着她,除了必要的接待使者以外,他每天都待在她的身边,不说话,也不笑,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只要她一开口吩咐什么,他便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秋沫气得快要抓狂,她敢确定,他将自己关在书房的两天是白关的,因为他还是没有明白什么是爱情。或许,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用爱情两个字来解释也说不清楚。 “春绯,我要沐浴。”傍晚,好不容易瞅着聂情飞不在,秋沫赶紧吩咐她的贴身丫鬟准备热水。前两天因为聂情飞要亲自替她洗澡,她不好意思,所以一直忍着,拒绝沐浴,今日他不在,怕是去接待使者去了,所以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洗澡。 你想想,两个基本不说话,像是陷入冷战中的人,要在对方面前脱光衣服,这让她多尴尬啊。虽然他们是夫妻,也有过多次亲密的接触,但是她还是无法在那种状况下面对他。 浴桶放在屏风后面,秋沫让下人出去的时候还特意叫人在门口守着,只要聂情飞一回来就立刻通知她,这样,她才敢放心地洗澡。 褪尽衣衫,秋沫将身子缓缓沉入浴桶里,雪白的藕臂在水面鲜红的玫瑰的衬托下更是显得无比诱人。她一捧捧地将水往自己裸露在外的肩头上浇,神经的放松让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一般的感觉。 突然,水波流动,一阵细碎的声音过后,就是温热的水被倒进了浴桶中。 “春绯,我不是让你在门口守着……”话还没说完,秋沫睁开眼,正好撞进了一双幽深的黑瞳中。 “啊你怎么进来的!”秋沫赶紧双手护胸,一边警惕地防备着眼前的人,一边气哼哼地转头去看门口。 注意到她的动作,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聂情飞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别看了,她们都被我打发下去了。” “你……你不是……算了,出去!”秋沫冷冷地别过头去,将身子转了转,背对着他。 聂情飞没有理会她的话,又往浴桶中加了两瓢热水,淡淡地道:“你是想说我不是进宫去了吗,为何会在这儿?今天使者与即墨宣商谈战败事宜,不用我多操心,反正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所以就早些回来陪你,没想到……” 他的话没说完,但是秋沫明显听到他口中溢出的那丝轻笑。他在嘲笑她的自作聪明? 秋沫又羞又气又恼,除了拿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外,她没有别的办法。 “出去,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想看到你,也不需要你堂堂将军放低可身段来伺候我,原来的秋沫已经死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唔……” 冷漠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秋沫就觉眼前一黑,一张俊脸已经罩在她的脸上方,她下意识地想躲开,下巴却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着,恰好断了她的后路。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后面气愤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她想反击,牙齿狠狠咬下,那人却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舌头只在她牙关徘徊,在她攻击的时候便灵敏地撤退,让她扑了个空。 “聂……”秋沫气得快要炸了,为什么他总是可以在伤害了她之后还要这样子来欺负她?她秋沫不是他的玩偶! 在他的舌头再次掠夺了她口腔中的氧气,让她呼吸困难之时,她拼命地挣扎着,脑袋也一点也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昭示着她的愤怒与不甘。而这样反抗的结果便是那一波一波的水溅出,弄湿了聂情飞的衣衫,后者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而湿衣服贴在身上慢慢变冷的感觉确实不好,最后,他干脆将外袍一脱,长腿一迈,整个身子都进入了浴桶中。 刚好供一人沐浴的浴桶因为他的加入,水不停地漫出去,聂情飞一手托着秋沫的后脑勺,上半身便强占性地压着她,不让她动弹 他很动情,一边深吻着她,大手也习惯性地顺着她光洁的后背来回摩挲着,而流连在她身上的手不知不觉间又来到她的胸前,停留在她的柔软上不肯离去。 与动情的聂情飞不同,秋沫悸动之外只觉得异常地屈辱。凭什么,她都拒绝他了,他还要对她做这样的事!不甘的她反抗得更厉害了,而聂情飞不敢把她的手抓得太紧,怕伤着她,所以在秋沫剧烈地挣扎之下,她也寻了机会。脱去他的桎梏,一只手得空,便下意识地打向他的脸。 “啪”地一声脆响,浴桶中的两人都呆住了。聂情飞还保持着脸偏向一边的姿势一动不动,满脸的错愕,而秋沫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一时忘了收回。 ------------ 第九十章 :潇潇满庭芳 空气紧绷到了极致,两人之间,暧昧褪尽,这一巴掌带来的是无尽的冰冷和尴尬【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十章:潇潇满庭芳章节】。 过了半晌,还是秋沫最先回过神来。她不去看聂情飞越来越黑的脸色,慌张地一把推开了他,然后爬出浴桶,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看也没看他一眼,便缩到了床上去。 而聂情飞也没像往常一样死皮赖脸地留在这儿和她挤在一张床上睡,而是换了衣服便一声不吭地走了。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有越来越紧绷的感觉。 第二日,便是沈晴盼了多日的赏花大会,所以她一早便来找秋沫,将她拉了出去赏花。原本要和她们一起去的聂情飞也因为昨天的事觉得好没面子,一直都没出现,所以现在的情况便是沈晴拉着秋沫,身后跟了一大堆保护的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山上赏花。 不过几天的光景,原本还光秃秃的桃花树已经挂上了粉色的花朵,远远望去,山腰一片粉色的海洋,煞是漂亮。 秋沫原本因为聂情飞而郁闷的心情也在看到这片桃花后变得晴朗起来。对于沈晴,她原本还因为是情敌而对她没有好感,但是有了她前几天的照顾,又知道她是聂雨的妻子,所以她对这个性子豪爽的女子是再也讨厌不起来,她反而还为自己曾因为她吃醋而感到羞愧,当然,她将影响她心情的这一系列事情的罪过都归结到了聂情飞的身上【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十章:潇潇满庭芳章节】。不知为何,聂情飞越是在她面前耍手段要留住她,她越是叛逆,现在的她只想找准了机会就离开他身边,去狼寨带了思缘远走高飞。 沈晴很是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她东窜窜西跳跳,吓得跟在她身后的那帮丫鬟婆子一个个白了脸,忙得不可开交,就怕她摔了碰了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今日秋沫出来是戴着面纱的,此时见了沈晴活泼的样子,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微笑着注视。转身,她就被身边那株开得极好的桃花吸引了,她忍不住拉下枝头,将那花凑近了眼前,仔细地欣赏着。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裙子被人往下拉了拉,低下头,就见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子捧着一束开得极好的桃花送到她的面前,傻傻地对着她笑。 “这是给我的吗?”秋沫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弓下身子,与那孩子平视。 “嗯。”那小孩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回首看向人群中的某一处。 秋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桃花掩映处,一蓝衣男子静静伫立着,手持一柄折扇缓缓地摇着,目光柔柔地与她对视。 东方辰月! 即使自己带了面纱他也能认出自己来,那人满身风华,那高雅的气质和那经久不变的温柔的目光还有那略带俏皮的表情,除了东方辰月还有谁? 秋沫心中一喜,回头看了看跟着自己来的仆人,此刻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正在花丛中嬉戏的沈晴给吸引了,没有人注意到她,此刻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一转身,秋沫身形灵巧地躲到了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后面,然后借着人群的掩映,快速地向东方辰月那个方向走去,然而她才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仆人惊慌失措的喊声。 “夫人呢!夫人哪儿去了?” “呀,刚才我还明明看到她站在这里的!” “来人啊,还不快找!” 秋沫心中一惊,正在四处张望寻找着藏身之处时,只觉手臂一紧,她迅速被往一个方向带,接着便是一件水蓝色的斗篷从天而降,披在了她的身上。 “辰月!”抬头看见眼前的俊脸,秋沫蓦地一喜,忍不住叫出声来。 “嘘”东方辰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半搂着她,带她往偏僻的地方走去,不多久,他们面前便出现了一辆马车,东方辰月将她抱了上去,两人来到车内坐定,秋沫这才摘下斗篷的帽子,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辰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东方辰月依旧清瘦,但是却掩饰不住他浑身静静流淌的如月华般高洁的气质。他眉宇间带笑,让整个人看起来很亲和,而不时俏皮的神色又显出了他的活力,让秋沫看到了以前那个事事都对她斤斤计较的商人的影子。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变戏法般地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递到她的面前,道了一声:“生辰快乐。” “生辰?”秋沫错愕了一下,在脑中仔细回想了片刻,才想起今日好像确实是她的生辰,她记得那年在瀚海清月,东方辰月也替她庆祝十七岁生日,那漫天的烟火,满园的桃花还有那巨幅的画像都让她惊喜不已,转眼,三年过去了,如今她已经是双十年华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辰。”秋沫欣喜地接过盒子,不无感动地道。 东方辰月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像个大哥哥般宠溺地揉乱了她额前的发丝,转移话题:“我现在可是穷人,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你打开看看吧,这礼物可还中意?” 秋沫也不是矫情的人,多余的感谢的话她也不再多说,低头打开了手中的盒子。只见盒子中静静地躺着一支白玉的簪子,这白玉并不算珍贵,以前东方辰月都用它来做药瓶的,但是奇就奇在这簪子上的花纹。 明明是无比纤细轻盈的一根簪子,但是它的一头是一朵朵开得正盛的桃花,那桃花一朵挨一朵,你远远看来便是一朵,凑近了看又可看出许多朵,仔细数来,却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朵花,真是太神奇了。而那簪子的身上便刻着一行小小的字,那字肉眼看上去都费力,还别说刻上去有多么艰难了,秋沫看了好半天才看出来刻的是:潇潇满庭芳。 原来三年前秋沫住在瀚海清月时,她有一次倚窗看着春风吹起,桃花纷纷落下,一时心里感伤,想起了红楼里黛玉葬花的场景,便顺手在宣纸上写下了“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这一句,然后又觉自己太过矫情,便将纸揉作一团,刚好扔到了恰好进门来的东方辰月身上,他打开了纸团看了之后,无所谓地笑笑,然后默默提笔在这句诗的下面写了这五个字。 五个字,便诉说尽了桃花落下悲壮又潇洒的模样,最后化为了一缕芳魂,充塞于满庭之间,倒是让秋沫的心情好了不少。 没想到,这件事他还记得。如今他将这五个字刻在簪子上,是希望自己永远保持快乐的心情吧。不得不说,这个礼物,他做得很用心。 “谢谢,我很中意。”说着,秋沫小心而珍惜地将簪子装进了盒子里,收到了怀里。 ------------ 第九十一章 :眉来眼去 温暖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感谢的话说完,一时有些冷场【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91章节】。 秋沫干咳了一声,赶紧找话说:“对了,辰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东方辰月脸上的笑有所收敛,似乎是思考了一下,那细长的眉轻轻蹙了蹙,随即又展开,他这才对她道:“几日前,你被拉到菜市口斩首,我想去劫囚的,却被他们几个给弄晕了,等清醒过后仔细回想了这件事,觉得有点可疑,依照聂情飞的性子,他还不至于绝情至此,所以我偷偷派人潜进府中打听了,说是那府里的确关着人,才肯定你没有死,便日日守候在府门口,直到今日你出了府,便一路跟了来【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十一章:眉来眼去章节】。” 听了他的解释,秋沫也没有怀疑,但是她知道东方辰月简单地带过了他想去劫囚的事,就知道他当时一定以为自己真的死了,那该有多伤心啊。 秋沫永远也不知道的是,东方辰月话里隐藏着的事实。他想去劫囚不假,被温玉河他们弄晕了也不假,但是他醒来之后,完全跟个废人一样,不吃不喝,如同行尸走肉。还是温玉河向他分析了这件事中的蹊跷,他才又活了过来,之后不管他们的劝阻,拖着虚弱的身子潜进了守卫森严的聂府,后来看到沈晴在聂情飞的房间内进进出出,他潜了进去,看到秋沫平安无事他才又跑了出来,然后寻到了今日这个机会来见她。 经过这件事,东方辰月也肯定了聂情飞对秋沫的心意。即使秋沫曾说过那样伤害他的话,他还肯大费周章地以这种方式给了秋沫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说明聂情飞这人还算有情有义,他东方辰月既然决定放弃,但是也要看着秋沫幸福他才放心。如今有了这样一遭,他是真的安心将秋沫托付给聂情飞照料了,所以他今日出来,只是为了将他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送给她而已,从此,他的那份挂念只能深藏心底了。 今日一行,便是对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做一个了断,能见到她活蹦乱跳的在自己面前,也算不枉此行了。 东方辰月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而秋沫则在低声地说些什么,所以她没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而他也没听清秋沫说了什么。 直到秋沫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迷茫地问了一句:“什么?” 秋沫蹙了蹙眉,表情有些着急。“辰月,你有没有办法带我离开?” 东方辰月有些吃惊,同时又很是诧异,不解地问:“为什么?”秋沫对聂情飞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当初不顾危险跑到战场上去找他,他们又一起经历了让他羡慕又感慨的一系列事情,如此情感深厚的两人,旁人是想分开他们都不行,现在秋沫怎会想到离开? 她低垂了头,神色有些落寞。 “你知道的,我是易寒天女儿的事实不可改变,虽然他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但是这件事在双方心中始终会是个疙瘩,如果有一天这件事被翻出来了,聂情飞光是包庇我这一条罪名,也够聂家满门抄斩的。我……不能待在他身边。” 看着秋沫这个样子,东方辰月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果然,她还是一门心思为着聂情飞着想, 突然,东方辰月握住了秋沫的手,看来有件事情他是不得不告诉她了。 “沫儿,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你,那就是你的……” 话刚出口,马车的车帘突然被挑起,两人诧异地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幽暗而深邃的眸子。 看到这双眸子里掩藏的怒火,秋沫刹那间懵了,竟然忘记了反应,就那么微张着嘴,呆呆地望着一身黑袍,满面冰霜的聂情飞。 聂情飞一手拿剑挑起车帘,整个身子挡住了马车的门口,让后面的人看不到马车内的情形,东方辰月知道现在秋沫没戴面纱,他只是在保护着她。原来一直在他心中粗犷的聂情飞居然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顿时,东方辰月说不清心里是啥滋味。原来是他太过多虑了,总有人可以超越他给秋沫他给不了的保护。 聂情飞见车里的两人竟然一动不动,他不禁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目光下移,落在两人还握在一起的手上。刚才东方辰月只是急着告诉秋沫一些事情,才会越矩,之后聂情飞就来了,他们一时反应没反应过来,此时注意到他阴森森的目光,两人才发现手还握在一起,他们赶紧将手撤离,身子也挪了挪,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本来他们这样做是不想聂情飞误会的,但是在此时已经怒火攻心的聂情飞看来,他们这就是做贼心虚! “怎么,打搅二位情意浓浓了?真不好意思,我是来抓一个逃跑的丫鬟的,没有想会撞破了二位的好事。”他的语气凉凉的,轻佻中又带着几分嘲讽,像是一根刺一般突然扎进秋沫心间,让她痛得流血。 秋沫脸色青白交加,只是她没想到聂情飞会这么快就追来,还是他一直就派人在暗中跟着自己?想到这种情况,秋沫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这也确实是聂情飞爱做的事!他从来就没放心过自己,只是没想到这次却要连累东方辰月了。 想到这儿,秋沫抬头,朝着东方辰月抱歉地笑笑。这一笑看在内情飞眼里却又变了味儿,在他看来,秋沫不是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勾引别的男人吗?她怎么就不肯对他这么柔和地笑? 真是该死! 内情飞心中醋意翻涌,烧心挠肺的怒火折腾得他想杀人。最后,他低沉着嗓子,目光凉飕飕地看着秋沫,讥讽道:“怎么,还不想走,还是想让我把他也请去府中坐坐?” 秋沫也别无他法,面对此时盛怒的聂情飞,她只有妥协,但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她以后想见到东方辰月或是想要逃跑可就难了。蒙上了面纱,又罩上了东方辰月的斗篷,她目光忧郁地看了一眼东方辰月,有些担心他的处境。后者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示意她赶快下去。 “你们俩够了吧!还要眉来眼去多久!”聂情飞终究是忍不住,阴沉着脸低吼了一声。 秋沫无惧地迎视上他的目光,气恼地白了他一眼,用斗篷罩住自己的身子便下了马车。 ------------ 第九十二章 :惊魂一刻 到了外面,秋沫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躲在聂雨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的沈晴,她那眼神好像在告诉秋沫:我自身难保了,你就自求多福吧【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十二章:惊魂一刻章节】。 秋沫投给她善意的一个眼神,示意她自己没事,还不待她反应,便觉腰上一紧,一双铁臂已经将她捞上了马,然后没等她回过神来,马儿就撒开蹄子风一般地跑了。 此处是山地,四处都种着桃花,下山的路虽然宽敞却一点都不平整。秋沫被聂情飞禁锢在胸前,此时的她不像以前被内情飞抱上马,以前他会小心地护着她,还专捡平整的路走,可是今天他心中有气,故意将秋沫弄了个很不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也不管她坐稳没坐稳,就在那坑坑洼洼的路上飞速骑马前进。 秋沫大病初愈,身子本就虚弱,在马背上一颠,头都晕了,她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掉下马去,却又被聂情飞一提,整个人难受而憋屈地窝在他怀里。秋沫吓得脸都白了,她死死地抓着马的鬃毛,深怕那聂情飞手臂微微一松,她就会被这马抛出去摔死。 聂情飞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害怕,但是他却没有一丝要减低速度的意思,反而狠狠地踢了踢马肚,那马儿便跑得更欢了,把一个山地当成草原在撒欢。 秋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但是又不敢叫出声来让聂情飞看不起,也不愿向他低头求饶,所以就死撑着,任那马儿颠得自己腰都快断了。 终于,马儿跑上了一条僻静的道路,路也平整了些,也没有人路过,而黑沉着脸的聂情飞见此,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掉了秋沫身上披的那件他早就看不顺眼的东方辰月的水蓝色斗篷,顺着风便扬手一松,那斗篷便翩然地落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没了斗篷的遮掩,秋沫一头长发被吹得随风乱舞,乱蓬蓬地迷了眼睛。她打了一个哆嗦,缩紧了身子,往后看了看,气得翻白眼瞪着聂情飞,“你干什么!”她一张口,就灌了一口冷风进嘴,顿时就觉得很不舒服,她本就惧寒,这聂情飞是知道的,而他现在还故意让她不好过,想到这儿,秋沫就觉得委屈。 “停!我要下去!停下!”秋沫倔劲儿又上来了,她在聂情飞怀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聂情飞蹙眉:该死的,她这是想要把自己摔死么! 两个人一个收紧了双手不让她动弹,一个他越是阻拦她越是动弹得厉害,聂情飞心中怒气更甚,但是他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她下马的。 秋沫气得不轻,干脆最后放开了一直抓着马的鬃毛的双手,专心致志地来与聂情飞对抗。聂情飞要一边控制着马,还要一边应付着她的花拳绣腿,顿时就有些烦躁,索性也松了一只握缰绳的手,紧紧禁锢着她的细腰,这样一来,秋沫就感觉自己被吃了豆腐,这让她感到屈辱。 见挣脱不了,秋沫低头,一口咬在聂情飞的肩膀上,咬住了就不松口。聂情飞吃痛,却也只是皱了皱眉,根本就不理会她。秋沫只觉咬在他的皮肉上,牙齿都酸了,他也没一丝反应,就像自己重重一拳击出,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她气得更是心火上蹿,索性,她双手撑在他的胸膛,用力地往后一推。 聂情飞不料她突然来了这招,一时没有防备,就被她推得往马的一侧倒去,而秋沫少了他的身子做倚靠,只感觉身子瞬间失重,就往下栽。还是聂情飞眼疾手快,惊慌之下只得松开了缰绳,双手接着秋沫下坠的身子,借着两人下坠的形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两人被马狠狠地甩到地面,由于惯性,两人的身子还往前飞了一截,聂情飞只得身子一弓,依靠这个力量让自己尽快落地,然后就地一滚,一手护住秋沫的脑袋,一手抱着她,两人便骨碌碌地往路旁滚去。 道路的两旁是草丛,草丛后面便是陡峭的山坡,聂情飞落地的一瞬便觉肩胛骨一阵剧痛,他还来不及反应,两个人便滚离了草丛,往斜坡下翻滚去。 秋沫一会儿在下一会儿在上,在下的时候被聂情飞压得难受,在上的时候也觉恐怖,几番翻滚下来,她脑袋早就晕了,完全看不清目前的形式。 又往下滚了一段路,秋沫只感觉向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可是知道有牛顿定理里面重力加速度一说,心想着这要是摔下去,两个人怕都要摔成肉球了。 然而,现在被聂情飞死死抱在怀里,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和那紧紧钳制住自己身子的臂膀的力度,突然,她就不那么害怕了,其实如果和他死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这样她就不用去考虑那些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也不用想着去逃避他了…… 情飞…… 心里默默地念着聂情飞的名字,秋沫伸出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紧紧地闭上了眼。 突然,秋沫听到聂情飞一声闷哼,两人滚动的趋势骤然停了下来,耳边是石头泥土还在下落的声音,她觉得聂情飞没了动静,这才慢慢地睁开眼来。 聂情飞双眼紧闭着,脸上被泥土弄得灰头土脸,因为他一直护着秋沫,所以整张脸就丝毫没有保护地露在外面,这一段路程,被树枝石头划破了好多处,擦伤也不少,有些地方还在隐隐浸出血珠来,一张俊脸着实是被毁了。 秋沫轻轻推了推他,他却没有反应,她心中惊诧不已,又唤了他两声,他依然没有动静。秋沫挣了挣,感觉他将自己抱得好紧,所以她费了些力气才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抠开。 脱离了聂情飞怀抱的秋沫扶着树缓缓站了起来,这一看不打紧,她吓得脚都在打颤。 原来这是一个很陡的斜坡,距离她们下落的地方大概十米左右,而不远处的坡体已经塌方了,留下一个垂直的面和很深的坑,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那个塌方的垂直面不过两米的距离,聂情飞则是被这里的一颗大树挡着了,后背狠狠撞在树干上才停了下来,要是没有这颗大树,他们估计已经掉下去,生死未卜了。 ------------ 第九十三章 :你怎么跟猪一样沉 秋沫惊魂未定地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坑,又回过头来看昏迷不醒的聂情飞,一时感慨万千【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十三章:你怎么跟猪一样沉章节】。要不是他用他的身体护着她,恐怕她现在已经死了吧,而从十米高的地方滚下来,那力是有多大啊,而他的后背撞在那树干上,想必是伤着内脏了吧【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十三章:你怎么跟猪一样沉章节】。 秋沫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内疚,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晃了晃聂情飞的胳膊,紧张不已。 “情飞,情飞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你别死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错了,你醒来好不好……”秋沫哽咽了,好久没感到这么无力了,这是一种天都塌下来的感觉。她一直觉得聂情飞是很强悍的一个人,武功高强,身体健康,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意外死去,但是看着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的他,她终于知道害怕了。 唉,都怪她刚才太生气了,所以任性之下才造成了这一切,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她倒是能忍受被他带回去好好修理一顿,那也总比他受伤要好吧? 秋沫伸出手,颤抖地一点点靠近他的鼻端,想看看他还有没呼吸,然而靠近一寸她心中的恐惧就增加一分,在她的手就要碰到聂情飞的嘴唇时,手却猛地被握住,接着,聂情飞的眼皮颤了颤,双眸睁开。黑白分明,黑色如玉石般璀璨,白色如月光般纯洁,秋沫第一次觉得这两种颜色这样神奇这样美丽。 她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是那副要哭不哭的神情,看来着实怪异。 聂情飞看了她半晌,却一把摔开了她的手,自己扶着树干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眉一直蹙着,看他一手扶着后腰,秋沫就知道刚才那一幢他的腰铁定会受很严重的伤,但是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便顺着一条稍微好走的路往上爬。 见他没有理自己,秋沫傻傻地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腰受伤了,不能用力,她站在原地,有些气恼地喊了一嗓子,“喂!你站住!” 聂情飞的脚步顿了一下,其实他本就走得极缓慢,因为腰像是断了一般地疼,他根本使不出力气来,但是在秋沫面前,他不想让她看不起,只得咬牙硬撑。他没走出多远,此时额上已是冷汗涔涔,听到秋沫叫他,他强忍着快要痛呼出声的冲动,冷冷回头,从齿缝里逼出了几个字来。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秋沫没想到他一回头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到了嘴边的“我来扶你”几次被堵在了喉咙,上不上下不下的,分外难受,最后,她也赌气一般地回道:“是呀,还有力气较劲儿,看来死不了。”说着,秋沫也没理他,自己双手拉着野草的根部,脚踩着结实的泥土往上爬。 闷闷地爬了好长一截路,却听到身后没了动静,秋沫忍不住好奇地回头,就见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背影弓着,一手撑着后背,一手撑着地,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停在刚才的地方,一动不动。 秋沫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头,但是往上爬的动作却更快了些。 聂情飞痛得呼吸都困难,他知道他脊椎骨怕是裂开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痛,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地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等他缓过一口气来这才抬头往上看,就见秋沫手脚灵活地爬到了顶上,一次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心中从失落到失望,聂情飞苦笑了一下,他想,他的沫儿也许真的不要他了。 他顿时没了求生的意志,手上一软,他颓唐地趴在了地上,闭上眼,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聂情飞只觉山坡上又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石头和泥土在往下滑的声音,他疑惑地睁开眼,就见一只纤纤素手递到了自己眼前,再往上看,便是秋沫满头大汗的俏脸。她的面纱早在挣扎的时候就扯掉了,此时一张脸皱到了一起,眼神担忧地看向聂情飞,她一只手拄着不知从哪里折来的一根粗粗的树枝,一只手便在聂情飞面前晃了晃,她焦急地道:“死了没?没死的话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去!” 有一种巨大的转变叫从天堂跌到地狱,反之,则是从地狱升到天堂。聂情飞因为这巨大的落差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地望了望秋沫布满伤痕的小手,又望了望她满是汗珠的小脸,居然在那刹那忘了疼痛,傻傻地勾唇一笑。 秋沫现在才没心思和他磨叽,她蹙紧了眉头,心想这聂情飞不是撞伤了腰吗,怎么脑子也不清醒了,现在这种情况他还笑得出来,所以晃着她素白的手,示意他快着点。 聂情飞坚定地握住她的手,秋沫没想到他这么沉,一下没站稳差点头朝下翻下山坡去,还好她手上那支粗壮的树枝撑着她,她换了个姿势,蹲下身去,使劲一拉,聂情飞也使力,这才勉强站了起来,然而他这一动,就听到腰上咯吱一声,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剧痛顿时袭来,他一个踉跄,险些又摔下去。 “聂情飞,你站好!”秋沫见此,惊慌地大喊了一声,也顾不得什么仇不仇,恨不恨的了,紧走两步过去,将自己的肩膀凑到了他咯吱窝下,她冷声道:“靠在我身上,你的腰尽量不要用劲,不然复原起来很难!” 聂情飞闻言,偏头看向秋沫。秋沫小小的身子此时似乎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她脸颊的发丝早就被汗水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她雪白的脸颊上,耳朵也红了,粉粉的,特别好看。看着她认真的而严肃的表情,聂情飞突然觉得此时的她好可爱,也更漂亮了。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她现在没有丢下他,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刚才因为吃醋而产生的怒气消弭了下去,但是聂情飞此时迫切地想要将自己和东方辰月来个对比,所以,在秋沫使尽了力气,一手拄着树枝,一手扶着他往上艰辛地攀爬的时候,聂情飞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如果我刚才没赶来,你是不是就和他私奔了?” 秋沫一口气岔了,身子一软,差点架不住他。秋沫偏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骂道:“私奔个头!姑奶奶什么时候要私奔了!我嘞个去!你怎么跟猪一样沉啊!” 聂情飞顿时是哭笑不得,不过只要她不跟着别人私奔,那骂他是猪他也认了! ------------ 第九十四章 :你心疼了? 秋沫刚提起一口劲儿想再往上爬一步,聂情飞又冷不丁地嘀咕着:“约会也不行【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94章节】!” 秋沫累得快要晕死过去,可他就像活过来了一般,居然废话那么多,她气得好想将他给丢在这儿,但是又念着他是为了护着自己才把一张脸伤成那样,腰也伤了。好吧,就当是报恩吧,与私人感情无关,为了这个,她也不敢真的丢下他。 秋沫咬紧了牙关,再也不理会他,一口气闷到底,终于把他弄了上去,而她则虚脱一般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此时,刚才那匹肇事的马儿正甩着尾巴在一旁悠闲地吃草,它还不时抬起头来往这边看一眼,然后打个响鼻,得意洋洋地继续低头啃草。 秋沫气得牙痒痒,对着那匹马就骂道:“死畜生,回去把你宰了!” 那马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只是换了个方向,屁股朝着秋沫,示威般地拉下一坨热呼呼的屎来,然后低着头继续啃草【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94章节】。 秋沫等了那马一眼,心里想着:果然,那马和它主人一样可恶! 回头看聂情飞,只见他靠在一棵树上,脸色苍白,满脸的汗珠,那汗像是冷汗,看他那样子,想必腰上的伤够他吃一壶的。 刚才的怒气在看到他的脸色后就消了大半,秋沫起身,走上前去,默默无言地就去解他的腰带,聂情飞看了她一眼,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别看,死不了。” 秋沫瞪他一眼,冷声道:“怎么,还怕我吃你豆腐不成?”说着,威胁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解开他的腰带,这一看,她顿时就傻眼了。 他好好的后背,好多处擦伤,比脸上的更为严重,但大多数都没伤到骨头,虽没有流血,但看起来也是触目惊心,再看他腰上被树干撞的那一处,更是恐怖,青了一大片,里面紫红色的淤血都看得见,他的整个后背就跟个调色盘一般,果然是色彩斑斓。 秋沫默默无言地将他的衣服放下,将他的腰带系上,心中无比难过。这个男人,每次都叫自己恨不起来,他,这又是何必呢。 看着她严肃的神情,内情飞便知道自己后背的伤一定不轻,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调笑道:“我没事,怎么,你心疼了?” 秋沫啪地一声打掉他的手,狠狠白了他一眼,语气恶劣地道:“放屁!现在好了,你把我所有东西都收走了,我现在身上没有药可以救你,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怎么回去?” 看了看旁边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再看了看现在连腰都直不起来的聂情飞,秋沫苦恼地蹙起了眉。 聂情飞知道她在想办法,但是他却无所谓地笑笑,从腰间摸出了什么,往天空一丢,霎时,一朵黄色的烟花便在半空中炸开,原来是信号弹! “你干什么?” “找人来救我们啊!”聂情飞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秋沫,脸上却情不自禁地带上了笑意。 秋沫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跳了起来,指着聂情飞的鼻子,气咻咻地道:“你有这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害我那么辛苦把你从下面搬上来!” “喂,是谁推了我一下,害我坠马的?我又是为了救谁才受的伤?”聂情飞这一反问,秋沫立刻就哑口无言了。确实,是她刚才反应激烈了一点,但是又是谁一副“捉奸”的样子气咻咻地把她困在马上颠来颠去的? 谁对谁错,好像确实说不清楚。 秋沫累得快散架了,她又坐回了原地,摸了摸怀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在身上来回摸了一圈,她才突然想起东方辰月送的礼物给她。 “糟了!”她站起身来,也顾不得疲惫,就在四处寻找起来。东方辰月给了她簪子之后她就把它放在怀里了,估计在刚才掉下山坡的时候给滚掉了吧,这下怎么办,那可是辰月费了一番心思做的,虽然他嘴上说不贵重,但是秋沫知道,那是千金难求的。 秋沫拿着树枝在草丛中仔细地翻找着,脸上写满了焦急。聂情飞默默地看了她片刻,脸色却越来越黑沉。 “你在找什么?” 秋沫不理他,继续焦急地寻找着。 “是不是这个?” 闻言,秋沫抬头,果然见聂情飞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簪子,白玉的簪子,在这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却分外扎眼,秋沫一喜,丢了树枝便朝他跑去,伸手便去抢:“这是我的,还给我!” 聂情飞也没心思和力气陪她玩,她过来夺时,他手一松,那根簪子便落到了地上,但是令秋沫惊讶的是,那簪子掉到地上,却变成了两截。 秋沫缓缓地蹲下身,将那簪子小心翼翼地用手绢包了起来,抬头,她冷冷地看着聂情飞,咬牙切齿地道:“聂情飞,你太过分了!” 聂情飞一愣,表情有些错愕,但是随即,他便无所谓地笑了笑,问:“簪子是他给的定情信物?所以你那么宝贝?呵呵,背叛了我,下场就该如此!”说完,他僵硬地别过头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脸色更加黑沉了,满脸的怒气。 秋沫听他这样蛮不讲理的话,刚才心里才升起的好感和愧疚也一扫而光,她站在原地,默默地盯了聂情飞半晌,然后淡淡地道了一句,便背过身去,那句话,让聂情飞的身子一僵,拳头也慢慢收紧。 只听她说:“聂情飞,你真让我失望。” 聂情飞,您真让我失望,让我失望,失望……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有了回音一般一直在内情飞耳边飘荡,他气得胸中血气翻涌,却也不屑去向她解释。 他以为他们俩早已到了不需要解释的地步,因为他们一直都那么心有灵犀,而今日她却为了东方辰月送的一支破簪子就这样污蔑他吗? 他聂情飞还不至于卑劣到拿一支破簪子出气吧!要出气,他刚才在山腰上的时候就可以一剑把东方辰月宰了!他聂情飞何时在她秋沫的眼里变得这么不堪了? 那簪子,是刚才她在马上挣扎的时候就要掉落的,他当时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顺手揣在了袖子里,怕是刚才护着她滚下山坡的时候才被压断的吧,他又不是故意的,这个女人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他卑劣到将簪子折断的? 心口气得生疼,聂情飞别过头去懒得和她说话。 ------------ 第九十五章 :冷战 两人就这么一个偏着头,一个转过身,都在各自生闷气【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十五章:冷战章节】。刚才才缓和一点的关系就因为这一支簪子而瞬间降到了冰点。 秋沫摊开手帕,看着静静躺着的那支簪子,那簪身上的五个字也从断口处分成了两段,“潇潇”,“满庭芳”。看来东方让她永远快乐的祝福难以实现了,她这一生,注定多灾多难。 …… 不多时,收到信号的聂情飞的亲卫们便来了,就连那聂雨也是匆匆将沈晴送回了府便又赶来了。本来他向着聂情飞匆匆地将秋沫带走,小两口好好地吵一架,再亲个嘴什么的不就和好了吗,反正他和沈晴就是这样,但是他却不了解聂情飞和秋沫的性格,这两个人,好的时候可以好得严丝合缝,谁都拆不散,要是冷战起来,那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除非他们中有一个向对方服软,偏偏,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 一个因为吃醋脾气暴躁,一个因为被误会了心情不爽,两个人凑一堆,简直就是两个炮仗,一点就着。 但是当聂雨见着聂情飞秋沫两人的时候,还是不禁被吓了一跳。你说这两人吵吵架就算了吧,难道还打起来不成?你说打架吧,但是有谁打得过一把玄铁剑就可以杀死几百敌人的聂情飞?可偏偏现在的情况就是秋沫只是浑身脏兮兮,除了身上的一点擦伤外,倒没受什么重伤,而聂情飞就惨了,除了一张脸被毁得惨不忍睹,更是连路都走不了,最后他是被聂雨让人给抬上马车的。 聂雨抚额低叹:看来他那无所不能的大哥也终是遇上克星了!呵呵呵,真是大快人心啊!活阎王也有栽在小鬼手上的一天,可帮他出了这么多年受的冤枉气了~ 秋沫一直黑沉着脸不说话,像是在和聂情飞比谁的表情更臭一般,聂雨骑在马上,一会儿看看躺着动不了的聂情飞,一会儿看看冷漠的秋沫,不时低头偷笑【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95章节】。哈哈哈,他们两人简直太般配了,他还没见过聂情飞吃瘪了,以前听聂风他们给他讲他还不信,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聂情飞看到聂雨的表情,就一直用眼刀丢他,却都被聂雨给无视了。现在他是受伤了的老虎,对着你龇牙也伤不到人的~ 转过头去,聂雨笑得更灿烂了,今天回家去,他可有谈资跟他那两个哥哥说说了。 …… 经过那么一闹,秋沫和聂情飞算是彻底陷入了冷战。两人都觉得自己委屈,心口憋着一口气出不来,谁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所以也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处着。 距离回东溟的日子越来越近,而聂情飞也因为腰受了伤不得不卧床休息,所以秋沫也为不用面对他而松了一口气,但是说是休息,他却一点也不闲着,每天有无数文臣武将在这府里进进出出,向他禀报一切事宜。 赏花会那天的事情谁都没有再提,沈晴和秋沫也被限制了自由,都不能出府,但这对秋沫根本就没有影响,而沈晴因为聂雨回来了,也老实了许多,偶尔她会来找秋沫聊天,秋沫也从她那儿打听到那日没有为难东方辰月,直接将他放走了。 秋沫有些不可置信,依照聂情飞那天生气的程度和他吃不得亏的傲娇性子来看,他绝对会狠狠教训东方辰月的,没有想到,自己和辰月都相安无事。 秋沫低着头,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听沈晴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她却是心不在焉。 过两日就要离开西熵了,聂情飞已经命令大军先行,她也要回去了吗? 秋沫心里仍然没有放弃逃走的计划,虽然她不知自己在逃避什么,但是她总觉得她不能这样陪着他回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她的真实身份会被拆穿的,到时候聂情飞该怎么自处? 心里一直在盘算计划着在路途中寻找逃跑的机会,秋沫连沈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她发觉四周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就觉眼前一个阴影挡住了些许光线,抬头,顺着倾泻而下的阳光,她微微眯着眼,望着眼前逆光而站的人。 聂情飞拄着拐杖,身边还有人将他扶着,但是他太过于爱面子,即使腰伤得那样重,他也坚持要站着出现在秋沫面前。 因为逆着光,聂情飞的五官都有着淡淡的阴影,因此他的脸部轮廓也更加清晰了,几丝黑发不服帖地跑到了前面,随着清风在他脸颊便荡来荡去,他紧抿着唇,面色平淡地望着秋沫,等对视上她的眼睛,他才略微慌乱地收回目光。转头,对着身旁侍奉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便有好几个丫鬟捧上了许多东西在秋沫面前一字排开。 她一一扫视过去,新衣服、新鞋、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全都不是她平时喜爱的风格。那衣服颜色艳丽,款式也是西熵女子流行穿的服饰,珠宝首饰也是带着西熵特色的。只是略微思忖了一下,她便知道了他的用意。 果然,还不等她开口,聂情飞就道:“启程的时候换上吧,从今以后,你便是长孙秋儿,长孙将军的小孙女。”说着,他又示意他的亲信将一幅画轴送到秋沫的手里,秋沫展开一看,画上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正在盈盈浅笑。 她知道,他这是让她照着这样子易容呢。 果真,为了和他在一起她就要永远地隐姓埋名,失去自我吗? 秋沫眸子晦暗了许多,她低下头,不说话。 聂情飞派人将东西放好,便挥退了众人,对她道:“在走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跟我来吧。” 聂风小心地扶着聂情飞走在前面,秋沫看着他艰难行走的背影发愣,过了一会儿,她摸了摸自己戴着面纱的脸,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正如她所料,聂情飞带她去的地方是地牢,在那里,她见到了让她恨之入骨的人易寒天。 阴暗封闭的地牢内,总会从不知名的地方窜来阵阵阴风,吹得人的后背发凉。 秋沫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紧紧跟在聂情飞的身后,向地牢最深处走去。 地牢尽头,见到聂情飞来了之后,几个面貌陌生、满脸冰霜的人赶紧去端出了一把铺着厚厚羊毛毯子的椅子给聂情飞坐,秋沫猜想,这些看守着易寒天的人便是聂情飞的暗卫吧。她以前只见过其中几个,而只对风云二人比较熟悉,其他很多都是她没见过的。 地牢的中间从顶上吊着两根手臂粗的铁链,而一个满身是伤的人双手正被吊在那两根铁链之上,脚刚好沾地,而他的脚上也有两根很粗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用铁桩钉在地上。 那人披头散发,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貌。站在聂情飞身后的聂风一个眼神,那看守的两人中的其中一个便上前,一把揪起他的头发,露出他的脸来。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易寒天,他那么厉害一个人,在即墨宣倒台以后,也没能逃脱聂情飞的手掌。想到这一点,秋沫心中大呼痛快。 ------------ 第九十六章 :可曾爱过她 感觉到了有人前来,易寒天缓缓睁开眼,当看到坐在他正前方的聂情飞时,他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转眼,便看到一个蒙面女子恶狠狠地瞪着他【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十六章:可曾爱过她章节】。 秋沫在他面前扯掉了面纱,用鄙夷的眼神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他一番,不无讽刺地说:“真是可惜啊,曾经不可一世站在我面前说他将要用一切手段夺取政权,做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人,还多次用着亲生父亲的名义逼着我做违心的事,毫无愧疚地屠掉一个村庄几百人和拉自己的妻子替他挡刀的人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听着秋沫冷冰冰的话,聂情飞蹙了蹙眉,对聂风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让所有看守的人都退开了,只剩下四个人留在原地。 易寒天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沫,半晌,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无所谓地笑笑:“ 是啊,我败了,没想到最后却败在自己亲生女儿的手上,你,果然好样儿的!找了一个好男人啊,但是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要擦亮眼睛,看清形势,男人,永远靠不住。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要是你肯帮我的话,你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会输,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失去了些什么!” 秋沫冷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是输给了我,你是输给了你的野心,输给了天理伦常,也输给了命运。我确实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因为你,我失去了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我的母亲,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说着,秋沫快步走到聂风面前,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道:“借匕首一用。” 聂风看了一眼聂情飞,见聂情飞点了点头,他才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匕首递给秋沫。 秋沫握着匕首,重新站到易寒天面前,道:“我曾经发过誓,要亲手替娘和村子里的几百枉死的村民报仇,但是在送你上路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 易寒天收了笑,面目狰狞地看着秋沫,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弑父是要遭天谴的!” “真有天谴的话,你早就不应该活着了!”还不待秋沫开口,身后传来内情飞凉凉的一句话,秋沫转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再回头时,秋沫无视易寒天的狂躁与狰狞,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让母亲怀着孩子独自逃离?” 说到秋离,易寒天眼中的神色有片刻的茫然,还有些悲凉,秋沫小心地观察着,对于他所表现出的情绪感到异常地讽刺。 半晌,易寒天瞬间沧桑了许多的声音传来,带着悠远的回忆,娓娓道来。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娘亲在怀着我的时候逃到了西熵,在一个青楼里安生立命,我从生下来就被人欺负,被叫成野种,后来我娘亲被一个有钱人赎了回去做小妾,而我自然就被拒之门外,流落街头。刚开始娘亲还会经常从府中拿些吃的和银子给我,可是她在府中过得就并不好,被她的丈夫发现她在偷偷给东西给我的时候,更是对她一顿毒打。后来母亲受不了了,便从府中逃出来,想带着我离开,我们却一直遭到追杀,没过多久,母亲便病死了,我成了真正的乞丐。但是母亲在死之前告诉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就想:为什么我出身尊贵,却偏偏要流落至此?从那以后,我便寻找着一切机会翻身。” “因为我有了目标,便发了狠地想出人投地。我在乞丐群里能打能杀,渐渐闯出了名堂,成了乞丐们的老大,人多了之后,我便带领着他们去抢劫,得了银子,我们渐渐摆脱乞丐的身份,形成了有些规模的一个组织,但是好景不长,在一次打劫之后,我被官兵追杀,受了重伤被你的娘亲救了起来,后来,我伤好了之后就强娶了你的母亲。在她怀上你之后,无意中知道了我的身份和计划,她不赞同我那么做,更觉得我是在拿着所有人的性命冒险,后来她便寻了个机会逃了出去。我当时正忙着扩充势力,也没心思寻她,等后来发现的时候,她却逃得没影儿了。” “直到四年前,我和即墨宣合谋,将手伸到东溟境内的时候,才有了你们的线索。那次凤来楼内,那老鸨便是让我的人给杀的,从那儿以后,我就开始监视你们,通过半月的观察,我发现你很聪明,在不知不觉中布置好了一切,准备逃离周太傅的掌控。为了看看你的能力,我没有出手,直到你逃出东溟之时,我发现追杀你的除了周太傅的人,还有聂情飞的人,我就想,原来你还和皇族中的人有所牵连。所以在半年之后,我的势力成熟了,该布置的已经布置好了之后我便来村子中掳走了你娘,然后让你重回东溟,想借你这个亲生女儿的手帮我开路,得到我本该得到的一切。” “呵,那真是抱歉,倒是我让你的计划落空了。”听完他的讲述,秋沫冷哼了一声,眸中的冷冽愈发深了。 她说:“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据你所说,我娘当初不是心甘情愿跟了你的,她不爱你对不对,那你……可曾爱过她?”说到“爱”这个字,秋沫一口银牙都咬紧了,她觉得对于易寒天这样的人渣来说,“爱”这个字太奢侈! 易寒天满脸悲伤,秋沫至此才觉得,这一刻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当然爱,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了,所以后来,我才用尽了手段抢了她做我的妻子,可是……她却背叛了我!”说到后面,易寒天又从那满脸沉醉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他恶狠狠地道:“她背叛了我,就该受到惩罚!我绝不容许任何人的背叛,所以她死,也不能怪我,那是她罪有应得!” “你不知廉耻!”闻言,秋沫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拿着匕首直指易寒天的脸,愤怒地道:“明明是你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当她好不容易过上平静日子,快要得到幸福的时候,你又来打破这一切,你就是她一生的梦魇,你这个恶魔!”说着,秋沫怒不可遏地一匕首插在了他的胸口,等鲜血染在手上的时候,秋沫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赶紧松了手,一脸错愕地往后退去。 很难想象,她竟然真的将匕首刺进了亲生父亲的胸口…… 易寒天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死,他目光阴鸷地看着秋沫,然后咧开嘴哈哈大笑着:“好女儿,果然是好女儿啊!你认敌为夫,亲手弑父,你会遭报应的!” ------------ 第九十七章 :爷,夫人叫你留下呢 秋沫错愕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一步步地后退着,好几次都因为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而差点摔倒,突然,她觉得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接着,熟悉的味道包围着她,让她心安【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十七章:爷,夫人叫你留下呢章节】。 抬起头,便见聂情飞不知何时已经撑着拐杖艰难地站起,一手搂着她的肩膀,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而他的眼神,如毒箭一般落在易寒天身上。 他温柔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别怕,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这是在大义灭亲。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 秋沫落泪,她无力地靠在聂情飞的胸口,不再说话。 迷迷糊糊中秋沫不知怎么地被带出了地牢,但是她知道,为了保护她,聂情飞一定不会让易寒天活过今晚的,他一死,她的一个心愿便了了,但是想起已经逝去的秋离,秋沫便躺在床上静静流泪【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97章节】。 聂情飞一直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直到她哭得累了,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才听到屋子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爷,你的腰伤得很重,不宜久坐啊,我扶你回去歇着吧。”是聂风的声音。 “嘘,别吵醒她。我没事。”接着便是衣料摩挲的声音,秋沫微微虚开眼睛,看到聂风正在扶聂情飞起身,而他才一动,就痛苦地蹙起了眉,腰保持着起身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爷!”聂风惊讶地低呼了一声,伸手扶住他的腰。 不过片刻,聂情飞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他向聂风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慢慢来,就见他咬紧了牙关,一点点地往上支起身子,一张俊脸却因为痛苦而皱到了一起。 秋沫知道脊椎骨裂开是有多么痛,而且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受伤之人需要好好卧床休息,他却为了自己的事情刻意来找她,这让她感动之余又恨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见聂情飞好不容易站直了,正虚弱地被聂风扶着要转身离开,秋沫却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喊一声:“慢着!” 聂情飞错愕地转头,赶紧收起脸上痛苦的表情,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吵醒你了?” 秋沫不回他的话,径自下床穿上了鞋,走到他的身边扶住他的一只胳膊,严肃道:“这么晚了想到哪里去?你这么可劲儿折腾,你腰不想要了是吧?” 聂情飞闻言,像是没有听懂秋沫的话一般,茫然地转头去看聂风,聂风嘴角抽了抽,低下头憋笑,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爷,夫人是叫你留下来呢。” 聂情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模样看起来有些傻里傻气的,他又转头看向秋沫,眸子亮晶晶的,就像是在问:真的么? 秋沫睨了他一眼,不明白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就听不懂她的话了,她不理他,转头问聂风:“是哪个庸医给他治的腰,都不知道用块板子固定一下吗?这样怎么会好得起来!” 聂风闻言,嘴角再次抽了抽,用余光瞥聂情飞,见后者还傻兮兮地盯着秋沫,他才趁机道:“不是,是爷说绑着板子太丑了,来见你之前特意让人拆下来了。” 闻言,秋沫也不禁微微红了脸颊,然后去看聂情飞,他则是一脸难看地狠狠瞪了聂风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给吞了。 “好,你去把我的药和银针还有板子都拿来吧!”说着,秋沫直接对聂风吩咐,聂风正瞅没机会逃脱呢,听了她的话,他脸上一喜,但是秋沫又补充了一句:“先帮我把他搬到床上去趴着。” 显然,聂情飞对秋沫将搬货物的“搬”字用在他身上很是不满,但是当他被聂风放到秋沫的床上躺着时,他的嘴角却偷偷地往上勾了勾。 当聂风将秋沫被搜刮去的银针和药品拿来,又把木板拿来时,秋沫先解开他的衣服,用热水将他的后腰清洗了一遍,然后对着他故作冰冷地道:“可能有点痛,受不了的话就叫出来!” 聂情飞闻言,立即就反驳道:“笑话,想我聂情飞征战沙场,什么样的伤没受过,我还怕……啊” 话来没说完,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生尖叫,顿时,寂静的夜晚整个府中都可以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守在门外的聂风闻之抚额,心中暗道:看来这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啊…… 秋沫手指按在他的脊椎骨上,冷笑着看着耳根子都红了的聂情飞,讥讽道:“哦~征战沙场多年啊~难怪叫得那么大声。”刚才秋沫那一下只是检查他的脊椎骨错位没有,要是错位了那还真就麻烦了。 确定他没事,她又用银针替他疏导,这样可以使他腰部快点消肿,利于伤的恢复。 聂情飞嘴硬过后,却是再也不敢吭声了。他就怕秋沫蓄意报复,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得忍着,谁让他的人现在任她摆布呢,再说……躺在她的床上,闻着独属于她的香味,他觉得特别舒服,根本就不想走了。 秋沫替他扎上了针,他只觉被火烤过的针扎在腰上刚开始很烫,过了一会儿腰上的疼痛便减轻了不少,再加上秋沫温软的小手不时会触碰到他的肌肤,这让他感觉很舒服,被腰疼折磨得好多天都没睡踏实的聂情飞闻着秋沫枕上的香味,不知不觉地便美美地睡了过去,嘴角还微微翘起,挂着满足的笑意。 等秋沫忙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时,看到的便是安睡着的聂情飞。秋沫轻轻将他的头发捋顺,默默地看了他半晌,心里感叹:这样的他,不就像个孩子吗? 秋沫替他盖好被子,又在香炉里点上了助眠的香料,这才回来,小心地爬到床的里面,躺在了他的身旁。 经过这一次治伤,两人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而经过秋沫的手治疗,聂情飞的腰也奇迹般地好了许多。但是自从有了秋沫的监督,他再也不敢把腰上那块硬邦邦的木板换下来,而秋沫也知道他难受,便让人缝了一块软垫垫在他的腰上,这才让他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 第一章 :唇唇对决 日子很快便到了启程的时候,因为聂情飞腰受伤了,需要静养,自然骑不得马,所以聂雨便“贴心”地弄了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在马车里安了软榻,还“贴心”地让秋沫和他共乘一辆车,方便贴身照顾他【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章节】。 秋沫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但是聂情飞却下了令,不让准备多余的马车,后来秋沫没法,也只得向他妥协。 从西熵到东溟的路程少说也得走上两个月,但是好在聂情飞让大军先行,自己只带了些贴身护卫和一千士兵保护随行,所以走起来要快上许多,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不到两月就可以在东溟外与大军汇合,然后风风光光的班师回朝【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一章:唇唇对决章节】。 秋沫想,在汇合前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人数较少,有利于她逃走,但是也容易被发现,而进入东溟境内,她想逃出聂情飞的手掌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要是她能联络上东方辰月和朗克他们就好了。 心里藏着事,秋沫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还是会时不时地撩开车窗帘子往外瞅瞅,一是观察地形地势,而是看看有没有朗克他们留给自己的记号。 聂情飞虽然闭着眼假寐,但是以他练武之人对外界的感知,秋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更别说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打什么歪主意基本上没戏。 当秋沫再次忍不住撩开帘子的时候,就听身后凉凉的声音传来:“这里是西熵西城,出了城之后就是一片沙地,沙地缺水,住店的地方很少,而且一望无际,却可以将一切景物收在眼里。外面有我一千精兵,还有二十名暗卫藏在暗处,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我的精兵和暗卫武功怎样,虽然我受伤了,但是五十人以内的高手来了这儿想要再离开还是很困难的,若是想从我眼皮子底下带走什么东西,那更是想都别想。”聂情飞的声音淡淡的,就像在拉扯着家常一般,但是他话里的内容却是让秋沫心惊胆战。 虽然他一字都没有提她,但是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现在的情况,而且很显然,他嘴里说的“东西”便是指秋沫。他会读心术吗,怎么就知道了她内心的想法,还以此来提醒她别想逃跑。 秋沫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悻悻地放下车帘,嘀咕道:“我只不过是看看风景,怎的换来将军那么多闲话。”说完,她也不吭声了,脸色不佳地坐在那儿,恰巧此时,聂情飞幽幽地睁开了双眼,偏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秋沫一眼,后者发现,倔倔地转过头去不看他。 顿时,秋沫便听见身后一阵嗤嗤的低笑声传来,接着又是他幸灾乐祸的声音:“哟~长孙姑娘这是生气了吗?你现在是西熵国助我东溟的功臣之后,我可不敢惹你生气,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对本将说吧,本将一定都满足你。”说完,聂情飞一手摩挲着下巴,目光流连在秋沫现在这张“长孙秋儿”的面容上,还不时评头论足,“易容成这样,果然嫩多了。” “你是在嫌我老吗?”秋沫顿时转眼,气愤地白了他一眼,却见聂情飞眼里的揶揄,她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被他耍了,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他。 “呀!脖子好酸啊,长孙姑娘,可否帮忙揉揉啊?”他厚脸皮地又凑上来,秋沫翻了个白眼,冷笑道:“男女授受不亲,本姑娘还未出阁,将军你自己忍着吧。” 哼,不是一口一个“姑娘”的叫么,还以为我真吃你那套? 男女授受不亲?一听到这句话,聂情飞又忍不住低笑起来,她的身子他哪儿没看过,还管他亲不亲的。 听到他的笑声,秋沫就知道他想歪了,果然,两人在一起久了还是会心有灵犀的,对方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代表什么意思,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明白过来。 秋沫不住地在心里骂着他脸皮厚,手上却把那手绢当成了他的肉拽来拽去,发泄着心中的闷气。唉,这样下去,她是没办法在白云非将思缘送到东溟京都之前去接他了,算算时间,距离一年之约不过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如果她在这段路程逃出去的话,赶去赤岭刚好来得及。 想着,她偷眼去瞟那厮,就见那厮正微眯着眼,笑得像狐狸般狡黠,手指搓着下巴,一双贼眼在她身上瞅来瞅去,似乎在盘算什么。秋沫只觉后背一寒,赶紧自觉地坐得离他远了些。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驾车的聂云来了一嗓子:“爷,前面道路崎岖,可能会有些颠簸,两位小心着些。” 话音刚落,车轱辘就碾在了一块碎石上,秋沫赶紧伸手去抓马车的横条,手抓住了,身子却依着惯性往前倾,而软榻上靠着的聂情飞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往自己这边扯,秋沫便摔到了他的身上。 只听聂情飞一声闷哼,状似痛苦地蹙了蹙眉,秋沫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脸对着脸俯视着他,问:“怎么了?” 聂情飞龇牙:“你压着我腰了!” 秋沫有些窘迫,正要起身离去马车却又是一颠,秋沫手一软,身子趴了下去。 吧唧 秋沫只觉嘴唇传来一丝疼痛,而她此时和聂情飞脸对着脸,嘴对嘴,想必她的唇就是被他的牙齿给磕破的。她气愤地拧起了眉头,正要伸手推开他,他却嘴唇一动,含住了她的唇,含住就不说了,他还状似无意地深深吮了一口。 “喂,你干什么!”秋沫又气又窘,撑起身子就要走,后脑勺却被他一把扣住,只见他染着鲜血的红唇妖异非常,偏偏那厮还扯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来,然后砸吧砸吧嘴唇,像是在品尝着味道,不等秋沫挣脱,他突然一惊,一只长长的手指指着她的嘴唇道:“呀,又流血了,别浪费!”说着,在秋沫万分错愕和不情愿的目光注视下,他再次一口含住了她的顺,吮吸着。 伤口被他的动作弄得很疼,秋沫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肿了,但是她明明在上,却没处于有利的形式,后脑勺阵地一丢,她的脸就紧紧贴着他的,想挣脱都不行。 秋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没有丝毫办法,她心想:不想,姑奶奶好不容易在上一次,以前都是被他压在身下,他还变着花样折腾自己,今天自己在上,他有伤动不了,总得欺负过来,一雪前耻才行! 正想着,她的动作已经先思维一步紧紧地抱着了聂情飞的头,下意识地学着他霸道的样子,小嘴脱离他的唇的纠缠,一口含住他的下嘴唇,心下感叹:这厮嘴真大,她怎么就不能一口包住他的唇啊! ------------ 第二章 :湖面有个洞爷湖 心里极度不甘,秋沫带着怒气地将自己的小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一阵翻搅,但总觉得不对劲儿,以往她的舌头被他纠缠着她还挺熟练的,但是今天她主攻,怎么感觉有点无力招架啊?而且她的舌头太小,他的嘴太大,总觉得在里面掀不起什么风浪【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二章:湖面有个洞爷湖章节】。 秋沫思忖着就想把舌头收回来,但是到了他的牙关却被他一口含住,紧紧纠缠着。 秋沫大惊,一转眼看聂情飞的表情,就见他笑得眉眼弯弯,似乎对她难得的主动又惊喜又惊奇。 她见收不回自己的舌头,又动不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这时车帘被微微掀起,露出聂云一张俊秀的脸来:“爷啊,这是……”才出口几个字,在看到车里的情形时他就赶紧打住,把手里端着的热奶茶往回收。 聂情飞瞪了聂云一眼,他知道那小子压根儿就是故意进来打断的,虽然还意犹未尽,但是秋沫却他一愣的当头挣脱了他的禁锢,像只小泥鳅一般快速地缩到角落去,脸别向一边。 聂情飞转头看了看她红红的耳根,突然心情好好地对着车帘外候着的聂云说,“拿进来吧。” 聂云小心地拈开帘子一角,将奶茶端到了车厢内的一张小几上,顺便还偷眼瞟了一眼秋沫,心里想着:看不出来啊,夫人也有这么猛的时候!想着聂情飞被压在身下,聂云就觉好笑,嘴角微微勾起,一抬头,就对上了聂情飞危险的目光。 聂情飞:小子,你故意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看我出洋相,等我好了挖了你眼珠子! 聂云:将军冤枉啊,我就是来送奶茶的,不是你让我配合着把马车驾得颠簸点么,我还怕颠坏了您,所以提前来看看而已。 聂情飞:死小子,还不滚,好事都让你给破坏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交流了一会儿,聂云抿着唇偷笑着出去了。说来这聂云的性子也算活泼,比起千年冰山的聂风要好很多,因为他年纪较小,聂情飞和聂风还有别的暗卫多少都很照顾他,所以跟所有人的感情都很好,没有遇到严肃的事情时也有些小孩心性。 聂情飞那厮和秋沫还在冷战当中,作为男人的聂情飞当然要想办法化解,所以才和聂云合计了这么一出,让聂情飞在路上英雄救美,顺便揩揩油。 有了今日这一出,秋沫便对聂情飞多了几分戒备,尽量坐得离他远远的,他要是敢耍赖,她就用好不容易才弄来的银针吓唬他。 因为有了秋沫帮聂情飞针灸,还有她不时的按摩,聂情飞倒是心情好好地养着伤,再加上他本就是练武之人,腰上的伤也好得快,不过半月时间,他就可以下地自己行走了。秋沫盘算着逃走的事情确实一天也没停过,为了怕聂情飞疑心,秋沫每天细心地记录着一路上的见闻,每天在睡觉的时候便开始转动脑子想办法,这样聂情飞就算时时刻刻监视着她,也不可能打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吧? 这天,一行人经过了多天的跋涉终于穿过了那片沙地,进入了西熵较为繁华的一个城镇。这个城镇早就被东溟军队占领,那守城的军官原是聂情飞的部将,听到聂情飞要打这里过,更是出了城十里地外去迎接他,还在城内大摆筵席 ,犒劳随行的兵士。 当晚一到城内,秋沫便被带进了城主府去,而聂情飞被他的部将请去饮宴了,秋沫现在顶着一个长孙秋儿的名号不宜同行,所以独自留在了房内用餐。 到了这里,秋沫终于过上了没有聂情飞时刻在身边的日子,她不由的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今夜趁着他不在,是她为自己的出逃做点什么的好时机,可是,她该从哪里下手呢? 用过了晚膳,天还没黑,秋沫便以散步消食为借口,就在自己住的那小庭院里转悠。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是聂情飞派来伺候她的,她知道那两人都会武功,偏偏还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让她行动受限。 秋沫一边想着怎么摆脱身后那两人,一边无力地扫视了一眼这院子高高的围墙和外面不时传来的士兵巡逻的脚步声,看来,想从这里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啊。 她烦躁地握了一把石子在手里,站在院子中偌大的一个湖边上,往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丢着石子,吓走了一条条游鱼,心中的事情没想出一个结果她,她烦躁地索性将手里的石子全丢到了湖里,就准备回屋,但是刚转身,就见那碧绿的水面突然冒出了一串气泡。 此时正是春夏交替的季节,原本在东溟要夏季中旬才长得繁茂的荷叶在这个池塘里已是密密麻麻,玉盘大小的碧绿的叶子舒展着,几乎将整个湖面都遮蔽了,要不是那串气泡来得太过怪异,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秋沫好奇而又防备地往前走了一步,定睛看向距离自己有十米远的湖面,就见那荷叶微微晃动,荷叶下有一团黑影,有人在那里! 秋沫下意识地就以为那人没安好心,是来杀她的或是怎样,刚要退回身子去召唤不远处的那两名会功夫的丫鬟,就见那水面又不动了,露出一个剑柄来,剑柄上刻着“洞爷湖”三个字,她一下就愣住了,张大的嘴也保持着那个动作呆在了那里。 她认得那把剑!那是她在西熵的时候闲来无事,突然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一部动漫,一时心血来潮,便让人打造了一把剑柄上刻着“洞爷湖”三个字的剑,后来朗克看着喜欢,她就将其送给他了。那人是朗克!一定是东方辰月告诉了他她还没死的消息,所以他特意来救她了! 秋沫心里说不出的兴奋,但是她却努力压抑着,秋沫不动声色地在胸前比了两根手指,然后便转身走了,她相信朗克应该懂他的意思,她是让他二更的时候来找她。 走回去,那两个丫鬟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一路随着她回了屋子。 古代的人休息得早,一般是在一更的时候会上床睡觉,今日聂情飞去陪他的部下喝酒估计得喝到三更的时候才会回来,而中间的这三个小时,足够她与朗克说话的了。 ------------ 第三章 :二次恋爱的感觉 天气清朗,月明星疏【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3章节】。 没有聂情飞在身边,秋沫一更的时候便上床休息了,先前聂情飞走之前也交待过,让她先休息,不用等他。 说到这个问题,秋沫也觉得郁闷,他好不容易给她换了个身份吧,以一个姑娘家的名义跟着他回东溟去,可这一路上她却被他绑在身边,同桌吃饭,同榻而眠,不用说,聂大将军风流倜傥,不仅打了胜仗,也夺得美人归的消息早就在民间传开了,她长孙秋儿的名字也早就被传得异常响亮,民间还有各种版本的“俊男美女的邂逅篇”在流传,有说他取得城池,在城下与长孙惊鸿一瞥定情的,有说聂情飞早在几年前就看上长孙了,只因为两个国家水火不容,所以他此次杀敌过万,都是为了来迎这美人归,总之,聂情飞和长孙秋儿成了一代佳话,而前段时间声名狼藉的秋沫渐渐被人淡忘【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3章节】。 秋沫说不上喜悲,但是她确定她不愿顶着别人的名号和他过日子,也惧怕身份被拆穿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她只想带着她的思缘远离这一切纷扰,过个舒心的日子。 秋沫在床上辗转难眠,一是为了等待朗克的到来,二是她思子心切,想着思缘才七个多月大便被她生下来,还没断奶便被她狠心地丢在山贼窝子中,她这个做娘的未免太不称职了。再等半个月,半个月后就要到达东溟境内了,她必须在那时候逃离,那里离赤岭最近,她接了思缘便找个小村落隐姓埋名地过下去,相信以她的易容术,要躲过聂情飞的搜查也不是太难。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秋沫像是熬了好久一样,在她怀疑朗克到底有没有看清她的手势的时候,窗户被轻轻扣了两下,就像风吹一般轻的声音,因为她一直静静等待着,所以特别敏感。然后秋沫轻轻起身,不惊动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打开窗户,外面果然站着一个黑衣人。 “是我。”来人轻轻道了一声,秋沫确定是朗克,便一闪身,让他进了屋子。 朗克的轻功异常了得,她只感觉像是一阵清风拂面,再看窗外,已经没有了人影,朗克一声黑衣静静立在屋子中间。 他拉下面上的黑巾,露出熟悉的面容来,而用了秋沫给的药方,再加上大仇得报,朗克的头发已经变黑了,此时迎着月光看他,真是分外俊朗的一个男子。 “东方辰月他们呢?” “我们在西熵分开了,我独自先行,在这里等你,其他的我不知道了。” 秋沫闻言,抿了抿唇,她也没有多少时间浪费了,便简单地给朗克说了一下她的想法还有计划,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阵嘈杂,像是有人往这边来了。 “糟了,他回来了!”秋沫一惊,赶紧将朗克一推,她刚才特意没关窗户,就是为了预防这些事情的发生的,朗克也是一愣,按照他的意思,他倒是想直接把秋沫带走的,但是她说此处距离赤岭还远,他们逃不出聂情飞的势力范围的,而且,秋沫是真的了解聂情飞这个人,上次她逃走,聂情飞可以让每个小城都在搜捕她,可知他势力范围之大,此次要去赤岭接思缘,可出不得一点岔子。 想了想,朗克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站在原地不动,蹙眉看着秋沫:“真的不和我走吗?” 秋沫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急得没法,她用力地将他往外推,压低声音道:“真的不行!” 眼见外面的人就要推门了,朗克也不再为难她,身形一闪,已经没了踪影,秋沫赶紧跑到窗边关窗户,同时,门被推了开来。 秋沫一惊,手一抖,窗户还没关严,她转头去看站在门口的聂情飞,只见他虽然带着满身酒气,但是眸子却是清亮的,她知道他没有喝醉。 “你在干什么?”他低沉的嗓音如一声闷锤击打在她心上,她吓得脸色一白,然后赶紧恢复常态,打了个哈欠道:“肚子饿了,起来吃点东西。”说着,她还真的走到桌子边上,拿起上面的糕点往嘴里塞,吃得有些着急。 聂情飞站在她面前,默默地看着她,见她穿着中衣,领口微微敞开,以他现在这个居高临下的姿态,正好可以看见她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秋沫墨发披散着,长长的发丝像丝绸一般柔顺地披垂在后背,随着她微微垂着头咀嚼的动作,几丝头发调皮地在她脸颊边一动一动的。 她,真的很美。 秋沫正在低着头吃点心,心跳还很快,她脑子里问号打着转:聂情飞有没有发现朗克来过?他为何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怀疑什么?朗克安全逃出去了吗?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觉眼前影子一晃,接着下巴上便传来微凉的触感。头被迫抬起,她望向捏着她下颌面无表情的聂情飞。 在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时,她的心倏地漏跳了一拍,如果她没有看错,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微微蹙了蹙眉,难道,他真的发现什么了? 秋沫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拽着衣摆,脑子飞速转动,想着说辞,而就在这时候,聂情飞却用大拇指轻轻刮过她的嘴角,拿走了她嘴角的糕点渣,然后将手伸进了嘴里尝了尝,低声道:“嗯,很甜。” 秋沫错愕地看着他,飞速转动的大脑一时不能明白目前的状况。他……在干啥?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聂情飞又低下了头,温热的舌尖轻轻卷走了嘴角剩余的渣滓,然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笑着说:“嗯,这下干净了。” “啪”的一声轻响,秋沫右手上咬了一口的糕点落在了桌面上,她赶紧挣脱了他的手,低下头来,脸颊不自觉地红了,然后就听整个耳朵里都是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面对聂情飞,她好久没有过这样激烈的心跳了,现在的她怎么会有二次恋爱的感觉呢?主要是现在温柔中又带着几分邪魅的他太吸引人了,触动了她心中那根弦,才会让她的心此刻一团糟。 秋沫突然站直了身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先去睡了。”说完就像个木偶一样地转身,却没注意到就在她脚边上的凳子,小腿骨碰了上去,撞了个结实,秋沫疼得立刻就蹲下去了,抱着腿倒吸着凉气。 ------------ 第四章 :只有唇最真实 这时,就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你在紧张什么?”问这句话的时候,聂情飞眼角轻轻瞟了一眼未关严的窗户,眼底划过一抹幽暗【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四章:只有唇最真实章节】。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在他进门之前,这里明明就有两个人的气息,而看她如此慌张的模样,难道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沫儿啊,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你可能明白我的心? 如是想着,聂情飞在心中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一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到床边去坐着,我帮你看看【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4章节】。” 秋沫抿了抿唇,心里一直在为他那句“你在紧张什么”而担忧着,居然也听话地坐到了床边,就见他蹲在自己面前,裤脚被撩了起来,只是一眼,聂情飞就拧了拧眉。 秋沫自然闭口不言,她知道她从小腿骨到膝盖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是她最容易受伤的地方,就是上次匆匆床上摔下来的伤都还在呢,也难怪他看了之后是这种表情。 她向后撤了撤腿,道:“没事,擦点药就好了。” 聂情飞抬头,白了她一眼,兀自起身去拿了膏药来,又蹲在她面前,细细地替她擦药。秋沫觉得小腿上凉凉的,很舒服,又感觉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在皮肤上磨得痒痒的,她便抿着唇,憋着笑,身子因为憋笑而轻颤着。 聂情飞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来看她,就见她脸颊红红的,眉眼都成了弯月形,煞是可爱,虽然她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孔,但是他却透过人皮面具看到了她本来的面目,说实话,就依着秋沫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这世上也难找出能出其右的人,所以说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他心里盘算着,等到一切战事都平息了,他便带着她出去游山玩水,远离京都,这样她就可以恢复真颜了,他也不愿看着他心爱的女人顶着别人的脸活一辈子,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心里想着事情,他的唇已经热切地吻到了她柔和的眼角,秋沫一愣,却没有推开他,而他温柔的吻便顺着她的眼角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吻了半晌,他稍稍离开了她,喘息着说:“只有唇最真实,我喜欢的还是你。”说着,他便轻轻在她耳后摩挲,找到边缘,揭下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因为隔得进,秋沫可以看到他眼里那个倒影,自己模糊而美丽的影子,还有他眼里毫不掩饰的热切。当他再次吻住自己的时候,秋沫的心又开始狂跳,她享受地闭上了眼,双手不由自主地勾上了他的脖子,沉醉在他粗暴的吻里。 身子渐渐倾斜,直到他沉重的身子压上来时,她才醒悟过来,但是此刻的她已经舍不得推开他了,因为他大手正留连在她柔软上,激起一波又一波熟悉的电流,电得她浑身都酥软了。她知道,她是想他了,不然身子也不会这样地不受意志的控制,意志明明不断地说“推开他,推开他”,可是身子却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摆动,享受着他的爱抚,也渴望着他的疼爱。 这一夜,聂情飞像是疯了一般,也不顾他刚好的腰,拉着她抵死缠绵,两人直到后半夜才筋疲力尽地睡去。 …… 在那座城里停留了一天一夜,一行人便再次启程。 有了那一夜两人不管不顾的缠绵和水**融,两人之间都流动着一种莫名的气氛,似暧昧,似疏离,连风云二人都看出了他俩的不对劲儿。 这两人,到底是和好没和好啊?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一行人到了东溟与西熵的边境处,那几十万大军也刚好抵达,两处人马一会和,留下一部分人马驻扎,剩下都都要跟着聂情飞回京。来边境迎接聂情飞的官员也不少,汇聚到一起,自然又是一顿酒宴。聂情飞怕麻烦,都推拒了很多,但是犒劳军士的那次还是要去的。而秋沫便把最后的赌注放在了这一次饮宴上。 这次饮宴,除了守城站岗的士兵之外,三军将士都要欢庆,王上早就下了封赏,鸡鸭鱼肉也备齐了,众将士只待好好庆贺一番,从此,可以与东溟匹敌的西熵被彻底打败,连着那些与西熵合谋的小国们也一并收服,东溟的领土扩大了将近一倍,至此,东溟王朝也达到了鼎盛时期,在这样一个好日子里,也难怪众人都欢欣鼓舞,而东溟的京都则处处张灯结彩,夜夜爆竹声声,全国上下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 边境的饮宴要持续整整三日,而聂情飞在第一天晚上是肯定要去的,还要搞一个祭祀,祭拜战场上牺牲的将士,顺便遥遥恭祝皇帝和东溟得此福祉。 这一天,聂情飞很忙,不会有时间出现在秋沫的面前,但是他却并没有对她掉以轻心,而是在她休息的寝宫外派了很多暗卫和士兵驻守。 令秋沫意外的是,祭祀刚完,饮宴还未开始,聂情飞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猛地推开门,待看到秋沫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绣荷包时,他像是倏地松了一口气一般,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亲吻了一下她的鬓发,然后又赶回去喝酒。 秋沫放下手中的荷包和针,眼底闪着复杂的光芒,一直盯着聂情飞离开的方向,沉思着。看来,现在的他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害怕自己再次逃走,可是……她能永远待在他的身边么? 当晚,秋沫受了风寒,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烧,开不了口说不成话,只是迷迷糊糊地睡着。聂情飞请了军医来替她瞧病,得出的结论是她身子太弱,生产过后落下了病根,现在只能慢慢调养,如果有大补的血参养着,可能会好得快些。 得了这个消息,他便下令,让人想办法去将所有的血参都弄来。可是血参这东西本来就不多,千金难求,要找的话也要很费些功夫的。 秋沫的烧在第三天便退了,可是她却一直昏迷着,没有清醒。 此外,军营里派出了许多士兵出去寻找血参,城门口,两个士兵匆匆驾马出城,远远地对着守城的士兵亮出了令牌,守城的士兵赶紧放行。 这两人一个身材稍微娇小些,另一个身材魁梧,两人面貌普通,但偏偏是那眸子却透着些笑意,只见娇小一些的那个眼眸清亮,带着狡黠和灵动,而魁梧的那个却冷冰冰的,眼里不带任何感情,只有当他在望向旁边马背上娇小的人时,才会露出些许温柔。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跑出很远很远之后,那身材高大些的人才对一旁的人道:“已经安全了,沫儿,歇会儿吧。” ------------ 第五章 :第四次出逃 那身材娇小的男子闻言,抬首望了望晴朗的天空,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汗水,对着他点了点头,翻身下了马,从那男子手里接过水壶便仰头灌了一口【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5章节】。 这两人正是易容过后从聂情飞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秋沫和朗克。若要说他们怎么逃出来的,则要从那日二更朗克潜到秋沫房里说起。 原来,秋沫早就想好了计策,并将她需要的告诉了朗克,让他在剩下的半个月时间内准备好。到了这边关驻守之处,秋沫知道聂情飞担心她逃跑,并派了很多人守着她,她为了放松他的警惕,一直很平静地生活着。祭祀那天,是最为热闹也最为混乱的一天,聂情飞担心她趁乱逃跑,所以才会在祭祀完后匆匆跑回来,待看到她安心地在刺绣之后,才会突然放下心去,再赶回去主持大局。 待聂情飞走后,便有小丫头进来给秋沫送晚膳,而知道聂情飞疑心重的秋沫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动手,她说她嘴里味道淡,让小丫头去厨房吩咐做一道麻辣龙虾再拿一碟醋来,还要一大碗海鲜汤。那丫头听了聂情飞的命令,不让她吃刺激性的食物,可是耐不住她说道,便只得去了厨房。第二次是两个丫鬟同时过来,一人手里端着麻辣龙虾,一人手里端着海鲜汤。见此,便有暗卫偷偷离开,去向聂情飞报告了,后者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道:“算了,既然她想吃便不要过问了,你只要好好守着就行。” 可就是这第二次里的两个丫鬟却早就有人被偷龙转凤了。秋沫吃着龙虾,觉着太辣了,便让刚才那个丫鬟去煮茶,因为今日有宴席,所以所有的锅炉都利用起来了,那丫鬟煮茶要现烧开水,所以费了好些时间。趁着那丫鬟去泡茶的间隙,秋沫和剩下的为她布菜的丫鬟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快速地互换了衣服,秋沫替她和自己易了容,等那丫鬟端着茶回来的时候,便看到“秋沫”正被辣得大汗淋漓,招呼她开窗通风。 汗水被吹冷,秋沫当夜便受了风寒,第二日就发起了高热,而扮成丫鬟的正主则大摇大摆地端着盘子出去,与朗克汇合后,代替了聂情飞派出去找药的小兵,便顺利地出了城。 说起代替秋沫的那人,便是朗克花了心思找了自己部下的妻子,因为其身材与秋沫相似且生产过,所以由她来扮演,完全可靠。再说她服用了秋沫给的药,会因为发热而一直昏迷不醒,相信聂情飞也就不会发现她不是真的秋沫了。 而这期间,秋沫便有足够的时间安全地到达赤岭,接了小思缘逃走。 休息了片刻,秋沫和朗克换了身衣服,扮成了两个普通的小贩,走了捷径往赤岭而去,为了怕别人跟踪,两人一路都很谨慎。可能因为聂情飞还没有发现的原因,所以路上并没有追兵,两人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远离了军营,而再赶三天的路他们便能到达赤岭了。 再说聂情飞那边,自从秋沫又陷入昏迷,他便推掉了所有的筵席,一切由齐骜代为应酬,而他则又过上了忧心忡忡的生活,守在她的床边,亲自照顾她。 军医走了一个又一个,外面的大夫也请了不少,得出的答案都是一样,她只是身子弱,身体没有大碍,可能再睡个两三天就会醒。 这一天,聂情飞蹙着眉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儿,又吩咐丫鬟烧了热水,他替她擦手擦脸。 因为她的脸上带着长孙秋儿的人皮面具,所以聂情飞擦得小心翼翼。当握着她的手时,他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儿。 秋沫的手骨骼很小,皮肤细腻嫩滑,手虽然瘦,但是握着手感很好,而且因为她经常私下里练习扎针,还会抓药配药什么的,她的右手食指会有些薄茧,比其他手指粗糙一些。而再看他握着的这只手,虽然依旧很白皙,但是毕竟不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人,她的手根本比不上秋沫的,再看那指甲,也许是为了遮掩什么,涂上了蔻丹,艳红的蔻丹衬得手很好看。 西熵的女子一般用金凤花加明矾来染指甲,但是秋沫一直嫌麻烦,所以她从来不染。前一天他是因为她发高热急坏了,所以他才没注意这些,现在细细看来,处处都透着怪异。 突然,他倏地睁大了双眼,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手颤抖着伸向床上的人儿,轻轻扯开了她领口的衣服。他记得很清楚,秋沫的锁骨旁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曾经他在和她的时候还提到过,她还笑着说“那叫性感”,当时他还追问“什么是性感”,却被她红着脸嗤嗤笑着给蒙过去了。而再看床上的人,锁骨那里根本就没有那颗小小的黑痣。 聂情飞握紧了拳头,一把扯掉了女子脸上长孙秋儿的人皮面具,在看到她真颜的那一瞬间,他愤怒地咆哮了一声,一掌震碎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然后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出,他捂住胸口,眼里是绝望和悲凉。 终于,她再一次地从他身边逃走,即使他承诺保证她的安全,给予她一生一世的守候,她还是从他身边逃走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她根本就不爱他,才会如此一次次地戳心戳肺地伤害他? 以前,她从他身边逃走过三次,他都决心将她抓回来,捆在身边,但是……这次,他再没有去找她的自信和了。 听到动静的聂风聂云冲进门来,便看到聂情飞正面对着床,将人皮面具贴了回去,两人只见他的背影有些萧瑟,再看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他的内力震碎了,而地上有一滩鲜血。 “爷,怎么了?”因为聂情飞背对着两人,所以风云二人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他们知道,刚才那一声吼用了十成的功力,震碎屋子里那么多东西,怕是也震伤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出去。”两个冰冷的字传来,风云二人即使担心他,但也不敢再待在屋子里,他们知道聂情飞的脾气,所以两人都沉默了,对视了一眼,满含担忧地退了出去。 ------------ 第六章 :空寨 赤岭之所以叫赤岭,是因为其山土泛红,而且赤岭地势高,每年到了雨季,连绵几日的暴雨一下,山上的水裹着泥土沙石冲进了山下的那条冥河的支流,而造成河流堵塞,淹没山脚的许多土地,所以赤岭一带根本没法住人,也没法种庄稼,很早以前的村庄也被冲毁了,站在高高的山上往下望,那一带便是一片红色【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六章:空寨章节】。 秋沫他们到赤岭的时候,刚下了一场雨,山路极其难走,到最后马儿都过不去了。秋沫日赶夜赶在将三天的路程缩到了两天的时间走完,但是到了山下,却因为那泥泞的道路不得不下来徒步牵着马往上走,急得她都红了眼。 朗克看在眼里,心里也难受,最后他提议他上山去接孩子,让秋沫找个地方住下来等他。秋沫哪里肯啊,她知道以白云非的性子,必然是要她亲自去接才行。 秋沫不顾疲惫依然坚持连夜上山去,因为急切地想要见到孩子的心情可以让她战胜一切困难【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6章节】。朗克无话可说,只得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有好几次,秋沫脚下打滑都险些从山上滚了下来,幸好朗克拉住了她,等他们千辛万苦到达狼寨的时候,两个人皆是一身的红泥,连真面目都看不出了,可见其这一路的艰辛。 狼寨很安静,从外面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来煞是冷清恐怖。 秋沫借着火折子的光往里望,才发现寨门倒塌了,连门口用来吓唬人的一堆骷髅头都成了碎片。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脚底窜上的冷意让她止不住地发抖,倒是朗克走了上来,双手握住了她的双肩。 “进去看看吧。”朗克轻轻道,但是从他难看的脸色来看,也知道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蹋着一路的湿泥和脚下咯吱断裂的枯树枝,秋沫神情冷清地往里走,却发现狼寨的屋子基本上都只剩下断壁残垣,四处都是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乱七八糟地丢在院子里,看得出来,这里不久前被人洗劫过。 这狼寨是赤岭最大的土匪窝子,按理说没人会欺压到这里来,除非…… “沫儿,你看。”正在秋沫望着这一片萧瑟发呆的时候,朗克递上了一样东西,那是一顶脏兮兮的帽子,但是从帽子顶上勉强分辨得出的红缨来看,这是一顶官兵的帽子。 果然,印证了秋沫的猜想,这里被官兵给围剿了吗? 那白家两兄弟去哪儿了?她的思缘又去哪儿了?不会都被官兵给抓走了吧? 顿时,秋沫就觉脚下虚软站立不住,整个身子如一滩软泥一般往下滑。 “沫儿。”朗克心痛地看着她,眼底也是掩饰不住的难过。要是思缘那孩子出了事,他想秋沫一定没有勇气活下去的。 “也许,上次替你接生的那个婆子会知道些情况,我们去问问吧?” 听朗克这样说,秋沫毫无神采的眼睛才恢复了一点点光亮,她紧紧抓住朗克的手臂,激动地道:“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没有丝毫停歇地赶往上次生产时的那个村子,等找到了产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朗克敲了好半天的门,那产婆才披着衣服起来开门,当她看到站在门前的两个陌生年轻男子时,吓得赶紧掩门,秋沫情急之下用手去阻止,恰好被夹在门框上,她痛得当即就叫出了声。 “沫儿,你的手!”看着瞬间变紫的四根手指,朗克惊得大叫起来。 秋沫痛出了眼泪,她捧着受伤的手指,泪眼朦胧地望着产婆,焦急地道:“王婆婆,是我,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一年前在你这里催产的那个人。” 听了这年轻男子的声音居然是个女子,王产婆也愣了一下,然后盯着眼前的人仔细瞧了半天,有些半信半疑,一年前有一位姓秋的姑娘在她这里生产,当时惨烈的模样她如今还记忆深刻,而且这件事有人给了她一大笔钱作为封口费,别人不可能知道的。 “哦~我记得,两位快请进。” 秋沫简单地向她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这副模样,便直接问她之后是否有人找过她,然后又从王婆的口中得知了狼寨的事情。 原来赤岭属洪山县管辖,两个月前聂情飞战胜的消息传来,从此西熵东溟变成了一家,上面便派了几千官兵端了那土匪窝子,肃清了这条通商要道,据说当时狼寨的土匪们顽强抵抗,死伤严重,不过奈何他们人数不敌官兵多,最终还是被剿杀干净了。 听到所有的土匪被剿杀许多,还剩下许多被绑到了县衙关进了大牢,秋沫顿时觉得心灰意冷。如果是这样,那她的思缘不就凶多吉少了么? 看着秋沫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样,王婆突然一拍大腿,大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曾有一位白衣公子来过,留下了一封信就走了,说是如果你找来,就拿给你的。” 闻言,秋沫一下回了神。白衣公子,难道是白云非?如果他没死的话那么是否意味着她的思缘也没事? 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却见上面只有四个字:平安 溟都 朗克也见了那四个字,不解地蹙了蹙眉。 秋沫将信收进怀里,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谢过了王婆,又给了她一些银子,然后辞别了她,赶紧下山。 出了门,两人牵上马,朗克问:“接下里我们去哪儿?” “都城。这封信上的字狂野飘逸,的确是白云非的,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白云非是左撇子,他的字,别人模仿不来。而这封信上只有四个字,是他做事仔细,怕别人看了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其实这信里包含了很多内容,一是他报了平安,二是他告诉我们他现在在京都。” “可是他是土匪头子,去京都,不是自投罗网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比起那些小县城,其实京都还更利于藏身。”秋沫面无表情地说完了这句话,便翻身上马,准备赶路。 看着她那副不要命的样子,朗克想要劝阻,但是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只是真的还要去京都么,那个地方…… 朗克紧蹙着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打马跟上了前方那个娇小却又倔强的身影。 ------------ 第七章 :纠结 东溟的街道,处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四处都透着喜气,比过年时节还要热闹,若说有什么喜事,那便是东溟得胜回朝的军队明日便要进城了【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七章:纠结章节】。 百姓们自发组织清扫了街道,准备了炮竹,就等着得胜的军士回来,特别是那些有亲人在军队里的,更是盼望得热切。一间不错的客栈门前,两个黑衣少年风尘仆仆而来,远远地便对着那小二哥道:“饮马,准备点好菜。” 小二哥忙请二人进店,自有人牵了满身泥浆的马去马厩。 “看二位这一身的泥,这是从远处来的吧?”小二边擦桌子边随意问道。 秋沫和朗克一进店就注意到了这客栈的生意很不错,大堂几十张桌子几乎都满了,秋沫便随意地点了点头,问道:“店里生意不错啊。” “是啊,这不明天聂大将军就带兵回城了吗,听外面说了,王上要带着文武百官亲自到城门外去迎接呢。所以外地看热闹的来了好多,这店都住满了,这大堂的桌子还是掌柜的新添了十几张呢【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七章:纠结章节】。”小二说着,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秋沫愁眉不展,而看朗克,似乎也是如此。他们在路上便听闻了这个消息,不管怎样,秋沫一听到聂情飞的名字心里不可能没有反应的,而且让她奇怪的是,这一路过来,关于他各色的传闻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进她的耳里,这不,旁边桌上坐的几个喝酒的男人也翘着腿,正在侃侃而谈,而他们谈论的对象,正是那扬名天下的聂大将军。 “诶,我要是有个儿子啊,我也弄去当兵,要是能进聂家军里面,那我可就发达了,你听说没,王上说了,这次参战凯旋的士兵,没人都有十两纹银,功劳大的,还要封官划地,那后半辈子可是吃穿不愁了。而那聂大将军,则更是一步登天,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王上还想把唯一年纪相当的锦和公主嫁给他,这可是名利美人样样有呢!”一个男人灌了一口酒,满脸羡慕地说。 “那有什么,美人聂将军还会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一路多少大官都巴结着送去了不下百名美人,聂大将军一个不误,照单全收,将喜欢的留着,剩下的都赏给了他的部将们。现在他身边的美人也不下十人,且个个倾国倾城,全是天仙下凡,我看他还不一定看得上那个公主呢。” “就是说啊,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做人做到他那地步也就够了。听说他还从西熵带了个美人回来呢,叫什么长孙秋儿的,他最疼的不还是那个美女吗?” “那又怎样,真心疼爱的话他又不会要了那么多女人,以前不还说他是京都第一痴情男么,我看不见得,这不,功名利禄一来,他就露出了真面目。” “你可小心着点,这要是被巡逻的官兵听了去,还不押你进大牢啊,敢非议咱东溟的大功臣,现在你不知道,咱东溟所有待嫁的姑娘可都将芳心系在了聂大将军身上,美人配英雄啊,天下一大美事……” 那些人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可是秋沫也没心思去听了,她两口扒完了碗里的饭,便去找小二哥要房间,刚好有两个客人离开,腾出了一间屋子,秋沫便付了银子住了进去,还要了一桶热水,便再也不往楼下望一眼。 朗克静静坐着,目光随着秋沫的背影移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他知道,秋沫在难过,毕竟这一路上听到的字眼都是“聂情飞”“美女”“公主”,流言蜚语无外乎围绕着当下最风云人物的桃 色新闻展开,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却将难过压在心底。 因为并没有传出任何聂情飞派兵搜查什么的消息,就说明他还没有发现秋沫被掉包的事情,可是既然守着“秋沫”在身边,他却找了那么多美女天天寻欢作乐,这怎能不叫人难受? 幸好,沫儿没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幸好她离开了……朗克只得作此想法。 …… 秋沫脱掉了衣服,也摘下了在脸上很不舒服的人皮面具,将整个身子都浸入了浴桶里,现在静了下来,她的脑海里还是关于聂情飞的事情不断地在徘徊。 “啊”秋沫猛地捧起热水不断地往脸上浇,她烦躁对甩了甩脑袋,又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珠,一手撑着额头,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她在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是自己不对,先抛弃了他,他要怎样,以后都与我无关了!思缘,我只要思缘就好…… 在心里不断地默念着,秋沫洗去了一身的泥污和疲惫,待到水冷了她才出了浴桶,将自己埋到被子里。不多久,她睁开眼,便见门口一个黑影静静伫立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 秋沫知道那是朗克,他担心她,所以一直候在门外,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只有一间房,所以我先用了,你多付些钱,掌柜会给你安排的。”秋沫知道客栈的规矩,他一般都会留出一到两间房不外租,所以给足了钱,一切都不是问题。 门外的人没吭声,也没动,秋沫懒得理,便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累了许久的她没过多久便睡熟了。 门外,朗克轻叹了一声,走进了隔壁的房间,这是他刚才花了些钱弄来的,只有离她近点,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秋沫就被街道上传来的声音吵醒了,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在走动,还有络绎不绝地谈笑声,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只捕捉到了几个词:王上、聂大将军、文武百官、美人、迎接。 秋沫睁开眼,顿时睡意全无。她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在打开门的时候,隔壁的门也同时打开,朗克对她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早。 秋沫微微笑了笑,掩去眼底的情绪,有些心不在焉地和朗克坐下来吃早饭,然而此时大堂也是一团乱,让她更觉得心烦意乱。 当秋沫烦躁地放下筷子的时候,发现朗克正在看她,她笑了笑,解释道:“只是在想京城这么大,要怎样找到白云非,所以心烦。” 朗克愣了愣,低头:“你用不着向我解释。我们也去看看吧,街上热闹,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闻言,她捏紧了自己的衣摆,眼神飘忽着出了神,她的手却下意识地抓紧了桌上的筷子。朗克知道,她怕见到聂情飞,又想见见他,所以正在为此纠结。 ------------ 第八章 :兜兜转转又相逢 街道上熙熙攘攘都是扎堆儿的人,聚在一起翘首以盼,而例如酒楼茶肆二楼靠窗的绝佳位置则早就被有钱人给包了【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8章节】。秋沫的卧房恰好是背着主街的,所以她要想看热闹,必须去大街上和人挤。 其实大军现在还未到城楼,距离城门还有三里路的样子,若是站在城楼上向远处望去,可以看见远处黑压压一片,那便是壮观而又雄伟的东溟几十万军队。 说是几十万也不确切,因为聂情飞一路行来在边关和各个关卡都留了人驻守,他带到京城的不过二十多万人,而且还有一部分要驻扎在距京都十里处的营寨,他带回的人只有十万人,而这十万人便是对他忠心耿耿的聂家军,也是全军最有战斗力的一部分。 北堂千秋拖着生病的身子一早便带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前往城门,自从上次被周王后下毒软禁,虽然毒是解了,但是元气大伤,早已步入了衰弱阶段,一直挂在他心头的大事便是那虎视眈眈的西熵,而此次西熵大败,他心愿一了,就变得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但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知道,他这是有回光返照之嫌,也就是说就如一截蜡烛燃到了尽头,最后的火光会更大,当然,这也就会加速它的燃烧【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8章节】。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那十万兵马才在人们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中进了城。 御辇在前,而北堂千秋准备了一架更为气派的步辇来迎接聂情飞,聂情飞推而不就,依旧骑在他的坐骑上威风凛凛地进了城。 秋沫在人群的最末端,静静地看着四周的百姓都跪下去向皇帝磕头,山呼万岁,当拜见聂情飞时,那呼声更高,整个京都在这些百姓兴奋的呼喊中颤了几颤,而那些士兵也是一脸喜气。这次凯旋而归的架势与上次战败而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于秋沫来说,不变的是聂情飞那从容、自信而尊贵的气质和浑身散发的凌冽的气势。 他还是那么优秀,只是有什么似乎已经悄悄在改变。 秋沫随着众人下跪,她将额头抵在手背上,脸朝地,再加上易了容,她知道聂情飞根本就不可能在几万人中认出她来,但是她的心在他的马蹄声从面前响过的时候还是加快了跳动,她紧张得难以呼吸。 马蹄声渐渐远了,接下来就是连绵不绝的脚步声。 秋沫站起身来,朗克无声地扶了她一把,却发现她的手臂在颤抖,整个人似乎有些虚软。他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传递给她勇气。 跟在聂情飞身后不远处的便是好几辆马车,而此时百姓的议论声也在她耳边响起。 “看到没,那些马车里就是那十几名美人呢,听说个个都是国色天香。” “聂将军艳福不浅呢,这回了京,还指不定有多少大官会往他府里面塞美人儿呢。” …… 秋沫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一辆辆马车从眼前缓缓行过,而车里的美女们也好奇这京中之景,不时撩开车帘子往外瞅瞅,而看到她们面貌,人群中就传来阵阵惊呼声,那些姑娘便一个个得瑟得捂唇偷笑。 秋沫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微微低下头,准备转身离开。 而刚动了一下,秋沫便顿下了脚步,倏地转头,脸上的表情似惊讶似狂喜,她往人群中望去,便见对面街道上一张熟悉的脸和一身白衣一闪而过。 是白云非! 秋沫踮起脚,一边往人群中挤,一边朝着街对面挥手,试图穿过人群和官兵的防护带到对面街道上去。 秋沫刚挤开一群人,人群便在她的身后再次合拢,等朗克发现秋沫不见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墙隔绝出了一段距离。 “白……白!”秋沫知道现在全国都在通缉白云非,所以她不敢唤他的全名,但是眼见着那人就要消失在人群里,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劲儿地喊着“白”字,便努力撑着别人的肩膀往上跳,希望引起白云非的注意。 而被她当跳板使的人似乎也怒了,身子一躲,秋沫刚好跳起,她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便从两个士兵用手做成的护栏上摔了过去。 身子先着地,秋沫被摔得头昏眼花,手掌也磨破了皮,她顾不得疼痛,就抬头往街对面望去,这一看,她正好看见白云非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往这边望了一眼。秋沫大喜,再次唤了一声:“白云……” 远处的白云非愣了一下,回头往秋沫的方向看时,她正好被周围的官兵围上来挡住了身子,所以白云非望了几眼,便摇了摇头,低头眉眼带笑地看向怀中胖嘟嘟异常可爱的小娃,这小娃一岁左右,正在学说话,身上一件嫩黄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虎皮的帽子,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分外可爱。 “小虎子,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叫‘白云’?谁的名字这么难听啊,还黑土呢,是吧,小虎子?” 听到他的话,他怀中胖嘟嘟的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露出几颗刚长出来的小牙齿,学着他的音调说:“黑黑。” “哈哈哈,对,白白,黑黑,小虎子真聪明。” 白云非大笑着颠了颠怀中的娃娃,小心地绕过人群,道:“我们看完了马马,回去找小叔好不好?” “马马……叔……叔……”小虎子学着他说话,笑得胖胖的小脸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再说秋沫,眼看着白云非回头,她满脸惊喜地就要爬起来跑过去,但是她才一动,无数的矛头便对准了她,她只得保持着半趴的狼狈姿势顿在那里,满眼焦急地望着白云非消失的方向。 “来者何人,竟然敢惊扰圣驾!”围着秋沫的其中一个士兵沉着脸大声喝道,秋沫心里着急,解释道:“都是误会,我不小心摔倒了。” 那士兵才不听她的话,蹙了蹙眉,抬手一挥,示意将她押起来稍后再审,今天圣驾和将军在此,容不得出一点纰漏。 而那些士兵的手还没碰到秋沫的胳膊,两颗石子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来击中两人的胳膊,就见那两人突然倒地,捂着断掉的胳膊在地上哀嚎着。士兵们被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都以为秋沫拒捕,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而此时朗克从天而降,一把提起秋沫的衣领就欲带着她离开,身形一动,一把闪着血光的冷剑迎头劈来,朗克堪堪躲过,护着秋沫站在了街上,冷冷迎视着骑在马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二人的聂情飞。 ------------ 第九章 :他照样过得很开心 刚才那几个士兵见将军被惊动了,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高兴,因为聂将军的功夫高,有他在,王上的安危就不用担心了【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章:他照样过得很开心章节】。几人将那受伤的两个士兵扶起来,一个领头的赶紧到聂情飞马前行礼,道:“末将该死,惊扰了将军,是这两个贼人先伤了两个弟兄,还企图逃走【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九章:他照样过得很开心章节】。” 聂情飞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二人,并未去看那说话的士兵,只是慵懒地从鼻端轻轻“嗯”了一声。 秋沫即使因为心虚而微微垂着头,也可以感觉到聂情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看似不经意间却带着几分凌厉,她不敢与他对视,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他将自己看穿了一般。 正在她紧张得不能自已的时候,她的手被只温暖的手握在手心。秋沫错愕,转头,看向一旁的朗克,见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是呀,她为何要怕?她现在一身男子打扮,又易了容,他一定认不出自己的。 不停地给自己加油鼓劲,秋沫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头无惧地迎视他的目光,当她张了张嘴,正打算变变自己的声音向他解释时,聂情飞却突然露出意味不明的一笑,对着周围的士兵吩咐道:“该法办就法办吧。”然后,再不看两人一眼,提了提缰绳,志得意满地走了。 对于聂情飞冷漠的态度,秋沫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他刚才看自己时眼神复杂,她几乎觉得他认出自己了,可是他走时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又让她觉得胆寒。 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聂情飞,她确定。 在秋沫还在发愣的间隙,那些得了指令的士兵再次呼啦啦围了上来,而朗克挥手一剑挡开刺来的矛,将她揽在怀里,踏着一众人头便轻易地跃上房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聂情飞轻轻地抚了抚枣红色马的鬃毛,眼眸忽地一沉,里面压抑着的狂风暴雨瞬间爆发,他一挥手,阻止了士兵继续追捕,便带着人离开。 秋沫,从我身边逃开又再次来到我眼前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你,好样儿的! 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所以才会走了上来,却没想到,让他看到了那个男人在她身边,还有两人相握的手以及对望的眼神。 只是瞬间,聂情飞别恢复了满面笑容,仿佛刚才一瞬的阴霾只是幻觉。 …… 自那日以后,朗克和秋沫两人便来到了将军府门口对面的酒楼待着,每天监视着将军府的大门。 拿秋沫的话来说,如今聂情飞回了府,一年之期也到了,与其像无头苍蝇一般去偌大的京都找两个刻意躲藏的人,还不如等白云非看了她留的信后来找聂情飞,到时候她再去截住他,带走思缘便可。虽然这种方法很冒险,但是她现在别无选择,在聂情飞的地盘上,她不敢有大的动作,不然让他发现思缘的存在那就糟了。 思缘不属于这里,她……也不属于这里。 秋沫满面忧愁地从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望对面的将军府,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而每天的午时,聂情飞便会带着他的那一帮美人去不远处的醉云楼吃饭。每到这个时候,在一旁静静站着的朗克就会发现秋沫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此时,将军府的门口一阵欢笑传来,只见聂情飞一身暗红的袍子将他衬得愈发英俊,他当先而出,他的身后则是红红绿绿的好几个绝色美人,她们似乎正在聊着什么高兴的事儿,一个个都掩唇而笑,笑声格外好听。而聂情飞则走在几人的前面两步之远,并没有与谁有多亲近,但他却是背着手,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似乎也因为身后几位美人儿的话题而心情愉快。 秋沫蹙了蹙眉,眼睛随着那个暗红的身影而移动。虽然他的笑并不张扬,但秋沫却觉格外刺眼。原来,离开了她,他照样过得很开心,不,是比她在的时候还开心得多。 倏地,她就觉心情很压抑。而此时大街上聂情飞他们几个都是相貌千里挑一地好,一出府就吸引了许多的目光,而聂情飞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边淡笑着对向他行礼的人回应,一边随手一拉,将身后一位被说得面红耳热的女子拉到了身边,牵着她的手便不放开。 据秋沫几天下来的观察,聂情飞似乎最宠那面带娇羞的碧衣女子,每次出门都会带着她,而且还只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例如牵手、与她含笑对视,或者帮她理理头发。这些动作,以前都只对她秋沫做的,可是如今,他却将它给了别的女人。 秋沫忍不住多看了那依偎在聂情飞身旁一脸幸福的碧衣女子,只见其娥眉大眼,长得分外美,特别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珠,像是会说话一般,一眨,就如雨后的天山雪湖般澄澈而微波荡漾,让人心醉。 而且,秋沫还发现一点,便是那女子其实长得与自己有三分相像,这让她心里稍觉安慰,却更觉苦涩。 看着聂情飞拥着那女子,带着身后明显在吃醋而撅起嘴来的另外三名女子往不远处的酒楼而去,秋沫突然就觉眼睛酸涩,不想再看他们挨得极近的身影。微微转眼,就见朗克靠在门框上,默默地注视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秋沫觉得有些尴尬,便干咳了一声,道:“他去了醉云楼。” 朗克回过神来,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无言地转身下了楼。现在两人都分头行动,将军府由秋沫亲自盯着,而聂情飞出去,跟踪的事情便交给了武功高的朗克,这样才不会被发现。虽然朗克将手下已经布置在了聂情飞经常路过和去的几个点,如去皇宫的路上和醉云楼,但是还是朗克亲自出马秋沫要放心一些。 而就在秋沫分神的刹那,一辆马车从将军府门前路过,缓缓地朝着醉云楼而去。 醉云楼门口,一身白衣的白云非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将自己走出来站在马车上乖乖伸手等他抱的小虎子抱在了怀里,然后抬手看了看刚刚进去的聂情飞的背影,邪魅地勾唇一笑,踏步跟了进去。 ------------ 第十章 :还算个男人么 小虎子刚好满一岁了,今日是他的生辰,也是与秋沫约好的一年之期到了的日子【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十章:还算个男人么章节】。在西熵的事情白云非都听说了,秋沫死了,这让他很震惊,但是在今天拆开那封信看的时候,他更震惊,原来小虎子是聂情飞的儿子! 怎么说呢……聂情飞害死了秋沫,白云非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但是他又是最重承诺的人,答应了秋沫的事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去办,就如,如信上所说的,一年后她还没回来接孩子便将其送到聂情飞手里。 如今小虎子一岁了,基本是他和凌风两个完全没有经验的大男人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而小虎子长得极像聂情飞,几乎是他的翻版,所以长相自然不差,而且因为小虎子不足月便出生了,白家两兄弟便找了最好的奶娘来带他,而且特意在山上养了羊,到后来便喂他喝羊奶,一直没有断过,所以小虎子被他们给养起来了,不仅从来不生病,还长得飞快,虎头虎脑的特别可爱,全山寨的汉子见了他都会哈哈地傻笑,忍不住想来摸他的胖脸,但是有护犊子的白凌风看着,小虎子被保护得很好。 据白云非观察,小虎子要比同龄的孩子聪明,他在九个月的时候就会走路,满院子乱跑,现在已经会说很多话了,还会看人脸色,他前段时间因为山寨被毁,心情非常差,小虎子便不哭不闹,乖乖地坐着,睁着一双极像秋沫的灵动的大眼睛望着他。 一看到小虎子,白云非再刚硬的一个男儿都不禁心软,所以,他决定不当土匪了,就算为了小虎子,他也要做一个正经的好人。可是,当他今天看到秋沫留下的信时,他觉得很愤怒。他先前以为小虎子的爹爹是个受了难的人,不然以秋沫那重情重义的性子不会怀着身孕就到处跑,但是知道了小虎子的父亲居然是有钱有权的聂情飞之后,他就为秋沫感到不平。 秋沫千里迢迢跑那么远不惜抱着失去性命的风险将小虎子提前生下来,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而聂情飞那么能耐,却连她们母子都保护不了吗? 他聂情飞还算个男人么?! 白云非心里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按照约定准备将小虎子还给聂家,毕竟,聂情飞以前的原配周荀儿已死,他还未再娶,那些莺莺燕燕还没能替他生下一男半女吧,这小虎子认祖归宗以后便是聂家长子,将来前途无量,比跟着自己这个山匪要好。但是,在他将小虎子还回去之前,他要向秋沫讨个公道,还要了解事情的始末,不然他才舍不得让小虎子离开他,回到那个不知会给他带来幸福还是灾难的家呢! 聂情飞一行人直接上被小二迎上了二楼的包间。一路上,聂情飞小心地扶着身边的碧衣女子,说到这碧衣女子,其实是二品大员秦连海的次女,秦连海是周太傅那一派的人,也是那次事变时唯一一个没有倒台的大官。说到这秦连海有何能耐,那便是他会溜须拍马,而且家族曾出了好几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包括聂情飞手下现在的得力干将之一便有秦连海的大儿子。这秦连海便如那宋朝的庞太师,清朝的和珅,虽然是人人都知道的大贪官,但朝廷里要想安宁,皇帝还偏偏不能缺了他这样的人。因此,他才顺风顺水地走到现在。 在聂情飞刚回来时,秦连海便通过王上将自己的次女塞给了聂情飞,而偏偏这秦雪雁不像他那个老爹,是个外表柔弱性子耿直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她眉宇间与秋沫有几分相似。 聂情飞本不想与秦连海有过多纠缠的,但是见到了秦雪雁,他竟然没有拒绝,而是将她带回了王府。如今他打了胜仗,王上已封他为定平王,掌三军兵权。现在王府还在修建之中,所以他暂居以前的将军府。 自从秦雪雁来了王府之后,聂情飞以前留下的美女都对她很不满,但偏偏秦雪雁性子讨喜,又会说话,和众人都处的好,聂情飞见了,自然是欣慰。还好,那群女人没有将他的后院给闹翻了天,而秦雪雁也确实有能力,聂情飞便将后院的大小事宜都暂交她管理。 别的美女即使对秦雪雁羡慕嫉妒恨,但自从她掌了权之后,掌控着她们的吃穿用度,所有的人也不敢明面上和她过不去了,所以有聂情飞在时,表面上那些女人都会有说有笑,一团和气,而刚才,几个女子便在拿秦雪雁取笑,说她那身材好生养,才会惹的她脸红的。 聂情飞拉着秦雪雁进了包厢落座,几个女子也鱼贯而入,各自较劲儿,就争夺着聂情飞旁边还剩下的一个位子,想多点机会争宠。 聂情飞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地咳嗽了一声,众女便安静下来,乖乖地坐下,再不敢争抢。聂情飞蹙了蹙眉,先点了一壶好酒,剩下的菜便交给秦雪雁点,秦雪雁是出自大户人家,自然知道什么菜好,又结合聂情飞点的酒,很快便点了菜,而所有的都是聂情飞喜欢的,他听了菜名儿,心中舒畅了许多。 看来在背地里,秦雪雁没少对他的各种习性下功夫。 看着聂情飞满意的表情,其他几个女子都在心中暗骂秦雪雁,想着她每一步都在讨聂情飞的欢心,她们一会儿可要加把劲儿了,不能输给了那个狐狸精。 菜很快就上来了,小二一一放了菜,然后讨好地笑着:“王爷,这是银丝鳕鱼,从码头通往都城的路让洪水冲垮了,新鲜的鳕鱼都运不进来,这是最后一条了。 聂情飞点了点头,瞟了一眼卖相绝佳的鳕鱼,却并不动筷子。他以前很喜欢吃鱼,秋沫也很喜欢吃,可是因为有一次秋沫吃鱼的时候不小心被鱼刺卡着了,所以每次吃的时候他都会先将刺除了再夹给她,后来因为鳕鱼没有刺,吃起来方便,肉质也鲜嫩,她便很爱吃。这鳕鱼就吃一个鲜,他怕鱼冷掉,总是一边看她吃一边帮她夹,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物是人非,他再看到这个鱼,就觉心里烦躁。 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想让小二把这个鱼撤下去的,偏偏这个时候秦雪雁不知情,开了口。 “爷,这鱼就吃一个鲜,您快尝尝吧。”说着,她抢先夹了一块鱼,熟练又细心地挑去刺,放到了聂情飞碗里。见此,旁边坐的几个女人可就不依了,一个个在心里叫嚣:怎么又让那狐狸精抢了先! ------------ 第十一章 :父子相见 聂情飞见此,也不好再让小二撤了,但是他也没动筷子去吃那块鱼肉,秦雪雁正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道:“鱼鱼,小虎子想吃鱼鱼【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十一章:父子相见章节】。” 接着便是店小二为难的声音:“对不起啊,店里没有鳕鱼了,要不客官您点别的鱼吧。” “什么没有?我不是看到你才端了一盘去那间房间吗?你做不做生意了,居然欺骗顾客。”一个清朗又霸气的声音在过道里响起,因为只隔着一扇门,所以屋子里的几人听得分外清楚。 那店小二也急了,感觉拉着他的胳膊想往一边走,还紧张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白云非见他来拉自己,只是轻轻一侧便躲了过去,他故意大声地喊着:“干什么哦?还怕人听到啊【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1章节】!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明明是我先点的鱼怎么送到别人那儿去了!” 那小二哥急得脸红耳赤,赶紧压低了声音求饶:“这位客官,您担待着点,里面那位您招惹不起。” 正在这时,听到吵闹声的掌柜也过来了,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也赶紧道:“要不这样吧,这位客官,本店免费送一条别的鱼给您,请您先回座好吗?” 看着满脸焦急的掌柜和小二,白云非从鼻端冷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谁稀罕你送的,我又不是付不起钱,再说了,我儿子就喜欢吃鳕鱼,别的鱼不吃!” 这时,看戏的众人算是有些明白了,这抱着个小孩儿的白衣人是故意在闹事儿。 “那您说要怎么办?”掌柜的沉了脸,语气有些不耐。这屋子里面坐的可是刚封的王爷,他们可惹不起,可看眼前的人,一身白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总觉得有几分流里流气,偏偏人家还一副霸道又占理儿的模样,让人心烦。 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估计这人模人样的白衣兄也是有点来头又不好对付的人。 白云非邪笑着看了看怀里的小虎子,他脸上的那道疤和他的白衣确实不相称,显得颇为怪异,但是整体看去,倒还顺眼,但是一瞅那气质便觉其有些流氓。 他一手抱着小虎子,一手搓着下巴,似乎有些为难,他轻蹙了蹙眉,笑着问小虎子:“嘿,儿子,你说该怎么办呢?” 小虎子一脸茫然地搓着又胖又短的手指,嘴角边还流着哈喇子,黏黏糊糊稚嫩无比的童音吐字不太清晰地说:“小虎子……吃鱼鱼。” 闻言,白云非嚣张地转过脸,对着掌柜一挑眉,冷冷道:“听到没?我儿子要吃鱼。” “是是是,你,赶紧去别的酒楼看看还有没有鳕鱼,不管多少钱,先给我买回来!”掌柜的也没法,他今日真是遇到灾星了,就算吃点亏,他都想赶紧的把这人送走。 小二领了命正要往楼下跑,就见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了,露出聂情飞清隽而面无表情的脸来。 “王爷……这,抱歉,惊扰到您用餐了,请王爷恕罪!”那掌柜的见聂情飞出来了,吓得一哆嗦,赶紧行礼,还悄悄拉了拉旁边站着的白云非的衣角,示意他识相点。 白云非饶有兴趣地从头到脚将聂情飞打量了一遍,挑了挑眉,表情说不上是嫌弃还是什么,但是他对聂情飞的不满和敌意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后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放在他怀里的小孩儿身上。 只见那小娃娃圆滚滚的,白白胖胖,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聂情飞,他的小嘴儿也粉嘟嘟的,微微张着,嘴角还流出些亮晶晶的哈喇子。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聂情飞见那孩子可爱,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时候那秦雪雁也正好出来,一眼便看到了那孩子,出于女子的天性,她也忍不住低低惊叹了一声:“哇,好可爱的孩子。” 闻言,聂情飞的眼睛眨了眨,这才想起他出来的目的,便对着白云非说:“那鱼我们还没吃,如果公子不嫌弃,就当是本王请你的。”说完,那会察颜观色的小二就对聂情飞千恩万谢,转身准备进屋去端鱼,却没想身后传来白云非懒懒的声音:“嫌弃,怎么不嫌弃!” 周围众人闻言,一个个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想想这普天之下,还有谁敢这么嚣张地对着聂情飞说嫌弃他送的东西?要是别人,都要跪在地上呼喊千岁千岁千千岁了。小二的当即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掌柜的也吓得脸色惨白,直冒冷汗,反观当事人聂情飞,却只是眸子沉了沉,依旧面无表情。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眸子变得黑沉,要么是他极度悲伤,要么就是极度生气,也就是意味着,敢出言不逊公然挑战他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但是白云非却像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的气息一般,依旧笑嘻嘻地说:“既然王爷诚心请客,那不如共饮一杯如何?”说完,不待聂情飞回答,他便抱着小虎子大摇大摆地朝屋子里走,在经过聂情飞身旁的时候,他步子一顿,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便进了屋。 聂情飞眉毛一挑,竟然也没说什么,将那几个女人赶出了屋子,叫她们换个屋子吃饭,本来秦雪雁仗着自己得宠想留下来的,但是看着聂情飞不善的脸色,只得乖乖地走了。 一见没有热闹可看,众人都散了去,小二给白云非换了一副新的碗筷,又添置了酒杯,赶紧出去,关上了门。 外面安静了下来,聂情飞抬眼,看着白云非夹了鳕鱼塞到小虎子嘴里,刚才那一瞬的不快似乎就消弭了一些。也许是父子天性吧,他第一眼看着这孩子就觉得有眼缘,看着喜欢。要是秋沫独自里的孩子没死,也快一岁了吧…… 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聂情飞就觉心中不畅快,闷闷地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肚,喉咙火辣辣地疼着。 “说吧,你刚才说有话要讲。”他放下酒杯,又悻悻地再倒上了一杯,往嘴里灌。 白云非又夹了一小块鱼到小虎子嘴里,用手绢替他擦了擦嘴角,这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聂情飞,“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问我?” “那我现在不是坐在你面前了么,这件事与你有关,很重要。” 聂情飞微微眯了眯眼,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 【纠正上章的一个常识性错误,鳕鱼是米有刺滴,已经改了】 ------------ 第十二章 :抢孩子 朗克走了之后,秋沫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便悄悄跟了出去,往醉云楼而去,却没想刚到醉云楼对面,就被一人拉进小巷子里,捂住了嘴巴【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十二章:抢孩子章节】。 “嘘,是我,你现在不能过去。” 秋沫挑了挑眉,意思是在问:为什么? 朗克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有些为难。他从来就不会撒谎,一撒谎表情就会极度不自然,像是把“我在说谎”几个字都贴在了脸上一般。秋沫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有事发生,她肃了神色,冷冷道:“说,不许瞒我!” 朗克看秋沫那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白云非带着孩子进去了。” “什么!”秋沫闻言,眼睛瞪得很大,几乎是瞬间,她便朝着酒楼跑去,可是才一转身,就被朗克拉住了胳膊。 “别去,他现在正和他在一起。” 虽然朗克没说另一个“他”是谁,但是秋沫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什么都完了,她是彻底失去思缘了。 猛地转头,秋沫眼眶发红地狠瞪着朗克,一字一句坚定地说:“别拦着我,我不能失去孩子,我要去把他抢回来!” 朗克果然松了手,只是他略带残酷的话即刻响起:“你抢得过他么?” 秋沫顿住了,她的神情挣扎而痛苦,还不待她反应,朗克已经消失在原地,秋沫再看对面的酒楼,只见一个人影一闪,便进了二楼的一个窗户,她立刻明白,朗克是去替她抢孩子去了【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2章节】! 在原地待不住了,她刚动了动身子想往前,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 秋沫被押进醉云楼二楼的房间的时候,就见聂情飞与白云非相对而坐,聂情飞没连头都没转,在自斟自饮,而白云非则转头好奇地看着她,显然,他没认出自己来。可是秋沫根本就不关心那么多,她一眼就看到了白云非怀中正含着自己手指流哈喇子的小虎子。 上次隔得太远她没看清,这次离得进,她才发现那孩子白白胖胖,可爱非常,看来白云非把他照顾得很好。秋沫知道这次自己被抓,是跑不掉了,但是能再见到儿子,她已经忘记了一切。 她眼眶发红,一直盯着小虎子看,那模样看起来有些呆。 “王爷,属下在下面发现这人鬼鬼祟祟地望着这边,可能与那刺客是一伙儿的。” 刺客?闻言,秋沫才恋恋不舍地将眼珠子转了一圈,这才看到屋子里站着,正与几名暗卫对峙着的朗克,显然,朗克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秋沫的目光充满了焦急和自责。刚才他不该那么鲁莽地冲进来的,没想到聂情飞的暗卫们突然就冲了出来,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夺得孩子,而他的穴道则是被聂情飞点的。看来,他的武功虽然高,比起深不可测的聂情飞来说,还是差了一点。 见朗克和自己都落入了聂情飞的手里,秋沫终于冷静了一些,她开始想,这是不是聂情飞预谋好的,而看白云非,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着聂情飞道:“王爷,看来你树敌不少啊,到处都有人想要你的命。” 聂情飞瞟了一眼秋沫,似乎对于她的出现丝毫不惊讶。他一挥手,让人先将他们带下去,然后若有所思地看向白云非怀里的小虎子。他刚才可没有忽略,秋沫一进来就盯着那孩子看,那神情又悲伤又惊喜,还有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这孩子是谁? “你是谁?为何要打听关于她的事情。”终于,聂情飞开口,目光犀利地射向白云非。如果说刚才他完全没将白云非放在心上的话,那么秋沫出现在这里之后,他对他和他怀里的孩子产生了兴趣。 “都说王爷重情义,为何自己的女人被挂在城楼那般羞辱王爷都见死不救?我只是怕其中有什么误会,想亲自听王爷说说而已。实不相瞒,白某曾和秋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她帮过我,我只是替她鸣不平而已。” “我们之间的事,还用不着向外人解释。”聂情飞沉了脸,重重地将手中的酒杯搁置在桌面上。 “一问换一问,既然王爷不愿说,那白某也不好强人所难,在下先告辞了。”说着,他起身便走,而站在门口的暗卫却出剑挡住了他,转头征询聂情飞的意见。 聂情飞转头,目光在小虎子身上转悠了一圈,愁眉深锁,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他一挥手,示意他们放白云非离开。 等人走了,聂情飞一使眼色,示意人跟上去,而他沉声吩咐道:“通知云,让他在最快的时间查清楚刚才那人的底细,特别是一年前的事情。”说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言不发,匆匆回府,一回到府中,他便将刘管家和铭玉叫到了书房。 看来有些事情是他忽略了,如今,他再不给秋沫耍小聪明的机会。 沫儿,你最好没有骗我! …… 白云非抱着小虎子在街上转悠着,看着好吃好玩的就会给小虎子买一些。他知道暗中肯定有人跟着他,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着急,悠悠闲闲地转着,等小虎子玩累了,趴在他的肩上睡觉的时候,他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小虎子,你亲爹那些狗真的很讨厌诶。你以后认我当爹好了,走,爹爹带你回家。”说着,身影一闪,便没了踪影。 屋顶上的那几个暗卫对视了一眼,分头去追踪。等人都走完了的时候,白云非才拍了拍被墙上的灰尘弄脏的衣物,冷冷地够了勾唇角,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推开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子的门,白云非大声嚷嚷着:“凌风啊,我们回来了,饭做好没,我还饿着呢。”刚才在聂情飞那儿他可没吃饱,主要是一见着他那张欠揍的脸他就没食欲,只有秋沫那种傻女人才会喜欢聂情飞那种没品的小白脸。 白云非不满地撇了撇嘴,心里嘀咕着聂情飞的坏话。喊了好几声都没见白凌风的影子,他正诧异呢,要是以往,他那个可爱的弟弟早就冲出来从他手中抢过小虎子,对着他大声嚷嚷什么:你嫌命长啊!嫌命长也不用捎带上小虎子吧,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你的画像,你就不怕被抓? 说实话,现在全国各地确实四处都贴着他的画像,但是那画像也太特么搞扯了,以为土匪都是一副凶神恶煞,大胡子,满脸横肉的么?特别是他的那条刀疤,被无限放大化,那画像简直就不能看,估计他站到那画像下面都不会有人认出他的,所以他才敢到处去溜达。 然而今天没听到白凌风的唠叨,白云非还很不习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进到屋子里,他就见炉子上还熬着汤,都溢出来了,却不见人影。顿时,他心里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空气中还隐隐浮动着迷香的味道! 不好! 白云非一边屏住呼吸往外跑,一边去掏腰上别着的剑,而因为抱着睡着的小虎子,他不方便拔剑,正在这时候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罩了个严严实实。只见无数黑衣人将他包围了,而他明显感到了杀气,这些人应该不是刚才跟踪他的那些人。 ------------ 第十三章 :被揭穿 夜幕降临,秋沫在一声尖叫中惊醒,她从膝盖上抬起头来,看向那个正在受刑的男人【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十三章:被揭穿章节】。 鲜红的烙铁被狱卒毫不留情地印上他满是鞭伤的胸膛,那人尖叫一声便昏了过去。 秋沫默默地看了一眼,便再次将头埋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养神。她觉得她最近和牢房特别有缘,因为动不动就会被丢进来,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对犯人用刑的场面,幸好,虽然恶心,但好歹都是上辈子她在电视里看到过的画面,所以并不是特别害怕。 “识相的话就快点说,不然有你好受的!”狱卒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秋沫觉得她再也睡不着了,便起身,走到铁栅栏边,看了看旁边监狱的朗克。 朗克和许多犯人关在一起,他们不知对他做了什么,朗克一直昏迷着。秋沫从栅栏的缝隙中伸过手去,在那些犯人死灰色眸子的注视下,淡然地拉过他的手替他把脉【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十三章:被揭穿章节】。 还好,他只是昏迷,并没有受伤。 伸出手去掐住朗克的人中,没过多久,他便幽幽醒转过来,睁开眼看到秋沫在眼前,再联系了一下昏迷前的事情,他很快明白了目前的状况。 “对不起。”朗克微微别开头,对于秋沫,他只有歉疚。 “对不起”三个字是朗克经常挂在嘴边的,但是于秋沫来说,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反而是她一直对不起他。 “你被喂食了软骨散,三天之内都没有力气,你好好休息。” 她别过头去,起身,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依旧抱着膝盖,将脸埋下去。 如今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其实她自己现在想想,都不知道为何把事情弄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是易寒天太坏,还是聂情飞太固执? 不,其实固执的是她。她起先一心为了聂情飞好,想要离开他,保全聂家,后来知道他有了那么多女人,怕思缘在他身边吃苦,又固执地想把孩子也带走。结果,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自由,孩子,以及聂情飞对她的爱和信任。 看来是时候向他摊牌了,只希望她可以尽最后的努力让聂情飞好好待思缘,她以后会怎样,都无所谓了,除了孩子和他,在这个世界,她再无留恋。 深夜的时候,聂云来了监牢,将她带了出去。秋沫有些惊讶,她以为以聂情飞的性子,至少会晾她几天,让她看尽了这些犯人受刑时候的惨状,然后才会感念待在他身边的幸福。其实聂情飞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突然出了点事情,让他不得不提前把她带出去。 …… 初夏的风很清爽,带着丝丝凉意,但又不至让人冷到心里去。 站在书房门前的时候,聂云示意秋沫自己进去。她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他表示感谢。聂云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在她伸手去推门的瞬间,他制止了她,诚恳地低声道:“夫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是你和王爷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希望你能相信他,什么事都可以一起面对的。” 秋沫知道这些话平时本不多言的聂云一定憋了很久才决定向她说,她低头笑笑,不置可否。都说旁观者清,现在在这些旁观者的眼里,都是她秋沫对不起聂情飞吧? 推门而入,迎面一股带着草药香气的凉风扑面而来,她一眼便望见了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墨发在风中飞舞的聂情飞。光是一个背影,都觉忧伤,又让她看得痴了,舍不得挪眼。 听到了门开合的声音,聂情飞醒过神来,收起了因为出神而不由自主泄露的情绪。他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声:“坐吧。” 秋沫依言坐到了桌子边上,桌上放着一叠纸,她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到了上面,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字,她便心中了然了。她拿起那叠纸默默地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她便将其放回原位,凄然一笑:“王爷果然神通广大,连这些事都让你查到了,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能说明的还不够多吗?”聂情飞听到秋沫无所谓的语气,他突然怒从心起,猛地转过来,满眼失望地看着她,因为到了现在,她都还不肯向自己说实话。 “在我出征之前,你断断续续让铭玉买的那些药材,我让人查过了,那些都是可以配置出一种药的药材,那便是可以早产的药。” 秋沫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谁说的,那些药可配置的方子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那一种。” “那这又是什么?”说着,聂情飞顺手拿过旁边的一本书丢在秋沫的面前,她垂下眼睑瞟了一眼,心中微痛。在她面前的是一本关于妇科方面的医书,她当时为了确保胎儿早产的安全,确实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而且还会撕下一些保存或是摘抄一些,她面前翻开的那一页,正是被她撕掉的,而撕掉的那页书此时正捏在聂情飞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中。 “我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多的巧合,那些药材是一方面,这些医书又是一方面,还有,你与白云非的关系以及一年前突然出现在他们山寨中的那个婴孩。你可以全部否定,你也可以再找理由敷衍我,但是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秋沫低头,一言不发。她知道,以聂情飞的本事,只要他想查,即便她再想掩饰,也终有一天会被揭穿,况且一年前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救秋离的,所以根本就没想隐瞒她在赤岭生了那个孩子的消息,所以才会留了这些证据让他查到。看来,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思缘该认祖归宗,而不该跟着她去过漂泊无依的生活。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当时别无选择。”秋沫面无表情地说着,眼底满是苍凉。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就算我可以原谅你被逼之下回到我的身边只是为了偷虎符,我也可以原谅你自作主张地计划着离开我,把我当外人一样不让我分担你的痛苦,但是我绝不会原谅你拿你自己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去冒险!沫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共同经历的还少么?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你没有想过让我和你站在一起,这让我很难过,也很失望。在军营我们和好的那一天,我们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么?但是我一直记得很清楚,并一直为之努力。” 聂情飞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很纠结,他吐出一口浊气,继续道:“我一直以为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但是我想了整整一天一夜,我才发现,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你。我了解的那个沫儿爱我,信任我,会因为愧疚而以死来谢罪,会不顾危险千里迢迢跑来战场找我,替战士们治伤,替我解毒,她善良、倔强而坚强,让人爱到骨子里,也恨到骨子里。她不会逃避我给的爱,也不会以假装的冷漠来伤害我,让我失望……” ------------ 第十四章 :此爱无绝期 “够了【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4章节】!别说了……”听着聂情飞缓慢而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诉说着他了解的她的一切,秋沫心中钝痛,她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泪流满面。 或许,真的是她做错了,如果当时她没有那么多顾虑,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事情也许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转眼,秋沫泪眼汪汪地望向他,问:“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在国家和我之间,你会选择谁?” 聂情飞紧紧盯着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犹豫了吗?秋沫如是想着,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或许,她与东溟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看到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他,她其实一点都不后悔她的选择,至少,她的退缩成就了他为国家贡献的自由。 她停止了哭泣,但是泪水还挂在脸颊上,被飞吹过,皮肤凉凉的,就在她的心也跟着变凉的时候,她只觉一片阴影罩住了她,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肩上,抬头,她对上他深沉的眸子。 “对于我来说,东溟就是我的生命……” 果然如此么……呵呵…… “但是,你是我的至爱,如果我死在战场上,那么我便死而无憾,但我的灵魂就会完完整整的属于你,因为你对我来说,你不可替代【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十四章:此爱无绝期章节】。生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然而爱绵绵无绝期。” 秋沫傻傻地看着聂情飞闪着光的眸子,此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眼前只剩他俊朗如铸的容颜,耳里只听到他那句惊天动地的表白:生命有尽头,此爱无绝期…… 他轻轻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揉乱,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声音低沉飘渺如天外来音:“傻瓜,别擅自替我做决定。” 她在脑中将这一切反反复复地琢磨,就怕这只是一个她臆想出来的美好幻境,但是此刻她脑袋当机,完全就没有任何思考能力。而聂情飞也不急,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她,他在等她做最后的决定,他能说的话都说了,如果她最后还是执意要离开他的话,他不再阻拦她,他放她自由。 过了良久,秋沫像是回过些神来,她张了张嘴,被眼泪堵住的嗓子却没发出音来,聂情飞紧张地注视着她的唇,还没得出一个结果,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屋子里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聂情飞打开了门,门外出现的是风云二人两张同样紧张而焦急的脸。 “王爷,这是刚才在院子里捡到的。” 聂情飞垂眸,入眼处是一片血红,一件被鲜血浸染了的小孩子的衣服和一封被鲜血打湿了的信。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聂情飞急忙拆开信,仔细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正在疑惑时,一块重物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就见那沾了血却依然透着诡异光泽的小石头模样的玉佩滴溜溜地滚到了秋沫的脚边,秋沫下意识地弯腰捡了起来,这一看,她惊得失声尖叫。 看着秋沫捂着嘴一副震惊的模样,聂情飞也觉得奇怪,他走上前去,凑近了那石头一看,疑惑更深。 “沫儿,这不是你的玉佩么?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正是秋沫上次挂在思缘脖子上的那块用来表明身份的玉佩,原本这块玉佩便是深红色的,如今沾了血渍,看起来更是诡异非常。 秋沫抬头,一把拉住了聂情飞的袖子,紧张地问道:“信上说了什么?孩子怎么了?” 一听她说孩子,再看了一眼满是鲜血的小孩衣服,聂情飞也眉头一蹙,沉声问道:“那孩子是思缘对不对?这玉佩你也给思缘了?” 秋沫点头,眼中满是慌乱。而风云二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 聂情飞一手搂着秋沫,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一边解释道:“还记得那天在醉云楼那个白衣男子抱来的孩子吗?那是我的儿子,具体的以后再解释,我要你们立刻出动黑枭,不惜一切代价立刻查出他的下落,还有送这封信的人是谁!” 风云二人闻言齐齐变色,但跟了聂情飞这么多年,他们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即刻领命而去。 过了没多久,秋沫也冷静了下来,事关孩子,刚才她是太过紧张了,如今事情都发生了,他们应该静下来想办法解决才是。 看过了那封沾了血的信,上面只有四句诗“以情相待终成空,血泪散尽空留恨。祭我堂上孤魂灵,奠此不尽命终时。” “这是什么意思,是谁来报仇了么?”秋沫蹙眉,有些不解,“如今看来,来者将这些东西拿给我们看,不可能只是吓吓我们,他应该还会出现和我们谈条件才对,难道说这不是一般的绑架,会不会思缘已经……?”一瞬间,秋沫的脸变得苍白,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思缘有何三长两短,她要如何向情飞交待,她又如何有脸面再活下去。 聂情飞一直盯着那张纸,脸色也不好看,他的焦急一点都不比秋沫少,他不想才刚刚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活在世间就突然失去他,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他不想尝也不敢试。 “以血祭奠……”看着那封信,他喃喃地念出了声,她这一念,秋沫也反应过来了,这算是一封藏头诗,除了诗本身表达的含混不清的意思之外,这四个字可谓触目惊心。 “到底是谁,与我们有如此深仇大恨,要不惜以孩子来报复?祭奠……祭奠什么?”秋沫念叨着,脑子里一团浆糊,所谓关心则乱,一谈到孩子,她确实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准确的分析力。 “而且此人神通广大,我想在我之前,他已经跟踪了你们很久了,不然不会在那孩子刚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把他掳走,他比我还先知道那孩子的存在和其身份。” 她不得不承认聂情飞独到的分析能力,确实,这一点她刚才没有想到。 “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冷不丁地,他突然问道。 秋沫蹙了蹙眉,轻轻扳了一下手指,回答:“四月十三。” “果然……”聂情飞低低道了一声,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握着她肩膀的手也不住收紧。 “怎么了?” “沫儿,你难道不记得将沾血的衣物和信扔过来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么?还有,你再想想去年的后天是什么日子,我想,不用我们去找,对方很快也会找上门来。” 被聂情飞这么一说,秋沫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对方会是为着那件事情而来,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那人,她不作他想。 ------------ 第十五章 :深夜乱葬岗 别说两天,对于现在的秋沫和聂情飞来说,一个时辰都非常难熬【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5章节】。因为思缘在别人的手上多一秒钟他就多了一分安全。 作为母亲,她没有尽到一丝做母亲的责任,而作为父亲,聂情飞更是因为不能陪伴在他身边而感到愧疚。 情况果然如他们猜想的一般,派出去的暗枭虽然力量强大,却是找遍了京都都没有找到一点关于小虎子的消息,而那帮绑架他们的人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漏一点蛛丝马迹。 聂情飞和秋沫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知道,到了四月十五那天,不用去找,他们也能见到那孩子,但是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们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作为父母,他们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是一定要把那孩子救回来的【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5章节】。 四月十五那天终于到了,夜晚,圆月如轮,挂在天空释放着皎洁的光芒,让这个初夏的夜晚不那么冷清。 一支箭羽插在柱头上颤抖着,箭头上插着一张纸条。看了纸条上面写着的地点,聂情飞和秋沫对望一眼,证实果然如他们所想,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两人相携离去,如纸条上的指示,没有带任何暗卫,因为他们不敢拿孩子的性命冒险。而他们刚离开不久,一辆轿子便停在了王府门口。轿中之人安然地坐着,一身浅蓝的袍子裹着清瘦的身子,他闭着眼,清俊的脸上满是淡然的神色,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的眉是微微蹙着的,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公子,王府到了。”轿夫开口道。 东方辰月点了点头,他撩开窗帘,看了一眼气派的王府大门,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刚回东溟,本来已经决定隐居,不问世事,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告诉秋沫一个秘密,一个他背负了二十年的秘密。他累了,所以想放下一切,但是他知道秋沫和聂情飞之间的心结是什么,所以他此次来,就是要帮她解开心结。 下人去通报了,得到的消息是王爷不在府中。东方辰月蹙了蹙眉,感叹今日来得不是时候,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落在了他的轿前。 …… 子时初刻,乘着马匹飞奔的两人终于出了城,来到了郊外的一片荒地。 两人下了马,望着皎洁月色下半人高的荒草和不时传来的怪声,秋沫背后一阵发寒。还好,透过相握着的手,聂情飞传递给她勇气和信心。 这里地势开阔,没有任何树木的遮挡,所以藏不了人,聂情飞即使想布置暗卫埋伏在这里都不行,这恐怕也是对方考虑到了一个因素。 两人抹黑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走着,秋沫没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被聂情飞扶着站稳之后,她低头一看,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就在她的脚下,一个个骷髅静静地躺着,骷髅头骨上那黑洞洞的眼睛像是在盯着她一般,这时,那头骨突然动了一下,秋沫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沫儿!”聂情飞紧紧抱着她,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别怕。”这时,只听 一声老鼠的惨叫,秋沫转过脸,就见聂情飞的宝剑上正插着一只还没死绝的老鼠。原来这只老鼠刚才就在那骷髅里面,听到人来了它从里面跑了出来,才让那骷髅突然动了一下。 得知原因的秋沫终于没那么害怕了,她紧紧地拉着聂情飞的衣袖,身子还在抑制不住地发抖,这时聂情飞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低头对她说:“抱紧我。” 秋沫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目光正好与他相对,她只觉在夜色下,他的眼睛闪着一层温柔的光泽,分外好看,一瞬间,她就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秋沫摇了摇头,坚定地道:“我不怕了,我是孩子的娘亲。”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一会儿就要见到孩子,她不能那样丢脸。 借着月光看到她脸上那可爱的表情,聂情飞忍不住低笑出声,然后摇了摇头,纵身一跃。秋沫觉得耳边风声阵阵,整个人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因为聂情飞用轻功带着她走了一段,所以就避过了地上的那些枯骨和尸首。说到这片荒地,其实就是一片乱葬岗,衙门里没人认领的尸体,那些罪臣被抄家灭族之后等等都会被草草地埋在这里,而好些埋得不深的尸体便会被野狗拖出来,引来大群的乌鸦,白日里看来分外恐怖,而夜晚到此更是惊悚不已。 落地时,秋沫发现已经在乱葬岗的里围,外围是埋葬一些无亲无故的人,而里围则有像样的坟墓,是朝廷用来埋葬受刑死了的犯人和乱臣贼子的地方。 落脚之后,两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距离,便在一座重新堆砌过又整理过的坟墓前停了下来,这里的坟都没有墓碑,但是聂情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一定是他们要找的那座坟。这便是去年因为叛国罪被五马分尸且全家抄斩了的周太傅的坟,因为此时在这座坟前有一块新立的墓碑,上面只有一个血写的周字。 “果然,她还没死。”秋沫低声道,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嘲讽。 “乱臣贼子还想要墓碑?”聂情飞挑了挑眉,冷笑出声,他一举手中的玄铁宝剑就要朝那简易的墓碑劈去而刀还没落下,一支支冷箭便嗖嗖地射来,聂情飞抱着秋沫一闪,远远地落在了一座坟头之上,冷眼看着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个人影。 只见来人一身黑衣将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像两条毒蛇紧紧纠缠在聂情飞和秋陌生身上。 “周荀儿,好久不见。”秋沫站在聂情飞的身边,微微勾了勾唇。 火场那次,她竟是死里逃生!想当初她多次放过她,饶她不死,没想到她却次次与自己作对,终究是爱恨未了,不然两人也不至都如此命大,却在最终还要进行一次生死较量。 ------------ 第十六章 :贱种 三人静静伫立着,他们的周围散布着不规则的乱坟,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轮圆月半隐在层云之中,散发着朦胧的光芒【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6章节】。 阵阵阴风吹过,带着腐臭的味道蹿进鼻孔,三人对峙着,在一段时间内,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分外诡异。秋沫拢了拢衣襟,察觉到她细小动作的聂情飞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呈保护的姿态给她以信心和鼓励。 秋沫与聂情飞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而此时,一直没开口的黑衣人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冷笑,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一般,嘶哑难听,又空灵的一声高过一声,听得对面两人一身鸡皮疙瘩【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6章节】。 “是呀,好久不见,我没死,你们是不是很失望?”现在的周荀儿声音异常地难听,就像是拿着一把钝刀在骨头上磨一般,原是上次火场中她吸入过多的烟雾,嗓子算是毁掉了。 聂情飞微微挑了挑眉,而秋沫则是拢紧了柳眉,似乎都觉这声音太过难听刺耳,同时他们也好奇她是怎样死里逃生的。 “你的生死与我们无关,现在我们来了,把孩子交出来吧。”聂情飞声音冷冽,现在的他没有心思和她叙旧。 然而,那边的周荀儿却是仰头大笑,半晌,她才止住了笑,一挥手,不知从哪里又窜出了几名黑衣人,随着火把的点燃,他们才发现在周荀儿身后架着一个很大的铁锅,铁锅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液体,而那黑衣人点燃的正是铁锅下面的木柴。那木柴提前浇了火油,火势很大,在照亮这片天空的同时也让秋沫他们隐隐看到了那锅中泛着金色的液体,那是半锅油! 正在聂情飞他们为她的这个举动不解的时候,周荀儿站在火光下,抬手,缓缓地解开了蒙在面上的黑布,虽然秋沫他们早知道她现在的容颜不好看,但当看到的时候,还是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周荀儿那原本该是光滑而细腻的肌肤,此时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肤,就连她原本的五官都似是错了位一般,扭曲丑陋,而随着她揭开头上的黑布,更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颗没有头发的头颅,头皮表面坑坑洼洼全是火吻的痕迹,看不出原有的皮肤是什么样子,加上她那张恐怖的脸,正是犹如鬼魅一般。 秋沫知道,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要救治一个全身烧伤达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很艰难,因为烧伤后皮肤本身的正常系统遭到破坏,就意味着人体最大的防御系统被损坏,各种细菌、病菌的侵入很容易造成死亡。 但是周荀儿被烧成这样还可以活下来,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害怕了,看到我这副鬼样子你们可有一点良心不安?你们知道吗,我是忍着怎样的疼痛从火场里面逃了出来,又是怎样的仇恨支撑着我活到今天?一切都是因为你们!你们害死了我周府上百口人,还有你们给予我的伤害我还没报复回来,我怎么可以比你们先死!哈哈哈……” 看着周荀儿那副本就丑陋至极的面容因为大笑而变得更加扭曲,秋沫暗暗蹙眉,她忍不住开口反驳道:“自作孽不可活,害死周家的不是我们,你有今天这种下场也怪不得我们,叛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那场火也是你自己放的,如果不是你先升起害人之心,一切又怎会如此?” “贱人!那次没能杀了你是我做得最失败的事,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便是他唯一的正妃,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都被你夺走了,为什么同样是叛国,他就可以原谅你,而又那样对待我和我爹!” 面对疯狂的周荀儿和还欲争辩的秋沫,聂情飞拉了拉后者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费唇舌,对于周荀儿这种自私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因为她的心里已经失去了对是非善恶的判断,她看到的永远只有别人欠她什么,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而她永远不会看到自己的错误。 世界上总是有这么一种人,思想极端,做法极端,让别人没法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 “多说无益,我们今天如约前来,只想要孩子,把孩子交出来,条件你开。”聂情飞朗声道,他的眼里已经有了杀意,他讨厌这种疯癫的女人,也讨厌她无止境的纠缠和报复,更讨厌她口中一口一个“贱人”的称呼秋沫。 看到聂情飞眼中的厌恶的神色和杀气,周荀儿只觉自己一颗心已经凉透。她曾经用尽心力地爱眼前这个男人,但是他却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和疼惜,而现在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他更不会多看自己一眼。最后的希望变成恨意和愤怒熊熊燃烧,周荀儿握紧了手,眼中闪出怨毒而决绝的光芒。她朝身后一挥手,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期待他们接下来精彩的表情。 在她的手落下之后,她身后的黑衣人便打开了一个麻袋,从里面提出了一个小人儿来,正是那小虎子!秋沫和聂情飞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只见黑衣人拿出什么东西在小虎子的鼻端让他嗅了嗅,孩子很就醒过来了。他睁眼一件面前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提着他,而他左右望不见白云非和白凌风,所以他小鼻子一皱,立刻害怕地哭了起来。 “思缘” “思缘!”两个声音同时发出,聂情飞和秋沫两人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同时也庆幸孩子没事,至少他的哭声还是那么响亮。 “哦~思缘?”周荀儿一听这名字,语气阴森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咂摸着什么,她转身,一把捏起小虎子的下巴,再看到那张虽然脏兮兮但依旧很像聂情飞的小脸时,她厌恶地一把甩开,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拍在小虎子白白胖胖的脸上。 “原来叫思缘啊,乖,姨姨看看,不哭啊……啊?”随着她难听的声音响起,小虎子吓坏了,他睁开他被泪水糊了的大眼睛一看,顿时吓得惊声大哭,双手双脚都不断扑腾,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鬼鬼……爹爹,有鬼鬼,小虎子怕怕……呜呜呜呜……” 听到小虎子叫她“鬼”,周荀儿本就丑陋的脸更是气得扭曲得更厉害,她手上的力道很重,“啪”地一声拍在小虎子的脸上,歇斯底里地大吼道:“贱货!果然是贱货的种!跟你父母一个德行!” ------------ 第十七章 :别做傻事 “住手【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7章节】!周荀儿,你再敢动他一下试试!”聂情飞怒声大喝,他和秋沫在那边被小虎子的哭声折磨得心都快碎了,哪容得下周荀儿如此对待小虎子,当即他就握紧了剑,准备冲过去【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7章节】。 而就在此时,周荀儿抽出一把剑挑起小虎子的衣领,将其凌空放到已经烧得沸腾的油锅之上,冷笑道:“好啊,有种你就过来,看你快还是我快!你敢动一下,我就油炸了这小杂种。” “你……”聂情飞气结,要是依着他的脾气,敢威胁他的人,下场一定很凄惨,但是此刻他的儿子在别人手中,他不得不暂时克制自己的怒气。他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逼出了几个字,问道“你到底要怎样?” 周荀儿眼神阴冷地看着他们,然后丑陋的脸上那个被称之为嘴的地方咧开了一条口子,看起来她是在笑,接着,一句话犹如响雷一般在聂情飞和秋沫耳边炸开。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去年的今天他因为你而死,我要你在我爹坟前跪下,为你们的罪行忏悔!” “绝不可能!你不要欺人太甚!”还未待聂情飞开口,在他身边的秋沫立刻开口大声而坚决地回答,她拧紧了眉,气愤地瞪着周荀儿,而当她的眼睛触及她剑尖摇摇欲坠的孩子时,她又吓得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现在的她真的是又气又急,她从未如此恨过周荀儿,或者说她没有真正地恨过她,但是她此时的行为却让她愤懑。 听了秋沫的话,周荀儿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剑,那已经弯曲的剑身抖动了两下,小虎子那胖胖的小身子便在半空中晃了几晃。秋沫吓得脚下一软,身子往地上坠,眼皮一翻,险些晕了过去,还好聂情飞扶着她,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才让秋沫振作起来。 听着小虎子已经哭得嘶哑了的声音,聂情飞捏紧了拳头,他带着秋沫纵身跳到地上,然后放开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坟墓,眼中神色复杂但是却透着坚定。比起他儿子的命,他的自尊不算什么。 聂情飞刚往坟墓那边走了一步,就觉手臂被拉住了,回头,对上秋沫泪意涟涟的双眼,他对着她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秋沫的手缓缓松开,她无力地看着聂情飞往前走去,那高大的、曾无数次给予她无限安全感的身躯带着骄傲缓缓低下,就在他的一只膝盖要挨着地的时候,秋沫却突然跑过去,先他一步跪在了周太傅的坟前。 秋沫哽咽着大声道:“要跪也是我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说得对,过去是我秋沫对不起你,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你不要为难他们,我秋沫要杀要剐都随你!”秋沫字字铿锵,她的脊背挺得很直,然后恭敬地朝着周太傅磕了三个响头,不管怎么说,周太傅也算是她秋沫的师傅,他教了她一手好琴,所以这三个头她磕得理所应当。 “沫儿……”聂情飞喃喃着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单膝跪在地上,满眼感激和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他抽出地上插着的剑,将阴冷的目光投向周荀儿。他决定不再忍了,因为欺负他可以,但是他绝不能让人欺负他的妻儿! 聂情飞准备趁着周荀儿与秋沫说话分神的当头去将孩子抢过来,如果是在平时,这绝对难不倒功夫高深的聂情飞,但是错就错在他没想到,从一开始周荀儿就给他布下了一个陷阱。 聂情飞动作飞快地起身,还来不及舒展身形施展轻功,一张巨大的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上罩了下来,这张网很大,四周由十几个黑衣人掌控,即使轻功再好,也不能在一瞬间逃出大网覆盖的范围,这也是周荀儿用这网轻而易举地抓住白云非的原因之一。 当那张巨大的网当头罩下来的时候,聂情飞目测了一下,直觉躲不过,抬手便用手中的玄铁宝剑去砍那网子,可是这网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看起来很轻很柔的样子,但是宝剑砍上去却丝毫没有破损,反而在与刀刃结合处因碰撞而冒出许多火花。 第一剑聂情飞用了五分力,如果是一般的铁网铜网是怎么都不够他这一刀砍的,而当他一刀过后,网子完好无损时,他也感到惊讶,所以趁着还有空隙,能施展的时候又用了全力砍了一刀,无奈这最后一刀施展得不够充分,力道没发挥完全,聂情飞还是被罩住了,而那大网的边沿迅速被十多个黑衣人同时压住,他们一起收网,将武功高强的聂情飞活捉。 这一仗,打的就是措手不及,聂情飞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抓住了,他此时心里才有了一些害怕。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秋沫还没反应过来,这边聂情飞就突然被抓,而那边,周荀儿不知道对小虎子做了什么,小虎子又像刚才一般闭上眼睛不哭不闹,看起来像睡了过去。 “你对他做了什么!”秋沫大惊,此时的她真的失了分寸。 “没什么,让他安静一会儿而已。哈哈,这下好了,大的小的都在我手上了,真是好,今晚的一切出奇的顺利啊,来人啊,将他们两个给我丢到坑里去。” 随着周荀儿的话落,那些黑衣人揭开了一块草皮,露出下面一个黑色的大洞出来,聂情飞被人点了穴道,连着网子一起丢到了那个又大又深的坑里去。当他落了下去,他才发觉坑里还有人,转眼,就见两个昏迷的男子也被网在网子中困在那里,一个青衫,一个白衣,长相有几分相像。借着外面传来的微弱的光亮,他依稀可以分辨,其中那个白衣人就是那天他在醉云楼所见的那个。 “白兄,白兄?”聂情飞身子不能动,只能低声唤着白云非,白云非和白凌风都被人熏了迷烟,晕了过去,但是看着这个阵仗,周荀儿是想让这两个无辜的人也跟着他一起陪葬呢! 正在聂情飞焦急的时候,因为他还不知道在外面的秋沫怎么样了,就在这时,一个影子一晃,一小团软软的东西掉在了他的身上,他低眼一看,竟然是小虎子! 坑的上面露出周荀儿那张狰狞的脸和秋沫被人反绑着手,按着头往下看时的痛苦的脸。 “思缘,情飞,云非,凌风……”秋沫一一看了一下坑底的人,她就要挣扎也也想往下跳,聂情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声道:“傻瓜,别做傻事。” ------------ 第十八章 :爱情得看缘分 “哈哈哈,是啊,你现在还不能死,我要让你看着他们先死,让你痛不欲生,然后我再让你去陪他们,怎么样,我对你够好吧?”周荀儿阴森地诡笑着,她一挥手,那几个黑衣人便将她推开,而另外的人便将那锅滚烫的油抬了过来【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18章节】。 周荀儿抬手,示意那些人先不要倒,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聂情飞,眼里带着兴奋、同情、骄傲、酸涩、不舍……各种情绪堆积,但是最终都化为了一个字:恨。 她曾很爱这个男人,包括到了现在,她依旧深爱着他,但是对他的爱从不屑,期盼、渴望再到现在的恨,她只觉心都伤透了。因为这个男人对她从没有一天的真心真意,但是她不服输,不甘心,她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爱过她,或者说,对于这个骄傲的男人,她同样想要征服! “聂情飞,你可知道,现在这种下场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为了这个女人,你将我伤得彻底,在火场中,也许你能够真心地回头看我一眼,也许我就可以安心地死去,可是你没有,你的所作所为,从来就未将我考虑其中,因为你根本没有要保护我的意思。曾经在你欺骗我的那段日子,我还以为我感受到了你的真爱,我的真心付出换来了你的回应,可是当我聂家被满门抄斩,父亲死得那样惨烈的时候,我明白,你,聂情飞,彻头彻尾是一个无情狠心的男人!因为你的爱都给了一个人,那就是秋沫那个贱人,而你却连一丝一毫都舍不得给我。说实话,我羡慕过她,也嫉妒过她,所以最后才会对她恨之入骨。哈哈,放心吧,你现在就要死了,我不会让你们死在一起的,我要让她先看着她的夫君和孩子死在她面前,然后让她痛苦地活着,等你们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我再放她下去找你,这样,你们就会永远分离了,哈哈哈……”周荀儿凄厉得如同鬼哭的笑声在风中散开,在这一片坟地里,显得格外地阴森。 秋沫禁不住泪流满面,她很想挣脱开钳制住她的人跳进坑里陪着他们,但是她不能。刚刚聂情飞跪在地上的时候偷偷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不,好有一线希望不是吗?她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死去的! 突然,秋沫回头,看着牵制住她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一愣,随即便觉大脑不受控制,眼前有一个黑色的漩涡不断变大,吸引着他的意志渐渐沉沦。 秋沫很久没用瞳术了,瞳术很伤神,但是此刻悲愤交加的她意念比往常不知强了多少倍,居然在瞬间就控制了男人的神智,以至于在周荀儿发现以后,对着那人大喊“不要看她的眼睛”时,秋沫已经成功地挣脱了那个男人的钳制,从袖中掏出刚才聂情飞偷偷递给她的烟火弹抛向天空。顿时,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她知道,埋伏在不远处的暗卫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看到烟花,周荀儿大怒,她知道秋沫是在搬救兵,而就在这时,周围的黑衣人又扑了上来,捉住欲逃跑的秋沫,顺便将她的眼睛蒙了起来。 “混账!蒙住了她的眼睛怎么让她看着那些人死!”随着周荀儿的咆哮,那些人拆开了蒙着她眼睛的布,紧接着点了她的穴道。 秋沫被带到了坑前,她看着周荀儿目光森然地看着她,然后道:“搬救兵也没用了,我要让你亲眼看他们怎么死的,而且还要死得丑陋。我会把这锅滚烫的油倒下去,先毁他们的容,然后再放上一把火,到时候就算你们在黄泉路上碰到都认不出彼此!哈哈哈……” “聂情飞,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么几年中,有没有一刻,你……是真正的爱过我?”周荀儿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度,她看向坑中一动不动的聂情飞,声音低沉而悲切,从刚才到现在,她的这句话才是是说得最平静的。 聂情飞紧抿着唇,抬眼看了一眼秋沫,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连余光都不想分给她,冷声道:“不曾,我同情过你,怜惜过你,但从不曾爱过你,因为从一开始,我认识的你便是为了名利不惜以让人代琴来博得太子青睐的你,你该知道,我最讨厌那样的女人。” 说到这儿,周荀儿似乎陷入了回忆,她想起了曾经那个美丽而骄傲的她,为了当上太子妃而傻傻的她,是呀,如果她当初爱的人就是聂情飞,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心里这样想着,她嘴上却先一步问了出来:“如果我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那你还会如此么?” 这一次,聂情飞沉默了一瞬间,片刻,他低声道:“不知道。爱情得看缘分。” 确实,如果周荀儿从一开始便是善良的女子,加上她的美貌和智慧,天下很少有男子对她不动心的,她错就错在一开始便选择了错误的道路,误解了幸福的含义。 她笑了,说不清是难过还是开心,但是能肯定的一点就是,她释然了,原来在这场爱的角逐中,她不是输给了秋沫,她是输给了自己。 “好吧,谢谢你给的答案。”说完,她对着手下冷冷一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 眼看着那滚烫的油就要倒下去,秋沫凄厉地大喊:“住手,你们知道这样做即墨宣的后果是什么么吗!” 一听到她这样说,那些黑衣人还真的有一瞬间的迟疑,他们停下手上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周荀儿。 周荀儿眯了眯眼睛,阴森地看着秋沫,眼中有些不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她这样问,再看那些黑衣人也没有再动,秋沫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她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恳切而坚定地说:“从刚才我就看出来了,西熵武士喜欢用一种类似于镰刀的武器,所以他们的虎口之间和食指上的茧要厚些,而且在马上的时候,他们一般是左手持武器,右手拿套绳,刚才他们制住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们左手的茧比右手厚。还有,我听到他们刚才低声用西熵话交流了,虽然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了,并且我在西熵呆了那么久,简单的几句我还是听得懂的,他们那句话里,说到了‘殿下’这个词。普天之下,还敢在这个时候帮着你对聂情飞动刀子的,除了那还没死心的即墨宣,我想不出别人。原来,你周荀儿才是即墨宣握在手中的最后一张牌,可惜了,一向自高自大的你到最后还不是被人当枪使了,他在利用你!杀了聂情飞,便是毁灭了半个东溟!你口口声声说我秋沫怎么怎么对不起你,到头来,你却还是帮着别人残害东溟!你们父女俩的罪名可算坐实了,好啊,就让百姓对你们唾弃千年吧!”秋沫一番话说下来,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不停地喘息着,平缓着自己快得不成样子的心跳。 ------------ 第十九章 :阴招 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周荀儿的弱点便是她重视的周太傅的名声和形象,她只希望能利用这一点拖延一下时间,她心里却急得不成样子:那帮暗卫到底埋伏了多远,怎么还不来啊【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十九章:阴招章节】! “你……我和他这是各得所需,我要报仇!你以为你的几句话就能动摇我吗?我告诉你,秋沫,我心里的恨足以将你化成灰烬!东溟算什么,反正你们死了,我也不打算再活下去,到时候要怎样,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了!”说完,她又转过脸去,看了一眼那些黑衣人,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依令行事就行了!给我倒下去!” 那帮黑衣人闻言,也不再犹豫了,提着那个大锅,就要踹翻了将油倒下去,而另一个人已经准备好了火把,准备到时候补上一下。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秋沫泪流满面,绝望地闭上眼睛之时,一条黑影迅速地窜出,几个石子飞速射出,分别击中那几个黑衣人的手腕,只听一声声惨叫响起,那些黑衣人弃了油锅,都看向来人。 突然有人来救,周荀儿还以为是救兵来了,当看见来人只是一身粗布衣服,蒙着面,只身一人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即墨宣的权力被制衡了,他现在能调动出的人只有这几十个忠心耿耿的暗卫,要是遇到聂情飞的人,她肯定没有胜算,胜负就在这一次了,她计划了这么久,这次一定不能像上次一样功亏一篑! “给我杀了他!”周荀儿一声令下,众人围攻向那个粗布衣衫的人,而那人灵活地窜到秋沫面前,解开了她的穴道,将她护在身后,喊了一句:“我拖住他们,你快跑!” 秋沫一喜,但是她觉得这人的声音很熟悉,但是慌乱中她又想不起这人是谁,答应了一声,她跑开了,却不是逃跑,而是朝着聂情飞他们所在的深坑跑去。 见此,那粗布衣衫的人眼中有一丝异光闪过,但是他武功并不算高强,刚才只是勉强支撑住,现在几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同时攻击他,他很快就应付不过来,一个不小心中了一掌,他的身子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一块大石头上,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另一边,秋沫在想尽办法地拉着网子,想把聂情飞拽起来,可是很快便有黑衣人像她攻来,秋沫左躲又躲,干脆用力推翻了那个油锅,滚烫的油水泼了出去,那迎面而来的黑衣人赶紧躲开,却还是被溅出的油烫伤了手臂,他怒气冲冲地返回身来,锃亮的镰刀当着秋沫的脑门砍了下来。 秋沫左右躲不过,瞳术也用不上,镯子也没带,只得闭着眼等死,而就在这时候,她感觉腰上一紧,身子被带离了地面,再睁眼时,就见两条人影伴着自己同时飞向半空。 “情飞!云非!”秋沫惊呼出声,聂情飞将她放到安全的地方,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觉手上多了一个东西,她低头一看,居然是孩子!白云非将孩子交给她,对着她点了点头,便聂情飞一起加入了战斗,对付那些黑衣人去了。 原来刚才在洞里,聂情飞一时冲不开穴道,又被网子罩着,他没有办法便努力让自己的身子倒在了昏迷的白云非身上,然后展开他唯一能活动的嘴巴,狠狠地咬在了白云非的肩膀。白云非在一阵刺痛中清醒了过来,帮他解开了穴道,两人才一起上来了。 秋沫站在原地,抱着小虎子激动不已,没事了……他们没事了就好!可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时秋沫也想不起来,她只顾着抱着小虎子高兴了。 另一边,周荀儿一见事态有些不受控制,她便吹了一声口哨,将把守在各个方向的另外十多个人召集了过来,今天,她绝对不能让聂情飞和秋沫活着离开这里。 她偷偷地往后退,躲到了一丛一人高的芦苇后面,从缝隙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现在的形势。聂情飞和白云非武功很高,但是白云非中过自己的**,武功不会发挥得很好,而那个粗布衣衫的蒙面人受了伤,也不是很厉害,十几个黑衣人围攻聂情飞,虽然暂时伤不了他,但是拖住他却没问题。现在,就剩下秋沫了,那就交给她了…… 周荀儿勾了勾唇角,猫下身子,从草丛后面缓缓向站在 那边没什么防备的秋沫靠过去,顺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慢慢打开了瓶口,立刻,从瓶口钻出几条赤红色的小蛇来,向秋沫无声无息地游了过去。 …… 秋沫把小虎子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受伤,只是昏睡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这是一年后她第一次抱孩子,一年前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她抱在手里激动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将小虎子肉肉的脸贴在自己脸上,欣喜地落下了泪。 孩子……我的孩子…… 这时,草丛中一声响动,秋沫一惊,警惕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像自己冲来,她还没看清那人的样子,只是下意识地紧张地朝旁边躲去,却还是被那人撞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秋沫护着孩子,虎视眈眈地看着来人,只见来人蓬头垢面,像是受了伤,撞了她之后便跌坐在了地上,偏偏抬起头来对着她露齿一笑,手舞足蹈地模样看起来很滑稽。 “嘿!秋姑娘,是我!” 秋沫仔细一看,听着熟悉的声音,才勉强辨认出这人居然是白凌风,对了,刚才就说没看见他嘛,原来他跑出来了。 白凌风见了秋沫太激动,表现得有些傻里傻气,他大哥刚才把他掐醒了就飞身走了,让他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坑里爬上来,哼,真是可恶。他正在忿忿不平,用芦苇遮掩着想逃走,就见秋沫在这儿,所以才过来的,此刻见了秋沫,他整个人又充满了活力,完全忽视了自己受伤的脚,撑着身子就要站起来。 他这一低头,就见手边上有几条红色的小蛇从他的手边游过去,挨着了他的皮肤,冰冰凉凉的,却并没有咬他,而是直奔几步开外抱着孩子的秋沫而去。原来周荀儿在刚才命人在秋沫身上洒了药粉,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那蛇嗅着气味便直冲她而去。 ------------ 第二十章 :岁月静好 秋沫显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看见白凌风像疯了一般向她扑过来,嘴里大喊“快跑”,手里抓着什么红色的正在扭动的东西,秋沫没有看清楚,但是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里有危险【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20章节】! “凌风!”她很替白凌风着急,眼见着那红色的恐怖的东西在白凌风的手上脸上肆掠,被抓住的小蛇反口就咬在他的手上,没过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的手失去了知觉。 秋沫认得那种蛇,那是生于西熵与 一个小国交界沙漠里的剧毒红蛇,以颜色越鲜艳者毒性越强,咬到人后不出十分钟那人就可因心脏麻痹而毙命。 秋沫要保护孩子,不得不加快脚步跑开,她走到一边拿了一根掉在地上的火把才返身回去,对着那些游动的蛇便是一阵乱舞。 白凌风的双眼已经开始模糊了,他隐隐觉得秋沫又跑回来救他了,他又是高兴又是担忧【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二十章:岁月静好章节】。看来,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不是?为了她,他死也算值得了。 “凌风,你坚持住!千万别睡!我马上来救你!”秋沫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快速地舞动着火把,见着向她游来的小蛇便是一阵烧。那蛇怕火,竟也没再上前,快速窜进草丛不见了。 在东溟自然不会有这种蛇,秋沫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便知道是谁玩的把戏,但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还要护着孩子还要救白凌风,要是再有人来偷袭,他们可都危险了! 正在她颇为为难焦急的时候,刚才那粗布衣裳的蒙面人捂着胸口来到了他的身边,道:“把孩子给我,你快救他!” 秋沫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白凌风的伤势不能再等了,在这一刻,凭着他刚才拼死相救的那一幕,她选择相信他。 “麻烦了!”将孩子交了出去,秋沫快速蹲下身,把自己的衣服扯成一根根的布条,捆住白凌风的两只手臂,再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还好,出了双手,只剩下他的脖子被咬了一口。眼看着他已经昏迷了过去,秋沫顾不得那么多,低下头去,吸出他脖子上的毒血往外吐,就这样不停地反复着。 突然,剑气涌动,一个人影趁着一个伤重一个忙碌,直逼那蒙面人怀中的小虎子而去,蒙面人受伤很重,行动也不太灵活,只是一侧身,堪堪躲过周荀儿的一剑,那一剑却挑落了他蒙面的黑巾。黑巾飞落,露出一张苍白而俊朗的脸来。 看着这张脸,周荀儿动作一滞,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 那人正是被贬为庶民,驱离京都的北堂晋!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面救秋沫。 只是瞬间的惊讶过后,周荀儿便冷了脸,淡漠地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有甘心放弃权利的一天,难道这妖女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你们一个二个都可以不顾性命的保护她?凭什么……凭什么!” 话音一落,周荀儿疯得更厉害,她一招狠似一招,直刺北堂晋而去。既然这些人都一心为了秋沫,阻碍她的报仇计划,那她就让他们都去死! “我爹的死也是你害的,我今天就要拿你们的血去为他祭奠!”一阵大喊之后,周荀儿的剑直透北堂晋的肩膀,这一年来,她为了报仇,苦练武功,加之北堂晋又受了重伤,在他慌着保护怀里的孩子之时,躲避不过,他便用自己的身体挡了这一剑。 “北堂晋!”秋沫刚处理完白凌风的伤口,转眼便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不顾一切地向周徐呢人扑来,想以自己的身体撞开她,周荀儿握着剑柄,正在为北堂晋的奋不顾身而惊讶,一回头,就见秋沫已经跑至眼前,她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掌击向她的胸口。 随着秋沫的倒下,周荀儿才觉手臂上一痛,原来秋沫跑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块尖利的石头,在刚才相接触的那一瞬间划破了她的肌肤。 “真是晦气!”周荀儿啐了一口,用力地从北堂晋身体里拔出剑,就要刺向地上的秋沫,秋沫一个翻身躲过了一剑,她顺手抓起地上的沙土洒向周荀儿。 周荀儿抬手护住眼睛,等沙土落尽,她满脸杀气地拖着剑,一步步地走向正撑着身体不断后退的秋沫。今天,她要看着他们一个个地死在自己面前,北堂晋也好,聂情飞也好,还有秋沫和她的儿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举剑欲刺,秋沫惊恐地瞪大眼睛,皮肉被穿破的声音响起。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很久之后,周荀儿高举在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她缓缓转头,看向近在咫尺满面冰霜的俊颜,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北堂晋松手,漠然地看着疯狂至极的周荀儿终于在这一刻安静下来,他筋疲力尽地倒了下去。在那一瞬间,秋沫看见了他嘴角边绝美的笑容。 远处,几十条黑影终于飞奔而来,其实这期间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但秋沫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般。 “动作太慢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抓活的!”聂情飞满面冰霜地瞪了一眼满身鲜血的暗卫,他知道这些暗卫这一路也处理了不少挡路的人,但是他还是很不高兴。 那些暗卫看见聂情飞的脸色,都很惭愧,确实,让主子处在危险中就是他们的不对,所以他们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地便活捉了剩下的人,那些企图咬舌自尽,吞毒药的都被他们及时堵住了嘴巴。 秋沫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从云层中再次露脸的圆月,任由那银色的圣洁光芒洒在自己脸上。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勾唇笑了。 “还不起来吗?”一声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秋沫睁眼,见聂情飞一手抱着还睡得流口水的小虎子,一手递向她。她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嘿,你说这孩子像谁啊,这么危险的时候还睡得这么香。”聂情飞坐在马上,他的怀里抱着秋沫,秋沫的怀里抱着小虎子。 满脸泥土的秋沫惫懒地靠在他怀里,魅惑地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道:“有一句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哦?”聂情飞挑眉,对于秋沫的调侃不以为意,他扬起了下巴,骄傲地道:“我只知道‘虎父无犬子’,这孩子前途无量!” 秋沫低头不语,聂情飞愉悦地挑了挑眉,望向路途前方那轮圆月,光彩夺目,灼灼其华。 从此刻起,岁月静好。 ------------ 第二十一章 :二十年前的秘密 月光下,两队人马相对而来【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二十一章:二十年前的秘密章节】。 一边一骑当先,高大健壮的马上有三个重叠的人影,正是聂情飞一家子,他们的后面是骑着马跟着的暗卫们,暗卫们的手里拉着绳子,后面捆着活捉的那些黑衣人,有这些人作证,怕是再想留下即墨宣的命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迎面的一队人马便是换乘了马匹的东方辰月和朗克几人,他们匆匆赶来,只是听说聂情飞他们有难,过来搭救,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是来晚了,因为架已经打完了。 两队人马心照不宣,遥遥相望,聂情飞与东方辰月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秋沫看看聂情飞,又看看东方辰月,她迷糊了,似乎这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事,瞒着她呢! …… 北堂晋和白凌飞都被送去由东方辰月救治了,正在养伤,而小虎子似乎特别贪睡,到了中午还没醒。 客厅里,三人安静地坐着,东方辰月和聂情飞都默默地看着面无表情像是陷入沉思的秋沫,面色有些凝重。 就在刚才,东方辰月终于将那个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告诉了秋沫,他曾幻想过秋沫知道真相后的各种反应,却没想到她竟是现在这样,安静地思考。 二十年前,还年轻气盛的北堂千秋看上了只是一名普通宫女的慕琴,两人情投意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不久后,北堂千秋便决定给慕琴一个品级,而正在这时,江南水患,初登基的北堂千秋去祭天祭龙神,等一月后归来,传说慕琴已经病逝。其实她根本没有死,只是周皇后想要趁着王上不在,除去她这颗眼中钉罢了,这也是历朝历代经常发生的后宫惨案。 可那慕琴生性聪慧,她知道王上一走,她便有危险,所以即使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也先隐瞒了下来,想等王上回来了再告诉他。可是不知是谁发现了她在偷偷服用安胎药,跑去告诉了周王后,慕琴知道后,匆匆地贿赂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帮着自己出了宫。 慕琴无亲无故,出了宫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她知道,要是没有人保护,她迟早要被周王后找到并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害死的。 慕琴在乡下一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心惊胆战地过了几个月,并且顺利地产下了孩子,可是才生产几天后,周王后的人便探知了她的下落,并让人来暗杀她。她连夜逃到了当时还是全国首富的东方家去寻求庇佑。 话说当时的东方家主东方厝原是北堂千秋的知己,北堂千秋能顺利登基,也离不开东方厝财力上的支持,而东方厝能有那么大的家业,也与北堂千秋的庇佑有关,两人可谓是相互依存的关系。说来也巧,一年前东方厝在经商的路上救回了一个貌美的女子,当时那女子狼狈不堪,性命堪忧,等救回来,养好了伤,才发现其的惊人美貌。妻子早已过世的东方厝很快爱上了那名女子,而那名女子便是秋离。 秋离无依无靠,又要躲避易寒天的寻找,不得不安定下来,隐姓埋名,所以不久之后,她便同意了东方厝的求婚,嫁给了他。原来秋离当时逃跑时,一路颠沛流离,怀着一月身孕的她不幸流产,而嫁给东方厝后,又很快怀上了一个孩子,但是因为身体小产后并没有恢复得很好,加上很快又怀上孩子,所以胎像一直不稳。东方厝让人悉心地照顾着她,但是还是没能避免在七个多月的时候就早产了一个女婴,那女婴便是秋沫。 秋沫生下来体质虚弱,惊哭不止。恰好在当夜,惊惶逃窜的慕琴抱着孩子求上门来,告诉了东方厝一切事实,东方厝只是一介商人,他是斗不过王后的,但是他又不想眼睁睁看着王上的儿子被人残害,最终,经过了一夜的思量,他想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他决定对外宣称他的妻子生了一个男婴,而当时王后的眼线已经得知他的妻子当夜生孩子,正好他还没对外宣称那孩子的性别,无奈之下,他只得偷龙转凤。 虽然这样子对不起他的妻子和女儿,但是他决定等王上回宫之后再向其禀明事实,到时候再请王上定夺。 王后得知消息后的第二天立刻派人来一探虚实,东方厝装作喜滋滋地将那才出生几天的男婴抱出去,宣称是他的儿子,而那打探的人多方了解,也不疑有他。就在这时,被东方厝藏起来的小秋沫却哭个不停,差点让王后派来的人发觉,那躲在密室抱着孩子的姑姑吓坏了,就错给小秋沫喂了药,她只想让小秋沫不再哭的,却不知道那药不是普通的安神药,带有毒性,会损坏声带。 从那天以后,小秋沫的嗓子就坏了,她还是夜夜啼哭,哭得死去活来,却发不出声音来,当时,那么小的她差点死掉。 然而,东方厝把事情做得再隐秘,就算封了所有接生婆的口,瞒过了周王后的耳目,躲过了这一劫,却瞒不过他的妻子。很快,秋离就发现了小秋沫的不对劲,在她多方逼迫之下,东方厝不得不把真相告诉了她。秋离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更是一个疼爱孩子的好母亲,她本以为东方厝是真心爱她,可以给她和孩子以最大的保护,所以才甘愿嫁给他,却不想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不仅剥夺了小秋沫的身份,还把她毒哑了!这样做与那丧心病狂的易寒天有何区别? 秋离一气之下,偷偷带着小秋沫离家出走。后来,东方厝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没有找到,因为秋离有一手很好的易容术,成功地躲过了他的搜查,最后,她带着秋沫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生活了下来,母女俩相依为命,而因为她一次流产再加上她还没出月子就东奔西跑,身子落下了病根,才会有后来的一切。 最后,慕琴为了保东方辰月,在王后的逼迫下,最终自杀了,她到死都坚持称她的孩子没有活下来。 ------------ 第二十二章 :此爱绵绵无绝期(完)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东方辰月原本是我的真名?”沉默了良久,秋沫终于抬头,看向了满脸惶惶不安的东方辰月【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22章节】。 后者点了点头,答道:“是,我娘给我起的名字是慕玦,一是希望我如美玉般品质高洁,而是因为玦与”绝”同音,恐怕是不让我忘记仇恨吧。”紧张地看了一眼秋沫的神色,他发现她只是蹙了蹙眉,然后低头,沉默地把玩着那块象征着她的身份的黑玉,那便是秋离留给她的那块玉佩,原来竟然是东方家的传家宝,也是她身份的象征,因为那块玉在月光下便可隐隐现出“辰月”两个字,原因很简单,因为秋沫是在凌晨出生的,那时天上一轮皎洁的月亮。而她手上一直戴着的古铜镯子也是东方家的宝贝,所以东方辰月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便认出了她,并要求看看她手上的镯子。 一直沉默的聂情飞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看了看秋沫,出声问东方辰月:“你说你很小就被东方……家主送到凤凰山上罗祖的门下学医,很小就认识了思存。东方家主在临终前告诉了你你的身世,而思存知道真相后不忍看你天天被仇恨所苦,所以自作主张地想办法接近我,然后以我为跳板接近北堂晋,只是为了入宫见王上,然后告诉他真相?可是最后,她为何又没说?” “不知道,也许是她最后看到那个黑暗的王宫并不自由,不适合我,所以才没对王上说清楚的吧。” 提到顾思存,东方辰月也是满心愧疚,毕竟,那个傻丫头是为了她而死【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第二十二章:此爱绵绵无绝期(完)章节】。 秋沫抬眼,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聂情飞的神色,然后伸手,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正在蹙眉沉思的聂情飞回神,抬头看她,当看出了她眼里些微的醋意和担心的意味之后,他愉悦地勾了勾唇,解释道:“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那我反而释怀了,毕竟她从未爱过我,也从未爱过北堂晋,因为她从头到尾爱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说着,他看了一眼满脸哀伤的东方辰月,他怎么也没想到,北堂千秋让他找了许久的儿子,竟然一直在他的身边。 听了他的话,秋沫也高兴了起来,现在一切都明白了,那么顾思存也再不是聂情飞心中那永远的痛了。 “对了,辰月……”已经知道了辰月是自己的本名,再开口叫这个名字,秋沫觉得怪怪的,她冲着东方辰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继续道:“所以你在刚开始宣称你家,哦不是我家祖坟被盗只是因为周王后怀疑到了你的身上,然后你传出消息去转移众人的视线?” “嗯,正是如此。”东方辰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他现在最在意的还是秋沫能不能原谅他,还有,能不能原谅那位一直思女心切,最后郁郁而终的父亲。 “那么你现在还愿意回宫去,向王上诉说这一切吗?”秋沫试探着问,她知道,这也是聂情飞现在最想问的问题。 两人都紧张地注视着东方辰月,等待着他的回答,因为现在北堂千秋重病缠身,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北堂晋被赶了出来,宫中的几个王子还真没一个成器的,现在北堂千秋又多了一个亲生儿子,而且还是这样人中龙凤的人物,凭着东方辰月的资质再加上北堂千秋对他和他母亲的愧疚,那么王位很有可能是他的。 “不,我说出这个秘密只是为了解开你们之间的心结,我并不是想要得到什么,也从未有过再回到王宫的念头,那里不适合我。我会把所有的财产和家业都全部完璧归赵,将其交给沫儿,然后,我会离开这里。”东方辰月脸上有着决绝,他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表情说不清是凄凉还是什么。 聂情飞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明显不同意他的做法,他可是直到北堂千秋想这个儿子都快想疯了,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挽留东方辰月,所以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秋沫。 秋沫抿了抿唇,眼里划过一丝伤感。难怪,当初在瀚海清月的时候,东方辰月那么坚持地让她去祠堂上香,原来她还有一位父亲,那位父亲不是叛国贼,而是舍弃了小家,为了大义而存在的人。虽然她还是恨他的做法,因为他这样做伤害了秋离,但是他同样也是深爱着秋离的,只是在儿女情长面前,他把国家大义放在了首位。这样看来,他和聂情飞还是有共同之处的,同样,都是一心为了国家的忠贞之人。 只是自己似乎要比秋离幸运,因为自己遇到的这个男人虽然忠于国家,但是他对自己的爱也是坚贞不渝的。 因此,她思考了一下,便抿了抿干燥的唇,开口道:“辰月,我爹他可曾为他做过的一切后悔?” 东方辰月不知秋沫为何会这样问,但是在他心里,东方厝虽然做错了,但依然是一位伟大的父亲,所以他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不,他不曾后悔过,但是他遗憾,他遗憾没能同时保住我和你,没能留住你的母亲,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在临终之前没能找回你和你的母亲。” “所以,他抱憾而终。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想你一定会拼尽全力想帮他达成心愿吧?” “那当然!” “好,既是如此,我也将同样的话送与你。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我不希望你让你的亲生父亲抱憾而终。” 秋沫的话一落,东方辰月惊呆了,他没想到秋沫居然这样豁达,不仅不怪他,不怪北堂千秋,反而让他去见他。 “如何选择还是要看你,没有人可以束缚你,但是父子亲情不可弃。” 说完,秋沫拉着聂情飞的手出去了,他们应该留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他仔细想想。 出了门,两人手拉手走着,此时正值夏季,四处绿木葱翠,百花争艳,院子里的风景很美。 聂情飞深情地凝望着秋沫的侧脸,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 秋沫微笑:“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不想看到遗憾重演。” “你真的不恨他?” “不恨,如果真要我说,我还要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我说不定遇不上你,不是吗?” “对了,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你忘了,在那晚,小虎子被抓去的时候,那时我正在等你的答案。”聂情飞蹙眉,眼中有一丝紧张。毕竟,如今的秋沫真实身份已经知道了,她和他之间不该再有隔阂才对。 秋沫盯了他半晌,她紧蹙着眉,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得他心惊肉跳。 半晌,秋沫展颜而笑,抬起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 “傻瓜,我的答案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此爱绵绵无绝期。” 聂情飞闻言,眼中闪出激动的光泽,他停下了脚步,扳过了秋沫的身子。两人对望,彼此在双方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对方的身影。 低头,他深深地吻住了她。 ------------ 完结感言(真心话,不容错过) 在敲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俺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感觉怪怪的,有轻松,有不舍,毕竟这部文整整写了半年【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章节】。刚开始准备写这篇文的时候,正在同时写一篇总裁文,可是总裁文写得很不顺利,我才发现我果然还是大爱古文。写文一年多了,想各种类型都尝试一下,但是发觉不是每一种类型都会让写文的心情变得愉快。但是写这篇文,从构思到动笔,一直写的很流畅,也很开心,到了前三十万字(也就是沫和情飞在军营相认的时候)都按照我想象的发展,不得不说,后面上架了有一定的压力,而且为了挣一点小钱,争取上新书订阅榜,在七月中旬开始大爆发,后面的虽然流畅,却是临时想出来的,更别说八月份更的那些,我为了回家过暑假存的稿,写得仓促了点,我个人不太满意,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按照正常路线发展。也许有很多地方不成熟,才会有亲说后面无聊了,在这里说声抱歉,因为那是七月份赶出来的,压力很大,所以才会这样。后面最满意的是二人二次恋爱那里,觉得两人经历的磨难,共同面临的太少才加上去的。至于中间某亲不喜欢的几个女人斗来斗去的部分,只是我试着写的,因为下部文想加写宅斗或宫斗在里面,对于不喜欢的亲,我很遗憾,可能下部文与您无缘了。 根据【作者投票】的调查结果来看,很多mm不能接受女主同时于两个男男,所以我也有了主意,已经想好的构思看来得改改了,因为不想失去一部分亲。这里先交代一下,下部文文依旧是古言,女主是活泼可爱型,男主薄情型,难免会有些虐,蟹在长大,虽然没经历过所谓的爱情,但是对爱的理解却在变化,总之还是继承细腻的感情路线,如果亲们将来在网站逛着逛着有缘看到【七栎蟹】这个名字,还是赏脸来看看哈o(n_n)o~ 好,总之要感谢某些亲一路的支持和不离不弃,据俺看来,网页的“刀夫人”和wap的夕阳妹妹一直在跟,即使只发一章的时候也没嫌弃,~~#鞠躬感谢#~~其他订阅的亲当然也很感谢你们,是你们让这儿有了活力,也不至于让蟹在这儿混不下去。还有送花花送票票,走过路过的亲,当然还要特别感谢留言的亲,因为这是一种信息反馈,写得好或不好有你们一句话,才知道你们的心思。为了表示感谢之情呢,说过的番外当然会免费奉上,既然没有人留言指定,那么蟹就自作主张地还是写主角啦!不会太多,因为俺一向不喜欢写番外,感觉很啰嗦,当然,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肉啦,俺会适当地加些肉的~嘿嘿(害羞) 好啦,废话好多,但是我觉得我还没说完诶~番外就明天奉上啦~ 如果找不到好文看的亲,俺无责任推荐点好看的书,当然,那比俺写得好太多了哈,嘿嘿。 【【虐文】】《绝色倾城》(作者:飞烟 腾讯原创)——现代都市 【虐心虐肺】 《憾生》——现代都市(哪个网的不知道,反正俺看的盗版) 《致命婚姻:女人,你只是棋子》(作者:紫恋凡尘)【超虐,有肉】 《夜色豪门:总裁别太坏》(作者:桃子仙仙,本站的)【虐,有肉】 《花千骨》(作者fresh果果)——仙侠【经典虐】看了哭得我眼睛都肿了 【【经典不得不看】】《想入非非》(现代文,轻幽默) 《嫡妃不如美妾》(作者舒歌,好像是原创)——宅斗,写得很好 《芊芊的米虫生活》(作者忘了,好像是腾讯原创的)——穿越,情节和细节都值得看 《强制爱:坏男送上门》(作者:真绚丽 腾讯原创)——总裁文【超有肉!搞笑】 (暂时这么多了,看得太多,觉得这些还不错,其他的忘了,如果要看男频的话,个人真心推荐校长的《橙红年代》,很不错啊,看完都爱上那个大叔了) 那啥,正版盗版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哈,(尴尬摸鼻子……某蟹,不要脸的你还不是经常看盗版!)其实作者挣点小钱不容易,个税的起点都是3500,tnnd,作者码字码得天昏地暗稿费税收还是800起征,没天理啊,强烈呼唤制度改革啊! 嘿嘿,看完上面推荐的文文,亲们就等着看俺的新文吧~挖哈哈哈哈…… ------------ 番外之斗小三(恶搞版) “娘亲,娘亲,秦姨姨又去找爹爹啦~!”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儿手里挥舞着一柄木剑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落秋苑,小脸蛋不是是跑的还是急的,整个红扑扑的。 秋沫正在逗弄哭个不停的小女儿,一听这话,气得手一抖,看着跑进来的小虎子问:“什么?我不是让你看着他么?” 小虎子憋着嘴,小眉头紧紧蹙着,大眼睛闪着泪花,一脸委屈地道:“娘亲,小虎子有看着爹爹的,你看,小虎子一直拿着这把木剑守在爹爹书房的门口,遵照娘亲的吩咐不让那些狐狸精去找爹爹,见着一个砍一个的。”说着,还举起手中木头剑给秋沫看。说起这把木头剑那还是有些来历的,小虎子见了朗克那把刻着“洞爷湖”的剑之后分外喜欢,便央着秋沫给他也做一把,秋沫被他吵得烦不胜烦,本想秉承着银时的武士精神,给他也刻一把,但转念一想她穿过来之前某岛国太过嚣张,正为了一个岛和中国闹得不可开交,秋沫灵机一动,便在剑柄上刻了一个鸟,鸟的屁股下面一个某岛国的国旗,成品出来后秋沫心里那个乐啊,但是她的画技太过抽象,小虎子一脸茫然地盯着那个图案,眨着水蒙蒙的大眼睛问:“娘亲,这个小鸟为什么坐在太阳上呢?” 秋沫嘴角抽了抽,拍了小虎子的脑门,微笑着循循善诱道:“笨啊儿子,你没见着这只鸟很大,这个圈圈很小么?” 小虎子:哦~小虎子明白了,这是个鸟蛋! 秋沫(怒):笨蛋!,这是坨鸟屎! 咳咳,言归正传—— 秋沫伸手拧住小虎子的耳朵将他拎了过来,抱起他倒过来就是一阵上下乱抖,结果就看见各种零食和小玩意儿从他身上哗啦啦地掉了出来,什么弹弓啊,糖果啊,铜板啊,还有小人儿画册啊什么的,秋沫将被抖得晕头转向的小虎子放回地上,指着地上一大堆东西,美目一瞪,看着小虎子问:“老实交代,这些东西哪儿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个狐狸精给你这些小玩意儿就把你收买了,你已经放进去好几个女人了,说吧,这次秦雪雁怎么了才让你想起你老娘来了?傻儿子啊,下次她们要收买你你不会要点金子银子夜明珠什么的么?”秋沫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小虎子的脑门儿。 小虎子委屈地揉着脑门儿,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秋沫,道:“娘亲,这次我没被秦姨姨收买,虽然她给了我一大张银票,但小虎子还是站在娘亲这一边的!”说着,他信誓旦旦地举起手来,那小模样看起来分外可爱。 听着他收了一大张银票,秋沫稍微欣慰了一点,她捏了捏小女儿软软的脸蛋,懒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拈了一粒葡萄进嘴里,美目一眯,道:“说吧,你爹是怎么将她打出去的。”哼,这个聂情飞答应她了要把那些个女人送走的,可是哪知前两天他们俩闹了点小别扭,这两天正在冷战,那些女人不知从哪里得着的消息,垂死挣扎着这几天去讨好聂情飞,想钻她秋沫的空子,哪知一个个虽然过了小虎子那一关,却都被聂情飞给轰了出来,她心里那个乐啊~看来她是时候考虑让聂情飞今晚上进她的屋子了。 “娘亲,爹爹没有把秦姨姨赶出来,秦姨姨一进去爹爹就把门给关上了,两个人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哦,是这样……啊!你说什么?聂情飞,你个混蛋!”秋沫一听,顿时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就往书房跑去,而她的身后,小虎子微眯着眼阴测测的一笑,从鞋子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慢慢数着,嘴里喃喃着:娘亲,可别怪我出卖你哦~是爹爹说把你骗过去就给我一百两的,嘿嘿,每次你们一冷战我都会赚翻,让我算算,把你们冷战的消息卖给几个姨姨赚了一百二十两,后来她们求见爹爹时又给我了二百两,跟聂云和干爹他们打赌你们谁会先去找谁又赢了五十两,爹爹让我把娘亲骗去又给了我一百两……哇,爹爹、娘亲,你们真是小虎子的摇钱树啊~~小虎子现在还差两百两就可以帮干爹把公主娶回家了,唉,娶公主真是老贵了,但为了干爹,小虎子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娘亲真是笨死了,每次都要和爹爹冷战,可是爹爹总是有办法把她骗过去~~~嚯嚯,小虎子我真是集娘亲的美貌与爹爹的智慧一体的天才啊!哇哈哈哈~~~ 某屁孩儿对着摇篮里的妹妹挤眉弄眼,笑得那叫一个奸诈。 (补了一个番外,谢谢亲的提醒,这样算是侧面交待了那几个美女的去处了,反正统统滴都会被送走滴,但是送走之前,先让小虎子大捞一笔吧,嚯嚯嚯)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开新文啦 新文《枭宠娇妃》,打滚求鲜花啊~~~~不虐啊,真的不虐 链接:http://www.17k.com/book/357955.html 【简介】 天生缺憾,手多一指,浅蓝双眸,她被视为怪物,纵使有倾城之姿。 她以为全天下只有他不会嫌弃她。 她不顾一切,宁愿做妾,只为陪伴在他身边。他时冷时热,性格反复,无人窥得他的真心。面对她的痴心纠缠,他视若无睹。 当她以为她总算捂化了这块冰、他宠她上天时,却最终残忍地将她拱手让人。 好吧,她认,那又是谁在失去后握着她的命运不放? 黄金丝帐,后宫之内,与她翻云覆雨的却不是皇上,而是他这个薄情王爷。 【你这算鸠占鹊巢么?】——她嗤笑他的纠缠。 【你本就是我的,这天下也是我的!】——他冷眸微眯,在她身上肆意凌虐。 就算他伤她千遍万遍,她也奉他为心头至宝,该笑她太傻吗?不,她只是太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