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1 误会！全都是误会！ 阮柔把沈度摔了一个屁墩儿。 …… 他们打小相识，从认识起到现在，足有十六年了。 真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不论别的，就沈、阮两家人，可是从爷爷辈就有来往的老交情了。 所以，被摔了的沈度十分的不解，他龇牙咧嘴的转过头去，茫然回望，却发现了那个坚强的如同钢铁铸成的阮柔，竟然哭了。 …… “不是，阮柔，你哭啥啊？挨揍的是我，要哭也应该是我哭吧！” 不知道为什么，沈度此时的心中只觉得一阵抽抽。 他特别想伸出手去，将阮柔脸颊上的泪水拂去，只希望能让她的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以往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只可惜，沈度还不曾付诸行动，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阮柔就动了。 她将自己比平常姑娘都大上一圈的手掌高高的举起…… …… 在见到这个动作后，沈度在第一时间……就将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并十分没出息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喂！阮柔，你够了啊！” “我忍你很久了啊！别以为我不还手你就认为我好欺负，我那是不稀的跟女人动手罢了！” “我那是……让着你呢！” “作为一个女人，你不能将你的职业特性也带入到生活交友之中吧，你这样是会没朋友的！” 谁成想，听到了沈度的这番话，阮柔马上就要打在沈度手臂上的巴掌竟停了下来，只是哭的反倒更大声了。 “呜呜呜……沈度，你没良心！” “你是不是早就受够我了？” “我又粗鲁，又没有女人味，还比你能抗能打，你今儿终于舍得跟我说实话了是吧？” “行！那我就如了你的意！” “从今往后，你都不会再看到我这张没有女人味又令人讨厌的脸了！” “呜呜呜，沈度，我算是看清楚你是个什么人了！你就是个王八蛋，我这十六年来的喜欢，就全当喂了狗了！！” “沈度！再见！呸！再也不见！” …… ‘啪！’ …… 说完，阮柔就在沈度诧异的小眼神中，将自己给予这个男人的最后的一巴掌，给实施完了。 这一下，打在了沈度那环头的手臂上，很轻，仿佛像是撒娇的猫爪，软软的毫无威胁。 就在沈度因为这种力度感到震惊的时候，那个哭的马上就要崩溃的阮柔，却是将脸颊上的泪水胡乱的擦去，把头上因为大力的动作而搞到歪斜的大檐帽扶正，拉开了酒店房间的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香格里拉1206房间的门都因为惯性自动的关闭了，阮柔也没有再回头瞧沈度一眼。 就好像，从此以后，一刀两断，就此诀别。 ‘砰！’ 房门重重的关上，惊的沈度从愣怔之中醒了过来，身体因为自然的反应，还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怎么了啊？” “我犯了什么错了？” “还有，刚才我听到了什么？阮柔……她喜欢我？” 沈度从懵逼的状态中回转，智商重新上线后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口气中全是难以置信。 十六年！ 阮柔竟然喜欢了自己十六年！ 可……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就在沈度开始回忆过往，将他与阮柔曾经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从记忆的长河之中翻找出来，企图找寻一下对方喜欢过自己的证据的时候。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却在他的背后，骤然的响起。 “哎呀，沈总，没想到你那么单纯呢。就刚才那个姑娘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喜欢你的呀。” “沈总，你是不是故意玩儿幽默呢！好厉害呢，难怪沈总能招那么多漂亮妹妹的喜欢呢！” 话音落下，一双白皙软腻的胳膊就从他的后腰处探了出来，一把，将他还算健硕的腰给环住了。 “哎呦我去！这怎么还一个人呢！” 惊的沈度一个激灵，一下子就从酒店的地上爬了起来。 ‘咚！’ 就将身后的这位未知的女人给掀了一个四脚朝天。 “你谁啊！！” 转过身来的沈度，眯着眼睛努力的打量着身后这个只穿了白色浴袍的女人，终于从混乱的记忆中找出了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 “哎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若想拿我旗下的品牌的OFFER，就让你的经纪公司跟我的助理谈！” “我再跟你重申一次，我，沈总！是个坐怀不乱的真男人！” “还有！” 说道这里的沈度，职业病又犯了。 他用能将布料针织过程中的微小瑕疵都能找出来的专业眼神，在这个姑娘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了三遍后，就用蔑视的口吻，对其进行了点评：“就你这模样的模特，大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 “对我沈度投怀送抱的人多了，我若是想要潜规则几个，我还至于找你？” “你，你给我爬起来！对，靠着墙边站好喽！” “我再跟你重申一遍！若想拿我的商演，上我的秀，就给我用实力说话！” “别给我整圈子里那套不良作风，我不吃那一套！” 沈度吼的挺大声，把这个作风大胆的女模特都给吼慌了。 谁能想到，业界中风评的春风拂面，温柔可亲的沈总沈设计师，实际上是这种风格呢？ 若早知道，她就不过来碰这一鼻子的灰了。 这女模特越想越懊恼，贴着墙的体态就更标准了。 看对方缩的如同扒在墙边上的壁虎，沈度的这口气总算是出去了。 而那让他困扰的问题再一次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连这个女模特都说阮柔是喜欢自己的？’ ‘可若是阮柔真的喜欢自己，那今天她为什么还要哭呢？’ ‘她不都勇敢的像我表白了吗？我这不也没拒绝她吗？’ ‘难道说，她是看到了我跟这个女模特同处一个房间，所以才哭的吗？’ 想到这里，垂头思考的沈度就抬着眼皮子又瞧了一下对面这位女模特的形象。 足有176的身高，让她身上裹着的酒店标准浴袍，显得略有些袖珍。 在浴袍的边角处，屁股所在的方位上，还有一只阮柔踹过后留下的鞋底子印…… 不过，这该遮的重点部位可都遮住了啊。 嗨，阮柔这个蠢女人，从小就不精明，她肯定是误会了啊。 想到这里，沈度就挑了嘴角起来：“嘿嘿！” 笑出了声。 ------------ 2 小柔！小柔你要去哪儿啊！ 吓的贴在墙上如同‘贝’字形状的女模特，用特惊悚的眼神……回望了沈度。 哎呀妈呀，沈总不会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受了刺激了吧。 这可咋整啊，她也不是有意要破坏旁人的幸福的啊。 还不是业界里传着的，这沈总是设计师里边少见的钢管直男，奇葩花园之中唯一一朵正常的野花吗？ 她这才起了心思，想要自我推销一下，为自己拿个好资源的嘛。 谁能想到，还能碰到正牌女友前来查房的啊！ 坏了！ 不好！ 沈总现在是没琢磨过味儿来呢，被刚才那姑娘嘁哩喀喳的一通揍，还蒙着呢！ 等他真回过神来，肯定是要迁怒我的啊！ 不行！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房间，逃离这个仿若活跃的活火山一般……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男人。 想到这里，女模特也顾不得恐惧了，她贴着墙如同一条蛞蝓一般，同手同脚的蹭着，以极快的速度就挪到了门边。 在沈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拉房门，甩下了一句：“沈总再见！” 之后，就如同一阵风一般的，溜了。 “砰！” 1206的房间再一次的被关上。 大力的关门声，将沈度最后一条直男神经给打通了。 他一拍巴掌，恍然到：“哎呀！我去！阮柔是吃醋了！哈哈！她吃醋了！” “在看到了我跟一个只穿了浴袍的女模特站在房门口时，她就误以为我跟那个女模特有一腿。” “这下就全明白了！” “嘿！这喜欢人也不说明白了。想我当初在工作室，那秀场的T台后边，瞧着的摸着的模特，不比今儿的还暴露？她以前怎么就没像是今天这般爆发呢？” “不行，我得好好跟这个妞说说，这脾气也太急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啊，等我把事儿说明白了。嘿，看我不把这个丫头片子的臭脾气给收拾利落了。” “以后要真是在一起了，那也要让她明白，两个人中到底是谁说了算！” 说到这里，沈度就笑的像是个二傻子。 他抖着手将床头桌上的手机拿起来，直接播出了一个快捷键。 ‘1’ ‘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嗯？ 什么年代了还信号不好？ 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里没信号？ 不信邪的沈度又耐心的等了十分钟，再次拨过去的时候，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客服声音。 “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自己躲在哪哭呢！” 略有些担心的沈度，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胡同中寻找阮柔的时光，抄起手边的房卡，车钥匙，连外套都顾不得披一下，就往走廊的电梯间走去。 酒店套房的电梯行的很快，不过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宽阔的地下二层。 在昏黄的白炽灯的照耀下，沈度一边重复的拨打着电话，一边一排排的走过，寻着阮柔那与众不同的绿色吉普，嘴里还不停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阮柔？阮柔？” 你在不在呢？回应我一句啊。 当沈度将偌大的停车场走完，也依然不见他着急找寻的那个身影。 觉察出有些不妙的沈度，下意识的将手机中的通讯簿打了开来。 轻车熟路的，扒出了快捷键号码的操作栏。 在3阮柔单位与4阮柔家庭之间犹豫了些许，之后，擎起手腕看看时间，到底是拨出了4字键的号码。 在一阵嘟嘟音过后，对面就响起了阮柔妈妈刘阿姨的声音。 “喂？是大度啊！” “你是不是也听说了？” 听说了什么？ 沈度一脸的茫然。 在他还没来及问询的时候，刘阿姨就仿佛找寻到了宣泄的渠道一般，自顾自的诉说了起来：“大度啊，你一定要劝劝小柔柔啊。” “你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还一去就是大半年。” “她年纪也不小了，从事刑警工作已经够危险了。” “还偏偏瞒着家里人去什么廊坊武警学院进行了培训。” “现在好了吧，人家挑上她了，说是要去什么刚果去当维和警察。” “我说大度啊，你也知道小柔的脾气，家里人谁说也不听，唯一能劝得住她的，就你一个人了。” “你们这感情，啊，不是我说哈，你真要帮帮阿姨啊。” 说到最后，刘阿姨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而电话的那一头，沈度却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阮柔被选入了维和部队？ 她要去刚果近一年的时间？ 刚才她还说喜欢我呢？ 阮柔可从来没跟他说过，要当维和警察的事儿啊！！ 一股愤怒从沈度的心头升腾而起，却在下一秒钟如同被针扎过的气球一般爆裂了。 不对！ 阮柔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自己的单位？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不搭嘎的酒店中，就是为了要将这个消息告告诉我的吧？ 想到这里的沈度面容逐渐的抽搐了起来，脚下越行越快，最后竟然、在这个停车场内飞奔了起来。 不！ 希望不是这样！ 今天阮柔所看到的场景，也许会影响她的选择，甚至会影响他与她今后的关系与未来。 当年的那个傻姑娘啊，在每每做不出决定的时候，都会跑到他的面前，来寻求一个靠谱的答案。 但是今天，在那样的场景下，在这种误会中，她都不再询问他沈度的意见了，很自然就做出了她认为正确的选择。 而这种选择，这种选择！！ …… 启动了车子的沈度，将油门踩得飞起，别过了一辆缓缓倒车驶离停车场的车辆，收获车主高声的骂娘之后，就冲出了这座酒店的大楼，直奔阮柔所在的警局而去。 一层薄汗覆盖在了沈度的额前，十分注重形象的他顾不得擦拭，心中只剩下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阻止阮柔即将做出的决定。 高性能的车子卯足了劲儿的开出，不过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城市的车流之中。 可是焦急的沈度并不知道，当他的车子开走之后，酒店的转角处，缓缓的驶出了一辆令他熟悉无比的警车。 ------------ 3 酒不醉人人自醉 车子的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他心心念着的阮柔，而开车的师父，正是局里与其搭档了多年的范师傅。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沈度离开，在一声叹息之后，阮柔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师傅，走吧。” 并不曾点燃发动机的范师傅，有心再劝一次：“真的想好了？确定要去吗？” 而阮柔则收起了这个难看的笑容，表情变得逐渐的坚定。 “是的，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其实我早在递交自己的资料，进行初次选拔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终的决定。” “而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借着某个理由，给自己的单恋来上一场终结罢了。” “若是结果是好的，我们两情相悦，十个月的时间，不过弹指之间。” “若是结果不好……”阮柔自嘲的摊开双手：“就像是这样，也算是了了一个心结，就可以无牵无挂的去出这次的任务了。” “我清楚……”阮柔眺望着沈度离去的方向：“他终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的啊……” 无需自怜，她阮柔还有事业呢！ 迅速的调节好情绪，这位姑娘就朝着范师傅擎起了拳头。 “师父！咱们出发！给我送到集合地！让我成为咱们警局的骄傲，将华国警察的威名，弘扬到世界之中！” 这中二的动作…… 瞧得范师傅是连连摇头，拧开钥匙，就将这破车驶向了他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 再见，沈度。 我的初恋。 再见，沈度。 一十六年的青春。 …… 两辆车，一左一右，仿佛一男一女的感情，越行越远。 对此一无所知的沈度，在不知道被罚了多少分儿之后，终于抵达了阮柔上班的警局。 他熟门熟路的闯入到咨询大厅，朝着那个熟的不能再熟的警员小赵询问的时候，就得到了对方一个相当诧异的表情。 “什么？阮柔姐已经去报道了啊！” “上面发来的调令，局里为此还特别为她举办了一次欢送宴会呢！” “怎么？阮姐没跟你说？不会吧！！沈哥，你逗我……玩儿……呢……” 小赵的声音越说越低，他瞧着沈度越来越青的脸，慢慢的就没了声。 不是吧？ 阮柔姐真的没跟沈度说啊。 那他这么回答了，会不会坏了阮柔姐的事儿啊。 就在小赵担忧不已的时候，沈度却是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肩膀，焦急的询到：“那你知不知道阮柔要去哪里报道呢？” “我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听到这里，小赵是疯狂的摇头。 “沈哥，我是真不知道。” “那什么，报到地点也只有阮柔姐她自己知道啊。” “再说了，这调令是早几天就下来的，难道阮柔姐没跟你们说吗？” 没啊！ 前几天他出国际秀，这不才刚回国吗？ 在沈度急的就要原地爆炸的时候，小赵的一句话，就让他塌了下来。 “沈哥，退一万步，就算是我知道地址，可你赶过去也没有用了。” “因为这是上级的调令，是必须执行的任务，阮柔从报名的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被征集的准备了。” “所以啊，哥，你现在做什么都没用的了。” 是啊，做什么都没用了。 可是，就算是离开，也有心花怒放的欢快与刻骨铭心的仇恨……这样巨大的区别啊。 而自己，就是给予了阮柔最致命一击的那个混蛋啊。 一个认识了十六年却对对方的感情一无所知的混蛋。 想到这的沈度，颓丧的放下了双手，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慢慢的转身，缓缓的离开。 当他站在警局门前的停车场时，茫然前望的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向何方。 那个总是追在自己身后的女人彻底的离开了，而他自己，也跟着失去了所有的动力。 没有目的的沈度遵循着身体的意志，拉开了车门，一脚油门，再次回归到了他刚刚落地时所选择的酒店。 在经过酒店楼下的便利店时，还顺手买了一大袋子的解忧之酒。 让在便利店收银的小姑娘，对着空荡荡的货柜，懊恼的捂住了脑袋。 又要补仓！还要售货！ 酒店门前的便利店的酒水价格有多坑爹，你不知道吗？ 哪个二傻子给她增加工作量呢？ 而被定义为超麻烦的大傻子客人沈度，却对自己对一个小姑娘所造成的伤害毫无知觉。 他面无表情的刷开了自己的房门，甩开鞋子，将所有的酒瓶摆成一排，依次打开，依照着啤，红，白的顺序，一罐罐，一瓶瓶的往自己的嘴里倒去。 若是此时，阮柔还在这个房间的话，她一定会惊讶于，这个因为早期喝的太多，伤了胃戒酒多年的男人，竟然再一次的拿起了酒杯。 而人的酒量就是如此。 哪怕你曾经三斤不倒，在长期的不喝之后，你的酒量也会退化到自我怀疑的程度。 一心买醉的沈度，对自己那叫一个狠。 可当他的大脑做出了醉酒的反应的时候，他才刚将自己面前的啤酒……给灌完。 晕晕乎乎的他，将手伸过去，想要握住距离手边最近的那瓶红酒的时候，却发现，他竟然接连两次都抓了一个空。 “嗯？混蛋！这么多瓶子，我就不信我抓不住一个！” 眯着眼睛的沈度，正努力的对准聚焦呢，突然，他所在的那个房间的落地窗户前，飘过来了一个挂着长条横幅，呈现飞机形状的广告气球。 当它成为被聚焦的红酒酒瓶的背景墙时，喝多了的沈度就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灰，灰机？！” “是小柔的飞机哎！嘿嘿！小柔，是你来找我了吗？” 沈度傻笑着，从地毯上站起来，往落地玻璃的所在走去。 “小柔，我来了！你可别再生气了哈……” “砰！” 下一秒钟，沈度的额头就与擦得透亮的玻璃窗框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巨大的反冲力将沈度一下子反弹在地。 让这个醉鬼疼的捂住额头，神智终是有了一丝清醒。 “呵呵……” “是玻璃窗啊……我还真是喝多了……” 这是苦涩又无奈的自我嘲讽。 ------------ 4 十六年前啊！ 当他将视线再次放到天空上的那架广告气球的时候，却看到一丝丝的水滴，击打在了那亮的如同不存在的落地窗上。 “下雨了啊……” 沈度用尽力气爬了起来，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了落地窗前，他的眼睛透过十二层的高层向下望去，看到了脚下那宛若长龙般游走的车河，在自己的视线内渐渐的模糊。 “妈蛋！” “这什么酒店，还五星级呢！连玻璃都擦得这么敷衍。” 沈度如同疯了一般用手擦拭着自己视线内的那一块玻璃，才发现自己触碰不到玻璃的另外一面。 而模糊了自己视线的，也压根不是窗外那……无辜的雨水。 “这是什么？” 沈度下意识的擦了一把脸颊。 这是泪水啊。 他沈度不是从来都信奉着，现实不需要眼泪的吗？ 他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哭泣了？ ‘啪嗒’ 一滴不曾被擦走的泪水，滴落在了沈度紧贴的玻璃窗前，他紧紧的瞧着这滴可笑的泪水，却发现，本应该因为泪水越流越多……什么都应该看不清的视线，竟然莫名的清晰了起来。 他透过面前的落地窗户，竟看到了一个鲜活的，只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存在的世界。 “这是！！” 见到此情此景的沈度，瞬间就站的笔直，将整张脸都贴在了这面镜子之上。 就好像…… 他恨不得能穿过这面镜子，抵达到他眼中所幻化的那个世界之中。 那么，沈度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沈度看到了十六年前，那个曾经真实的发生过的……他与阮柔初次相遇的场景。 他记得，他与阮柔是在一个夏天相遇的。 那天，是一个大晴天。 哪怕当时只有早晨七点，也无法阻止京北城内令人恐惧的燥热。 那个时候的他才多大呢？ 不过十四的年纪。 那时的他又在干嘛呢？ 他刚从家边儿的早市中干完活，踩着家中破破烂烂的三轮，拉着一车菜农送予的报酬，埋着头……吭哧吭哧的朝着家的方向猛蹬呢。 对此情景，沈度的是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他并不是对当年自己那么小的年龄就要早起干活而耿耿于怀。 沈度介意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 …… 场景随之转换。 …… 他介意的是，在他埋头猛蹬的时候，胡同中，家门口，榕树下，那个穿着马兰花色的裙子并一扭一扭的跳着橡皮筋的女孩啊。 他当时其实只看了那个女孩一眼，真的，只有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就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记忆之中，一记就是十六年。 大概是因为一个陌生的女孩出现在自己的家门之前？ 亦或是他惊诧于这个打扮的很是干净的姑娘却有着与衣衫极其反差的肤色？ 透过玻璃窗看当时那个场景的沈度，没忍住，乐了。 因为这个在时尚圈占据了一定地位的男人，终于再次见识了黑丑萌的力量。 他面前的那个小姑娘，穿衣打扮堪称时尚圈的灾难。 但是在当时尚年轻的沈度看来，她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所见过的……穿的最漂亮的小姑娘了。 她穿着一双黄色的、透明的、带着晶莹亮片的塑料凉鞋。 而她的头发上也捆着同样色系的彩色发带。 亮眼的颜色混合到了一起，却没有哪一种颜色，能够遮盖住这个姑娘，边跳边叫的笑容。 她欢快的笑容就像是沈度头顶上悬挂着的炙热骄阳，刺疼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那刚刚步入青春期的……独属于大男孩的自尊。 因为他那双过于贫穷的眼睛能看出，这个姑娘的身上穿着的全是今夏最为流行的服饰。 而这种衣服的价格，是他这种家庭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价格。 所以，抬头看清楚了女孩全貌，沈度就再一次的将头埋了起来。 他就好像没看见有其他人一样，从小姑娘的身旁匆匆骑过，把车子停在了自己所住的大杂院的门口，翻身下车，吃力的将三轮车给推进了院内。 “妈！我回来了！” 应着声，沈度的妈妈，何红英何女士就从杂院的大厨房中出来了。 她将洗菜沾湿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把，赶忙迎过来，帮着自己的儿子往车下搬菜。 一边搬着一边还操心着沈度今儿早上的收获。 “哎呦，大度！你帮工的那个摊子，还给你夏黄瓜这么精贵的菜呢？里边还带俩西红柿。” “这好几天的菜钱就省下来了啊。” 听着这唠叨，一手一个塑料袋将小三轮给清空了的沈度，却没给当回事儿。 他将他妈说的那个精细菜的袋子打开，就把那为数不多的黄瓜给摊了开来。 “什么精细菜，人家老板又不傻！” “这在运输途中都磕坏了，没了卖相，没客人会买的。” “你看这根儿，都断成两截了！不用放到中午，保准要蔫的变了颜色。” “这现如今给了我，也算是送了人情不是。” “就冲着他这个‘大方’劲儿，我也不好意思不好好干活不是？” 说到这里的沈度，挂上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抄起两根黄瓜，就往大厨房里边钻。 “妈，我洗两根，咱们生嚼！” 蔬菜水果，两个意思差不多。 谁成想，向来节俭的何红英竟没阻止。 只是朝着院外面自打沈度进了院门之后……就盯着院子里边发愣的阮柔招了招手。 “来啊，小柔，过来，让你大度哥哥给你洗根黄瓜。” 然后又朝着大厨房内的沈度喊道：“大度，多洗两根，给咱们家的小柔也尝尝。” 听得正在水龙头下冲黄瓜的沈度手底下一用劲儿，咔嚓，这绿葱葱带着小黄花的嫩黄瓜，就被他给撅成了两截。 小柔，神他娘的咱们家的。 沈度皱皱眉头，盯着眼前的两截黄瓜瞧了一瞬，就从大厨房中探出脑袋，对着自家的老娘问道：“妈？谁啊？谁是小柔？” 人都站在院子里边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何红英背对着沈度，看不见自家儿子的表情，还依然热情的替两位孩子介绍着彼此呢。 “哦，你说小柔啊，你记不记得你阮叔叔？” 被当妈的一提醒，沈度就有了印象。 ------------ 5 我能穿过去！！！？ 这阮叔叔算起来还是他爸爸的发小，两个人都是在胡同里长大的。 只不过，这打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那生活的起点是相同的，可人生的境遇与经历却是不同的。 他爸爸的朋友阮叔叔，就是典型的知识改变命运的那一拨人。 同样都在厂子里上工，人家就不停的学习和进修，最终成为了单位里人人仰仗的技术工程师，现在更是成为了各大工厂争抢的技术型人才。 而沈度他爸呢，就是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佛系混日子人员。 混到现在呢，因为城市的供暖系统的二次改革，总算是从一个烧锅炉的变成了调度热气的操作工人了。 避免了中老年失业的危机，可这职业道路也算走到头儿了。 截然不同的人生选择所造成的最终的结果是…… 一二十年之后，跟他们家依然还有着来往的阮叔叔，开上了奔驰宝马，而他那个因为烧锅炉而熏的脸红脖子黑的亲爹，却依然骑着当年结婚时的二八。 沈度感叹于阮叔叔与他爹之间不离不弃的兄弟情，也感激这位时不时给自己家带点实用物品的好叔叔。 所以，在听到了门口的小柔就是阮叔叔的女儿了之后，那点子因为双方差距过大而起的小自卑，就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一般，啪，消失了。 沈度觉得，看在阮叔叔的面上，他也要对小柔表现的和善一些。 可是谁成想，当他弄清楚了这姑娘的身份，打算跟她打声招呼的时候。 却发现，这个被他妈给招进院里的小姑娘，正在用一种难以言喻略带恐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瞧得沈度浑身这个不得劲儿啊，他下意识的就拿手往身上的跨栏背心上摸了过去。 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嗯？ 等等？ 我今早去干活穿的是跨栏背心加大裤衩的吧？ 沈度低下了头，就看到了胸前那两个红彤彤的大字儿。 ‘热力’！ 刚才他还背对着这女孩进了院儿的吧？ 他那大背心的后边还印了一圈呢。 ‘京北市热力集团有限公司’ 再瞧瞧底下配着的那条宝蓝色条纹格子的裤衩……都快掉下胯了…… 看到这儿，沈度觉得他明白了那个女孩眼神的含义了。 呵…… 他自嘲的一咧嘴，整个表情就垮了下来。 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就恢复成了一个吊儿郎当的流氓脸。 这张脸是在他面对那种他见了太多遍的，同情，轻蔑的眼神时……会展现出来的面孔。 为什么要被同情与瞧不起呢？ 只因为我比你们穷吗？ …… 可是这个误会丛生的场景，却让在另一个世界的玻璃窗边儿，与他有着同样的长相与名字的老沈度，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哀嚎。 “啊啊啊！蠢货啊！我年轻的时候有这么蠢吗？”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对面那姑娘盯着你的那眼神！你瞧上哪怕三秒钟也成啊！” “你难道就没发现，那个名叫阮柔的女孩子的眼中，有着一把能将人融化的火焰吗？” “傻叉！那姑娘喜欢你啊！！” 三十岁的沈度，旁观者清。 …… 他盯着那个稚嫩的，熟悉的脸庞，终于看懂了……阮柔口中所说的……暗恋十六年。 原来，从这时候就开始了啊……初次相逢时的一见钟情啊。 呵呵，阮柔竟然还是个颜控。 老沈度得意的摸摸脸，再转眼就把全部目光都放在了阮柔身上。 …… 那个小姑娘，就这样痴痴的瞧着对面的这个大男孩。 他的个头不高，却已经拥有了好看的肌肉轮廓。 他的肤色很白，却不是虚弱的病态。 他有着如水般温柔的轮廓与五官。 当他对着何阿姨笑的时候，仿佛天上的骄阳都没有他的面容闪耀。 阮柔从不曾见过如此温暖的男孩。 在她的学校，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同龄人与沈度一般。 她忘记了作为一个女孩应有的矜持，只觉得满心欢喜，舍不得也放不开……将自己的眼神从这个男孩的身上挪开。 阮柔只是傻傻的瞧着，用最大的自控力擎起了紧张的开始出汗的右手，对着这个与她对视到一处的大男孩，轻轻的挥了一挥，用颤音儿紧张的打着招呼：“嗨……你好呀。” 可是僵硬的肢体语言，奇怪无比的面部表情，却让没开窍的十四岁时沈度……给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哈，这么嫌弃我的吗？连掩饰都是如此的拙劣。 这是还顾忌着两家的交情，不得不跟我打招呼的吧？ 既是如此…… 他也没有必要给这个女孩留什么面子了吧？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打算抛下一个蔑视的笑容，并将自己最常用的口头禅，送与这个伤人的姑娘。 站在玻璃外边的沈度，很清楚这个少年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看不下眼的他，焦急的用一双手朝着玻璃映像的所在猛拍了过去。 “住嘴！你不能那么说！” “你不知道这样的表现该有多么的不礼貌吗！！” “你要给阮柔留下最好的印象，不要让她的心中，留下这种不美好的灰色记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点点滴滴积累下去，到了最后就会像我一样，被阮柔一声不坑的给放弃了啊！！” 此时的沈度是真急了，急的眼珠子通红。 他明知道他面对的是一块落地的玻璃窗，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着它所映射出来的镜像砸了过去。 ‘噗……’ 嗯？ 等等？ 等等？ 我的手，我的双手竟然插进了落地窗内？ 啊？ 我能穿过去！我的手伸到了那个世界！ 那岂不是说，我可以穿越到那个世界去改变一切？ 在这个世界的他是没有指望了，但是在那个世界，所有的错误都还没有发生呢！ 那个世界。 鲜活的，青春的，肆意的沈度还在那啊。 为了那个十四岁的自己，他也要去过去弥补与提示啊！ 下定了决心的沈度，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往那块映像的镜面处挤去。 谁成想…… 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一双手，伸到了阮柔的身后，也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了十四岁的沈度的视线之内。 可是玻璃世界中的两个人，却没有任何一个……发现他那双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中的手。 …… 不会吧？ 难道我是无法触碰的灵魂穿越？ ------------ 6 一条奇怪的信息 可是我的身体的确是进入到了玻璃之中的啊？ 不信邪的沈度再次探出手去，尝试性的碰了碰阮柔那高高扎起来的双马尾。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的阮柔有多么的宝贵她的两根辫子。 若是有人敢揪她的头发的话。 …… 然后沈度就揪了下…… ‘刷拉……’ 那双虚化了的双手从阮柔的黑发之中径直的穿过，连一根发丝儿也不曾撩起。 没有触碰的感觉。 自己在这个世界之中，就如同一个虚无的灵魂！！？ 镜子这边的沈度在发现了这个事实了之后……他紧咬的牙关处，就蔓延出了铁锈的味道。 为什么会这样！ 给了他希望，却仍然让他跌落至了深渊！ 不！我不甘心啊！ 再一次发力的沈度，就将自己的身子又往其中挤了几分。 他的整条胳膊竟然都伸到了镜像的世界之中，然后，在他奋力的继续前伸的过程中竟然触碰到了实物！ 这个实物是小沈度！ 他能够实实在在的触碰到沈度！！ 可是，在此时！ 十四岁的沈度，冷冷的眯着眼睛，正准备将那个‘烦’字儿从口中喷出呢。 不！ 你不能说！！ …… 情急之下的老沈度哪还顾得上小沈度的感受啊。 他将脸贴的都变了形了，一下子就将两根手指头戳到了小沈度的嘴边。 …… 一个果决的上拉…… …… 小沈度的嘴角，就大力的……翻了上去。 然后……对面的阮柔，就看到，那个发着光，高冷的有些令人难以接近的男孩，瞬间上唇高翻，门牙外凸…… 将龅牙苏最帅气的一面展现出来并对着她说出了由衷的祝福。 “发（烦）……” 阮柔：…… 发财吗？ 虽然在此过程中，有喷射状的口水从嘴中飞溅而出吧，但是总体上来说，这还真是一次完美的相遇呢。 瞧啊，这个男生，真如同他的外表一样的温柔。 他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局促，用这种办法逗着我笑。 而这样的法子……还挺管用。 自己果真不会再紧张了呢。 想到这里的阮柔，羞涩的低下了头，嘴角紧紧的抿起来，却怎么都掩盖不了她满脸的开心。 可那被突然袭击了的沈度，却是惊呆了。 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刚被面前姑娘给鄙视了啊。 被不明生物突然袭击的他，只剩下惊恐了。 吓得沈度赶忙伸出手来，在自己的嘴边抓了一把。 “谁！是谁！” 可这一抓，空无一物。 惊的他又在嘴边儿搓了两下，确定自己的前方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了之后，就陷入到了巨大的迷茫之中。 这是啥？我咋了？ …… 一时间，场内莫名的安静。 阮柔羞涩的搓着裙角…… 沈度慌张的四处环望…… 这一对初识的男孩与女孩，陷入到了一种诡异又古怪的平衡之中。 一边是都市爱情的粉红泡泡，一边是灵异怪志的黑色雾气。 两者竟然完美的融合到了一处，让这一对年轻的男女，成为了旁人眼中最单纯美好的画卷。 从厨房中再次走出来的何红英，瞧着大男孩初遇年轻女孩时的惊慌失措，瞧着小女孩初遇大男生时的羞涩无措，不由的感叹到：“年轻真好啊。” 就此，为这一男一女，定下了今后发展的基调。 至于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老沈度？ 哈哈！ 他已经被无情的弹出了那个玻璃镜像的世界了。 就因为沈度在情急之下，往那个镜像的世界之中挤进去的太多，在做出了不当的动作之后，就被那个世界意志给狠狠的排斥了出去。 正所谓压力有多大，反弹就有多强。 这股子力道，让本来就喝的头晕眼花的沈度，直接就倒飞了出去，摔在雪白的大床上，跟着来了一个后滚翻。 又因为这床铺过软，惯性不够，他的那双大长腿只将将的翻过去了一半，就啪叽一下，砸在了他还没来得及调整过来的脸上…… 瞬间摔成了一个倒着的球球。 摔的他呀，闷哼一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这个呻吟拐着弯儿的在沈度的口中发出。 这沈度呢他一哼哼起来还就没完了。 他仿佛将身上的疼痛当成了宣泄口，无论是姿势和声音，在被弹出来了这么久之后，他都不曾变过。 而且他还变本加厉的在这种呻吟声中，掺杂上了一种莫名的哀嚎。 刚开始的时候，那声音很小，但是哼到了最后，就变成了痛苦的嘶鸣。 若不是这个酒店的全隔音装修做的相当的完美。 就这样听之落泪的惨叫不用吼三秒，隔壁的住客就能抄起电话报警了。 …… 而沈度在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来宣泄体内的情绪时，从一进门就被他扔在床头上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嗡嗡……嗡嗡……” 很短促的微信消息顶置提醒。 在他的微信通讯录之中，能够有幸获得这个殊荣的，不过五五之数。 但是现在，再重要的人或是事儿都不能打搅他的自我颓废。 扯着嗓子呐喊的沈度，决定将这条信息无视。 可是他那款漂亮的大米9PLUS的屏幕却以每分钟十次的频率在不停的闪着屏。 而在那个显示信息数量的位置上，数字更是在不停的叠加。 7，8，9…… 这说明，这些信息都是从同一个人号码中发出来的，且一看，就是有急事儿找他。 这种反常的现象，终于让沈度警醒了起来。 他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平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之上，一个翻身，就将手机给拿在了手中。 竟是一个匿名的号码。 这不可能！ 他的屏蔽工作做得十分的到位，就连与他工作上有着来往的一些普通客户，都无法穿越他的手机封锁。 甚是奇怪的沈度，将大拇指一伸，就点开了那条信息。 “啪嗒……” 手机页面缓缓展开，这条信息显示的并不是他微信好友之中的任何一位。 沈度在这个时候，有些微微的失望。 因为他在没有打开之前，曾经幻想过，这是否是阮柔临行前最后的道别。 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过，这是什么？ ------------ 7 有一张奇怪的小地图 对不是阮柔发过来的消息毫无兴趣的沈度，在下一秒钟……却把眼睛瞪得如同硕大的铜铃珠子。 因为，他打开了一副奇怪的简笔画。 还是用那种……用一根线条画到底的灵魂画风。 而这幅简笔画的内容，竟然是一张古古怪怪的地图。 勾勒出的全貌，像是南北半球拼接在一起的双球地图。 在这个地图上的山川河流，都是用歪歪扭扭的碳素笔给勾出来的。 能被这种画笔勾勒出来的标的物也不多。 长城与京北城，有幸成为了其中的一个。 只是，在京城这个位置的上面，竟然还画着一个带颜色的小人。 该小人通体葱绿，呈现火柴人的整体形象。 而那个小人的头顶上，还用绿色的花体字，标注出了一个名字。 ‘沈度’ …… 看到这里，拿着手机的沈度下意识的就晃了晃自己的肩膀，让他惊恐不已的是，他手机中的那个火柴人，竟然也跟着晃动了一下……它那如同棍儿一样的胳膊。 两者动作一致，说两者没关系，沈度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这！这是什么？ 这难道是对自己强制性干预那个世界的进程而给予的惩罚吗？ …… 在此时，因喝多了无所畏惧的沈度，就有些害怕。 就在他将注意力全放在了这个简笔画小地图上，并打算从中找出一些端倪的时候，咦？ 他发现，在这幅地图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小人的存在。 只不过不在沈度所在的京北城，那个小人甚至连亚洲板块都不在。 而且那个红色的小人也跟他不同，红色的小人是由一截一截的虚线所构成的。 而这个小人所在的地区，在非洲大陆的刚果（金）。 最奇怪的是，还有一条与它同颜色同状态的虚线，从刚果那个位置，直接延伸到了沈度所在的京北地区。 就好像，这个小人要从刚果赶到北京一样。 “不！不对！” 沈度的眼睛很好使，他下意识的在手机屏幕上做了一个扩张图片的动作。 而这幅奇搓无比的地图……竟然真就被他给拉大了。 待到沈度将那个红色的小人拉的都有些失真的时候，一个小的等同于不存在的小箭头，就出现在了那个小红人的腰边。 这个箭头不是从刚果指向京北的，而是从京北指向刚果的。 难道说，这个红色的小人是即将要去往刚果，于是乎，它在地图上就呈现出了虚线的状态？ 就在沈度的脑海之中对这个现象推测的时候，那个地图，竟然因为他的这些推测发生了改变。 一个虚幻的黑色签字笔字儿歪歪扭扭的出现在了地图的上方。 当那一撇一捺汇聚到一起的时候，竟是组成了一句话。 …… 没错：） …… 沈度盯着这俩字后边的小笑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把手机摔在地上的冲动，再一次进行了下一步的推测。 ‘我的身边，只有一个人马上要飞往刚果，难道那个红色的小人就是阮柔？’ 在他这个念头刚刚落下的时候，那个小地图上的上一句话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擦了下去，在相同的位置上……又出现了另一句话。 …… 回答正确：） …… 这表情，看得沈度只想锤人。 可是在他这一推测被证实后，那张地图上那个红色的小人竟然缓缓的移动了起来。 它横跨了许多个国家，甚至连大陆板块都迈了过去，就如同一个简笔画版的夸父逐日一般，在另外一个城市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那条消失的虚线，在红色的小人停稳了站定了之后，就又渐渐的浮出，依然是以京北作为始发地，最后指向了小红人落脚的城市。 沈度的视线跟着这条虚线一起延伸，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城市的名字：法国。 这一改变让原本已经有些确定所想的沈度，又再一次的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什么意思？ 维和部队的调令都已经派发下来了，怎么这个地图还能因为他回答对了一个问题而胡乱的改变吗？ 自己也是个蠢得，竟然会相信这个广告插件一般的小程序。 就在沈度摇摇头准备将手机扔在一边的时候。 那个地图上的话……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 ‘你改变了过去，自然影响了未来。 一个还算是美妙的初遇，让你与阮柔的距离又拉近了400公里的距离。’ 这句话显现完毕后，就像是提词条一样的滚动不见。 然后屏幕上又出现了其他的内容。 ‘北京与刚果的距离为12000公里而北京与巴黎的距离只有11600的差距。 恭喜你，一个微小的动作，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希望你能抓住机会，把握命运，再接再厉，最终达成心中所愿。’ 显示完这句话，那个地图就彻底的固定了下来。 在那个红色的虚线小人的正上方，跟着浮现出了另一个红色的名字。 ‘阮柔’ 就这两个字儿，让盯着这幅画面瞧的沈度，直接愣住了…… 刚才这些……都是他过度悲伤而产生的幻觉吧。 从一开始的玻璃镜像……就是幻觉？ 不！不是的！ …… 沈度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探过去提拉小沈度嘴角时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就在沈度即将陷入到迷茫的时候，他就擎起手来，在自己的头上猛锤了一下。 “砰！” 好疼！ 嗨！ 这是不是幻觉，我去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不就结了？ 说干就干的沈度，也不敢把这个奇怪的简笔画地图给关闭了。 他只能走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前，从侧兜儿之中又掏出了一部工作用的手机，循着同样的1号快捷键，就给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沈度苦笑一下，果然，还是接不通啊。 不过…… 他在沉吟片刻之后，就找出了4号的快捷键，给阮柔的家中打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接电话的是阮柔的妈妈，在听到了沈度的声音之后，就表现的相当激动。 ------------ 8 不会做饭就别进厨房 “大度啊，是大度吗？” “你跟小柔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劝动她啊？” “为什么要被调到法国去执行任务啊？这孩子什么都不跟我说，回来就埋头收拾行李，这可担心死我了。” “我跟他爸爸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她警局那边对这次任务也讳莫如深。” “大度啊，阿姨只能指望你了。” “好歹把阮柔这次出任务是为了啥给搞明白吧？” “否则我这心里啊，总是不踏实，就觉得她这一走啊，好像就不回来了。” 听着阮柔妈妈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应对之言，沈度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眼就好像被棉花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发现，他所存在的这个世界，竟然被他刚才在镜像之中的一个小动作给悄然的改变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阮柔不再是一个已经拿到了调令，飞往非洲的维和警察了。 她变成了一个要去法国执行秘密任务的特殊警察。 同样的危险重重，前途莫测，可是她所去的目的地……却离他越来越近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只要不停的去改变另外一个世界里的沈度那诸多的不当的行为…… 最终，在他本身的世界里，他是有希望与阮柔汇合到一处的。 那样，他也就拥有了一次珍贵无比的……表白机会。 若是能让他们再重逢，这一次，一定要由他来提前表白。 我沈度想要对阮柔说，对不起，谢谢，还有，我刚发现，我也是喜欢你的。 想到这里的沈度，是激动不已。 他好歹还记得要跟刘阿姨把话讲完。 当他在电话之中再三的保证，一定会将阮柔安全的给劝回国内了之后。 这位心急如焚的男士，就将手中的电话一扔，径直往酒店的落地玻璃处冲去。 他要再去试试那块玻璃处，万一那个通道又被连接了呢？ ‘啪！’ 不行。 ‘啪！’ 还是不行。 窗户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汇聚成了一条小溪流，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 而这个窗内的男人，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将手掌，拍向了这块足够厚的落地玻璃。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 这种穿越难道是昙花一现？ 再看看手中那个一直不曾放下的手机里……地图依然以小程序的方式安安静静的存在着。 沈度觉得，这种机会依然是摆在他的面前的，只不过他没有寻找到正确的穿越方式罢了。 在这个时候，沈度也冷静了下来，他将手机仔细的放到了床边，进了盥洗室，打算好好的洗一个澡让自己清醒起来。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其穿越的细节中推断出一些重要的线索。 就在沈度脱掉一身酒气的衣服，振作起精神，拧开浴室的喷头时。 那个被他影响的世界里，小沈度还在那惊恐的自我怀疑呢。 他绕着自己转了一个圈圈，在确定四周都是虚无的状态之后，竟然主动的与对面的那个小黑妞搭起了话来。 “喂！那个什么小柔的，我问你个事儿！” 听到让自己的心怦怦跳的男生竟然主动的找自己说话了，这阮柔赶忙就将头给抬了起来，连那无处发泄的羞赧都暂时放在一旁，只紧张的回应到：“好，好的，我，我叫阮柔，你也可以叫我小柔…… 你想问什么事儿啊，大度……大度哥哥！” 当大度哥哥这几个字儿被阮柔说出来的时候，她就像是刚喝了满满一杯的桂花蜜水一般的，甜到了心里。 可是现在的沈度万分的紧张，他哪里注意到阮柔的表现啊，他只想确认一点：“哎！我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我的嘴唇，就这样，往上翻了一下。” 为了确认心中所想，沈度还傻乎乎的用手把嘴唇往上一顶，还原成了刚才被‘鬼’掀了唇的状态。 看得阮柔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大概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她赶忙低下头，将表情给憋住了，再抬起头，很努力又真诚的点点脑袋，给了沈度一个确切的答案：“是的，沈度哥，你刚才是这么笑的。” “你笑的可……可真爽朗。” “还有，谢谢……谢谢大度哥给我的祝福，我一定会事事皆发一切顺利的。” “还有……刚才何阿姨还跟我说你人有些凶，不好惹呢。” “可是，真接触了之后，我才发现，你，你是一个顶顶好的人呢！” 说完，阮柔那晒得莫名黑的脸蛋上就浮现出了一个可疑的红晕，看得沈度差点就忘记了他刚才遇到鬼的事情。 这是？ 这姑娘怎么会是这个表现啊。 难道说，我当初是误会了这个姑娘了吗？ 实际上，她并不曾看不起我的贫穷，而是被我高大威猛的身姿给折服了吗？ 唉呀妈呀，人呢，这太受欢迎了就是不好。 干点啥事儿都能被人喜欢呢。 我这都跟龅牙苏一样了，一说话就翻嘴了，她这怎么还表现的……啧，这么喜欢我呢。 这不行啊，我这么英俊的人，要是搞搞初恋的话，也不能去找这么一个糙黑妞啊。 想到这里的沈度，觉得他有必要去摧毁一下对面这个女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让她明白，单恋一个不可触及的浪子，是一件多么不现实的事情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子糊味就钻进了沈度的鼻孔。 让他反射性的抽动了两下鼻孔，跟着一拍大腿，焦急的喊到：“唉呀！妈呀！你咋进厨房做饭了啊！” “放下！你别动了！让我来！” 连自己才刚遇见了怪事，以及拒绝痴恋少女的事情都给忘了，一头就扎进了大杂院的厨房中。 然后，那用石棉瓦搭的顶子，木板子做的墙壁的小厨房内，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之音：“亲妈呀！” “这是我特意早起准备好的食材啊！！我去超市跟一群老头老太太们去抢那特价蛋我容易吗我！” “现在！被你一铲子，就糊去了仨啊！” “您呢，赶紧出去，算儿子求求您内，可千万别再对自己的厨艺耿耿于怀并试图进行挽救了。” “做饭这技能呢，想要点亮那是相当的容易的，但是若想要升级？呵呵，真的是要看天分的啊。” “妈，我知道你饿了，你出去，对，就去院里，不是来客人了吗？去吧，把桌子支起来，等我收拾好喽，咱们马上就吃饭。” “绝对不会耽误了你去上班。啊，去吧，去吧。” 说完，沈度就将这厨房的门一关，将这两位眼不见心不烦的女人给关在了门外。 ------------ 9 把沈家当成小饭桌 何红英：…… “砰！” 摔门的声音还很大。 让两个一大一小的女人，吓了一个哆嗦，就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诸多的尴尬。 “那啥，小柔啊，来，咱们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吃饭。” “你说这事儿闹得，我还没来得及跟我儿子大度好好的介绍一下你呢。” “这孩子就是脾气急了点。小柔你可别放在心上。” “等一会开饭的时候，你吃一口他做的饭，那你就什么气儿也都消了。” “来来来，快来帮阿姨把小桌子支开，咱们俩就擎等着吃就行了。” 说完，何红英就将腰上的围裙一解，带着还呆愣着的小柔就将墙边竖着的塑料折叠小桌给展了开来。 这沈度家住着的大杂院，可真就不止住了他们一家。 前前后后三户人家，共用一个院子，一个大门，将这个本应该挺安静的早晨，弄得如同菜市场一般的热热闹闹。 就阮柔帮着何红英将桌子摆好的这会儿空档，从他们家厨房这块地走过去的人……就不下四个。 其中两个行色匆匆，在她们跟前过的时候只不过打个招呼，点个头，可跟在后边的两个人却是绝了，等到走到沈度家的厨房门口的时候，竟然不动了，就手从墙边那堆小椅子，小马扎里抄出两把，展开，就坐到了何红英的对面。 而作为桌子的主人何红英竟然毫无异议，反倒是满面笑容的对着对方笑道：“呦，来了？” “今儿个赶巧，咱们得等一会了，我儿子啊，才刚进去。” 听到这里，对面的两位老人就乐了。 他们直接戳破了何红英的谎言：“什么是你儿子晚了啊，分明就是你又进厨房了。” “刚才啊，我们在家里都听到了，唯恐你把厨房里的东西都糟蹋完了，这不就赶紧出来了吗？” “还好，还好，大度是个有数的孩子，我们啊，才保住了今天早上的早餐呢。” 说完，这老两口就笑了。 可坐在对面的阮柔却是不清楚其中的关系啊，她是一脸茫然的看向身旁的何阿姨。 见到这小姑娘的表情，何红英就将阮柔搂过来，跟她介绍坐在对面的这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小柔啊，他们呢跟你一样，都是往我们家交伙食费，跟着一起吃饭的人。” “只不过呢，你是因为你的父母太忙碌了，没时间照顾你，才送到阿姨这里吃饭。” “而他们二位呢……”说完何红英就得意的笑了：“纯是因为我们家大度的手艺好啊。谁让我们家大度做饭那么香呢！？” 听到竟是这样的理由，阮柔都惊呆了。 沈度做饭很好吃吗？ 可是在来何阿姨家之前，爸爸不是跟自己说过，何阿姨家的儿子跟自己同岁的啊。 只有十四岁，才刚上初三的学生做饭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呢？ 阮柔带着巨大的不解，再次望向了对面两位笑的慈祥的老人。 这二位的岁数这么大了，应该是不屑于替一个小孩子说谎话的吧？ 就在阮柔思索的同时，‘咔嚓’，何阿姨家的厨房门被打开了。 沈度一手托着一盘子，一手托着一个大海碗就从里边走了出来。 ‘咣当，咣当’ 两下，就将今儿个早上的早点给摆在了桌上。 “饭好了，我说……” 没人听沈度要说什么，矮桌上的四个人，齐刷刷的将头凑了过去。 对着那盘摊的金灿灿，焦脆脆的塌糊子就深吸了一口气。 “嗯，好香啊！到底是我儿子。” “来来来，大家别客气，赶紧吃完了好上班啊。” 说完，何红英就又进了一趟厨房，拿出一摞碗筷来，积极主动的给大家伙盛上一碗豆泡汤。 这就是他们今天早上的早饭，典型的中式早餐。 带着老京北的味道。 一时间每个人都拿着筷子，稀里哗啦的埋头猛吃，把坐在桌边上最有发言权的沈度给彻底的无视了。 气的他，憋屈的又回到了厨房，继续想他刚才遇到的怪事儿了。 “难道说，我刚才遇到灵异事件了？我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以前就没事儿呢？” “我这跟平常也没什么不同啊，要说这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儿早上在我家门口遇上了一个小黑妞了啊。” “小柔？对，肯定是她。” “因为她的出现，我就突然碰到了奇怪的东西。所以，为了我今后的人身安全，我就应该远着点她。” “嗯嗯，没错，我这就出去，想办法让我妈把这孩子给送走。” 这边沈度刚下了决定，就听到了院中央响起了赞叹之音：“太好吃了！这塌糊子怎么会做的这么好吃！” 叫的沈度赶忙探头出去一瞧，就看到那个小黑妞正叼着他做的塌糊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呢。 塞得俩腮帮子鼓鼓的，特别像沈度在电视上看到的一种美味的大老鼠，竹鼠。 光瞧着这形态……就觉得特别的好吃。 等等，我在想什么呢，现如今最要紧的事儿，不是想办法将这位黑妞给赶走的吗？ 差一点就被美食给带偏的沈度再一次的踱回到了小饭桌前，佯装盛着豆泡汤，就开始探这小姑娘的口风了。 “我说小柔，得了，我还是叫你阮柔吧。一会吃完饭了你是不是要回家？” “你要是喜欢我做的塌糊子，厨房里还有剩，一会我给你包起来，你都带走啊。” 被这么一问，阮柔就愣住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应沈度呢，一旁的何阿姨就替她接了过去。 “哦，大度啊，刚才一茬赶着一茬的，有好多事儿我都没有跟你说。” “这小柔啊以后就在咱们家吃饭了。” “现在还是假期，后天才是开学日。” “你让阮柔现在回家，那到了中午，不是还要来咱们家吃饭的吗？” “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的，还不够折腾的，还是你刘阿姨想的周到，早上送小柔过来的时候，就把课本和一些常用的东西都给搬过来了。” “待会儿呢，我要去上班，你们两个就在家写作业吧。” “不是我说你沈度，这暑假眼瞧着就要过完了，你可收收心赶紧把作业完成了吧。” 在他们家吃？ 沈度一阵的心塞。 这是怎么地，他每天早上要给三四个人做早饭，现如今，连中午都给他安排上了。 安排的还是一个具有招灾体质的女生。 他绝对不答应。 ------------ 10 有钱人阮小柔 就在沈度打算大声的抗议，并表示自己很忙没工夫当保姆的时候，何红英又补充了一句话：“哦，对了，差点忘了，你刘阿姨临走前还给了我一个月的伙食费，就放在咱们家的桌子上，一会你拿着那钱，去菜市场买点好吃的，等中午的时候做给小柔吃哈。” 说完，何红英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老石英表，就慌慌忙忙的站了起来，抛下一句：“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咱们再说。” “我这上班都要迟到了！” 话音还没落下，何红英就如同一阵风一般冲到院落的另外一堵墙根底下，将一辆黑色的二六公主车给扶了起来，调节了一下把手上灰白色的帆布包，脚下一蹬，就将这辆自行车踩出了院门。 这当事人人叮叮当当的走了，可剩下院里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吃饱了的钱爷爷与蔡奶奶不会多待。 他们站起来，动动手脚，也不用收拾碗筷，笑呵呵的就往家边儿上最近的车站走去。 这会儿，日头还没到最热的时候，他们还能赶上陶然亭公园里边最后的一波交谊舞呢。 夕阳特别红的老头老太太走的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让这餐桌上，瞬间就剩沈度跟阮柔了。 “行吧！” 沈度丢下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自己先进了屋去。 他们沈家在这大杂院里边有着一室一厅的居住房间。 面积其实不算太小，足有四十六个平方，这里的四十六，是使用面积而不是建筑面积。 这屋子内的格局，随着沈度一天天的长大，也在不断的进行着调节。 就好比现在，已经要上初三的沈度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外边的那一个只有十平米左右的小厅，就被改造成了沈度专用的房间。 而这就造成了，家中许多的东西，都只能堆放到房间的最里间，也就是沈家父母所居住的主卧室的所在。 这让沈度每每进到爸妈的房间时，都要小心的绕开许多的障碍物，才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刚才，何红英开口说到了饭费之后，沈度为什么立刻就闭嘴不说话了呢。 还不是因为有钱？ 以沈度对于阮叔叔的性格来推测，这位不差钱的主既然能让自己的女儿在他们家吃饭，就一定不会给的少了。 “果然！” 一进主屋，沈度就看到了桌子面上摆着一个硕大的信封。 两三步走过去，打开牛皮纸的塑封，往其中一瞧。 都不用再数一下的，以沈度多年摸零钱的经验，这信封里最少也装了一千块。 够大方的啊。 依着他妈刚才的意思，外边的那个小黑妞在正式开学后就会来这边定点吃饭。 就她一个人，一天三顿饭，还真是吃不了这么多钱。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就是要时不时的碰上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鬼吗？ 我忍了。 ‘刷拉’ 沈度将这叠新钞票又原塞回到了信封中。 就手将这桌子底下一带锁的柜子给拧了开来。 将信封扔进第一格后，弯着腰，把底层的一个曾经用来装饼干的铁皮盒子给抽了出来。 咔。 盒盖儿被沈度掀开，从当中弹出一大摞的零钞。 他一只手扒拉着零钞，另外一只手则伸进了穿着的大裤衩侧兜，从当中摸出两张青色的十元纸钞，扔进了这铁皮盒子当中，顺便又从中摘出来了十几张一元的零钞，几个五毛一毛的钢镚。 后就将盖子扣了上去，柜子锁好，从门边上摘下一个编织袋子，转身出了主屋。 做完了一系列动作，回到院子后，沈度却发现阮柔她人不见了。 在他家的大厨房中，却有着叮当之声。 沈度探着脑袋朝内望过去，发现那个穿着紫红色小裙子的小黑妞，正蹲在厨房内那半高的水龙头底下……在那刷碗呢。 一旁放着金鱼牌生姜洗涤灵，堆放脏碗筷的盆中，还泛着白色的泡泡。 这姑娘洗的认真，两条马尾辫，随着刷碗的动作，还跟着调皮的甩来甩去。 大概可能是这双马尾扎的太高，太翘。 当阮柔每每将碗伸到盆中涮涮的时候，那马尾巴的末梢……总能从她的脸颊边上扫过。 挠的她的脸蛋，一阵阵的痒痒。 在坚持刷上两三个碗了之后，她总要用肩膀蹭蹭。 让看得有趣的沈度，就对着里边吆喝了一句：“喂！没想到，你还挺勤快的啊？” 谁成想，那阮柔正在用肩膀头子蹭痒痒呢，听到这声突然响起来了招呼就下意识的这么一甩头，那高翘起来的马尾…… ‘啪’…… 就抽在了自己的眼眶上。 “嗷！哎呀！” 反射性的想要揉揉眼睛的阮柔，忘了自己还在刷碗呢，那带着橡胶手套的手这么一松，手里边捏着的……曾用来给塌糊子沾蒜泥汁儿的酱油碟……就飞了出去。 ‘丁零当啷！’ 摔在了水泥地上，直接给摔成了两瓣儿。 “我的碟儿！” 沈度嗷的一嗓子，就扑了过去。 试图挽救这个小碟子的命运。 只可惜，他捡起来的是……无法再使用的碎片，就如同他那颗心疼的无以复加的心一般，怎么都回不去了。 “一块五俩啊，一块五俩啊！” “你个败家的大小姐！你知道这大杂院里边多久才能来一个拉大板车的啊！” “文明城市建设是白说的吗？周围的城管巡逻岗楼是白建的吗？” “你让我再去哪儿找这么便宜的碟子！你这是打算让我们家吃饺子的时候，都搁在大碗里搅合吗！” 噼里啪啦接了一串儿的训，训得这阮柔是头晕脑胀。 她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来，将明黄色的胶皮手套给摘了下来，赶忙就将手伸进了她腰侧的小口袋中。 随便一掏，就掏出来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 绿油油的，别提多么的亮眼了。 “大，大度哥哥，钱，给你钱，咱们等不来大板车，咱们去超市买呗。” 一句话，沈度闭嘴了。 再抬头的时候，那笑，晃的阮柔直眼晕。 “哎呀，小柔妹子，这咋好意思呢？不就一个碟子吗？” “你这非要赔……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说完，阮柔手中的那张绿色的钞票，就被沈度给捏在了手里。 一抽，一叠，塞进裤兜，整个过程都没用上两秒。 ------------ 11 穷小孩家的格局 就在阮柔因着这份儿迅捷发愣的时候，她自个又被沈度给搂着肩膀推到了厨房外面。 这小黑妞可是给了钱的，又怎么能让客人跟这儿刷碗呢。 有钱干啥都行的沈度，特别的大度，就手就将阮柔脱下来的橡胶手套带到了自己手上，蹲在地上，把剩下的几个碗给刷了出来。 只可怜那个被推出了厨房的姑娘，是彻底的清醒不过来了。 ‘天呢！沈度刚才是不是揽了我一把？’ ‘他可真是温柔可亲呢，连碗都不让我刷！’ ‘还有，他刚才是不是将我刚带过的橡胶手套原带在了自己的手上？那这算不算是间接拉手呢？’ 神TM的间接拉手。 …… 这手套经过初步统计，被使用的人数不小于三人，被使用的次数不低于百次。 这都能想到相亲相爱的上边，看来这阮柔被沈度迷得不轻啊。 迷的不轻的阮柔，再一次变成了她与沈度初遇时候的状态，她的心儿跳的……蹦蹦蹦，脸蛋热的……扑扑扑。 滚烫的温度让她不自觉的就将手贴上了脸颊，像是半遮又如同半掩，唯恐被旁人看到了她与人设不符的小女儿心思。 就在阮柔甜的过来，又酸的过去的时候。 已经刷完了所有的碗筷的沈度一转头，就看到了对面那个姑娘，原本只是小麦的健康肤色，现如今……竟然变成了红虾子的模样。 搞得沈度略有些茫然，因为他从未见过比阮柔更奇怪的女生了。 这要搁在平常，沈度才不管它谁谁谁呢！ 那是甩手走人，各忙各的。 可是现在，不是刚挣了对方四十九块两毛五了吗？ 他于情于理也应该问上一句的啊。 “喂！”沈度将稍有些湿的手在身上的跨栏背心上擦了擦，问道：“一会我去菜市场。” “你在家看家没问题的吧？” 现在的阮柔可不是沈度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就晕晕乎乎的点点头，在沈度的引领下，就来到了这个大杂院属于甚沈家的那两间房。 “这外边的小厅，现在是我的房间，你呢就在这里歇会。” “这应该是你早晨带过来的书包吧，喏，自己拿着，里边装了什么你肯定比我了解。” “若是觉得累了，看见我床上的靠枕没？” “我允许你去边上的那个小沙发上歇会，那上边有床新的毛巾被，我前儿个在早市上刚买的，还没盖呢。你先用着。” “至于旁的，你最好别动啊，我这东西多，你若是给我弄乱了，我是不好找的。” “若是觉得热了，瞧这了没？” 沈度走到他小房间的门边，指着几根垂下来的吊绳。 每一根吊绳的底下都有一个不同颜色的塑料小环坠着。 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你瞧着点啊。” “你若是热了呢，就拉一下这个蓝色的吊环。” 说完，沈度拉了一下，随着咯噔一声响，他们俩头顶上的那个小吊扇就缓缓的动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延续，越转越快，摇摇摆摆的发出咯吱吱，咯吱吱的声音。 见到这次演示的十分成功，沈度在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今儿个他家的吊扇还挺给面子的，知道一个大金主在这，就没再掉链子作妖了。 想到这沈度还轻轻的点点头，将蓝色的环儿一拉，就将屋内的‘高级’制冷设备给关闭了。 “好了，这就是我屋子的基本情况了。” “你要是渴了的话，你看到我门口的那个小冰柜了吗？” 阮柔顺着沈度的手指一瞧，就看到了靠近主屋的门口，紧贴着沈度的床边，有个发了黄的海尔牌电冰柜横在其中。 这位置安置的相当的巧妙，因为这冰柜插在这门与床的中间竟是毫无缝隙。 只不过…… “嗡……” 果然啊！ 阮柔略带震惊的扭头瞧了眼沈度，因为这个冰柜上的外壳本应该是白色的，现如今却泛着古拙的黄，而代表着冰柜品牌的两个穿着裤衩的小人，他们俩的裤衩……都快被磨掉了。 这种一看就是特别古老的冰柜，怎么会不定点震动呢？ 这震动的频率不仅频繁，其噪音还特别的大。 “嗡……” 阮柔又瞧了一眼，她能明显的看出沈度平日里睡觉的那个蓝色的铁架子床正随着这个冰箱一起微微颤动呢。 这样的情况下，沈度能睡着？ 大概是阮柔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原本没怎么在意的沈度就明白了这个家里条件很好的女生，现在在想些什么了。 他抽了一下嘴角，想要笑一下，却因为内心的抗拒，最终又缩了回去。 到了最后，只剩下了自嘲的一摊手，拍了拍自己瞧起来并没那么强壮的胸脯，说到：“习惯了！我属于倒头就睡的那种人。” “原本我妈嫌弃这冰柜吵得很，也曾搬走过一阵时间。” “可是当天晚上我就失眠了。大半夜的我又给它搬回来了。” “我爸说啊，那就叫穷命。这样的人好，皮实，再多的苦，也是受得的。” “行了啊，多大点儿事儿啊，大惊小怪的。” “我说小黑妞，你要是渴了，就自己去冰柜里边拎根冰棍儿去吃。” “那边上还冻着一大桶的凉白开，想喝的时候，把桶敲上一圈，找个杯子就能喝冰碴水了。” “不过我们家可没什么特别贵的冰棍儿啊，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个大小姐的口味。” “喏，同等价位的，五毛的冰袋还有老冰棍。你自己挑着吃。” “若是吃不惯，等我从菜市场出来，你再跟我说，啥时候我妈去冰棍厂批发喽，就给你带上几根。” 听到这里的阮柔，忍不出就分泌出了大量的口水。 她其实特别想跟沈度说一句，她特别喜欢离这不远的SOGO百货五层小吃城里边的DQ，若是时间有限，特意跑到王府井来上一个哈根达斯的冰激凌球她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现如今的这种情况让她说不出口，虽然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但是还算是个体贴的好女孩的阮柔，也就十分聪明的闭口不谈了。 她特别乖巧的朝着沈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敞开着门，目送着这个又把小三轮车给推上的沈度，渐渐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真好啊。 就看着这个背影，她也能多吃下两碗饭，不是，是多做出两张习题卷子。 ------------ 12 异界的力量又来了！ 苍白的解释无用，但是结实的小伙子却是实打实的。 别瞧着十四岁的沈度，个头不高，连一米七的边儿都不曾擦过，皮肤又白又细，就如同典型的弱鸡小白脸一般。 但是一个自从小学毕业了之后，就开始在家边儿上的小早市帮人看货，卸货的小子。 就算他一开始的气力再怎么小，这一天天的也就练出来了。 沈度吃亏就吃亏在，他那一身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皮儿。 让旁人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将他归为到了无害的那一类。 这不，趁着有钱，沈度又蹬着车子回到了他早上干活的市场。 等从里边买一圈出来了之后，那车子后边的肉总是比旁人新鲜点，排骨的量也总会多搭上一些边角。 哪怕是买点米面呢，一旁的人也会给他捏颗烤的金黄酥脆的黄豆，亦或是搭上一点大批发时……调料厂家给客户尝味道用的小袋赠品。 沈度就是靠着自身的特性，将卖惨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说次次满载而归吧，那每一回也总有一些收获的。 等到他采购完了东西，再回到院里的时候，可以看出来心情挺好。 正在小屋子里埋着头做题的阮柔，就探出来脑袋问了一句：“沈度哥，你回来了？” “买了些什么？” 沈度自然要炫耀一番，一提手中的袋子回到：“排骨，还有五花肉。” “咱们中午吃顿好的，大夏天的不能吃的太油腻了，就红烧块五花和排骨莲藕汤吧。” 这还真是清爽啊。 …… 沈度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阮柔对此话并无异议，她特别开心的拍拍手，就指着自己学习的小方桌说到：“那沈度哥哥，你可太辛苦了。” “时间还早，你把东西搁在这里，咱们做两道题再做饭吧。” 只一句话，就把天儿给聊死了。 若是三十岁的大沈度现在能看到这个场景，他一定会为曾经的阮柔叹上一句，难怪你暗恋一个男生十六年都不曾被他发现呢。 你在最青春美好的少年时期里，你这一开口就聊学习，你还让人怎么把这天给聊下去啊。 果然…… 自这句话起，阮柔就把天给聊死了。 站在屋外边的沈度：“哈哈！”冷笑一声：“做题？暑假还用做题吗？” 听了这话阮柔也挺奇怪：“怎么，沈度哥，你们学校不布置暑假作业的吗？” 提到这个学校，沈度又被噎住了。 是，他所在学校204中学，是一所一言难尽的学校，可是这学校再差，它也是有暑假作业的。 至于被阮柔所提起来的暑假作业？ 现在还被沈度仍在包里，如同它刚布置下来的一样，一个字儿都没动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挑着眼瞧了瞧坐在方桌后乖乖巧巧的做题的阮柔，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我们学校倒是布置了一些作业，我这不还没做吗。” “倒是你，我听阮叔叔说你不是那个什么重点中学北师大附中的尖子生吗？” “怎么这马上开学了，你也跟我一样，才着急忙慌的开始补作业呢？” 这话说得阮柔有些紧张，她唯恐沈度误会了，赶忙解释：“不是啊，我在预习新学期的课程呢。” “我们老师说了，等上了初三，课业就要加重了，还有一年就要中考了。我怕我跟不上老师讲课的进度，这不就趁着暑假，先预习一下吗。” 听到这里，沈度就啧了一下。 果然是重点初中的好学生啊。 不过…… 他眼珠子一转，将手中的排骨先给挂进了厨房的背阴的地方，擦把手就进了屋，将床头铁架子上挂着的书包给解下来了。 然后，沈度就跟阮柔说：“你这总是预习新的也不成，你应该在复习原有的旧知识的基础上再预习新的知识。” “这样才能承上启下，达到融会贯通的通畅效果。” “你这样，你暑假作业肯定是做完了，让你再做一遍肯定没有什么大用处了。” “可是我的暑假作业还没做呢，我呢就发扬一下风格，学习一下**叔叔的助人为乐的精神，把我没动过的作业，给你做了吧！” “嘿嘿，怎么样，你在这里写着题，自动就复习了原有的知识。若是累了，就再预习新的知识。” “你这交替有序着学的，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说完，沈度就将一摞纯空白的习题本双手捧起，一边朝着阮柔的小胖手里塞过去，一边儿说着大灰狼诱惑小红帽时才会说的话语：“好好做啊，小同学，我的暑假作业，就拜托你了！” “哎？哎呦我去，这作业，这作业……TMD又来！！” …… 怎么回事儿，不就是递个作业吗？ 这怎么还骂上娘了呢？ …… 因为，沈度那压根没什么重量的作业本，就如同千斤之重一般，怎么递都递不出去了。 一股巨大的阻力，从他的本子上蔓延过来，朝着他的双臂所在推了过来。 而这种力，就跟早上翻了他的嘴唇，强制他展开笑颜的力度一样，都是无形的。 “娘的！谁这……我去……这是不想让我把作业给别人写是吧？嘿我说，这谁啊，这么闲！” “嘿！不松手了是吧？你不松我松！” 说完沈度就将手一松，啪，这作业本竟然两边都没了力支撑……直直的掉在了桌面之上。 气的沈度啊，那股气儿就撒不出来。 他拿着这个封皮一点褶皱都不见的作业本跟阮柔求证到：“阮柔，你刚才是不是也见到了？” “有个东西跟我抢作业本的是不是？你看，我松手了，它也立马跟着松手了。” 谁成想，沈度嚷嚷出来以后，对面的阮柔却是一脸的茫然，因为她完全没瞧明白沈度刚才在叫嚷些啥？ 她可没瞧见什么外来力量的痕迹。 话说，你松开手了，本子掉在桌子上不是很正常的物理现象吗？ 万有引力，懂？ 若是它能漂浮在半空中，这才是有外力干扰的证据啊？！ 刚才那一幕，反倒像是沈度自导自演的哑剧小剧场。 至于为什么沈度要那么做？ …… 阮柔立刻就脑补了三四种的可能性。 双重人格啦，表演欲望强烈啦，亦或是，沈度哥哥就是想要逗她发笑。 用滑稽的默剧表演，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让她在学习的过程之中不至于压力过大，精神紧张喽。 ------------ 13 如果我不作为会发生什么？ 这么一想，阮柔就笑了，沈度哥哥果真如同父亲所说的那般，是一个贴心的孩子呢。 为了不辜负沈度的这番表演，她怎么也要配合一下了。 于是，这个小黑妞十分夸张的拍了两下手，开心的赞扬到：“哇，沈度哥哥，你表演的真好，就像是真的一样。” “我还真以为在你的对面有一双手，帮着你把书一起托着呢。我真就差点信了啊！” 这表情，这语气，忒夸张了。 这是哄小孩儿呢。 憋屈的沈度啊……啪的一下，就将手掌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没法聊了，没有共同语言。 …… 不过这事儿真是奇了怪了。 又是发生在他想要坑阮柔的时候。 第一次是他误会了这个小黑妞，正要口吐脏话，来一场国骂。 这第二次，则是想骗一个免费的劳工，替自己写暑假作业。 若是将两件事儿这么一类比，沈度大概明白这无形之力到底是依照什么规律出现的了。 那就是，惹谁也别惹阮柔，他的那些小聪明，也别想着往这小傻妞的身上使了。 可是沈度刚琢磨出这条规律吧，他又觉得也不全对。 因为刚才，阮柔打碎了他家一个酱油碟，他坑了对方五十块钱，那时候的这个无形的力量……可没阻止过他啊。 这么说，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跟他一样……爱财？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沈度这个心里啊，一下子就踏实了。 这莫名力量爱财还不挡着自己发财，那目前来看，对自己的影响还不算太大。 瞧着对面的那个傻女生，竟然没把自己当成神经病来看，沈度觉得，以后再发生这事儿，他还是自己憋在心里得了。 再自我催眠一下，说他碰到的怪事儿其实全都是幻觉……那日子不也就这么过去了吗。 打算以后就这么办的小沈度，压根就不明白这一次的阻止，对于他开学后的生活有着怎样的影响。 因为只有长大了的沈度，才明白若是让阮柔把作业给代写了之后，将会发生什么事儿了。 否则他就不会刚从淋浴间出来，才看见镜子中的映像，就着急忙活的去干扰镜面里边的世界了。 并且因为过于紧张，用力过大，在浴室湿滑的地上，还摔了一个大马趴。 具体的过程呢，要从沈度为了让自己的思维清晰一点，去浴室里冲个澡说起。 他在这洗澡的过程中，还真就没闲着，那眼神，一直往洗手台前的那面镜子上飘去。 沈度总觉得，他能够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之中，少不了镜子的作用。 毕竟这穿越总需要一个载体，它不可能凭空就抵达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吧？ 他这瞧着瞧着吧，还真就让他瞧出了门道。 这酒店的淋浴间的放水防雾措施其实做的不错，但是架不住沈度要瞧着镜子洗啊，他就把这磨砂的浴室门给敞开了。 这一敞开不要紧，蒸腾的热气，就让镜子雾蒙蒙的白了起来。 镜子一白，就看不到映射出来的景象了啊。 沈度这一着急，光着屁股，就走到了镜子跟前，拿着手心，往镜子上一抹，就把这镜面又给擦了出来。 那些呈现出小露珠状态的雾气，被沈度的手一擦，跟着就汇聚成为了小股的水滴，顺着平滑的镜面，缓缓的流淌了下来。 随着滚落的小水滴，越来越多，沈度面前的画面又跟着扭曲了起来。 镜子中他那自我管理相当成功的好身材，随着扭曲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逼仄的小房间。 这个房间陪伴着他度过了整个中学的生活，是他成功以后，急切的想要抛却的过往。 沈度以为他早已经将这些记忆都丢掉了，可是在看到了这个场景之后，他才发现，他并没有忘却一丝一毫。 沈度从不曾忘却那些贫穷的过往。 因为这些与贫穷的有关的生活，是他少年成长过程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三十岁的沈度，再看这间蜗舍荆扉，所剩的只是满满的回忆。 这其中有温馨，有怀念，有欢笑，也许也有不尽人意，可唯独没有的，是曾经难以面对的自卑与压抑。 毕竟，贫穷无法带给沈度富足舒适的环境，却赋予了他一颗想要往上攀爬的心。 也正是这样的环境，才赋予了一个男孩对于金钱与成功的渴望。 所以，现在的沈度看得很认真。 他要将这画面中的一切，都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只不过…… ‘啪’ 沈度将手掌按在镜子之上：“怎么这一次只能看不能摸呢？” 觉得很奇怪的沈度就开始回忆，那第一次的成像，与现在的场景到底差在了哪里。 “我知道了，这个场景没有人！” 谁成想，大沈度的话音落下，镜子中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沈度哥，你回来了？买了些什么菜？” 然后，他的眼前一花，小沈度与小阮柔一前一后就进到了屋内。 随着这两个人的出现，大沈度按在镜面上的手，也随之晕出了一圈圈的波纹。 但是进不去。 应该是只达成了触发进入的条件，却未曾达到真实进入的时机。 这就奇怪了，挤进那个世界并能对其进行干扰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唯恐自己想漏了什么的沈度又从他与阮柔的第一次相遇时想起。 才发现…… 他忘记去回想一下，如果当时的他不阻止，眼见着让镜子中的事情依照原本的轨迹进行，最后会发生什么。 那么，他与阮柔第一次相遇的后续是什么嘞？ 细一想，沈度脸立马就青了。 该死！ 他想起来了！ 当时的他将那个‘烦死了！艹，死黑妞！’一说完，他妈何红英就跟疯了一样，从厨房之中冲了出来，拿着把还带着糊锅巴的铲子，朝着他是一顿的猛抽啊。 抽的他胳膊，脖子，背后那是青一道紫一道的。 直抽的他嗷嗷叫唤着躲进了屋内之后……才算作罢。 ------------ 14 二次影响后的现实改变 而那一天早上，他那亲妈哄了那个哭的贼伤心的小姑娘一个早上。 害得何红英上个早班还迟到了，借着这个由头，让那个快要濒临倒闭的小厂子……就把他妈这个干了近二十年的老工人给辞退了。 对了！ 能够出现在镜面之中的场景，都是对未来有着深远影响的场景。 只需要一个微小的改动，结局就会截然不同。 第一个场景的因，只是因为他骂了人，而造成的果，却使他们这不富裕的日子因为母亲的失业更加的雪上加霜。 那么这第二个场景里，又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影响到未来进程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赶忙收回思绪，死死的盯着镜子前的镜像，是一眼都不敢错开。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竟然将一整摞的暑假作业拿了出来，递到阮柔的手中，想要让她帮忙完成作业的时候，他才恍然间记起来，这件他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在随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不行！ 这作业绝对不能再让阮柔代写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是幼儿园老师就教过的！ 这种‘恶行’他必须阻止！ 于是，随着那叠作业距离阮柔越来越近的时候，老沈度又再次运了气。 他模仿着上一次的动作，将手掌往浴池的镜子上一抹，一按，手掌竟然真的又伸了过去。 有门，看来，在所有的条件都被满足的时候，自己才可以穿越。 那么这一次，他是不是可以用整个身体进入到那个新的世界呢？ 沈度眯起眼睛，将另外一只手也插进了镜面之中。 ‘刷……’ 轻松的如同将手插进了白玉牌的嫩豆腐，毫无阻隔之感。 看来，看来这一次…… “砰！” 跟着手掌后边往镜子里撞过去的脑袋…… 被无情的反弹了回来。 见鬼！ 这一次还是只能穿过去两只手！ 愤怒的沈度毫不客气的抓住了马上就要塞进阮柔手心中的作业本，并以极其大的力，往相反的方向推去。 嗯？ 这怎么还较上劲了呢？ 上一次我掀他嘴唇的时候不是还满心的畏惧吗？ 嘿！小子！叫板是吧！ 我是你爹！ 沈度那根较真儿的筋真被这十四岁的小崽子给撩拨了起来。 这两个相差了十六岁的，就这么幼稚的用大力的互推开始较劲。 说来也奇怪，那本并不算坚韧的作业本，只承受了外来的，却不会因为这个外来作用力，产生变形，扭曲，以及任何其他的影响。 看到这个细节，沈度又将其暗暗的记在心中。 就在他这一晃神的时候，对面的那个小子为了证明自己遇到了奇怪的事情，竟然很没义气的将他给卖了。 还对着阮柔说什么有鬼？ 呵！敢暴露你哥，你大哥我玩儿这一套的时候，你还撒尿活泥巴玩儿呢。 机智的沈度灵活机动，瞧着小沈度一松手的瞬间，自己也把作业本给撒了开来。 可笑啊，可笑。 你以为站在你对面的是谁？ 是一个机械的没有神智的灵魂吗？ 不，站在你对面的人，是一个可以全方位碾压你的人。 他将指导你的人生，改正你的错误，提醒你的错漏，最终让你走上巅峰的人呢。 站在镜子对面的大沈度，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当他将作业本给松开的时候，自己就被镜子中的世界给反弹了出来。 “啪！” 因为毫无准备，脚底一滑，整个人就摔在了瓷砖地上了。 疼的沈度啊，当场就哼出了猪叫的声音。 “嗷！可疼死我了，小崽子，要不是看你长得跟我一样帅的份儿上，我真恨不得把你打成猪头！” “哎呦喂，胯骨碎了，尾巴骨也疼，哎呦呦，真是……” 就在沈度唱衰的时候，他却听到了房门外又开始传来了‘嗡嗡嗡嗡’的声音。 “我去！差点忘了！” 他第一次去干预那个世界的时候，可是出现了一副奇怪的地图的呢。 此时的沈度，也顾不得擦干身体了。 拖拉着白色的酒店拖鞋，相当‘清爽’的就冲出了浴室的门，一个虎扑，整个人就趴在了酒店的大床上，一抄，手机就被他给捞了起来。 然后用手指朝着那个不停的闪烁的小提示条上一点，刷拉，灵魂地图就展了开来。 这一次，绿色的小人毫无变化，改变最大的依旧是那个虚线的红色小人。 此时，她竟然离开了欧洲大陆，直接飞跃了海峡，进入到了美国的西海岸城市。 沈度赶忙将地图扩大了一倍，终于在那个小火柴人的头顶，发现了一个有关于那个城市的标的。 ‘纽约’ 呼，松了一口气，这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 依照中美关系的紧张程度，阮柔是怎么都不可能被派过去做秘密任务的吧？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沈度，又尝试性的拨出了他的1号快捷键。 谁成想，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对面的电话竟然被接通了。 “嘟嘟嘟……” “咔哒！” 激动的沈度一下子从床上翻了下来，赶忙对着话筒的那一头说到：“喂喂，喂？是阮柔吗？” 电话的那一头保持着畅通的状态，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咔哒’，对方竟然将电话给挂掉了。 这让完全不明白现在处于什么情况的沈度一脸的茫然。 当他再回拨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与阮柔的通话情况又发生了改变。 此时，他的话筒之中只剩下了忙音。 他被对方拉入到了黑名单之中了。 不是！ 这不公平啊！ 这个世界是因为他而改变了啊，可是改变后会延伸出来什么场景，只有他一个人是不了解的啊！ 焦急又疑惑的沈度，再一次翻开了通讯录，他觉得有必要去找找知情的人去问问现在的情况了。 这一次，他播出的号码是快捷键5。 在响了足有十几声之后，才被他的老妈给接了起来。 “喂！大度啊，嘛呢？” 嗯，中气十足，看来改变了一点小事情，是不会影响他娘在这个世界的状况的。 心中一下大定的沈度，就直奔主题：“我说妈，我有件事儿我要问问，刚才我给阮柔打电话，她为什么给我拉黑名单了啊？” ------------ 15 忘了自己还有工作呢 一说到这个问题，对面的那个相当善谈的何红英都卡壳了。 在母子俩沉默了许久之后，对面的何红英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儿子，你是不是后悔了，就是那种蓦然回首，发现最爱的竟然就在身边的那种？” “不是你上次当着两家的面，装傻充愣，愣是不提跟阮柔处朋友的事儿吗？” “她这一伤心，可不就随队去了美国，去参加那个什么世界特警大赛去了吗。” “虽然只是一个后勤队员的身份，但是也是要进行封闭式的管理的。” “至于为什么挂了你的电话，后又给你拉进黑名单了？” “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事儿闹完了之后吧，她就直接飞纽约了，还没来得及删掉你所有的联系方式吧？” 我去！ 这是什么回答！ 我跟阮柔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不应该啊，上一次改变的时候，我可是刚知道她暗恋我的啊。 这跨越，也忒大了点吧！ 所以，沈度就小心翼翼的又追问了一句：“那个妈，我把阮柔伤的很重吗？” “那我到底跟她进行到了哪一步了，她就这么恨我啊！” “我是白嫖不认账了，还是临时悔婚啊？” 若是这样就太难办了吧。 沈度想出了无数种的可能，谁成想对面的老妈却给出了一个最荒谬的答案。 “儿子，你想多了吧？就你那情商？哈哈！” “你要是睡了不认账，或是订婚后劈腿了，我都要赞上你一句真渣男。” “问题是，你当时当着两家人的面是这么回答的。” “啥？阮柔？我啥时候跟你谈过恋爱了啊？这咋就扯到结婚上边了？” “然后你还哈哈哈的大笑了三声，把大脸往阮柔的下巴那一贴，来了一句：大兄弟，别闹了！” “然后我就眼瞅着阮柔的脸色变的铁青铁青的，自此之后，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从那时候起，你妈我就知道，咱们跟老阮家几十年的老交情，怕是就要断了啊。” 这话说的，沈度是一头的黑线。 二改之后，他的表现，还不如他最开始在酒店被阮柔给误会了的场景呢。 最起码那时候的自己只是没接收到暗恋的信号不是？ 可是现如今呢？ 已经是…… 阮柔明晃晃的挑明了态度……你却视而不见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一下子就蹲了下来，他将双手插到湿漉漉的头发里，奋力的前后揉搓着：“这可怎么办！” “这破世界可裹什么乱！” 正当他的发型有朝着老鸦巢的方向靠拢的时候，他那忘记了挂的通话里，就又响起了何红英焦急的声音：“哎！我说大度啊，你是不是又后悔了！” “这人一分开了，你才觉出人的好呢？” “灯下黑了是不是？你们打小就腻歪在一起，在一个碗里吃饭，在一个胡同里打架，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可不就有那个什么……什么性别混淆吗？” “现在这一分开好啊，一分开了是不是抓心挠肺的想念？” “得，什么都别说了，你可是我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你？” “没事儿啊，大度，小柔不是把你拉黑了吗？可是她可没把我拉黑了啊。” “这事儿你交给我来办，等她回了京北城，我第一时间就把她找出来。” “咱们啊，权当从头开始追姑娘，把你那平常死要钱不要脸的劲头拿出来。” “我就不信了，咱大度那么帅的小伙子，还追不上一个姑娘？” “再说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小柔她多喜欢你啊。到时候，你装个可怜，好好求求，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哎呀，这么一说，咱们家有可能跟他老阮家做亲家了啊。” “这事儿好，这事儿好！你别担心，等你妈的好消息啊！” 说完，何红英在电话那头大笑三声，咔哒，就把电话挂了。 这一串儿自说自话的频率，就跟大锅里炒豆子一样，是噼里啪啦。 等到沈度把电话放下的时候，他还是蒙着的呢。 这里边的信息量不算小，容他琢磨琢磨？ 可就在沈度冷静下来之后，他只用来对公联系的电话，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原本沈度是没有心情接电话的。 但是那个标注了助理的号码却是锲而不舍，一遍一又一遍的回拨了过来，颇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吵的原本就喝了酒有些头疼的沈度，头更疼了。 为了让这个世界恢复宁静，也避免对方无助之下直接杀到酒店来骚扰他，沈度到底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只不过没什么好气儿罢了。 “喂啊？!干嘛！” 对面的朱特助特别的激动，当场就嘤嘤嘤了起来。 “哎呀，度哥，你可是接电话啦。” “你不是说下了地之后就给我打电话吗？” “难道你忘记了，今儿个下午咱们约好了的，给现在的流量小鲜肉做造型的吗？” “人家团队可是大手笔呢，特意指名要你大度老师给亲自指点一下呢。” “只是在现场动动嘴皮子，就能赚七位数啊。” “我给你找的那个小鲜肉的流量可是能抵得上一个二流往上，一流未满的名气呢。” “跟咱们的名号扯在一起，不丢人。” “沈总，您可别忘了，今年咱们公司计划再出一个WLN的副牌，主打的国产潮牌系列。” “这品牌的定位，跟这位小鲜肉的路线，那是相当的吻合呢。” “若是在业界挂了名，还省了一笔宣传费呢。” “就他们那个公司，嘿，连买热搜的钱都不用咱们花了。” 嗯，这一番话说的，特别符合沈总公司的经营宗旨。 那就是用最少的力气赚更多的钱，将每一个合作者的价值都充分的挖掘出来，最终为SD服装集团的净利润，添砖加瓦。 听到这里的沈度，就把工作用手机的记事簿给调了出来。 看到今日行程提示里边，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临时造型的工作。 这是为一个半红不红的鲜肉出席一个卫视的庆典颁奖礼所准备的。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各大流量争奇斗艳的吸引人眼球的最佳时刻。 ------------ 16 世界啊，充满了妥协 等到当天的半夜，趁着晚上买有便宜的折扣价时……再给各自买一些，‘XXX艳压群芳了’，‘XX好帅了’这样的热搜或是通稿，那么这一条龙的吸粉行为过后，就可以收获一群嗷嗷叫的舔屏路人，为自己的微博贡献不小的流量，同时，也能增加颇多的粉丝数量。 这就是这些走流量的男男女女的套路。 却是出奇的好用。 别瞧着这一套流程走起来好像挺简单的。 像是只要这些没作品只卖颜的人上去发发自拍走走红毯就能达成了。 可是，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就能做到的啊。 因为想要让这一系列的动作达成效果，必须有一个先决条件。 那就是，你首先要‘艳压’的了。 现如今，像是这样的颁奖礼或是庆典晚会，可不只是电视台官方的摄影和剪辑那么简单了。 就算把相应的娱乐媒体都排除掉，那无处不在的直播频道，购买了入场券的各家粉丝后援会，以及天生就吃营销饭的特约跟拍路人……他们手中或是精良或是随意的拍摄工具，可是能把最真实的你……彻底的暴露在网络当中的。 各个角度的照片，视频，剪辑，无处不在。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明星与流量们，对自己的形象也是越来越重视，对于形象设计师的选择，也是越来越严苛。 当然了，这些挑剔与苛刻，对于沈度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儿。 因为现在的SD集团的沈度，就是华国时尚的代言人。 作为唯一的在四大时装周上都被特邀参展的华国设计师，沈度若是代表不了时尚，那就没有人敢说谁能代表的了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价这么高，选人的时候又那么的苛刻，可娱乐圈的诸多公司仍然对他趋之若鹜的原因了。 人太过于优秀，就会让其他人的容忍度也随之提升。 …… 看完了这条记录的沈度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早就答应好的事情，合约与预付款在公司中也一定是走过流程的了。 哪怕就冲着这个钱，他也不好推拒了。 想明白了的沈度，从酒店的地毯上爬了起来。 再次返回到浴室之中，简简单单的又冲了一遍身体，这才慢吞吞的将自己收拾利落，恢复成原本的时尚精英的模样。 披上自己的风衣，拿上自己的手机，把刚才看记录的时候按掉的电话，又给助理回拨了过去。 “我准备好了，来香格里拉接我一下。” “还有，对方是来我的工作室，还是让我们过去？” 对面他的特助回的很快。 “他们经纪公司就在咱们工作室与集团总公司的对面。” “对方说了，要用沈老师最专业的造型室。” “然后再从咱们公司直接出发，抵达到庆典的现场。” “具体的流程由下面的人去处理，沈总你只需要在团队的造型师工作完毕之后，予以验收就可以了。” “对方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的。” 听着还挺识趣。 沈度自无不可。 他将自己惯带的手包给取出来，把所有贴身的零碎都塞了进去，坐在客厅的软沙发上，替自己点了一根烟。 大概抽到大半的时候，酒店的房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打开门的沈度，看到了笑的一脸灿烂的朱大虎，以及他身后带着的两三名的小助理。 应着这位特助的吩咐，进到酒店的屋内，就替沈度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边忙活着控场，还边跟沈度解释着。 “本来不想这么早就过来打搅您的。公司里都知道，沈总每当完成一个大工作了之后，都要放松两天的。” “只不过，这项工作是汤米临时接过来的，不得已，才要请沈总您回去把把关的。” 沈度并没有回话。 公司的工作邀约，是趁着他去米兰的时候，直接发到他的邮箱中，也是他自己回执首肯的。 至于说因为工作的缘故影响了他长久的习惯？ 沈度在心中嗤笑了一下。 这个好像很有个性的怪癖，也只不过是他人设中的一种罢了。 他这种吃过苦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毛病。 只因为在这个时尚界里，你一个站在前言的设计师，若是没个一两条与众不同的习惯……就好像说不过去似得。 他沈度何至于出个国回来还不回家呢。 他心里是鄙视着的，但是他的面上却不显半分。 只是特别高冷的看着助理将他的行李收拾妥当，在朱特助的簇拥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了楼。 待到入了底下二层的停车场，沈度就往公司派过来的商务车中一钻，说了一句开车，就再也不管旁的了。 …… 从香格里拉往他们工作室赶过去，等同于横跨了整个京北城的内城。 中间趁着堵车的空档，朱特助还小心的问了一句：“沈总今天不开车？” 要知道沈总对他刚入手的那辆银灰色的911还是挺新鲜的呢。 听到了特助的关心，沈度只往后座上一靠，装作无事一般，特别淡漠的回到：“刚才喝了一点酒，不能开车了。” 谁成想这句话听在朱大虎的耳朵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沈总竟然喝酒了！ 在他的记忆中，沈度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带酒精的饮品了。 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沈度为何会如此的反常？ 这会不会对SD今后的工作发生影响？ 一时间引得朱特助思绪纷纷，竟是忘了再询问下去。 这让坐在后座的沈度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在安静的环境之中，静下心来，先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再谈别的。 被工作牵扯到精力的沈度离开了。 可是被他捣蛋后的世界却又有了一次小小的改变。 十四岁的沈度心也是真大。 他向阮柔揭露‘鬼怪’失败后，索性就将自己的百思不得其解给扔到了一边儿。 弄不明白？ 那就不弄了呗？ 生活已经够累的了，若是还想东想西的瞎操心，那自己有限的生命力可不就全都浪费了。 只不过…… 拿起作业本打算直接丢回到书包中的沈度，还是犹豫了一下。 那个力量不让旁人替他代写作业，却死命的将作业本往他自己的手里推。 难道说，这是让他亲自完成暑假作业吗？ 切！ 谁TM有功夫写作业！ ------------ 17 父不慈，子憋屈 就在沈度准备原把作业丢回去的时候，他身边的阮柔瞧出来了沈度的犹豫，就又开了口。 “沈度哥哥，你的作业还没完成吧？” “不如我瞧着你做吧。不是说要让我复习的吗？” “咱们俩一起做，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互相询问啊。这样效率会快一些，准确率也相当的高呢。” 啊，是这样的吗？ 沈度心下一动，点头答应了。 “成！读后感和小作文我就不做了，咱们把习题册写完了就成！” 回家从来不学习的沈度，因着那个力量的影响，今儿个竟然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至于阮柔，她一点都没觉察出不对来。反倒是开开心心的又搬了把凳子放在身边，翻开了习题册。 他们这一做，就做了一整天。 连中午的午饭，都是用鸡蛋青菜挂面给凑合过去的。 你猜怎么着？ 沈柔这个小姑娘，在生活上可能会大大咧咧的，可是在对待学习的问题上，却是相当的认真的。 俩人在做习题册的过程中，阮柔就发现了，一旁的大度哥哥，竟然在胡乱填写一些答案，打算草草对付了事。 对于学习极其认真的阮柔这就不能忍了。 她那是楞抓着沈度的胳膊，压在桌子上，一题一题的给他讲解。 讲的沈度是头晕脑胀眼发花，写到最后，他那暴脾气就又上来了。 ‘啪！’ 一根黑色的签字笔被沈度扔在了桌上…… ‘咣啷啷’ 他人就跟着站了起来。 “不做了，不做了！做TM什么作业。你见过204中学里的垃圾班的学生做作业吗？” “有那工夫我去做顿饭，给外边的小公司贴贴传单，不比做这个狗屁不通的作业强？” “我说，你这个人也挺有意思，就抓着我不放了，想着在我这种差生的身上找成就感呢吧？” 说的阮柔那叫一个委屈，瞪着大眼睛略带茫然的瞧着沈度，完全没弄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的暴起。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认真的讲解，大度哥哥也听的仔细。 这才讲了小半儿的题呢，怎么就这样了呢？ 这阮柔的性格很有意思，她对什么东西产生了疑惑或是不解的情绪后，就特别想要搞明白弄清楚。 于是，被吼了的阮柔不但不委屈，反倒是又把眼瞪大了点，死命的盯着沈度上下的瞧。 被盯着的不良学生，平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是不甘示弱的回瞪啊！ 于是，沈度跟阮柔就这么你瞪着我，我瞅着你的…… 莫名的僵持了起来。 谁成想，当屋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的时候，‘吱呀呀……’，沈度屋子的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一男一女两道人影，径直的走了进来。 那身材高大的男性身影走到了沈度的背后就停了下来。 ‘啪！’ …… 这个与她默默对视的男孩的脑袋，就被一巴掌给拍了下去。 …… “你瞅啥！” “有这么瞪女孩子的吗？” “沈度，你长本事了啊，我什么时候教过你，把本事都用在欺负女生身上了啊！” 说这话的是沈度的爹，沈耀军。 他带着一身的烟火气，怒冲冲的迈进了屋内。 而那个紧随他其后而至的身影，却在沈度‘嗷’的一下抱住了头的时候，就扑到了两个人的中间，将沈耀军下一个抽过来的巴掌……给阻挡了下来。 “别打我儿子！” “何阿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别怪沈度的父母误会。 这沈度的爹妈，前后脚进家的时候，刚一踏进大杂院，就看到自家儿子在那瞪着牛眼睛，要欺负小姑娘呢。 他们就怕下一刻，沈度就要打过去了，可不就一下子蹿了过去，甭管怎么着，先打了再说嘛！ …… 大概弄明白了情况的阮柔赶紧阻止：“不是，叔叔阿姨，你们误会了啊！” “我跟沈度哥哥在讨论习题呢！” “大度哥没欺负我啊！他就是，他就是，什么题都做不出来，伤心难过的啊！” 原来，阮柔对他的怒目而视竟是这么理解的。 原打算抬头跟他爹拼了的沈度……‘噹’的一下，就把额头磕在了写作业的桌面之上。 来个人吧，赶紧把这个姑娘带走吧。 可别在这里折磨他了。 这是啥外星人的脑回路啊！ …… 听到阮柔的解释，又见到了自家那打他就反抗的儿子此时竟然相当委屈的开始自残了。 那只知道打骂教育的沈耀军就有些不好意思。 他挤出一个特难看的表情，搔搔头，对着怒目而视的老婆笑笑：“原，原来是这样啊，那，那是我误会了啊。” “行了，一个男孩子，打一下怎么了，别婆婆妈妈的了！” “今儿个难得小柔也在，我去厨房里边做两个好菜，咱们也算是庆祝了。” 说完，沈耀军转身就出了屋子，直接就奔着厨房而去。 不过一会，大杂院的厨房中就传来了极为夸张的叫嚷：“哎呦，排骨，五花肉！嘿，看完大显身手，给你们做红烧五花。” 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叮叮当当剁菜的声音，显然已经忘记了他还有一个误揍的儿子，被他落在了房间内呢。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略显尴尬。 从桌上抬起头来的沈度，额头上有个可以的红痕。 …… 又是这样。 打了就白打了。 就因为他是老子而自己是儿子。 …… 想到这里的沈度冷笑了一下，把还没做完的作业本一丢，拿起一本体坛周报往脸上一扣，就歪在了床上，等着吃白饭了。 他那个爹不是说了吗？ 晚上他做。 何苦呢，不就受了点小委屈？ 当着外人的面自己懒得给旁人瞧自家的笑话，再说了，他回回都反抗，到了最后又得了什么结果呢？ 没有获得相应的尊重，得到应有的公正，反倒是……还要再挨上一顿打。 呵，这样的爹，除了每个月给这个家庭贡献1396.54元的工资外，他还贡献过什么。 …… 沈度彻底的沉寂了下来。 因为他的沉默，让这四个人的晚饭就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之中结束了。 沈度能够感觉出来，他爸爸对于他的沉默正处于一个爆发的边缘。 可是他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他知道，在阮家人的面前，他爹是决计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的。 他爸爸对于阮叔叔的重视程度有多高，沈度是再了解不过了。 ------------ 18 原来他们也是关心我的 在沈耀军在外边撸串儿喝酒的时候，总要跟人提起过他的这位玩儿的最好的发小。 因为能认识阮叔叔啊，就是他爹这辈子最大的荣耀了。 在他爹的眼中，阮叔叔哪哪都好。 因为人家成了那么有本事的工程师，竟然还认他一个烧锅炉的为朋友。 现如今，还因为信任，将自己女儿吃饭这等大事儿……都委托给了他们家。 他怎么也不能辜负了好友的嘱托，让阮柔感到丁点的不自在。 所以沈度就一直忍到了最后。 眼瞧着他爹的好弟兄拎了一大堆的东西进了他的家，又亲亲热热的道了谢，把女儿接走。 再转身回屋的时候，就如同沈度预料的那般，沈耀军的心情莫名的就晴朗了开来。 把原本沈度通过甩脸子而达成的无声的抗议……都抛在了脑后。 “嘿，老婆，你看见没，阮习文拿来了这么多的好东西。” “你说他这个人，我们俩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他怎么还这么客气。” “嗨，你说这事儿闹的，咱们可要好好的照顾柔柔，可不能让她在咱们家受了委屈。” 听到屋外自己的父母正在谈论着怎么才能让阮柔感到宾至如归。 躺在床上的沈度却是烦躁不已。 因为他意识到，他的那个粗糙暴力的爹，不是不知道怎么去当一个细心体贴的父亲。 只不过，是不愿意在他这个亲儿子的身上，多花工夫罢了。 而这个认知……对于沈度来说……太过于悲哀。 因为在他父亲的认知之中，因为是自己人才让应该更严厉对待的这种观念，他是没办法认同的。 越想越烦躁的沈度，蹭的一下就从小床上翻了起来。 ‘哗啦’ 一不小心，就将书包给掀在了地上。 只做了一半的习题册从背包中滑了出来，让坐在床上的沈度，盯着它瞧了许久。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将它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的时候，他爹跟他娘，收拾完外边的碗筷，携手进了屋子。 “嘿，你小子！” 沈耀军一开口…… 沈度噌的一下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习题册，往一旁的小方桌上一磕，拿起一根笔，就伪装成了一副漠然脸：“别打搅我做功课。” 说完，把头一埋，就在习题册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见到儿子要学习，无论是沈爸还是沈妈，一下子就将嘴给闭上了。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甚至连从儿子的身前经过的时候，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 他们轻手轻脚的走着，从门边的冰柜之中拎出了两袋冰棍，就把主屋与小厅之间的门给虚掩了起来，唯恐因为他们……影响到儿子学习。 待到门轻轻的掩起来之后，沈度甚至都能听到，他那个咋咋呼呼的妈，欣喜又欣慰的轻笑声。 像是偷到了糖吃的孩子那般，是那样的得意与开心。 听得沈度百味陈杂，一时间，在习题册上胡写乱画的笔都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认真的一字一句开始读了下去。 “在锐角三角形ABC中，BC=12，三角形ABC的面积为12，两动点M……” 艹！ 这是啥！ 这道题中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组合到一起了之后，他却连个题的意思都读不明白。 看这道题，对于沈度来说就如同看天书一般的困难。 读了两遍依然一窍不通的沈度，下意识的瞧了瞧大屋那总是关不严实的门缝，他与父母的主屋之间，就因为那道门而少了许多的秘密。 可是只要冰箱存在于这个门的后边一天，这扇门就会保持现如今这个状态一天。 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却能让此时的沈度，透过门缝看到屋内的父母正在做些什么。 他的父母正在看电视。 为了不打搅他难得的学习时光，连看个新闻联播也要将音量调至最大的沈耀军，此时却将电视调成了静音。 这个时间段里，电视机里放着最近正在热播的电视剧。 堪称追剧狂人的妈妈，却是一点都不介意的……笑呵呵的看着那无声的画面，与电视剧中的人物共情。 最让沈度难受的是，这两个人做出了这种一点都不舒服的行为后，他们还会时不时的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就连冰袋之中拆出来的小冰块的口味不同，也要塞进彼此的嘴中，来予以分享。 这样的场景，对于沈度来说稍显有些辣眼睛。 此时的他并不明白何所谓发狗粮，也不懂得虐狗子的含义，却已经从其父母的互动之中感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他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压住了烦躁不堪的心情，转身回到了床边，将那本崭新的……自打开学就不曾翻开过的初二数学……给取了出来。 然后，沈度花了十五分钟，才在课本上找到了相似的类型题。 再然后…… 他再一次返回到了床头柜，将一本压在最底下同样是毫无褶皱的初一数学给取了出来，规规矩矩的翻到了第一页，从最基础的公式题解开始看起。 这一看，就看了一个小时。 还是大屋的何红英担心自己的儿子，喊他过来喝口水才打断了他的思路的。 等到沈度从冰箱里拎出一瓶北冰洋橘子汽水往嘴里灌的时候，才惊诧的发现，就刚才那会的工夫，自己竟然看完了初一数学近二分之一的内容。 虽然都是课本上的知识，并没有进行习题的延伸和改变。 可是这种效率，也是够高的了。 自己当初在初一的时候，也曾好好的学习过吗？ 略有些茫然的沈度，脑海中只剩下花花绿绿的钞票。 因为每天都要跑早市的缘故，他上学后的第一堂和第二堂课程基本上都成为了他补眠的时间。 也只有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他才能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听上几句讲课。 现如今，他将这些知识点，从头串上一遍的时候，就有了许多似曾相识的地方。 只是有些他看得明白，有些却看不明白罢了。 ‘嗝……’ 一口气喝下去大半瓶的北冰洋，再打出来的嗝就是爽利。 沈度瞧了瞧数学书上被他画的满满的红色的圈子，琢磨着今天晚上再接再厉，将初一的数学从头看上一遍，把自己弄不懂的基础都标注出来。 ------------ 19 我工作的小市场 等到明天，也就是开学的最后一天，找那阮家的小柔，把不会的习题一次性的都给弄明白了。 这作业不就能做完了？ 这样一想，沈度就又有了动力，他又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将整本的初一数学给大概的捋了一遍。 瞧瞧墙上挂着的那个咯哒咯哒走的挂钟，上边的时针才将将行到了九的位置，琢磨着明日一早还要早起的沈度，到底是忍着再瞧瞧语文的想法，铺开毛巾被，瞬间就进入到了梦想。 这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到了今天早上与阮柔相遇的事情。 只不过，在梦中，并没有人阻挠他将‘烦’与‘艹’给骂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黑黑的阮柔哭的眼圈都红了，而他那个凶悍无比的妈，将他锤的狼狈不堪，并在他的脖子上，肩膀上，留下了无数道的印子。 在那个梦中，这一切还不算完结。 为了遮挡这些丢脸的印记，沈度在开学的时候，就提前穿上了秋季的校服。 可谁成想，他在校内的死对头找了过来，两个人在校外的绿化带之中干架的时候，领子就被扯了开来。 一群十四五的不良少年，就看到了这些让人误会的划痕。 不过一节课的工夫，整个204中学之中，就传遍了，沈度与女人‘打过架’的消息。 然后，梦境就渐渐的模糊了起来，沈度只记得下了学后，有一个黑乎乎的女生走在了他的身边，他们俩的身后，冬青树的后边，正藏着一大堆与他不对付的八班的学生。 都不用想，这其后他将会面对些什么。 急的一直在这个梦境之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一切的沈度，大吼了一句：“不是她！” 猛地一蹬腿…… ‘咕咚’ 从床上掉了下来。 “呼呼呼……” 入眼的是熟悉的小客厅，以及一摸一头的冷汗。 沈度缓缓的从床边上爬起来，抬头看了看挂钟的时间。 清晨四点十分。 时间刚刚好。 大概是因为沈度这一声叫的忒大声，主屋之中也有了些许的响动。 在几声嘟囔着：‘是儿子去早市了，还能再睡一会的’声音中……最终又沉寂了下去。 见到父母没有特意出来询问他更多的事情，沈度就松了一口气。 他端着白底红花的陶瓷盆子，耷拉着京北刺绣厂发的生产标兵的毛巾，直奔着大杂院内的水龙头处，对着水管子底下就冲了起来。 冰冷的自来水从头顶流淌而下，让沈度刚起床那点混沌茫然，全都给冲走了。 这个时候，他可以肯定，昨天那个总是在干扰他的那个力量所做的一切，应该是善意的。 而且极有可能，那个力量的实施者，能够看到他的未来。 呵。 自己是不是碰到了一个奇遇。 沈度以为，自己这一生大概都要为摆脱贫穷而斗争的时候，有一个莫名的助力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不是说明…… “我的人生还有希望的？” 用毛巾将头上，脸上的水尽数的擦干的沈度，莫名的就充满了力量。 他曾经茫茫然不见前路的未来之中，出现了一道微小荧光，这对于已经快要放弃希望的人来说，等同于引路明灯，等同于救世的神佛。 既然天意如此，那么他也要也振作起来，等待着那个力量再一次的降临，看看他的人生到底会被改变成何种的模样。 已经变得精神起来的沈度，拎出了与他相伴多年的小三轮，踩着分手快乐的快节奏，径直往琉璃厂外，靠近老厂甸的平房早市区骑了过去。 从他们家到厂甸早市，只需要骑行五分钟的时间。 就因为是附近的老邻居，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依着沈度十四岁的年龄，才能在早市场子里找到一个帮忙的工作。 人家也不苛待他，只是在下货的时候帮忙看着摊子，有附近的居民前来买菜的时候，再负责零售。 真要是忙不过来的时候，有时候也让他推点干货。 可那也是有平板车，小推车，予以辅助的。 至于在这里帮忙的工资。 他与菜店的老板为了不让人抓住把柄，每日里都是以蔬菜，水果。以及他们摊位上贩售的应季的货物来抵扣的。 最多在月末的时候，老板会再包上一个一张青蓝色的大钞，权当是沈度日日不缀的全勤费了。 所以，自沈度骑着三轮过来的时候，那还点着灯的早市场子中，就有热心肠的朝着他招呼了。 “大度！来了！” “快来，叔这儿吃上两口。” 别看在京北城的市里搞蔬菜批发赚的钱多。 可他们受的苦，那也是比郊区的菜农要多上一些的。 因为城里相对高昂的物价，让这些赚些差价，卖的辛苦的小买卖人，更加的精打细算。 若不是沈度所住的那片儿胡同中还有一些廉价的平房大杂院对外出租的话，光是这市里房屋的租金，就足以让这群来自于外地的二道贩子们望而却步了。 厂甸也会像是高速发展的CY区一般，到了最后，连一处露天的早市也见不到，大家不得不去全封闭，更高级的规划型市集，去买那一斤足足多了好几毛钱的高价蔬菜了。 所以，沈度在这个市场之中有一种莫名的认同感。 因为他们与他家一样，都在省吃俭用的为着生存而挣扎。 就好比现在，他们可以毫不在意的招呼他过来，与他们一家人去分享坐在炉子上的一锅白粥。 而不用担心居住在京北市中心的城市男孩会因此而恼羞成怒。 知晓菜场的小老板是好意的沈度，也没辜负了人家的这番招呼。 他一点都不客气的坐在了这家人的身边，打开了从他下车后就带在身边的保温桶，递到了就站在大锅边上的老板娘的手中。 这个来自于东山省的妇人，着实是个实在人。 连自家孩子的粥都没盛呢，就先给沈度来了一勺。 锅里的白粥一瞧就是仓促而做，为了果腹煮熟了即可。 为了速成，米粒不多，清水却是不少。 就因为这样，老板娘为了怕他不饱，那勺子还是努力再努力的从锅底刮上来的。 ------------ 20 人间处处有温情 “吃吧，吃吧哈！” 说完，保温桶塞到了沈度的手中，这才忙活着将身后的两个小崽子给从被窝里拽出来，一人一碗清汤寡水的粥水，就摆在了各自的面前。 这两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揉着眼睛，也不嫌弃，连牙齿都顾不得刷，就先吸溜吸溜的喝上了半碗。 这才被暖的烫嘴，喝完了一身白毛汗的热粥……驱赶了瞌睡虫，才有精力与对面的大度哥哥打上一个招呼。 “大度哥，吃完了饭，咱们仍去摊子前面耍一阵吧？” 可是这个平时就喜欢带着他们玩的大度哥，今天却是摇了摇头。 “不了，一会我带你们洗完脸，咱们就一起替老板看摊子吧。” “你们岁数也不小了，可以帮爸爸妈妈做一点事情了。” “小鹏不是一直想要学着算账吗？今天我就把卖菜的生意托付给你处理喽。” “若是出了问题，我再帮你指出来。” “怎么样？咱们也学着给家里帮帮忙，毕竟你们的爸爸妈妈实在是太辛苦了。” 听了沈度的安排，这两个孩子一点都没有抵触。 他们不但不因为派给了他们活而感到烦躁，反倒是因为可以照看家里的生意而感到高兴。 甚至，比沈度带着他们拍皮球还要开心。 所以沈度的话说完，这两个小子就欢呼了起来。 “哦！大度哥最好了！” 喊完，一前一后冲出门外，就在菜市场的门口处，管理员办公室门外的水龙头底下，哗啦啦的……开始收拾自己。 晨时的大卡车，轰隆隆的从市场的大门处开进来，又开过去。 每每经过管理处的小房间时，都会冲起漫天的尘土。 这几个都是市场商贩家的小孩子们，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自以为已经洗干净的脸上，其实又重新冲上了灰尘。 可是没有一个菜农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们没有时间。 那一辆辆无法停留太久的运输车上，堆放的全是他们早就提前定下来的菜品。 这些蔬菜瓜果，要在零售商前来提货之时卸完。 在他们埋头猛干，与卸货师父们一起扛下来了一箱又一箱的菜蔬的同时，他们各自的身后，那些并不算大的孩子们，也在尽着自己微薄的力量。 在这个市场中，孩子是否干净，反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就好像是现在这样，只有十四岁的沈度，带着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也在帮着摊主，做着力所能及的工作。 “加减法你们学的应该比我还精通了吧？” “只要仔细点，把钱认准些就成。” 从小看父母卖菜的孩子，对于钱的敏感度十分的高。 沈度只需要在收取大钱的时候把把关，他们就能应付这个摊子上的绝大部分的买卖。 至于这两个孩子被安排上了卖菜的工作后，沈度要干什么？ 他当然是要学习了。 自从昨天晚上做了那个梦以后，沈度那平常不怎么用的脑子一直都在思考。 思考那个梦境中所延伸出来的东西。 既然他的某些行为被那个古怪的力量给阻止了。 那就意味着……他那些行为会对未来造成很不好的后果。 昨天晚上的梦预兆了……如果他骂了阮柔之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但是，却没有告诉他，如果他让阮柔代写了作业……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就让沈度不得不自己想象一下后果。 那这个难度就太高了。 懒得动脑子的沈度，也只能用点笨的办法了。 既然起因在那叠暑假作业上，那他不用别人帮忙了，他自己把作业给完成了不就好了？ 所以现在的沈度，就开始抓紧时间赶习题。 先不管写的对不对，沈度现在的目标就是将作业写满。 于是，沈度这一认真，直到老板和老板娘把货物运到铺子中的时候，他还没停笔呢。 大概是他跟这家人真的处出了感情。 看到本应该在摊子上帮忙的沈度竟然在里间写作业，这两个人也没生气。 他们反倒是将两个孩子给引到了前面卖菜的区域，让他们别扰了大哥哥做功课。 小老板们虽然是小生意人，可他们也是父母，但凡是当父母的，就没有人会不喜欢认真努力的孩子的。 所以，等到沈度将头从作业本上抬起来的时候，这时间竟是已经到了七点了。 他守着的那个半敞开的菜摊子内，已经被日头照了一个满满，真心不适合再看书了。 瞧瞧手表的沈度，觉得挺不好意思，走到门边，看着正抱着两个孩子打瞌睡的老板娘就道了歉。 “不好意思啊，老板娘，我原本就想做一道题，没想到，这一专注就过去了一个钟头。” “老板娘你也不提醒我一句，今天早上我连个忙都没帮上。” 沈度很羞愧，可那老板娘却是将怀里的一大一小，轻放在了一旁的铁丝缠成的行军床上，给两人各自的小肚子上搭上一条小毛巾，这才拍拍沈度的胳膊，让他别在意，转身就走到了门边，竟还提出来了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袋子，递到了沈度的手中。 “拿着，时候不早了，该回家做饭了啊。” 看得沈度就是一惊，赶忙压低了声音，推辞到：“吕姨你这是干什么？我今儿个一点忙都没帮，哪里还好意思再拿菜呢！” 可是这老板娘却不容沈度推辞，她做惯了力气活，本身气力也不小，只把袋子朝着沈度的胸前一推，说到：“现在的城里人卖菜都挑的嘞。” “卖相不好的菜，贱卖都不见得有人买。” “那些菜市小贩们，过来批发也都挑整须整尾的来进。” “你瞧瞧我外边被捡出来的菜堆，都摞了多高了。” “到了晚上，它们都要被市场的垃圾车给清理走。我们家一共才这四口人来城里讨生活，就算是猛吃，也吃不掉这么多。” “你这孩子拿一点不值钱的菜，俺们还能说啥？” “若是你实在在意，那就从今天的工资里扣点钱吧。” “等月底结工资的时候，俺把那个红包里的钱扣五块。只给你一百九十五。这你看可行？” ------------ 21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行啊，怎么不行。 本来就什么都没干，还白拿了东西。 这样贴心安排……让沈度特别的感动了，他也不再推拒，一松手，就将这包菜给拎在了手中。 看到对面的少年人接下了自己的好意，这个淳朴的老板娘，颇有些感慨，还夸了沈度一句：“伢子知道学习才是好样的，当初，你要来帮忙的时候，俺就挺担心呢。” “你小小年纪光顾着为家里那点事儿操心了，咋不想想学习怎么办？” “可是再瞅瞅我这两个孩子……”老板娘叹了一口气：“俺家的情况不是跟你家的一样？他们长大了不也得早起先忙完了家里的，才能去上学？” “不过今天俺看着你这样学习，就下定了决心了。” “我家的大儿子，今年够了上学的年龄了，我们打算直接给他送去早市边上办的子弟小学去。” “不让他们跟着我们在菜市场瞎耽搁了。” “咱们这个生意忙是忙，可也没忙到让俩孩子帮着看摊的地步。” 说到这里，老板娘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个名为幸福的笑容，继续说道：“最近，咱们生意也渐渐的上了正轨了。” “老董的手里也挣了些钱。” “到时候我们也去厂甸的大杂院区里赁个房子。把老家的爷奶给接到市里，让他们帮着照看孩子。” “我们也没了后顾之忧，可以踏踏实实的做生意了。” 这样真的挺好。 就因为省那租大房子的钱，这家从开春起才聘用他帮忙的中年菜贩，一直带着孩子们挤在这菜市后边的仓库区里居住。 现如今，因为看到了沈度认真学习的劲头，才惊觉出来，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也到了入学的年龄。 原本已经询问过周边的小学，犹豫着是不是晚上一年再送娃娃入学的夫妻，在见到了沈度这种自强不息，打着工也不忘记学习的劲头后，就坚定了信念，今年就要将大儿子送进学校去读书。 他们无法忽视，穷人家的娃娃那渴望学习的身影。 孩子上了学之后，无非就是没人帮着看看摊位了吗，那他们就多多努力，挣下一些钱，把所有的家人都接过来，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不就有人来帮忙生意了吗？ 听到这个理由，沈度的嘴角就是一阵的抽抽。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一天的作业，就让小老板做出了一个如此重大的决定。 这可……太让他心虚了。 这是逼着他天天学习呢。 所以，等到打工的时间到了，沈度将菜放在小三轮上离开菜市场的时候，他都没好意思再回头瞧那一对夫妻。 他真的只是因为害怕不做那本习题册，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发生的啊。 就因为这么一次作业，还老板和老板娘为他特意让出来了半个小时的学习时间，让他在菜市场里看看书再回家。 沈度真想对他们说，你们可别操心了，我就是个大差生啊。 可是沈度每每看到老板娘那个充满了赞赏的眼神时，这拒绝的话他就说不出口了。 沈度只能赶紧快蹬几下三轮车，离开身后老板娘炙热又肯定的眼神。 赶回家中，去享受一下正常的三口之家的氛围。 …… “大度啊，大度，你可回来了啊，你妈快要饿死了啊。” 瞧！ 这才对嘛。 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妈。 而随着这声儿一起出来的，还有他那个今天上夜班的爸。 他们不是不做早饭，只不过在近几个月里，他们早就习惯了在这个时间里去瞧瞧那个能干的儿子又带回些什么好东西。 喏…… “大度，有菜心儿啊，还有俩蔫儿茄子。” “没想到那小老板对你还不错啊，当初幸亏没阻止你去他那帮忙。” 放着马后炮的何红英，把菜都拎了出来。 这让沈度翻了一个白眼，再一抬头，发现那个小黑妞又出现在了自家的院里。 “哎呦我去，你够准时的啊，这离开学就一天了，你不在家里准备一下上学的东西啊。” 问得院里的何红英与阮柔一愣，这位大大咧咧的亲娘，心道不妙，赶紧把这个话题给岔了过去。 “哎呦大度，你阮叔叔和刘阿姨早就替小柔把东西给准备好了。” “你开学的东西不也没准备吗？你就别替别人瞎操心了。” “去去去，去厨房去帮你爸的忙去，别在这里裹乱，影响我们娘俩增进感情。” 说完，何红英就把沈度给推进了厨房间，赶忙转身把阮柔给搂进了大屋内。 被自己的老妈连追带撵的，沈度也很茫然。 他说什么了？ 至于这么大的反应。 一旁在那炸油饼子的沈耀军却是瞪了沈度一眼，用双加长的筷子，将一面儿已经炸的金黄的饼子在油锅里翻了一个个儿，就开了口：“别怪你妈岔开话题，你这不是往小柔的心窝子里扎刀子吗？” “咱们一家全全乎乎的，天天在家都能见着。” “那阮柔家里的俩平日里多忙啊。那是见天的也不着家。” “你当阮柔是怎么晒得那么黑的，还不是暑假的时候，你阮叔叔两口子没工夫带，就直接给送回到东山老家去了。” “阮柔她姥姥家就在海边儿，跟着老家的孩子们一起赶海游泳的，可不就晒成了一个猴子？” “阮柔现在才刚回来两天，就被她妈给送到了咱们家。” “这一天一睁开眼，就在咱们家待到天黑。” “搁在你身上，你好受啊？” “你可别再说了，再把人家小姑娘给惹哭了。” 听到这里，沈度不说话了。 他摸摸鼻子，开始从橱柜里边往外端餐具。 见到自家的儿子竟然难得的没有顶嘴，这沈耀军的臭毛病就又犯了。 最喜欢依仗着爹的身份，教育儿子两句的沈耀军就又说了：“你瞧瞧你，知足吧，爹娘都在，从小就关心爱护紧张着你。” “虽说给不了你啥大鱼大肉的生活，家里的条件也是差点。” “可是好歹咱们一家三口是全须全尾的总在一起的吧？” “你老爹我对你多在意啊，若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我至于没事儿就要吼你，上火了还要揍你一顿吗！” “你要是表现的都跟昨天晚上一样，你爹我不但不揍你，还要想尽办法奖励你呢。” 说完，沈耀军就将筷子一夹，准确无误的插在了那个已经炸透，炸松的面饼身上，刷拉，一拎，就给挂在了炉子边上的铁箅子上，等油控干了，就可以摆盘出锅了。 ------------ 22 曾经深沉的情感 对于自己爹的自吹自擂，沈度原本是想着冷笑一下，立刻予以嘲讽的。 这样非打即骂的父爱，他还真是要不起呢。 但是再想想，那个被他妈推进大屋的落寞的身影。 当初的他只羡慕那个小黑妞身上价值不菲的裙子了，却忘记了一个小女孩来到陌生的环境中，对于寄人篱下这种情况的恐慌。 自己还真是一个不体贴的人呢。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与没有人相比，没有钱…… 果然还是比较惨的吧。 瞬间就有了底气的沈度哼了一声，将油饼子夹到了盘子里，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厨房。 因着沈家这一家三口再加上一个外来的小姑娘都在，邻居家的老两口就没有地方落脚了。 到底是交过了伙食费，沈度就拿了一个铝饭盒，将油饼加豆浆打好喽，一块给送到了他们家里。 待到他再出来的时候，这门外又只剩下了阮柔一个人。 “咦？我爸呢？” 不是说好了上夜班的吗？ 阮柔受了两位家长的嘱托，就把沈叔叔与何阿姨的原话转给了沈度。 他们要去见个朋友。 …… 这让沈度很是奇怪了一会，但是在想到了自己还有一堆作业和问题等着解决呢，也就将这两个绝对是说了谎的夫妻俩的行踪给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的去关注自己的学习了。 沈度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返回到了屋内，把家门关上了之后…… 那大杂院的门口就探出来了两个脑袋，左右瞧瞧没人看见，才偷偷摸摸的往胡同里跑了过去。 正是何红英和沈耀军。 此时，他们两个人的脸上还挂着截然相反的表情。 “怎么办啊。”何红英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我们那个刺绣厂说倒就倒了呢？” 而被问及的沈耀军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在什么都要搞现代化的2000年后，只能慢工出细活，经营的又保守的刺绣厂，那是擎等着要倒闭呢。 虽然沈耀军对于自家老婆工作的那个厂子很是不看好。 但是在何红英下岗再就业的第一天，他也不能一直在对方的面前唱衰。 于是，沈耀军就拍了拍手下的破二八，努力将气氛给活跃起来：“嗨，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你那个工作，一个月就挣得那两个钱，真是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了。” “现如今，它自己倒了，那你就不用再纠结了。” “咱们抓住这次机会，去踏上更有前途的新工作吧。” “我呢，跟街道办事处的职业介绍所打过招呼了，咱们今儿个就过去瞧瞧，去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工作呗。” 事到如今，何红英只能点头应是。 沈耀军又拍了下自己的自行车后座，就朝着自家老婆露出了一个特灿烂的笑容，张罗到：“来！媳妇，上车，搂紧了腰，别摔着。” …… 这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年逾四十的何红英却依然会为沈耀军的一句话……羞红了脸蛋。 他们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就这样嘎油嘎油的……朝着大路上骑去。 那个坐在后座上已经不年轻的妇女，却依然像是二十年前他们最初相识的那般……将双手紧紧的环在骑车人的身前。 就如同他曾经承诺过的，要为她遮风避雨，要与她携手并行。 就因为有了这句话，再加上这么多年以来，沈耀军的体贴…… 何红英的日子哪怕过得再艰辛，也从不曾抱怨，反倒是……甘之若饴。 在她看来，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当然了，如果她们的儿子，能够更听话一些，就更好了。 …… 这样一派温馨的场景，随着车子的前行……渐行渐远。 地上的影子与之相反……却是渐渐靠近。 本应该是独立的人影，逐渐的模糊了起来， 融汇，交错， 最终成为了一个人的模样。 …… “到底还是失业了啊！” …… 这个声音从他们的身后穿出，飘飘荡荡的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而场景之中的两个人，无论是沈耀军还是何红英都不曾听到。 …… “沈总？！沈总！” “您醒醒，我们到公司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朱特助转身去提醒他的老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老板沈度，竟然坐在商务车的后座上睡着了。 不但睡着了，竟好像还哭了一般…… 这让无法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朱大虎，一下子就禁了声。 可是，本就未曾睡的太沉的沈度，已经从这个悲伤的梦境之中……转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擦了一把腮间流淌的泪水，坐起身，十分轻缓又淡漠的问朱特助到：“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多年的助理经验，让朱大虎瞬间坐好，他努力的将身体转向后座的方向，并力求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真诚：“沈总，我刚才什么都不曾看见。” …… “很好！” “那么，在往公司行进的路上，我有没有说过什么？” 这一点朱大虎却可以底气十足的回答：“没有！您睡得很安静，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 不错。 看来自己并没有失态。 抬了抬下巴的沈度给了自己特助一个暗示，跟随他多年的朱大虎立刻秒懂。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主动的替沈度将商务车的后座打了开来，半是协助，半是搀扶的就将沈度迎下了车。 而就在这个空隙之中，沈度已经用手帕快速的擦干了泪水，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用最好的状态走向了SD集团所在的大楼。 刚才，他在车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个梦与那个世界有关。 在那个梦里，他看到了以往从为见到，也从不曾想过的画面。 原来，他曾经愧疚了许久的母亲的失业，真的与他无关。 而他曾以为压根就没有爱这种情绪的父亲，在他的背后，在只与母亲独处的时候，竟也有爱情的存在。 随着电梯换换上行的沈度，在极短的时间内，释然了。 这是抛却了曾经幼稚的过往，看清楚了许多现实后的……那种释然。 在学着将负面的情绪放下来的同时，沈度还注意到了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 23 沈总太有范儿了！ 那就是，两个世界的时间线，并不是同步的。 他对那个世界进行了两次轻微的调节。 在现实世界里，第一次穿越与第二次穿越的间隔……也只不过短短的十几二十分钟。 但是，放在那个世界，却是足有小半天的时间。 而第三次，这个时间线则是拉的更长了。 他只不过坐了一趟从西三环开到东三环的车，对面世界的跨度，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天明。 让他奇怪的是，那个世界为何还对他进行反馈呢？ 那些不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时光吗？ 难道说，它是想要弥补他曾经的悲伤，愤怒，与耿耿于怀？ 那，那个世界也未免太过于贴心了吧。 ‘叮’ …… 就在沈度想的入神的时候，电梯的门开了。 门外乌泱泱站着一群人，打断了沈度试图回想的思绪。 这群人是知晓了老总要回公司的助理们，他们早早的就等在门边，替沈度做着指引。 “沈总，这边请！” “白茂宇的公司团队现在在‘花海’工作间。”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为白茂宇完成造型设计。” 这位主负责对外联络的助理话音刚刚落下，迈着大跨步的沈度，一下子就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他用相当锐利的眼神，盯着这个已经满头大汗的助理，问询到：“为什么只有这么短的时间？” “难道我没有跟你们说明白吗？” “若想预约我的设计，必须要预留出半天的时间。” “这样，才能给出一个专业并完美的答案，才不至于降低我们品牌的格调。” “现在你跟我说，这项由我亲自指点的工作，竟然只给我预留了半个小时？” 说到这里的沈度冷笑了起来：“在业内谁不知道，我沈度是以挑剔著称的？” “毕竟，像我这种杂牌设计院出身的设计师，若是不仔细点，要求的再苛刻些的话，说不定连自己的饭碗都要保不住了。” “所以，现在的你，请给出你的解释。” “若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那么，我会认为这是你的失职。” “你知道在SD服饰里边，做我的助理失职意味着什么。” 说到这里沈度就抬了一下自己的腕表：“你现在有两分钟的时间，请复述这件事情的始末。” 听到这里，沈度的助理深吸了一口气，死道友不死贫道，她又不是脑残粉，爱豆哪有工作重要？ 当下就将甲方给卖了的助理，言简意赅的就将白茂宇方这么要求的原因与沈总汇报了起来。 “沈总，这完全就白茂宇经济公司单方面提出的更改要求。” “他们认为，沈总拥有着业界最顶尖的口碑。” “做一个简单的庆典红毯造型，这种工作对于沈总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轻松无比的工作。” “所以，他们想着上午就完成造型，等到下午，还能去下一家的杂志社里，去赶一个小型的通稿采访。” 说到最后，这助理的声都是虚的。 因为沈度包括站在他身后的朱特助的脸都是黑的。 她从这二位的身上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大到……她都觉得白茂宇的团队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说完，这助理就低下了头，等待着对面沈总的审判。 就在此时，原本还算是空荡荡的走廊上，哗啦啦……突然就打开了许多扇的门。 从那些门当中，就走出来了不少的SD服饰集团的员工。 现在，正到了SD服饰所规定的午休时间。 在各个办公区域工作的人，可不是要从办公室里出来，去乘坐电梯，往大厦的地下二层食堂区，或是到楼上十二层的休闲娱乐区……去用一下子自己的午饭嘛。 可是，当这群人看到了走廊上站着的这一圈都是谁的时候…… 在业界素来都事以机灵著称的SD的员工们，又默默的退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特别安静的……就将门又给关了回去。 见到自己与助理们，已经影响到了整栋楼的员工的用餐问题。 沈度就挥了挥手，让大家跟在他的身后，先奔着他的办公室而去。 …… ‘哒哒哒’ 他们一行人走的很快，几个穿着高跟鞋的小助理，基本上是一路小跑跟随前行。 不过一瞬的工夫，这七八个以沈度为首，服务在其身后的人，就撤离了这个人员会逐渐密集起来的走廊区域。 “呼……” 一个后勤管理部门的小部长，轻轻的把门开了一个缝隙，在发现自己公司最大的BOSS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走廊之后，就朝着办公室内里招呼到：“走了，嘿，人走了！” 然后，整个办公区内就发出了一声松了一口气的轻叹。 “呼……” “吓死我了！” “今天的沈总好严肃……” 看到自己手下的小职员因为老总离开了就松垮了下来，这位小部长觉得，有必要去提醒一下这些年轻的未曾跟沈总打过交道，并不知道他的厉害的小员工。 “哎！我说，大家都静一静啊！今儿个你们见到了，本来不应该出现在公司的沈总突然就回来了，那就意味着，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 “所以，你们都仔细点，把身上的皮都抻抻紧，可千万别在今天出什么纰漏。” “否则，扣工资，罚奖金是小，丢了工作才是大事儿呢。” “我在这儿呢，顺便再给你们普及一下，怎么判断这沈总来到公司了之后，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免得哪天我出去办事儿了，你们这群人再没个眼力架的给我惹了麻烦。” 听到小主管如是说，那些后勤组的员工们，连吃饭这种大事儿都忘记了。 一个两个的围在小部长的身后，聆听着这位好歹也跟了沈总三四年的老员工的经验。 见到大家都挺上道，这小部长也挺满意。 他轻咳嗽了一声，就从一旁各大彩妆品牌没事儿就往他们工作室里的投递的化妆小样盒给拿了出来。 将其中的粉底小样特意的挑了出来，依次的摆在了乳白色的桌面之上。 ------------ 24 有点麻烦的单子 然后用手指指着这一排粉底液说到：“咱们从事时尚行业的人，对于粉底液的色号区分……就不用我来教了吧。” “这是咱们后勤组入职的时候必须要考察的基础知识。” “那么，你们瞧。”后勤部长将手指往色号的中间区域一分，以B20作为基础的划分区域，一半分在了左边一半分在了右边。 “瞧见了吗？” “全球四十八种常用的粉底色号，前面那一半，就是沈总的正常工作值，若是上班的时候他是这种脸色，那么你们今儿个就算是安全了。” “可是只要是达到了B30以上，那么恭喜你了，沈总今天的心情一定是不怎么美妙。” “自此类推，颜色越深，就代表事件越严重，可能爆脾气的几率就高，大家的工作保全问题就越严酷。”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 有谁能告知我一下，今天的沈总的脸色，到底是什么型号？” 这是作为一个小试题来考考组员的了。 在整个时尚圈内，拥有着怪癖的人比比皆是。 与那些设计师们相比，负责采购的后勤人员着实是正常了许多。 只是喜欢考试。 对于那些本就是时尚学院专业设计毕业的高材生们来说，这简直就不值一提。 有一位专门替沈度的工作室采购相应彩妆分类的小姑娘，奋力的举起了双手：“我，我看见了！” “今天沈总的脸色是……”小姑娘的手指在各大品牌的产品里转了一圈，直接指向了全场最黑的那一款：“给棕色人种定妆的armaniLSF13号。” 大家顺着这个指示一瞧，原本探出去的脖子就又收回来了。 “哎呦我的妈呀，砖红色的。还是工地里被埋进去三年后才挖出来的色。” 几个人倒抽着冷气，觉得今儿个这事儿怕是没法小心了。 为今之计只能让自己远离漩涡的中心，尽量避免与沈总的二次相遇了。 见到大家都将这个规律记在了脑子里。 小部长那是相当的满意，当他打算再说些宽慰的话，来缓解一下小组中的紧张气氛的时候， ‘咔哒’ 后勤部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给推了开来。 比小组员选出来的色号还要深上三度脸的沈总，探进来了半个身子，对着办公室内的后勤部长喊道：“贝右！到花海工作室来一趟。” 说完，人就干脆利落的缩了回去，硕大的办公室的玻璃门，咣当当……又关了回去。 然后，偌大的后勤部，就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大家看着自家的部长的表情……从无限的震惊转为了莫名的同情。 这位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部长，双手强撑着桌面，总算是凭借一己之力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之后，就如同一阵风一般，冲向了自己办公桌的后面。 从其中拎出一个长条形状的工具箱，带着英勇就义的仪式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后勤部的大门。 依然还是那个选对了色号的小姑娘，瞧着这个背影，情不自禁的唱起了欢送壮士的歌谣。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 “噗！” “噗哈哈……” …… 部长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了之后，整个办公室都如释重负的大笑了起来。 “好了，哈哈，这下可好了，有了能抗事儿的顶在前面，咱们就不用为丢饭碗而犯愁了。” “就是，就是，这老贝，蹲在咱们头上多少年了，也是时候往更好的部门去运作一下，给咱们年轻人一点机会了。” 正所谓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员工。 就在刚才后勤部长贝右还夸大其词的吓唬自己的下属呢，现如今形式调转，被嘲笑的那个反倒成为了他。 这让拎着包走的忐忑的贝右，轻轻的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心中别提多么的懊恼。 这人背吧，那是坏事儿接二连三的都冲着你冲来了。 这不，就在贝右瘪着个脸自我抽击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的门也应着声儿的被打开了。 推门的是朱特助，坐在正中央正对着门的是沈总。 这公司里边说话最有用的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着小眼的……瞅着他发疯的行为。 在对视了许久之后…… 这位手还放在脸上的小部长，就缓缓的站直了身子，不自觉的双脚并拢，手指贴到了裤缝两侧，高声的大喊了一句：“报告，后勤部部长贝右，前来报道。” 喊的是朱大虎哈哈哈，笑了。 沈度原本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也因为这小部长的表现，转轻了三个色号。 “咳咳，进来吧！”沈度咳嗽了一声，掩盖了微微上挑的嘴角，然后用手指指着自己办公桌侧面的小沙发，说到：“坐吧，有些事情需要你的配合，一会人来了你负责记录。” “至于什么时候需要你说话……”沈度又看向了朱大虎的所在，朱特助在接收到了沈度的信号之后，立马就把话接了下去：“那时候我就会给你眼神的提示。” 明白了，这是要唱双簧。 肯定是为了白茂宇的事情来得。 按理来说，SD集团旗下的时尚设计工作室，在对上二流的流量的时候，压根就不用怵的。 但是架不住站在白茂宇身后的二心经纪公司，却是在娱乐圈内有资本靠山扶持。 再加上这位白茂宇的粉丝年龄相对偏小，人设经营竟然走什么暖心小甜心的脑残人设。 更是让那些幼年粉儿们嗷嗷叫唤着，时不时的就失去了理智。 可真是应了，偶像拿你们当韭菜，你们却拿偶像当真爱。 可不就让这白茂宇手中多了一把带着毒性与恶臭的利剑，真是指哪打哪，当真是嚣张又惹不起了。 现在头疼的是，当初与SD签署造型设计的时候，这位流量的名气可真是没现在这样的火爆。 一个刚刚被推出来的新人，给了一个超高的价格，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挺不错的活了。 可是放在现在这个局面上再瞧，却变成了一个大麻烦。 麻烦到连朱大虎这样见多识广的人，在等待着白茂宇以及他的团队过来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皱着，一直都没松开。 ------------ 25 火了就飘 只有端坐在办公桌后的沈度，就像是没啥事儿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只不过在等人过来的这一段时间内，他突然就跟通管后勤的小部长，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汤米，你们那有没有适合男士随身携带的化妆镜，要那种不娘气，精英型的。” 听到沈度如此问，贝右自然是回答：“有！” 然后就将自己怀里抱着的长条皮包给打了开来，翻到最里层，掏出来了一款方镜。 这镜子有些意思，乍一看跟个烟盒一样，上边还裹着PU的层面，银质的锁边，很有些冷冽硬汉的感觉。 可是拿到手里了，沈度再这么一瞧，嘿，这上边不伦不类的印着仿LV的花纹，当中还带了一款四不像的中式的方印图案。 仔细瞧瞧大印上的字儿，竟然是这个化妆镜的牌子。 ‘礼之诚’ 真正的贴切了送礼要实诚的原话了。 看到这里，沈度就有些嫌弃，可是再想想，便携式化妆镜还真就没有什么可入手的，若不是 Amiro mini和GLAMCOR RIKI TALL都属于无法随身拿着的面妆化妆镜的话，他觉得，用这种礼之诚与一些大品牌的赠品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的。 对于镜子的渴望，让沈度忍了下来。 他将镜子打开，镜面竖起，就这样摆在了一摞文件的后头，造成了视线的盲区。 除了自己，谁也看不到他办公桌后面的镜面。 直到做完了这件事儿，沈度才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这才端起办公桌上朱大虎刚给他续杯的咖啡，眯着眼睛，等着正主的到来。 …… ‘噹噹噹’ …… 这不，人就来了？ 应着声音，朱特助将人让了进来。 在见到沈度完全没有起身迎迎他们的打算之后，这位二心娱乐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就朝着身后的团队招了招手，让人把裹得特别严实的白茂宇给引进了沈度办公室的侧间，而自己则是独身一人坐在了这个只有两个沙发可以坐人的独立办公区内。 隔着硕大透明的落地玻璃，这位经纪人先是给白茂宇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助理安抚一下他的情绪，这才转过身来，笑盈盈的对着沈度伸出了右手。 “哎呦，沈总，久仰大名。” “您瞧我这，沈总沈总的叫着实在是生分。” “我听说您在业界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那是华国时尚男装界的第一人了。” “所以我可以叫你JOHN吗？” 知晓沈度的人都知道，JOHN是他涉及到设计领域中所起的名字。 为了在一些国际的秀场之中交流方便，而特意标注出来的。 至于会叫沈度这个名字的，多数都是他在这个领域内的知心好友，也是他来区分熟悉与不熟悉的朋友的一个明显的标志。 能够直接叫沈总JOHN的，无一不是认识了多年，且合作无间的亲密战友。 至于面前的这个女人…… 沈度看着这个笑的一脸的妩媚，眼神之中却闪烁着诸多算计的经纪人，就特别不给面子的摇了摇头：“不行。” “我这个人公私分的特别的清楚。” “那个名字连我的家人都不怎么叫的。我想咱们两个人的圈子说起来只是略有重合罢了。” “若是再细分一下，那设计圈的事儿也压根与你们娱乐公司没什么搭噶。” “我又不是需要小明星给我带货的网红设计师，更不是什么从底层做起，需要自己艹名气的挂单的设计新人。” “我还真用不着找一个娱乐圈的明星来给我SD服饰打广告。” “在我的心中，品牌的运营，可是先要用实力说话的。” “至于流量呢，没有，也不强求，若是有？那我还要瞧瞧，是不是能配得上我旗下的手工定装品牌的格调呢。” “你要知道，有时候一些口碑和实力不怎么样的小明星，去强推我们的牌子，不但不会给我们增加什么有效的销量，反倒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譬如说，拉低格调啦，影响形象什么的。” 说完，沈度喝了一口咖啡，就不再与面前的这个女人多言，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就等着对面的这个女人继续放招了。 沈度这话说的有些伤人，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说，你们这群糊逼，不但不能起到好的作用，反倒事儿还挺多。 可是想想当初明明白白的签下来的合同。 这二心的经纪人，就喘了口气，忍了。 他们公司上下，也没想过白茂宇会红的这么快啊。 就在今年的六月份，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网剧，一下就成为了大爆的款。 一时间，整个暑假，全是小女生的嗷嗷嗷，那微博的粉丝数量，更像是坐了火箭一样往上的蹿。 从当初默默无名的几十万粉儿的小透明，一下子变成了破五百万的三四线。 而到了一个关卡的时候，那粉丝的数量也没见得弱，还逐渐的往千万的二线流量上努力的挪动呢。 这一下，整个公司可算是重视起来了。 那是买通稿的买通稿，联系资源的联系资源。 力求在短时间内乘着这股子热度，把这个流量给推上去。 不说推成一个家喻户晓的顶流把，也要推一个说起来都认识的一线。 于是，在资本的运作之下，那是代言，广告，采访，综艺，热搜，是一个都不能少。 捆绑，踩拉，黑料，撕逼，是直接往竞争对手的身上抛。 搅合的这个流量圈内风起云涌，带动的粉丝群体的是群情激昂。 就差拉个老头老太太也要安利他们一下：“你们知道白茂宇吗？” “可好的孩子了，热情，暖心，小太阳！” 于是，就有了被安排的满满的工作日程，才在SD旗下的造型设计工作室这里，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基于沈度在圈内的影响力，经纪人就算是被沈度给脸对脸的怼回去了，她也不敢在明面上予以反击。 她只能好声好气的商量到：“你看，沈总，我们家白茂宇真的是时间不太够用。” “他下午接了一个特别高级的通稿采访。” “是ELLE中国的内封独家。” “您也知道，这种时尚杂志的采访虽然没办法带来更多的粉丝，但是对于一个明星身价以及定档的评估有多么的重要了。” “沈总，您就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们二心给了你们这么多的设计费的份儿上，通融一下？” ------------ 26 谁比谁金贵 既然你这么要求了，也不是不可以啊。 不就是毁约吗？ 公司的合同紧急预案部，不是有专人处理吗？ 脑回路与对方想到达成的目的完全没同步的沈度就点了点头，说到：“我明白了，你们是要取消这次造型是吧。” “可以的，你只需要按照合同，缴纳一部分的违约金就可以了。” “其实都没必要专门到公司，要以未来合作商的身份跟我来谈谈的。” “你找我的助理，任何一个人都能给你处理干净的。” 听到这里的经纪人可真就急了。 她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想着往沈度的办公桌前再走上两步，却一下子被早有准备的朱大虎给挡在了外围。 “哎，陈纯，有事儿说事儿啊，咱们就算离得近了，不也谈的就这些事儿吗。” 说的陈纯面色一僵，她套近乎的打算再一次的被SD的人员给推拒了。 既然对方非要这么不近人情。 那这位只能走迂回政策了。 “沈老师，您说您做造型的过程这么的严格，就不能通融一下啊。” “您可以只做从旁指导啊，可不可以指派一个专门的设计人员跟着我们的行程一起工作呢。” “这样，我们在路上以及做采访之后的时间就可以有效的利用了。” “到了最后，做设计定稿的时候您在掌掌眼，为我们白茂宇选一套最出彩的。” “这样的方式您觉得如何？” 也不是不可以，你早拿出解决问题的样子来，我至于跟你这严防死守吗？ 沈度听完了这个提议，只是想了几分钟，就点头同意了。 “可以，不过在你们官宣发与庆典有关的造型设计团队方面，只可以带上SD旗下几个字儿，就不能将我的名字，单独放置在其中了。” “你可以写沈度建议，却不能写沈度亲制。” “这其中的区别，想必你我都清楚吧。” 可不是吗？ 若不是二心娱乐与SD的合同还是在一年多以前签的，就依照着白茂宇的咖位，花多少钱估计都请不来沈度啊。 被噎得够呛的陈纯知道，这可能是沈度最后的底线了。 就在她举棋不定，想着是不是还能再谈一些条件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沈度却不耐烦了。 为了让二心娱乐的人赶紧把事儿解决完了，沈度就抛出了他无往不利的杀手锏。 要知道世上圈的互通有无与虚假的塑料友情，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具有极大的杀伤力的。 这不，沈度拿起手边的工作电话，将所有与时尚杂志有关的电话号码就给调了出来。 他用指头在屏幕上就这么一滑，把手机屏幕翻过来……让这位坐在沙发上的经纪人看看清楚。 “要不这样吧，您不是在做造型和做通稿的选择上有所摇摆，举棋不定嘛。” “那这事儿我完全可以替你选择啊。” “喏，瞧，国内外从顶级到三流的时尚杂志社的主编号码，都存在这里呢。” “无论你手下的艺人，将要接受的是哪本杂志的采访，只需要我一个电话，就可以帮你们推辞掉的啊。” “这事儿真不麻烦，就是说两句话罢了。” “怎么样，想好了没？若是想好了，我就帮你们这个小忙吧。” 说完，沈度就佯装要找ELLE中国的电话，那大拇指扒拉扒拉的，在这一串儿电话号码上，点来点去。 惊得从未曾见跟沈度这种类型打过交道的二心经纪人，又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焦急的阻止到：“不用！千万别！” “我们想好了，就用SD选派的随行设计师就行了！我们怎么能麻烦沈总给我们的小明星服务呢？我们就按照沈总的建议来，我们绝对不挑了！” 吓得这位也算是久经沙场的经纪人，脸都变白了。 瞧，让一个人老实点，别做小动作，就是如此的简单。 这大概就是实力碾压的最直观的体现吧。 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沈度眼神是冷的，嘴角却是挂起了笑。 他将即将要按下去的大拇指给收了回来，身子端正做好，就正经开始讨论正确的工作流程。 “朱特助，你将SD造型旗下的新锐造型师吉米给找过来吧。” “他的造型风格，年轻前卫，应该能在相对保守的庆典上出彩……还有……” …… 沈度这边的安排还没说完呢，就看到他侧面的那个会议室里，白茂宇带着他的助理团队就与SD接待的人员，起了争执。 “你们到底还要让我等多久啊！” “知不知道一个艺人的时间有多宝贵啊。” “你们能接到上了咖的单子，就应该很开心了好吧。” “你们履行的是我爆红前的约吧？” 在白茂宇的心中，认为SD的时尚造型工作室……那是占了大便宜了。 用一个十八线糊咖的合约，拿到了还在上升阶段的二线流量的单，难道不是幸运到都成为了欧皇吗？ 这要搁在旁的人身上，无论是代理商还是他曾经签下的几个网剧，都跟中了头奖一样的倒头就拜。 不但增加了他的采访时间，还提高了他在剧组以及相应的活动之中的待遇与地位。 可是现在，偏偏到了SD这里，却仿佛他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依然要一板一眼的履行什么合约条款。 拜托，娱乐圈内讲的不就是见人下菜碟吗？ 只要能给公司带来话题性，来带新闻性，谁还管当初的合约是怎么签订的啊。 可是这SD的人就随了他们老总，就连最普通的设计师，胸中自有一份傲气。 能在总裁办公室里负责招待的助理，那都是有希望提到几个大特助的位置的接班人。 个人素质以及能力那都是刚刚的，让他对着一个二线的明星卑躬屈膝？ 那时尚还真就成为了垃圾了。 总是以顶级时尚概念去定义自我的SD的员工们，自然也就没把白茂宇的抱怨给当回事儿。 在听到了这番话后，接待助理依然是微笑满满，应对到：“好的，白先生，作为我们的客户，您的要求我们会反馈到合同审批部门。” “如果你的投诉完全合理有效的话，我们会按照您的要求进行相应的服务与补偿。” “同样的，若不在合同规定内的服务条款，我们是不会予以支持的。” “若是您对合同的条款有所异议，可以与相关部门协商，在付出一定的代价，进行合同修改之后，我们才会按照新合同之中的条款，来提供服务。” “所以，白茂宇先生，请问，您还有别的要求吗？” ------------ 27 干啥都不容易啊 说了一大圈绕嘴的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别跟我BB，有事儿咱们拿合同说话。 你说有这样横的人吗？ 究其根本，你不就也是一个干服务业的人吗？ 白茂宇这心里话要是敢当着这群人的面说出来，他今儿个别说是一个二流了，他就是个顶流，估计都不见得能从SD大厦里边出来。 但是这没脑子的孩子，好歹还记住了他经纪人的一句话，觉得自己势单力薄的时候，甭管受了多大委屈，那咱们暂且憋着，等事后了，再悄蔫蔫的报复回来。 白茂宇瞧着面前几个助理那个个头，无论是男女都是个顶个的高，他就特别识相的……去找他的经纪人帮忙了。 谁成想，他在会议室里边找人麻烦，挑刺抱怨，坐在会议室外边的办公室里的沈度……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会议室的玻璃挺有趣的。 进去了看不见外面，而外面却有半面墙都能看到里边。 白茂宇带头挑衅的行为，沈度与陈纯那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得沈度只觉得好笑，替陈纯指了一下里边的人，问到：“我说陈纯，咱俩以前没打过交道。” “但是在业界，谁不知道你们二心的名号，三大经纪人，陈，杨，黎，号称二心三大营销女王。” “手中一部好资源都没有的情况下，愣是堆出了华国最顶尖的两大顶级流量。” “一男一女，类型不同，分工不同，愣是将一个小小的二心娱乐给做成了现如今娱乐界提起来都无法忽视的大公司。” “可是现在呢，你们是堕落了吗？” “要知道营销流量最重要的是什么，还用我这一个圈外的人来提醒你们吗？” 沈度一点继续往下谈的兴趣都没有了，说实话，若不是冲着老早以前就签下来的这个合约，当时自己的公司正是突破瓶颈的关键时刻。 他也不会为了一份七位数的单子，就签下一张不看人，只瞧背后公司的合约的。 现在好了，他可以肯定，对面那个人蠢得狠。 也不知道这陈纯到底给这位竖立了一个什么人设。 热情纯情小太阳？ 哈，是无脑二货大傻子吧。 立一个心直口快，口嫌体直的人设说不得还能挽尊个五六，就位的这个脾气，早晚会被人掀了底裤，有人设崩塌的一天。 搞到现在，沈度连那半小时都不想做了。 他直接挥挥手，将朱大虎招过来，忍着挖肉一般的疼痛感，对朱大虎说道：“把咱们跟二心签订的合约找出来，要陪多少违约金，就全数给他们。” “若是做了这种人的造型，我怕是以后不用拿最顶级的那一批人的单子了。” 若不是沈度还年轻，他都要嗑几颗速效救心丸儿来应应景。 见到沈总动了真格的，陈纯是真的怕了。 她将手一下子拍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对着沈度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外，咣当，一把就将会议室的门给拉了开来。 接着，她就毫不客气的对着还在跟SD的员工说着怪话的白茂宇以及他身旁的几位助理大吼了起来。 “你们给我省点心！若是造型做不出来，你让我去哪里再给你们预定礼服？” “白茂宇！你若是自己能拿到大牌的赞助与推广的赞助，那我一句话都不说，咱们现在立马就走人。” “可是现在呢，离庆典就半天了，除了SD之外，还有哪个上了咖位的大牌给你发过赞助邀约？” “这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拜托你，别把你最后出彩的机会也给浪费掉了啊。” “你信不信，今儿个咱们一行人若是空这手从SD这里走出去。” “不用半天，就连轻奢，二级时尚周的熟牌，都不会提供给我们任何的礼服。” “到时候我们只能去租或是买。你认为仓促之下，哪家店里能拿到恰巧称心如意又符合形象的衣服呢？” “所以，现在！安静！直到我们与SD的合约履行完毕，你，都别再说一句话了。” 说完陈纯点了点白茂宇身旁的一个胖胖的小助理说到：“这件事儿我就交给你的助理来监督。” “若是被我发现你再做出任何影响双方合作的事情，那么今天下午的采访索性就单方面取消吧。” “我不想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亦或者是芝麻和西瓜两个都被丢到了下水道里。” “所以，你听明白了吗？” 此时的陈纯是真的生气了。 她向来最喜欢穿的灰色套装，随着她胸脯的剧烈起伏，就好像要炸开了一般。 深知这个女人发起怒来有多么的可怕，白茂宇与他的助理团队，在陈纯吼完了之后，就安静的如同几只鹌鹑。 见到这群人欺软怕硬的表现，陈纯气急而笑，她无奈的搓了一把脸颊，用手指对着白茂宇几个人虚空点了几下，一转身，哒哒哒，又返回到了沈度的办公室。 然后果决又坚定的对沈度说到：“沈总，我们二心，现在就要履行与沈总旗下的工作室所签订的合同。” “并将您的指导时间，提到最开始的环节。” “我希望你在随行造型师的面前给出造型的大方向，具体的细节，再由你指定的设计师，在剩下的时间内，慢慢的改动。” “麻烦您了，沈总！” 说完，陈纯就站在了沙发前面，给沈度轻轻的鞠了一个躬。 这是很标准的……表示感谢的鞠躬礼。 陈纯的姿态放的很低很低…… 见到于此，沈度以点头作为回应，表示他知道了。 “行，这才是二心娱乐的陈纯。能屈能伸” “若是你们方便的话，咱们这就开始？” 听到沈度应承了下来，陈纯呼的一下就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的转头望向了会议室的玻璃墙，看着那群垂头丧气的小团队，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就苦笑到：“行的，我也希望，咱们速战速决。” “这样，他们还有时间进行自我调节，以一个正常的状态，去面对接下来的采访吧。” 干啥都不容易啊。 都是服务于人，只不过一个有的挑，因为他爬越高，自主选择的范围就大。 而另外一个却没得挑，诸多因素影响着她的自由，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将不得不接手的人改造成自己想要的人罢了。 ------------ 28 十八即三十 想到这里的沈度都开始同情对方了。 再进行工作对接的时候，整个人就平和了几分。 他们这一行人，在沈度的带领下，直接走到了花海设计工作间。 当设计助理，学徒和杂物后勤将工作间的大门缓缓的推开的时候，陈纯才发现，他们团队一开始以为的SD对于自家艺人的轻视，其实是压根不存在的。 这是怎样的一个时尚设计工作室啊。 只是其中的一个单元的工作间，就花了这么大的手笔。 说这里是一个小型的秀场，甚至是一个品牌的独立面试间，亦或者是一个造型的从设计到产出的流水线，都不为过。 这个工作间，将以上三种用途都包括了。 这个占地足有小半层楼，面积足有三百多平的工作间，精致的让见多了大牌设计与杂志的陈纯，都不由的挑了挑眉毛。 就在白茂宇的团队中有人惊讶的都喊出了声的时候。 跟在沈度身后的SD工作室的人，却是有条不紊的从这间工作间的侧门鱼贯而入。 他们将灯光，化妆，服饰，摄影，电脑，以及所有涉及的器材，全部的铺开，与之相对应的人员也在外围准确的进行定位，并在器材的左右站好。 之后，在那个屋顶探照灯的全场大开的灯光追随下，沈度才将西服位于腹部的两个金属口子解开，只穿着简单又行动方便的白衬衫，入了场。 他走到了工作间居于中央的横排排列的三张桌子的最中央，转过身去，靠在了其中一张桌子上，大长腿相互一搭，单手抄兜，另一只手朝着还在门口愣神的那一群人，招了招。 “还愣着干嘛？” “从这个工作间启动开始，我就要正式开始计时了。” 只一句话，就将白茂宇的团队从呆滞的状态之中给拉了回来，一个个跟在相对镇定一些的陈纯的身后，哗啦啦的……走进了SD的造型间。 然后，就听到了沈度下的第一个命令：“去，带你们的艺人去脱个衣服，将那身未开封的黑色塑身衣套上。” “走出来我瞧瞧身体比例，就大概明白，他适合什么风格的西装礼服了。” “对于男艺人来说，可选择性很窄。” “只能从颜色与款式上下功夫了。” “我瞧着这位的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吧。” “八八年亦或是八九年，不能再多了。” “你说你们公司也是想不开，都这个岁数了，为什么还偏要体现温暖与生动呢？” “做一个稚嫩到成熟的转变不行吗？亦或者是硬汉与沧桑啊。” “怎么都比小太阳小空调要强得多啊。” 沈度趁着自己手下的设计师助理带人去换衣服的当口，拿着陈纯带过来的造型大概要求，哗啦啦的翻着。 吐槽的一浪接着一浪。 其中有好几次，陈纯都想插一句将其打断了，只不过这沈度的毒舌与吐槽那是业界有名的。 只要他开始飚起不同意见，那是不跟着他的节奏走……他是不会罢休的啊。 就在陈纯想着怎么才能让沈度知晓，顾客才是上帝，定制形象中的定制是什么含义的时候，已经快速的换上了显形衣的白茂宇，正好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听到了沈度关于自己的吐槽。 于是，这个处在爆发的边缘的艺人，终于在此时爆发了。 “我是九零年的！九零年!” “如假包换的九零后，而且我的生日也不是什么一月一号这种犯规的生日，而是认认真真的下半年！下半年！” “你不能因为人长得老向就嘲笑别人，向你这样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十八岁即大叔的人的感受的！” 沈度发誓，他绝对在白茂宇的眼中看到了疑似泪花的东西。 看来，这个孩子对于年龄的怨念那是相当的深刻啊。 突然，沈度就觉得这位白明星有点可怜了。 照着他这个年龄，这不也马上要奔三了吗？ 不但是年龄的，就他这个唏嘘的胡茬，沧桑的眼睛，是怎么去跟一堆小鲜肉去搏杀的啊。 到了这个时候，沈度突然就理解了陈纯的团队为什么会显得如此的焦急，浮躁，以及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他们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沈度觉得自己应该帮帮他们。 毕竟也是自己的半小时客户啊。 不过沈度懒得道歉，他只朝着白茂宇冷漠的招招手，示意他走到场中央的那个聚光灯底下。 气的白茂宇想要彻底的抛弃偶像包袱，跟对面这个臭屁到不行，天王老子都要让路的沈度，来一场面对面的肉搏。 到底是还陈纯见到失态不妙，一把抓住了白茂宇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将人给拉到了场地的中央。 并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低语，与白茂宇说到：“别反驳，你刚才的话应该触动了沈度那为数不多的恻隐心了。” “他这个人嘴不是一般的损，但是只要是他接下来的工作，就没有不出彩的。” “他刚才竟然做了安排，这就说明，他是真心想要把这份儿工作给完成的。” “你有多大的气儿，都先给我忍着，等到过了这段时间，你再跳脚，叫板，作死，我都不再拉着你。” 瞧瞧，瞧瞧，这就是自己的经纪人。 一个帮着别人唱衰自己艺人的经纪人。 白茂宇那心里的委屈啊，都快流淌到了地上了。 可是他还是只能乖乖的站在灯光下，让自己的身形全方位的展现在了对面那个设计师的眼中。 沈度就这样从前，后，侧，后侧，几个不同的角度，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白茂宇的整体体态与面容仪表。 然后他就敲着这个不知所谓的推广形象，跟这次形象的主要负责人陈纯吐槽到：“有没有想过把他的胡子剃了。减少一些年龄感。” 这位白茂宇是非常少见的……下巴上和下巴下……都留了胡子的演艺人了。 听完了沈度的提议，陈纯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业界有名的年轻设计师，就将自己一直挂在身侧的硕大的公文包，斜跨到了前侧，拉开金属质地的拉锁，掏出来了一叠，白茂宇在没红的时候所做过的造型与拍摄过的照片。 ------------ 29 沈总设计的灵感 当沈度将它们给拿到手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找他们加点钱。 因为这位白茂宇在刚出道的时候，就是以没胡子的形象示人的。 但是很可惜。 没有胡须的他，一瞧就是个红不了的样。 少了胡须的遮掩，他甚至都不算是一个长得端正的小伙子。 过于短的人中，方而前翘的下巴，以及略带地包天的骨骼形状。 让他怎么瞧怎么别扭。 在这之前的五六年的岁月之中，他就凭借着这幅形象，在二心娱乐这么能骚操作的娱乐公司里边，都拿不到任何像样的资源。 若不是经纪人无意间替他接了一个需要留胡须的角色的话，依照原本的形象，白茂宇他再干三十年，怕是也红不起来。 因为谁都没想到，为了角色留起胡子的白茂宇，竟然有一把浓密乌黑的好胡子。 再配合上沧桑的眼神，不羁的姿态，以及一看就像是很有故事的人的面孔，就让他与那个角色形象完美的贴合了起来。 再然后，他就火了。 电视中他的缺点都被胡子给掩盖起来了。 突然就弥补了娱乐圈里一种少见的男星的类型。 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带了起来，最终一夜爆红，红的飘飘然……不知所姓了。 看完了这张照片，沈度就全明白了。 然后这位从来不怎么给人面子的设计师，就拿着这几张没胡子的照片，靠着桌子呲呲的乐了起来。 乐一下，就看一眼场内，乐一眼，再看一眼场内。 在看得白茂宇差点暴走了的时候，就拍了拍陈纯的肩膀，情真意切的对她说了一句：“不容易啊，辛苦啊！” 说的陈纯鼻子一酸，她竟然在沈度的眼睛中，看到了知己才会拥有的理解。 既是这样…… 沈度就明白这个造型应该怎么做了。 就白明星这样的还玩儿甜心媚娃？ 别逗了，那必然是要被拍在沙滩上的货啊。 能留给白茂宇走的路可不多了。 赶紧霸占住一条，拼命的往前跑才是真的呢。 有了选择的沈度也不含糊，直接就跟旁边他指定的造型师吩咐到。 “你去把一号衣柜的3号服饰袋子，和10号袋子一起拿来。” “他今天晚上的红毯大概也就在这两身身上选了。” 能在SD做独立的设计师，那都没有含糊的。 沈度只说出了货号，那设计师就应了一声，转身就往挂着一排正装的柜子处走去。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这设计师就在转的飞起的衣架上取下来了两个硕大的黑色的袋子。 从一旁的柜子后边，推出来一个空的高杆儿滑轮衣架，啪啪，就把这两身衣服给挂在了上面，哗啦啦的给推到了沈度的面前。 “打开……” …… ‘刺啦’ …… 设计师就把两身成装外头的防尘袋给拉了开来。 …… “让白茂宇先试第一身。” 说完，沈度就朝着设计师点了下头，让他亲自跟去试衣间里，看上装后的整体细节。 若是有过肥，边角凸起，长短不一等上身的小问题的话，也可以直接在标注卡上，将这些记录下来。 待到最终确定了造型，再进行一一的改动。 见到可到了试衣服的环节了，这白茂宇也顾不得跟沈度叫板了。 他跟着设计师进了屋子，七八分钟后再出来的时候，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白茂宇的上身着天鹅绒面的单扣西装，休闲款，收腰设计。 取缔了腰间双口袋的传统设计风格，改为暗纹压花的隐藏设计。 在红毯以及庆典的那种灯光之下，这种隐藏在西装表层的同色系的花纹，才会被映射出来，发散出低调又华贵的一面。 而在上半西装的内部，只着了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 配以同色系的领结，做到了至简成贵的效果。 因着上身足够华丽，底下的西裤却选择了既具有反差性的垂感面料。 不反光，不坠饰，就是一条简简单单的笔直的西裤，比西装的色号淡了一号，却因为裤子下配着的漆皮黑色系带尖头皮鞋，而避免了头重脚轻的尴尬。 达成了一款西装礼服的隐藏性混搭。 在一众同套男装走红毯的规矩中，很特别的杀出了重围。 先不说小细节的问题，这白茂宇只是穿了这一身站在了聚光灯底下，那场边上助理们的议论声都小了许多。 有那个跟在白茂宇身边三四年的助理，小心的挤到陈纯的身旁，用一种十分古怪的语气，对她小声的说到：“陈姐，我咋觉得白茂宇还有救呢？” 说的陈纯翻了一个白眼，继而将头转向了沈度的方向。 而这位站在最中间的那张桌子后边的总设，却是拖出来一张凳子，横刀立马的往上边一靠，对着场地中央的白茂宇，伸出了一只手掌，做出了一个原地转圈的指令。 在对方无意识的配合之后，就一点更衣间说到：“下一套。” 没有一点拖沓的。 …… 这话说的白茂宇一愣，可他还没问为什么的时候，一旁跟着他换过一身衣服的设计师，却已经推着他往更衣间走去了。 等到了进了那个七八米的独立空间之后，白茂宇就向这位稍微与他稍微有了点情分的设计师问到：“都不用点评一下优缺点，就让换下一套吗？” 而那个很适应沈度的高节奏不废话的工作方式的设计师，却是用理所应当的口气解答到：“这不是当然的吗？” “若是第二身比第一身穿着效果更好，那这一身现在就开始点评那不是瞎耽搁功夫吗？” “若是第二身的效果没有你现在这身妥帖，那么再返回来说说优缺点也不迟的吧？” “行了，白老师，来试试这身。” “以我对沈总设计师的了解，他之所以会让你再换一身，一定是看过了你这身的效果之后，反倒是认为第二套西装更加的适合你了。” 哦？是这样的吗？ 白茂宇竟然信了。 因为随着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穿戴。 那个硕大的落地穿衣镜子中，就映衬出来了一个带着点洒脱，加上点不羁，又增了些雅痞的绅士形象。 ------------ 30 我是很有原则的 这是一身相当传统的西装正装的改良体。 他的内里的衬衫，竟然是十分少见的花边立领。 一层一层的褶皱，如同欧洲贵族时期层层叠叠的蕾丝。 却因为纯正的黑颜色，将它压的多了许多的男子气息。 再加上完全抛却了口子的西装，瘦到裹腿的西裤。 让穿上它的白茂宇的颜值，一下子达到了同期最高的水平。 可以说是他出道以后的巅峰也不为过了。 站在镜子前的白茂宇迷茫了。 也许，自己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长的那么的有个性。 也许，自己也能尝试着努力一把，在流量的圈子之中冲杀出一条血路？ 在此时，想要红的血液在燃烧，想要出头的气力在叫嚣。 他高昂着头，挺起了胸膛，一把推开了更衣室的大门，将第二身的形象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然后，就是一屋子人的寂静无声的注视。 这种情况足足的持续了半分钟之后，站在众人中央的沈度，终于开了口：“就这身，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的！亲！ 当然不会有意见。 真没想到，SD旗下的高定礼服，竟然如此的适合白茂宇。 看来，他们在拿到了白茂宇的尺寸之后，就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可能会拿到SD系列服饰的一个小小的推广大使，亦或者是看秀的嘉宾呢？ 说不定，因为白茂宇对这套礼服的完美的演绎，会让SD很青睐他这种形象的艺人，最终将其选定为男装的代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 就在陈纯的脑海之中各种想法如同野草一般的冒了出来的时候，一旁的沈度却是误会了这位经纪人的长时间的沉默，并对她表示出了高度的同情。 “别难过，这就好像是灰姑娘的礼服。” “等到结束了庆典之后，你们将我设计的礼物扒下来之后就会恢复成原貌。” “但是好歹，他也曾经辉煌过不是？” “你这艺人有了我这身衣服的加成，总算可以在一众颜值很能打的小鲜肉当中不会露怯了。” “当然了，想要达到最顶级的一百分的神仙颜值，就算是有我的衣服进行挽救，也是无法达到的。” “但是好歹也能有个八十分的模样了。” “再加上你们二心娱乐买点艳压的通稿，煽动粉丝们加上点滤镜啥的。” “今天半夜的热搜，一定有你们家白茂宇一条。” “我知道你们二心最喜欢买半夜的热搜了，便宜是不是？别解释了。” 这话说的，太心塞了。 瞬间就给陈纯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对面的这位业界最难搞的年轻设计师，压根就没瞧得上她手底下的艺人啊。 再加上今天的这一系列的经历，以后说不得这位最喜欢找茬的沈总，就不会再跟白茂宇合作了。 想到这里的陈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郁气，就进行了下一个阶段的询问。 “那么妆容设计方面呢？” 被问及的沈度也十分的干脆，直接把一张杂志硬照从一摞照片之中找了出来，拍在了那妆容设计团队的面前，就下了定。 “就这张！” “记得，千万不要剃胡子！千万！” 大家低头这么一瞧。 还是他们很熟悉的杂志。 时尚BS。 以走冷感大片风著称的一款国外的杂志。 在华国有独立的分刊，与白茂宇团队今天下午要接受的那个小通告的杂志社，属于同一个等阶的。 作为已经将几大杂志风格的妆容吃透了，学精了的SD形象化妆师？ 特别仔细的就朝着他们的沈总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从踏入工作间到现在，正好过去了28分39秒的时间。 比规定的时间提前了一分钟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这下二心娱乐的人总不会为了这一分钟，非要让他在这里待够了吧？ 绝对不让别人占自己一点便宜的沈度，开开心心的与陈纯团队进行道别。 却在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自己西装的后摆，被人抓了一个正着。 因着突然出现的力道，沈度的脚底下一顿。 他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瞧着那个拉着他衣服不放的陈纯问到：“有事儿？” 而站在他身后，仰视着他的陈纯，却是莫名的笑了。 她将自己的手缓缓的抬起，轻轻的扣在了自己高耸的胸脯上，在沈度的注视之下，用两根手指，挑开了灰色西服套装的衣领，伸进了内里那雪白色的衬衫口袋之中，一抽，就用涂了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抽出来了一张带着紫罗兰香薰味道的名片。 这张名片如同陈纯的风格一样，爽利又性感。 素雅的灰与高贵的紫，交织成为两条不同的缎带，把自己的号码留存在了中间。 沈度就这样看着，这双修长的手指往上一翘，被夹住的名片，就塞在了他的西装口袋之中。 而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的陈纯，竟有些意犹未尽的拍了拍那个被她强赛了名片的口袋，用一种古怪的充满暗示的语言，与沈度做着只有他们俩才能听明白的道别。 “其实，我们公司，有许多等待检验的好孩子呢。” “只是他们啊，遇不到炼金的真火呢。” “若是沈总对提携后辈，以及点石成金感兴趣的话……完全可以与我们二心娱乐做一个长期的合作约呢。” “怎么样啊，沈总，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呢。” 这是想要挖自己过去做二心娱乐的固定时尚造型师？ 是谁给这位女士如此巨大的勇气的？ 沈度用一张特别默然的表情注视着满怀希望的陈纯，然后，一耸肩膀：哈…… 转身就离开了花海工作间。 此时无声胜有声。 高姿态的蔑视比大吼大叫的质疑，还要来的伤人。 气的那陈纯女士啊，脸差点都歪了。 她瞧着场地内完全没弄明白这场交锋的内涵所在的白茂宇团队，那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礼服确定了，妆容确定了！你们还待在这里等着过年吗？” “下午的采访时间是几点，还用我来提醒吗？” “赶紧帮着白茂宇把衣服换下来，我们先去ELLE华国杂志社再说。” 说完，陈纯就朝着那个被沈度指定了的设计师尬然一笑，踩着八分高的高跟鞋，噔噔噔的就走出工作间，去见见静静去了。 ------------ 31 快看！沈总在摸镜子 她刚才走出转角，就看到沈度沿着走廊一直走了过去。 在经过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脚步也没有停歇。 陈纯很是奇怪。 她下意思的站在了墙边，没有去喊住沈度，只是看着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进入到了一个与旁的办公室截然不同的房间。 那里的大门上挂着厚重的天鹅绒的帘子。 上边挂着的牌子上写着：备料仓库。 而陈纯就这样看着大门被关上又再次打开，然后，那个走哪身边都跟着七八个人的沈总，竟然自己扛了一个等身的落地镜，带着点偷偷摸摸的感觉，往办公室的方向回返。 她现在就在门外边站着，肯定会被转回来的沈度给发现啊。 这对这位年轻的沈总有了点想法的女经纪人，一个横跨，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就躲了进去。 陈纯在玻璃门上瞧着沈度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进去，之后，这才左右瞧瞧，确定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一层的走廊时，就蹑手蹑脚的往沈度的办公室的方向摸过去。 此时的陈纯十分的庆幸，因为SD的整体装修风格，是带着点现代派的极简风格。 许多的地方都用一眼通透的材质建造的。 同样的，这座大楼中总裁办公室的门也不例外。 它有一半的材质是精致的钢化玻璃，而另外一半的材质，则是用后现代的画作给肆意又潇洒的涂满。 漂亮的同时，也方便了外边人的……偷窥。 怀着点小窃喜的陈纯，就这样弯着腰，撅着腚，惦着脚尖的挪动到了沈度的办公室的门外。 随着她缓缓的挺起身子，她就从上半层的玻璃门那，看到了内里的情况。 那个看起来极其高冷和不好说话的沈度，竟然将这款极其精致的落地镜，就放到了他那张硕大的办公桌的后边，依靠着后边的落地窗与阳台，填补了那一小块空旷的或缺。 而当沈度将其安放好了之后。 陈纯就惊恐的发现，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娘的男人，竟然对着镜子开始抚摸镜像之中倒映出来的映像。 而沈度在看向镜子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那般的诡异。 就好像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宝，带着无限的渴求，以及迫不及待的渴望。 看得陈纯瞬间就打了一个哆嗦，一股子凉气就从脚心处往头顶上冒。 她背靠着走廊的墙壁，脑海之中涌现出了无数种可能。 人们都说大部分的设计师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怪癖。 看来这就是沈度的怪癖在现实之中的反应了。 沈度的怪癖是……自恋。 想到这里的陈纯又打了一个哆嗦。 对于一个看见过许许多多个影视剧本的经纪人来说，自恋的衍生词语就是，无心爱人。 这样的人眼中只有自己，更严重的是，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也是极尽的挑剔。 再结合上前面沈度对于白茂宇的毒蛇评价。 陈纯觉得……她真相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对于沈度刚刚产生的些微好感与欲望，瞬间就消散了一个一干二净。 此时的她将身子全部都挺了起来，拍了拍因为半蹲着偷窥时产生的褶皱，带着点堂堂正正的味道，就又往沈度的办公室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她发现沈度还在摸那块镜子。 到了这里，她最后一点点的侥幸也如同一股烟儿一般，被随之吹过来的威风，给驱散了。 “陈姐！陈姐！” 走廊的那一头，她带的艺人以及随行的团队已经从工作间里边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正在正大光明偷窥者沈度办公室的陈纯。 这位大姐果然不愧是在娱乐圈里打滚的人物。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撩了一下深棕色的及肩卷发，若无其事的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工作都交接完了？” “随队的SD设计师跟上来了？” 见着对面的人茫然的三点头，她这才满意的一转身，带着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高亢对众人说到：“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虽说杂志社离这里就两条街，可是你们也不想想，这是哪里？” “这是没事就堵车的东三环啊！” 说完，陈纯就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卡啦一把，推开了逃生通道的大门，走下了楼梯。 ‘咣当当’ 弹簧门又弹射了回来。 可是二心娱乐的所有成员却没有一个跟着陈纯一起沿着通道下楼梯。 还是那个已经成为了老员工的助理先说了话：“我说，电梯就在咱们手边，陈姐为什么要去走楼梯？” “我记得咱们这一层是SD集团的十六楼吧？” 他这句话引起了众人一致的赞同，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外边有动静的沈度，就十分敏感的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大门。 一时间，二心娱乐的人与SD沈总大眼瞪起了小眼。 一位跟随在团队最后边的小助理，突然就一捂嘴巴，恍然大悟了起来。 “我明白了，作为一个女性，我很明白陈姐的心思。” 大家随着这个话中的含义再望向沈度的时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那如同母狮子一般的陈姐，为什么要躲在沈总的办公室外偷窥了。 因为这个看起来十分高冷的沈总，此时竟然又脱去了他扣的严严实实的西装外套。 他只穿了内里的白色衬衫，因为办公室内的温度的原因，衬衫的口子还解到了第三颗。 作为设计师的沈度，自然干不出来衬衫里边再加一个跨栏背心或者保暖内衣的土包子的作为。 所以他白的如同象牙一般，精干的能看到肌肉轮廓的胸膛，就这样明晃晃的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让直面了这一美色的诸多女性，都齐刷刷的擦了一把鼻涕。 见到了沈度，让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一种人，脸蛋长的不是最精致，身材不是最完美，气质不是最独特，但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组合起来的时候，他却是最普通的完美，是一个最受欢迎的男人。 在这一刻，就连白茂宇都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嫉妒。 ------------ 32 开学第一天 翻过身来再想想，沈度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去踏足娱乐圈的，之后，他的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是这位沈总再怎么完美，他们总是这样盯着瞧也不是个事儿啊？ 就在大家的对视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 “叮……” 电梯的门打开了。 这群由二心娱乐而来的工作人员，就好像是身后边有人踩他们尾巴一样，那是一窝蜂的就上了电梯，啪啪啪的按着楼层，赶忙就将电梯门给关了起来。 搞得将头探出来的沈度很是茫然，他还想问问，为什么会得到如此多注目礼呢，结果所有人就这么跑了？ 一脸茫然的他摇摇头，想着还有正事儿要做呢，就缩了回去，又将办公室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沈度吸取了教训，他将一旁的遥控器给点开，那扇上半层是玻璃的办公室大门，竟然从上自下的浮现出了一层瀑布下落的影响，哗啦啦的特好看，同时，也将办公室内景象，给彻底的盖住了。 做完了这些，沈度才回到了他的办公桌的后边，喝着自己泡出来的茶包，眼睛一动不动的……就盯着那面硕大的落地镜。 他唯恐自己因为工作的繁忙，而错过了可以穿越的点，最终造成了一些无法挽回的损失，耽误了他与阮柔的再次相遇。 “怎么就一点改变都没有呢？” 沈度看着那个什么都没映出来的镜子，用手去摸了一把。 却发现，他的手掌抚摸在镜面上的时候，那冷冰冰的镜子，竟然如同水波一般荡漾了起来。 “来了！这是！” 沈度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镜子之中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个让他熟悉的场景。 “这是204中学？” 是的，硕大的镜面上，正映出了204中学的大门。 因着204中学的格局不大，又在胡同斜街的正里边。 那校门跟学区的重点学校比，就透着点寒酸。 又因为这里招揽的学生，多是就住在附近，亦或是什么师大附，十五，十四中上不去，不得不就近择校的孩子，那这校园内的氛围，跟同区的重点中学就没法比了。 就好比现在，开学的第一日。 依照学校的规定，要穿校服，带校徽，并携带学生证，准时入校。 学校还在大门口的位置，派了两名学生会的执勤学生，对于那些未按照学校规定入学的学生们，予以登记，并进行对其德育分数进行扣分的处罚。 这要是搁在稍微正经一点的学校里边，那学生们能被门口那两个执勤的人给吓死。 可搁在204中学的门口？ 哈，那学生们就是有多嚣张，就多嚣张了。 几个头发梳的很有个性的小子，敞开校服的拉链，将裤子吊在胯上，脚后跟踩着裤边，鞋子也不正经提上，还松松垮垮的去那两个执勤的人员面前故意的晃悠。 在看到了对面两个老实孩子，敢怒不敢言，手颤却不敢记的憋屈的表情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大笑着，勾肩搭背的离开。 那酸爽，让一些在这个时间骑着自行车赶来上课的老师们看到了……也自当是什么都没瞧见。 开玩笑呢。 204中学的学生有多虎，别说宣武区了，就是北京内城，都能排的上的名号。 有些老师不是不想管。 可是你要是在教室里边跟他们拍桌子瞪眼睛了…… 他们都不用下了学，那是当场就能掀桌子抄板凳，一拥而上的主儿。 连体育老师都不是那群凶狠的小孩的对手，就自己那老胳膊老腿，他们还想多活两年呢。 …… 站在镜子面前的大沈度，看到的就是这个乱七八糟的入学的场景。 在滚滚而至的人潮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最帅的那个崽儿。 呦！ 这小孩子看着真是精神。 呀！ 这不是十四岁青春无敌的我吗？ 那我现在在干嘛呢？ …… 耷拉着眼皮，斜挎着书包，一步一挪的往校门口蹭呢。 没办法，困得。 这上了初三，就开了早自习的课程了。 早起还要去早市的沈度，是压根就不够睡。 他上学这一路，连自行车都骑不动了。 是给公交车刷了学生月票之后，下了车腿儿着来的。 现在的沈度正处在一个微妙的游离状态。 谁招惹他…… 哼哼，旁观的大沈度也不想说了。 …… 幸运的是，因为昨日阮柔早做了提醒。 今儿个一早来上学的沈度，准备的倒是挺充分的。 他校服穿的整整齐齐。 胸口上别着的校徽，与口袋中塞着的学生证，那都是何红英给装的。 斜跨的书包里塞得鼓鼓囊囊，当中一个铝制的饭盒，外加一摞连夜赶制的作业。 让沈度走起路来，朝着右肩膀的方向，不停的歪斜。 一瞧那姿态就不像是个好惹的。 因为这走姿，门口那两位负责登记的好学生，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存在。 让这位正处于游离状态的火药桶，无声无息的过了大门的关卡，十分顺利的飘到了他所处的班级，初三六班。 ‘叽叽喳喳……’ ‘哈哈啊哈……’ ‘孙子……你丫……’ 还没到门口呢，初三六班内里那又是叫又是闹的声音，就透过墙壁，在整个走廊回荡着。 ‘卡啦’ 随着沈度一推门，这声音就静下来了一瞬，在看清楚是同班同学之后，那些各聊各的声音又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没有人跟沈度打招呼，沈度也不在乎。 他晃晃悠悠的朝着教室的最后排走去。 在靠近后门的倒数第一排坐了下来。 他的身后，空出来了一块很大的地方。 堆着一个方形的黑色垃圾桶，两把扫帚与三四把的布条拖把。 这是全教室堆放杂物的所在。 在坐下来后，沈度也是十分的干脆，他将书包之中的饭盒取了出来，往空无一物的课桌抽屉里一塞，把书包往座椅后的靠背上一挂，那是‘嗙’……倒在桌子上就睡啊。 这桌椅板凳的碰撞声，将坐在他周围的几个正在互相扔着纸团打闹着的学生给惊了一下，在看到这个沈度就如前两年一样，一进教室的门就开始睡觉后，就都耸耸肩膀，继续玩闹了起来。 在他们的眼中，沈度是一个沉默的寡言的，略有些不合群的怪人。 ------------ 33 天生带着挑衅光环的人 仿佛他来到学校之后就是为了睡觉和梦游的。 学习垫底或是老师点名，在他的眼中都如同浮云。 这个有些小帅的孩子，明明长了一副学霸校草的模样，偏偏却是一个差的不能再差的差生了。 也就几个平日间喜欢打打小报告的事儿妈亦或是收作业的小组长愿意注意一下他，像是他们这种有牌面，又拽酷的男生，是都不怎么跟他打交道的。 你看这不，这沈度一来教室，明明是坐在第一排的小组长，就特意的往他们最后一排走过来了。 这个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梳着锅盖头，走路永远低着脑袋的女生，只有在面对沈度的时候，才会提高几度声音，多了几分的勇气。 “沈度……你写了作业了吗？” “我听班主任说，今天会统一的收暑假作业……” “你若是没写，还是赶紧写一下吧……” 谁成想，小组长的这个消息说出来，沈度还没有什么反应呢，他周围坐着的那一圈差生们，先炸了锅了。 “不是，我说王雪梅！这消息这么重要，你刚刚怎么不说，偏要等沈度过来了，你才开口？” “我说，你这差别对待的也太明显了吧？” “怎么地？瞧不起我们差生是怎么的？可是这沈度跟我们没什么区别吧？” “不，不对啊，他是比我们学的还差的啊！” “哈！你个小老太太，是不是瞧上了沈度的那张小白脸了啊？” “哎呦呦，小老太太原来是喜欢沈度的啊！” “大家都来看啊！” 这话说道了这里，后几排的男生就噹噹噹的敲着桌面，跺着地板的开始起哄了。 说的那胆子本来就不大的王雪梅，眼眶子一下子就红了，她畏畏缩缩的低着头，缩的如同一只受了惊的仓鼠。 沈度趴在桌子上，因这过于大的吵闹声而无法入眠，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向了他的左侧，那个叫嚷的最大声的男生，然后说了一句： “烦死了，你丫的闭嘴！” …… 只一句话，偌大的教室就安静了下来。 实在是没办法，所有的同学，无论是学习好的，还是学习不好的，全都齐刷刷的转头，看着这个极其没有存在感的男生，对着他们班级之中，不，是整个年级之中最能打的一个男生叫板。 在他们的印象中，沈度长得不高，甚至都不够强壮，他白皙的皮肤再加上并不怎么有血色的嘴唇，给人留下了一种病态孱弱的感觉。 像是这样的人，去挑衅可以送到体校进行专业运动员训练的年级一霸？ 这沈度莫不是早起睡糊涂了，连小命都不要了吧？ …… 对面的小组长，在听到沈度竟然因为自己给他惹出来的麻烦，而替她出头的时候，她眼睛中蓄满的泪水……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她内心中有一种以前不曾升腾出来过的勇气，在此时……噌的一下，从胸中涌起。 王雪梅憋足了这一辈子最大的力气，朝着那个已经开始站起来，捏紧了拳头，居高临下的要找一下沈度的麻烦的校霸面前一横，就与对方大眼瞪起了小眼。 在对方那个如同牛的眼睛因为她的这个行为狠狠的眯起来的时候…… 这位奶怂奶怂的王雪梅，嗖的一下又往侧后退了一步。 “对，对，对不起啊……” 这声都打着颤儿了…… 可是王雪梅还是勇敢的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都是我的错儿，我，我没想到你们都没写作业啊……” “因为，因为在以前，不写作业最常被老师点名的人，只有沈度一个啊……” 这话说的真没错，没错到让苗伟庭都愣了一下。 他那双想要将挡着自己的路的王雪梅扒拉开的手……都停了下来。 是啊，自己这群人虽说也属于不服管的那一类人吧，但是对于学校的一些无关痛痒的规矩，还是会去遵守一下的。 就好比写作业这件事儿吧。 他们是不会自己主动的去做的，但是架不住他们可以指使学习的好的同学们为他们代劳一下啊。 可是这沈度就很有性格了。 他别说自己写了，就是答案摆在他面前让他抄，他也是懒得抄的。 这就造成了，每一节课堂上课的前五分钟，老师在点评作业完成量的时候，总会把沈度这个人的名字给带上。 可是说的次数再多。 这位睡神一样的男子，依然是我行我素的不动一下笔。 所以，小组长王雪梅，特意走过来去提醒沈度的这件事儿，没毛病。 大概是觉察出来了自己的无理取闹，这场面上就有了一些尴尬。 但是读初三的男孩子嘛，正是最为中二的时期。 哪怕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他们也都会梗着脖子的硬抗一下。 更何况像是这种，完全可以胡搅蛮缠，颠倒黑白的道理呢？ 于是，这位典型的204老大，就冷笑一下，开启了他自己订的大哥大理论。 “是又怎么了？” “大爷我就是看你这种区别对待的嘴脸不顺眼了！然后起哄又了咋地了？” “偏还有人跳出来逞英雄，想当什么护花使者了？” “也不瞧瞧你那个德行，还想要学别人当救世主，那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王雪梅，你道歉了，那今儿你特意提醒沈度的事儿，咱们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一码归一码，沈度！你小子敢跟你爷爷叫板事儿，又怎么论？” “嘿！我这个暴脾气，你丫的又TM的睡着了是怎么的，你丫的给老子起来！” 这苗伟庭特别有气势的去找事儿了，可是那骂了他的当事人，在骂完了之后……又秒睡了。 气的那苗伟庭啊，鼻子都快歪了。 哪个被他堵住的学生不是两股颤颤，惊恐丛生？ 苗伟庭在面对这些学生的时候，因为他们的表现而特别的有优越感。 可是这个叫沈度的小子呢？ 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路边的臭狗屎，默然迈过，不带一点眼神儿的。 这让他学校中的焦点，学生中的霸王可怎么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苗伟庭就动了手。 ------------ 34 你以为是王者实际上是青铜 他将原本伸到王雪梅面前的巴掌一握，就改成了拳头，直接往沈度趴着的小桌子上砸去。 …… “砰！” …… 本来就不算结实的小课桌，因为这么一锤，噗啦啦的，就开始往地上掉着渣渣。 周边所有围观的同学们都看到了，那个趴在桌子上的瘦弱无助的沈度，随着桌面一起， ‘砰！’ 弹起…… ‘砰！’ 又按照原姿态，落了下去。 这沈度那小身子板儿，还随着桌面嗡嗡嗡的晃了两下，这才将自己的桌子勉力的支撑住，没有让它因为这次锤击，而愤然的倒下。 至于沈度，也因为这次突然的击打，从二次熟睡之中……被惊起。 他茫然的抬起头，晃了晃因为共振而有些眩晕的脑袋，瞧着面前哭的如同一只兔子的王雪梅说到：“来收作业了？” “喏，给！” 说完，沈度就将手背到了身后，将挂在椅子背上的书包一扯，给扔到了自己的面前，从里边掏出来了一大摞的暑假作业，往桌面上一散，就算是交到了王雪梅的手中。 “所有学科的都在这里了，你看着全都拿走！” “还有，没看见我在睡觉吗？收完了作业，就赶紧走人。” “若是还有一点同学情的话，就把我的书包给我原挂在椅子后头。” “我这困劲儿啊，不跟你说了，我再睡会。” 说完，竟是想要继续往桌子上一趴，再见他的周公去了。 气的那苗伟庭噌的一下，把砸在桌面的上的手就抬了起来，一把就揪住了沈度的后脖领子，一下子给人拎在了半空。 让沈度呈现出了一种屁股离开桌面，上身微微吊起，根本不可能再睡觉的姿态。 气的那沈度，刷，一下就将自己那双欧式大双眼皮给睁了开来，恶狠狠的瞪着那个敢打搅他睡觉的人。 “我尼玛，有完没完，谁打搅老子睡觉呢？” 那眼神太过于狠厉，看得那先动手的苗伟庭反倒是被吓的一噎，跟着就恼羞成怒的大吼到：“是你大爷拎的你，怎么？你TM的有什么意见！” …… ‘咣当！’ …… 还没等苗伟庭的话说完，这沈度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碰倒了课桌，弄倒了板凳，竟毫无畏惧之色，与年级一霸对视了起来。 吓得那王雪梅赶忙上前阻止：“你，你们想干嘛……” 她那双小胖爪子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竟是去拽着那苗伟庭的校服袖子，打算去拉偏架呢。 气的那从不曾有过女生去维护他的苗伟庭火是更大了。 想都不想，捏起拳头，高高举起，朝着沈度的面门处捣下。 这个时候，比对方矮了半头的沈度也不含糊，他冷笑一下，高举起了自己的拳头，打算硬碰硬的予以还击。 开玩笑呢，自己可是能单手拎五十斤麻袋的狠人。 我会怕你这个外强中干的傻大个儿？ 看我今儿个不把你的屎粑粑锤出来，让你还枉称自己是204中学的老大！ “那你就给我受着打吧！” 沈度这一声吼，气势很足，让周围眼瞅着他竟然要反抗的同学们都惊呆了。 此时，一整班的同学，都瞪大了眼睛，如同慢动作回放一般的，仔细的瞧着一个小人物即将到来的逆袭。 …… 他能成功吗？ 他能打得过苗伟庭吗？ 他可以在这个强壮到可怕的男生的手底下扛过几个回合？ 还是说？ 这个小人物其实有着大能量，还能反击回去呢？ …… 许许多多的同学，有着许许多多的想法。 他们是激动的，热切的，想要将这个热闹一眼不差的看下去的。 然后…… 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惊喜，这两个人的碰撞，让同学们看到了想都不曾想过的……西洋景…… 那个身材虽然瘦弱，却气势十足的沈度，当他的拳头马上就要与苗伟庭的拳头碰撞到一起的时候。 大家却看见…… 沈度出的拳头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一个侧切过后…… 竟然锤到了自己的脸上。 ‘砰……’ 这沈度是疯了吗？ 他竟然疯到了自己打自己？ 这种怪事儿，也就沈度一个人能明白了。 他心中的憋屈，愤懑，不知道与何人分说。 因为让他拳头拐弯的不是旁的人，而是那个见了鬼的古怪的力量。 它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又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去帮助对面的人来打自己。 他的拳头都锤出去了，那股力竟从旁边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若不是他收住了一部分的力气，那他沈度就能把自己给锤出鼻血来。 沈度又气又怒，百思不得其解。想要静静，可是他身旁的王雪梅却是大叫了起来： “沈度！小心啊！嗷嗷嗷啊！” “砰！！” 一个硕大的粗黑的拳头，照着他的面门锤了过来。 …… ‘哗啦啦’ 再怎么强壮的人，在猝不及防的受到攻击后，都会受到伤害。 本就不是靠体格取胜的沈度，毫无悬念的……倒了下去。 多亏教室后门堆放了一堆杂物做了点缓冲，让他这一倒飞出去的孩子，不至于摔得太狠。 不过沈度现在的个子不高，摔过去后，他整个人就陷入到了杂物堆中，只留下了两条腿在半空之中无助的颤抖。 …… 教室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大家大眼瞪着小眼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就爆发出了特别大的笑声。 …… “哇啊哈哈哈，这是什么操作？？我艹，沈度够狠的啊，我自己打自己，打不过你吓死你吗？” “不是，我说这沈度是不是被咱们老大给吓的神经错乱了啊！” “你瞧瞧他，气势上，像是要同归于尽的，实际上，却是扭头就跑的啊！” “哈哈，大哥就是威武，把沈度都吓傻了！” “哈哈哈！” 笑到了最后，就成了最后几排的男生，一起敲桌子踢板凳的给苗伟庭呐喊助威了。 ------------ 35 谁被逮谁倒霉 只是在这个教室之中，有两个人的表现却是截然的不同。 一个是小组长王雪梅，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嗷的一声……松开了她原本拉偏架无果的双手，一把推开了苗伟庭的阻拦，瞬间就冲进了杂物堆里，七手八脚的想要将仰面朝天的沈度给扶起来。 而另外一位就是苗伟庭了，因为他从小打架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碰到沈度这种奇怪的……疯起来我自己打自己的对手。 他十分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拳头，甚至都想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如此做？并这么做的目的。 挑衅的是你，找揍挨的也是你？ 你莫不是个神经病吧？ 想到这里的苗伟庭就抖了一下，却在下一秒钟，被教室的门口处的一声暴呵，给吼的清醒了起来。 “苗伟庭！你在干什么！！你又在欺负同学！” “那个挥拳头的男生！你叫什么名字！你给我马上出来！”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苗伟庭却是对它们中的每一个……都熟悉无比。 一个声音是发自初三六班的班主任，是从初一就开始教着他们一直教到了现在的卢莉，另外一个则是他们干什么坏事儿都要绕着走的黑面夜叉，204中学最不能触及其权威的教导主任，常卫军。 他们就站在门口，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盯着苗伟庭那高举着的……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拳头。 并用怜悯且心疼的眼神，又望向了那个被他锤进了杂物堆，看起来‘又柔弱又无助’的……被欺负的同学。 在见到了这两个人出现在了门外时，全班同学就都明白了，沈度为什么会有如此诡异又反常的举动了。 哎呦我去，这个小子真是够阴险的啊，以苦肉计的方式，轻松的解决了一个难以匹敌的对手，并给对方造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麻烦。 惹不起，惹不起。 惹谁都别惹有脑子的人啊。 …… 再等着王雪梅将沈度给从杂物堆里扶起来的时候，大家看着沈度那个鼻孔流血的惨样的时候，竟然都觉不出来可笑了。 你瞧瞧，这模样，任谁瞧着都要给予最大的同情吧？ 没看到同班的女同学们，还有站在门外的老师，他们的眼中，那种关爱与担心都快要满溢出来了吗？ 至于被扶起来的沈度，他在用眼神环视了一周之后，就弄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沈度那特别的会察言观色的能力，在这一刻就被充分的利用了起来。 此时的沈度，轻皱起了眉头，嘶了一声，就将手抹向了缓缓蔓延在鼻子底下的鼻血。 在擦出来了一手血了之后，就用一种惊恐的，畏惧的眼神看向了苗伟庭，然后颤抖着嘴唇，晃动着身体，喏喏的开口说到：“我只不过说了一句……你说的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影响到了周边的同学了……你怎么还动了手呢？” “苗，苗伟庭，我没想到，你是一个能对自己班同学动手的男人……” 说完，就委屈巴巴的又抹了一把鼻血，转头对着那个因为见到了血而吓的一动都不敢动的王雪梅说到：“组，组长，你带没带纸巾，我，我得擦擦，一会要是滴到校服上边，那明天干不了，就没法穿校服来上学了。” 瞧瞧！瞧瞧！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学生啊。 为了遵守学校的规定，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害，在清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校服的问题。 而那个站在他对面，实施了暴力的人呢？ 却是一点都没有羞愧之心，竟然还敢用那么凶狠的表情去瞪着自己的同学！ 简直是太嚣张了！ 这样的学生，学校是没办法姑息下去的！ 一个只是提出了合理要求的同学，就要被如此的对待。 那他们这些老师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一旦发现了，那就绝对不能轻饶。 于是，最反感204打架闹事的学生们的教导主任，在沈度的话音落下之后，就爆喝而起：“那个学生！” “我记得你了！你叫苗伟庭是吧！学校一霸！204的大哥！” “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啊！” “你给我出来！” 在这个时候，初三六班的班主任卢丽也无法袒护自己班的学生了，在她看来，苗伟庭也是闹得太过了。 以前他再怎么的胡闹，也没有闹到对自己班的同学动手的份儿上啊。 现如今被教导主任抓住了，也是时候让他受受教训了。 于是，这个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当个甩手掌柜的班主任，也随着教导主任一起，在门口严厉的训斥到：“苗伟庭，叫你呢，赶紧过来！” “怎么？现在连老师都叫不动你了吗？” 几句话说的苗伟庭，那原本垂下的手掌，再一次的捏了起来。 他恨恨的回头，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沈度，到底还是没有与整个学校对抗的勇气，一扭头，就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在从最后排走到教室门口的这段路上，他也只能将路过的桌椅撞的叮当作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等到苗伟庭站到走廊上时，免不了又因为这种挑衅的行为，就受到了更为严厉的批评。 几个坐在前排机灵又好事的男生，将脑袋探出了门外，瞧着那个大高个，黑铁塔，佝偻着身子，被教导主任掐鸡崽一样，掐着脖子往办公室里带去后，就缩回到教室里边，跟着长出了好一口的大气。 “唉……” 也不知道是为苗伟庭接下来会遇到的训斥而感到悲叹呢，还是为刚才所发生的交锋太过于戏剧。 总之，在这个时候，跟着叹息总是没错的。 至于此时，在此次斗殴事件之中，并无大碍，并且被定义成为了弱者一方的沈度？ 则是淡然的接过了王雪梅递过来的‘心相印’牌手帕纸，撕出一长条，将其捻成了一个纸棍，塞进了那个快要停止流血的鼻孔，满不在乎的揉着脸上浮现出来的一块淤青，对着这个愿意帮助自己的小组长道了一个谢。 “谢谢了！” “还有！你把我作业交上去吧，以后呢，也不用操心我作业的问题了。” “我从这学期起，会准时的交作业的。” “毕竟，这都高三了，再不写作业，有点说不过去了。” ------------ 36 这表扬莫名羞耻 听得王雪梅大为吃惊，瞪大了镜片后边的眼睛，看看沈度，又看了看摆在她面前的那一摞的作业本。 然后用手随意的翻开了其中的一页，就发现，那上边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 这作业不是旁人代写的。 对于沈度十分的关注的王雪梅知道，这就是沈度自己的字迹。 沈度竟然积极主动的写作业了？ 自己平日里的关心与提醒终于起到了作用了吗？ 想到这里的王雪梅，脸蛋不自觉的就红了一下，因为她硕大的眼镜遮挡的缘故，就没被周围的同学们所发现。 但是她自己害怕啊，她掩了掩住脸上的热度，在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跟了一句：“好”……之后，就赶忙抱起沈度的作业，噔噔噔……一路小跑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自家小组长为什么会落荒而逃？ 沈度没有任何的想法。 就算是被他知晓了王雪梅的心情，沈度也只会感叹于这个女生的自作多情。 开玩笑呢，他是为了一个女人就会积极主动的去完成作业的吗？ 他是为了前几天做的梦！ 根据那个梦境的提示他才去完成的作业的。 那个神秘力量又再次出现了……沈度最终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那股力量不是在害他，而在帮他。 既然那力量让他自己完成作业，那就做呗。 又不会缺斤少两的又能避免麻烦，他又何苦去跟对方拧着干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胆气更盛了几分。 他环视周遭，发现隔排的几个男生，都对他露出了看不顺眼却拿他毫无办法的眼神，他就朝着对方哥儿几个，露出了气死人不偿命的邪恶笑容。 在成功的将其气得不轻了之后，这才松松垮垮的往桌面上一趴，打算就着无人会再骚扰的劲儿，继续睡他的回笼觉呢。 谁成想，大概是沈度刚才的模样实在是过于凄惨，班主任就觉得……有必要要去安慰一下这个可怜又无助的男生。 于是，在新学期的第一天开学的早自习上，卢丽就对这个在班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男生，予以了表扬。 但是问题又来了。 沈度这个男生吧，平日成绩垫底，又不愿意参加任何学校组织的活动，他与同学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交…… 她一个班主任，想要找一个表扬的切入点，都无从下手。 还是就坐在她手侧方第一排的好学生王雪梅看出了班主任的窘迫，她赶忙将自己这个小组全都收齐了的作业本，给递到了讲台桌上。 并让班主任一眼就看到了……放在第一层的作业本是沈度本人的。 班主任低下头翻了翻沈度的作业，之后，就十分满意的抬起头，对其进行了表扬。 “同学们，新的学期开始了。” “你们已经顺利的升到了初三年级，但是，不要放松。因为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们就将要面临对于初中生来说最为重要的检验中考啦！” “大家就会因为这个考试，将班级的同学，给划分出不同的档次。” “同学们，要知道我们204中学是没有高中部的，你们连想要混个日子直升本校的想法都无法实施。” “若是在中考上无法取得一个好成绩的话，那么你们只能去北纬路，140这种考不出清北的高中了。” “所以，同学们，你们要努力啊，不要像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们一样，待到中考过后，才感到后悔。” “他们因为与录取分数差距过大的缘故，就连花钱上学，都没有高中愿意接收。” “到了最后，他们不得不去同区内的技工学校，商科职业学院，这种混日子的技校，来满足他们继续求学的愿望。” “可是进了那种学校，又有多少人能够不受影响的继续求学呢？” “他们中大多数的人，终还是随波逐流，成为了上不了大学，拥有了遗憾的社会人啊。” “同学们，你们真的要抓紧了，初三这最关键的一年到来了！” “我希望那些还没有转醒过来的同学们，能够看看你们的周围。” “能够看看那些已经有了觉悟，打算好好学习的同学他们是怎么做的。” 说到这里，班主任就将沈度全部写完的作业本给举了起来，翻开内页展示给大家看：“你们看看，看看沈度的作业本。” “这个两年来，从不完成作业的学生，在今天，竟然将所有的暑假作业都做完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了沈度同学明白了学习的重要性，感受到了初三学年所带来的压迫感，知晓了中考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并且愿意积极主动的去学习，去奋发，去与即将到来的命运转折抗争。” “同学们啊，一个两年都不写作业的学生，都有了如此的觉悟。” “作为同班同学的你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的学习呢？” “我希望，咱们班所有的同学都能向沈度学习。” “学习他这种清楚的认知，学习他幡然悔悟的浪子回头，学习他对待学习的认真，以及学习他为时不晚的勇气。” “所以，请大家跟我一起，为沈度同学的改变鼓掌吧！” “让我们期待沈度同学的成绩，也能如同他这次完成了作业一样，给我们以更加大的惊喜。” 说完，班主任卢丽竟然主动带头，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引得那个最顶沈度的王雪梅二话不说，跟着啪啪啪……把手掌拍的通红。 既然有人起了头，又有人如此的配合，整个初三六班的同学们就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缓缓的举起了双手，跟着这带动，一起拍起了巴掌。 拍的原本打算接着睡觉的沈度也没法再睡下去了。 这班主任的夸奖，实在是太令人羞耻了吧。 在这种夸奖声过后，还真的能睡得着觉的，那都是脸皮如同城墙一般的钢铁战士了吧。 ------------ 37 这次只有脑袋能进 所以这个时候的沈度，也只能勉力的直起身来，抗住了瞌睡虫的侵蚀，睁大了眼睛，望向讲台，朝着对他有着殷切希望的班主任，露出一个不堪入目的傻笑。 ‘嘶……’ 真疼啊，因为那个鬼东西挨了打，嘴角好像破了，一扯就疼。 可是此时的自己……竟然不在意这种疼了，反倒是因为受到了表扬与关注而感到开心……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种感觉，仿佛并不怎么讨厌。 他，他还是挺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的。 既然如此，就算为了不辜负班主任的夸奖，他也不能在睡觉了。 沈度对着周围那圈见了鬼的差生们笑笑，用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起来，让自己抬起头，望向了讲台。 班主任看到了沈度给她回馈了，然后就满意的笑了。 随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抽出了今天的教案，一执教鞭，啪的一下，打在了身后的黑板之上。 “上课！” 话音落下…… 初三六班，正式开课了！ 这一天，沈度很认真的去听讲了。 老师在课堂之中讲的知识，他有一半听不明白，但另一半他却是听明白了。 对沈度来说，语文，英语单词，以及小部分有关于化学，物理的新知识，他是能够听得明白的。 但是与前面的知识点挂钩，往纵向延伸的旧知识，他就完全听不明白了。 对于这一情况…… 沈度却并没有放弃这一部分他弄不懂的知识，反倒是在笔记本上都记了下来，并用红色的签字笔在旁边画了一个标注。 反正下了学之后，他们家那还有一个免费的家教老师在家里等着他呢。 有这种不花钱就能请到的重点中学的家教，当然是不用白不用喽。 只是这课程，不知道为啥，却是越听越困了。 沈度低头瞧瞧课表，发现马上就要到上午最后一节课了，可是自己……的确是坚持不下来了。 这种生理性的困顿，是他这个小身板无法抵抗的。 沈度开始哈欠连天，眼角在不断的泛出泪水，眼皮子更是越来越沉，他只要一眨眼睛，就好像被黏住了一般，怎么都睁不开了。 慢慢的…… 沈度的头就再也无法保持住直立的状态，往胳膊上一搭，靠着桌子就要睡了过去。 只可惜啊，已经被骚扰过一次的沈度，错估了这个神秘力量在这个场景之中的滞留时间。 小沈度从未曾想到，大沈度对于这个世界的影响……竟然还存在着呢。 此时，站在落地镜面前的大沈度发现，在刚才，他的手虽然已经被反弹出来了，但是那个镜子之中的世界，却并没有因为这一次反弹而消失。 “咦？” 大沈度太奇怪了。 他瞪着眼睛，再一次的把手掌贴向了镜面…… 不行！ 这一次别说是把手伸进镜子里边了，就是在镜面上产生涟漪都做不到。 难道说，在一个场景之中，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只能够进去一次？ 那么…… 既然他的两条胳膊不能进了，他是不是可以去尝试一下身体的其他部位呢？ 沈度这么想着，就打算试试。 只不过现在……镜子之中的自己正在认真听讲，还不到他干预的时候。 这多好啊，认真听讲才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在这种优秀的时刻中，自己就在旁边看着就成。 他的存在是让那个世界的自己变得更好，而不是没事儿就去骚扰。 想明白了的沈度，就用老慈父一样欣慰的表情看着镜子之中的沈度。 谁成想，那个认真听课的小沈度竟然都坚持不了两节课。 这也太不争气了。 必须要予以制止啊！ 说干就干的大沈度是当机立断。 他用双手扶住了镜面，尝试着用身体的其他部位……去贴近那个世界。 谁成想，沈度将整个身子如同鲶鱼一般的贴上去后，他偌大的身体……竟然只进去了一个脑袋。 得亏他办公室的大门上了锁还加了密，否则要是过来一个人瞧见这个场景，怕是第二天大佛寺和龙虎山的掌教们就要过来找他谈谈了。 现在已经进去了头的沈度，没工夫去担心旁的了。 因为只有脑袋过来的他，必须想到一个方法让小沈度清醒过来，去认真的听讲。 那就是…… 咬他！ …… 咔嚓！ 就怕自己这个灵魂体的咬合力没有什么力度，下了嘴的沈度，那是拿出了咬钢筋的气力了。 然后呢…… “嗷！！！” 那个逐渐睡得深沉，嘴角还微微的渗出了可疑液体的沈度…… 一个高，从座位上蹿了起来。 他这一嗓子叫完后，整个教室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的人，包括在前面讲课的老师，都齐刷刷的盯向了沈度的所在。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这个奇怪的孩子，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个啥……” 沈度的左手在剧烈的颤抖着，为了不让周围的人看出他的不对，他蹦完高了之后，就迅速的把手掌缩进了那有些肥大的袖口之中。 他另外一只手掌则是利用校服的掩盖，正在奋力的揉搓着……那个被人突然袭击了的手背。 此时小沈度因为困而产生的混沌与迷茫，就因为这一阵巨疼，瞬间被驱散了。 瞌睡虫被赶跑了，沈度也清醒了。 这，情况不妙啊！ 若是他找不出一个好的说辞的话，他就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苗伟庭，被愤怒的任课老师以扰乱课堂秩序的罪名……给送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去。 此时，沈度的脑子以超光速的速度……高速的运转着。 ------------ 38 多么痛的领悟 沈度在想了几个并不高明的谎言之后，他打算实话实说。 “对不起老师！刚才，我不是有意叫的那么大声的。” “因为我实在是太焦急了！因为我想要跟上您讲课的进度，想要听明白您传授的知识点。” “可是我实在是太困了，今天早上我起得很早，经过两节课的学习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于是，我就想了一个并不聪明的办法，我刚才，狠狠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希望古人曾今说过的头悬梁锥刺股的切肤之疼……能让我顺利的清醒起来。” “谁成想，我力度控制的不对，就稍微使大了那么一点点的力气，掐的我实在是太疼了。”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就没忍住，给大声的叫了出来。” “老师，我错了！作为反省，也是为了防止我再在课堂上睡着，我建议，请让我站着听课吧！” “这……”教授英语课的是个十分年轻的老师，她刚从大学毕业不过一年，在204中学的六到八班的这三个差生班级之中，还从未见过如此有礼貌的差生。 所以，她对于这个看起来很无害的大眼睛男孩所提出来的要求，就犹豫了。 “可是，你站着不会觉得累吗？” 女老师还是善良，越年轻的越善良。 沈度却是扬起了嘴角，展开了他最犯规的灿烂的笑容，并回老师到：“不会啊，若是真累了，我就靠着墙边站一会，能感觉到累了，才不会睡。” “蒋老师，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师了！” 说完，沈度就从自己的桌子上把课本给拿在了手中，还真就站了起来，特别认真的看向了讲台，等着老师继续讲课呢。 这时候的全体师生哪里还记得沈度刚才那个突兀的惨叫啊。 全被他反常的举动给惊呆了啊。 “哎呦我艹！这是沈度？” “哎呦我擦，睡神苏醒过来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儿竟然是学习？” “这画风不对啊！这沈度可太令我惊讶了！” 吵吵嚷嚷的……全都是班级里的男生。 至于私底下小声说的……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沈度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啊？” “是滴，是滴，当初咱们刚入学的时候我就说什么来？我说他长得挺阳光，挺好看的，你们还嘲笑我眼光差。” “我跟你们说，他就是没存在感罢了，不像是咱们学校的某些男生，天天招摇着，像是展了翅膀的锦鸡一样，还以为自己是孔雀呢。” 这些肯定就是女同学了。 被沈度这么一系列的操作搞下来，他们议论的话题，都不知道偏到了哪里。 偌大的班级之中……再一次恢复成为了常态。 是的，讲台上的老师……自讲自的，底下的学生……则是各说的各的互相不干扰，这就是204的常态。 在这个时候，除了坐在前排的好学生之外，也就剩下最后一排那个站着的沈度，还在认真听讲了。 他不听讲不行啊。 沈度特害怕啊，他怕那个不知名的力量，又如同刚才那般突兀的出现，如同狗子一样恶狠狠的给他来上一口呢。 这个狗东西，到底是属什么的！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小爷我…… 还真是什么都干不了。 …… 一下子就撒了气的沈度，只能认认真真的去听讲。 他可不想再被咬上一口，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这被逼迫着学习不也是学习吗？ 小沈度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课堂上了，这一听，还真就听进去了。 小沈度不知道的是，在他认认真真的听讲的时候，那个咬了他一口的神秘人，已经被镜面无情的弹射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两只手被甩出来那么的简单了。 这一次，被弹出来的可是脑袋啊。 就算是沈度再怎么的想办法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还是感受了一把…… 掌掴猪头的痛楚。 他那常年伏案工作的老脖子，被这诡异的反弹，一扭…… 咔嚓！ 转筋了。 刚从镜子之中出来，沈度的头就歪了。 他也不敢掰正，因为他只要做一个扭转的动作，他的脖子就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哎呦呦，疼疼疼……” 可就算是这样，沈度也依然将身子给侧了过来，让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镜子中的景象。 他这次被弹出之后，画面就缓缓的消失了。 偌大的落地镜，再一次变成了正常的模样，那当中，只映照出来了一个脖子扭得十分诡异的男人。 “啊，结束了啊！” 沈度还挺遗憾。 他动了动僵直的不能乱动的脖子，抬起手臂，艰难的按下了办公桌上的对外通话按键。 ‘滴……’ 电话的那一头被迅速的接通。 传来了朱特助专业的声音：“沈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沈度说的是十分的深沉：“朱特助啊，帮我看看日程安排，我有多久没有去瑜伽馆了……” 坐在特助办公室内的朱大虎：“……” “沈总，自从我跟在你身边起，您就从未曾练习过瑜伽这项运动。” 对面的话筒，凝滞了半刻，属于沈总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哦？是吗？那么以前的我……也从来没有预约过按摩师的喽？” 听到这个问题，朱大虎特助下意识的询问到：“沈总，请问您说的按摩师是哪一种？” 然后，对面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当这个沉默长到朱特助以为沈总把电话挂了的时候，那话筒中沈度的声音就变得凉凉了：“你说我要叫那种按摩师？按头，按脚，按身体的？” “我要叫的是盲人按摩，盲人按摩你可知道？” “去！甭给我说盲人按摩师都是驻店的，你去东三环那个罗马家园底下，去把那个小马哥盲人按摩的主技师给我请过来。” “就说是沈度叫的上门，他听了就明白了。” 开玩笑啊，他沈度在圈内的名声，全都是被朱大虎这样的人给败坏了。 就连SD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都这么想他们的老总，他这名声还怎么洗的白啊！ 气愤不已的沈度揉搓着脖子。 就在他挂了电话，等待着按摩师上门的时候，沈度一直贴身放着的手机，又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 39 我与你又近了五百公里 “来了！” 第三次干预镜像世界的沈度，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瞧着那个提示信息，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手机的页面。 那个已经被设置成为自动弹出的小程序，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沈度的面前。 代表着阮柔被标注在纽约的虚线小红人，再一次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一次，没有板块的移动，只有国家的改变。 阮柔的所在……从北美洲的这一头，跳跃到了另外一头。 她现在身处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正与那无边美丽的景色相伴呢。 再一次长出了一口气的沈度，拨出了1的按钮。 其实他在拨出去的时候，是不报任何的希望的。 谁成想，这通电话在漫长的嘟嘟声之后，它竟然被接通了。 “喂？沈度？”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阮柔的声音。 虽然现实中他们只有几个钟头不曾见面，但是在沈度的心中，他们却像是隔绝了好几个的世纪，错过了无数次的人生与选择。 所以，此时的沈度，回答对方的声音，也在发着颤抖，他真的害怕，这一次的电话就如同上一次一般，让阮柔在听出了他的声音之后，就会毫不留情的切断一切与他有关的联系。 但是，为了确认他与阮柔还有希望，所以沈度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对，是我。” “那个，阮柔，你还好吗？” 在沈度这个底气不足的问询说完之后，对面与他通话的那个人，却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在沈度心情升起又坠落，并反复了好几遍了之后，对面的阮柔终于开口说了话。 “我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 大姐……我真的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来到蒙特利尔，你心里就不清楚吗？” 我…… 给沈度憋屈的啊，啥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含含糊糊的套着对方的话语：“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想弄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而对面的阮柔，却是笑了一下，这一声很轻，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希望，一种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的犹豫。 这一声笑，让沈度更慌了。 当他试图让阮柔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的那个姑娘，却是又笑了：“沈度啊，现在的我呢，情绪不太适合再跟你对话。” “而你呢，可能也没想明白咱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怎么去处下去。” “不如这样，都给彼此一些时间，等到我想通了，我自然会给你打电话的。” “还有，国际长途也挺贵的，我这就先挂了吧。” 说完，这阮柔就干脆利落的按掉了电话，直接连手机也关掉了。 “喂喂？喂！” 沈度还想要挽救一下，话筒之中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怀着一点点侥幸的沈度又再一次的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是正常的关机信号，而不是被拉入到黑名单的老死不相往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如此的结果，沈度竟然还感觉到有一丝窃喜。 因为他发现，在镜子中的每一次干预，不但让阮柔与他的距离更近了一些，他与阮柔之间的感情问题，也在朝着好的那一面在转变。 所以，哪怕现在的阮柔是关机的状态，兴奋起来的沈度都忍不住的对着自己的手机，猛亲了一口。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讯录里冷冰冰的阮柔二字，犹豫了一瞬，之后，就将这个名字给改成了阮小柔。 仿佛这样，就好像与阮柔的心更加的靠近，让他明白他所做的努力都不曾白费。 做完了这些后沈度再一次打开了那个古古怪怪的小程序。 看着自己与阮柔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五百公里，变成了10500公里了之后，他的嘴边就扯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嘶……’ 这一抽不要紧，又抻着筋儿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按摩师到底啥时候才能过来啊。 …… 与沈度此时的好心情相对比的是远在加拿大的阮柔的阴雨心。 虽说她是那个主动挂电话的人，但是在与沈度的交往过程之中，还从未曾如此做过的阮柔，心中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她低头看着手中黑了屏幕的手机，想要再次打开，却有着些许的忐忑。 最终……却化为一声叹息，与她那还没有想明白了的心一起，丢进了书包的小角落之中。 现在，她与沈度之间，是理不清剪还乱。 阮柔主动的对沈度进行了表白，得到的却是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 作为一个情商着实不算高的女人，她真的理解不了，沈度口中的‘我也不知道对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在阮柔的眼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对于沈度口中的亲情之中参杂了友情，友情之中有有着莫名的情愫，以至于让他无法了解到对于她真正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的这种回答，阮柔弄不懂，也不想去懂。 所以，她想给自己混乱的脑子放个假，让自己去清楚的认知一下，一个无法回馈自己等同的爱的男人，还值不值得她继续爱下去。 同时，也是让那个还没想清楚自己的真实情感的男人，去好好的思考一番。 而能让两个人都冷静的去思考这段感情的最好方式？ 那就是暂时的分开。 正好，阮柔工作多年都不曾休过一天的假期，在这个时候，可以一口气都用了。 从未曾出过国的她，只身一人，踏上了早就想去的蒙特利尔。 “呼，真冷啊！” 一阵冷风吹过，让阮柔刚升起的一些愁绪瞬间就被驱了个一干二净，也不知道谁曾经说过寒冷的环境有利于人的头脑保持冷静，这句话说得可真是没错啊。 不过这样也好。 京北早已经进入到了暖春三月，加拿大却依然冰雪成霜，她可以享受一把在冰雪之中驰骋的飞一般的感觉，来暂时忘却心中诸多的不太美好。 …… “阮柔！快来啊！” 一句话打断了阮柔的思路。 ------------ 40 一个充满了爱心的饭盒 是一同来的旅行团中，一位年轻的成员在招呼她。 这钱都花了，那就来吧！ 阮柔快跑了两步，就与团员们汇合到了一处。 天上刮起一阵微微的北风，将已经积压的厚厚的云彩，吹得颤颤又无助。 一些挤在一起的小雪花，随着白云的颤抖，被洋洋洒洒的从天空中抛出，飘飘荡荡的为这个有些单调的世界，增加一抹生气。 一朵六菱形的雪花，飘啊飘，竟然脱离了大部队的轨迹，不曾归于大地，反倒是随着小风，不停的旋转，徘徊，飞往那不知名的……属于另外一个时空的另一外一方土地。 …… “阮柔？阮柔？” “嗯？” 坐在北师大附中初三一班的教室之中的阮柔被她的同桌给唤醒。 这个长得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的姑娘，有些疑惑的瞧着她身旁平日间总是嘻嘻哈哈的同桌，昭示着刚才她的确在神游天外。 不过也好，被打断了思路的阮柔，却是指着身旁的窗户问到：“哎！方雯，你瞧，那是不是一片雪？” 听到这话，方雯好奇极了，她跟着阮柔的手指一瞧，却发现窗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感觉受到了欺骗的方雯嘟起了嘴巴，对着阮柔嗔怪到：“小柔，你怎么骗人呢？” “这才刚九月份，北京城内哪里来的雪啊。” 被同桌这么一说，阮柔也意味刚才只是自己的眼花。 她转过头去，对着这个看起来就软塌塌的姑娘笑道：“大概是我看错了吧，对了，方雯，你刚才叫我做什么呢？” 她的同桌一边将自己刚从老师那里拿回来的卷子往后排传递，一边带着点奇怪的回到：“当然是问你在想什么事情啦？” “能让没心没肺，成天哈哈哈的阮柔都静下来静静的思考了，那这件事儿，肯定是一件不小的事情了。” 被同桌这么一问，阮柔的脸，跟着就烧了起来。 她刚刚在什么？ 她刚刚在想沈度。 因为从今天起，她与这个男孩的联系就会越来越多。 说不定连晚上的饭……都要麻烦那个刚认识两天的男孩去做了。 想到这里的阮柔就把手伸到了抽屉里边，隔着不算厚的布料，就摸到了那个方方的铝制饭盒。 那是今天早上，她在沈叔叔家吃完了早饭，大度哥哥递给她的。 她跟着沈度一起出了院门的时候看见了，沈度自己也带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去了学校。 这里边到底装了些什么，阮柔当时没好意思打开瞧瞧。 不过现在…… 已经到了午休的时间了，她总可以将这个神秘的饭盒给取出来，瞧瞧大度哥哥到底给她带了些什么了吧。 想到这里，阮柔就将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进去，打算将书包的拉链拉开，掏出那个个头不算小的饭盒。 这时候，已经发完了试卷的方雯却是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招呼到：“喂！阮柔，去小卖部买面包不？” “今天这才开学第一天，要不咱们出去吃？” “隔了一条街上，刚开了一家老北京打卤面馆，说不定还挺好吃的呢。” 谁成想，上学期吃了一学期的馆子的阮柔却是摆摆手拒绝了。 “我，我就不去了，我今天带了饭。” 一听这话，方雯好奇极了。 她也不着急站起来了，反倒是转身就瞧向了阮柔放在课桌里的书包。 “哎呀？阮柔你家里竟然给你带饭了啊？” “带的什么好吃的？” 瞧着方雯那个馋样，仿佛不见着阮柔带了些啥，就不会罢休了。 因着两人的关系太好，阮柔只不过犹豫了一瞬，就将那已经握在手中的饭盒给掏了出来。 因为这饭盒的外边还包了一层蓝色碎花底儿的棉花布，再加上九月初的天气并不算太冷，这盒放到现在，摸在手里，还是温的。 阮柔左右瞧瞧，仿佛怕别人看到一般的用胳膊一挡，哐啷，就将饭盒的盖儿给打了开来。 一股子好闻的香气，一下子在她的周围弥漫了开来。 “哇！” “哇！” 这是阮柔与方雯齐刷刷的惊叹。 “看起来就好吃啊。” 这句话阮柔十分的赞同。 因为沈度做的盒饭，先不论味道，光看其色与形，就足够诱人了。 黄与红完美的搭配到一起的是西红柿炒鸡蛋，因着她喜欢酸，故而沈度炒蛋的时候，就只放了盐。 翠绿翠绿的是扒油菜，上边用来给菜肴染上菌子香的……是沈度早早泡发好的香菇。 它们被切成了最适合咀嚼的四块，用筷子插下去的时候，就像是一朵蘑菇花，在筷子尖儿下缓缓的绽放。 香菇扒油菜的另一侧是软糯的白米饭，将肉菜与素菜进行了完美的隔离。 因为在米饭的另外一边，是那浓油赤酱的红烧鸡翅。 这小翅膀是沈度在早市上买到的批发品，翅膀不大，卖相不好，却是个顶个的新鲜通透，充满着小鸡仔子的肉嫩多汁。 更加纤细的肌肉纤维，让挂着黏儿的汤汁渗透到了鸡翅膀的肉皮之中。 随着阮柔用筷子试探性的一戳，‘噗’，整根筷子尖儿就没了进去。 烧的好软烂啊。 盒饭都这模样了，口水都跟着流出去三丈了，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吃吧！ 食指大动的阮柔是掰开筷子就要下嘴，却看到自己的饭盒边儿上，还扒着一个人呢。 “我说，阮柔，小柔，小小柔柔，你这么一大盒的饭，吃不完的吧？” 是方雯这个无耻之徒，她现在这个状态，想要干什么简直是一目了然。 在同学和朋友的眼中十分大方的阮柔，在此时，却是一把将饭盒给抱在了怀中，并且十分坚决的喊了一句：“不！” “这是我的饭盒，充满了爱心的饭盒，嗨，我跟你说这个干吗啊，你不懂！” 说完就把身子转到了窗户的方向，用屁股对着方雯，自己埋着头吃起了独食。 把方雯给气的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捏着一张十块钱的钞票，噔噔噔，就直奔着小卖部而去了。 “小气鬼！” 阮柔这是犯了什么毛病！ 连口吃的都不给！ 多亏这方雯是给气走了。 她若是回过头去去瞧瞧，就会发现，说阮柔犯了毛病都是轻的…… 因为此时，阮柔犯的可是重病。 ------------ 41 其实我打得过你 她一边把饭菜往嘴里边塞着，一边还嘿嘿嘿的傻乐。 你猜怎么着？ 阮柔刚想起来一个问题，那就是，今儿早上的盒饭是沈度亲自做的，而他也带了一个跟她一样的饭盒去上学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此时的自己正在与沈度吃着同样的盒饭，虽然两个人不再同一所学校里，但也相当于一起吃饭了呢？ 阮柔想的开心，这饭下的也快。 至于被她惦念着的沈度，此时的境遇，实际上并没有她想象之中的那么的美好。 因为就在英语老师结束了授课，进入到了午休的时间，沈度饥肠辘辘的打开盒饭的时候，那个被拉出去训斥半小时，罚站两节课的苗伟庭回来了。 …… 偌大的教室，熙熙攘攘干什么都有的同学们，在这一瞬，全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或是偷偷摸摸，或是直截了当的盯着这个一看就要炸了窝的男生从门口进来，噔噔噔的走到了座位的最后一排，咣当，一下子就坐到了沈度的对面。 “小子！” …… 来了，来了，开学后的第一次世纪大战即将到来了。 …… 坐在前排的几个小子，全都将身子扭到了后边，三五个的凑成一堆，就打算瞧好了热闹，在一旁跟着起哄呢。 果不其然…… ‘砰！’ 那苗伟庭坐下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抬起腿来，朝着沈度坐着的那张桌子踢了过去。 踢得那本就不算太结实的课桌，跟着就打了几个晃晃，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沈度挺无奈的，他将差点撒出来的盒饭扶住，转头跟苗伟庭叫到：“你丫有病吧！” “从早上就不消停！你是不是觉得在班里边能横着走了，就觉得自己无敌了？” “兄弟，今儿个我话就撂在这里了，这世界可大的很呢，不是没人能收拾的了你，只不过能收拾的了你的人，说不定就是懒得搭理你呢。” “别到了最后，蹦跶的太凶了，从那苍蝇蚊子变成了癞蛤蟆了，太过于有碍市容，最终就被无情的铲除喽。” “到那个时候，你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是没人敢过来救你的啊！” 这话说的狠啊！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沈度吗？ 今天一个上午，这位沉默寡言的睡神，给了整个初三六班以太大的惊喜了啊。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一直坐在前排犹豫着是不是要去叫老师来帮忙的王雪梅都站了起来了。 不行，沈度有危险，他说的这些话太气人了，依照着苗伟庭的脾气，肯定是要揍人的。 想到这里的王雪梅就嗖的一下蹿出了座位，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沈度与苗伟庭所吸引的时候，自己则悄悄的朝着教室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至于那个被大家认为脾气不好的苗伟庭，果真被沈度的话激怒了。 他当即也去了坐下来逗耍一番的心思，直接站起来，咣当，一脚就将沈度的桌子给踹翻了在地。 ‘铛啷啷……’ 脆弱不堪的小书桌，在经过了两年沈度的睡压，以及刚才的那一脚之后……就再也承受不住外力之痛，嘁哩喀喳，散了架。 而机智如同沈度这种人，却早已经将饭盒给端在了手中。 只是他瞧着脚底下那堆书本与课桌的碎片，不但没面露惊恐，反倒是挂上了一个事成之后，得意洋洋的笑容。 “哦……你惨了！你把我的桌子给踢坏了！” “你损坏公物啊！” 下一秒钟，还没等着苗伟庭从沈度的表情中明白过来什么呢，一声严厉的暴喝，就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苗伟庭！你又在这里欺负同学？！” “天呢！你竟然还将公共桌椅给踢坏了！” “苗伟庭，我还以为今天早上你在教导主任那里受到的教训已经够多了。” “没想到你不但不思悔改，反倒是在回到教室之后变本加厉的要报复回来。” “苗伟庭，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件事儿，决不能姑息。” “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我们好好谈谈。” 大喝出声的人是班主任卢丽，是小组长王雪梅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去办公室里给拉过来的外援。 可是这个时候的苗伟庭甘心吗？ 他觉得自己冤枉大发了好吧。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的跟着班主任出去，他明明是被对面的这个小子给陷害的！ “艹！” 愤怒的苗伟庭只是朝着班主任的所在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拳头，依然朝着沈度的方向挥了过去。 班主任愤怒的吼道：“你干嘛！” 王雪梅惊声的尖叫：“沈度小心！” 端着盒饭的沈度，却是将头一缩，把盒饭往一旁靠走廊的小窗户边儿一放，甩手，就将自己的拳头也反抽了回去。 一边反击着，沈度还一边嚷嚷着：“你怎么能骂老师？你踢我桌子，你辱骂同学我都能忍，但是你骂我们尊敬的老师，就是不行！”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全体师生都惊呆了。 站在门口的班主任卢丽，那是鼻子一酸，感动的哗哗的。 至于其他人，亲眼目睹了算过程的其他同学，则是被沈度的‘无耻’程度给震服气了。 惹不起，惹不起！ 真是好样的。 然后…… ‘砰！’ ‘砰！’ 两下，苗伟庭的拳头因为沈度的闪避，只锤在了肩膀之上。 而沈度却利用了自己身高零活的优势，将拳头捣在了苗伟庭的肚子上。 这一下，沈度使了六分的力气。 那一拳能在游戏机上留下记录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捣的那个头不小，身材粗壮的苗伟庭，咳咳咳，当即就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就着这个势头，沈度再改拳为掌，一把就揪住了苗伟庭的衣服领子，往上边一揪，报了早上的一箭之仇不说，还把苗伟庭给拖拽了起来，往班主任的所在拉了过去。 “哦……哦……好孩子。” 反应过来的班主任，眼神之中全是感动，她拍拍沈度的肩膀，示意可以将苗伟庭松开了，之后，就拉着苗伟庭的胳膊，将其往办公室的方向拽去。 ------------ 42 学校后边有片绿化带 这位稍微缓过来一点的苗伟庭，又想着挣扎着反抗呢，此时已经将小窗台上的饭盒给端下来的沈度，却是用无声的口势，给了他安静下来的理由。 ‘放学后再说啊！’ 那挑衅的表情，那无声的眼神，那夸张的面部肌肉转换，都让苗伟庭那怒火熊熊而起的心，嗖的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是啊，小子。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时的得失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被班主任又叫去教育一顿吗？ 不就是饿着肚子没有饭吃吗？ 这都算不得什么，怕的就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了复仇的机会。 所以我要忍住，忍得一时，方能大仇得报。 想到这，校霸苗伟庭就安静了下来。 他不在回头怒视沈度，反倒是安静的跟在班主任的身后，进了教师办公室里。 这下子，没得热闹看了。 那些围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的学生，一见连苗伟庭都被搞得栽了进去，哪里还敢在沈度的面前说一些不痛不痒的歪话呢？ 这大中午的，还不如拿上两个钱儿，去门外的庆丰包子铺要上一屉包子，外加一碗炒肝儿呢。 自觉地没了热闹看的同学们……这就散了。 而被剩下了的沈度……则是不慌不忙的端着饭盒，一边往自己的嘴里扒拉着饭菜，一边在杂物堆里挑挑拣拣的将一张损毁的不算太严重的旧书桌给拖了出来，往自己的面前一摆，就将那些已经散了架的原书桌，给踢到了垃圾堆中。 当中的混迹了他装盒饭的袋子，被沈度弯腰捡起来，吹拍了一下，又跟书包一起，给挂在了后边的椅子背儿上。 开玩笑呢，敢打搅他沈度吃饭补眠？ 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若是不把这个孙子坑死，他就不姓沈！ 被惹到了的沈度，一点都不怕那苗伟庭。 不就是一个204中学一霸，号称校内最能的打的一位嘛？ 这位就坐在他身边的小子，他可太了解了。 争强斗狠是一套，还偏偏最喜欢学那古惑仔里边的义气为先。 这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儿，还轮不到小弟为他出头。 若是沈度猜测的不错的话，这个小子在放了学之后，一定会找一波人在校外给他堵住了的。 至于堵了人之后？ 那肯定是要收拾一番他这个找死的同学的。 只不过对方上手的时候，为了面子也会是一对一，而不是一对多。 真要是那样的话，沈度就不怕了。 他就凭借着这把子力气，也吃不了亏。 想到这里的沈度，索性放开了自我。 在午休时间过后，苗伟庭被班主任放回来的时候就主动的回瞪了过去，还时不时的用呲，切，啧……等拟声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挑衅。 闹得那个苗伟庭，在接下来的几节课中是坐立不安，就如同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身体都被气儿给冲胖了一圈。 看得沈度心中那叫一个舒爽。 后又听到了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他就晃悠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然后，身旁这位已经快要憋不住的苗伟庭，也噌的一下跟着站起，将自己的脸狠狠的凑向沈度，低着头，俯视着这个瘦小的男孩，冷笑了起来。 “孙子！可算是等到这一刻了。” “你做好准备了吗？” …… “准备什么准备？” 沈度无视了那张越凑越近的脸，慢吞吞的将所有的书本往书包里边放去。 而这一行为却被苗伟庭给误会了这是沈度怕了自己，他跟着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做好被我打出屎的准备了吗？” “嘎嘎，沈度，你死定了！” “我告诉你，聪明的……你就自己出了校门，去胡同外边的绿化带后边等着我。” “若是被我发现你耍花招？那明天你就别想着再进这校园的门儿了。” “记住了啊，沈度，咱们呢，今日事，今日了，不见不散哈！” 说完，这苗伟庭就朝着教室后边几排的男生一挥手：“咱们走！”……将空荡荡的书包往肩膀上一抗，带着人哗啦啦的就离开了教室。 让一直在关注着这边动静的王雪梅就特别的担心。 她见着沈度收拾好了书包，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竟是打算就这么开教室了，就在沈度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就拽住了对方的校服。 “沈度，你打算就这么出去啊！” “你会挨揍的！” “要不，要不我们去找老师吧！我们跟老师说，苗伟庭要堵你。” 但是沈度却是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顺势就将被拽住的校服袖子给挣了出来，他用看幼稚鬼一般的眼神看向王雪梅，反问到：“然后呢？” “我跟个小学生一样被老师‘保护’着再送回家？” “亦或是，苗伟庭又被叫到办公室中被当众批评一顿？” “小组长，你怎么那么单纯呢？没用的。” “这只会让苗伟庭火气更大，待到日后让他找到了机会，那他报复起来的时候，将会更加的凶狠，所造成的后果说不定会更加的恶劣呢。” “我呢现在乖乖的去约架，大不了就是跟他拼个鼻青脸肿罢了。” “可若是我真的听了你的馊主意，逼的苗伟庭一怒之下去报复一个大的？” “那我这缺胳膊少腿的，都是往少里边说了，一个不小心，我这条小命就没了呢？” “所以啊，大姐，您呢，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啊。” “乖乖的背着书包回家不好吗？” 说完，沈度将书包往肩膀上一甩，头也不会的就离开了教室。 急的那王雪梅眼泪都快出来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在教室里边直跺脚。 “不行！不能让沈度一个人过去。” “我，我得跟过去，我，我也不凑近了，我就远远的看着，若是出了事儿……我好歹，好歹还能打电话叫人来。” “对！我的电话卡呢，我的电话卡呢？” 慌里慌张的王雪梅在包里摸了好久，终于掏出来了一张黑褐色的磁卡，上边还带着黄铜质地的小磁片，可以在城内任何一个黄色蘑菇电话亭下拨打电话的神奇的小卡片。 ------------ 43 我在校门口趴着瞧瞧 在见到了这张电话卡了之后，王雪梅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长出了一口气，将它放进裤兜中，连书包都顾不得拉好，也噔噔噔的……跟着往校外的方向跑去。 对于自己身后跟上了一个小尾巴的事情，沈度是一无所知的。 现在的他溜溜达达的，尽量将步速放的慢一些。 他打算着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走到那绿化带的附近。 这万一打起来了，也不容易闹出更大的动静。 谁成想，沈度才刚蹭到校门口呢，就看到了一个特别眼熟的身影。 是阮柔。 阮柔她穿着一身蓝加白的北师大附中的校服，躲在校门外的那两棵大树的中间，偷偷的往校门里边瞧呢。 她也不想想，她那身校服那么的明显，躲藏的又是如此的拙劣。 从她身边过的学生，恨不得都将脑袋给转掉了，就为瞧一下这个好学生为什么会跑到他们204中学的门口来。 看得沈度那叫一个发愁啊。 愁的都想着一缩脖子，赶紧开溜了。 可是再一想，把阮柔这个傻妞一个人扔在这里也不合适啊。 就依着沈度对她的了解，他若是真不搭理这个姑娘，她能一个人在校门外站上一天。 嗨，得了，谁让收了人家阮叔叔的钱了呢？ 就权当自己带了一个孩子了呗。 想到这里的沈度叹了一口气，把手抄在兜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踱到了那两颗大树的附近。 然后沈度用嘴巴发出了啧提醒的声音，让一直往这边瞧的阮柔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 “呲呲呲……” …… “啊，沈度……” 看到心心念的人儿了，阮柔挺开心，可她这声还没叫出来呢，却被沈度不停的眨眼睛，皱鼻子的表情给打断了。 “去，那边儿说去……” 沈度一努嘴，给阮柔指了一个特隐蔽的小胡同之中。 这让阮柔特别的诧异，可是她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然后，等两个人一起挤进胡同中去后，这沈度就瞪大了眼睛，毫不客气的问到：“你怎么来我学校了？” “我不是给你家门钥匙了吗？” “怎么？第一天拿着就丢了？” “嗨，你怎么这么麻烦啊，得了，我这串儿给你，你先回家开门去。” 说完，这就要给阮柔掏钥匙。 这让一边的阮柔赶忙阻止到：“别，沈度，我没丢。” 那沈度可奇怪了：“没丢钥匙你过来干嘛？” 在沈度那特别不理解的眼神的注视下，阮柔的脸就缓缓的变成了红色。 “我，我就是想着，放学一起回家……这不是顺路吗……还有，我，我对那院子里的人也不熟。” “我一个人待在那儿，我害怕。”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沈度一下就明白了。 他家那个大杂院不像是阮柔他们家住的公寓间，从一个门进去的人家是多了些。 小姑娘不熟悉，有些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他的疏忽，若是阮柔以后还害怕，他可以去北师大附去接她，两个人一起回家。 但是，今天不行。 今天的阮柔必须要勇敢一下。 所以，沈度拍了拍阮柔的胳膊，试图给这个胆小的女孩一点精神上的鼓励。 “我明白了，是我没考虑周到。” “你这样，我一会还有点儿事儿，不过这事儿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我估摸着也就半小时吧，肯定就能搞定了。” “你看见这条街的街口处的那家肯德基了吗？” “你去里边坐会，看看书，写写作业什么的。” “等我办完了事儿啊，我就过去找你。” 大度哥哥实在是太贴心了。 阮柔的心中一暖，跟着嘴的就问了一句：“沈度哥，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我能跟着去吗？” 沈度立马就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腮帮子上的肉都要甩掉了：“不不不，你不能。” “这是男人家的事儿，你们女孩子就不要掺和了。” “行了，阮柔啊，去肯德基去吧啊！” “这时间也不早了！” 说到这，沈度转头看了看校门口，发现学生们走的快差不多了，就赶忙结束了这次略有些匆忙的对话：“我早去早回！乖！” 说完，他就拎着书包，从胡同中钻出来，直奔着这条街最深处，植被最茂密的绿化带而去。 看得阮柔很觉得奇怪，偷偷的从胡同口探出脑袋，就想瞧瞧这沈度往哪个方向跑去。 谁成想，她这一探脑袋不要紧，正好就看到了有一个带着大眼镜的小姑娘，用比她还偷偷摸摸的姿势，正扒在204中学的门边儿上呢。 等到那小姑娘看见了沈度的身影从胡同中跑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都亮了。 就如同她躲着旁人一样，嗖的一下……就缩回到了校园，等到沈度拎着包跑远了，这才暗搓搓的从校园之中转出来，蹑手蹑脚的跟在了沈度的身后。 嗯？ 等等？ 这女生想干嘛？ 觊觎我的大度哥哥？ 啊哈，可被我抓住了吧？ 但是，大度哥哥不是说他要去忙一些男人之间的事情吗？ 那这个女生偷偷摸摸的跟过去是为了什么啊。 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不行，为了大度哥哥，我也要过去阻止他。 等我成功的将这个女生拦下来了，一定要问出来她的名字，并告诉沈度哥哥，以后要小心这个女生，再也不要被这种偷窥狂给跟上了。 站在胡同口的阮柔眯起了眼睛。 她将校服袖子往上边一撸，就往那女生的方向追去。 这个被追击的女生，正是王雪梅。 她还以为因为自己太磨蹭，沈度早已经离开了学校呢。 谁成想，她这才出了校门口，就看到了对方从自己的面前匆匆经过。 喜的王雪梅也没顾得瞧瞧周边，就着急忙慌的就追了过去。 然后在接近到绿化带的时候，她就放慢了几分脚步，躲在一带着刺儿叶的松柏树的后边，就偷偷的瞧着内里的情况。 这些迈过了防护栏，进了松柏林子的男生们，已经自动的分成了两个团体。 一个是以苗伟庭为首的204中学最能闹事的差生团体，另一个呢，则是以一己之力独立成团的沈度。 他们就这样安静的对视了一会，到底还是沉不住气的苗伟庭先开了口。 ------------ 44 神助攻的小柔 “哎呦，你还真来了啊。”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以为你怕了不过来了。” “怎么，拖到现在，是因为怕了吧？怕到腿都发软了，走不过来了吧？” “看在同班同学的份儿上，你若是真的怕了，我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大爷我呢，今儿个因为你被教导主任那个死秃顶和老班一起骂了足有一个钟头。” “你呢，就站在这里，跟我说：苗小爷对不起，我错了，也说上一个钟头。” “说完了我就放你走，绝对不会动你一个指头。” “怎么样？我仗义吧？同学？” 可是对面的沈度却是呲的一下笑了。 “苗伟庭，我问你件事儿。你说，你无辜挑衅，主动殴打同学这件事儿是不是真的？” “那么，犯了这种违背校规的事儿，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领过去批评教育又不是应该的。” “后来你不但不思悔改，反倒是变本加厉的破坏公物，又是不是真的？” “我作为一个五讲四美的一心向学的好学生，在课桌被破坏了之后，是不是应该去报告老师？” “依照规定，被老师教育批评，并且按照原价赔给学校一张新的课桌……这又有什么问题呢？” “这些明明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为什么在你的嘴中反倒是变成了我的挑衅了呢？” “好！就算是我用了一些你看来不正当的手段坑害了你。” “但是若你是一个爱学习，守纪律，一心听学校和老师的话的好学生的话，那这些事儿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的啊。” “所以，苗伟庭同学啊，我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些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沈度说完，还特别不理解的耸了一下肩膀，对于自己被叫出来谈话，并有可能受到肉体上的伤害的这件事儿，表示出了相当的无奈。 而他的这番话落下之后，对面的那一群差生，都被说的呆滞了。 这一番话，每一句都没毛病。 可是，这不是，那大概…… 嗨！ 他们可是204中学的学生啊，干嘛要正义凌然的学那些好学生的做派。 很不爽，十分不爽的苗伟庭算是知道了。 对面的这个一直游离在全体同学之外的睡觉之神，实际上才是他们班上最大的奇葩与刺头儿。 特别的难搞。 既然他沈度又臭又硬，行吧，也别顾忌什么同班之谊了。 什么都别说了，上去就是干啊！ 苗伟庭将大手一挥，跟在他身后一两年的小跟班们都有了经验了，那是瞬间就退出去一两米，将偌大的草坪给让了出来。 既然决定了要动手，群殴什么的还真不至于，怕给人打死，他苗伟庭只需要一个人，就能让那沈度吃个教训了。 大手挥罢，苗伟庭就大吼一声：“说TM什么废话！不道歉就是打！大家都让开，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完，这拳头就冲着沈度的所在奔过来了。 惊的那王雪梅颤颤巍巍的就往裤子口袋里掏电话卡，谁成想，就在她刚把卡捏出来的时候，她的背后突然就响起了一道声音：“喂！你干嘛呢！” ‘啪嗒’ 吓的王雪梅手一抖，这电话卡就掉在地上了。 待到她再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她身后，用怀疑的眼光上下的打量着她，最后才将视线转到了那张掉在地上的电话卡上。 “咦？竟然是电话卡？我还以为是手机呢。” “对不起啊，同学，我还以为你这是要偷拍呢，鬼鬼祟祟的，着实瞧着不太正常。” “我帮你捡起来吧，嗯？等等？沈度在里边干嘛呢？” 这阮柔跟了上来，看到王雪梅掏裤兜，她下意识的就上去阻止了。 谁成想前面的那个小姑娘，压根就没拿什么要紧的东西，反倒是把人家的电话卡给弄掉在地上了。 不过也多亏了她上前了一步，喊了这么一嗓子。 否则她还不知道，沈度躲在这些树丛后边干什么呢。 可是现在她总算是弄明白了沈度去干嘛了，可是却更着急了啊。 她的大度哥哥，这就要挨揍了啊。 阮柔也不知道此时的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让沈度在这么强壮的男孩手下，吃了亏。 于是，她勇气丛生…… 于是，她救人心切…… 她四处看看，就看到了松柏树下的树坑之中……有诸多的土坷垃，碎砖头，以及狗便便。 此时的阮柔头顶上突然就亮起了一个灯泡。 她四周瞧瞧，发现脚边就有一根被折断了的松柏枝子，上边有着尖锐的头，还有着足可以撑住一定重量的树冠之后，她就开心的将其捡起，照着那堆狗粑粑的所在，铲了过去。 然后，在王雪梅惊恐的小眼神之中，她将这树冠上的一大坨，往苗伟庭与沈度起冲突的空场上，瞄准了这么一抛撒…… 并大吼了一句：“沈度哥哥，我来帮你啦！” …… ‘嗖……’ ‘噗啦啦……’ 一大坨狗便便就裹挟着泥沙与砖块，朝着苗伟庭的所在飞舞了过来。 此时，听到了场外动静的苗伟庭与沈度，齐刷刷的转过头来。 在看到了那个被抛到了半空中的可疑的生化武器了之后，两个刚才还看起来特别的拽的男生…… 此时形象全无。 他们嗷嗷的惨叫着，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朝着相反的方向逃窜了出去。 很不幸。 因为这一大坨‘武器’它本身就是有针对性的。 那个因为体型的缘故比旁人都大一些的苗伟庭，十分不幸的……中标了。 一坨应该是小型犬排泄出来的不明物体，相当完美的降落在了他两个发旋的中间，并且以超高的粘度，在头发上完成了软着陆的壮举。 而当这个意外来客在苗伟庭的头顶上站住了脚了之后，这位知晓了躲避无望的孩子，就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站在了偌大的草坪上，朝着突然被袭击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皮肤很黑很黑的女生，穿着学区内最好的中学的校服。 手中拿着一把可笑的松柏枝子，用惊恐，同情，以及些许窃喜的眼神看着他，并说出了让他憋屈到不行，却又无处发泄的话语。 “哎呀妈呀！我成功了！” “快！沈度哥，趁这个机会，咱们快跑啊！” ------------ 45 机智的姑娘啊 说完，阮柔就嗷的一声，将手中的树枝儿往旁边一抛，奋力的朝着沈度的方向，挥着小狗一样的招子。 挥舞的频率那叫一个快啊，都出了残影了。 让被招呼的沈度先是一愣，后来立马就回过神来，也不管那苗伟庭的事儿应该怎么收尾了……那是撒丫子就往隔离栅栏的方向逃啊。 只可惜，阮柔这一声吆喝，不但提醒了沈度，也将苗伟庭从震惊的状态之中给叫回到了现实。 他先是难以置信的抓了一把头发，成功的将那坨狗屎转移到了手掌之中了之后…… 就发出了响破天际的惨叫之声。 “我艹你姥姥！” “我打死你丫这个……” 话没说完，就张开双臂，用带着shi的手，朝着阮柔的所在抓去。 这大妞TM的是谁啊？ 你今儿个死定了。 …… 别跟年轻孩子说对面是个女生，不能动手的事情。 这群还不太清楚情爱是什么的初中生们，一旦发起疯来……在他们的眼中是只会区分要打的人和不要打的人，而是不会去区分男女的。 苗伟庭这一发疯，沈度是真的着急了。 苗伟庭站着的方位，可比他离阮柔近多了。 抱着绝对不能让阮叔叔的女儿受伤的信念，沈度一个猛蹿，朝着苗伟庭的后背虎扑了过去。 “砰！” 一下子就将这个倒霉的孩子，给撞翻在了地上。 沈度就地打了一个滚儿，之后，就赶紧爬了起来，朝着阮柔的所在跑去。 谁成想，巨大的愤怒让苗伟庭的肾上腺素飙到了一个极其高的高度。 他的反射性以及动作协调性……在此时都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沈度原本以为自己突然给苗伟庭来上了这么一下，对方怎么都应该缓一缓吧。 谁成想，这个孩子竟然用比他还要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不管不顾的从自己的后腰上，抽出来了一条橡胶棍，劈头盖脸的就朝沈度的背后砸去。 “啊！！小心啊！沈度！！” 一直在张大了嘴巴，旁观着一切的王雪梅惊声尖叫了起来。 听了沈度的话，已经开始往远处跑起来的阮柔……也跟着回头一瞧，她也如同王雪梅一般的，嗷嗷啊的尖叫了起来。 并不知道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沈度，下意识的转头一瞧。 就看到那条黑漆漆的橡胶棍子，已经离自己的头不足半米的距离了。 坏了，要糟！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沈度，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眼睛。 在他已经绷紧了肌肉，打算硬抗这一棍子的时候，那个在他眼中进行了神助攻的阮柔，却是将尖叫转成了一句救了他小命的话语。 …… “啊！！你头上的粑粑要掉到脸上了！” …… 只这一句话，沈度的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他的双眼之中的瞳孔放大，他高速奔跑着的双腿频率加快，他来不及躲开的脊梁俯的更低，让他如同猎豹一样，冲势不减的从草坪之中滑了出去。 而那个追击而至，棍棒还有寸尺就要落下的苗伟庭却因为这一声大吼，反射性的犹豫了一下，在彻底的击垮仇人与自己与恶臭共舞的场景之中，他到底还是选择了先解救自我。 于是，这位想着来日方长的苗伟庭用空置的手往脸上这么一抹…… 就感觉恶臭突然将其环绕了。 …… 不对啊，我已经很及时的去挽救了啊？ 疑惑的苗伟庭定定的站下，摊开了自己的左手，却发现这只手正是刚才他从头发上抓下来了一坨小狗的便便的手。 他头上哪里还有多余的狗便便啊，这不全摊在了他的这只手掌上了吗。 …… 就因为那一声尖叫，他就将这剩下的未曾甩干净的部分，全数的抹在了自己的脸上了…… 这个黑乎乎的女生，竟然敢诓他…… 从这一刻起，苗伟庭因沈度而起的怒气，全都转移到阮柔的身上了。 他看着那一男带两女的逃跑小队，露出了一个愤怒到扭曲的表情。 “我记得你了，不，是你们，沈度，王雪梅，还有黑姑娘，你们给我等着，一个都别想跑！” 说完，因为巨大的愤怒无可发泄，这苗伟庭将手里的棍子给扔在了地上！ “啐！” “我们走！” 可惜，这一次，前呼后拥的景象再也不复存在。 那些曾经围绕在他的身边的那群跟班们，都在用十分诡异的眼神盯着他猛瞧。 “喂！你们干嘛呢？走啊！” 苗伟庭如同以往那般潇洒的甩了一下中分的谢霆锋头，朝着他的小弟们走了过去。 谁成想，在这个时候，那些应该积极主动的围过来溜须拍马的兄弟们，却是齐刷刷的往往后退了一步。 “哎呦我去！什么毛病！” 苗伟庭上前一步。 刷刷刷…… 众人后退三步， 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的状态，让苗伟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我艹！ 不是说好了好兄弟一辈子，有难同当，生死与共的吗？ 现如今只是一坨狗屎，就试出了他们的真心。 别以为我没看到，那个躲在人群最后边的几个，已经开始憋不住笑了。 气的苗伟庭那叫一个恨啊，还是有脾气没处撒的那种。 此时他的心，就如同被抛入到了极地雪山的最深处，哇凉哇凉的。 怒到极致只剩悲哀。 在一声叹息之后，苗伟庭甩了甩手，朝着那些似笑非笑的小弟们瞧了一眼，一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家奔去了。 什么兄弟情，什么友谊深，都是不存在的！ 在绿化带的苗伟庭被阮柔整的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而在另外一条路上奔跑着的沈度，却得到了春风细雨一般的关怀。 三个人在顺利的从苗校霸的手中逃脱了之后，就靠着街口边儿上的肯德基老爷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气儿平的差不多的时候，那阮柔就特别紧张的走上前去，去询一下沈度到底有没有受伤，以及为什么才会招惹到这样穷凶极恶的校霸。 说到这里，王雪梅就有些心虚。 ------------ 46 干掉情敌的正确方式 仿佛，好像从一开始…… 是因为她才起的两方的冲突。 在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这穿着附中校服的小黑妞，那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她捋了捋书包带，用眼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王雪梅。 嗯…… 头发没有我长，眼睛没有大，个头没有我高，样貌吗…… 好像还挺模糊的。 气质倒是挺书卷的，但是总感觉有些畏畏缩缩的。 嗯…… 除了比我白上一点儿之外，其他的离着我差远了呢。 一下子就解除了警报的阮柔，心中竟然还有些甜。 自己一眼就喜欢上的男生，果然有着她所不知道的仰慕者的存在呢。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自己的眼光好啊，有人跟自己一样，发现了沈度的好。 这样好的沈度，自己必须要死死的守住。 下定了决心的阮柔一攥拳头，用特别认真的口气与沈度说到：“沈度，我觉得为了避免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们俩必须要做一些有效的自我保护了。” “今天晚上回家，我就跟爸爸说一声，让他帮我们报一个实战散打的授课班吧。” “我们可以报晚课，平时放学了先完成作业，然后再抽出饭后一个小时的时间，来锻炼身体。” “你觉得怎么样沈度？” 我觉得？ 不怎么样。 沈度那是狂摇头，他将其中不切实际的地方给阮柔指了出来：“不可能的，要报也是你报。我是没时间的。” “我早上五点就要去菜市场打工，从这学期起，我还需要自己完成各科的作业。” “说不定，还会因为一些原因，要好好的听课，认真的学习。” “那这样，我本来用来睡觉的时间就全被学习给占据了。” “全天就剩下晚上可以利用的，你还让我去练习搏击？” “阮柔啊，你这哪是在帮我啊，我看你是巴不得让我力竭而亡吧。” “别我这儿没被校霸怎么着呢，反倒是先被你的计划给弄趴下了。”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了。我说你不饿吗？” “走吧，咱们回家！” 阮柔听了沈度的这番话，那是更心疼了。 既然大度哥没有时间去练习这种保命的技能，但是她有啊。 初三的课程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 她完全可以利用课余时间，去学习一下这项有用的技能。 等遇到了危险的时候，她就可以顶在前面，由她来守护她的沈度哥哥，让她来充当大度哥哥的守护神。 下定了决心的阮柔跟着就哎了一声，甩着自己梳的马尾辫，一跳一跳的就跟在了沈度的身后。 这两个人正打算从街口等绿灯过马路呢，就听到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很是犹豫又带着点颤抖的问询之音。 “你……你刚才说，你们要一起回家？” 诧异的转过头来的沈度，就看到了那个完全被他给遗忘到脑后的王雪梅。 她拧着自己的斜跨背包袋子，脚尖儿因为紧张，还不停的摩擦着地面。 “啊？王雪梅啊，你还没走啊？” 太对不起了，这存在感太低了也不好，差点连道谢的话都忘记说了。 不过瞧着王雪梅现在这个状态，沈度觉得，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将问题给回答了的好。 于是，他十分诚实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是啊，这位呢，是我爸爸的发小的女儿。” “她呢从这个学期起呢，就在我家吃喝了。” “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就连假期节日，说不定也要风雨无阻。” “你们俩呢刚才也算是打过交道了，都属于学习好又听话的那一挂的。” “不如就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吧。” “说不定还会特别的合得来呢。” 被沈度这么一安利，阮柔与王雪梅的眼神就碰在了一处。 那个胆子小的如同兔子一般的王雪梅，嗖的一下就低下了头，用又低了三度的声音跟沈度说到：“不，不用了吧，我，我就是问问。” “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沈度同学……再见。” 说完，王雪梅就咬了一下嘴唇，挪着小碎步，走的飞快。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整个人就钻进了一旁的小胡同中，彻底的失去了身影。 这前后的反差有些大，沈度还挺纳闷，指着那边跟阮柔说到：“嘿，我还想问问她呢，刚才她是怎么会出现在绿化带的。这人怎么就这么跑了呢？” 一旁的阮柔却是明白这个女生的心思，跟着在旁边哼了一下，带着点醋劲儿，就跟沈度说了，王雪梅打算打电话叫人的事儿。 “这女生大概是看你没事儿了，可不就走了吗？哎呀，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还想什么呢？” “走，走走，绿灯都亮了，咱们赶紧过马路回家。” “我经了刚才那事儿，也不知道是怕的怎么的，肚子现在特别的饿。” “你今天晚上打算做什么啊？我能申请个肉多分量又足的荤菜吗？” 这有什么难的？ 沈度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就忘记了王雪梅的反常。 在沈度这个直男的心中，只留下了小组长果真热心助人的印象。 让阮柔的这个还不怎么成气候的情敌，就在悄无声息之中，被消灭了。 因着沈度这种对女同学不假辞色的态度，这一路上，阮柔就没停了她的傻笑。 待到两个人走到了大杂院的门口的时候，这位想了一路的小姑娘，终是将沈度的袖子拽住，跟他商量起了她做的打算。 “沈度，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被突兀的问了一句的沈度十分的茫然。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吗？ 什么赚钱做什么啊？ 可是对面的那个小姑娘却是特备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好了，等我高考的时候，我就直接报考公安大学。” 这专业有些彪悍啊。 可是再想想阮柔的性别，沈度就笑了：“那挺好的啊，女孩子做做后勤，档案，稳定还有牌面。” “挺不错的选择。” ------------ 47 都在家啊？ 可是阮柔却是立马反驳道：“哪啊，我若是想做这种工作，依照我的成绩我考一些更好的学校不行啊？” “我呢，是打算报刑侦或是特勤有关的专业的。” “我想好了，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需要一个坚实的后盾，来保护好大家呢。” 这种热血且中二的言论是怎么出现在一个重点中学的女生的身上的。 让沈度看向阮柔的眼神是既惊诧又无语。 他后又一想，依着阮叔叔这种家庭，是怎么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走上刑侦警察这种危险的道路的。 转而也就释然了。 沈度轻叹了一口气，不想戳破阮柔对于未来的美好幻想，只得用手指了指院子里边，试图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 “我说，都到家门口了，也别在这里站着了，你不是说想吃顿肉吗？” “晚上我的给你做个鱼香肉丝吧。再来个蒜蓉生菜，咱们早早吃完了好写作业。” 听到有吃的，这阮柔的注意力果真就被转移了开来。 她对着沈度奋力的点头，跟着对方一起，进到了大杂院中。 谁成想，两人从正门那不足一米长的走廊前走过的时候，瞧见了自家老妈的自行车竟就停在走道里，这沈度就起了疑。 “咦？我妈好像回来了。” 不应该啊？平常这个时候，还在单位里绣花呢。 她们那个小厂子，都快要成为小组长接私单的个体企业了。 可是现如今，还不到六点钟，这位就早早的下班了。 这太反常了，必然有情况。 说完这句话，沈度就拉了阮柔一把，朝着她比出了一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的就钻进了院内，贴着墙根的就挪到了自家大屋的窗户外，将头凑过去，往当中瞄了一眼。 这一瞧，可不要紧，这屋里不但有他妈在，这时候本应该出去上夜班的他爸，也在家。 两个人一人一把椅子，面对面的坐着，一会抬抬头，一会叹叹气，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儿。 见到这，沈度一缩头，朝着阮柔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才探出一点头，用手指扒在窗沿儿上，偷偷的往里边瞧去。 屋里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你来我往的……字字句句都挺清晰。 还是沈耀军先开的口，为的就是安慰自己的老婆。 “红英啊，你也别太难过，这街道办的再就业职介所规模还是太小了，能有什么好工作？” “我看啊，明天咱们还是要去宣武区的人才市场去瞅瞅。” “那地方大，常年驻扎在那儿招人的公司也多。” “说不定就有什么专业对口的厂子，就能招了咱呢？” 这几句话说的挺好，却完全没安慰道何红英，她苦笑一下，说到：“耀军啊，你也别安慰我了。” “就我这学历和工作经验，上哪再找一个做衣服的活呢？” “现在又不是年后的招工时节，我又不是什么高知稀缺人才。” “我觉得吧，咱们首要的是要找到一份工作先干着，而不是这份儿工作适不适合我。” “我觉得咱们街道给我介绍的保洁员的工作就挺好的。” “就在家边上的储蓄所，保险人家也给交着，环境还特别的舒服。除了月工资低点儿，旁的也没什么可挑的了。” 可沈耀军一听这话，那是立马就不干了。 他一把将何红英的手拽住，将妻子白皙细腻的双手摊在自己糙乎乎的手掌之中，说的是痛心疾首：“不行！我不同意！” “你这双手是能刷厕所，收拾卫生的手吗？” “你瞧瞧你这双手，它就应该是绣花，裁布，需要被好好呵护的手。” “你这一把的好手艺，真要是去干了粗活，可是连上好的丝都摸不得了。” “一旦手变糙了，再好的绣工不也是白搭吗？” “要不这样吧，红英。” “咱们不着急，找不着合适的工作，咱们就慢慢找。” “若是实在不行，咱们自己干点小买卖呗？” “你是手艺人，靠手艺吃饭，总是饿不着自己的吧？” 说到这里的沈耀军，眼睛里全是柔情：“想当初，我跟着介绍人第一次去你家看人的时候，你还记得不？” “我一进你家的院子里，就看到你穿了一身灰布做的褂子，在大榕树下缝扣子呢。 那双手，又细，又白，又灵巧。” “不过上下两三下的工夫，就把衣服都给缝熨帖了。” “当时我就想啊，这哪是人手啊，这可是一个仙女儿呢。” “就是那个牛郎和织女里边的那个织女，肯定是下凡来找她的牛郎了。” “然后我就琢磨着，估计我就是那个牛郎了。我呢，种田，放牛，挣钱，养活你这个织女一辈子，让你这双手啊，原先啥样，等老了老了的时候，还啥样。” 说完，沈耀军就将何红英的手握了起来，在手掌之中小心的捏了捏，仔细的劝慰到：“所以这事儿，你还是听我的。” “咱们做两手准备。” “你说，咱们先支起一个小裁缝铺子，需要多少钱？” “家里的存款还有多少，媳妇你给我报个实数吧？” 听到这里的何红英久久不曾说话，在沈耀军觉得奇怪想要抬眼去看的时候，却被自己粗糙的手背上，那掉落下来的滚烫泪水，啪…… 给灼了一下。 由着这滴眼泪开始，那何红英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落的那沈耀军的心都慌了，赶忙笨拙的抬起手来，就要往何红英脸上擦。 “不用……我这是开心的……” “我，我这就给你拿存折去。” 何红英泪流个不停，但是她的笑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用手胡乱的抹了两把眼泪，起身，转头，将大桌侧边的柜子给打了开来。 从沈度平日放零钱的盒子底下抽出一个带着扣儿的档案袋，将其中零七八碎的东西给倒出来，就把唯一的一本红色的存折递到了沈耀军的手中。 ------------ 48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 “喏，这是家里全部的钱了。还有，这个月阮家刚给了一千的伙食费。” “拢共加起来，也就六七千块钱。” “咱们日常还有开销，新学习孩子的日用，学杂费用还要预留出来。” “真正能动用的，也就三千块钱的样子。” “三千块钱好干什么呢？有个头疼脑热的上个医院也就没了。” “咱们两家那个情况……嗨……” “你爸妈和我父母那月月还要交点养老的钱呢。” “兄弟姐们家里，过的都不富裕，若是连钱都不给了，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几句话说的沈耀军沉默了下来，夫妻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竟然不知道如何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大概是看出来了自家父母之间的尴尬。 沈度低下了头，瞧着窗户底下的一个碎了底儿的破罐子，照着上边就来了一脚。 ‘咣当……’ 一下子就惊醒了屋里的人。 就在沈耀军与何红英对视了一眼，赶忙将存折给放起来的时候，趴在窗户外边的沈度拉着阮柔倒退了几步，仿佛才刚进家门一样的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怎么，你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我看你自行车在外边呢。” 应着这个声，何红英干净将脸上的泪水给擦干净了，将手边的小柜子一锁，低头从大屋之中走了出来，回儿子的话到： “是啊，这不是厂子里没活，我们就先回来了吗？” “你爸也在，还没开火，主要是不知道吃什么。” 这谎话说的感人，可沈度愿意陪着他们演戏。 他将书包特别自然的递到了何红英的手中，将校服外套一脱，就露出了内里的秋衣。 “行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晚饭我做，本就跟阮柔说了，咱们晚上吃鱼香肉丝。” “既然我爸也在，那就多做两个菜。” “昨个儿的排骨还剩吗？干脆来个酸菜烧排骨吧。” 就着吃饭的话题就将先前这事儿给岔了过去。 自此后，刷锅洗碗，收拾桌子，一直到了所有的事儿都忙活完了，沈度跟阮柔凑在一起写作业的时候，也没再提起。 反倒是跟着沈度一起从旁围观了沈叔叔和何阿姨的谈话的阮柔……有些担心。 她瞧了瞧身后已经被掩起来的门，就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盒便签纸，刷刷刷，写了一张小纸条递到了沈度的手里。 ‘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收到了纸条的沈度有些想笑，在这句话的下面刷刷的又写跟了一句：‘我不担心啊，等我上了技校，就想办法出去赚钱，那样我妈就没那么累了。’ 在看到了回传的小纸条后，阮柔都惊呆了。 沈度想要上技校？ 他莫不是疯了吧？ 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男神就这么堕落的阮柔，赶忙在后边接了一句：‘为什么啊！技校里能学到什么东西啊？沈度哥哥既然是为了赚钱，就更应该好好读书，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从而才有机会找到一个赚很多很多钱的工作啊。’ 待到阮柔再递过来的时候，沈度瞧着上边的话就笑了。 他瞧着那个盯着他看还特别焦急的阮柔，刷刷刷，就写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们家这种情况，你也看见了。’ ‘就我现在这学习水平，还想着上大学？连个高中我都不一定能读的上，我考虑那么远的事儿干嘛。’ ‘再说了，谁说技校生就赚不到钱了？你看那些技校毕业的，不也有不少人都干上自己的买卖了吗？’ ‘我这心里有点想法了，上技校跟考大学也没什么区别的。’ 看得阮柔是真着急，连写字儿也顾不上了。 她用圆珠笔帽儿那一端轻轻的戳了一下沈度，将书竖起来挡着两个人的脸，就偷偷的问道：“那你去了技校你要学啥啊，别跟我说去学厨子，修车的啊，那学费可不便宜。” 谁成想，沈度笑了。 他指了指自己现如今不足一米七的小身板对阮柔说到：“我像是那种能做粗活的人吗？” “我肯定要给自己找个轻生的技能学啊。” “其实我早就打听好了，宣武职业学院里边，就有轻工类的服装设计专业。” “我妈那是干刺绣的，我去做个裁缝，设计个衣服，干个小个体，那还不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等攒够了钱，我就把服装店跟我妈的裁缝店一起开起来，我家这日子，也不会过的那么难了。” 这话说的让并没有什么生存经验的阮柔一顿，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反驳了。 但是在她的心中，就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他们今年才多大啊，十四岁。 不就应该心无旁骛的学习吗？ 再说了，沈度哥哥既然选择了服装设计，那肯定是喜欢这一行啊。 她记得这一行当中在北方最好的学校，应该是北京服装学院吧？ 想要学设计，去上那个宣武职业技术学院又是什么鬼！ 自知自己是争辩不过沈度的阮柔也就不再说话了。 她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拳头，待到松开的时候，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把她跟沈度传着的这张小纸条给叠了起来，仔细的夹进了她平时用来记名人名言的笔记本中。 也算是留下了她与沈度之间的第一封书信了。 …… 这一晚上，沈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睡好。 他们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同样的，与沈度处于同一个城市，已经回到了家中的阮柔也不曾入睡。 她就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一边哈欠连天的刷着试题，一边等着自己总是晚归的爸妈回家。 ‘咔嚓’ 大门外的防盗门被人从外边扭了开来。 接着是阮爸爸轻手轻脚的脱鞋，放包，关大门，这一系列的动作。 此时他唯恐动静大了，会把睡着的女儿弄醒。 谁成想在黑暗之中的他刚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的女儿，正抱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兔子，站在黑漆漆的客厅之中，对着他笑呢。 “爸，你回来了啊。” 牙一呲，特别白。 吓的阮爸爸手一抖，那串儿本应该放在鞋柜上边的车钥匙，就给掉到了地上。 …… “哎呦！什么掉了，我开灯了啊！” 听见了声儿的阮柔噔噔噔的跑到客厅的壁灯前，啪嗒，把前门回廊的两个吊灯给打了开来。 ------------ 49 瞌睡了送枕头 位于门口的阮习文此时已经弯腰捡起了钥匙。 他的脸上全都是吵醒了自己乖囡囡的难过与愧疚。 “哎呦，爸爸回家的动静是不是太大了啊，把我的宝贝女儿给吵醒了？” “来，柔柔啊，对不起。” 说完就把手伸进了怀中，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青色的大团结，直接就往阮柔的手中递：“来，柔柔拿着，都是爸爸不好。” “明天要是太困了，你就拿着这钱去买杯茶喝。” 这哪和哪啊。 阮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爸爸啊，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一言不合只知道掏钱的毛病。 她这个时候特意站在家门口，等着自己的父亲回家，这要是搁在一般的人身上，还不得感动的要死？ 站在客厅里的阮柔不缺钱，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个钱的。 可是她又一犹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那手一伸，就把钱给接了过来。 “谢谢爸爸，其实我不是被爸爸给吵醒的。” “我今天晚上一直没睡，就是在特意等爸爸回家的。” “爸，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说……” 哦？ 自己的女儿是特别省心的孩子，还从未曾像是今天晚上这般忧心忡忡呢。 对于这种不好的现象，阮爸爸那是相当的在意。 立刻就将手边的东西收拾好，随着阮柔一起，在家中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一聊，就聊了许久。 待到第二天一早，沈度在自家做着早饭的时候，就被来晚了十分钟，特意过来跟他打招呼的阮柔给吓了一跳。 “哎呦我去！你昨天晚上失眠了啊？” 这黑眼圈比他的还严重。 而那个从厨房中偷捻了一颗水煮花生的阮柔，却是瞧着与她有着同款黑眼圈的沈度，傻傻的笑了。 “什么啊，是好事儿。” “至于是什么事儿你就别管了。” “等放了学啊，沈度哥哥自然就知道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听得沈度很是奇怪。 既然想不通那就别想了呗。 这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很快就将饭给吃完了。 依然如同没事儿人一般的背起书包就往学校赶去。 …… 待到这屋里又没了动静之后，那沈耀军就将脑袋探到了院外，确定再没有旁人了之后，就朝着身后招了招。 “老婆，人都走了，咱们俩也走呗。” 这动作跟地下党接头一样，看得何红英只想笑。 只是她失业这事儿已经耽误了沈耀军不少的工夫了。 她有手有脚的，完全可以自己跑跑，去找份活干的。 于是，她推了沈耀军一把，催促到：“行了，我一个人去不就得了。” “你都请了一天的假了，总是麻烦同组的人换班也不好。” “赶紧去单位跟人换过来，别到了最后，连你的工作也丢了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可是沈耀军却是不太在乎。 他故作被推动了一样，往前大步迈了一下，转头朝着何红英笑道：“没事儿，我再陪你一天，咱们去人才市场去瞧瞧。” “听说那地儿挺乱的，没个老爷们跟在你身边容易吃亏的。” 听了这话，何红英就有些犹豫，正当她想着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们家十天半个月都不带晌上一回的电话，竟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谁啊，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咱家打电话？” 催水电煤气的？ 不能吧，这大清早的就打过来，也太缺德了。 带着一心的疑惑，沈耀军转身就回了屋子，接起了电话。 “喂！” 刚听了对面人说了两句，那沈耀军的脸立马就变了一个模样。 怎么说呢？ 春风拂面，开心万分。 “是阮秀才啊！怎么？想起来什么事儿了给我打电话？” “是想问你家宝贝姑娘在我家过的怎么样吧？” “你放心啊，特别的妥帖。” “我跟你说，她上学放学都有人接送的，还能有谁，不就是我儿子？” 不过聊了两句，何红英就明白，对面的人是谁了。 她也不催，笑着摇摇头，就来到了大杂院里。 拿起一个板凳靠着墙，坐在那抬头望着今儿个的艳阳天。 自家这口子啊，只要是跟阮习文通话，那没个十分八分的是完结不了的。 说来还真是奇怪了，明明两个人的性格差的那么多，怎么就能玩在一起呢？ 可谁成想，这一次的何红英还真是猜错了。 她只不过才抬头看了一小会儿，那在里屋跟人讲电话的沈耀军竟然就冲出来了。 然后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就将她给搂了起来，掐着腰，在并不算大的院子中，就转起了圈圈。 转的那个何红英啊，莫名其妙。 赶紧拍打着沈耀军的老胳膊老腿的说到：“你赶紧给我放下来！再转，咱们俩都得栽下来。” “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了，这乐得就跟喝多了一样？” “怎么？晚上你那个发小阮习文要来吗？” 谁成想，还真被何红英给猜中了。 沈耀军重重的点了下头，只不过后边说出来的话，跟阮习文要来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 他说：“是，阮习文要来跟咱们吃顿饭。” “但是他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可不是这事儿。” “他说的是，他那边有一笔闲钱，没什么作用。” “想着干个什么不用他操心，光拿红利吃分成的小买卖，来赚点私房钱。” “这不，我这人旁的本事没有，但是架不住认识的人多啊。” “三教九流的，消息灵通，总能给他找个靠谱的投资项目吧。” “我这一想，这还用找吗？咱们家这不就现成的有一个嘛？” “昨天晚上咱们俩为什么在犯愁？” “还不就是因为钱？” “熬了一晚上，算出来开个小铺子也就几千块钱。” “那阮习文这边能拿出来的，可是有五万块呢。” “我刚才都跟他说好了。” “让他把这钱投给咱们家，就算是咱们借他的。” “若是挣钱了，就算他入股，若是配了，咱们砸锅卖铁的再想办法还给他不就结了？” “结果阮习文一听，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沈耀军得意的一挺胸膛，回自己老婆到：“阮习文说了，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若是赔了就赔了，只一点，不能让他老婆知道了，这是他接了一个私单，替人做了一个工程造价，得的私房钱。” “赔钱是小，被老婆知道了偷存私房钱，那才是大事儿呢。” ------------ 50 气氛微妙啊 听到这里，沈耀军与何红英就对视了一眼，特别有默契的笑了。 他们为自己再一次有希望的未来笑了，也为顺利的度过了这一道难以逾越的槛儿而笑。 在阮习文的眼中，并不多的一些钱，却是何红英创业的希望。 无论阮习文在不在乎，沈耀军与何红英，都将对方的这份帮助给记在了心中， 他们就着这个未来即将要起的小铺子，嘁嘁喳喳的商量起来，一边收拾着家里的零碎，一边将需要添置的东西或是要做的事情给记录了下来。 没有人能够感受到这夫妻俩对于未来的憧憬。 就连自诩最了解这两个人的沈度也不能。 此时的他蹬着阮柔那辆宝蓝色的公主车，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嘎油着。 这一路上却总是听到坐在他后座上的阮柔，时不时的就偷偷的乐上一会。 这让在距离北师大附中还有一个拐歪处就停下车来，将自行车交到阮柔手中的沈度很是奇怪。 他歪着头，瞧着就像是偷了腥的猫一般的阮柔，问到：“你笑什么呢？” 只有自己与爸爸知晓的小秘密，阮柔怎么会告诉沈度呢？ 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就应该如同他们俩第一次见面那般，灿烂而阳光的笑着，不要为一些生活的琐碎，失去了那难得的阳光。 所以，阮柔并不想邀功，也不想说自己的父亲到底会与沈叔叔说些什么。 她只是顾左而言它的将话题给岔了开来，在即将分别的时刻，将手递到了沈度的面前。 “今天中午吃什么？” 沈度下意识的指了指，阮柔那辆漂亮的公主车上的前筐：“放在那了，今天吃青椒炒肉外加烧茄子。” “嘿，我说，你也挺奇怪的，这两步路怎么就把自行车给骑上了？” 沈度果然被阮柔给带偏了。 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阮柔也不想回答。 她只是眨眨眼睛，指了指自己黑的不行的皮肤说到：“秋老虎还是挺厉害的。” “我不想再被多晒到了。你可不知道，昨天你们同学追杀我们的时候，说我是小黑妞，我这心里有多气呢。” “若是想少晒点，只能减少在路上的时间了。” “这上学时候背着的书包就这么大，装把雨伞，说不得还要被同学和老师说成矫情。” “我想着啊，那就骑自行车呗。” “这样，上学放学你从我学校前面一过，咱们回家就方便了。” “万一再碰上昨天下午的事儿，有辆车，咱们跑的不也快点吗？” 站在对面的沈度，简直无语。 他特别想要告诉这位成绩不错，脑子却不太好的姑娘，他带着她骑车的速度，肯定没有自己落跑来得快。 可是再一想，这位好歹在昨天救了自己，那毒舌的吐槽也就憋了回去，化成了一声无言的叹息，最后变成了：“成吧，你开心就好！” “那你的意思是晚上校门口见呗？” “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啊，我就等你十分钟，若是迟到了自己骑回家去。我这要不是看见你这边儿上有个大卖场，我都不带过你们学校门的。” 开玩笑呢，重点中学的门口过去一个204中的，光是那鄙视的眼神，都能看掉他二两肉。 随着人潮越来越多，沈度也不敢在这胡同里边多耽搁了。 那是放下车子，转头就跑啊。 他还是去自己的学校，感受一下有爱又友好的氛围吧。 “喂……” 来不及道别的阮柔赶忙把快要倒下的自行车扶了起来，在看到了沈度那仓皇而逃的背影之后，就轻轻的笑了：“大度哥哥……再见啊……” 说完，抬起手来，左右摇了摇，就像是刚喝完了一杯蜂蜜水一般，都甜到了嗓子眼里。 …… 可那被北师大附中的氛围给闹的不怎么舒服的沈度，此时却没那么好受了。 因为他这刚一进教室门口呢，平日间总是会弱弱的跟他打一声招呼的王雪梅，却是在看到他进来了之后，就如同小兔子一样，将头给低了下去。 跟王雪梅坐同桌的是一个头发短短很是泼辣的姑娘，她在见到了王雪梅的这种反应之后，就用鼻孔朝着沈度重重的哼了一下，并给予他一个翻得特别厉害的白眼。 让一进教室就打算感受一下同学之爱的沈度，很是莫名其妙。 这又是怎么了？ 他身边的女生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就没有个正常的让他舒舒心吗？ 见这个状态也不想自己找不舒坦的沈度，就绕过了这一对同桌，来到了自己的座位。 谁成想，这后排男生们的氛围则是更加的诡异了。 此时，在最后两排的范围内，就好像笼罩了一个灵异片的气场。 那气压低的啊，让沈度不由的就将目光放在了散发出这种颓丧气息的人身上。 哎呦，这不是苗伟庭吗？ 若是不说，他还以为是那个总是被苗伟庭欺负的二胖呢。 沈度有些犹豫，他小心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课桌和桌椅，在确定了没人给他涂胶水，也没有人给他扎钉子了之后，这才敢用屁股虚浮的坐下，把作业本给掏了出来。 而因为他的到来，暂时停下来的讨论，又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嘻嘻，我跟你说啊，咱们班的苗伟庭，昨天晚上被人泼了一身的大便！”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有人说啊，他得罪了社会上的人士，被人报复了呢！” “天呢！我就说他平日里太猖狂了，这下可算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吧？哈哈，活该……” “不对，不对，我怎么听说是他被人按在地上糊了一脸的粪便呢。还放话让他别太嚣张啊！” “天呢，那也太惨了吧！这，这谁还跟他一起玩儿啊，怕不是也要受到一样的待遇？我说我今天早上一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厕所的味道啊。 你说他是不是没洗干净，就来上学了？” “咦……” “咦……” 话题讨论到这里，味道就越来越大了。 沈度听着听着：“噗呲……” 赶忙就转头就坐在他旁边的苗伟庭的反应。 ------------ 51 塑料一样的兄弟情 沈度在看到了那个曾经拽的二五八万的男生的脸又黑了几度了之后，就把头往墙壁的方向一转，噗呲呲呲的，自己憋的肩膀都跟着抖了起来。 看得那苗伟庭那叫一个气啊。 也不知道这流言是如何传播起来的。 今天一早，从他入了学校的大门起，就有人开始对着他指指点点。 而这些流言……也从最初的苗伟庭沾上了狗屎，传成了他整个人都裹上了粪便……这般离谱的程度。 就如同每一个校园流言一般，传到最后，就彻底的变了味道。 苗伟庭能赖谁呢？ 那个散播谣言的人？ 他甚至都不知道由谁开始的，但是总逃不过那些曾经就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们。 可是这些小弟，在今天流言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却一个个的躲的有多远就多远，唯恐跟他走得近了，旁人会误会，曾经跟自己一起滚过粪坑。 那他应该去赖那个泼了他一头狗便便的女生吗？ 苗伟庭转头看了一下沈度不停抖动的后背，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 那么，他应该怪沈度吗？ 是的，当然是沈度的错！ 可是他现在要怎么去怪呢？ 若是此时他的去扯了沈度的领子，先不说会不会再次被班主任抓到，会不会被这个狡猾的小子坑掉，单说昨天所发生的事儿吧……怕真就要被沈度给全抖搂出来了。 苗伟庭那条并不算纤细的神经，在不停的朝着他预警。 提醒着他……在最近的这一段时间内，千万，千万不要再直接找沈度的麻烦了。 若是找了，他真的怕……流言火热不过三个月的定律，就要被旁边的这个小子给打破了。 深吸了一口气的苗伟庭，只能压住心中熊熊的怒火。 可是周围的人并不曾看到了他的忍耐，反倒是有将流言推的越演越烈的苗头。 这让已经笑完了的沈度，又将头转回了另外一侧。 他看着这些肆无忌惮的男生们，毫无同情心的议论他们曾经连惹都不敢惹的校霸。 心中只觉得一种近乎悲凉的可笑。 人啊，每当凑在一起人多势众了之后，他们的胆气就会无限的扩大。 那个曾经带领着这群同学对其他同学进行欺压的苗伟庭……可曾想过他也有今天？ 现在的他竟也成为了他曾经最瞧不起的……那群懦弱的，受到欺负了也不敢反抗的……同学？ 曾经那些被他欺负的同学们，是屈服在了他强硬的拳头，以及身后庞大的小弟之下，遭受的是肉体上的欺凌与打击罢了。 可是现在的苗伟庭…… 所要承受的却是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却更为恐怖的……流言攻击与精神挤压。 这种无力反抗甚至无法诉说的感觉，会让被迫害的人感到十分的无助。 若是这个人的神经稍微脆弱一点，那只需要一句流言……就足以为其一生带来无法磨灭的创伤与伤害。 见到此情此景，一种荒诞的愤怒……从沈度的胸中涌起。 他皱起眉头，看向了那些将头凑在一起，如同老娘们一样叽叽喳喳的同学，压低了声音大吼了一句：“你们可闭嘴吧！还让不让人学习了？” “成天像是个老娘们一样的碎嘴子，也就那点出息了。” “作业完成了吗？新课程预习了吗？” “还有半学期就要面对的期中考试你们准备好了吗？” “啥都没干吧？” “还有时间在这里比叨比叨……你们不羞愧吗？” “哦，对了，忘记了，你们不是老爷们，你们就是个就会说人长短的老娘们罢了。” “平日里有事就钟无艳，无事就夏迎春，你们咋那么势利呢？” “这又不是你们跟在人身后边，一口一个哥的没让人帮你扛事儿，让人帮忙打架。” “到了最后，黑锅全大哥背，名声全大哥臭。你们倒是一问三不知的好学生了。” “呵呵，真兄弟，忒仗义了！” 这话说的真毒啊。 可这就是事实。 说的那些男生面皮都涨的青紫，却没什么有效的语言来予以还击。 他们：“你你你……”了半天，到了最后，在言语上也无法予以相应的反击，于是他们也只剩下用拳头来说话了。 ‘咣当当……’ 几个被说的恼羞成怒的男生推开桌子就站了起来。 捏着拳头，瞪着眼睛的架势，像是马上就要扑过来，将沈度给围殴上一顿。 看得坐在前面的王雪梅无奈的用双手蒙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到：‘与我无关，与我无关，这不是因为我而起的，而且，而且，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青梅竹马了……’ 只不过她怎么就这么的担心？还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比青梅子还酸的味道，在心里不停的泛滥呢？ 做着激烈的心里斗争的王雪梅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同桌的注意。 那个本就看不太上坏学生的同桌，果断的拉住了这个小姑娘的衣角。 “王雪梅，你管他干嘛，这一次的事儿又不是因为你而起。” “况且，你不觉得，这个沈度自从开学以来，就大不一样了吗？” “睡觉倒是不睡了，可这惹事儿的本事真跟他的睡眠时间成反比了。” “你过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啊，别添乱了。” 说完，这个小姑娘就强势的将王雪梅给压在了座位上，阻止了自己同桌傻乎乎的去管后排的差生们自己的纠纷。 这个沈度也真是的，昨天还差点就被苗伟庭给打了呢，今儿个反倒是替人家开始说话了。 要不要这么奇怪啊。 就在王雪梅的屁股重新又落回到了座位上的时候，一个最不可能站起来的人，反倒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是苗伟庭。 …… 他站在了沈度跟那群被他激的怒而起身的男生之间，将沈度遮挡在了他的身后，今天第一次抬起头来，去直面那些曾经跟在他身后一起抽烟打架的同学。 “你们想干嘛？” 苗伟庭的声音压的很低，他的拳头却是攥的很紧。 身上的气压蓬勃有力，仿佛在下一秒钟就会爆炸开来，将身边所有惹怒他的人给焚烧殆尽。 这样气势全开，让与他面对的几个男生，压力很大。 ------------ 52 锥刺股的正确方式 曾有幸见识过苗伟庭武力值并与他走的最近的几个人，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原坐了回去。 一下子，七八个男生，只留下了两三个架秧子瞎起哄的，被留在了当场。 当他们惊恐的回过身去，看着他们之中再一次产生的叛徒，试图用‘你们丫的太不仗义’的话去激起他们的勇气的时候，苗伟庭却已经走到了他们对面的位置，将胳膊伸了出来，横在了他们的鼻孔之下。 “老子洗过澡了，而且也没有将狗屎弄在身上。” “我不知道你们是听谁说的，麻烦你造谣的时候，也认认真。” “若真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同学，你可以开口问啊。” “别在后边跟个最猥琐的小人一样，嘁嘁喳喳的，跟地沟中的老鼠一般，上不得台面。” “还有，鲁丰，常大山，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兄弟了，我没有你们这种在背后说人是非的兄弟。” 说完，苗伟庭就又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给这两个被晾在远处，试图跟他叫板的男生一点颜色瞧瞧。 却在这个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股十分大的力度，一把就将他拽到了座位上，指了指前面：“哎呀！干嘛呢，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快，写作业，交上去，别让人操心！” 是沈度。 他掐着自己的胳膊力度很大，苗伟庭甚至都来不及挣扎，就被这个身材并不大高大的同学，瞬间给拉回到了坐位置上。 而就在他茫茫然的看向沈度的所在，想要问一句这位并不熟悉的同学你的力气为什么那么大，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的时候…… 班主任卢丽就踏着早自习的铃声，进入到了初三六班的课堂。 她看着时间到了却依然站在后排的两个男生，用极其严厉的语气呵斥到：“你们两个，上课铃响了为什么还要站着？” “赶紧给我坐下，还有，既然精神这么好，就赶紧先把作业给交了吧。” 这…… 他们这些后进的分子，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完成作业，今天早上光记得说苗伟庭的八卦了，以往用来抄作业的时间全浪费了，现在可好，一下被班主任给抓了一个正着。 老班的脸色很差，后排的学生们比她的脸色更差。 许多人都在暗搓搓的瞧向沈度，并发觉了这个人的可怕。 这是第几次了，跟他起争执的时候，被上级领导给逮住了？ 从昨天到今晨，又有多少兄弟在他的面前折戟沉沙？ 不能细想，细思极恐。 几个胆子稍微小一些的，甚至还避免了与沈度之间的眼神的碰撞。 那两个倒霉鬼，已经被班主任叫到了最后一排，拎着书本贴着墙站着，直至第一节语文课下课之后，才能回归座位。 因着这个杀鸡儆猴，全班的人都老实了。 那些平日间神游的，聊天的，化妆的，以及看小说的，也都乖乖的拿出了书包，将自己或是写了或是没写的作业本交到了最前排，各自的小组长的手中。 这种少见的识相，不是，是听话，已经很久不曾在初三六班发生了。 对此，班主任卢丽十分的满意，就连上课的时候，都精神了三分。 站在讲台上的老班精神奕奕的讲着板书，坐在座位上的沈度，却要与这恐怖的瞌睡虫，再一次进行难以想象的斗争。 因为上一次，有被掐过大腿的经验，沈度琢磨着，与其被人不知轻重的掐死，还不如他很有分寸的自己掐自己呢。 于是，他就把手放在了桌子底下，摸索着，就插到了两条腿的中间。 然后才端正了仪态，一心一意的盯着讲台上的老班，去听那位到底在讲了些什么了。 只是他没发觉，与他坐在一排的苗伟庭，因为今天早上他的仗义执言，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奇怪的同学的一举一动。 当沈度特别做完了这个将手放在大腿根儿上备用的动作后，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的苗伟庭，就石化了。 牛……牛X啊…… 果……果真是连他都敢挑衅的猛人。 这让苗伟庭看着沈度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 可是苗伟庭又一想：他今天早上帮了我。 一个跟我一点交情都没有，甚至还有些矛盾的同学帮了我。 那么我又怎么能用有色眼镜去看他呢？ 只因为他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但是他的怪癖又碍着我什么事儿了吗？ 跟那些真小人比，我宁肯跟这种坦坦荡荡的男生做朋友。 想到这里的苗伟庭不再纠结，他侧过头去，朝着沈度挤出了一个代表友好的笑容。 让本来在听课的沈度吓了一跳，对这尴尬之中不失礼貌的示好，表示出了极大的警惕。 这人什么毛病。 为何会笑的如此的猥琐？ 不会是因为我英勇的表现，因此而崇拜上我了吧？ 哎呦妈呀，可拉到吧？ 自己这阵子倒霉的事儿还不多吗？ 他这是要扶贫多少个人啊？ 自觉地不能再找个麻烦拖累的沈度，就淡淡的扫了一下身旁的苗伟庭，无视了对方渴望关爱的小眼神，特别淡定的又将眼神移回到了班主任的身上。 而沈度这一绝情的举动，则让一旁这位有心想要搞好关系的苗伟庭伤心不已。 在此时，他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沈度为什么会看不上我呢？ 难道说，他也嫌弃我臭？ 不不，若是这样，他也不会帮我说话了。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跟他不熟，昨天还产生了那样的误会。 可是同样的，我也被他带来的那个小黑妞给搞成了现如今这种悲惨的境地了啊。 这一来一回我们也算是扯平了啊。 不行，等到下课了我要问问，问问沈度，要不要跟我做兄弟。 定下了心来的苗伟庭，就踏实的将头转了回来。 在心中构筑了一个与沈度有关的充满了友情与热血的未来。 而这位被莫名关注的沈度同学，却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嚏喷，琢磨着是不是又被人无端的关注了之后，就将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 他现在很忙的好吧，忙着把那个神秘力量给他指出来的一些不对的地方，都给做对了，补齐了。 ------------ 53 一起吃饭的兄弟情 人这一专注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 等到中午头，没了课听的沈度，竟然还有点遗憾。 他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就从课桌里将自己带的盒饭给掏了出来。 谁成想，正在他想要下筷子的时候，一包玉米热狗肠就从天而降，扔在了他的手边。 “请你吃的！” 沈度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张拽的二五八万的脸。 那个叫苗伟庭的高大黑粗的男孩，手里攥着许多从小卖部中买来的零食，并把他其中认为最好的吃的一种，分给了沈度。 这让从不曾收过旁人东西的沈度，想都不想的拒绝了。 “我不吃，我自己带饭了。” 可是苗伟庭却不干，他将沈度推拒回来的热狗肠的袋子撕开，照着沈度的饭盒内就挤进去了一个。 “自己家做的饭有什么好吃的。这个不比你那肉丝有味。” “你瞧！” 说完，苗伟庭自己也叼了一根咔嚓一咬，就将只有拇指长短的玉米肠给从中咬断：“看，里边满满的全是玉米，你闻闻这教室里，是不是全是玉米的香？” 沈度看着落在自己饭盒之中的那一小根胖乎乎的肉肠，上边已经沾满了自己炒菜的汤汁儿了。 想必是没办法就这么还给对面的小子。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觉得一阵的肉疼。 但是虽然穷却绝对不欠旁人的沈度，还是开了口：“那，就谢谢了，等吃完了饭，我请你喝瓷瓶酸奶。” 麻蛋，要一块一瓶还另加五毛钱的瓶儿钱呢。 有这一块钱，能干多少事儿。 但是苗伟庭不知道沈度的纠结啊。 他只知道沈度吃了他的玉米肠，还要请他喝酸奶，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于是，心里特高兴的苗伟庭就得寸进尺的把凳子往沈度那里拉了拉，如同认识了许久的熟人一般，将头凑近了沈度的饭盒边儿上。 “呦，中午吃什么好吃的呢？” “嘿，有肉有菜！好吃吗？” 你若不是口水都快要流进我的饭盒里边了，我倒是相信你只是随便问问。 被对方灼热的小眼神给逼迫的没办法再下口的沈度犹豫了一下，就将自己的饭盒往对方的方向推了一点：“你尝尝？” “好嘞！” 这位苗同学还真不客气，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个餐具盒，拿出一个快要比脸还大的勺子，照着沈度的饭盒内就舀了进去。 哐嚐！ 一勺子，下去了一半肉菜米的混合体，顺着他早就张开的硕大的嘴巴，啊呜，一口，就塞进了嘴里。 嗯……mmmmm…… 苗伟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因为这一口塞得过多，他又忙活着吃，也只能用举起来的大拇指，来表达他此时的赞赏之情了。 “唉呀妈呀，忒好吃了啊！” “哥们，咱妈做饭真是绝了啊！” 赶紧将饭盒抱在怀里搂着吃的沈度连头都没抬：“我做的！” 一句话，就让在一旁用塑料太空杯喝口水缓一缓的苗伟庭给喷了。 “咳咳咳，哎呦，我去，那你这手艺够可以的啊。” “哎！我说沈度，咱们现在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了？” 只这一句话，沈度就特别警惕的抬起头，奋力的摇晃了两下，反倒是将饭盒给抱得更紧了。 苗伟庭一瞧对面这个小子的这个模样，就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勺子，估计给对方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了。 他就不好意的挠挠头，跟沈度解释了一下：“嗨，你护的那么严实干嘛？我又不是要跟你抢吃的。” “我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的。” “你瞧，咱们这个教室，一大半的学生中午都在食堂吃，要么就在外边的小馆子吃。” “而我呢，就属于天天吃外边的那种主。都快要吃吐了。” “我寻思着，咱们俩都同学两年了，最近这两天的关系又突飞猛进的。” “是不是就可以谈一些更加私密的话题了。” “就好比这带饭的事儿吧，你做一个人的也是做，做两个人的不也是做吗？” “我也不占你便宜，以后中午只要是你带饭，就给我带一份同样的呗？” “我这人也不挑食，做什么都吃，还特别的好伺候。” “喏，我也不跟你说虚的，我这一天中午的伙食费，就这些。” 说完，苗伟庭就在沈度的面前拍下来了一张十元的钞票，瞅着沈度继续说到：“咱们日结，你给我带一天的饭，我给你一天的钱。怎么样？干不干？” 沈度盯着那张青绿色的十块钱，看了不过两秒钟，就伸出了右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嗖的一下就给抓到了手里：“成交！” 说完，头也不抬的又继续埋头猛吃了起来。 等到沈度将这事儿办完了之后，苗伟庭才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用手指着沈度攥的紧紧的手说：“哎呦我去！今儿个我可没吃你盒饭呢，你怎么就把钱给拿走了啊？” 听得沈度一阵的心塞，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就将已经被遮掩的挺完美的盒饭又给推了出去。 娘嘞，还以为碰到了一个大方的主儿，谁成想，还挺计较。 而对面的苗伟庭却挺高兴，他家里每天给他五十的零花呢，他也不差这十块钱。 可是谁让这沈度做的盒饭实在是太好吃了呢？ 虽说放到了中午，这盒饭有些凉，但是那些被肉汁儿浸泡着的大米饭，却是颗颗都入了味。 也不知道沈度抱在饭盒外面的那层棉套套是谁做的，那是严丝合缝的，将所有的香气都给锁在了包中，让这个天，入了口的菜，正是温突突最适宜的口感。 俩人现在也顾不得说话了。 那是将头凑在一起，你一勺子，我一筷子的吃的飞快。 没办法，今儿沈度装的虽然是足量的饭菜，但是架不住现在是有两个人吃。 这一个错眼，先前看上的那一条肉丝儿说不得就要被对面的小子给抢走了。 你让他们怎么能不全力以赴啊。 ‘当啷……’ 十分钟不到，勺子碰到了盒边儿，筷子戳进了把手，饭……没了。 ------------ 54 小裁缝啊惹人疼啊 略有些尴尬的沈度抬起了头，跟苗伟庭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这才坐直了，相对无言的各自摸了摸肚子。 六分饱啊，不够吃啊。 想到这里沈度却是灵机一动，他哗啦啦从座位上站起来，将空饭盒端着，把已经揣进了怀中的十块钱又给掏了出来：“哎！走啊，我不是还要请你喝酸奶吗？” “就西单酸奶厂出得大罐瓷瓶酸奶，空着肚子来上一罐，都能喝个半饱，就别说咱们现在了，这一下可不就能吃饱了吗？” 被沈度这么一说，苗伟庭觉得挺对的，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在看到了身旁这个他打算当一辈子的好兄弟的男生已经站在教室门口了，还朝着他招招手，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哎了一声，紧跟着就追了过去。 今天这一顿饭吃的舒坦，这才是电视里演过的那种能把命交给对方的好兄弟吧。 这一路上，有了沈度的陪伴，再多的人的指指点点，苗伟庭都不再放在心上了。 那些人算不得真心的朋友。 不经历风雨，又怎能见彩虹呢？ 想着想着，苗伟庭就将沈度的小肩膀给搂在了怀里，并唱起了那首朗朗上口的歌，听得一旁的沈度都开始怀疑人生，对于自己为了十块钱就卖了自己的耳朵与节操的事情，表示出了深深的后悔之情。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他已经被苗伟庭这个傻大个给缠住了。 在一个曾经以打架作为第一目标，标榜武力才是真英雄的孩子转好的时候，自己总要拉对方一把吧？ 你说他这最近，一件件，一桩桩的怎么全是事儿啊。 家里养着一个小公主。 学校还养了一个缺根筋的失足少年。 全都指望着他拯救人生呢，谁来拯救拯救自己？ 咦？不对，要说还是有人在拯救自己的吧。 只不过是个不可为外人道的神秘力量。 这小沈度就因为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现的怪现象，愣是将已经得到了提示的两个好习惯给坚持了下去。 他只是觉得奇怪。奇怪于自己的生活变得越发的充实了起来。 他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要多做两个人的盒饭，与此同时呢。还要感叹于他的父母竟然起的比他还早，并且一趟又一趟的开始穿梭在这一片的杂院区域内，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直到一个月后，他爹沈耀军往家中扛回来了一台功能特别齐全的缝纫机，一架又大又占地方裁缝工作台，以及无数种与剪裁有关的零碎工具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他的父母竟然得到了阮叔叔的投资赞助，即将要在家的附近开上一家属于他们沈家自己的裁缝铺子。 而这家裁缝铺子的地址也都已经选好了。 就在他们所居住的这一片的杂院区外，最靠近宣武门的方向的一处门脸朝外的小平房。 那里往西北走就是校场口，往北去就是琉璃厂，往南行就是厂甸大街。 这三个方向无论往哪一处走，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碰到一片又一片的居住社区。 沈耀军与何红英跑断了腿，终究是选了这一处的房子。 他们不是不想找一处更好更大的街面房。 只不过，他们最初的预算，也就万把块的样子。 若是筹备店铺的钱超过了这个数额，他们都不用等店铺开起来了，光是这个金额就能把他们为数不多的信心给吓没了。 这些事儿，沈耀军与何红英都没让沈度跟着掺和。 因为他们儿子在新学期开学之后的学习状态，实在是太让他们欣慰了。 为了不打搅到他的学习。 何红英宁可进度慢一些，也不会本末倒置的因为这个铺子的筹备，而影响了自己儿子的学习。 对于此，沈度其实是特别的不满的。 因为在他看来，家中若是真的弄起来了这个生意的话，他更应该从一开始就帮忙的。 于是，在某一天的晚上，沈度在完成了作业之后，就与独自在家的何红英好好的聊了一下他对于参与到自家生意之中的渴望。 谁成想，何红英刚听完沈度的理由，这个在面对着儿子的时候，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女人，却是爆发了。 何红英出离的愤怒，夹杂着恨铁不成钢这的复杂情绪，朝着沈度大吼了起来。 “我不同意，你的爸爸更不会同意。” “若是你执意要去考什么宣武职业技术学院的话，我想，你将会成为这一片儿里第一个被当爹的打断腿的人。” 说到这里，何红英满脸的愁容，面上全是不解，她将头凑向沈度，担心的询问到：“儿子啊，你这是怎么想的啊？” “为什么想要上技校呢？” “你最近学习不是特别的认真，还将所有的作业都按时的完成了吗？” “阮柔那姑娘还跟我说了好多次了，说你这个人脑子特别的好使，就是可能原本不怎么上心，有许多的知识点掌握的不算踏实。” “她说，她每天晚上都给你讲一些以前的基础知识，你都补了好几科知识了。” “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转变，这都初三了，你怎么就想到了要去读什么技校呢？” “咱们这一片里，那学的最烂的大强子，也托人花了钱上了高中。” “你咋就这么不上进，非要去什么技校啊。” 何红英哀叹着，沈度却一言不发。 看着倔强的儿子，这个当妈的觉得还是要好好劝劝。 何红英和沈耀军不同，沈度是她打小自己带大的。 刚满了月子，就被她背着去了小厂子里边，那后厂的一处，空办公室里摆着好几张小床，为的就是给她们这些女职工准备的。 当中一个阿姨，也不多管。 伺候着睡觉，拉撒，若是娃娃饿了，就去前面的厂房里通知一声，让各自的妈过来喂喂。 待到孩子能满地跑了，就给送到了厂区内的幼儿园。 跟着一大群的纺织厂，丝绸印染厂的小孩儿一起，目睹着自己的妈妈上班下班，待到所有的女工离了厂子的时候，也轮到他们从幼儿园出来了。 因着一直跟着，儿子跟妈的关系自然亲近。 ------------ 55 生活啊 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话，何红英好言好语的问问，沈度也就能说说自己的想法。 所以何红英又说到：“儿子，你是不是担心成绩不够啊，那就好好努力一把啊，若是真考不上，咱们再想办法。” “真的，你若是真的上进了，还是考不好，妈妈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但是我的儿子我清楚，你不是学不好，而是自己本身就不想学。” “你是不是怕会增加家里的负担，想着上高中三年，到了最后，学不学的出来还说不准呢？” 看着沈度并不曾反驳的模样，何红英就全明白了。 她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怪自己与沈耀军的没出息？ 还是怪这个社会对于穷人来说太过于残酷。 在今天之前，何红英从不曾感觉到清贫对于她的影响，因为并没有什么大追求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但是在这一刻，她转身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学会了为这个家庭而考虑。 担忧着一切可能影响他们幸福生活的因素，以及在她并不曾察觉的时候，这个年龄幼小的孩子就开始的努力。 从这一刻起，何红英觉得，她应该彻底的推翻她以前对于沈度的某些作为的评判。 他早起去早市帮忙，并不是为了锻炼自己，而是为了能为家中剩下一整天的菜钱。 他对于金钱极其的吝啬与敏感，也并不是他天性的使然，而是这个家与周围的现实……赋予他的极度的不安所造成的。 而他执意想要选择技校，也是为了能够早早的踏入到社会，做一个能够一手掌控住自己命运的人。 不像是现在这样，一个年幼的初中生，没有人会关心他的诉求，也没有人理解他的渴望。 想到这里的何红英眼角有些湿润了。 她一把把这个身高已经与自己持平的孩子搂在了怀里，却发现，自己已经好久都不曾拥抱过儿子了。 也许就是这种忙碌于琐碎，最终让沈度对于未来的思考，一点点的挪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决定之上。 何红英觉得，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承诺些什么，才能将自己儿子那充满了不安与迷茫的决定，给拉回到正规之中。 最起码，是大多数人所认为的最好的正规。 何红英深吸了一口气，将沈度推到了椅子上，面对面的坐好后才继续说到：“儿子，咱们家并不富裕，与某些家庭相比，甚至是困顿的。” “但是你要相信，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罢了。” “我跟你爸爸沈耀军，你也知道，就是典型的今天吃饱了也就不管明天的主儿。” “我们的眼中，十块钱的布包与上千块的牛皮包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的。” “同样的，赚到的工资足够一家三口的吃喝，也就挺满足了。” “现在想想，也许是我们的幸运吧。” “因为你从小就健健康康的长大，从懂事儿起，就从不乱花一分钱。” “而我很你爸呢，真也是好人出奇迹的，愣是没得过要命的大病。” “无非也就是穿的次一些，一些可买可不买的跟着就放弃了罢了。” “可是搞到最后，我们这种对于生活的状态，反倒是造成了现在的你。” “他们总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直到现在，你这个糊涂的妈，才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何红英有些沮丧的搓了搓脸，对着沈度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但是不怕啊，大度。” “妈妈对于错误发现的早，我也该为了自己的儿子考虑考虑了。” “家里的条件会渐渐的好起来的。明天，咱们家的裁缝铺，就能开起来了。” “我还找了些人，寻到了以前的一些老客户，咱们这个店子啊，维持一个家的花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时候，家里就能存下钱来了。” “你也不用担心学费的事儿，更不用担心家里的生活费的事儿。” “打明儿个起，你就别再去那个厂甸早市了，你就踏踏实实的跟别的孩子一样，也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时不时的赖个床。” “挣钱的事儿又你妈跟你爸操心呢。跟你一个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何红英又慈爱的摸了摸沈度有些柔软的发旋，给她与儿子划出了一张好大的大饼。 “咱们啊，慢慢来，铺子都支起来了，不就有盼头了？” “到时候挣了钱了，你不是想要学设计吗？那咱要先把画画好喽呀。” “你跟着厂里的阿姨学的那些画花样子什么的，还差的远呢。” “到时候妈妈给你报班，专门学素描的绘画班儿。” “咱们见天的时尚杂志，裁缝图解的买着，一直都走在潮流的最前沿。” “等到再有钱了，你妈我再开家成衣店，就跟老辈子的高定裁缝铺一样，咱们拼手工赚大钱。” “也到边上的椿树园，去买一款又敞亮又豪华的公寓楼。” “咱们离了这个又脏又乱的大杂院，也去那一街之隔的地方，过有钱人的生活去。” 听到这里的沈度想要笑。 他可是知道家里是为什么才会去开这个铺子的。 他妈妈何红英的工作已经没了，那是被逼到一定的份儿上，不得不出来赚钱的。 若是刺绣厂还如同以往那般，能发得出工资。 依照他妈以往的脾气，怕是打死也不会出来单干的。 但是现在的沈度什么都不能说。 家里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奋斗的心气儿，他不能跟头上再泼盆冷水的。 至于那个铺子会不会赚到钱？ 咱们且行且看吧。 在何红英恳切的眼神之中，沈度败退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跟对方说到：“行，我暂时放弃上技校的打算，从明天起我会更加努力的学习的。” “但是妈，你也记住你说过的，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家里赚到了钱。” “我不想再天天的把一分钱掰成了两瓣花，你要知道，有时候所谓的成功，也并不是看他上没上过大学。” “不过是我真的喜欢服装设计，也被你所描述的场景给打动罢了。” “我啊，还真的挺想系统的学学画画呢。” ------------ 56 沈同志勤快了啊！ 说完，沈度就朝着他的妈妈露出了一个大大又灿烂的笑容：“所以，何红英同志，你要努力实现你的诺言啊。” “为了咱们这个家，也为了你的贴心儿子，这个家中是即将出现一个高中生还是马上就出现一个技校生…… 可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老妈！加油！” 这一下就把重担给全扔到何红英的头上了，让这位打从结婚后就没扛过什么事儿的妇女，有点慌。 她朝着沈度紧张的笑了一下：“那个什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而已经站起来往外屋走的沈度，却是奋力的摇了摇头，回他妈到：“来不及喽！我这就要去学习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进行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了。” “既然您都说了，咱们要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那我这个当学生的，可不要将书读好吗？” “我呢，争取在期中考试的时候，将成绩往前挪动几名，不至于跟以往那样，弄得太过于惨烈。” “您呢，就在家里琢磨着怎么赚钱，赶紧把咱们家的生活条件提高一下。” “其实我也挺想穿一双不错的球鞋的，耐克，阿迪我都不奢望，来双李宁，安踏什么的，我就挺满足了。” 沈度低头瞧了瞧自己脚上穿着的白球鞋，黄色的橡胶底儿，上边还带着红蓝色的两条横杠。 这双飞跃鞋他已经穿了快有两季的时间了。 一到春秋，在脚上的就是这双鞋。 最近他觉得自己有些长脚了，大拇指已经跟最前面顶在了一起。 眼瞅着可以换一双新的了，沈度也不想在它与回力或是双星之间再进行选择。 他也想买一双带帮的正经的球鞋，冬天里哪怕踩到雪地里，也不会被积雪给染湿了鞋袜。 说完，沈度就再也没说话，将他与大屋之间的那道门给轻轻的掩了起来。 他跟这个家里的人一样，都需要静静。 等到他被何红英弄得有些多愁善感的情绪被平复了，也就能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做功课了。 …… 这一晚，一夜无梦。 …… 自从那天沈度与何红英谈完了心之后，他就再也没跟何红英正面的坐下来聊聊。 那一晚上，大屋的灯亮到很晚。 直到下了夜班的沈耀军回屋了之后，也没有立刻关掉。 沈度的父母在屋内聊了很久，很久。 自此之后，这个家的大人们，就变换了一个状态。 从那一天起，沈度就没有再去过厂甸的早市。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那天一早，他那万事不理的父亲，竟然替他去跑了一趟，跟那一家子对沈度特别照顾的小老板……好好的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在听说沈度要好好学习，就为了考上一个好一点的高中之后，这一对来自于山东的淳朴的夫妻，那是想都不想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一天，沈度被何红英按在床上，睡了他自从上了初二之后的第一场囫囵觉。 直到快七点钟了，需要他收拾早饭的时候，何红英才将沈度给从床上叫起来。 这个时候的沈耀军已经从厂甸的早市回到了家，不但拿回来了以前没给沈度结完的工资，还带回来了一大袋子的新鲜蔬菜，以及老板一家人对于沈度的祝福。 “喂！你那菜店的老板让我跟你说，叫你好好学习嘞。” “他们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让你不用太替他们担心。” 说完，在敞着门的厨房中，忙活着做面片汤的沈耀军又补充了一句：“你那老板还说了，过不了多久他的家人也要来京北帮忙了。” “你说这事儿巧不巧？人家那边的人马上就够用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跟你说辞退你的事儿呢。” “现在可好，真所谓是皆大欢喜了。” “你跟卖菜的老板都轻生了，就各自努力吧。” 说到这里，沈耀军就用大勺往汤锅里舀了一片滑溜溜的面片，给嘬进了嘴里，在吸溜溜的嚼了两下了之后，就对着外面的人通知到：“成了！可以吃了！” “土豆丁，小木耳，碎青菜面片汤，妥妥的大厨级的享受。” “早起热乎乎的来上一碗，这一天啊，都镚儿精神！” 说完，就先给沈度扣了一大碗，又张罗到：“去，趁着还烫，出去瞧瞧阮柔来了没。 你们赶紧吃饭，吃完饭了好上课去。” 可沈度还想着他们几个的午饭呢，这还没开口说，就看到他爹竟从另外一个扣着的锅中，舀出来了许多的豆腐白菜，将汤汁儿稍微避了避之后，就将锅上一层的屉布揭了下来，取下来了一个挨着一个的白胖的馒头，在沈度的面前晃了一晃，就一个饭盒两个的塞了进去。 待到沈耀军收拾好了，就将三个一模一样的长方形的铝制饭盒给递到了沈度的手中：“去，找你妈要棉布口袋，拿去给同学吃吧。” “等过两天天就要大冷了，你就早起一点，送到你们学校的食堂里。” “我前两天去打听了一下，那边有大锅炉，是可以给学生们免费热饭的。” 瞧着手中的饭盒，沈度还挺不是滋味的。 对面这个没事儿就抽他两下的爹，今儿早起竟然连饭都替他做了。 看样，这两口子是真下了决心，想要让他好好的学习了。 就在沈度发愣的时候，站在对面的沈耀军就像是清楚他的想法一般，端着一个小碗，在厨房里吸溜着面片，利用哈气的空档，就又跟沈度说到：“你就什么都别多想了。” “挣钱的事儿，就交给大人来，你就给我踏踏实实的学习。” “若是你学习不好，我可是真往死里抽你的！” “你可不知道你爸爸我，为了能让你学习，做出努力上进的决定……那是多么的困难。” “行了行了，还杵在这干嘛啊，赶紧找你妈去。否者这盒饭不用到中午就冷了！” 说完，沈耀军也不再理沈度了，那是将手中的面片汤稀里哗啦的喝完，擦擦嘴，跟屋里的何红英打了声招呼，就先去上班了。 ------------ 57 自己考还是走捷径？ 自打这以后，沈度的日子过得是轻生了太多太多。 他只知道家中的小铺子顺利的开业了，老爸的工作自动的加了半个岗，阮柔总是跟在他身后催促着他的学习，而他因为那个陌生的力量，自然而然的养成了上课听讲，课后完成作业的好习惯。 为此，沈度还十分的自豪，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直至这一学习的期中考试即将降临。 …… 旁的学风良好的中学，一到了比较重要的大考之前，校园里充斥的都是考前复习的浓厚的学习风气。 可是这件事儿若是搁在了204中学的话，就成为了另外一种光景了。 咱们就拿沈度所在的初三六班来说吧。 自从班主任定下来了期中考试各科目的考试时间与考场了之后，那些在听到了这些消息后的学生们，他们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查一下自己到底会坐在那一个座位之上。 然后利用地势的优势，来方便他们安排作弊的事宜。 比如说在确定了具体哪一排的座位之后，他们会考虑要不要提前将小抄书写在那张课桌之上。 又或者打听好了坐在他周围，同一考场之中，到底谁的成绩能稍微的靠谱一点，以方便他们在考场之中的抄袭。 更有甚者，还早早的跑到初三一班和二班这两个好学生相对多一些的班级，去将自己平时有几分交情的书呆子给叫出来，跟他们提早的打好了招呼，让他们若是提前交卷的时候，就给他们这些人‘传递’一下答案。 搞得学校中的氛围也很热烈，只不过于旁的学校的热烈的复习不同，他们在热烈的想尽一切办法，走不劳而获的捷径。 而这种气氛搞得沈度很虚浮。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学习进度差了不少，也明白自己的基础有多么的薄弱。 他只是刚刚努力了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一次的期中考试之中，也许压根就看不出任何的进步。 甚至于若是他将重心都转移到了复习上边，连以往他也参与过的作弊都摒弃了的话，说不定考出来的成绩，还没有原来的成绩更高呢。 虽说他已经是班级的倒数了，但是倒数第三跟倒数第一……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 对于沈度的焦躁，坐在他旁边的苗伟庭是心知肚明。 出于道义，他也要帮着兄弟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啊。 于是苗伟庭将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响，跟沈度承诺到：“兄弟，别怕，哥哥我罩着你！” “咱们学校考第一的那个书呆子，已经被我给买通了。” “他会提早十五分钟交卷，把答案扔到我的桌面上。” “我去看了考场了，我坐在靠门的第一排，你就在我斜后方第三排的居中位置。” “等我抄完了，我往你桌上一扔，嘿，你还发什么愁啊，肯定不能让你垫底了不是？” 沈度还是在犹豫，他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学了那么久了，到底学成了什么样，正好可以通过这次考试来检验一下自己，一会又担心，自己的成绩掉的太过于厉害，会严重的影响学习的积极性。 就连他这么有主意的人都开始患得患失了，这可太不像自己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惊觉学习对于他的影响已经如此之大了。 “唉，再看看吧，咱们走一步算一步，等考试那天再说。” 苗伟庭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过头去就跟着那些过了几日之后又来拍他的马屁的同学们哈拉了起来。 只不过话语之中的敷衍明显，再也没有了以前走心又走情的模样了。 …… 日子就在沈度的犹豫之中一瞬而过。 …… 三天后，204中学就迎来了学校内所有年级的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 这一次，考场的划分是按照年级来划的。 不是按照全校的排名，而是随机的打乱了学号，分到哪里算哪里的坐法。 沈度与苗伟庭挺幸运，都没有挪窝，原还在初三六班自己的教室中考试。 只不过一个坐在了王雪梅的座位上，一个坐到了教室最居中的位置。 这个位置对于沈度来说，有些不太好。 四面八方都没有遮挡不说，他这一排……还是监考老师最爱巡的位置。 当沈度在这个座位上坐好的时候，那种靠前的焦虑又再一次的涌现了出来。 沈度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了两个人小人。 白色的是小天使，它说到：“假的永远真不了，你认真复习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不想看看自己最真实的水平吗？” 黑色的是小恶魔，它反驳到：“沈度，你的爸爸妈妈为了能让你出成绩，可是拼了命的去赚钱了，你这次若是考砸了，他们该多么的上心啊。” 这两个小人儿，就在沈度的脑海之中你来我往，绕来绕去的让沈度的心压根就静不下来了。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此时，学校走廊上的提示铃响了。 踩着这个铃声一起进来的，是初三二班的班主任。 他是一个极其严肃的老头子，个头不高，带着一个花框边的眼睛，捧着一大摞的卷子，蹭噌……不废话，直接就站在了讲台的后边。 “现在开始发卷，在未曾答题的时候，先把抬头的班级，姓名，学号给标注清晰。” “一旦没有写名字，该考生的分数以零分计。” “还有，在第二声铃声响起之后，才可以开始答题。” “考试期间禁止作弊，禁止交头接耳，如果有试题印刷不清晰，出题思路不明确的问题，请举手提问。” “还有，考试中禁止中途上厕所。” “若有特殊的紧急情况，我会让巡场老师跟着你们一起去方便的。” “行了，基本上就这些要求，咱们每次考试前都强调过很多遍了。” “我在这里就不一一的叙说了，我只强调一点，那就是在我监考的考场中，一旦发现有作弊的行为，那么我不管你是给别人抄的，还是去抄别人的，我都会直接按照零分处理。” “若是被我抓到两次以上的人，这一次的期中考试，直接就依没有成绩来处理了。并且！我还要上报到教务处，给屡教不改的人以记过的处分。” “同学们，你们已经初三了，谁都不想着背个处分去读高中的吧？” 说完，这小老头就笑了一下，将试卷分发到了，每一排的第一人的手里，让他们依次的往后传了过去。 ------------ 58 数学题好难 在听完了这个老头的这番话之后，沈度就暂时的熄了作弊的心思。 这第一场考试的科目是语文。 对于这一科目，他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相较于数理化从头开始的薄弱。 文科在某些方面，某些时段内的提高还是挺明显的。 他将试卷的抬头认认真真的书写完毕，利用这第二道铃声响起前的空档，就开始浏览起了试题。 沈度从第一道填空题开始，一直看到了最后的作文题，待到再把卷子给翻过来的时候，他的紧张就稍微的缓解了一些。 还成。 其中有一半的题目他是复习过的，而剩下的半数之中的一半……在他的脑海之中也是有印象的。 也许掌握的不够扎实，但是若是写，也能写出个大概。 至于剩下的那四分之一，原谅沈度的脑子还没好用到只用两个月就将近两年半的知识全部的掌握。 他有些题目只是见过，却并不记得答案，而有些题目则是他连听都不曾听过的，知识盲区点了。 对于这样的一个反馈，沈度其实还是比较满意的。 因为在初二下半学期的期末考试的时候，他在做语文这个科目的时候，基本全靠的是半蒙半猜。 那个时候的他对于学习成绩并不在乎，他甚至连作弊都懒得作，嫌弃那个费事儿，就直接将知道的答案填上，选择填空的胡乱一填，转头就趴在座位上睡觉了。 至于现在，沈度却是要认认真真的答题了。 填空第一题：①菜qí --②měnɡ     --    懂  ③jiǎo  --       揉造作 菜畦，懵懂，矫揉造作。 他都会填。 就由着第一题开始，沈度的笔尖就没有停歇下来。 他认认真真的写着，因为思考……速度不快。 这可能是沈度第一次在正式的场合下答这么一大张的卷子，这也让他对于时间的把控并没有什么经验。 当收卷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才刚刚写完了作文的最后一个字。 在沈度略带茫然的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苗伟庭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现在，坐在后一排的同学已经起身，逐一往前将试卷给收揽了起来，转头就给放到了监考老师的面前。 苗伟庭就算是再焦急，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当这一堂的监考的二班老师离开后，苗伟庭就一个高蹿到了沈度的面前。 他从旁边的男同学屁股底下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了沈度的对面，对着自己的兄弟埋怨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儿，我这冒了多大的危险在前面一次次的给你打着眼色。” “你怎么就不知道抬头瞧我一眼呢？” “害得我被二班那个小老头，看了好几眼。” “我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吓得我够呛。” 说完，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两个的交头接耳，就从手指头缝里捻出来了一个小纸条，在沈度的面前缓缓的展了开来。 “瞧，这就是一班的书呆子给我传的填空和选择题的答案。” “你说你非费劲巴力的自己做什么呢，这不到两分钟，这不就全答完了？” 沈度面对着这张纸条，只觉得一阵的无语。 他全部的心思都给放在会做的题目上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看苗伟庭的情况呢。 现在的他也不想去看全校学习最好的那波人的答案，因为在休息十分钟之后，就要接着考今天上午的第二门，也是沈度比较关心的数学了。 所以沈度很是敷衍的将纸条塞回到了苗伟庭的手中，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你可别被旁人发现了，再给捅到老师那里。”之后，就临时抱佛脚的将阮柔借给他的北师大附中的初二数学试题给拿在手中，又从开头粗粗的翻看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监考的二班老师去而复返了。 他怀里抱着数学试卷，踏着铃声进了课堂。 “行了，在教室里晃荡的人都给我坐回到座位处。” “咱们开始第二场数学的考试了！” 说完，也不管底下的这群学生们准没准备好，就开始哗啦啦的分着试卷，手脚麻利的把分好的试卷按在了每一排第一位的桌面上。 “往后传，老规矩！” 说完，也就不再管这些学生们是什么反应，那是坐在讲台桌的后边，就盯着一屋子的人瞧啊。 这一场，沈度明显感觉到这位监考老师开始重视了起来。 因为数学可比语文好抄多了。 对于此种情景，沈度不由的一紧，低下头就先看看试卷上到底出了什么题目。 如果a-b=1，那么（1-a的平方/b的平方）X2a的平方/a+b=？…… 很好，这个公式他在课堂上新学过，应该能解的出来的。 想到这里，沈度就踏实起来，认认真真的把这道选择题给算了出来。 最后的答案是：2 嗯，选择A。 可是他再一抬头，下意识的瞧瞧黑板上面挂着的那个圆盘挂钟了之后，却只剩下了一句话：我艹！ 这一道选择题，竟然花去了他十分钟的时间。 再往后一看后边那密密麻麻的试题，沈度就只觉得一阵眩晕，不祥的感觉就从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依照他的这个速度，会不会做是一回事儿，做不做的完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然后沈度就赶紧又将试题给看了一遍。 在又浪费了五分钟之后，他就知道，坏菜了。 这张数学试卷，他只能做出来一半，还是隐隐约约的一半。 至于剩下的那一半，不是只能写一其中的一个小公式，要么就是完全没头绪。 想到这里，沈度拿着笔的手就紧了紧，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瞧向了苗伟庭的所在。 那个万事不带愁的大哥，此时正转着笔，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朝着门外边看呢。 手底下压根是一个字儿都不带写的。 大概是沈度看苗伟庭的目光太过于专注。 这位仁兄感受到了身后的灼灼之后，就一偏头，朝着沈度比出来了一个安心的拇指。 看得沈度一嗮，回了对方一个不尴不尬的微笑之后，就将头给低了下去。 ------------ 59 你怎么总在关键时刻出现 算了，先自己写写看，若是觉得实在是不行了，这不还有苗伟庭给自己托底嘛。 总算是踏实下来的沈度，又开始按着自己的节奏答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道题他顺利的答出来了，这剩下的题目再做起来，速度就加快了不少。 待到沈度连蒙带猜的做到了解答题的时候，他的右侧前方，就传来了极其小声的‘嘶嘶……咳咳咳……’的声音。 这是苗伟庭给他传递的信号，通知他对方已经拿到了数学题的答案了。 这让沈度不得不诧异的往后翻了翻试卷……发现他还有近一页纸的题目都是空着的时候，人家好学生竟然已经将试卷全部做完了。 并且这位苗伟庭口中的书呆子，还有时间打好小抄，扔给苗伟庭，去完成这一系列的作弊的流程。 这对于沈度来说，就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下意识的抬抬头，看到苗伟庭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对方手掌心里，有一张便签纸大小的纸条，上边密密麻麻的抄满了字。 看样子是选择题与填空题都写在了上边。 沈度只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了头。 苗伟庭把这些抄完，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要把自己会做的解答题的18题，20题和26题给写出来。 更幸运的是试卷的最后一题，正是阮柔借给他的北师大附中的综合数学题中的一道。 也是他在课间十分钟里，刚刚看明白的那一个题目。 他觉得自己写完了这几道题，前面的苗伟庭也就抄完了那些小抄了。 不再分心的沈度写的很快。 当他将27题解答出来了之后，果真又听到了一阵意味深长的咳嗽声。 抬起头来的沈度，就看见了苗伟庭将小纸条捻成了一个小卷，朝着他使了一个眼色，趁着二班的监考老师起身往最后一排去巡视的时候，就朝着沈度的小桌面上扔了过来。 ‘嗖……’ 小纸卷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个轻飘飘的弧度，在即将要抵达到书桌的桌面上的时候，却因为力度不够，‘啪嗒’，蹭着书桌的一角，就掉在了地上。 吓得苗伟庭的眼睛噌的一下……就瞪大了……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监考的二班老师，哗啦…… 转身了。 他背着手，朝着沈度的所在溜达了过来。 在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之后，沈度强按捺下心中巨大的恐慌，啪，一抬脚…… 将这个小纸卷给踩在了球鞋的底下。 ‘呼……’ 苗伟庭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全是惊魂未定与死里逃生。 他朝着沈度打了一个欧了的手势，摸摸心脏的位置，转过头去，趴回到座位上，继续百无聊赖的转笔了。 在苗伟庭看来，他这就算完成了传递答案的大事儿了。 而这纸条被沈度踩住了，待到这二班的监考老师走回到讲台上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一个背对着同学们的时间。 沈度大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将这个小纸条给捡起来的嘛。 苗伟庭踏实了。 可是沈度却是遭了大罪了。 因为那个神秘的力量又出现了！ 并且……还用非常大的力度，朝着他踩着答案的那个脚掌……碾压了过去。 这个力度有多大呢？ 是让沈度疼的龇牙咧嘴，绝对拔不出脚的那种。 并且，在沈度两次试图抬脚的同时，那个力竟然开始横向的碾压过去。 带着沈度那双橡胶底的飞跃鞋，在水泥地面上，刺啦，刺啦…… 来回的磨了两遍！ 不用再看了！就这个力度，被踩在脚底下的小纸条，此时应该已经被碾成了渣渣。 虽然，沈度的作弊计划就这么被破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脑海中涌现出来的……却是如释重负。 果然啊，作弊也是不允许的。 …… 那他就有理由去说服自己，无论是考多少，都需要凭借自己的努力了。 这样，他就再也没有了退路以及对作弊所抱着的侥幸心理。 从今天起，他沈度又好学生的那条路上，迈进了一步了吧。 行吧，就这样吧。 就算是想看答案……我也没得看了啊。 沈度不再多想，甚至连那个一直踩着他的脚的力量都忘了，反倒是翻开试卷，试图去解答那些他并没有把握做出来的解答题。 沈度选择了其中一道看起来最简单的题目，用平日里老师教给的解题的方法，把所有能想到的公式都往里边带了一遍。 在反复的尝试了多遍之后，这道题竟然被他给解出来了一个答案…… 沈度瞧着这个不知道答得正确与否的试题，突然就找到了一些信心。 对啊，做不出来的试题，我可以都用这种方法去试试啊。 万一老师看我可怜，再给我一分两分的辛苦分呢。 若是其中的一个公式运用对了，不也能得两分的步骤分？ 反正都不能作弊了，那剩下的时间……他就这么来吧。 踏实下来的沈度其实也没写多久。 而他会写的题，也没有那么的多。 等到他将能写出来的都写满的时候，收卷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老师把卷子哗啦啦的收走，少了考试心思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教室，只剩下沈度跟苗伟庭两个人还坐在座位上。 苗伟庭那是对沈度的反应奇了怪了想要问个明白，至于沈度？ 他尝试性的抬了抬已经被踩得没有了知觉的脚…… 才发现，上边的力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消失了。 沈度他这边正往桌子底下看呢，一边急的不行的苗伟庭就凑了过来，也没压低音量，直接就问到：“哎，我说沈度，你是不是傻啊，答案就踩在脚底下了，你怎么不捡啊？” 然后，苗伟庭往沈度的脚底下一看，只看到一张黑黢黢，被碾成了碎纸片的答案纸。 他抬起头来，眼睛瞪得溜圆，带着点小委屈的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说好的答案都不抄。” “不抄就不抄呗，你干嘛还把答案给踩碎了啊。” 说的沈度听心虚的。 但是在这位扒上来的新同学的面前，他也不能太丢分啊。 ------------ 60 孩子未来路很长啊 他能说：其实我挺想抄的，只不过有那心没那力，我被一神奇的力量控制了人身自由吗？ 肯定不能啊！ 于是，沈度就把学校里教的那一套的冠冕堂皇给拿了出来。 他打断了苗伟庭的抱怨，用一种特别严肃的表情与对方说到：“苗伟庭，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个答案给碾碎了吗？” 苗伟庭特老实的摇摇头。 “那是因为，我怕我的意志不够坚定，只要这个答案是完整的，我就想要去看看。” “这样，就会影响我对于试卷的专注度。” “其实，在你将答案抛给我了之后，我就后悔了。” “我在想，考试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检验我们在这一段的学习过程中的掌握程度嘛？” “只有自己做出来的试卷，才能直观的反应出自己对于课本的掌握程度。” “才能知道自己哪一部分学的不够扎实。才能找出相应的侧重点，多多努力，争取在下一次考试之中得到提高。” “可是现在，我若是抄了这份答案，是能拿到一个很高的成绩。” “但是这对我又有什么用处呢？这只会让我沾沾自喜，将别人的成绩错当成自己的成绩，心安理得的去该干嘛干嘛了。” “但是实际上，我该不会做的问题，到了最后还是依然答不上来。” “等到明年的六月份，咱们正式的参加宣武区的中学升级考试的时候，那个时候谁又能为我去传递一份答案呢？” “到最后了还不是要自己考？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悔不该当初自己不做试卷，去抄别人的答案了。” “而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再后悔也已经晚了啊。” 说完，沈度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苗伟庭的肩膀，反倒是劝对方到：“苗伟庭啊，虽说咱们也就这半个学期才熟悉起来的。” “但是呢，你也是我在这个学校里边交的第一个朋友了。” “你呢，以前是个校霸，但是自从咱俩要好了之后呢，你也就不再干那欺男霸女的事儿了。” “还跟你以前欺负狠了的同学们去道了歉。” “这件事我就不多什么了，咱们有错就改，我也挺佩服你的，算是个真汉子。” “但是关于考试和学习的这件事呢，我还是想要跟你好好的说道说道的。” “你看哈……” 沈度这边还想着长篇大论来上一通呢，就听到他们的背后竟然响起来了一阵‘咳咳咳’的咳嗽声。 不是得病的那种，是有意的。 让他们俩一转头，就看到了监考他们这个考场的二班的班主任就站在他们的身后呢。 只不过，此时这个小老头，却是笑眯眯的瞧着沈度与苗伟庭。 在他们两个人的注视之下，走到讲台桌的后边，将自己拉在桌面上的水杯给拿在了手里。 在老师转身即将离开教室的时候，突然就侧着头跟他们说了一句：“你以为你们在底下做的小动作，站在上边的老师看不到吗？” “只不过因为你们自己都不上进，又是差生班的学生，我管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们会在乎记过吗？根本不在乎啊！”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啊，这六班里边还有一个上进的学生。你挺不错的，希望你会一直坚持下去。” 说完，这小老头就将保温杯一拎，拔腿迈出了教室的门，给沈度与苗伟庭留下了一个硕大又高深莫测的背影。 “哎呦我去！” 看的苗伟庭一屁股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带的沈度坐着的那张书桌也跟着噹噹噹的晃了几下。 同样震惊的沈度则是探出脑袋看向门外，在确认人都走的没影了之后，就将最后几句话给说完了。 “所以我说什么，你那小动作都被老师看见了。” “这要是他们班的学生，估计早就被提溜走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二班的班主任懒得搭理咱们呢？” “因为咱们这群人在他的眼中，都不值得去在意。” “是明摆着考不上好学校被放弃的那一拨人。” “你看看咱们现如今混的，连老师都不在意了。那若是真的离开了校园，碰上了其他人呢？” “谁还会在意和尊重现在的我们呢？” “苗伟庭？” “嗯？” “你有没有想过，你中考会考成什么样？照着你现在的学习态度，考砸是一定的了。可是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打算呢？” 是啊，有什么打算呢？ 苗伟庭喃喃说到：“大概，大概家里会花点钱，给我塞到附近的一所高中里边吧。” “上了高中以后呢？”沈度摇摇头，说的是语重心长：“然后再成为班级中最差的那一拨的学生，浑浑噩噩的又过去三年？” “反正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有了明确的目标。” “虽说那个目标现在有了些许的偏移，但那也是往更高更好的方向去偏移，是从一开始的技校专科，转移到了正经八百的大学中的设计专业。” “若是有可能，我还想在那条道路上走的更远，更深，说不得还要出国深造。” “然后，不知道是哪一天，也许很久很久，也许压根就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在路过一个品牌，或者穿上一件儿衣服的时候，听到我沈度的大名了。” “旁人就会跟你说，看，这就是咱们时尚圈的大拿，沈度设计的衣服。” “亦或者说，瞧这就是咱们华国的骄傲，连老外都欣赏的新锐设计的作品呢。” “那时候你在干嘛呢苗伟庭？” “给人辛辛苦苦的打工？自己开着点小买卖？亦或者真的很成功了？可是我觉得，还是前面两个比较靠谱呢。” 听得苗伟庭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他听到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有心想要愤怒一把，却又觉得，被沈度这么一形容，仿佛，大概，有可能，他以后就会成为对方口中所说的那般的模样。 这下子，他多大的气儿都跟着泄掉了。 仿佛对于自己的未来茫茫然不知前路了。 ------------ 61 按脖子也不忘照镜子 苗伟庭一时无语，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问了沈度一句：“那我应该怎么办？” 沈度十分干脆果决的对对方说到：“如果你现在并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什么目标的话，我只劝你一句话。” “那就是活的现实一点。” “咱们现在是什么？初三的学生？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干什么？那就是学习。” “既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怎么去做，那就做家长，老师，乃至于这个社会都让你去做的事情呗。” “因为你最亲近的人不会害你，老师不会害你，往大里说，这个国家总不会害你的吧。” “等到有一天，你突然觉得自己对某些事情感兴趣了，或者说找寻到了自己的理想以及一辈子为之奋斗的目标了之后，你再来考虑应该怎么去将其实现。” “至于现在，你不是还什么都没弄明白吗？” “那就跟我一起，学习吧。” 麻蛋，沈度怎么那么会说，说的还那么的有道理！ 不知不觉间，苗伟庭就被沈度给说服了。 他朝着沈度奋力的点点头，就将这个有关于认真学习的承诺给敷衍着应承了下来。 对于苗伟庭再一次的改邪归正，沈度是十分的欣慰的。 开玩笑呢，他不能抄小抄了，那他身边的人也别想再抄了。 本着团结互助的思想，沈度就拍了一下苗伟庭的肩膀，终于给对付说了一个相对利好的消息了。 “对了，今儿个一早我就去了咱们学校食堂。” “你知道吗？那还有免费热饭的服务呢。” “咱们的饭盒被我放在那个大蒸屉的最上边一格。” “不会被底下的蒸汽给弄的馒头都囊了！” “走！今儿个是我爸做的饭，我跟你说，我爸做饭可好吃了，我的手艺离他差了一半不止。” 就一番话，说的苗伟庭那皱皱巴巴的脸就展开了。 两个人早就忘记了有关于作弊的话题，高高兴兴的勾搭在一起，一齐朝着学校食堂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的背影，在学校的操场中渐渐的消失。 呈现在现实世界，大沈度眼前的画面，也消散不见了。 …… 趴在按摩床的沈度，特别的懵。 因为现在的他，真成了一点都动不了的残障人士了。 这事儿呢，要从他叫了小马家的按摩师说起。 要说这李大虎特助，果真是能干又认真。 沈度说要请这家的按摩师上门服务，他还真就让一个小助理，直接开车去了位于国贸附近的那家铺子，直接给人接到了SD的总部大楼里边。 听说要上门服务，人家总技师其实挺不愿意的。 他们的眼睛有些不方便，去陌生的环境之后，能不能服务得了不说，自己能不能照顾好还是个问题。 可是对于这些小问题，朱特助是早有准备的。 这位技术不错的盲人按摩师在听到了出场费的价格，以及车接车送的附加服务了之后，也就欣然接受了。 这不，当沈度扭着个脖子哎呦呦的惨叫的时候，对方也被朱特助给领进了专门为沈总按摩所准备的房间了。 其实这就是一个模特专用的化妆间。 因为当初购买与彩妆，美容有关的产品的时候，人家美容仪以及一些辅助仪器的厂家还特别贴心的赠送了一套全方位，自动升降，美容床。 为了让自家的老总能够舒坦的享受一下服务，管后勤的那位贝右部长，就特别殷勤的从库房中取了一套最干净的美容床单被罩，给自家的总裁而给铺好了。 若不是按摩是件比较私密的活动，这个很少有机会拍马屁的小子，一定会在一旁端茶递水，恨不得亲自上阵，替按摩师来揉上两把。 只可惜，无论是沈度还是小马家的按摩师都是挺有脾气的人。 他们一个指着门外，一个视而不见，直接对着贝右说了一句：“出去！” 这人就被朱特助特别踏实的给拽了出去，将美容室化妆室的门一关，屋里就剩下沈度和按摩师了。 这两个人其实挺熟的。 沈度自打过了二十八了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累的太过了，他这肩膀，颈椎以及腰椎的部位，总是有这样或者是那样的毛病。 可是真到了积水潭医院，拍了一大堆的片子，到了最后也没查出来点大毛病。 有一次沈度实在是疼的厉害。 他就从公司出来，打算去附近一家最常去的咖吧坐坐，看看能不能找两本看得进去的书瞧瞧，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谁成想，咖啡店没进去，反倒是一拐外进了那家门面不算大，但却瞧着足够干净的盲人按摩去了。 进到店里边，沈度就被按得是吱哇乱叫。 可是等到他从按摩床上下来，那是眼睛都不带眨的办了一张至尊vip金卡。 终身的，两万八千八百八。 够他按上好一会的了。 自此以后，沈度就常来常往了。 没事儿就去店子里按上两下，松快会儿，再接着上班，或是能专心的埋头于设计。 成为了店里的主按摩师的常客不说，跟铺子中的师傅们，关系都处的特别的不错。 这不，等到沈度在那边趴好了之后，那按摩师也不客气，一边按着一边跟沈度聊了起来。 “你这个脖子有些奇怪啊，感觉像是被一股子极其突然的力给扭了一下啊。” “我说沈总，你这是跟哪位高手打架了吗？” “对方悄无声息的推你一把，瞧着一点外伤没有，却恰恰把你的筋儿给转过来了啊。” 趴在床上的沈度也很懊恼啊。 他能说什么？ 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反弹力？ 不能够啊。 而且现在最让他抓心挠肺的一点是，因为要按摩，就需要趴着，这一旦趴下来了，可就照不到镜子了。 万一，在这个空档里又出现了什么事儿了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多嘴问了小马家的一句：“哎，我说马师傅，我最近正在进行表情管理呢。” “我想要知道，自己在极度的疼痛之下，面部表情会不会产生极其强烈的扭曲。”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怎么才能保持一个正常的为外人察觉不出来的情绪。” “从而达到一种，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波澜无精的一种状态。” “所以，咱们按摩的时候，我能不能将那边的穿衣镜给搬过来，就放在咱们的床侧，让我随时都能看到的自己的面貌啊。” ------------ 62 镜子又出来影了！ 按理来说，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没问题。 但是对于一个到达了陌生的环境的盲人按摩师来说，略有些困难。 那按摩的时候，不是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瞎按啊。 有的时候，技师还需要调转一下角度与方向，绕着圈的去另外一侧，再继续按摩的动作呢。 一位正常人能在工作的状态中，成功的避让过那面恒更在中间的穿衣镜。 可是让一位盲人，在陌生的环境中如此做…… 就算是按摩大师傅马宝良这么独立的人，都不敢肯定自己不会被镜子绊倒。 所以，被问及的马宝良去摸了摸那个硕大的沉重的落地镜，然后在那张特别高级的美容床的前后两端摸索了一下，咔哒，就从床的夹层之中，给抽出来了一个折叠的支架。 在摸到了这个装置了之后，马宝良就松了一口气。 他朝着沈度一笑，点了点这两个架子上的纯白色的面板，一掀，一翻，就将合在一起的支架给打开了。 到了这个时候，沈度才发现，这架子支撑在半空中，正巧与自己的脸部平行。 在支架的最上端，竟然有一方便携式笔记本大小的镜子。 而在床的尾端，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镜子，与这个床头镜交相呼应。 正好能让躺在床上的人，无论是朝前看还是朝后看，都能瞧见镜子中的自己。 甚至连眼睛的盲区，后脑勺，都可以轻易的看见。 这种专门为全身美容而准备的昂贵的床，果真有它贵的道理。 当沈度见到了有这么方便的东西了之后，他也就不再去纠结非要搬一张落地镜，来给马师傅添乱了。 于是，此次的脖子扭伤的按摩，就在其乐融融的状态下进行了。 这盲人按摩和普通美容院的精油按摩的性质截然不同。 你在后一处，一群娇滴滴的美女按摩师手上，那是怎么推着舒服了怎么来。 若是碰到那些会来事儿的，用娇滴滴温温柔柔的小语气跟你聊聊家常啊，推推产品啊什么的，你这一舒坦了……那是立马就能睡着了。 可是这盲人按摩师下手，主要就是为了疗效。 人家要出效果，自然手劲儿就重，对于伤患处的按压就强。 所以现在的沈度感受到的就是切切实实的疼痛，他压根就睡不着啊。 他这又不能专注于脖子，那样反而会更疼了，可不就将所有的注意力，全给放到了两面镜子之上了吗。 然后呢，沈度这瞧着瞧着，那镜面上果然又出现了熟悉的波动。 惊的沈度先是一哆嗦，在看到小马家的按摩师傅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到的自顾自的按着，他这心就跟着踏实了下来。 只不过，现在的他还不敢轻举妄动。 沈度不敢冒险让旁人知晓他与镜子之间的秘密。 他只是静静的瞧着镜子之中的画面在缓缓的走动，它将沈度在另外一个世界所缺失的两个月，挑了一些重点的画面给呈现了出来，之后，就回归到了204中学的教室，呈现出了与现实世界相同的流速。 ‘这是？’ ‘初三六班？’ ‘这两个月发生了挺多的事儿啊，阮叔叔竟然知道我家的困难了？’ ‘我们家这么早开起来了裁缝铺了？’ ‘我以后不用再去菜市场帮忙了？’ ‘沈耀军竟然能这么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 ‘我竟然真的开始认真学习了？’ 太多太多的细微的改变，让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的沈总，惊掉了眼球。 只不过短短的两个月，信息量大的都让沈度开始怀疑人生。 他忍不住就将自己代入，幻想着，如果在现实之中，十六年前的自己曾经经历过了这诸多的改变之后，现在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比现在更成功？ 沈度不敢保证。 但是只从他的家庭来看，一定会比他现在的家，更幸福。 趴在床上的沈度，想到了他那多年不曾说过一句话的父亲，想到了现如今无所事事，只知道跟一群老太太去打麻将的母亲。 又想到了，他从未将其放在第一位的阮柔。 他觉得，若是人生的成就也算作成就的一种的话，在那个世界的小沈度，应该会比现在的他成功许多。 叹了一口气的沈度，既欣慰又惆怅，他有一种改变自我的欣喜，也有一种培养自家崽儿的心酸。 他要看看，在发生了如此多的改变之后，现在的小沈度到底会变成何种的模样。 然后…… 这个沉寂的镜头果然没过多久就动了起来。 说来也巧，就在沈度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镜子上的时候，站在他身侧的马宝良也停了手。 他用自己带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顺便把额头上因为按摩而冒出来的微薄的汗水也擦了干净。 然后才对床上的沈度说到：“沈总，你可以起来了。” “咱们这一次的按摩时间为二十五分钟，因为是初次扭伤，若是按摩的时间太长反而会造成筋膜充血，肌肉过度紧绷所造成的二次损伤。” “所以，现在这个时间是刚刚好的。” “还有，”说这话的时候，马宝良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实诚的人觉得还是要跟雇主解释清楚比较好：“咱们按摩一次的时间，规定了是四十分钟。” “基于您这种情况，我看不如将剩下的十五分钟，分散到下三次的按摩之中，每一次增加五分钟的全身松弛按摩，您觉得可以吗？” 沈度一愣，接着就摆了摆手，笑了：“我都是你们的老顾客了，这点时间我会跟你计较？” “我按摩不是为了那时间去的，我是奔着那个效果去的。” “明明十分钟能够解决的问题，我非要按上四十分钟，那我是不是傻啊！” “你们又不是水灵灵的小姑娘，嘴巴又笨又不会讨好人，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啊，谁稀罕跟你们这群老爷们哈拉啊。” 说完，沈度就从床上翻了下来，拍了拍小马家的按摩师的肩膀，道了声谢，转头就接通了外线，让朱特助派人将马师傅给送出大楼，将人给安全的送回家。 ------------ 63 又抽筋了 对于沈度的理解，马宝良很是感动。 他们这些靠手艺与力气吃饭的人，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沈度虽然不是他服务的人当中，身份最高的，但是他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中，脾气最和善的。 马师傅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沈总其实特别理解他们这些在底层挣扎过的小人物。 并能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之中，随时随地的……感觉到深埋的善意。 马宝良很喜欢沈度，就是因为是沈总，他才会打破自己不做上门服务的原则，特意过来跑上一趟的。 接到了任务的小助理，动作十分的麻利。 他引着马师傅出了办公楼，真就客客气气的将人给送到店里。 临了还在小马家的按摩店办了一张八百块钱的体验卡。 不贵，凭借这个卡片，可以在店里体验四回，半年内都有效。 受了恩惠的马师傅，感叹于沈总的人好，而那个被感叹的人，却在马师傅一离开这个房间后，就立马把他扣起来的镜子又给翻了回来。 没办法，那个固定的初三六班又动了起来。 沈度轻轻的将美容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他就这样趴在床上，转着已经爽利不少的脖子，看着那个教室之中渐渐的坐满了人。 “这是要考试？” 沈度瞪大了眼睛，看着二班的班主任进来之后，他就确认了。 “那你可要好好考啊，我从小可没像你那样学习过呢。” “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个笨蛋，至于这脑子用在学习上行不行，我还真不清楚。” 沈度嘟嘟囔囔的瞧着那边的小沈度将卷子摊开了，在发现竟然是数学试题了之后，这位面对无数个媒体镜头都面不改色的沈总，竟然从看到了第一题时，就开始头晕。 “哎呦我去，不行了！” “初三数学，看不懂，看不懂！” “哎呦，这个几何题，要求这个多面体的角度，求什么啊，拿刻度尺量量，能有个答案不久结了？” 沈度捂着头，只能将眼睛转到小沈度的身上。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头晕，影响他对于突发事件的判断与应对。 果然，他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这不，这个小沈度才踏实了多久啊，就想着在考场上作弊了? 年逾三十的沈度，早就忘记了自己小时候作弊时候的丧心病狂了。 就像是站在野猪身上的黑老鸦一样，只能看到别人身上的黑。 于是，沈总就着急了。 “嘿！你没听那个小老头说了吗？作弊严惩啊！” “不行，我不能眼看着你犯错误！” “我还想知道知道，你凭着自己的本事，这个期中考试到底能考多少分儿呢！” 说完，沈度就死命的盯着小沈度的动作，在对方刚抬脚将小抄给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他也上了脚了。 你问他为什么不上手？ 前面的镜子进不去啊。 沈度他头刚才按好，他并不想把头再塞进去。 正好这张美容床的床尾处也有一张镜子，这不情急之下，腿一瞪，脚不就进去了吗。 沈度一见自己的脚进去了，那叫一个激动啊。 想都没想，一脚就给踩在了小沈度的脚背上。 不但如此，他还用出来了吃奶的力气。 大概是位面不对等的缘故，他想要在这个世界里做出点什么大事儿来，还真是不太容易。 沈度觉得，他用的这个力气，在现实世界之中不说能踩断钢筋吧，好歹碾碎个三合板什么的不成问题。 可是等脚伸到了小沈度的世界了之后，他是拼了老命才压制住了对方抬脚的气力。 不行，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改变这一颓势了。 沈度发现，他踩着对方的时间越长，从那个世界之中感受到的压力越大。 心中焦急的沈度，打算从源头上杜绝小沈度的念想。 你不就是琢磨着脚底下还有一张小抄吗？等我走了，你抽空捡起来还能照着瞧瞧吗？ 那行，我把你这小抄纸给捻没了，你不也就没辙了吗？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嗷嗷的给自己鼓着劲儿，如同用脚掌推动万钧一般，在小沈度的脚背上下踩着上下滑动。 “带动了！能行！你行的沈度！你是最强悍的男人！” 沈度的口号喊完了，他那个按在地上左右摩擦的动作也终于结束了。 此时的沈度，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然后，他的那条伸进了镜面之中的脚，再一次被无情的抛射了出来。 这条腿如同小天鹅芭蕾舞之中最舒展的高抬腿一般，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就承载着生命不可承受的劈叉之痛，重重的回落在了美容床上，砸出了一声不小的闷响。 ‘砰！’ “嗷……啊！” 沈度一把就按住了这条很受伤的腿人，让它不要在床上因为反弹而多次蹦跶了之后，就抽着冷气，将头转向了镜子的所在。 景象消失了，内里映衬出了一张龇牙咧嘴时也依然很帅气的脸。 让沈度有些小失落，跟着也有点小庆幸。 这下子小沈度不会再作弊了吧，那么下一次，自己就能看到这一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了吧？ 沈度挺开心的挑起嘴角，后又被强烈痛感给拉回到了现实。 他垂下眼皮，瞧着手边的办公电话，一个回拨又给朱特助打了回去。 “喂，还是我，沈度。” “朱大虎啊，我有多久没有去做抻拉锻炼了？” “我原本的形体老师，你还有联系吗？” 对面的朱特助拿着话筒再一次沉默了起来，许久之后，都不用他特意去说，话筒那头的沈度就自己替他把话给说完了。 “呵呵呵呵，我想起来了，我也没有请过形体老师。” “那个啥啊，朱特助，我觉得做老总的还是要注意一下自我形象的。” “你这样，帮我去定一下国贸附近的名利礼仪学校。” “报一个体态舒展速成班吧。” “这几天我的身体太僵硬了，随便走走路就扭到大腿了。” “还有，小马家的马师傅还没给人送回家吧？” “去，让那个还没回来的小助理赶紧掉头，将马师傅再给我拉回来。” 坐在特助办公室内的朱大虎，沉默了许久，踩在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一个：“好！”字儿。 ------------ 64 帅，是一种原罪 他不知道沈度怎么办到的，就在公司里边，也能把自己的筋儿给拉坏了两回。 但是他觉得，沈总的这几个附加的建议真的不错。 SD集团还想做大做强，绝对不能让一个浑身毛病……病的还挺逗的老总给拖累了。 朱特助在这边尽职尽责的给自家老总报辅导班，挂了电话的沈度，都不用提醒……就将微信里边带着的小程序给打开了。 距离京北一万公里的城市在哪里？ 沈度觉得，若不是因为阮柔以及这个神奇的穿越，他这辈子都不会对地里这门学科感任何的兴趣的。 手机的屏幕闪开，抽象的地图之中给出了它的答案。 ‘肯尼亚’ 沈度甚至都不想再给任何人打电话了。 因为光看这个城市，就仿佛看到了一个有关于悲伤的故事。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沈度就将小程序隐藏在了后台之中，转而将自己较为私密的家庭群给打了开来。 这是何红英建立起来的一个七大姑八大姨的朋友群。 当中不但有沈家的何家的亲戚，还有他们当初住在厂甸附近的老邻居。 就因为何红英很会调动气氛，他们家在搬离了厂甸那么久了之后，这个群里还是依然的热闹。 当沈度打开这个聊天群的时候，发现里边正在聊有关于他与阮柔的话题。 话题的发起人是沈度的妈何红英与阮柔的妈刘美丽。 这两个人对于自家的孩子为何会大吵一架，而进行了无数的猜测。 …… 何红英：肯定是沈度的错，这个孩子天天飞来飞去，只知道忙工作！难怪小柔一声不吭的就跑到国外了。 刘美丽：：（，红英，非洲大猫保护项目到底是什么啊？阮柔她在国内保护熊猫不好吗？ 非要去操心国外大猫的事儿。 何红英：哎啊，美丽啊，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阮柔多能打啊，她的安全肯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非洲大猫？也就是稍微大一点的狮子啦，豹子啦，这种快要灭绝的动物。 连人都打不过，不厉害的，不厉害的。 刘美丽：可是我就是担心啊，你说她一个电话也不打过来，每天晚上就给我发个安的信息，旁的就再没了。你说让沈度去非洲找她去，会不会好一点的啊。 何红英：（摆手表情包）不不不，千万别，阮柔就是被沈度给气跑的，前两天还听我儿子说，你家姑娘还没消气儿呢。若是现在你就让沈度过去，我怕是要弄巧成拙，反倒是不美了。 刘美丽：叹气……不是我说啊，红英，你家大度干的那个工作，实在是太不避嫌了。现在的小姑娘啊，一个个没皮没脸的，见到个男人就往上扑，也不管这家里有没有老婆孩子的，那是有钱就行。你说这社会进步了，咋人就不要脸了呢？ 看到这里的沈度，惊呆了。 啥？ 老婆孩子？ 我跟阮柔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吗？ 吓的沈度颤颤巍巍的就给何红英去了一个电话：“喂，吗？蛋蛋起来了吗？” “啊？”电话那头的何红英也特别的纳闷：“蛋蛋，蛋蛋是谁？” 沈度心想，我要是有小孩了，若是给他起个小名的话，一定就是蛋蛋了。 若是我妈不知道蛋蛋是谁的话…… 沈度试探性的又接了一句：“妈，你忘了，我当初就说过，若是结婚生了孩子，肯定给第一个孩子起名叫做蛋蛋了啊。” 对面电话里的何红英直接就喷了，她嘎嘎嘎的狂乐了一阵，后来就喘着气的回了沈度一句： “你可真是受了大刺激了儿子，你想什么呢，这女朋友都没给追回来，就想着要儿子了？” “你先把阮柔给我从非洲追回来，咱们再说那么久远的事儿行不？” 明白了，他略有些小窃喜的猜测错误了。 现在的他依然还是一只可怜的单身狗。 并且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女朋友给烦到了非洲去了。 等等，刚才他们聊天的时候，说的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绯闻？ 从来不注意八卦新闻，娱乐小报，以及微博的沈度，在挂了他跟何红英的电话了之后，就将这些个传播最广的娱乐八卦传媒给打了开来。 在时尚版块的专栏之中就看到了有关于自己米兰服装周的新闻。 嗯…… 这是他筹划了大半年的米兰时装周发布会。 这不是今儿个才从那边回来，住在酒店里边松快松快的吗。 怎么，现在就出了有关于时装周的消息了？ 是说自己在发布会上直接就签下了各国分销商的大单子，还是说我此次的设计充满了儒雅又干练的绅士范儿的新风潮？ 当沈度怀着好奇将他这个只显示了一半的标题的新闻打开一看…… 沈度就骂了一句：“艹！” 他想要展现给世界的东西，这些娱乐媒体上边是一个字儿都没写。 反倒是因为在工作的过程中，他与女模特过于亲密的一些照片，以九宫格的形式，齐刷刷的……表现了出来。 不单单是这一次的大秀，在此之前…… 沈度依照时间的进度，往前扒拉了一下与自己有关的新闻。 发现他不是在跟女模特出门上班的路上，就是带着女模特开车回家的路上。 有关于他的设计理念，有关于SD的最新产品，那上面是一点都没带提的啊。 而那些照片呢，沈度只扫了一眼就全明白了。 错位的，工作时期特别正常的量体的，以及避之不及的碰瓷照片。 反正没有一张时他们官宣媒体的正常照。 沈度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偷拍的，或者说，在那些个鱼龙混杂的后台中，有多少人混进 来就是为了专门拍这种照片的。 真是奇怪了？ 自己在华国的时尚圈是有一定的话语权了，可是你一个娱乐圈为什么还这么关注我啊？ 沈度摸了摸自己剃的特别干净的下巴，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谁让自己长得又帅又年轻？ 再加上完全不占用资源的成功人士，在别的领域让同龄人仰望的存在，自然就具有旁的设计 师不具有的话题性咯。 唉，太完美也是原罪啊。 沈度有些自得，却对于现在的情况十分的满意。 ------------ 65 出了点事儿 因为他与阮柔的关系，嘿嘿，怎么说呢，已经从无法挽回变成了升起赌气了。 那么等到阮柔的气儿消了，他再十分诚恳的跟对方谈一谈，将那些媒体胡乱博眼球的新闻给 解释一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会变得正常起来了吧。 沈度想的挺好，谁成想他手指头，才准备去按那个叉儿的时候，这与他有关的专栏里，噌的 一下，竟然蹦出来了好几条与他有关的消息推送。 ‘惊！娱乐圈内隐藏着的霸权主义！’ ‘你的爱豆不红的时候碰到过的最心酸的事情是哪件？’ ‘白茂宇被嫌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度还挺纳闷，随手就打开了最底下的一条唯一有可能跟他有关的消息。 一入眼的，就是一个特别明显的营销号，属于常看娱乐新闻的都认识的那种。 名字也特别的具有辨识度，叫做豆瓣鸭。 沈度想都不用想的，这就是一个依凭着豆瓣八卦小组，拿钱替人办事儿的，没啥底线的公司号了。 他再看了一眼，那营销号里编纂的新闻…… 沈度这原本躺在床上揉着腿的姿势一下子就停下来……是噌的一下就从美容床上坐了起来， 转头就又拨了朱特助的分机。 “喂，还是我！” 朱特助：“……” 沈度没管朱特助的沉默，开口就说到：“你瞧见刚才的新闻了吗？” 这边接着电话的朱大虎，顺手就将手边的网页给打了开来。 在时尚圈有关于沈度的报道之中一转，挺干净的还没有什么发现，转而又打开千度搜索引擎， 这一下哗啦啦，拉下来了一串儿有关于沈度的衍生新闻。 这新闻的抬头全都与沈度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内里的内容却无一不在指名道姓的说，这个人就是沈度。 也多亏了沈度平日里从来不掺和娱乐圈的事儿，让那些相对低龄化的娱乐粉丝们对于她们爱豆的含沙射影，到了现在也没有找到一个确切的目标。 但是依照着新闻现在传播的速度，沈度被娱乐圈的人给扒出来那是早晚的事儿。 这事儿说起来可大可小，若是白茂宇的团队只是无心之失的话，用一些手段将这条新闻压一压，这热度也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散去了。 可是再瞧着那营销号，烂臭恶俗的娱乐论坛的轮番上阵，朱特助觉得这事儿，怕是没完。 如果猜测的不错的话，这差不多应该是二心娱乐自己搞出来的事情。 那么，现在就是拼公关以及在娱乐媒体方面的影响力的时候了。 朱特助对着电脑沉吟了片刻，就对沈度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不过这事儿可能会遇到强大的反弹，到时候大概会需要沈总您动用一下圈内的关系与人脉了。” 这对于沈度来说都是小事儿。 他现在烦心的事儿挺多，他不想着因为工作的上的事儿再影响到他的生活之中。 所以，在他答应了朱特助的要求之后，又给对方提了一点要求。 “那什么，还有一件事儿。” “既然要打营销和公关，那就大事儿小事儿一把抓吧。” “你让咱们的公关部，将网络上那些吃饱了没事儿干的营销新闻都给我撤了。” 说到这里，沈度还心虚的咳嗽了两下。 话筒这边的朱特助还挺奇怪的啊。 这些新闻从沈度出名了之后，就一直都没断过。 以前公关部的人也过来问过，要不要处理一下这些报道不实的新闻的时候，沈度是怎么说的嘞？ 他说：这种假新闻也会有人信？就算信了又怎么样呢？ 就让他们挂着吧，反正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宣传了不是？ 可是现在呢？ 时隔多年，竟然让人给想办法都撤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朱特助只是一琢磨，就明白过味儿来了。 他们沈总家的青梅树是不是要倒了？这危急关头就要做点儿事儿扶上一把？ 啧啧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那个身材高挑，英姿飒爽的阮柔姑娘，没事儿就会过来探探班儿的时候，他们家沈总怎么就没啥反应呢。 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该怎么摸模特，哦，不对，是该怎么量尺寸就怎么量尺寸，是一点都没觉出来这有什么不对的啊。 也是那姑娘心大，满心满眼的都是他们沈总。 只不过吗，朱特助扒拉了一下有关于沈度的最新新闻，瞧着他跟世界名模米兰达在时装周上的内衣秀的合作，就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若是个女人，见到了这张照片了之后，那也是绝对不能忍得了啊。 朱特助叹了一口气，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对沈度回了一声好，就挂掉了电话，吩咐公关部，进行应急公关了。 这事儿，朱特助跟沈度都没给当成一个大事儿。 可是他们忘记了这些消息的最初起源是在哪里的。 这消息是由白茂宇下午进行采访前的预热问题的时候，就被传出来的。 传播这条消息的人，就是白茂宇粉丝圈内，时间最长也是最有分量的粉头，也是他个站的站姐。 她在接到了二心娱乐官方的活动时间通知了之后，就拿上自己专门拍照的单反，扛着随时可以录制的手机，就跟着去了ELLE中国的杂质采访地。 然后，就看到了白茂宇在进到杂志社大楼之前的这一段非正式的题目问答。 几个得了二心娱乐的消息的小娱乐网站，以及一些直播推广软件的跟拍，就将话筒递了过去，打算趁着白茂宇下了保姆车进入到大楼之中的这段时间，采访一下与此次杂志拍摄有关的问题。 他们也许只是想预热一下彼此之间的气氛，当中就有一个人如同闲聊一样的随意的问了一句：“白茂宇啊，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啊？” 白茂宇笑的神秘：“我刚从SD服饰集团过来，特别近。” 哇，有一种独家新闻的感觉啊，这当中有料，可以深挖！ 于是嗅到头版头条味道的娱记们又问了一句：“哇，SD啊，华国新锐轻奢品牌的领军集团啊。” “怎么？SD是想要跟白茂宇谈代言的事儿吗？” ------------ 66 大粉丝要搞事情 这也太有料了。 若是真的，那白茂宇的格调一下子就能往上升好几个档次呢。 谁不知道SD集团的总设计师，与世界时尚圈的人关系都贼好。 以前用的代言人，都是国际超模，就连选的背景模特，也都没有低于A级的。 现在竟然跟白茂宇有了联系，难道说，他们要往快速消费的大众品牌开拓了吗？ 哇，这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呢。 暂且不论沈度这个人有多么的古怪吧，但是他的设计眼光与水准，那是业界都承认的。 谁还不想卖几件既便宜又时尚的衣服啊，若是SD服饰真要走平民话的品牌的话，那品味肯定是没得跑啊。 所以，诸多堵门的小记者就把心里话给问了出来。 在这么多粉丝的跟拍中，白茂宇差一点就破了功。 凭啥他只配给大众服饰品牌代言啊，SD服饰的格调就有那么高？ 有些不爽的白茂宇又想起了今天他在沈度面前所受到的冷遇。 有心想要让对方知晓一下，谁才是真正有分量有影响力的白茂宇，就故作苦涩的笑了一下。 再回答小报记者问的时候，那身形都带着几分的落寞：“不，SD并没有推行大众品牌。” “是我早期跟SD服饰签署了造型合约，今天晚上卫视台不是有电视剧庆典吗？” “我上去就是去那边去做造型设计的。” “托经纪公司的帮助，从SD服饰当中拿到了很棒的造型。” “只不过可能是我不够优秀吧……” “在造型的过程中……不过，没事儿，最后还是顺利的解决了。” “看，还有一位SD的随行造型师早我们一步，先去庆典的现场做准备了呢。” “让我们将注意力专注今天下午ELLE中国的采访吧？我想我会不断的努力，总有一天，成为能够配得上SD服饰的好艺人吧。” “谢谢大家……” 说完，白茂宇也不管这群人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一转身就进了ELLE中国所在的大厦，身后的助理哗啦啦的将大厦的门一关，就将那些各地跑过来的小记者给关在了门外。 “哎呦我去……” 那各个小网站的还有白茂宇的站姐粉丝们都没走。 他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就在消化白茂宇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呢。 这新闻说明了什么，白茂宇想要表达什么，SD集团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设计师沈度又说过了什么…… 这有太多的料可以挖了吧？ 一想到这个，各大小报媒体的记者们也不再多耽搁了。 那是拿着电话，联络设备，就开始跟上头的主编们联系啊。 而那些隶属于娱乐营销公司的自由人，更是联系一些与时尚界有关的公司团队，打着买消息的心思，想要将刚才的消息卖出一个好价钱。 这些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有混迹在其中的白茂宇的大粉头，真心实意的为自家的爱豆感到心疼。 这个小姑娘站在大门外，看着那些人一点感受都没有，嘻嘻哈哈的离开，没有任何一个人对白茂宇的遭遇感到同情。 这让这位小姑娘既愤恨又失落。 既然你们不去理会我的爱豆的痛苦与悲哀？ 那么我来！ 这个微博粉丝数高达两万，活跃在千度贴吧，豆瓣鸭组，天涯八卦的自身大粉丝，就是战斗力全开，为了心爱的白茂宇，开始讨伐SD服饰的总设计师，沈度了。 作为一个熟悉了战斗套路的粉丝。 她要怎么样去制造话题性，才能达到她广而告之的目的呢？ 那就是现在自己加入到的白茂宇的微信，微博，QQ群内，将这些相关的物料给发出来。 然后以极其煽动性的，带有引导性的话语，将群内的活跃粉丝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 带到群情激昂，众志成城的想要为白茂宇讨要一个说法的时候。 这个时候，这位微博名字叫做：我是白茂宇的小太阳的大粉丝头目，就可以行动了。 她会拉着这群拥有着各种传播软件的粉丝们，开始统一的发同一条新闻八卦。 在极其短的时间内，通过发帖数量和点击阅读量，来制造爆炸性的热门话题。 然后在评论与点击数量达到某种程度了之后，与白茂宇有关的新闻，就会出现在了，微博话题广场之上。 偌大的广场，话题量的显示是有限的。 若是大半都被同一个话题所占据的话。 那些想要蹭热度的商业号，营销号，就会蹦跶出来。 甭管是偏向白茂宇的还是单纯的吃瓜群众，哪怕就是黑粉呢，都能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为白茂宇制造最火热的话题。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这还是正经的经纪公司没有下场时候的成果呢。 但是这还不够。 已经坐在家中的电脑桌前的毛白白就嘬了一口珍珠奶茶，她的眼睛中闪烁的是愤怒的火焰，以及如同自由军一样激昂的战斗之光。 “热搜！热搜榜，不行，热度还不够，排名只有七十多！” 在一个流量爆炸的年代之中，白茂宇这种新上来的稍微有点热度，粉丝数量实际上多数靠买的二线，在日日都有新消息的微博榜上，着实没有什么战斗力。 毛白白在纠集了那么多的活粉，在超话社区与广场之中拼命的草热度，也没能让她最喜爱的爱豆进入到热搜榜的前五十。 这不能不说，是让人感到沮丧的事情。 但是这个小姑娘是一个相当执着的人，她的执着有时候都带着点魔性。 既然这样还不够…… 毛白白就在键盘上狠狠的敲击了几下，把所有与沈度有关的负面的新闻全都整理成为了一个合集。 再将一些是似而非的黑料，打了一个详细的包，一起发给了自己有些交情的娱乐八卦的版主。 在QQ中，表达了她可以帮他们做热搜话题的意愿。 这种不需要网站来负责的热度帖，是最受各大版主欢迎的帖子。 反正是畅所欲言的八卦，大家随便说说，又不用负什么责任。 ------------ 67 圈子底下的操作 只要我们挂着转载，或者是个号与网站无关，那么在免责的同时，还能为网站带来流量，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千度贴吧，豆瓣鸭鸭，天涯八卦，在同一时间内，都出现在了白茂宇小太阳的战斗帖。 而毛白白将最开始模糊不清的新闻采访，给改成了含沙射影，就差是指名道姓的战斗帖了。 这下子，她想要上热搜的愿望实现了。 热搜的标题就是：白茂宇受委屈。 热搜挂上去的一瞬间，就占据了榜单第28名的排位。 力压最近最火热的电视剧热播剧《都得死》一名，并且很快就能**榜单第27位的社会新闻：根据学生身高发放桌椅。 在此时，白毛毛圆满了。 她看着那个徐徐攀升的火热话题，脸上露出了开心又欣慰的笑容。 哦对了，作为白茂宇的大粉，她搞出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话题，帮着二心娱乐省了一笔买热搜的大钱，怎么也要跟白茂宇的工作室通气儿一下吧。 作为已经在粉丝团中挂了号的站姐，她还是官方认真的粉丝团的副团长，白茂宇北京粉丝协会的会长呢。 这种优秀的工作效果，必须往官方团里边汇报一下啊。 于是毛白白就在线联系了一下白茂宇的粉丝公关团的负责人。 在对面的小员工给她打出来了一个OK的手势后，毛白白就攥紧了小拳头，欧耶！的蹦了起来。 她为爱战斗的成果终于得到了认可。 想必，她最爱的白茂宇一定会为了这场战斗而由衷的感谢她吧。 自觉地完成了任务的毛白白就拉着粉丝团中的其他大粉，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以及微博之中继续摇旗呐喊。 她们将有关于沈度的似是而非的‘黑料’转发的整个微博都是。 搞得该平台的用户，想要看个即时的新闻的时候，一打开，相关推送里边就全是白茂宇的消息。 “这谁啊，发生了什么事儿？” “啧啧啧，明星也能被人欺负了，谁这么牛啊？” “我去，小明星竟然敢跟设计师叫板，这是在艹真性情的人设吗？” 就在白茂宇的消息在普通的路人之中扩散开来的时候，二心娱乐的公关团队也运作了起来。 他们在收到了白茂宇大粉丝的安利之后，就去看了看那些放出来的猛料，觉得极其具有话题性以及热度了之后，就给白茂宇的负责人陈纯去了一个电话。 作为同一个娱乐公司的不同的职责部门，金牌经纪人陈纯的地位与他们公关部的部门主管的地位是等同的。 在做陈纯手底下带着的艺人的推广与宣传的时候，作为惯例和规矩，公关部经理是一定要与陈纯进行事先的沟通的。 于是，让众人严阵以待的经理就拨通了陈纯的电话。 “嘟……嘟嘟……” 正在采访厅的隔壁进行简单的休整的陈纯，就看到了这则公司的来电。 她有些奇怪，在今天早上带着白茂宇离开公司的时候，她已经特意跟各个部门打过招呼了啊，应该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的进程的啊？ 有些奇怪的陈纯，还是对着身旁的工作组的人员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之后就走到了角落中，将这通电话给接了过来。 “喂，我是陈纯。” 对面的公关经理已经很熟悉了陈纯的干练，他也不多废话，就直奔主题：“白茂宇在ELLE中国楼下的街拍以及随街的闲聊采访你看过了吗？” 陈纯没有。 因为已经到了ELLE中国的总部她，依照惯例，要提前跟去采访的杂志编辑打一声招呼。 顺便再在整个杂志社里边拓宽一下人脉，了解一下后续的发行状况，讨论一下一些有可能进行的特邀活动，以及杂志社最近有没有引进什么国内甚至是世界范围内的好的资源品牌。 作为一个经纪人，是不可能24小时都跟在艺人身边的。 两个人都已经到达了采访地了，白茂宇所要做的就是在助理的带领下进入到他应该进入到的采访间，就算是完成了此行的初步任务了。 陈纯认为白茂宇作为一个出道八年的老艺人，自己去做这个简单的流程是没问题的。 所以，她率先一步去做她一个经纪人应该做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她离开保姆车了之后，在这个短短的下车到进大厦的五米远的距离中，白茂宇到底干了些什么。 但是，现在公司的公关部的电话打过来了，陈纯自然就知晓了白茂宇都干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白茂宇的大粉头子干了什么？” “白茂宇在楼下接受了野鸡娱乐的采访？不能吧？” “那你把采访的视频给我发过来，街拍的也行，高糊的也能看出来啊！” “对！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白茂宇的小太阳传播开来的微博内容，也打包给我发上一份。” “对，这个非常的重要，我要知道，事情到底严重到哪一种地步了！” 最后这一句话，陈纯基本上是用吼的。 她用极其强大的神经，控制住了微微发抖的手，但是她来回的踱步，还是暴露了她此时是多么的紧张。 这两份资料并不算太大，在陈纯的流量足够的情况下，还是传输到了自己的手机之中。 当陈纯将白茂宇接受采访的那段街拍给播放完了之后，她只是眉头紧皱，并没有过多的担忧。 自己带的艺人，小心思很多，她是知道的。 但是同样的，出道八年的经验，让他在说话的时候，绝对不会跟个愣头青一样的直愣愣的就去得罪人。 这一段采访，若是运作的得当的话，其实等同于白茂宇是什么都不曾说的。 甚至还可以艹一下自我认知度比较高，特别谦虚的人设。 所以，对于这一段，陈纯是OK的。 然后，她就打开了那个‘白茂宇的小太阳’所发的文章。 待到她看完了全部的内容了之后，就深吸了一口气，将电话给回拨了过去。 “你确定这个不是咱们娱乐公司手底下的八百个营销号，两百个各家艺人的黑子号？” 电话那头的公关经理被问的没头没脑，特别自然就回到：“对啊，这就是一个白茂宇的粉丝。” “纯的，活粉，不是咱们花钱买的。五百块钱，一万粉丝的僵尸号。” “这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呢，具体做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应该是挺有闲时间的。” “咱们给白茂宇弄得站子里她是自发跟行程的自由站姐呢。” “在粉丝圈的人脉刚刚的。” ------------ 68 黑料满天飞 听到这里的陈纯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直截了当的又问了下去：“这篇文章不是由咱们公司发出去的，那你知道这个粉丝头将这些文章发到哪里去了吗？” 这个算是问对人了。 公关经理也懒得费事儿，直接将‘白茂宇的小太阳’发过来的有关于战斗帖的链接，全给陈纯转发了过去。 当他还想跟陈纯絮叨一下这位粉丝的强大的战斗力，并且有没有可能将人给忽悠到公司里边，成为他公关部的一员的时候，懒得跟他多说的陈纯，又把他的电话给挂了。 现在的陈纯可没心思去考虑公关经理的感受。 她最关心的是这件事儿到底传播的有多广。 当陈纯将排在首位的微博链接给打开了之后，她的脑子里就嗡的一下……响起了原地爆炸的声音。 微博的热搜榜，‘白茂宇受委屈’这种赤裸裸不带一丝遮掩的如同买来的热搜一般的标题，竟然已经爬升到第十三位的位置。 在手机屏幕之中，一打开热搜页面时，正是居于中间，最为明显的C位！ 瞧着后边近三十多万的热度值，陈纯就只觉得眼前一阵的发黑。 “也许，也许还有救，关注的人实际上没那么多？” 陈纯自我安慰的打开了这条热搜，刷拉，眼前爆出来的第一条微博就是‘白茂宇的小太阳’的。 转发量，22万，评论数2万+，点赞数22万+ 这个小太阳咋不二死算了，看把她给能的，人家明星用她一个粉丝去心疼吗！！ 这个微博的热度实在是太惊人了。 陈纯闭了闭眼睛，将手机页面不停的往下拉去，果然就见到，在这条首发微博的底下，已经变成了群魔乱舞的修罗地狱。 那些一瞧就是几家不对付的娱乐公司手底下的营销号，就在广场上带着节奏。 从最一开始的白茂宇可能受了委屈，直接转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走向。 一部分用心险恶的对手，以捧杀的方式，开始吹嘘着白茂宇是多么的不容易。 出道八年，兢兢业业，一直演着酱油的角色，从十八线一路演到了一个网络电视剧的一番二番。 这是一位多么踏实，不被外物影响，兢兢业业，只想将戏给掩好的艺人呢。 现如今好不容易红了起来，还要被国内的服饰厂商给瞧不起。 这SD集团实在是太不厚道了，怎么能去如此的对待一个优秀的演员呢？ 指责它！鄙视它！让我们一起来喷它！ 白茂宇最好了，白茂宇最棒，他值得更好的大牌来宠爱。 LV，阿玛尼，迪奥，你们快来看啊，我们的白茂宇在这里，你们不考虑一下他做你们的区域，全球，世界，宇宙推广大使吗？ 看到这里陈纯的脸皮是一阵的抽抽，心肌梗塞差点都给看了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着，这还是能忍的，万一势头不妙，我们对外发宣告的时候，就说是粉丝太过于热情，有些词不达意了。 毕竟这里边并没有对SD的品牌形象产生过多的影响。 然后呢，她就开始翻看另外一种走势的新闻了。 这样一瞧，可了不得了。 陈纯一口老血就梗在了嗓子眼里，是吐不出来，又咽不回去了。 这一部分，简直就成为了黑子，喷子，以及无知跟风者的聚集地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们，嘴巴怎么就那么的脏。 所有问候SD相关人员的家人，亲戚，朋友，同学的脏话，那是不带重样的往外冒啊。 当中与牲口，各类器官，常见国骂用语有关的词语……是比比皆是。 更有甚者，还有人将沈度的照片给扒了出来，P遗照，P黑图，P恶意表情包，反正是怎么黑怎么来。 在这一部分的舆论底下，仿佛这个沈度是一个灭绝了人性，毁灭了世界，这个社会上是个人就可以代表月亮奥特曼钢铁侠什么的消灭他了。 看到这里陈纯已经不用再往下看下去了。 她捂着脑袋晃了晃，手机差点因为没拿稳都给掉下去了。 现在的她只想做一件事情…… “嘟……嘟嘟……” 赶紧拨打二心娱乐公关部的电话啊。 电话那头的公关经理早就在那等着呢。 他上来就是特别不满的抢话到：“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能不说一声就挂电话呢？” 谁成想他后边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又一次被陈纯又尖锐又高亢的嘶吼给打断了。 “现在，立刻，马上找人也好，花钱也好，动用我们的媒体资源也罢，赶紧去把有关于我们和SD集团以及沈度的新闻全给压下来。” “让热度迅速的降低，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大众的眼前。” “我不希望半个小时之后，满网络之中还是飘着与沈度有关的消息。” “你知道吗？丁德凯！” 对面的公关经理却是纳了闷了：“陈纯，这个热搜不是你授意的？” “我以为你是想要在卫视庆典的前夕炒一下热度，然后趁着白茂宇参加庆典时的同步直播，再买一个全网热搜的三部曲呢。” “再说了，这个没花钱就白上的热搜又有什么不好的吗？” “对于我们公司来说，不是特别正常的一个运作流程吗？” “你是在担心SD服饰集团的反馈？哈哈，笑死了，陈纯，你用这种方法绑架过多少品牌商了？” “它们最后不是还被庞大的舆论与可见的粉丝群体给影响到没有脾气了吗？” “再说了，快速消费品的牌子要的是一个大众的口碑，他SD集团又不走底层，他担心什么？” “没瞧着那些高端的奢侈品以及大品牌商，对于这种粉丝圈的圈地自嗨，都是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吗？” “跟小屁民计较，不觉得丢份儿？” 但是沈度是不一样的啊。 陈纯只觉的嘴巴发苦。 自觉地已经窥探到了沈度最隐蔽的秘密的陈纯，也不可能跟公关经理去分享她亲眼看到的有关于沈度的怪癖啊。 ------------ 69 压不住了啊 她只能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公关经理的‘自以为’，十分坚定的说到：“这事儿没得商量。” “若是一般的人也就算了，但是沈度他不一样！” “我们没有必要去招惹这个在时尚界口碑着实不错的设计师，更不要为不相干的粉丝的个人行为去买单。” “丁德凯，你这次一定要听我一次，否则你的饭碗保不保得住都要另说了。” “现在赶紧花钱去把热搜撤下来，千度，八卦，巨博，一个都不能少。” “然后联系各个网站的版主，让他们将评论的帖子全部删除，排查沈度，SD等关键词，但凡发这些的帖子，一律要设置成审核不能通过的类型。” “最后，你联系那个‘白茂宇的小太阳’让她赶紧删除这条影响恶劣的微博。” “剩下的，我们只能等待沈度的SD服饰的反馈了。” “若是情况不妙，你就让那个跳出来挑事儿的粉头，发一个道歉信，在全体粉丝和网友的面前，承认自己恶意炒作，必要的时候，将她给打成白茂宇的披着粉丝皮的大黑粉，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这个粉丝的身上。” “哦对了，若是SD发了书面谴责的信件，甚至是律师函的话，我们这边的态度也要跟上。” “到时候我会让白茂宇再录制一个诚恳的解释事件始末的视频，澄清这个受委屈的谣言，并表达对沈度的由衷的赞美。” “我想，这个事情应该就能被控制住了。” “所以，大哥啊，别耽搁时间了，赶紧行动起来吧！砸钱！砸！你们公关部的作用，就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啊！” “应急公关开启吧！真的很大条啊！” 陈纯很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这公关经理一看，唉呀妈呀，都这样了，那就赶紧吧。 这回倒是轮到他先挂了电话了，那是剩下陈纯一个人对着嘟嘟嘟占线的电话发愣了。 “唉……” 陈纯已经没有工夫去在意对方提前挂搭话以达到报复目的的幼稚行为了。 她现在的心中有着莫名的慌，连手头上关于晚上的庆典直播的工作安排都提不起兴致了。 陈纯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观测着这件事儿后续的发展，一发现什么不对的苗头，就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周围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啊。 几个服务于整个团队的小助理就赶紧走过来，搀着陈纯原坐回到了沙发上。 “你们几个，先出去吧，去咱们带过来的SD随行时尚设计师那待命。” “一旦他那边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记住了，他若想提前撤离，或者是撂挑子不干了，你们一定要好声好气的劝服，千万千万不要跟他起任何的冲突，一切事情等到我到达了，再来处理。” “你们明白了吗？” 这话说的有些含糊，但是刚才陈纯与公关部的经理通电话的时候，他们也从旁听了几句。 总之现在事情有可能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了，他们这些公司底层的小人物，乖乖听话总是没错的。 所以，没有人对于陈纯放下开来一半的会议去做别的事情而表现出异议。 他们乖乖的收起文件，快速的朝着庆典的会场赶了过去。 至于这里，留下最能干的陈纯还有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妹盯着不也就够了吗？ 按理来说，陈纯的做法已经足够重视SD服饰的沈总设计师了。 可是这样，真的就能让他们二心娱乐的白茂宇逃过一劫吗？ 当然不能啊。 尤其是，当沈度发现了不实新闻并告知了朱特助之后，刚刚接到硬性公关的宣传部的部长，还没等反应呢，整个微博与网络环境就爆炸了。 他们在微博上注册的企业公众号，还有对外挂着的企业官网下的留言板块，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充满了大量的辱骂与要求道歉的留言。 “强烈要求辞退叫沈度的设计师！” “不知道从哪个野鸡学院毕业的设计师，也能对着白茂宇评头论足了！” “SD服饰，哼，不给我们白哥哥一个说法，我以后再也不会买你们家的东西了！” “要求SD严惩侮辱艺人白茂宇的员工……” 这些留言已经算是温柔的了。 至于剩下的，在净网的蓝天之下，他们打出来的全都是****，污言秽语，戾气丛生，看得宣传部门的经理，跟着就嘬了一下牙花子，转手就把电话回拨给了朱特助。 “喂！我是郑文轩，你刚才让我压下去的新闻，它现在已经大爆了。” “若是再按照刚才的标准来做的话，我们集团公司的宣传费用最少要追加五百万。” “微博热搜撤除，不低于一百万，各大相关娱乐网站的屏蔽费用不低于一百万，千度搜索殷勤的热门搜索条撤销，不低于一百万。” “剩下的则是在撤除的过程之中有可能产生的衍生费用，以及话题转移时候需要购买的足够劲爆的热搜。” “这个突然出来的新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什么都没干，就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要损失这多的宣传费吗？” “还有！”宣传部长郑文轩是真的心痛，SD集团的宣传推广，是他从一个小的工厂店一点点的做大做强的，在业界的知名度和口碑都相当的良好。 可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不过是一个热搜，就让他们花了多年树立起来的优质的形象，在一夜之间就全都崩塌了。 这让他这个做文宣的部长，该有多么的心痛啊！ 于是，他在电话里也一点都没有留情，跟朱特助就申请了特批：“还有，朱特助，能不能帮我转接一下总裁室，我想要跟总裁申请一下，文宣最高特权。” 听到这里的朱大虎一愣，这个特权已经多久没有动用了呢？ 大概从SD集团融资做大，并顺利的度过难关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现如今的这条新闻，到底是捅了一个怎么样的马蜂窝，让老郑气到都要动用全集团的宣传力量来跟这条新闻互怼了吗？ ------------ 70 开战了！来吧！ 朱大虎正在犹豫着呢，郑文轩的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疑虑。 郑文轩说到：“那些网友已经开始骂沈总野鸡大学没文化，顺带连着他的妈一起了。” 上升到人身攻击的份儿上，朱特助知道一旦被沈度看到了，那这事儿肯定是要闹大了的。 这位沈总怎么说呢，虽然是时尚圈内的人，却带着普通人的坚持。 旁人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是涉及到他的家人，再加上一个阮柔，那他肯定是不依不饶的。 想到这里的朱特助就叹了一口气，对郑文轩说到：“行，我给你转。” 说完，就将电话直接给转到了沈度的办公室之中了。 此时的沈度，就坐在硕大的老板桌的后边，面朝着茶色的落地玻璃，眼睛却一直盯在手机的屏幕上。 此时的他周围的气压很低，浓稠到都能看见莫名的黑影。 而他的手指刷刷刷的下拉的手机APP……就是那个号称用户八个亿，传播五分钟的微巨博软件。 一条条与他有关的新闻，时不时的弹出，又被缩回。 每多出一条全新类型的黑文章之后，沈度周围的温度，就能降上个八度。 在这个时候，他手边的电话响了。 沈度接起来，只用鼻孔嗯了一声，就静静的听着电话那头郑文轩义愤填膺的汇报。 在知晓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了之后，沈度就扯起了自己的嘴角，用一种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愉悦感对他最能干的宣传部长说到：“想做什么就做，从财务部那想批多少钱就批。” “咱们这种低调发展的企业，不吭声还以为是好欺负是吗？” “原本都不想着带国内的这群人玩儿，现在有人主动的扒上来了，若是不跟对方好好的练练的话，他们岂不是以为咱们怕了？” “呵，我沈度跟人玩心眼的时候，那二心娱乐的老总还不知道在哪里挖煤呢。” “竟然敢跟咱们时尚圈的人叫板？那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高端的玩儿法。” “那个白茂宇不是给粉丝留下了一个咱们想要用他做代言大使又嫌弃他不够格调的印象吗？” “我就纳了闷了，到底是谁给了他的勇气，一个刚爬上二线的小明星，就想拿咱们SD轻奢的代言？” “不是还有人说，咱们SD经营不善，想要到大众服饰里边来捞钱来了吗？” “行啊，我就满足一下那些人的愿望呗。” “去，将咱们本来要夏宣的春夏时装周的消息给我提前放出去。” “就说今年在SD旗下新推出来的潮牌VP底下要增设一个亲民牌，名字我就想好了，就叫CJ。” 这句话听得宣传部长一愣，这事儿沈总是真的没跟他通过气儿啊。 他知道SD刚结束了在米兰的秋冬发布会，沈度飞回来之后就会重点筹备潮牌的推广以及北京时装周的大秀了，可是他从来就没听说过，集团公司还要设立一个大众品牌的计划啊。 这不会是临时起意的吧。 …… 这还真就被郑文轩给猜对了。 一向不喜欢赚批发的钱的沈度，总是嚷嚷着一千件大众牌服饰，还没有他一件高定的衣服赚得多。 要那广而告之的名声有什么用，还不如就让SD在有钱人的圈子中流行就成了。 格调要保持，水准要够神秘，人家就吃这一套啊……什么的。 但是现在形势不是有些不一样了吗？ 上层构架已经打的足够的稳健，就差一个契机，发展起他下线的延伸品牌了。 现如今，正好有一个机会摆在了眼前。 像是沈度这样的人，利用起来那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只需要细细的一想，郑文轩就全明白了。 他也不问沈总这是灵光一闪，还是早有预谋了，反倒是心情立马就多云转了晴天，在道了一声：我知道了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起来。 坐在郑文轩周围的宣传部的员工们可纳闷了。 自家的部长只不过与他们的总裁通了一通电话，这脸怎么就变成了阳光灿烂了？ 有那积极的就开口问了：“部长，咱们现在做什么？” “您一声令下，我们肯定要给你办好喽！” “这帮恶臭的娱乐圈，实在是太不长眼了，什么人的瓷都敢碰，真是想红想疯了吧。” 对于具体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的部长跟着点点头，拍了拍手，让大家各就各位：“我旁的话也就不多说了，现在是危机公关的时刻。”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不是说SD集团的宣传公关部都快成为了一个吉祥物和摆设了吗？” “那这个时候，就要显示出我们的重要性了。” “把你们的能量都跟我发挥起来，各自擅长的东西全都掏出来。” “让我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将目前所造成的所有的恶劣的影响全都给我扭转过来。” “让大众们了解我们的品牌的同时，也将我们光辉伟岸的形象狠狠的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周围一群年轻的面孔嗷嗷的叫唤着：“时尚，格调，品味，精英人生！” “对！是时候让我们SD服饰在华国的时尚圈卷起一股无人可以阻挡的风暴了！” “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品牌，在为我们的华夏的时尚而奋斗！” 说完，宣传部长一捏拳头，坐在格子间后边的员工们就将他们大小不一的拳头给举了起来。 “加油！” “加油！” 从这一刻起，SD服饰的对外宣传部门，就如同纳斯达克的重新开市一样，陷入到了最为繁忙的状态之中。 一个个的电话由他们的总机拨打出去，一个个的键盘敲得飞起。 一帧一帧的聊天软件被打了开来，四面八方的大V营销号与时尚博主的通信方式被接通。 一场以一己之力调动整个时尚风云的战争打响了。 SD服饰的内部是如此的热火朝天，但是他们对外的宣传窗口上，却如同暴风雨前的黎明一般，静的悄无声息。 ------------ 71 先从纸媒下手 坐在办公桌后的沈度，伸出了左手的手腕，瞧了一眼自己那宝蓝色的萧邦LUC表盘上的时间后，就将自己只用于工作的手机给拿了起来。 “喂，Selina……好久没有联系了，我是沈度。” 他拨出去的第一个电话，就直接命中了靶心。 坐在ELLE中国杂志办公室内的Selina惊喜万分，这个在时装周上曾经有过几次合作的十分高冷的沈总，竟然会主动的与她通话。 无论对方要做些什么，Selina觉得她都会感兴趣的。 她放下了手中过着的稿子，带着点小欣喜的回到：“天呢，JONH，沈度，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沈度在这边轻笑一声，就直奔了主题：“听说你们五月刊的内封采访用的是白茂宇？” “那个人的格调太低了，你说你一个好好的ELLE为什么要这么的自降身份，就因为瞧着国内的浮躁之风，想要学着别人，来炒一下销量吗？” 沈度这么一说，对面的总编那是一肚子的苦水，总算是能找个没有利害关系的明白人来吐一吐了。 Selina当时就跟沈度吐槽起业界这群不按照规矩来的同行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我这好歹也是顶级的时尚杂志，内页的固投广告最差的也是大牌旗下的轻奢。” “可是我的同行不给我活路啊。” “在国内只能排的上二线的时尚杂志，只要找一个当时的话题流量明星去拍个封面，做个专访的，那个销量噌蹭噌的就上去了。” “我这是听说五月的春季重磅与我们杂志水准差不多的芭莎， VOGUE，他们都请了当下最有话题性的明星，做了专访。” “说是要尝试着时尚与娱乐的最好的结合，将奢侈品的关注度，再提高一个台阶。” “你说我听到了这种消息，我应该怎么办？” “我倒是想规规矩矩的请几个国内A以上的模特，让他们给我拍的漂漂亮亮的，但是我就怕读者们不买账啊！” “若是你，沈总，你会怎么做啊。” 沈度特别无语，他只不过说了一句，对方就把他给当成了垃圾桶，开始大吐苦水。 既然你这么为难，非要选一个娱乐明星来试试水的话…… 沈度就特轻松的开了口：“那你也不能请这种刚起步的流量来给你们增加销量啊。” “你这样是会把杂志的高级感给拉低了，若是从此以往，都给人一种地摊杂志的感觉的话，那你以后想要往上拉可就难了。” “你就算是要找这种明星，最起码也要找个真正有作品的，大众熟知度特别高的，说起来谁都认识的，在流量里边也能打两下的啊。” “Selina你可是ELLE的总编，可不要让我看低你啊。” 原本是想要让沈度心塞一下的Selina反倒是被塞了一下。 她也想找啊，可是仓促之间我去找谁啊！ 然后，电话那边的沈度只说了一句话，就让Selina的鼻孔剧烈的张合了起来，心脏跟着砰砰砰，一阵的乱窜。 因为这个看起来跟谁都淡淡的沈度竟然说：“你要是找，我可以给你推荐啊。” “不但推荐给你合适的人，我们SD在夏季马上就要推出来的新的潮牌VP的衣服，也可以在你的杂志首发啊。” “其实你知道的，原本这消息我是打算跟《 VOGUE》谈的，我们的文宣部门，一直跟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合作。” “但是现在我听说你有难啊，好歹咱们也是有过合作的朋友啊，我这个人心善，不想看着认识的人摔的太惨，最终落得个业界群嘲，引咎辞职的下场不是？” “所以，既然是随手帮一把，我当然要提醒你一下喽。” “我们潮牌的形象大使已经定下来了，三个月期的，视歌双栖的张兴。” “明星潜力榜前十的常客，明星商业价值榜的前五，新专辑下载量破百万的流行唱将，还有一个大IP改编的网络剧现在正在热播的《白银铜》的一番男主。” “这个身份足够重了吧，只是你们ELLE的一个内封的采访，又不是首页封面，我想临时换人，也是没问题的吧？ 沈度这话刚说完，对面的Selina着急忙慌唯恐沈度返回的话语就跟了过来：“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有这么好的人选，我干嘛不换人啊！” “嗨！我说沈度，我以前真的是误会你了，他们都说，你除了对着漂亮的模特有个好脸色外，对其他的丑八怪就没有一个好脾气。这话以后我再听到了，绝对第一时间帮你反驳了。” “你沈度哪里是这样的人啊，我是真没想到，你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特别热心对朋友的人。” “都知道我这抓瞎了想要转型，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的热闹，只有你沈度，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我！” “真的，什么都别说了！” “沈度，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闺蜜，男闺蜜，死铁的那种。” 说完，Selina就又嘿嘿的笑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有这么好的人选，那什么时候把张艺给约到我们杂志社来啊。” “你也知道我们纸质媒体的成刊周期有多长，要是不早点采访完的话，就会耽误定版了啊。” 还挺着急。 沈度又笑了：“你等我电话，今天之内，我给你确定了。” “具体的时间安排我给你发邮件。” “而我唯一的要求……” 沈度后边的话没说，都是人精的Selina见识过太多次这种明的或是暗的资源互撕了。 都不用沈度把话说明了，她就将后话给接了过来：“明白，有时候我们的编辑会约访许多跟我们杂志有一定契合度的明星和模特进行采访。” “但是在此过程中，稿件没有通过，定位于杂志当期主推的主题不符，某些固定的品牌投放商人不喜欢这个内页采访的人员，以及没有合适的品牌让他进行展示，这些问题都有可能造成此次采访中途夭折的。”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这里自然就会处理好的。” 听到这里沈度也不用多说了，他只与对方说了一句心照不宣的：“好”，之后就将电话给挂掉了。 ------------ 72 转手送个人情呗 这个时候的沈度，终于将自己的转椅给掉了一个头，扭向了办公桌正面的方向。 他瞧了一眼身边的落地镜，发现里边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了之后，才将办公桌上他最喜欢的时光之旅的笔记本打开，用签字笔在平时随手记记灵感的空白纸页上写了几个字： 1.纸媒资源 然后在这四个字上，重重的打了一个叉。 随后，就将笔帽一盖，就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给郑文轩回拨了过去。 宣传部的办公室里现在是嘈杂的如同一个菜市场。 可是在接到了沈度的电话之后，郑文轩还是专门给避到了自己的小办公间里边，就为了让自己听得清楚一些。 沈度的电话也是言简意赅，他直接说到：“你最近跟咱们VP潮牌刚签的推广大使他们公司的人聊得怎样？” 郑文轩一说到自己的工作，当然是相当的满意啊，他回沈总到：“聊得很透彻，他们公司负责娱推的经理工作也极其的认真。” “已经有几次表示出了对于我们品牌的关注度。” “张兴的经纪人有多次想要跟我们敲定一个对赌的协议。” “若是在这三个月的推广期内，张兴本身的话题，流量以及影响度对我们品牌的销售有增幅性的影响的话，他们希望我们能将短期的推广大使，直接改成一年期的正规代言人。” “只是VP的华国代言人，还没要求亚太和世界范围的大代理。” “反正我觉得，他们的公司挺上道的，咱们与4A公司一起打造的品牌广告的拍摄过程中，我们随拍的后勤主管也说了，这个艺人是一个很踏实谦逊的小伙子。” “若真是具有一定的带货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长期合作的事宜的。” 听到这里，沈度的心中大概有了一个数。 他用手指头叩了叩桌面后，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你跟对方的经纪公司联系一下，就问他，今天下午，在ELLE中国有一期杂志内封的采访。” “问他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去。” “再跟他说，采访的时间不会太长，半个小时的软文采访，一个钟头的VP当季主打款式的硬照的拍摄。” “软文的内容与我们SD产品无关，更多的是他这个人的心路历程，以及演艺经历。让他们想想，怎么把自己包装的高端一些。” “还有，这一次的采访是内封四版，两版都是彩页，我会让咱们的御用摄影师过去，帮他拍出时尚大片的高级感。” “至于其中的花絮什么的，让给他们的娱乐公司自己弄。” “与之相关的宣传，就不用我来交给他们这群干娱乐的人了吧。” “我记得这张兴就因为是歌手出身，半路才刚开始接触演戏的吧？” “就算是有纸媒找他，也没够的到ELLE中国这种层次的杂志吧？” “你说的时候，顺便把咱们SD给带上，就告诉他，因为他拿了推广，才有这种好事儿等着他。” “让他们公司可劲儿的给我们推产品和品牌影响力。” “若是搜索量和热度上去了，这样的时尚资源，我沈度，还是能给他拉来不少的。” 听完了沈度的话，郑文轩都惊着了。 这沈总看来是真的怒了啊，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啊。 人总说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话果真是说的没错啊！ 这样的好事儿若是说给顶点娱乐的话，他们家的经纪人的嘴巴都要乐歪了吧？ 郑文轩那是一口应承下来，给沈度下了保证，一定要把这事儿给落实好喽。 得了保证的沈度就将电话给挂了。 郑文轩深吸了一口气，依然在他那个隐蔽的小格子间内……拨出去了第二个电话。 这个电话正是最近与他联系的最频繁的顶点娱乐的经纪人的电话。 这电话响了没过三声，对面的那个小子就给接了起来。 “哇！郑经理，您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我真的好好高兴啊！” 听到这里的郑文轩，牙就开始往后边倒去。 没办法，张兴的经纪人这种风格的人，他是最不会对付的。 说话拖腔拉调子不算，还特别的会舔。 有事儿说事儿的郑文轩将沈度送资源的事儿……特严肃的就通知到了张兴的经纪人的耳朵里。 让这位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的汉子，一下子就破了功，他最引以为傲的温柔绅士腔，一下子就变成了十分魔性的东北口音。 “唉呀妈呀，真的假的啊，大兄弟啊，咋跟你说呢，你们沈总咋那么仗义呢！” 然后对面就传来了一阵呛水的咳嗽声。 大概是察觉出来了自己的失态，张兴的经纪人付林就咳嗽了两声，将音调又调回到了娱乐范儿，继续跟郑文轩保证到：“郑经理，感谢SD集团对我们小兴兴的支持啊。” “正好，我们小兴兴下午没有通告，正在舞蹈室里编排他即将举行的个唱的舞蹈呢。” “我呢，这就通知公司，一边往国贸那边开，一边把张兴的采访的软文给写个大概。” “还有啊，ELLE中国的采访题目能不能先给我们透露一下啊，依照惯例这种纸质媒体不都是有题目备案的吗。” “我们也怕有不合适的问题，影响我们小兴兴的人设的啦。” 行吧，你愿意这么说话，你高兴就行。 郑文轩深吸一口气回到：“没问题的，我知道你的邮箱，一会就将沈总转给我的与ELLE中国采访有关的邮件发给你。” “还有，我们公司的服装助理以及一个摄影师已经在前往ELLE中国的路上了。” “随行的商务车上我们带了VP这个潮牌在今年夏季的主打款式。” “这次ELLE的彩页内封版面有正反双页面的照片推广。” “反馈的数据如何，就看你们家艺人的本事了。” 郑文轩点到为止，剩下的大家心领神会。 两方人员就细节的问题讨论完毕之后，就都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 沈度不知道顶点娱乐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的欢快劲儿。 ------------ 73 来啊！百花齐放啊！ 现在的他正从合同审批部的经理手中，将几年前他们与二心娱乐签署下来的给拿到了手中。 这份合同的条款写的并不怎么复杂，沈度主要看的是，这份合同是否具有唯一性。 值得庆幸的是，它就是一份单方面的造型合约，大概SD集团和二心娱乐都不曾想过，对方有一天会发展到可以让业界垂涎三尺的地步了吧。 既然他与白茂宇的造型合同是单次的，开放性的。 那么谁也没有规定，在今天晚上参加卫视庆典的其他明星不可以找他SD服饰做造型的吧。 想到这里的沈度将合同又递回给了这个部门的经理，并吩咐他一句：“路过秘书处的时候，将朱特助给我叫到办公室吧。” 得了信儿的经理回了一声好，出去了不过一会，朱大虎就敲门，应着沈度的声，进了总裁的办公室。 朱大虎知晓现在的沈度要做什么。他只需要依照吩咐去配合就好了。 果然，沈度开口就问到：“这次卫视庆典的邀请人员名单，确认出息的演职人员的名单，有资格坐在庆典会场第一排的演员的名单中……” “你给我删选出来一份非二心娱乐旗下的艺人名单。然后再找出其中与二心娱乐有过摩擦的公司，艺人。” “抢资源，撕流量，分CP，总之有仇的就行。” “若是这些都没有的话，你就找在此次庆典内，哪些艺人与白茂宇的咖位相当，在人设和影视资源上有高度重合的人员名单。” “找到后，将他们的详细资料传到我的邮箱当中，我有用。” 沈度说完这番话，朱大虎就知道自己的老总要干嘛了。 这白茂宇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自家老总不给他打击的原回到十八线的糊咖，是誓不罢休了啊。 只可惜，立场不同的朱特助是不会同情一个又当又作的艺人的。 他应该不知道，时尚圈内流传的并不算秘密的一句话。 那就是……惹谁都别惹沈度。 这位沈总是一个极其记仇的……高端人士。 按理来说，在华国这种和气生财，哪怕恨的牙痒痒，面上都要过得去的大环境之中，只有沈度这一个异类，将睚眦必报给完美的进行了下去。 他信奉的准则是，今天的仇绝对不过夜。 没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这一说法。 没本事就报小仇，有本事就报大仇。 无论大小，总之要让对方不舒服一下，自己才能舒服了。 这不，接了任务的朱特助用公司传媒部门用的十分的顺手。 不过十五分钟过后，沈度的电脑里就出现了三个男艺人的名字。 这三个男艺人，分属于三家不同的娱乐公司。 科班出身，正位于不尴不尬的三十未满的转型期。 形象上偏阳刚，非现在最流行的花路美男，故而再流量上的成绩并不算显眼。 这三个人当中，拿到过最好的资源，也只不过是网剧的一番，以及上星卫视剧的男二了。 正处于说出来大家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真正的粉丝量却是不尴不尬的境地。 话题不够，资源一般。 与白茂宇的路线无二，也正是沈度下手的对象。 既然要在庆典上搞一些事情，让本应该的艳压变成平分秋色，甚至是反向碾压的话，那沈度就要找这三个人当中，人设最讨巧，性格最吸粉，外加颜值最能打的一个了。 然后沈度就在这其中，找到了花朵娱乐的魏大伟。 没办法，他们三个人半红不黑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全是帅哥美女的娱乐圈当中，他们的颜值也只能算是普通了。 而这三个人当中，也就魏大伟最符合沈度的审美。 要不就矬子里拔将军，让魏大伟过来试试装？ 不不不，总感觉这种打压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呢。 沈度在那个翻开的笔记本上，默默写下了一个短语：营业资源。 然后细细的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的含义了之后，就觉得他不能只将一个人拎出来，以打擂台的方式与白茂宇对上。 那样不但不能起到打击对方的效果，反而会给对方制造出无数个话题。 就算是利用这件事情制造话题，那也必须制造的是与SD集团有关的话题，与那些明星们无关。 所以，既要起到打击的效果，还要将对方的话题影响力给降到最低的方法，眼前就有一个。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跟已经转到了他的办公室中协助办公的朱特助说到：“我记得播放卫视庆典的电视台是京北电视台吧？” “他们家的经济频道的主持人的礼服都是由我们SD集团提供的赞助的吧？” 朱特助点点头回到：“是。” 沈度对此挺满意，跟着说到：“我记得台里边一举行什么大的活动的话，都会与我们产品部的相关人员练习，来我们集团公司量体裁衣，然后在庆典晚会开始前，由我们的服装助理给送过去的吧？” “对！” 这不是应该的吗？ 沈度要的就是这个确切的消息，他跟朱特助说到：“那好，一会让咱们宣传部的人派出去一个随行的宣传人员，把咱们服装进主持人试衣间，再由主持人上身后的效果照片给拍摄一套回来。” “留着有用。” 听到这里朱特助尝试性的问了一句：“沈总是打算用这些资源照片发相关的产品新闻？” 沈度点点头，只不过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新闻罢了。 然后，他就从自己今年最新设计出来的产品图纸之中抽出来了几套已经进行了打样和校订的作品。 这几个版样，全都是尽显尊贵气息的高定礼服。 在出效果图的时候，实物样板就已经被制作出来，并且已经上过了模特的身。 是虽然还没有对外发布，却可以拿出来直接用的礼服了。 沈度的手指再这几张效果图中划来划去，最终挑选出来了三套，十分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扔，就跟朱特助继续吩咐到：“在让郑文轩跟这几家娱乐公司接触一下，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在今天晚上出席庆典的时候，将穿着的礼物临时更改为这几套衣服。” “一家一家的问，最终让这三家的人选择的都不一样。” ------------ 74 想洗地啊 “你在通知的时候再加上一个筹码，就说今年的背景时装周的开幕秀的邀请函，我的手中还有不少。” “若是他们在今年的话题度依然保持一个较高的水准的话，我们的高定系列也可以邀请他们作为嘉宾，跟着那些世界超模们一起走一下T台。” “若是他们还犹豫，就说晚一些时候的巴黎春夏时装周，我这里还有几张高奢品牌的入场券。” “到时候让对方的设计师或者是商业总监在自己的平台上发一个声明，证明是官方邀请的也不是不可以。” “我想，这三管齐下下来，对方应该没有人能够再拒绝了吧？” 听到这里的朱特助都无语了。 你这是哪里怕对方拒绝啊，你这根本就是杜绝了对方拒绝你的可能了吧。 虽说时尚资源与娱乐资源之间实际上是并不存在竞争的关系的。 但是在现如今流量当道的娱乐圈，一个人的时尚资源也要被算到他的影视剧本以及人气资源当中了。 这偌大的时尚蛋糕，身处娱乐圈的那些人压根就找不到太好的切入点。 因为时尚圈的高冷与自嗨，是懒得带那些稍显LOW的艺人玩儿的。 但是现在的沈度，就像是一个邪恶的魔鬼。 他将时尚圈的大门打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对着娱乐圈内半红不黑的人，伸出了诱人堕落的手指。 来啊，帮我做事儿啊，瞧，这里边可都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呢。 想到这里的朱特助就打了一个寒颤。 再一次最自家老板的不能惹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沈度的危险程度，从原本的85分，瞬间就飙升到了99分。 还有1分就能到满分，不给他的原因就是让自己警醒着点，可千万别成为那让沈度转换成为大魔王的……那1分的分值啊。 想到这里朱特助就特别麻利的把这一堆的相关资料给抱了出去。 等到他与各个部门协调好了，SD服饰集团上下全都同仇敌忾的运作起来的时候，再返回到办公室的他，就发现自己家的老板正坐在办公桌的后边，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沈总？” 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了吗？ 可是我们这边才刚安排下来，就算是对方立马给予了反馈，这看到最终的效果也要等到庆典开始的时候吧？ 那沈总现在到底在笑什么呢？ 将老板椅转回来的沈度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看，排名已经来到了第九位的‘白茂宇受委屈’瞬间跌落到了第三十三位！” “没有任何的铺垫，这是人为的压热搜呢。” “但是与之相反的……”沈度打开粉丝唯一能够影响的新闻传播媒介微博广场，展示给朱大虎瞧着：“广场上热度其实一点降下来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因为随着新闻的发酵，让更多的散粉和路人看到了白茂宇在我这收了委屈的新闻。” “这说明了什么？” 沈度一挑嘴角。 “这条有关于白茂宇的热搜，可能压根就不是二心娱乐的官方行为，这极有可能是白茂宇对我不满的报复行为。” “他通过挑唆粉丝，造成热搜上榜的不争的事实，逼迫着自己的公司站出来为他发话。” “只不过白茂宇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对手。” “他以为这还是他拉踩自己的前同事，欺负对方无权无势无后台，就算是事情闹大了，明明是自己的错误，也会有公司替他来擦屁股呢。” “只是没想到啊，他这次碰到了我，他身后的娱乐公司也不愿意对的上的，实业家啊。” 呃…… 对于沈度前面说的话，朱特助是相当的赞同的，至于这后边的一句，也就听听罢了。 他瞧了瞧沈度给他打开的页面，登上了SD集团的官方微博号，就发现，他们微博底下已经有营销号和大V开始亲自下场，带着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号，开始为他们免费的洗地了。 将那些不实的，辱骂的留言，给洗到了好几页之后。 让现如今的评论区，全部都变成了这种风格。 小号1：‘哎呀，SD服饰今年的秋冬款可真好看啊。’ 小号2：‘是呀，是呀，只可惜国内还没开始正式发售呢！’ 小号3：‘就算是对外发售了，我们这些穷人也是买不起的啊。’ 小号4：‘强烈希望华国时尚的代表SD集团旗下能够开设亲民一些的副牌。也满足一下我们购买时尚服装的愿望。’ …… 小号N：‘加油，期待北京服装周……’ 这其中零星夹杂着一些差评，也在铺天盖地的啊啊啊，真棒等明显的留言之中，被彻底的湮灭了。 看到这里朱特助也不由跟着感叹了一句：“是啊，明显的公司资本已经介入了。” “这些号当中有不少都是他们娱乐公司养着的营销号呢。” “看来，这是二心娱乐跟我们明显的示好与示弱。是想告诉我们，这件事儿他们会帮我们将坏的影响给压到最低的程度。” “应该是希望我们不要太过于计较，就当做这是一场闹剧，就这么过去就算了。” 说到这里，朱特助就坐在了沈度侧面下手的位置，将自己小桌子上的电脑给打了开来。 进入到了人们最长使用的千度，搜狼，以及365搜索引擎之中，将有关于白茂宇以及SD集团的几个关键词给输入了进去。 从一开始的白茂宇+受委屈就变成了一个新的转换词条，再也搜不到两者相互关联的相互链接了。 “动作还挺快的啊。” 朱特助顺便在一旁的计算器上按了几下，跟着就啧了一下。 二心娱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所投入到的公关费用最少与沈度划拨给郑文轩的相持平了。 这一加一减之后，不但将SD从幕后推向了前台，而且还全都是利好的消息。 对方都这么做了，那我们还跟不跟过去啊？ 朱大虎想到这里就抬头看了一下沈度。 那位是不是就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沈度，却是用手指叩叩叩的叩着桌面，这表示他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呢。 这个时间持续了几分钟，沈度才从这种思考之中抽离，然后就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 75 我要的就是一个公平 “我们宣传部门的工作依然照原计划进行。” “本身大众品牌的设立也是我们SD集团今后的发展方向。” “适逢其会，只能算那个白茂宇的运气不好了。” “至于负面影响虽然已经被二心娱乐给撤走了，但是我们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时刻的盯着娱乐圈拿钱办事儿的几个公关公司，跟他们提前打一声招呼，莫要卷到咱们的时间当中。” “第三呢，庆典的邀请都已经发出去了，我们SD服饰自然不可能做言而无信的人，这点二心娱乐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将前面那几件事儿办完了，那咱们跟二心的过节就算是这么过去了吧。” 听沈度说的轻描淡写，朱大虎的嘴角只抽抽。 依照业界心照不宣的规矩，一方认怂并且将舆论扭转了，两家人的矛盾就算是从这一刻起，正式的了解了。 可是沈总这是还要后续的骚操作一番之后，才单方面的原谅对方。 这简直是…… 朱大虎都不想多说什么了。 就在他以为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自己应该可以撤回到秘书处的特助办公室了，坐在办公桌后的沈度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把朱大虎给叫住了。 “哦，对了，咱们跟二心娱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但是这个谣言最初的源头还没进行有效的处理呢。” “这群喷子和粉丝们，都以为披着一张网络的皮肤，就可以在阴暗的背面为所欲为了？” “就因为网络造谣不用付出任何的成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辱骂和诅咒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人了？” “在未曾了解事实的真相以前，就主观臆断的开始抨击我们的公司以及我本人的家人？” “是什么给了他们如此大的勇气？” “是无法追溯到源头的网络环境？” “还是尚未健全的与网络犯罪诽谤造谣有关的法律法规？” “无论是哪一点，都不是他们肆意造谣的理由。” “他们的做法是应该被追究的，被他们辱骂的人，是有权利为自己讨得一份公道的。” “若是今天的事儿，放在了一个普通人的身上，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但凡弱上一点，就有可能造成更大的悲剧。” “这种已经影响到了社会与个人的违法现象，我们必须予以追究。” “而且是付诸法律的追究。” “我以我个人的名义，起诉那些在网络上对于我的家人以及朋友进行肆意辱骂的微博号以及站在他们后面的人。” “我还要以SD服饰的名义，二次起诉这同样的人群。” “个人与集团的，完全分开。” “其中的费用，该是我的就由我自己承担，其他的就交给SD服饰的法律部出面，与那些不良传言的源头进行斡旋吧。” “我要让他们知道，肆无忌惮的辱骂他人，哪怕是在网络上，都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的沈度平复了一下略有些激动的心情。 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他站在那个茶色的落地窗前，带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愤怒，继续与朱大虎说到：“他们以为，被诽谤的时间少，对于我们SD集团就没有影响了吗？” “不！” “我们这个集团公司，是废了无数人的心血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不信你瞧，若此时我们已经顺利的上市了，那么就刚才的那黑色的半小时，足可以让我们的股票跌下三个百分点。” “若真是这样，这里边的损失到底由谁来负责？” “如此多的金钱，我们最终应该去找谁去追讨?” “追根溯源的抓到那些年龄不大的追星族，然后让他们赔钱吗？” “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就好以自己的年纪小为理由，在大众的面前卖惨了。” 说到这里的沈度，脸上就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总感觉正义永远都要站在弱者一方一样。” “你看，他们还是个孩子！” “你看，你们集团都那么有钱了，怎么还咄咄逼人，不依不挠了呢？” “甚至还会有圣母与圣父蹦跶出来，强烈的谴责我们的斤斤计较，强烈谴责我们，不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呵，人呢，没有自己经历过的痛，说起来的时候，就是那么的义正言辞。” “所以……” 沈度转过身来，一拳就锤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我们为什么要绕过这些人？” “若是道歉有用，我们还要公检法，还要法律干嘛？”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轻则书面道歉，赔偿我个人精神损失费，重则以诽谤造谣罪，近局子里边蹲着吧。” “等到他们真的进了法院，脑子就会清醒起来，从此以后就会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既然，他们的父母，现实的社会都没有教会他们做人。” “那么，这个人就由我沈度来教给他们做！” 说完，沈度就抬起头，对朱大虎说到：“去吧，把我的意思告知法律部，还有，再让法律部里最擅长民事纠纷官司的黄维律师过来一趟。” “我要将我的起诉申请，全权的交由他来处理。” 听到这里的朱特助就倒抽了一口气。 黄维是谁？ 业界最恶之人。 跟他打民事纠纷官司的人，打到最后，不是最大量刑，就是一不小心就转到刑事诉讼了。 这个人被沈度养在集团公司里边当顾问，愣是吃了好几年的白饭。 到了现在，终于要将他放出来了吗？ 想到这里朱特助就有些犹豫，他跟沈度又确认了一遍：“真的要将黄维给叫过来吗？” “其实我们法律部在各大职律所当中也有长聘的民事律师。” “比如说正德律师行的关鹏律师就挺不错的。” 听到朱特助的推荐，沈度摇了摇头：“不了，关鹏我知道，最喜欢的就是厅外和解。” “在他眼中能拿到多少赔偿给雇主取得经济方面的最大利益是他打官司的首要目标。” “这若是普通的老百姓，肯定是愿意找关鹏多于黄维的。” “但是，我沈度现在是缺钱的人吗？并不是。” “我现在要的就是一个公平。” ------------ 76 两个异类 “所以，如同具有某些爬行动物的特性，一旦咬住敌人就不松嘴的黄维，才是现在的我的最好的选择。” “我要让某些人知道，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伤害的。” “而且，朱大虎，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吗？” “由我这件事作为开端，给所有的网络暴力和不实报道提个醒，说不定这还会成为反抗不良网络言行的一个里程碑呢。” “多年以后，网络环境透明化，规范化达成了，再回头看看我们此次的战绩。” “那个时候，说不定我就被奉为反抗网络暴力的初代战士呢。” “所以，直接找黄维，不用多废话了。” “哦，对了，我记得法律部是不是在楼下，你叫黄维上来的时候，顺便将网络技术支持部的霍灵幽给一块带上来。” “这件事毕竟是在网络上发酵的，我需要霍灵幽将那些号背后所隐藏的人给找出来。” “让他们知道，开小号或是卖营销，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连霍灵幽都给叫上来了啊。 看来这次的沈总是打算来真的了。 朱特助他都劝不动了，全天下就没有几个人能劝得动沈度了。 想到于此，朱大虎也不耽搁，他直接出了办公室，走的安全通道下了楼。 刚才推开那通道的大门呢，就看到楼道中的吸烟区内，正有俩哥们一左一右占据着最大的沙发，坐在那吞云吐雾呢。 朱大虎都不用去细看，就知道这两位是谁。 实在是这二位可以算的上SD服饰当中的异类了。 因为SD服饰最开始，走的是设计工作室的前身。 创业初始的人，全都是与设计行业有关的人员。 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直至品牌化的拓宽，才开始完善了各个职权部门，最终形成了一个规范化的大企业的运行模式。 但是无论是怎么样的，SD服饰的招聘范围，多数还是在与时尚类，设计类，宣传以及推广有关的专业之中的。 这类专业的学生，尤其是干传媒与设计的，本身就特别的注意形象。 无论是一板一眼的职场精英范儿，还是前卫激进特立独行的艺术家范儿，他们身上的衣服，就没有一件儿是穿的难看，穿的不得体的。 就连他这个老古董，都是规规矩矩的按照SD旗下的造型设计师给出来的穿衣模板来打扮的，更别说那些新进的职员，以及随时站在最前端的模特分公司的人员了。 但是，就跟人多了总有秃头的，凤凰窝里也能出个大风一样。 黄维与霍灵幽就是SD服饰里边的两个异类。 一个呢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是好歹也是从事律师这种精英范儿的职业。 可偏偏呢，这位黄大律师，有着与旁人截然不同的审美。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有色彩偏差，有人有强弱度偏差，而黄维的则是更特殊一些。 他拥有的是美丑的偏差。 他的审美，跟绝大多数的人是反着来的。 就好比现在。 坐在右手边的黄维，他穿了一件粉绿色的衬衫配粉红色的西装外套，无扣，敞怀。 若这还不是最次的品味的话，他的下半身配的是宝蓝色的韩版瘦腿西裤，外加一双尖头的白皮鞋。 妥妥的将几个时尚误区全给穿在了身上不算，还特别的自我感觉良好。 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呢，其实穿的就特别的正常了。 但是呢，这个正常是相对于他们大厦对面的卫华高科技网络公司而言的。 这霍灵幽就像是走错了公司大楼一般的，与整栋楼的氛围都是格格不入的。 因为自打入职以来，连观察入微的朱大虎都以为，这霍灵幽实际上只有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呢。 平日里连个正装出席的酒会，服装都是公司特别提供的。 到了最后，还是搞服装面料的老师给大家解答了一下疑惑。 她从极其细微的格子的渐变与粗细上，分出了，霍灵幽实际上是买了许多件儿同款的格子衬衫以及牛仔裤的。 而且这个霍灵幽实际上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他的衬衫两天就会进行一次换洗，牛仔裤则是三天一次。 在得到了这个确切的消息之后，他们部门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个办公桌就跟他正对着的小姑娘，这才把气味很大的薄荷叶啦，大百合啦什么的盆栽花卉从两个人之间撤走。 可见这霍灵幽给部门的小姑娘们留下了多么深的阴影。 依照这两个人的聪明劲儿，能不知道周围的同事们对他们是个什么反应吗？ 他们心里明白着呢。 但是他们那比搞艺术的还要强烈的性格，让他们压根就没把这给当回事儿。 他们出来上班是为了挣钱的，既然连老总都没说啥，谁管你周围人的置喙啊。 有种，就代替我啊！ 这大概就是某些不可替代的人的底气吧。 现如今，两个最有底气的人，就坐在一起抽烟呢。 甭看咱们奇葩的方向不一致，但是在私底下，这两个人却是特别好的朋友。 能聊到一处，也都不是什么善良的小鸟。 既然都在一起，那还省了朱大虎的事儿了。 他叩叩，敲了两下吸烟室的玻璃门，就将屋内的两个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离着门边比较近的霍灵幽一咧嘴，伸手就替朱大虎把门给打了开来，指着对面沙发上的空位，跟朱大虎说到：“哎呦，稀客啊，今儿个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整个公司都笼罩在一种莫名亢奋的状态之中。” “连你这个大忙人都被指派下来了，来来来，快跟我们说说，沈总到底打算怎么办？” 既然是整个SD集团的技术支持，霍灵幽对于网络的敏感度，可是比一般人要高的。 自然，他也看到了有关于沈度的不实的黑料，正趁着抽烟的时候，跟黄维商议着，怎么憋点儿坏水出来呢。 谁成想，朱大虎下来了，正好也让他们了解一下自家的老总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啊。 ------------ 77 只能这么办了 见到这二位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朱大虎就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楼上的方向，说了一句：“那你们自己去找沈总问吧，沈总让我下楼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请您二位赶紧上去。” “若是我猜的不错，终于可以轮到二位爷，大显身手了啊。” 听到这里，霍灵幽是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蹿了下来，朝着还在猛嘬烟屁股的黄维招招手，催促到：“别抽了，再抽烟蒂就着了！” “赶紧的，我觉得咱们肯定能干出一件大事儿的。” 说完，也不管吸烟室里的其他两个人，自己一推门，沿着安全通道，就开始往上爬楼梯了。 这霍灵幽蹿的挺快，没防备的朱大虎就愣在了当场。 剩下一个黄维，人家虽然审美古怪点儿，但是人还是正常的。 更何况他自诩是京城有名的大律，那派头自然要足啊。 就算是给自己发工资的衣食父母传唤自己，那也应该拿出一个成功人士的范儿。 于是，他将那个差点就起了小火苗的烟蒂给按在了吸烟室内玻璃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内，对着朱大虎特别淡然的笑了一下。 “呵，小霍就是比一般人活泼，朱特助也别怪罪。” “我呢这就上去见沈总，怎么？朱特助要不要一起？” 听到黄维的邀请，朱大虎下意识的就是摇头。 他指着这一层的几个主要部门的办公室说到：“沈总因为这件事儿的契机，新做了一个推广的方案。” “我现在要跟许多部门协调，在这件事进行的过程中，将新方案给执行下去。” “沈总叫你们的事儿其实挺私密的。” “我是他的商务助理，待在他的身边不合适。” 说完，朱大虎就想站起身来往外边走去，待到他快要将门打开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就转头跟黄维叮嘱了一句：“哦，对了，黄维，有件事儿我得跟你只会一声。” “现在王颖还在米兰替沈总收拾秀场后续的事情，他身边也没有什么用得上的生活助理了。” “你跟沈总聊得来，在一些事儿上能劝劝就劝劝，别到了最后，把事儿办的太激烈，反倒是引起民众的反弹了。” “这年头，谁弱谁有理。咱们逼迫的太紧了，反倒成为了集团资本的咄咄逼人，给对方拉一大堆的同情心。” 听到这里的黄维已经跟着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特别自信的笑容，他将自己粉红色的西装外套的袖子一卷，就露出了那块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七彩光芒的大表盘金链子的腕表。 黄维对这块表的满意程度，就如同他的工作一般，他一边摸索着表盘周围镶嵌着的微微凸起的碎钻，一边往安全方向的通道走去，在快要上楼的同时，就跟朱大虎笑了一下：“我办的案子，什么时候还让对方卖过惨？” “从来都是我利用舆论给予那些罪犯们以最严酷的打击，什么时候让舆论在我的面前翻过盘了？” “小瞧我的专业程度不是？” 说完，黄维就潇洒的一甩头，哒哒哒的上了楼梯。 不是他吹，被告们见着他时，哪一个不是恨的牙痒痒？ 可是到了最后呢，还不是跪在他最油的那双皮鞋面前，哭爹喊娘？ 得意了的黄维推开沈总的办公室大门，就看到他的至交好友霍灵幽现在正半跪在沈总的办公桌前，拿着他去拿都不离身的电脑一通的操作呢。 一下子就觉得最会讨好老总的宝座不保的黄维，就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后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后，就往侧面的单人沙发上一坐，斜着身子跟沈度打了一声招呼。 “沈总你找我？” 沈度抬起眼，朝着黄维笑了一下。 依照二人多年狼狈为奸的默契，黄维立马就知晓了，沈度这是要搞事情了。 他特别感兴趣的将沈度递过来的一份儿文件夹给拿到了手中。 黄维打开一瞧，将事件的起因始末全部看完了之后，就叹了一口气，仰面靠在了沙发的背上，犹豫了一下跟沈度说到：“有点麻烦啊。” 并不是法律专业的沈度还挺奇怪的，黄维什么时候发过愁。 在他看来这都是有认证物证，甚至是各方面的佐证的案例了，对于黄维来说难道不是毛毛雨吗？ 可是当黄维跟他讲清楚了，侮辱罪，诬告罪，诽谤罪以及侵犯名誉权的区别了之后，沈度就知道，想要让这群散布谣言的人吃到一个极其深刻的教训怕是不可能的。 就好比，其中情节最严重的侮辱罪。 那是要对方的人与沈度面对面的对其实施侮辱了，那才构成犯罪事实。 网络上的假消息的传播以及言语上的辱骂，压根就不归在这一档的。 第二个呢诬告罪，什么才构成诬告呢，能让沈度进监狱的那种，这一条也不足够，只能直接PASS。 最后呢在诽谤罪和侵犯名誉权那里边，因为法律条款的一条极其奇怪的规定，让沈度的这个案件，只能以侵犯名誉权的缘由对于当地的法院提起诉讼。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诽谤罪这种足可以量刑三年的法规中明文规定了。 除非对一个人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伤害后，才能构成本罪。 什么是极其严重的伤害呢？ 自杀，精神失常，极其极其严重的心理创伤。 看到这里的黄维就与沈度又对视了一眼，两个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别人这辈子再怎么骂都不会失常的强大的神经。 好吧，既然有量刑可能的诽谤罪都不能构成了，那也只剩下民事赔偿方面的名誉侵权案了。 对于此，沈度是十分的不满意的。 但是最擅长此道的黄维却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沈度的心跟着踏实了起来：“有些人，让他赔钱，说不定比坐牢还要痛苦呢。” “我尽量在金额上多要一些，让他如同剜肉剔骨一般的疼痛。” “有了这么一次教训，他一辈子都得记着。” “同样的，若是有条件，也得让这种人知晓一下被全网DISS的滋味。” “只有自己亲身感受过了，他们才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办事儿之前就会过过脑子了。” 这也是个办法，而且有着非常大的可行性。 思索了一阵的沈度，也就点头答应了。 ------------ 78 什么叫做反向割韭菜 黄维正奇怪今天的沈总怎么这么好说话呢，对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多补充了一句：“哦，我私人的名誉起诉案件就由你全权代理了。” “至于公司的名誉案，我就交给法务部来处理了。” “商业侵权，赔的更多了。” “也不知道业界的竞争对手有没有掺和进去，给我SD来个落井下石，到时候可别怪我沈度心狠手辣的不讲情面了。” 听着这话，黄维就抬眼瞧了一眼沈度，在发现了他脸上露出的那个小得意的微笑了之后，就觉得，沈总怕是巴不得用这件事儿让对手在阴沟里边翻船的吧。 那么在这件事儿中，有没有同行下场呢？ 说来也这是奇怪了。 从事情发酵到现在，正好过去了一个钟头了。 华国的服装品牌市场竟然如同最适合出海的日子一般，风平浪静，一点音儿都不带发出的。 是因为这些消息传播的不够广吗？ 并不是。 时刻都在注意着竞争对手的近况的服饰集团们怎么可能没看到这么大的消息？ 他们只不过是十分聪明的选择了……不参与，不评论，不关注罢了。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在任何的行业里，同类型的厂家出现恶意评价的同时，正是他们竞争者群魔乱舞的时刻啊。 可是怎么偏偏到了服装时尚业，就变了一个味道了呢？ 那是因为，第一，SD服饰在业界的口碑，就算是同行们再怎么嫉妒，设计师之间再如何的竞争，有一件事儿他们不得不承认，SD的高定礼服，的确是走在了华国高定市场的最前沿。 无论是品牌知名度，还是设计时尚度，都是无可挑剔的。 已经达到了如此高度的品牌，会挤兑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 开玩笑呢！ 若是真的挤兑你，你可能连SD服饰的大门都进不去，人家将多年前的合约直接作废了，赔点违约金也就得了。 那才是真正的有口没法说呢。 但是现在呢，所有人都看见了，SD是提供了合约中应有的服务的。 只是不知道这位白茂宇犯了什么毛病，非要找寻一下存在感，为了吸引人气，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至于第二点吗，是他们这些服装品牌经营者们，早就对娱乐圈的这种现象表示不满了。 先不要说那些假流量给他们造成的损失了，单说说那些有些不要脸的高额的代言费，就让他们心生不爽了。 在这个流量不断的年代之中…… 也许他们只是签订了一个如同以往一样的单季代言人，谁成想，不过刚刚预售了半个月，啪叽…… 对方的黑料就满天飞，然后这位代言人就成为了查无此人了。 这时候，广告，海报，推广，宣传，全都搞到位了，这一季的新款，你让他们品牌应该怎么推？ 设计师，助理，剪裁以及宣传推广，熬夜到头秃了才拿出来的作品。 十几个工厂店日以继夜的赶出来的单子。 就在瞬间，化为乌有，成为了暗不见天日的库存。 让老板欲哭无泪的同时，还要遭受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路人们，以及这个流量曾经的竞争对手以及偌大的社会人士的讽刺，挖苦，和黑嘲。 最终让他们一蹶不振，需要缓上好久，才能从这次选人失败的后果中抽身。 你说，这是不是明星代言人的锅？ 若是这样还不够惨的话？ 那么本想着艹销量，反倒是被自己的代言人反过来艹了知名度的又怎么算？ 当他们曾经合作过的一些广告公司大力的跟他们推销着某一个现在特别出名的明星时，所有的宣传人员都要打上一个冷颤，并予以最严苛的质疑了。 不怪他们不害怕。 因为他们的同行，还是业界一个知名度相当不错的老品牌，就因为相信了这些经纪公司以及调研公司给出来的代言人的数据，从而尝试性的与该明星签署了一个季度的代言合同。 然后，这噩梦就跟着来了。 在代言的最初，官宣的微博与公司的官网底下，那是齐刷刷的全是好评。 什么‘感谢XX品牌选我们的爱豆作为代言人啊，我们一定会大大的支持的。’ ‘对啊，我原本就挺喜欢他们家的衣服的，现在由我的爱豆来代言了，我这就去买一下最新款。’ 瞧着真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 销售前景那是一片的大好。 可是真的等到季度销售报告拿到手中的时候，全公司的上下，从老总到专卖店的店长，都被这可怕的销量给吓到了。 哎呦我去！ 这是个啥！ 哎呦我去，比同比销售量下降了五个百分点。 对于一个销售价格中端未满，低端稍贵的品牌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说明了这一季度的铺货比少覆盖了百分之十五以上。 那么以前还会购买自己品牌的顾客们都哪里去了呢？ 这个一直在试图将自己的牌子往中端白领与都市职场人方向转型的品牌就做了一次非常严谨的调研。 然后在业界有名调研公司将分析报告拿到老总的办公桌上的时候，这位曾经尝试性的请来明星代言的老板，那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明星背后的所有的数据，形象，以及繁花似锦的景象，全都是包装出来的。 不但如此，因为过度的营销，他在路人的印象之中还特别的差。 这个广告代言不但没给商家带来任何的好处，反倒是在败坏了路人缘的同时，反过来蹭了这个商品品牌本身的热度。 因为这个品牌，让更多的人熟知了他的存在。 并让他的微博中有了一部分从商品的广告中过来的真正的粉丝。 这到底是谁利用了谁，谁又成就了谁，谁都说不明白。 等这家品牌商真正的搞清楚了娱乐圈内的骚操作了之后，这位由温州小厂子，外贸单起家的汉子，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这种代言，就属于有苦说不出的典型案例。 掰扯到最后，也只能由品牌方捏着鼻子认了。 ------------ 79 期中考试要出成绩了 因为黑子白字的合约就放在那了。 谁让你在请代言的时候，没有好好的擦亮眼睛呢？ 我们形象塑造的很成功啊，只不过是你们蠢罢了。 因为这事儿，虽说一个季度之后，新款上市，旧代言赶紧悄无声息的给撤下来了。 但是光是那一年，这位行业内做的有些上升势头的新品牌，直接就被拍在了竞争激烈的沙滩上。 直至萎靡了好几年，也没见到任何的提升与好转。 每每想到这件事儿，这位糙汉一般的老板，就会在服装品牌商的各种峰会上哭上一鼻子。 到了最后，偌大的服装制造业内，尤其是中小企业以及新型品牌，一提到代言人，那脸色就跟吃了翔一样的难看。 你说华国的自主品牌不够洋气，请过来的代言人全都是些大叔大妈们耳熟能详的乡土气息特别严重的老演员，老面孔？ 他们不是不想着创新，不想着进步啊。 品牌商们实在是被现如今娱乐圈一会一个风向的浮躁气息给搞怕了啊。 所以，在见到了他们业界最新锐，最有可能跟世界大牌掰腕子的SD与娱乐圈的流量起了争执？ 他们第一时间的反应并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感同身受的全员安静了。 于是，霍灵幽在排查了参与传播的最凶的几个营销号了之后，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没有与服装行业任何有关的资本下场，也没有与时尚圈沾边的公司予以发声。 这种不良的诽谤，全是白茂宇恶臭的粉圈，以及与壹心娱乐有过合作的营销公司，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擅自传播的结果。 那么，问题就更好办了。 沈度他自己在网络上的个号以及公司官方号，在行动起来的之后，直接出具一个公告就好了。 至于会不会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说说算了？ 那咱们且行且看吧。 于是，讨论了近半个多小时后，黄维与霍灵幽才从沈度的办公室里边出来。 他们各自对视了一眼，捧着资料就返回了各自的办公间。 一场闹剧罢了。 对于他们这么能干的人来说，这又算什么呢？ ‘刷拉！’ 办公室的大门，在他们二人走后自动的关闭。 暂时吩咐完了目前待处理事宜我的沈度，就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 他盯着身后的镜子看了一眼，刚准备去一下自己的设计工作间的时候，却发现，这镜子再恍惚间，画面又发生了改变。 这一次还是那个熟悉的教室，只不过早已经不是正在考试的课堂，而是多日之后出成绩的时间。 这一天，大家还如同以往一般的在教室之中戏耍打闹。 前面三排的孩子与后面四排的孩子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作为压根不关心学习成绩，甚至希望期中考试的成绩一辈子都发布不出来的差生们，如同以往那般，在后边吃着零食，互相打打闹闹的，干着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而那些安安静静的坐在前排的学生，也并不曾如同以往那般，将书看的深沉。 此时的他们埋头看上两眼，就要跟旁边的同排成绩差不多的好友，说上几句有关于这次期中考试成绩的话题。 一个说到：“哎呀，我这次可能是考砸了，考试前都没来得及复习。” 另一个也说到：“我也是啊，好多题目都没复习，我考试前光睡觉了，这次肯定是要掉名次了。” 两个人在面对面的时候，那叫一个愁眉苦脸。 可是等到他们各自转头，去盯着手中的书本看的时候，就能发现他们的面容会有那么一瞬的扭曲。 自己说的话，反正自己是全都信了，至于他最好的朋友信不信，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这就是俗称的学婊…… 时间就在这种忐忑的，紧张的，兴奋的以及不愿的气氛之中一分一秒的走过。 等到教室的大门被班主任‘卡啦’一把给推开的时候，就连最顽皮的男生都将身子转向了门口的所在，眼睛或是认真或是无意的放在了班主任怀中抱着的试卷之上。 瞧着卢丽缓缓而至，瞧着班主任将走到讲台之后，班主任就二话不说，上来先将试卷依照名字给分发了下去。 “这次的考试成绩如何，我想你们心里都应该有个数了。” “我们班的平均分排名，再一次成为了年级垫底儿。” “我们不要跟七班和八班这两个班级去对比，我们应该把眼睛往前看，不说与一二班的重点班来比较，单说三四五这三个普通班，我们就差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作为最容易及格也是分数差不应该被拉的太大的语文，我们班级的平均分竟然也比对方的低了足足十几分。” “54.5，这是一个多么羞耻的分数。” “在百分制的分数中，它竟然是一个不及格的分数。” “我不知道那些给班级拖了后腿的同学们是怎么想的。” “若这就是你们推崇的上学无用论的结果的话，那我不得不跟你们说一句，若是连语文都学不好的话，等你们从这个学校之中走出去后，真就是什么事儿都做不成功了。” “一个如此简单的学科，都能被你们学成这样，那碰到更加复杂的工作，你们就能做好了？” 说到这里卢丽就冷笑一声：“那就是白日做梦！” “就连销售员，人家也要找那种能说会道，词汇量丰富，夸产品面面俱到的人呢。” “就你们这语文水平？买个水果都要比别人差上不少！” 说完，卢丽就很暴躁的拿起这叠卷子，往讲台上磕了两下，然后就从班级的最高分依次的往下念了起来。 “王雪梅，94分，知识掌握的很扎实，但是要学会活学活用，阅读理解方面有所欠缺，作文有些中规中矩，若是能将这点小毛病改正一下的话，你冲击一个全年级单科的前三名是没有问题的。” “来过来拿你的卷子吧。” 这就是好学生的待遇。 班主任卢丽在发排名靠前的试卷的时候，那口气温柔的都不像是她本人了。 只可惜，这样的高分也只有一两个人才能考得到。 ------------ 80 成绩还好啊 哪怕就是普通的七八十分的成绩，总人数足有四十五人的六班同学当中，也只有十来个人能够达到。 对于这种寻常的成绩，卢丽并不曾多过点评。 但是但看那些上去取卷子的同学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松了一口气，并且还是有些小满意的。 没办法，这就是初三六班的现况。 被一群极其差的学生们给对比的，再怎么普通的成绩也变成优秀了。 对于这种情况，卢丽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去改变。 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督促他们学习。 只不过，见效甚微，收获不大。 要不，自己再试试激励法？ 已经分发了十八张卷子的卢丽，看着手中的这第十九张试卷就做出了决定。 “前面发了那么多的试卷，我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发到语文成绩的第十九名的时候，我却不得不表扬一位同学了。” “我想，这位同学再新学期的改变，有许多人都亲眼见到了。” “他从一开始的不交作业，上课睡觉，变成了现如今认真听讲，按时完成作业。” “是的，他就是我们班的沈度，也是在此次期中考试中，咱们班级里进步最大的一位同学。” “这一次，他的语文成绩考到了69.5分，虽然对于某些同学来说，这样的分数实在是太过普通了。但是我们要知道，每一次考试，其实都是一次检验自我的过程。” “而沈度，在这一次期中考试之中，就替他自己，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案。” “我希望班上所有的同学们都能够想一想，沈度同学为什么会取得如此大的进步？” “当你们在玩耍的时候，他在认真的听讲，当你们放学回家往电视机前一坐的时候，他正在完成作业。” “这就是他与你们之间拉开差距的原因。” “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公平也是最直观的……付出就有回报的东西，也只有知识了。” “知识，学了进去，记在了脑子里，那才是真正的属于你自己的财富。” “谁也无法夺走，更不会因为外因的影响而变得一文不值。” “所以，沈度，上来拿你的卷子，你的成绩反馈了你，让大家都知道了，付出了就会有收获。” 说完，班主任卢丽就将她手中那张标注了69.5的试卷高高的举起，如同颁发一个分量极重的奖状一般，将它递到了沈度的手里。 在这一刻，沈度的身上涌现出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感。 这种感觉，比他某一天赚到了一百块钱还要舒畅。 “好好保持住，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在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时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抬起头来的沈度，看到了一张如母般慈爱的脸。 自从他开始认真对待功课了以后，沈度能够感受到班主任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但是从不曾如同今天这般的和蔼可亲。 这种过于慈祥的态度，让沈度竟然有一些受宠若惊。 大概是从小未曾受过除了自家父母之外的人的重视，这突如其来的一受到表扬，沈度竟然还挺喜欢这种飘飘然之感的。 于是，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克制住了总是要往上翘的嘴角，将卷子接的特别的踏实，等同于飘着一般，惦着脚尖儿就蹭回到了座位。 等到他回到了课桌前，还唯恐旁人不知道他的成绩一般，将卷子平平整整的铺开，那写着分数的那一页，正好就露在了苗伟庭的面前。 苗伟庭：…… 此时此刻并不想与沈度做朋友。 可是他再一看沈度伸过来的卷子，就笑了。 “嘎嘎嘎，沈度，你看看你现在像是个什么样子。” “就像是插了几根孔雀尾巴毛的公鸡。” “你说你就为了炫耀你那不丁点儿的分数，你都把卷子倒过来给我看了。” “你可真不容易你！” 可不是说呢，苗伟庭坐在沈度的左手边，分数批在右边，要炫，也只能倒着来了。 这沈度被苗伟庭笑的有些尴尬，就在他即将恼羞成怒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苗伟庭笑的太过于开心，就十分成功的引起了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的注意。 这位从沈度以后就开始加快了叫名字的速度，明显带着几分敷衍态度的班主任，见到班上最难管的刺儿头竟然嘲笑她刚给加进好孩子名单的沈度，那气儿啊可就不打一处来了。 于是，卢丽哗啦啦的将为数不多的卷子给翻到了最后几张，然后就抽出了属于苗伟庭的那一张，朝着那个拍桌子跺脚一点正形都没有的傻大个吼道：“苗伟庭！你上来！” “拿着你的卷子，回去自我反省去！” “三十八分，你就是拖了全班后腿的其中一个！” “你说说你，你还总说跟沈度是兄弟了呢！” “那为什么你的兄弟能考出一个对得起自己的成绩，而你却考成这个鬼样子呢？！” “跟你这样的人做兄弟，难道别人不会觉得羞耻吗？” “好兄弟是用来齐头并进的，而不是总拖人后腿的！” “我不希望五年，十年之后，再提起苗伟庭你这个人的时候，你的兄弟会羞于启齿的！” 这话说的苗伟庭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 其实像是这种话，初三六班的差生听得实在是够多了。 只不过这一次，一直都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的苗伟庭，却觉得有些堵得慌。 他不知道老班到底是哪一句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但是坐回到座位上，想了接近一节课的苗伟庭在下课后，突然转头对沈度说到：“沈度，我不想以后被你看不起。” “因为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所以说，我应该怎么办啊？ 被问的也跟着一愣的沈度，则是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就给对方出了一个主意。 “要不你也跟我一样，好好学习呗。” “我知道这挺难得。” “你看你，原先最喜欢跟那群校外的混子在一起混，现如今倒是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了，好歹是能踏实的待在学校里边了。” “但是你现在又改成一放学就去上网吧了。” “我不知道网吧里边有啥好玩儿的，因为我没有那个闲钱去上网。” “但是我知道，咱们学校门口的那个小网吧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机器又破，费用又高。” “你若时将那打游戏的时间省下来，做做作业，这成绩说不定就跟着提高了呢。” ------------ 81 无题 被沈度这么一说，苗伟庭皱着眉头直摇头：“不成，不成，你不玩游戏你不懂。” “你知道那个奇迹不？我玩的可好了。” “你光瞧见我这一小时花那么多的网费了，可你不知道，我玩儿的那个号，现在若是出手，最少能卖五千块呢。能把我所有再网吧上网的费用都挣出来。” 沈度的确是不懂，但是他知道，这种对学生诱惑力如此之大的游戏，他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他才不相信像是他们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生们，玩出来的游戏，能有什么变现的价值。 那些虚假的繁荣以及虚拟的流通，最起码现在的沈度是不看好的。 既然说不通，沈度也就不劝了。 他变换了一个角度，又劝了苗伟庭一句：“既然你的课余时间要用来玩游戏，这上课的时间你用来学习总是可以的吧？” “把你的漫画书，小说都给收一收行不？那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听到这里，苗伟庭又想强势的反驳，但是在看到了沈度的眉毛已经皱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就不想与这个用心交的同学顶着来了。 其实苗伟庭跟沈度相处的这几月，他能感觉出来，沈度的性格跟他那张具有欺骗性的脸完全不同，无聊的就像是一个老头子。 而他对于金钱的态度也十分的谨慎，仿佛过早的知晓了人间疾苦与世事浮沉一般，将一切与花钱有关的诱惑，都自动的屏蔽到了自己的生活以外。 这是一个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做什么就能做到的男生。 他既油滑又认真，既无耻又正值，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综合体。 总之，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为了这个朋友，苗伟庭跟着点了头：“好！我不看那些课外书了。” “我怕我忍不住，无法说到做到，我还是将这些书放在你这里，由你来替我保管吧！” 说完，这苗伟庭就哗啦啦的开始收拾他的桌洞。 不过一会儿，竟是从里边掏出来了厚厚的一摞。 然后苗伟庭挨本书都摸索了一遍之后，就将他的这些宝贝全都塞进了沈度的怀中。 “喏，拿去，别再让我看见它们。” “否则，我想我会忍不住的！” 说完，他整个人就趴在了课桌上，将头扭向了相反的方向：“快收走，快收走！” 这都什么大宝贝啊，至于吗？ 沈度下意识的翻了两下他手中的书，在发现了书的名字的时候，就突然的不想帮旁边的这位哥儿们保存了。 什么《异界最强霸主》什么《肥宅在修仙界的璀璨人生》还有什么《恋上你的绝世容颜》…… 嗯？ 等等，这里边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沈度拿起这本透着粉红色泽的盗版书，只不过翻看了一页，就觉得已经没有脸再瞧下去了。 这当着书的主人的面儿也不能给扔了啊，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就给扔到身后的大书包里边了。 沈度这刚想问身旁这位最粗鲁不过的大老爷们，是怎么会看这种女生们才会追捧的书的时候…… ‘叮铃铃’ 上课的铃响了。 现在已经自觉地将自己给划归到好学生那一拨里边的沈度，就赶紧挺直了身子，坐回到了坐位置上。 这节课可了不得了，正是他心里最没谱的数学课。 苗伟庭曾经给过他一个拿到好成绩的机会，只不过因为沈度的谨慎和外界的干扰，他就给放弃了。 也不知道凭借着自己真实的水平，到底能考出个什么模样。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往讲台桌上看了过去。 果真就看到了他们的数学老师，依照以往那般，特别沉默的将试卷给发了下去。 瞅着他脸上的表情，沈度就知道，初三六班就如同以前的考试一样，全员考砸了呗。 正是因为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数学老师才什么都不说了。 大家因着上边那张黑脸，连嘁嘁喳喳的窃窃私语都给停了。 一个个将试卷传的特别的麻利，不过一会的功夫，每个人就将各自的试卷给拿到了手中。 沈度什么都顾不得看，先给展到了第一张，一个红彤彤的55分，让他整个人，嗖的一下就松弛了下来。 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啊。 要知道在初二最后一次的期末考试时，沈度的数学成绩是33分。 这22分的跨度，看起来不多，可对于他这样的学生来说，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看着这个分数，沈度下意识的就探头去瞧了瞧苗伟庭手中的试卷。 在看到了一个36分的超低的分数之后，心存疑虑的沈度就问了一句：“喂！苗伟庭，我记得语文和数学你不都抄到小抄了吗？” “怎么还考这么低的分数？” 谁成想拿着这份试卷的苗伟庭还挺得意，他将前面的选择和填空题朝着沈度那面展了一下，给对方看到他抄袭的成果。 “看，选择题全对，填空题错了一道。” “我取得三十六的成绩已经很高了啊！” 看的沈度瞪大了眼睛，看着苗伟庭后边一片空白的问答题就张大了嘴巴。 这回他总算是明白了，作弊也能把成绩给做成班级倒数的原因了。 敢情这位同学，除了抄袭一下小抄上的答案之外，其他的竟然是一点都不带做的啊！ 想到这里的沈度忍不住又问了：“那你这图什么啊，抄了半天也没及格啊。” 谁成想，身边坐着的这位的脑回路跟沈度的完全不同。 苗伟庭用特别理直气壮的口气回沈度到：“可要是我不抄的话，我就只能交白卷了啊！” 瞧瞧，瞧瞧，这都谁给他的勇气。 一时间被噎住的沈度，只能将眼神又放回到自己的试卷之上。 当他顺着解答题往下看的时候，就发现，他那些若是不会做就能做多少的解题思路是正确的。 因为他们学校的阅卷老师，竟然真的将他作对的知识点都标注了出来，并且给出了它们赢得的分数。 看到这里的沈度就抬头瞧了一眼正在讲台上自顾自的讲解着试卷的数学老师。 ------------ 82 考了多少名啊！ 他的身边，看小说的，说小话的，传纸条的比比皆是。 数学老师就在这种环境中，淡定的，默然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只瞧着那瘦弱的背影，竟然带上了几分世人独醉，高手寂寞的孤寂之感。 可是沈度他就知道，在面对他们这个班的学生时，永远都是沉默以对的数学老师，实际上有一颗负责的心。 他其实十分希望他的学生们，能够认真的去对待此时他所教授的知识的。 只不过是在长期的努力无果之后，他也学会了放弃与妥协。 可是当他的学生之中，又有人试图去学习的时候，他也会拉上一把，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予以帮助。 想到这里的沈度笑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努力一些。 就冲着最后几道解答题当中，他写的密密麻麻不知所云的公式里边，被挑出来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得分点……他也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也就是从这节课起，沈度因为那过于注重分数的担忧就消失了。 是啊，反正无论好坏，都是自己曾经努力过的结果不是吗？ 若是考得有进步，那就再接再厉。 若是还不够好，那就说明自己的努力的不够，应该更加的专注于学习。 自此，沈度就踏实了起来。 等到当天放学后，不但所有的试卷都被发放了下来，他也跟着老师一起，将自己做错的题目给听了一个七七八八。 “哦，对了同学们，这次考试因为是期中考，我们就不开家长会了。” “等到上半学期进行完了，我们再连升学考试前的总动员会一起开。” “但是，就算是不开家长会，你们也有必要将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传达到家中知晓。” “所以，还是老规矩，将试卷带回家中，让家长签字，明天早上一早，由各个组的小组长收起来，交到班长的手中，统一送到我的办公室。” “希望大家都能做到，若是有不小心将这件事儿忘记的，那么我就必须要打电话提醒一下各位同学的家长了。” “别到了最后，某些同学的家长还要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开小会啊。” 这威胁的是如此的赤裸裸，大家还有什么话好说？ 几个存了想要混过去的心思的同学，叹上一口气，将脑袋低的更低了起来。 可能是看到了大家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凝重，这班主任就想着给大家鼓一下劲头。 于是，他又将手中一张密密麻麻的单子给摊了开来，跟全班的学生说了一下，此次班级中排名靠前的几位学生在全年级当中的排名。 班主任卢丽第一个点的就是班级第一，也是年级第十五名的王雪梅，这是他们初三六班硕果仅存的一个能够杀进年级前五十的好学生了。 说来也是奇怪，一班和二班这种重点班的班主任，不是没找过王雪梅谈话，但是往往到了最后，这位小姑娘都找各种理由给拒绝了。 让她成为了整个班级之中硕果仅存的一枚排名靠前，勉强算的上学霸的学生。 所以当班主任卢丽将王雪梅的成绩拿出来表扬的时候，底下的那群人学生就当是没听见一样的，该干嘛干嘛。 甚至有些着急的已经将书包给背在了后背，就等着老班把废话给说完了，他们好麻溜的回家。 见到这群人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旁人的成绩，不信邪的卢丽皱了皱眉头，直接就将沈度这个在此次考试之中，进步最大的孩子给拖了出来，用特别大的声音，宣读了对方的成绩与排名。 “同学们，除了王雪梅，我们班级里还有一个人的成绩进步的特别大！” “他五门功课当中虽然还有两门功课没有达到及格线，但是他的平均分却已经达到了及格的水平。” “而那两科相对薄弱的科目，他也取得了近乎于及格的成绩。” “相信依照他现在学习的劲头，在这一学年的期末考试中，就能达到门门及格的标准线了。” “在没有薄弱学科的拖累后，我相信这位同学的成绩与排名一定能取得一个更大的飞跃。” “我想，说到这里，大家都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吧？” 这话说的跟炸雷一样，就连那些交头接耳的也被吓得赶紧看向了班主任的方向。 当全班的同学再顺着班主任那慈爱，满意的目光看向沈度的时候，整个班级的人都陷入到一个十分诡异的安静状态之中。 在这种沉默持续了大概有几十秒之后，那如同胖春蚕猛吃桑叶的声音，就在整个教室弥漫了开来。 “哎呦我去！这个人不会就是沈度吧？” “真的假的，我记得沈度不是回回都考倒数第一二名的主吗？” “对啊，对啊，经常就一二十分的考着，就连考场上那也是睡上后半场的主儿啊。” “这，除了语文成绩他考了一个69之外，你们还知不知道他其他科目的成绩？” “那谁知道啊，别的学科的老师哪有咱们班主任那么闲啊，还一个一个的读成绩上去领卷子啊，那不是随手就发下来的吗？” “我记得苗伟庭就在沈度的身边，他应该全看见了吧？” “这沈度真的能平均分及格了？那他在班级之中的排名到底是多少啊？” 到了这个时候，班上的同学们才算是真的受了刺激。 因为王雪梅作为全班公认的第一名，她的成绩的好坏……距离他们太过于遥远了，而她的排名也不会对班级里的其他同学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但若是这个沈度的话，那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因为他的提升就意味着有一部分人就要被压在头顶，一些本可以自我安慰一下的同学，也失去了最后的垫底儿的理由了。 “老师！这人是沈度吗？他到底考了多少名啊！你还至于拿出来特意说上一句。” 有那性子急的，就当场吆喝了出来，只求老班一个答案了。 ------------ 83 成绩是真可以 班主任见到教室中的学生直到现在才有个焦急的模样，她这才觉得满意了。 然后在全体同学的注视下，就将沈度这颗重磅炸弹，给扔了出来。 “沈度从开学以后的改变你们是都看到的吧？” “他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是一点都不惊讶的。” “沈度在这学期的期中考试之中，以61.7的平均分成绩排在班级的二十四名，全年级的250名。” “比之上个学习提高了整整88位的整体排名！” “请大家为只要认真就会有收获的这句至理名言而鼓掌，也为相信了这句名言并为之努力的沈度而鼓掌吧！” “希望大家能以沈度作为自己身边的榜样，在下一次的考试之中争取能够取得一个更好的成绩！” “来啊！啪啪啪……” 这班主任卢丽都不等这群孩子反应，自己反倒是被这激情昂扬的宣言给搞得特别的激动，啪啪啪的……径自带头鼓掌。 到了这个时候，老师都这样了，底下的学生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不是？ 他们一个个脸上的震惊都没退呢，也只能一边死命的盯着沈度，一边敷衍的拍着巴掌。 他这就提升到了班级的中游的水准了？ 这沈度只是天天按时完成作业和在课堂上不睡觉了吧？ 若是他这样的人都能考到这样的成绩，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取得这样的提高呢？ 可是再一想到学习时候的枯燥与无趣，这些已经散漫惯了的差生们则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学习是不可能的，最起码现在是不愿意学的。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 就按照沈度的标准来呗。 不是还有一个半学期才中考吗？ 那就只剩下一个，不，半个学期的时候再努力也是来得及的啊。 有时候，学习成绩差了，真还就赖不着旁人。 所有的客观原因归结成为一条，那就是自我约束的薄弱性。 有时候不是别人放弃了你，而是你自己放弃了自己罢了。 十分不幸的是，班主任卢丽的这一番鼓舞，扔在这个皆是浑浑噩噩，对比着看谁来的更差的班级之中，就如同往北海公园的人工海当中扔了一块微不足道的鹅卵石一般，除了让看到它的人赞叹一句水漂不错之外，竟是没掀起任何的风浪。 对于此，班主任卢丽不可谓不失望。 她就站在这个讲台之上，瞧着那些震惊过后不反思，感叹之后不反省的学生们又回到了那个叽叽喳喳的状态，之后，她就彻底的失去了言语。 这时有那着急有事儿的学生又嚷嚷了一句：“老师！能下课了吗？” 而这一句话，就像是给皮球撒了气儿一般，让卢丽那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的消失了。 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已经不年轻了，她略带疲惫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那些怎么都无所谓的学生给放了出去，然后抱起教案，头也不回的没入到了走廊之中。 班主任这是伤心了吗？ 沈度竟然有些共情。 他担心的探出头去，想要瞧瞧这位老班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一旁对沈度成绩的提高同样没有什么感觉的苗伟庭正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他看着自己手中一水的不及格的卷子，就略有些好奇的就问了一句：“喂，沈度，你这个人还挺奇怪的，无论成绩考的是好是坏，你怎么都是同一个表情啊。” “搁在上学期，你那成绩多差啊，为什么让家长签字的时候，也不见得你担心呢？” “我记得上个学期你是门门不及格的吧。我是倒数第三，你是倒数第二，你还比我低上一名嘞。” 被这么一说，沈度就愣了一下，后又一想，出成绩后自己回家时的状态？ 他就耸了耸肩，回到：“那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不是千篇一律的混合双打？” “打的雷声大雨点小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震慑力。” “我爸妈是双职工，在厂子里天天累死累活的，回到家了哪里还有气力干重体力活儿？” “他们打上一阵儿，歇一会儿，也就累了。” “大晚上的睡得直打呼噜，特别的有助于睡眠。” 这是被打皮了啊。 让苗伟庭不由的比出来了一个大拇指。 他翻过头来又想了想自家那个黑铁塔一般的老爹，不由的缩了一下脖子，一点回家的心思也无了。 “唉！”苗伟庭对着沈度发出了邀请：“放学后干嘛去，走我请客，带你去打游戏吧？” “奇迹，特别好玩，我玩儿了一个法师，穿卓越法师套装的，现在已经练到了满级，走带你抢地盘刷级去啊？” 对于这些，沈度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他朝着苗伟庭摆摆手，指着校外的方向拒绝到：“不行，今儿个我已经耽误了一段时间了，还要去北师大附门口去接人呢。” 一听这个，苗伟庭打算跟随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沈度这是又打算去接那个小黑妞的吧？ 苗伟庭自从上次的冲突事件之后，一见到那个黑皮肤的姑娘，就下意识的摸脑袋。 他怕若是跟对方接触的多了，他会先把自己的头给摸秃了。 生理性的惧怕让苗伟庭对着阮柔是避而远之，他还是自己去找点乐子，别去讨人嫌了。 这可不是吗？ 没瞧见沈度溜溜达达的经过北师大附的门口的时候，阮柔笑的是多么的开心吗？ 她跟自己的同桌挥挥手，蹦蹦跳跳的就跟在沈度的后边，特别关心的问东问西。 阮柔知道今儿个是沈度他们学校出期中成绩的时候，她们学校的学习进度快，期中考试早在一周前就已经进行完了。 阮柔的成绩跟以前的一样的稳定。 大概是因为有了一个可以踏实吃饭和学习的环境，她在自己班级中的成绩还提升了一名，考出了全班第二的历史新高。 年级的排名也从原本的四十多名，一下子升到了年级的前二十。 因着这种大幅度的提升，无论是阮柔还是阮爸爸都对沈度一家人表示出了极大的感激。 ------------ 84 假情义 为了这，阮爸爸在百忙之中还特意的去了一趟何红英的裁缝铺子，这天儿不是眼瞧着就要热了吗？ 他就替家里人做三身儿凉快点的家居服。 用点好料子，自己穿的也放心是也舒心。 对于阮家人的这种帮助方式，何红英那是相当的开心的。 当然了，也就这个当口就知道了，自己的儿子的期中考试也要进行了。 就前几天，何红英蹬着缝纫机的时候还想着这件事儿呢。 现如今的阮柔可不是要提前问问沈度，他到底考得怎么样吗？ 对于阮柔的歪缠，沈度是很不耐烦的。 为了不让这位小姑娘一直在他的身边转圈圈，碎碎念，沈度就将他的成绩以极其快的速度报了出来。 “语文69.5，数学55，英语58，物理66，化学60.” “反正平均分及格了！” 沈度觉得还挺美，在阮柔看来这分数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沈度的话茬。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莫名的尴尬起来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阮柔的视线之内。 “嗯？沈度，沈度，你瞧，那是不是你们学校的，跟你打架的那个傻大个？！” 都已经走到前面的沈度顺着阮柔这么一吆喝，就看到了苗伟庭的一个背影。 “嗯，是啊，苗伟庭，你不是还见过的吗？” “我们现在关系已经变好了，他算是我在学校里边能聊上几句的朋友了。” “怎么？看见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阮柔瞧着沈度有些漫不经心，就赶紧又拽了一下沈度：“可是我见着他们跟厂甸的大彪子他们一起去的网吧啊。” 啥？ 大彪子？ 沈度往前走的脚步也停了，身子也转过去了，瞧着那几个模模糊糊的没入到了小胡同中的身影……眼睛就跟着眯了起来。 “你确定是他们？” 阮柔奋力的点点头。 “那你在这儿待着，我去吧苗伟庭给叫出来。” 说完，沈度把背上的书包往阮柔的怀里一塞，撒丫子的就往苗伟庭消失的胡同口里边跑去。 “苗伟庭！苗伟庭！” 沈度真有点急了。 在宣武，校场口，直至厂甸再往南的这一大片儿区域里，谁不知道大彪子的存在？ 这几个人就是宣武职业技术学院的老生。 技三还没毕业，就在这一片混着的。 他们这群人跟在校园中的苗伟庭大不同。 在沈度的眼中，他们就是社会人，是一只脚迈入到现实社会中的大人。 而这些大人们，却并没有几个人有好心眼，属于坏到头上生疮，脚下流脓的那种。 以前从不曾听过苗伟庭跟这群人认识啊，现如今怎么就混到一起了呢？ 沈度脑子在不停的转着，前面没走多远的苗伟庭就听到了他最好的兄弟的声音。 “哎！我在这儿呢！” 苗伟庭有些开心，朝着沈度挥了挥手。 等到沈度呼哧带喘的跑到苗伟庭的面前的时候，这哥们还特别的开心。 “嗨！沈度，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后悔了，觉得还是跟我多待点时间的好？” “没事儿啊，咱们一起玩儿呗。来，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我在网吧里认识的哥们。” “他们打游戏可厉害了。” 沈度没工夫跟他聊游戏的事儿，他朝着苗伟庭招招手：“苗伟庭，你现在有没有空，去我家一趟吧？我有事儿找你！” 说完沈度就伸出手，想要将苗伟庭给从胡同里边拉出来。 谁成想，就在沈度的手刚要握住苗伟庭的手腕的时候，从一旁插过来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厚方底儿板儿鞋的男生，他将自己长的挡住了半边儿脸的头发帘儿一撩，就跟沈度说到：“兄弟，说啥事儿啊。” “有什么事儿不能在这说的。我们还等着苗伟庭跟我一起下游戏打帮战呢。” 这下可惨了。 沈度哪有什么事儿跟苗伟庭说的呢？ 在这个危机的关头，架不住沈度有急智啊！ 他哇的一下就嚎了起来：“苗伟庭，你赶紧的啊，我快急死了！” “你赶紧把从我这顺的一百块钱还给我吧！再过一会我妈就要过来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我们家吃饭的那个女生？” “她今天跟我一块放学，知道我从家里拿钱了，转头就跑回家要告诉我妈！” “我家，我家就在前面的大杂院里边，从家往这边过来就只要三分钟。” “苗伟庭你快还我钱啊！再不给我就来不及了啊！” 听得苗伟庭是一头的雾水，我什么时候借过你钱啊？ 我这天天中午还要给你十块钱的主，还能跟你个铁公鸡的手里借出来钱？ 可是这话苗伟庭没弄明白，但是他身后的大彪子那一群人都听明白了。 他们才不管沈度跟苗伟庭是个怎么回事儿呢。 他们就听到了苗伟庭现在手里有一百块钱。 想到这里的大彪子就赶紧跟沈度与苗伟庭之间的那个哥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赶紧动手了之后，就两三个人将苗伟庭给夹在了中间。 其中一个人还开口说到：“苗伟庭，既然有人过来找你，那你肯定是去不成网吧了呗。” “那你先跟人家把这事儿解决了，再找我们一起耍。” “那什么，还按照老规矩，上网费是你请吧？” “来来来，钱先给大彪哥收着，我们先在急速网吧里边玩起来，等你回来了咱们好搓团战啊！” “哎！你这钱给放在哪了？” 这哪是让人请客啊，这不就成了明抢了吗？ 虽说以前苗伟庭下了学之后，都是跟大彪子他们一起去上网的。 但是被人哄着请客和现在的明抢能一样吗？ 这个涉世未深的傻孩子，就因为他身边的这群社会上的哥们的行为，而愣在了当场。 他以为学校里边的友情，是因为那些同龄的孩子们年纪太小，压根就不明白，仁义与忠诚是多麽宝贵的品格。 所以一件小事儿跌落了大哥位置的苗伟庭遭到了他们联手的背叛，也没有太多余的怨恨。 他反倒是庆幸早早的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让他看清楚了学院中的所谓的兄弟情，还收获像沈度这般给他带午餐的好兄弟。 ------------ 85 别跟人瞎混 可是他从未曾想到，他在游戏里并肩战斗，一起拼杀的战友，在此时也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那些天天在校门口等着他一起去网吧，为了一个游戏可以厮杀到天明的好朋友们，在此时，只是为了一天上机的网吧钱，就露出了这种丑恶的嘴脸。 丑恶到……苗伟庭一动不动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大彪哥……从他的校服口袋中把他的钱包给拿了出来……并将那其中唯一的一张百元的大钞，毫不留情的给抽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就在苗伟庭茫然的看着大彪子又将那个空荡荡的钱包随手往地上一扔之时…… 大彪子的身后，却响起了一声……凄厉之音。 “抢钱啊！抢钱啊！！” “有人抢劫！！快来人啊！！” …… 是沈度！ 沈度一边朝着胡同外迅速的奔跑着，一边还以极其大的频率朝着胡同口挥舞着双手。 在苗伟庭与大彪子茫然的侧歪着头，试图避让过沈度的身体的遮挡，去看看这位小兄弟到底在跟谁求助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一辆……十分奇特的，蓝白色的，二八自行车。 那是一种十分熟悉的颜色，很像是在大马路上偶然间驶过的……公安民警专用车上刷的蓝白。 然后，跑了不过两三步的沈度，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的，用手指朝着胡同里一指，大吼到：“警察叔叔！我的钱，我钱就是被他们给抢走的！” …… 阳光从西方洒下，形成了一团光与热的集合。 在苗伟庭等人的眼中，在这一团光与热的当中，突兀的冒出来一个高大且伟岸的人。 他带着大沿儿帽， 他挎着二八车， 他的模样很英武， 他的眼神很犀利。 若是这份儿犀利不是这对着他们这群人的话…… 就更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为这突如而至的警察叔叔发愣的时候，只有沈度一个人在尽职尽责的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快，警察叔叔，快把他们抓住！” “他们抢了我一百块钱！” …… 艹！ 苗伟庭从哪里认识的这个阴险的小子！ 我们压根就不是从你这儿抢的好吧？ 可是大彪子几个人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 哄…… 就如同开了笼子的鸡一般，四散而逃了。 “哎呦我去！黎叔叔快追啊！” “哦哦！”还想再摆摆造型，试图以王霸之气压服那群小兔崽子的黎警察，就从愣怔之中反映了过来，那是一蹬自行车，就往胡同里边追了过去。 沈度就跟在自行车的后边一起奔跑了起来。 他这不是自不量力的去抓坏人的，而是为了在背后放黑枪的。 “黎叔叔，抓他们领头的！叫大彪子！” “就那个脑袋毛挑染成了绿色的那个，对！头发蓬的跟个蘑菇一样的！” “甭管多密集的胡同，您一眼过去，瞅见的肯定就是他了！” “对！就你正对的那条小胡同！警察同志，你要为民做主啊！” 说完，黎子玮同志已经将自行车蹬的飞起，连同那群逃窜的人一起，消失在了厂甸附近这密集的如同蜘蛛网一样的小胡同之中了。 等到所有人都跑没影了，沈度才带着点小得意的踱到了苗伟庭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嘿！你没事儿吧？” “钱没了吧？可这人还在啊。” “我说苗伟庭啊。你可长点脑子吧，别天天学那文玩核桃了，光长脑壳不长脑仁。” “那些人是什么人你能不知道？” “你跟着他们混在一起，就不怕进少管所啊！？” “我们再过两年就成人了，万一他们犯了什么事儿，就跟今天一样的往你身上一推，或者是拉着你直接当垫背的了。” “你到时候怎么说？” “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呢，跟我出来，啥地儿也别去了，赶紧回家吧哈！” 说完，沈度就转身朝着胡同外面走去，等到他到了胡同口了，也没见着苗伟庭跟上来。 这让沈度还挺纳闷，扭头催促到：“你嘛呢，赶紧跟上来，走啊！” “我估计黎叔叔那个业务能力，能逮住一个就不错了。” “你还站在这里不走，是等着他们后返回来，对你实施打击报复吗？” “我可告诉你啊，到时候可没有像是我这种善良又友好的朋友，给你搬救兵了。” 说完就朝着苗伟庭招招手，等着这个交友等级为负数的人给自己一个回应了。 谁知道，在学校里怼天怼地，谁也惹不起的苗伟庭，此时竟然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孩一样，站在胡同中，茫然的看着沈度。 仿佛将其当成了唯一的救赎一般，喏喏的说到：“我，我没地方去。” 沈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为他虽然没有与苗伟庭深交到连对方的家庭是什么样的都有所了解了，但是光看这苗伟庭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个家里条件差的啊。 他不去网吧了，完全可以回家啊。 可是沈度再瞧瞧粗粗大大的苗伟庭，那略有些无助的眼神，他那心中为数不多的恻隐心，就被这壮汉偶然间的示弱给激了起来。 沈度叹了一口气：“唉，行吧，既然没地儿去，要不要去我家？” 一听这话，苗伟庭就像是看到了能够让他找寻到方向的路灯一般，欣喜的只点脑袋：“要！要！要的！” “走！我们这就走！” 不过一句话，苗伟庭就这么活过来了。 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刚被抢了一百块钱，还被自认的另外一波兄弟给背叛了，苗伟庭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快走了几步，紧紧的跟在了沈度的后边。 等到两个人过了马路，坐在花坛边上的阮柔就赶紧站了起来，她用十分挑剔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跟在大度哥后边的苗伟庭，之后就不屑的瘪了下嘴。 “沈度哥，你把人给救回来了？” “你跟这个傻大个是不是反冲啊。” “怎么我回回见到他，都是在出事儿的现场啊。” 听得沈度直乐：“啊，对，你这么嫌弃人家，可是善良的你还是跟我说了，苗伟庭被人带走的事儿啊。” “所以啊，咱们家的阮柔啊，是一个再心软不过的孩子了。” 说的阮柔面上一红，抱着沈度书包的手就拧巴到了一起。 ------------ 86 买的菜还没把葱贵 让旁边被打趣了的苗伟庭也跟着放松了起来，在得知是对面这个小黑妞间接也算是他的救命人后，原本有关于这女生身上所感受到的不自在，也淡了许多。 现在人算齐了，沈度也不浪费时间。 他将双手一拍，就往家边上他早起总去的早市那一指，给两个拖油瓶下达了任务。 “成了，别浪费时间，我们去买菜去。” “做个不费时间的砂锅，买上两袋子的紫米窝头，咱们晚上就吃这个。” 说完，自己就先走在前面，直奔着他干活的那家批发加零售的菜摊子而去了。 身后的俩可是沈度私家盒饭供应商的唯二的客户。 听到有好吃的，那是早就忘记了刚才的惊魂一刻，是麻利儿的就跟哒在沈度的身后，往厂甸菜市场走去。 这个点儿正是下班的时间，住在这附近的居民想要回家，都要打这里过去一下。 除非是那种家里特别有钱特别讲究的人，才会去前面两条街的一个纯封闭的特色集市里边去采购食材。 毕竟这里的菜不是一般便宜。 这夕阳西下，菜农们正是要倾销收摊的时刻。 越是搞批发的，菜摊子铺的大的，就越不希望这手里的菜被剩下。 每每到了傍晚，一些卖相不好的菜，就会被他们给挑选出来，如同土豆和红薯一般，凑做一堆，以一个极其低廉的价格，打包出售。 …… 此时的沈度，着重看的，就是这一类型的菜。 等到他将大半个市场都转完了，他才领着两个毫无战斗力，转的脚疼的小尾巴，站在了他以前早起帮忙的那家菜摊面前，朝着内里吆喝了起来。 “老板，我又来买菜了！” 应着那声先出来的并不是老跟沈度一起扛篮子的老板，而是他们家两个年纪不大的萝卜头，在看到了是他们熟悉的沈度哥哥了之后，那是嗷嗷叫着，就冲到了那堆菜的面前，一蹦一跳的跟沈度打着招呼。 “大度哥，你来买菜了啊！” “大度哥，我感觉好久都没见到你们了啊！” 听得沈度也跟着开心起来，一边让俩兄弟给他拿个黑塑胶的袋子，一边就往内里扒拉着有点儿打蔫儿的菜。 “我这不是最近家里有点事儿，学习也忙吗，就没办法早上过来帮忙了。” “你瞧瞧，这一不过来，就只能买这种不新鲜的菜吃了！” “我都多少天没吃过水灵的菜了？” 而那两个孩子对此也是相当的认同的，他们一边跟着点头，一边就给沈度算账到：“可不是吗，大度哥，你刚才抓的那把小油菜是一块钱一堆儿的，那碎了的蘑菇渣渣不好收拾，可好歹也是蘑菇不是？” “就收你三块钱吧。” 听得沈度都快气乐了，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朝着两个小萝卜头上，一人来了一下：“嘿！幸灾乐祸不是，还跟我收钱！” “说好的革命友谊呢？才几天不见就全没了？” 可那两个小的还真不含糊，他们捂着脑袋还挺委屈：“不是大度哥哥跟我们说的，在商言商吗？” “咱们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干活拿菜，和这不干活买菜，能是一回事儿吗。” 说的后边的阮柔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外表瞧着一点都不柔弱，但是那心啊，软的就像是棉花糖，可真受不了小孩子的委委屈屈。 她在后边掐了沈度后腰眼子一下，示意对方差不多得了的时候，谁成想，站在她旁边那个不哼不哈的苗伟庭，却是将手抄进了自己的裤兜里，扣了半天竟又掏出来了一把的零钱，他从当中数出来四块钱，赶紧就给塞到了两个孩子的手里头了。 就在他们交易的当空中，那已经忙活完了前摊子的活总算是可以送上一口气的老板娘，却是转过身来，瞧见了沈度他们的交易。 “哎呦！是沈度啊！你怎么过来了！” “你说你这孩子，拿点那破烂的菜怎么还要给钱！” “大军！小军！给人把钱还回去。” 谁成想，听了这话沈度却把这钱往前一送，直接给塞进了兄弟俩的手中。 然后沈度才朝着那两个小萝卜头挥挥手，催促到：“去去去，赶紧去做功课去，我跟老板娘唠唠，没你们事儿了。” 弄得因为自家妈的话愣在了当场的大军和小军，赶忙就攥着这一把零钞，往屋子里一钻，装作什么也没干的去写作业去了。 瞧得老板娘是‘嗨！’了一声，懊恼于两个孩子的不懂事儿之后，才转过头来对朝着沈度埋怨到：“你说你跟俺们家的情分，你要过来买把菜，俺还能收的钱不是？” “前一阵还多亏了你爸爸，替俺们在大杂院那一片寻了一处房子呢。” “那里是又便宜又干净。” “这几天他们爹就开始往那边收拾了，过不了多久，这俩孩儿就不用跟着俺们睡仓库了。” “等俺们家里的老人跟着过来后，俺还说要上你家去谢谢，找个时间去俺那新家吃个饭呢。” “这现在你过来买个菜，这咋还要上钱嘞？不合适，不合适！” 说完竟是想要吆喝着让那两个娃娃将零钱还给沈度。 惊的沈度赶忙阻止到：“可别，老板娘，咱们干这个买卖可就是挣个辛苦钱，若都跟我这样的白拿，你不就倒闭了吗。” “要不这样，你给我添一把葱，我这几天就不用一趟趟的跑着买了。” 老板娘也挺干脆，说了一声：“中！”接着就从一整捆的大葱之中，掐了满满的一把，直接全给塞到了沈度还没来得及从地上拎起来的黑袋子里，连菜带葱的给递到了他的手中。 这边完事儿了还带赶人的：“快回吧，快回吧。” “这菜市场里乱的很，你们赶紧回家学习功课，沈度你都初三了，可是要努力的呢。” 说完还指了指靠近菜市场管理处那贴的标语，用口型嘱咐了这三个学生，要小心这无处不在的小偷扒手，免得将他们兜儿里边的零花钱都给拿走。 ------------ 87 难得的温馨 沈度道了谢，领着身后这两个就挤出了菜市场。 这一路上无言，等到几个人进了大杂院的胡同中时，周围的人才没了那么多，就像是被隔绝起来一般，空气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三个人哒哒哒的往前走着。 苗伟庭在这个时候先开了口：“沈度，我怎么记得那钱是我掏的，怎么搞到最后，好像是你特大方了一把？” 沈度：“你不是我好兄弟吗？刚才积极主动的冒头给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了，等到回过头来分功劳的时候，你却蹦跶出来了……你这个人啊……唉……” 在沈度的一声叹息之中，苗伟庭就沉默了下来。 但是他们又往前行了一段了之后，琢磨过味儿的苗伟庭跟着又开了口。 苗伟庭：“不是，沈度，我刚才好像给了那俩小孩五块钱，你塞过去的时候好歹瞧瞧，把钱找给我啊。” 沈度：“……”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阮柔果断的开了口，结束了一段黏黏糊糊的对话：“装大款就要好好的受着。” “这社会还没教会你做人吗？” “刚被抢了一百块钱的那位同学，也就是你给沈度哥掏钱我才懒得多说的，这要是别人，你可要长点心啊！” “赶紧停止你那是谁的傻大方了。” “到了最后，你替人掏了钱，还要被人笑成傻子的呢。” 说的苗伟庭的肩膀都跟着耷拉了下来，直到三个人一起进了院里，他还没从阮柔的打击之中回过神来呢。 问题是带着他进院子的这两个人，谁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主儿。 一个拎着菜直接进了厨房，一个扛着桌子，直接在沈度的小屋子按了一个桌子。 就剩下苗伟庭这个傻大个自己站在大杂院的中间，跟瞧个稀罕一般的，不停的感叹呢。 “呦，我还真是第一次进这种大院子呢！” “哎！这就是沈度的家啊，我可得好好的记着。” “我说，这房间是不是有点小儿啊，这能坐下三个人吗？” 絮絮叨叨的差点没把阮柔给说成一个神经衰弱呢，那边沈度的砂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沈度家里的大砂锅，是从拉大板车的小贩手中买的。 外表有些粗糙，内里的质量还是挺不错的。 大中小三个型号，沈度这种爱做饭的孩子，买的就是最大的那一个。 他将冰箱里做的有些多的卤好的带皮五花肉给切成了薄片儿，买来的蘑菇先给炖在了一起，转头就回屋里看了一眼，瞧着苗伟庭一个人缩在一个小板凳的上边碎碎念，就觉得有些可怜了。 “我说，苗伟庭，你倒是写作业啊！” “今天咱们俩讨论成绩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 “说好了要共同进步的啊！” “你可别忘记了，晚上还要让家长签字呢，就你这成绩，一顿打是跑不了，可是你可以通过学习来避免下一次再挨打啊！” “来，咱们先把今天的作业给写了，我那边也没啥要收拾的了。” 这话说的苗伟庭一愣，这还真是要带他回来写作业的啊！ 想到这他就有些不情不愿。 大概是看出了苗伟庭又想刺头，被其影响的只完成了一科作业的阮柔就爆发了。 “是不是来吃白饭的！是来吃白饭的就听主人的话！” “让你干嘛就干嘛！不知道什么叫做作客的礼节吗？” 那晨光签字笔被阮柔往桌子上这么一摔，就在苗伟庭的面前跳了下来，惊的那个头不小的孩子，竟是哆嗦了一下。 苗伟庭后又觉得自己的这种表现，有些失了面子，梗着脖子挽尊到：“那你不也是吃白饭的吗？你这表现的比我还像是主人呢……人家沈度都没说什么话……” 这话把阮柔气乐了：“我跟你能一样吗？我们两家人认识，世交！” “我早中晚三顿，天天在沈度这儿吃，每个月交生活费的那种。” “你呢？沈度可怜你给你带中饭吃，营养均衡吧？味道不错吧？” “有了这待遇了，还得寸进尺的过来吃白饭！” “我看你就是欺负大度哥哥心善。” 听得苗伟庭目瞪口呆，赶忙跟旁边的沈度解释到：“不是，沈度我没有……” 听得那沈度也真是服了这阮柔的颠倒黑白，可是他又能怎么着呢？ 他还要从二位大爷的身上赚零花钱呢，也只能都哄着喽。 一件失态不妙的沈度，那是立马就往厨房里跑。 不过多久，一个火候恰大好处，味道不咸不淡的砂锅杂炖就被摆在了小桌的中央。 在沈度的美食攻势之下，那两个水火不容的朋友，也就一人端着一个小碗儿，井水不犯河水的，把着边儿的埋头猛吃了。 这边吃完了饭，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三个人的聚会就算是散场了。 阮叔叔要晚一些才能过来接阮柔，所以沈度先跟着将苗伟庭给送出了大杂院。 两个人甩着手，在并不怎么亮的路灯地下溜溜达达。 沈度出于关心，随口就问了苗伟庭一句：“我说你以后不要跟社会上那群人混在一起了。” “网吧还是能少去就少去吧。” “你放了学直接回家，若是真喜欢玩游戏，让你家里给你买台电脑，在家里边玩儿呗？” 沈度这话说的真心诚意，谁成想却迎来了苗伟庭特别长时间的沉默。 两个人走到了大杂院区域的路口处，横穿过这条马路，就对上了直通宣武大街的阳光大道。 一边是熙熙攘攘光影声色的都市繁华，一边是昏昏淡淡静谧孤独的居家平凡。 苗伟庭就站在两者的交界点，跟沈度笑了笑，然后，突然扩大了声音朝着全校唯一一位关心他的同学喊到：“我也想回家啊！” “可是我倒是宁肯跟你们家那个阮柔一样，一个人都没有，谁也别回来才好呢！”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跟阮柔吗？” 说完，苗伟庭就将前行的脚步停下来了，询问沈度到：“喂！沈度，我知道你是对我好！” “我也不打算跟人在外边混了，所以，能不能多带我一个，让我在你们家吃晚饭，做完作业，我就回去。” ------------ 88 为啥都是一个风格 被突然问及的沈度愣了一下，他应着背对着光源看不清表情的苗伟庭……眯了一下眼睛。 此时的沈度，觉得对面的那个傻大个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哀伤。 这种悲伤的感觉感染到了沈度，让他不由自主的咧开嘴，答应了苗伟庭的恳求：“行啊，我说，你要不要跟阮柔一样，来个包月的套餐。” “早中晚三顿饭，一个月一千块，不贵啊！” 只是这一句话，让站在光影之间的苗伟庭笑了，一辆又一辆匆匆而过的车在他身后照出了如同霓虹闪烁的效果，正如此时的苗伟庭的心情，是那般的开心与感激。 他朝着沈度高高的举起了手，奋力的挥了两下：“行啊！就从明天起，我一早就来你家报道。” 这般的好心情让沈度缓缓升起来的心又落了下来，他准备笑笑与苗伟庭道别的时候，却听到了在对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十分严厉的暴喝之音。 “小兔崽子！你个混球，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又跟人鬼混去了！” “你个不学好的！以前也就是打打架！现在，现在你都把警察给我招到家里了！” 话音落下，一根细长的让沈度熟悉无比的棍儿，就从苗伟庭的身后探了出来，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劈头盖脸的抽在了苗伟庭的后背直上。 “哎呦！哎呀妈呀！” “爸你干嘛打我！” “我去！你凭啥啊！我今儿个惹什么事儿了！你就抽！” 那苗伟庭也不是个吃素的，竟然将肩膀上挎着的书包给解了下来，左挡右支的跟他那个爹对起了手。 这两个人一招呼上了，就把被苗伟庭那个大个子给挡住的路让开了。 往前几步打算过去拉架的沈度，就从这父子俩的身后，看到了分管厂甸这一片的民警，也是他们家大杂院的邻居，黎子玮，正骑在那辆蓝白二八的身上，瞧着这突如其来的全武行发呆呢。 看得沈度那叫一个捉急，赶忙开口提醒到：“黎哥！黎哥，别看热闹了啊，发扬你人民警察的职责啊，赶紧将人给拉开啊！” 喊得那黎子玮这才回过神来，哦哦了两句，将他那宝贝的杰作停好喽，赶忙上前拉架去了。 这个时候，苗家这对父子俩已经对了五六七八回合了。 等到这俩人被拉开的时候，这位手中攥着鸡毛掸子的汉子，还在那跳着脚的骂呢：“你现在可有本事了啊！” “连警察都能给我引到店里来！” “我那些老客户，都用什么眼神在看我？我的那些手下的，那表情！你让我的这张老脸都丢光了啊！！” 说完，苗爸爸就唉了一下，在黎警官的阻挡之下，就重重的跺了一下脚，到底还是放弃了继续殴打苗伟庭的计划。 被自家的爹给一通嚷了之后，苗伟庭也是特别的委屈，他将脸转向了身边这位罪魁祸首，特别想不明白的问到：“不是，黎警官，您找我爸啥事儿啊！我今天没惹什么麻烦吧？” “虽然我这个人混了点，但是我从来都没麻烦过警察叔叔的啊！” 被问及的黎警官也有些挺不好意思的，他用手指头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回到：“嗨！你今天放学的时候，不是再校门口那被人给抢劫了吗？” “我接到良好市民顾峥同学的报警……”说这话的时候黎警官还偷瞧了沈度一眼，发现对方对于他的说辞没有任何的异议的时候，底气就足了一些，就接着说到：“当然是义无反顾的对那些实施抢劫的犯罪嫌疑人进行了抓捕。” “奈何实施犯罪的现场周围的地形实在是过于复杂，作案嫌疑人人数众多，几名惯犯还特别的警觉，故而在我的全力抓捕之下，才将其中为首的一名作案嫌疑人给捉拿归案。” “现如今就锁在厂甸派出所的深夜值班室里边呢。” “我刚给他录完了口供，得知跟他们混在一起的都是他在技校里边的同学。” “而他又是其中一个因为留级而成年的，故而在追究责任的时候，那群人也只能以批评教育为主了。” “所以，我就想着，先把这个案件之中的受害人给找到了，让他去派出所指认一下是不是那个人抢的他的钱，顺便呢才把抢走的赃款，归还给受害人。” “后来我知道了被害人是204中学的苗伟庭，通过警方的户籍档案，就找到了苗伟庭同学的家里。” “谁成想，我只是在他们铺面的门口说了一句，苗伟庭在不在家？” “我就看到他的父亲从修车行里边拎着一个扳手冲了出来。一出来就大声的嚷嚷……那小兔崽子到底干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狗子，不是，为什么会有条子，啊呸，为什么会有警察找上门来！” “要是被我知道这个小兔崽子到底在哪，我一定打断他的两条腿。” “然后这位大叔就将扳手舞动的虎虎生风，旁边几个修车的小工竟然还在一旁拍巴掌叫好！” “我这刚想解释呢，就见着马路对面你跟苗伟庭从胡同里边往这边过呢，你那同学正背对着我们挥手道别……” “然后，苗伟庭的父亲，就瞧了瞧自己手里边的扳手，给别进了腰里，从一旁洗车房里抽了一根鸡毛掸子，就撒丫子往这边冲了。” “我也没来得及反应，直到看到他开始跟苗伟庭同学动手了，我才蹬着车子往这边来啊。” “然后，剩下的事儿你不都清楚了吗？” 黎警察不愧是干片儿警的料。 就依凭着他这一般普通的办案能力，能在厂甸派出所内扎根下来，靠的全都是这两瓣子的嘴皮子。 平常里应付各处涌现出来的居委会大妈，来派出所申报户口，登记资料，失物招领以及小案件出警的统计工作的时候，那全要靠他这能白活的劲儿。 但是一让他干点儿正事儿吧，就有点掉链子。 ------------ 89 父亲的爱意啊哪那么容易表达 属于个人能力有短板的那一类人。 瞧瞧，这不，这点儿子小事儿就给办成这样了。 听完了黎警察的复述，这场面就有些搞笑了。 沈度，苗伟庭，苗他爹三个人，互相扯着胳膊，就形成了一个圈。 大家大眼瞪着小眼，相互的瞧了下，就特别默契的一起松了手，齐刷刷的就朝着黎警官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在这位人民警察同志双手尴尬的无处安放的时候，突然就从胡同口外的方向，又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嘛呢，嘛呢，都堵在这里干嘛呢？不回家啊！” “哎呦，这不是我们厂甸的人民公仆，居委会评选的厂甸地区最受欢迎的男公务员，排名第一的黎子玮同志吗？” “这是正在办理案件呢吧？” “哎呦，那我可不能耽误了大家的正事儿，我这绕个圈，从另外一个口转过去得了……” 这话看来还想着继续贫下去呢，沈度就特别无奈的按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对着胡同外喊了一句：“爸！” 只一句，这毫无意义的闲聊就结束了，跟着，就从黎警官的身后，又探出来了一脑袋。 正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下班回家的沈度他爸沈耀军。 “嘿！儿子，你怎么也在这儿，是来看热闹的吗？” “瞧着不像啊，哦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来协助办案的。” “怎么有人在咱们这打架斗殴，小偷小摸了？” 说完就朝着苗伟庭父子俩的方向看了两眼。 那眼神之中的意味十分的不明，就连苗伟庭这种不怎么敏感的人都察觉到了其中包含的鄙视。 不是，叔叔，我不是…… 听到这里的沈度突然笑了。 他眼睛一直在盯着苗伟庭的爸爸瞧，嘴里像是无意又像是有意的说到：“爸，下班了？这里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一点小误会。” “哎！爸，我这么瞧着你还是挺好的啊，就算是第一时间内看到我跟警察站在一块，那也是把我往好的那一方面想啊。” “我发现啊爸，你这个人虽说不够民主，脾气又略显暴躁，但是对自家孩子的信任和维护，那还是真的没的说了。” 说完，沈度就朝着沈耀军的方向比出了一个大拇指，而在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也参与到其中了之后，这沈耀军也不含糊，推着自行车就紧赶了两步，站到了沈度的旁边。 “来来来，出啥事儿了，跟你爸聊聊。” 又是一旁特别能说的黎警官跟沈耀军说了一下事件的起因以及其后的始末。 在听完了整件事儿了之后，这沈耀军就朝着那苗伟庭的爹啧啧了两下，开口就跟这位不合格的家唠了起来：“我说，沈度同学的父亲，苗……” 苗大强赶紧跟上一句：“苗大强。” “对，苗大强，久仰久仰！” 沈耀军跟着就把手朝着对方递了过去，两个人象征性的握握手之后，他就开始教育起了对方：“大强啊，你看沈度跟你家孩子是同学吧，那这孩子肯定也是好孩子。” “这件事儿就是你当爹的不是了啊！” “你说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先骂你家的儿子呢？” “这谁家的孩子不是各自的宝贝，护着都还来不及呢，你怎么就舍得非打即骂呢？” “你瞧瞧，你瞧瞧把孩子给委屈的，难过的都快跟我儿子一般高了。” 这话说的在理，就是有点别扭。 可是听在苗伟庭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之音。 自从他妈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像是今天这般的护着他了。 是，他是混了点，打架惹事儿，压马路，泡网吧。 可是他这是为了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回到家中，遇见的总是那个骂骂咧咧的爹，一见着有人上门告状了，甭管是谁的错，他先抽上自己一顿再说。 一来二去的，他就不想回家了，不想回家就在街面上混的时间越长，混的时间越长，惹出来的事儿就更多，最终形成了一个怎么都拗不过来的恶性循环，搞到现在，他是一接近自家的修车铺子，就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 有时候恨不得，就在外面住着，也不愿意见到那个一脸厌弃自己的男人的脸。 听完了这几句话后，苗伟庭哭了。 是真的哭，一点都不含蓄。 一个一米七八的大个子，搓着眼睛嚎啕大哭，眼圈都红的像个兔子。 惊的沈耀军那已经跟苗大强分开的手又握了回去，拽着这位比他还强壮的男人拼命的摇晃着：“你看看你把你们家儿子给惹哭了！你这个当爹的还不赶紧过去劝劝。” 从来只知道打打更健康的苗大强，一下子就傻了眼了。 他这个儿子自打上了初中之后，叛逆到了他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这骤然间一哭，可不就把苗大强给哭了一个手足无措了吗？ 这位一心埋头赚钱，就想着孩子已经没了妈了，不能再在钱上却了他的男人，有心想要上前一步，替自己的孩子擦擦眼泪，却在举起手来的时候，看到了那满手的黑色机油后，就有些自卑的放了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几个人身侧的沈度突然来了一句：“苗叔叔，手再脏，那也是爸爸的手，当儿子的绝对不会嫌弃。” 只这一句话，让这两父子就这样对视了起来。 一个眼泪汪汪的停止了哀嚎，一个紧张兮兮的举起了右手。 当那双粗糙的，满是裂口与老茧子的手在苗伟庭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黑黑的油印子的时候，那个因为震惊，渴望，希冀而停止了哭泣的孩子，反倒是用更加大的声音大哭了起来。 “这是，这是怎么了？” 苗大强有些慌，从小就糙的他压根不懂得细腻为何物，却是被面前这个最为真实的眼泪，给惊的手脚发抖，眼神发慌。 到底是父子天性，血脉相连。 在苗伟庭哭的如同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的时候，苗大强咬了咬牙，就用他那并不宽厚的臂膀，搂住了苗伟庭的肩膀。 如同小时候他的妈妈哄着苗伟庭睡觉一样，一下又一下，笨拙的，无法控制力度的，给苗伟庭捋顺着后背。 ------------ 90 其实都是代沟啊 因为两个人的高度差，让这一行为显得略显滑稽。 但是被拥抱在怀中的苗伟庭却是缓缓的弯下了腰，被自己父亲久违了的温情所抚慰。 他那抽气儿的哭声渐渐的停止了下来，苗伟庭就像是怕眼前这个流露了温情的父亲会消失一般的，也将对方给拥入到了怀里。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旁若无人的就这么抱着，仿佛若是无人打搅的话，就能这么一直抱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他们别忘了。 这可是靠近校场口的小马路伢子边儿上的胡同口呢。 这人往来的不多，可也总是有的。 几个大老爷们堵着路不说，还充当了相当温情背景，屡次受到了注目礼的沈家父子俩加上黎警官，就有些受不了了。 到底还是有正事儿要办的黎警官开了口：“我说，咱们能换个地方抱吗？” “要不跟我去派出所，我那晚上的事儿就清闲下来了，咱们就在那个休息室里边坐着抱，一边儿抱，一边给我把笔录做了呗。” “你说我这人多认真一人，这么点的小案子都要做好证据的收集，绝对不会错漏一个环节。” “作为厂甸附近的良好居民，你们还不配合一下啊？” 这话说得，周围四个老爷们都挺无语的。 但是却是特别的有效，因为黎警官的话成功的打破了那种欲罢不能的温馨氛围与过犹不及的亲子互动，将所有人都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时候，跟这件事儿已经没有大关系的沈耀军就想要学着苗大强的样子，搂着沈度往家的方向回返。 谁成想，却是被沈度嫌弃的避让了过去，然后斜着眼睛，似真似假的说出了自己其实很久以前就想跟他的爹说的话：“其实，你那爱动手打孩子的毛病跟苗伟庭他爸一模一样。” “爸，有时候我真想跟你说一下，别把自己生活当中的不如意与火气，撒在你儿子我的身上。” “你就不怕弄得我这么听话的孩子，也跟苗伟庭一样的叛逆，要知道老实孩子从来不惹事儿，可一旦想要搞事情的时候，可都是搞得大事儿呢。” “所以爸，我以后会尽量的好好表现的，若是你还想动手的时候，能不能先压压火气，问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再动手。” “若是你就是想随便找个茬打打孩子的话……”沈度一耸肩膀：“那我可真是无话可说了。” “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别等到了老了老了，反倒是离了心了。” 这话说的沈耀军一愣，在这个文化水平不高，平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么宠老婆的男人他压根就没想过，他平日间对于沈度的打骂竟然会让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大的怨言。 这对于一个生长于大家庭，兄弟姐妹五六个，从小就没少挨揍的沈耀军来说，是压根就想不到的事情。 在沈耀军眼中开来，父母不就应该如此的去管教孩子吗？ 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小孩子说不通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一顿揍解决不了的。 可是偏偏到了沈度这里的时候，却要跟他谈儿童心理与少年叛逆期这种大道理。 这对于虽然拿了一个中专学历实际上却只有初小水平的沈耀军来说，是相当的难以理解的。 但是，他不会教育孩子并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当沈度表示出了自己满心的抗拒了之后，这个粗糙的男人就跟在那个瘦瘦的孩子的身后，一直沉默着，思考着，直至两个人到了他们家的大杂院的门口时，沈耀军才将沈度给喊了下来。 “儿子！” “嗯？” “你不喜欢爸爸打你，爸爸以后会尽量的克制的。”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小孩没什么耐心，也不会说啥特别有水平的话，说不出啥大道理的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式就是打了。” “你看你爷爷，我们兄弟姊妹六个，都是这么一路上打大的。” “那时候多么乱啊，可是就没有一个误入歧途的。就没有一个走歪门邪道的。” “我觉得那种方式挺好，就拿来用了，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些年轻人，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要比我们可能多一些吧。” 说到这里的沈耀军深吸了一口气，将作为父亲的尊严全部的压抑住，看着那个站在台阶上的他其实很爱的儿子说到：“可能这个习惯是一个不好的习惯，我可以承诺，从今往后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你了。” “但是沈度，我说的不打的前提是，你没有犯任何严重的错误，没有沾染不该有的毛病。” “若是你做了错事，我可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所以，所以……”这会轮到沈耀军反过来教育沈度了：“你就尽量别做一些父母操心的事儿不成吗？” “比如说把你的功课搞一搞，再比如说，也对自己的成绩上点心？” “哦，对了，话说你们学校前几天不是进行期中测验了吗？” “我记得以前的传统是会将试卷带回家签字的吧？怎么样？成绩下来了没？” “快拿出来我瞧瞧，你妈现在忙，这种事儿以后可是都由我负责了啊！” 说完沈耀军就像是重新找回了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将自己蒲扇一般的大手，朝着沈度的方向摊了过去。 说的沈度一哂，又带着不知道怎么样的心情朝着沈耀军笑了一下：“试卷搁屋里呢，一会就拿给你签。” 说完也不等沈耀军露出果然考砸了表情，一转身就回到了院里。 沈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将那张分数最高的语文给放在了第一层，直接就递到了沈耀军的手中。 然后在大杂院拉出来的公用的灯泡的照应下，沈度就瞧见了自家老爹那变脸的全过程。 沈耀军的脸在见到了沈度的第一张试卷之后，就变成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都多少年了，他从沈度的手中就不曾再接过一张及格了的试卷。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 91 真是很开心了 大概是小升初之后，沈度开始懂得为家中的生计而操心的时候吧？ 那时候他就连语文都不曾考过及格。 在这一张试卷的冲击之下，沈耀军快速而坚定的将后边的五科成绩全都翻了一遍。 在震惊于所有的学科都上了五十分，甚至还有三门成绩全都及格了之后……这位充满了激动与欣喜的父亲，就抬起头来，问了一句所有家长都关心的问题。 “大度，你这成绩再班里能排上第几名啊？别不是这刚上了初三，你们学校的老师为了给你们增加点信心，就把这期中考试的试卷给出简单了吧？” 听得沈度那叫一个心塞，一股子不平之气就在他的心中涌起。 向来没把成绩给放在心中的沈度……在此时难得的……有了几分争输赢的心思，他跟沈耀军反驳道：“胡说！我们班这一次的平均分在学校差点就垫底儿了。” “就拿数学来说吧，班级里边一大半的人都没及格呢。” “我这五门平均都及格了，在班级里边排名都进了前三十了！” 沈度的班里有多少人？ 四十三个。 沈度排名多少名？ 二十四名。 就这一个将将及格的分数，竟然在班级之中排到了中游的程度，可见这个班级的总体成绩得有多差吧。 可是这个成绩对于沈耀军来说…… 你瞧他脸上跟着涌现出来的兴奋，欣喜，以及真心实意的笑……就全明白了。 沈耀军实在是太开心了。 他们家的儿子什么时候考过这么好的成绩呢？ 激动他又追问了一句： “那你的年级成绩提高了多少？有没有排出来？” 这204中学每一次考试结束了之后，都会有一个红白榜单排列出全校排名的。 在204中学校方看来，只有前五十名的学生才有资格登上红榜，剩下的近三百名的学生，都是对付着用一张大白纸记录一下也就搞定了。 这是因为，在204中学里边，只有排名最靠前的五十名的学生，才有可能在中考时，考入宣武区内的重点的高中。 至于后边那一大群，大概也就是作为分母考到普高以及技校的命运了。 在这种整体都差的大环境下，沈度在年级之中的排名提升……就有些吓人了。 他整整的提高了88名。 沈度的名次从原本的三百四十名左右，一下子提高到了二百五的好位置。 不但让同班的同学震惊于这种飞速提高，更是让各科的老师在读到成绩的时候……也多会看上他两眼。 如此之大的提升，却没有一个人对于沈度的成绩提出异议。 因为沈度的努力和改变是被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 这种程度的提升，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对于初中生相对于浅显的知识教学来说，只要是有心多读读书，将随堂的作业认真的完成了，有这样的提升并不奇怪。 再说了，沈度也不是那种天才到有些逆天，智商一百八，过目不忘的逆袭打脸派。 他的进步是那样的理所应当，甚至周围的同学连嫉妒与质疑都不曾有太多，有的只有羡慕与惊讶了。 就好像是现在这样。 在听说儿子取得了这样的成绩后，沈耀军这般的眉飞色舞。 他开开心心的从自己上衣的工装口袋中掏出来了一根水笔，用自己最认真的态度，一笔一划的在每一张试卷之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做完了这一切了之后，沈耀军还将试卷微微卷起的毛边儿给捋平喽，然后还特意的嘱咐了沈度一句：“老师看完了家长签字，卷子肯定是要还给你们的。” “别给弄丢了，带回家，我给你从单位的办公室里去要个文件夹，你就将每一次的卷子都放在里边。” “爸给你收着，等到你期末试卷下来的时候，你就拿出来对比。” “儿子啊，我希望，你能一次考得比一次好。” “就以这个为起点，咱们好好努力，争取考上一所高中，让咱们家在四年以后，也出一个大学生。” 听得沈度一时没了言语，却是听话的将试卷从沈耀军的手中接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张轻飘飘的试卷，在此时竟是有些压手的沉。 他手底下也带了几分的仔细，将其小心的叠好，放在书包之中。 再转头的时候，却看到他爸提了一个保温桶，竟是还要出去的样子。 “爸！”沈度叫住了沈耀军：“你不在家里吃完饭了再过我妈那儿啊！” 早已经恢复了状态的沈耀军却是笑道：“不了，你妈那个脾气，一做起活来就忘了时间。” “我把砂锅带过去，两个人凑一起，她为了我也是要吃一些的。” 这恩爱秀的。 沈度挑了挑眉毛，就没再管自己那个心大的爹。 再回了屋的沈度，做作业的时候，也比平常仔细了几分。 可等他这边都收拾完了，阮叔叔都将阮柔给接回家了，沈度还没见着自己的爸妈回来，他这心里就有些着急了。 就在沈度从大屋抽屉里翻出一根手电筒，打算出去铺子里瞧瞧的时候，却见着远远的从院门外，他的爸妈带着两个人就进到了内里。 是苗伟庭和他爸苗大强。 …… 见着沈度就站在屋门口，沈耀军就张罗了一句： “来沈度，你同学来了，去厨房里做一壶热水，这秋末刚到，晚上就有些凉了！泡上一杯茉莉花，也给客人们暖暖胃。” 沈度也不言语，朝着苗伟庭使了一个眼色，麻利的就跑到院子里的大厨房去了。 那个跟他成了朋友的苗伟庭好歹也有些眼力。 他在看到了沈度之后，就没再跟着大人们一起进屋，而是跟家长说了一句，就屁颠屁颠的转头随着沈度一起进了厨房。 这一进得屋里，沈度就递给苗伟庭一个小马扎，俩人就在煤气灶旁边乖乖的等着大铜壶里边的水开，一边等着，沈度就开了口：“哎？你那事儿了了吗？” “怎么又跟我爸妈碰上的？” “你们家不是在马路那边儿吗，这里外里方向是反着的啊。” ------------ 92 又多了一个食客 而苗伟庭却是一拍大腿，跟沈度吐槽到：“嗨！我也不知道我那个爹发了什么疯。” “从派出所出来，就问我你那个同学家住在哪里，说是要过来谢谢你爸点醒了他。” “然后我也挺想过来瞧瞧你的，顺便跟你说说在派出所里的事儿。” “这不，就带着我爸往这边走，就那么巧，跟你爸妈碰上了。” “哎！沈度，那胡同外边的小裁缝铺子是你们家开的啊！” “那以后可好了，我爸那店里边的工服啥的，全都送到你妈这来补呗。” “你可不知道，我爸开那个修车厂里边是多费衣服。” “这下好了，既照顾了同学的生意，又给他那儿省了不少的钱。” 这倒是个好主意，因着苗伟庭给自家找来了生意的缘故，这沈度再瞧着对方就顺眼了几分。 而现在在大屋内的苗大强，将自己的打算给说出来的时候，同样的，也赢得了沈度父母的好感。 这沈耀军果然不愧为同龄人中的交友小能手。 他这上去就把苗大强的手握住，左右晃了晃之后，就表示了自己的感谢：“哎呀你说，大强，你怎么这么客气！” “咱们孩子都是一个班的，俩人还是最要好的朋友，这做家长的不也就跟着都成了朋友了吗？” “你这来做个客，还带着照顾我们的生意，你说你这弄得，多不好意思啊。” 那苗大强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他平日里就跟店里的车子和学徒们打交道。 碰到的客人，说的再多，那也是车的话题，他还从来没碰到过像是沈耀军这样的人呢。 其实朋友并不多的苗大强就觉得挺热乎的，跟着就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我今天过来就是专程来谢谢你的。若不是大哥你的提醒，我跟我儿子之间，是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的平和的。” “以前的我啥也不懂，压根也不是一个好父母。” “要不是碰到了沈大哥这样的人，我都不知道我这个父亲当的有多么的失败呢。” “我想着咱们两家就隔了一条街，也算是半个邻居了。” “以后我有空就跟大哥你走动走动，学习学习应该怎么跟自己的孩子相处。” “免得我啥都不懂，到了最后，跟我儿子又恢复成了原样了。” 这几句话说的沈耀军可心虚了。 他哪里是个会带孩子的人？刚才才跟自己的儿子来了一场灵魂深处的对话呢，现如今就能当人的榜样了？ 可人都拜托过来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好无耻之尤的应下了啊，于是，沈耀军的脸在变换了几种颜色之后，就变成了特别坦然的黄，他可热情的对苗大强说到：“哪里，我也有很多的不足，也是第一次当爹，正在摸索的道路之上，蹒跚而行呢。” “咱们俩也别提谁帮助谁的事儿了，咱们共同进步？” “我说老苗啊，你今儿个过来可不只是道谢来的吧？我瞧你那模样是有难事儿？” “来，跟我说说，有什么事儿咱们商量着给解决了呗。” 瞅着这位亲朋友也是个仗义人，这沈耀军的话就透着几分的热情。 温暖的苗大强接下来的话都说的有些结结巴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 “你刚才在路上也了解了我家那个情况了，我那活还供应着宣武区一汽大众线下救援的活。” “有时候大半夜的，都有拖车和维修的电话打过来。” “我自己都不见得能吃个囫囵的饭，就更别说我儿子了。” “每天给他不少钱，就怕他亏了自己。” “可是你也看到了啊，大哥，这初中的孩子，手里一有钱，就全给花在网吧和闲书上了。不往那正道走啊！” “我想着，若是他的三餐有个固定的地儿吃，那以后我就可以将他的零花钱给控制住了。” “这小孩手里没钱了，不也就老实了？” “就算是再想惹祸，不也没了那个条件了吗？” “我听壮壮说他同学，就是大哥的儿子，给他中午的伙食给包了。” “天天给他带饭。” “我就想着，能不能全天的都包圆了算了，等他吃完饭，做完功课了，再回我那个铺子。” “这样，既能照顾了他的生活，也不耽误他学习。” “就算是我一时间找不到他了，也不用担心，因为他总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寻的。” “你瞧……”说完这些，苗大强就从蓝色帆布工装的侧兜里掏出来了一把的大钞，从里边点出来了1200块钱，就打算往沈耀军的手里生塞。 这话说的沈耀军一愣，探头就往屋外的方向看了过去，在与听到了动静从厨房里探头的沈度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十分心虚的缩回到了灶台间了之后，就在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特别大的笑容，一伸手就将这钱给接了过去。 可是沈耀军接也不是全接，他点了点这一摞钞票，又给苗大强退回了两百块，然后用特别恳切的语气跟对方说到：“你客气个啥，无非就是家里多一双筷子罢了。” “我那个儿子旁的本事没有，就是做饭得了我的真传。” “我有个朋友的孩子就在我家跟着吃饭了，你就随着我发小的标准来。他一个月一千块，你一个月也一千。” “再多，我可是不收的！” 说的苗大强那叫一个感激啊，更是确定了这沈家一家的人都是实在人。 双方的家长就在这友好互助友爱的气氛之中结束了此次短暂却又热烈的会谈。 而在厨房里头的苗伟庭也成功的将自己在派出所里边的八卦给分享了下来。 “嘿我跟你说，那个大彪子的那张脸，恨不得要吃了我一样。” “我从来没想过啊，不可一世的大彪哥，竟然是那样的怂货。” “黎警官那是说什么就认什么！我瞧着啊他的家长过来领他的时候，哈哈，就跟我爸打我一样，上了皮带了。” “你不知道他抱着头，被抽的跟个陀螺一样，满院子里边乱窜的时候是个什么景象。” “我看那值班的老警察，瞧着都乐出了眼泪来了。” ------------ 93 又做梦了 沈度却并没有觉出其中的好笑来，他反倒是追问了一句：“那你呢？你在旁边干嘛呢？” 苗伟庭特别得意的回到：“我当然是落井下石啊，我爸在里边跟警察们道谢告别呢，我就在院里笑的特别的大声！” 沈度：“……” 他特别想撬开苗伟庭的脑壳子瞧瞧，这里边是不是真的就没有脑仁了。 这事儿都闹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说你不赶紧悄无声息的离开，你还唯恐怕大彪子忘了你这个罪魁祸首了是怎地？ 幸亏他沈度没跟着去派出所里边掺和，否则，那大彪子要恨的人里边就要加上他一个了。 可是现在这事儿，都已经办了，沈度还能怎么样？ 一直到他爸爸沈耀军将苗大强父子俩给送出了家门后，沈度还在想着这件事儿呢。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古怪的力量许久不曾出现了，他这个心里竟然空唠唠，慌张张的很是不太踏实。 就连他爸沈耀军跟他说以后那中午的盒饭要多做一个人的，禁止他在打着家里的旗号往自己的小金库里边添钱的话，他都没怎么注意。 等到大晚上的上了床，父母房间里的灯都熄了的时候，沈度才反应过来，从今往后，他们又会多一个蹭饭吃的家伙。 不行，不是说要让他好好学习的吗？ 明天早上要早点起来，跟他爸说，这饭既然是他应承下来的，就应该由承诺人来负责。 想到这里的沈度，终究是没有扛过铺天盖地袭击而来的瞌睡虫，不过眨眨眼睛，将头一歪，也就睡了过去。 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天天念着的梦境又再一次的出现了。 这一次，梦境之中的他依然在课堂上浑浑噩噩的睡着觉，而发成绩的时候，班主任卢丽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懒得叫了，而是让顺路的同学直接扔给了他。 卷子上的分数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分，而这样的分数毫无意外的就在全班的总成绩排名之中……垫了底儿。 这还是沈度两个多学年以来，第一次考了一个倒数第一。 梦境中那个被一旁关系并不算熟络的苗伟庭给敲起来的那个沈度，仿佛一点都不关注这个成绩一般，只不过瞄了一眼，就再一次的睡着了。 依稀间，镜头模模糊糊的给到了归家的沈度，而那个时候的他，早就将试卷需要拿给家长签字的这一点要求，给忘在了脑后。 在这个梦境里，阮柔还如同今日一样，对他的期中考试成绩感到好奇。 这个没话找话说的女孩子，在屋子里一边写作业一边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沈度哥，你的中考成绩出来了吗？考得怎么样啊？” 被烦的够呛的自己，阴沉着脸，将卷子一把把的从书包之中抓了出来，直接就丢到了他那张泛了黄的方桌之上。 然后，就等来了阮柔比刚才还要夸张的惊讶声：“天呢，沈度，你怎么能考成这样啊！” “这期中考试还是你们学校自主出题的吧，这难度可是一点都没有增加，基本上都是课本上的知识啊。” “你怎么，你怎么……” 听得那个睡秒不足的沈度，脑仁不停的嗡嗡作响，就当他马上就要爆炸的时候，他的身后，携手回家的爸妈，却是砰的一下将屋门给推了开来。 “你出了成绩了？到底有多糟糕？阮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你去把试卷给我拿来。” 睡梦之中，属于沈耀军的脸渐渐的逼近，那凌乱的胡茬，通红的双眼，以及难掩的疲惫，在沈度的脑海之中也跟着渐渐的扩大。 再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躺在床上的沈度开始睡的不安稳了，因为在逐渐陷入到黑暗之中的梦里，他感受到了切肤的疼痛。 是又挨打了吧？ 不曾改变的世界中，自己的爸爸应该是刚陪着老妈从人才中心再一次的无果返家了吧？ 这都多久了啊？ 距离，距离他妈妈正式开始失业，到现在……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吧？ 闭着眼睛的沈度实际上睡得很沉，但是在如此安静的房间内，他发出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叹。 “唉……” 接下来，那无尽的黑暗渐渐的看到了曙光，一张耷拉着脸，独自走在前面的沈度，任凭阮柔怎么拉拽，都不给对方任何一个眼神。 梦里的他一把甩开了是真的关心他，并不停的道歉的女生的手，拎着那个并没有装几本书的书包，直接迈入了校门。 可是梦境中的沈度，在推开教室们之后却发现，他的同班同学们现在讨论的并不是昨天怎么将那些稀烂的试卷给交给家长的，而是一件对他们来说，毫不相关的消息。 “你听说了吗？” “什么啊，你说昨天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吗？” “是啊，就是啊，我们家就在出事儿的地点边上，一晚上的消防车警车就没消停过啊！” “你说那些人怎么能那么残忍啊！想一想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是啊，竟然放火啊，听说就是咱们这边的学生呢……” 这是发生了什么？ 就连着急睡觉的沈度也没了心思，他往最后一排走着的脚步跟着停了下来，瞧着他座位旁边的桌子还是空着的，只一琢磨，就转到了王雪梅的所在。 “喂！” 沈度敲了敲这个胆子小到不行的王雪梅的桌子，指着这一屋子同学都在议论纷纷的场景，问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我们家睡得早也睡得死，这是有什么大消息是我错过的吗？” 一提及昨天晚上的事儿，王雪梅可是连害羞都顾不得上了，她带着点急切跟沈度分享到：“昨天晚上出大事儿了。” “你知道咱们学校往北走那个胡同里边的网吧吗？” 虽然从来不参加任何的课外活动，但是就住在这一片的沈度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那是这附近无数个黑网吧当中的一个。 因为就开在距离204中学最近的地方，以及与正规的网吧相比更为廉价的上网费用，而在他的同学之中拥有着偌大的名声。 ------------ 94 那个力量好像救了我的朋友 见到沈度点了点头，王雪梅就压低了声音，脸上微微颤抖着说到：“那个急速网吧，发生了大火，当天晚上在那里刷夜的学生们，没有一个获救的。” “一共烧死了好几十个人，整个区域内的相关人员都被惊动过去了。” 这沈度一家人要这么说也挺能耐的，这各种应急，救险，公派，政府的车辆与相关人员川流不息的夜晚，他们家一家人愣是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这对于外界的警觉度，真就是低到了一定程度了。 对于这个消息，沈度是无比惊讶的，他瞪大了眼睛，将双眼皮又多翻了一层：“不是吧，那个网吧就是个门脸房啊，也就是个破平房，那火就算是熊熊燃烧了，他们就不知道跑的吗？” 这个时候，已经跟人了解到了大概的消息的王雪梅就起到了解答的作用了，她指着教室里的窗户跟沈度说到：“那平房就左右两侧有两个窗户，窗户外边还安装了防盗网！” “全是比手指头还粗的钢筋，连掰都掰不开。” “还有，为了防止刷夜的学生，不到时间就偷偷的开溜，那老板出门的时候，还将外边的铁栅栏门给放了下来。” “这不，有人从外边点了火，里边可就没跑出来几个吗。” “啥？等等，等等？”沈度抓住了这句话中的重点：“是有人放的火？” “对啊，听说是年龄不大的学生，因为没钱上网而怀恨在心，找了桶汽油就给把网吧的门点着了。” “他们大概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老板的吧，谁成想，这个房子是既没有后门，也没有窗户的呢？” 这就有些悲惨了。 唏嘘到沈度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他跟王雪梅道了声谢，拎着书包回到了座位。 可这到了座位倒头睡的毛病竟然被这个消息给治好了。 趴在桌子上的沈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其痛苦程度就如同正在做梦的自己一般。 到底在烦躁些什么呢？你在担心些什么？ 沈度透过朦胧的梦境，突然间就发现，他旁边的座位，一直到上课铃响之后，也没有人坐下。 苗伟庭呢？ 对！苗伟庭没来！ 想到今天放学后，苗伟庭跟大彪子那群人要去的目的地，沈度哪怕在睡梦之中，也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然后连带这那个梦境之中的自己也跟着烦躁了起来。 可惜，直到班主任挂着一脸的沉痛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直至所有的学生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而停下了各自的闲聊，看向了讲台上的班主任了之后，这位对学生还算是负责的老师，用缓慢且悲伤的语气，跟底下的同学们通告了一个令人心碎以及难以置信的消息。 “同学们，昨天发生在急速网吧的事情，相比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通知大家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咱们班的苗伟庭，在此次大火之中，因抢救无效，正式宣布死亡。” “我对于这个消息，感到无比的悲痛，只希望，有关部门能给这个时间中所有遇难的人一个公平合理的交代。” “而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只希望，这样的惨剧不要再在我的班级之中发生了。” “学校和老师三令五申的规定，任何学生在未成年之前不得踏入到网吧一步。” “连正规的网吧都不可以，就别说这种存在着重大的安全隐患，以及鱼龙混杂的黑网吧了。” “所以，我希望大家真的能够吸取教训，在缅怀故去的同学的同时，也要将这件事情当成一个警醒，时时刻刻提醒我们，要遵守作为一个学生的责任与义务。”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这个周末由班长组织一次集体的慰问活动，我们去苗伟庭的家中，悼念一下他，顺便也去安慰一下他的父亲。” “下面，咱们言归正传，开始今天第一堂课的授课任务吧……” 卢丽这一节课上的十分的艰难。 无论是乖巧的还是桀骜的学生，在这一课之中，都没有了以往的活力。 他们茫然着，哀伤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惆怅，弥漫在整个教室之中。 看着梦境中的自己，沈度的心中也泛出了感同身受的迷茫。 这就是自己曾经会经历的轨迹吗？ 原来，苗伟庭在自己的人生之中，只是一个短暂的属于同学的符号啊。 可是现在呢？ 那个神秘的力量出现之后，它那只透明的翅膀煽动起来后，竟然形成一股难以阻挡的旋风，扇偏了他的生活轨迹，也影响了与他亲近过的身边人。 不过，通过这个梦，沈度再一次确认了，这是一股好力量。 因为沈度无法想象，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在得知了苗伟庭从他的生活之中竟然以如此的方式突兀的消失了之后，他会有何种的反应。 反正在梦中的自己，就因为此已经有三天不曾在课堂上休息了。 因为他只要一侧躺在课桌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一大片的空档。 在那张早已经没有人的课桌后，再也没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来为睡觉的他阻挡住透进教室内的阳光了。 看到这里，梦中的沈度的双眼逐渐的模糊了起来。 “你不要走啊……其实很多人都是需要你的……” 一帧一帧的画面再快速的流过，沈度在自己的梦中看过了许许多多在乎过苗伟庭的人们的哀伤。 那个在见到了苗伟庭的同学后，哭的痛彻心扉的苗爸爸，因为害怕睹物思人，竟是连经营的大好的汽修厂都给关了，只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 “苗伟庭啊，你可真是蠢到没边儿了啊。” “要是没碰上我，你可怎么办啊！” 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沈度，擦了一把眼睛，却因为这一擦，就将自己紧紧闭着的双眼，给擦的睁了开来。 灰蒙蒙的屋子中，天还未曾大亮。 盯着房顶上的吊扇的沈度，瞧了许久才缓缓的自问了一句：“我这是醒过来了？” 然后他醒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套上自己的长袖校服，及拉着塑料拖鞋就往大杂院外跑去。 ------------ 95 没事没事 这个时候的大杂院内，起早的人已经渐渐的冒了头。 几个拎着红色痰盂的老邻居，正从各自的家中推门出来，往胡同中段的公用厕所处溜达过去，以求将这一晚上所放的水，全都归于滚滚洪流之中，为祖国的掏粪事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见着身后响起来啪啪啪的声音，几个瞅着沈度眼熟的大爷还开玩笑的朝着他喊了一嗓子：“沈家的小子，嘛呢？赶着放水啊！那可是得赶紧啊，免得都要漏到脚面上了！” 被吆喝的主体沈度也不害臊，他朝着那些穿着蓝白条纹运动服的大爷们挥挥手，还回了一句：“不是，不是！我年轻，能控制，怎么都能坚持到把事儿办完了。” “倒是大爷您……哈哈。” 说完，就比了一个‘嗖’‘啪’砸在脚面上的动作，然后一溜烟的就往另外一条胡同里转了过去。 听的那拎着痰盂的大爷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跟着‘嘿！’了一下，却也只能抛下一句兔崽子，愣是拿这种青春四射的小子没辙。 这大爷的一通打岔，让沈度的心跟着踏实了下来。 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两三分钟的事儿，就跑到了昨晚苗伟庭本应该去的急速网吧。 谁成想，他刚拐进这胡同的里边，就被这当中塞得满满当当的人群给吓了一跳。 本应该静悄悄的胡同之中，现如今是塞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 一股子烧过的胶皮与烂木头砖瓦的味道，弥漫在这四周。 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们，每一位的脸上都带着凝重。 沈度见到于此，心中咯噔一下，他刚想迈脚往内里走上两步，去细瞧瞧到底是不是应和了他昨天晚上的梦境时，他的胳膊突然就被人从后边拽了一下。 扭头朝后瞧去，发现竟是苗伟庭在他的身后朝着他挤眉弄眼。 “你！” 不知道为什么，沈度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一股子浑身无力的酸软，瞬间就遍布了他的全身。 “我去！苗伟庭，快，过来扶我一把！” 沈度长出了一口气，就着苗伟庭拉着他胳膊的手，就歪了过去。 吓得身后的苗伟庭赶紧将沈度给架出了胡同，有些担心的问道：“哎呦我去！你这是咋了沈度？不会是被我给吓得吧？那你这也太不经吓唬了吧？” 已经被扶着坐在了马路边儿上的沈度朝着苗伟庭摆摆手，让自己噗通通跳的过快的心脏平静了一下之后，就转头朝着苗伟庭的身上看去。 当沈度都快要把苗伟庭给看得发毛了的时候，这位从一大早就古古怪怪的兄弟，一开口就直奔了主题：“我说，苗伟庭，你这大早上的不睡觉，跑来学校门口的网吧干嘛？” 被沈度问到了正处的苗伟庭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回到：“嗨！这不是昨天晚上跟着我爸回家了吗，多亏了发生了这事儿，还有你爸的规劝，才让我爸想明白了一些。” “我们俩个人对着打骂的问题好好的谈了谈，你那老头子说了，以后尽量不下死手。” “能说得通的尽量用嘴解决。” “而我不是也承诺了，以后上学放学都去你家报道了吗？跟着你写作业啥的，自然就不能玩游戏了啊。” “我就想着早起一会，来网吧里边把我辛苦练就的游戏号给卖了。” “也算是我跟网络游戏奇迹的最后一次道别吧。” “我那个传奇法师，可是全+9的闪耀装备，上边用祝福+灵魂宝石给砸成了最优呢。” “这号要是往外卖，最少能卖好几千块钱呢。” “我趁着这会这游戏大火的时候，先把它脱手了再说。” “这不，一过来就发现，这一条街都给封了。对了，不说这个我还没想问呢，你又是来这里干嘛来了？” 沈度回答的理直气壮：“我早起晨跑啊！” “今儿个我爸的早班，没办法给你们做早餐了，我这不就得趁着你们两位爷没来之前，让自己松快松快吗？” “谁成想，我记得这一片平常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啊，这现在才六点多，怎么就围了这么一大群人？” 问到这里，沈度就眼瞅着苗伟庭打了一个哆嗦。 然后，苗伟庭就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的与其跟沈度分享了一下他在这附近听到的消息。 “嘿，你说我这脑子，光被咱们有缘的相遇给兴奋到了，就忘记了跟你说更重要的事儿了。” 说到这里的苗伟庭还不忘记左右的看看，发现周围的人都是行色匆匆，满脸的严肃，压根就没注意这两一看就是周围人家的小孩的时候，就把沈度往路边更隐蔽的松柏树后面拽了拽，然后用手指偷偷的戳了一下网吧所在的胡同继续说道：“出大事儿了！” “昨天晚上，极速网吧着火了，死人了！听说死了十几个呢！” “我大早上的跑过来，就被人给拦在了那个路口了。” “这厂甸居街道办事处的主任，以及琉璃厂居民社区委员会的主任全都来了。” “他们应着政府相关部门的要求，在里边拉了一条警戒线，将里边的路给封了。” “就连住在胡同里的人家，在经过那里的时候，也必须选择绕行。” “像是咱们这样的想要从这条胡同里边穿过去，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你没来的时候我就琢磨了啊，沈度啊，你好像是救了我一命啊。” “你说昨个放学，你没拦着我跟大彪子他们一起走的话，我会不会去那个急速网吧里边去刷夜呢？” “我想了半天，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会啊！” “那我岂不是就跟那里边的学生一样，倒了大霉了啊！” “再一想我那个不咋地的爹，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我这心里就既庆幸又难过的。” “不好受啊！” 瞧着面有哀色，颇有感叹的苗伟庭，沈度却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其实也算的不得我的功劳啊，这还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 再转念一想，因为跟自己有了几分的交情，都能大难不死了，那作为直接的受力人，岂不是一个更加幸运的人物。 ------------ 96 舒服了再吃饭 想到这里的沈度，是腿也不软了，心也不加速了，那是带着点志得意满的站了起来，就朝着身后家的方向指了一指：“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出门不顺，那咱们还是绕远一点吧。” “昨儿个你爸爸给我们家交伙食费的事儿跟你说了吧？” 苗伟庭点点头，就将背后背着的书包歪了过来，给沈度特意瞧瞧：“可不是吗？所以我今天早晨就是以这个由头才能早早的出门的。” “谁知道……呸呸呸，不说了，免得说起来又心塞。怎么？这就去你家吃早点去？” 沈度被苗伟庭这种没心没肺都逗乐了，他瞧着对方的脸看了好一阵，这才带些难得的释然与庆幸，跟对方说到：“走啊！作为加入到沈家饭桌的002号用户，我决定赋予你一次点餐的权利。” “说吧，早起想要吃什么？” 难得起的这么早的苗伟庭心中就有了点念想。 他拽了拽自己的书包，拉着沈度直接往菜市口的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路呢，沈度就明白这位想要买什么了。 “我说，你是要去隆福寺小吃店？” 苗伟庭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回到：“是啊，我想吃豆汁儿焦圈咸菜，你这可就没法做了吧？” “我跟你说，就因为从来没这么早起去过，这才应该去吃这个呢。” “你别担心，反正离得也近，咱们买来一起回家吃，你放心，少不了你那个小女朋友的份儿！” 说的沈度面上一哂，赶忙反驳到：“那哪是什么女朋友，就是来我家吃饭的朋友家的小孩罢了！” “再说了，她长得跟我不来电，脑子还有些不够用的。” “总之你就别胡说了，再被我爸我妈给听到了，那是能把我的腿打折了的！” “哎呦喂，不就是吃豆汁儿吗？走走走！买买买！别废话啊！” 说完，沈度就赶紧推着苗伟庭，去两条大街外的隆福寺小吃宣武分店里边买早点了。 要说这老北京的早点啊，那还真是有点特色。 怎么说呢，有几种特别有名的小吃与点心，那是除了本地人呢，外地的是一点都吃不惯的。 而这其中，最负有盛名的就是这豆汁儿了。 您瞅那排着大长队的，拎着保温桶往那打饭的大窗口呢递过去的，十个里边有十个，都是土生土长的人物。 他们操着京片子，在一股子发馊的味道之中，幸福的吸溜着长气儿。 在轮到他们买豆汁儿的时候，还会十分讲究的探过头去，抽一眼打饭大师傅手中拎着的勺子。 为什么要瞧这个呢？ 就是为了看他们将豆汁儿转着圈的从大铁锅当中给盛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在勺子的边儿上挂黏儿。 这好豆汁儿是怎么样的呢？ 大圆勺子从锅中提溜起来半尺的距离呢，那勺子上挂着黏儿与碗儿里撑着的汁儿之间还拉着一道黏黏糊糊的丝儿呢。 这种厚的敦实，馊的厚重的豆汁儿，真可谓是彼之砒霜，京人之蜜糖了。 这群人还喜欢讲究，这豆汁儿不但要馊的‘酸臭’还要着的上色泽。 光凭着一份儿豆汁儿的颜色，这群老北京人，就能知道这份儿豆汁是偏酸的多一些，还是偏臭的多一些了。 上好的豆汁儿，那必须是豆汁白里透着灰，灰里透着绿，看起来就像是石灰浆。 就着滚烫的劲儿，转着圈的往嗓子眼儿里嘬上这么一口啊，嘿，通身的舒畅。 趁着口中的酸劲儿还没过去，赶紧拿筷子夹起来一个炸的酥脆的焦圈儿。 别嫌弃烫，就着嘴咔嚓一口下去呦，让那油炸的腻都在口中给解开了，只剩下了酥脆的松与米面的香了。 这时候，食物最原始质朴的味道就充斥了整个口腔，是时候用一种极致的咸给将其融合，最终调和成为了一个复杂的却是好吃的难以言喻的人间的美味了。 这种味蕾无法表达的味道，就是习惯了豆汁儿的老北京人所追求的极致的味道。 他们滋溜一口，咔嚓一口，再加上一点点的疙瘩白，就成就了一顿让人通身舒畅的最对胃口的早餐了。 就因为这种味道，以及排大队也要来上一口的氛围，就连沈度这种不怎么习惯在外边买着吃的孩子，都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他跟苗伟庭排着这条往前挪的挺快的队伍，又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喂，苗伟庭，你带钱了吗？” 然后就接收到了对方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哎呦我艹，沈度，我爸不是给伙食费了吗？” 说的沈度嘴角一个抽抽，将自己因为焦急胡乱的穿在身上的肥大的校服兜子全都给翻出来，还把自己脚底下没穿袜子的蓝色塑料拖鞋给翻了一下，才跟苗伟庭说到：“你丑我这样的，像是拿钱的吗？” “谁知道能在半道上碰见你啊！” “所以，赶紧的，别废话，有钱拿钱，没钱了把口水擦擦，跟我回家，喝昨天剩饭熬得大米粥去！” 这话说的够狠的，让已经快要排上的苗伟庭下意识的就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从当中翻出一把的零钞，特别自觉地往缴费窗口那去了。 等到两个人端着交了押金的大海碗儿，拎着一塑料袋的焦圈回家的时候，偌大的大杂院区内，终于有了清晨忙碌的模样。 在这个时候，不但沈耀军与何红英起了床，早起过来吃饭的阮柔，也到了。 这一大家子的人，瞧见了沈度与苗伟庭手上的早点，那是一个个嗷嗷叫着，表达了各自的欣喜之情。 可见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说得是多么的贴切。 大概是真算是了结了一件大事儿，从几个人吃完了饭，到沈度他们三一起去上学，这一路上就都没再碰到什么事儿。 因着规矩，两个人先把阮柔给送到了北师大附中之后，才穿过两所学校之间隔绝的大一片居民区，打算去自己的204中学报道。 在路上，苗伟庭还跟沈度分享着昨天晚上竟然没挨打就让苗大强签字儿的事儿，谁成想这马上就要出了这片二层的小矮楼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被五六个社会学生给堵在了巷子的中央。 ------------ 97 被堵住了啊 没什么防备的沈度与苗伟庭一抬头，就发现挡在他们对面的，正是昨天晚上被抓进了派出所进行教育的大彪子。 因为涉案金额较小，又是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在校学生，这种够不上抢劫犯罪的行为，黎警官在进行了十分严厉的批评与教育之后，就通知大彪子的家长，将其给带回了。 作为这附近有名的肉贩子。 大彪子的爹妈可比苗伟庭家的苗大强可牛多了。 他们将手中的杀猪刀，挥舞的是闪闪发光，愣是将大彪子追出去了三条街，最终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就这样呢，大彪子短时间内是甭想着回家了。 越想越丧气的大彪子，揉着脸上他妈给他用刀柄怼出来的一个青色的乌眼青，就往现在独居的兄弟家走去。 那个幸运的孩子，也是他们这次实施劫道的同犯，运气好，顺利的逃脱掉了。 而等到大彪子到了地方，再给那几个一起出来耍的人打完了电话，这些平日里最喜欢刷夜的混球小子们，就在这个自留地之中，对着造成这一切的苗伟庭开了骂。 “丫孙子真是活腻歪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完了。” “咱们彪哥什么时候碰到过这样的麻烦？还被那个蠢得没边儿的小片警给教育了？” “不就是借他一个一两百的花花吗？竟然还敢找人来帮忙抓人？”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给那两个小崽子一点教训。” “否则这一片儿的小孩都认为我们大彪哥好欺负了，有样学样，那我们还要不要在这一片儿混了。” 最主要的是失去了地位之后，还怎么从孩子的手里寻来钱啊！ 几个人越想越不甘心，凑着头这么一商量，在第二天一早就在去往204中学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然后，在蹲点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就从东边的居民区瞧见了这两个人的踪影。 这其中最先发现人的哥们，一个招呼，几个人可不就把沈度与苗伟庭给堵了一个正着了吗？ 两拨人马的数量有些悬殊，一下子就让当中的氛围变得有些紧张。 就在这两拨人在小胡同内对峙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还有俩游离在外的小黄雀又被夹在了两个大院院墙的中间了。 常大川跟鲁丰这一次，真就不是有意要跟踪苗伟庭的。 他们俩结着伴儿打算往校门口走了，眼尖的常大川却在拐外的地方瞧见了有一个人一直在往他们学校这边张望。 在瞧出来了那个人总是跟大彪子混在一处的时候，这常大川就拉了拉鲁丰，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往那片居民区极其密集的区域里走去了。 接着，他们远远的瞧着这个负责放风的人被叫了进去。 再不多时，为了躲避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赶过来的技校生，这两个就又进了夹道之中了。 “呸呸呸！娘的，就算是被逼进来，也是值了！” “能看见苗伟庭倒霉，就算是没有白来。” 而稍微聪明一些的鲁丰也跟着摇了摇头：“这一次，苗伟庭怕是要吃亏喽。” “哈哈，到了最后，等大彪子他们人走了，我们就上去捡漏。” “你到时候去喊人，我呢就在旁边摆摆样子，等初一初二的小弟赶过来之后，也让他们瞧瞧咱们俩的战力！” 哎呦喂，这个主意不错啊！ 既不用冒打输了的风险，还能在学校里边扬名立万，简直是太聪明了啊。 常大川自无不可，连连点头呢，就想应承下来。 谁成想，比较靠边的鲁丰却是嘘了一下，闭上了嘴巴，用下巴示意常大川往外边瞧去。 因为他们想象之中的沈度与苗伟庭抱头挨揍的局面并不曾出现。 这沈度与苗伟庭就像是大傻子一样，竟然一点不带怕的，还梗着脖子跟大彪子那五六个人叫板。 “你们想干嘛？” “还想着拦路抢劫了？” “知不知道这是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这么多学生跟老师，你们就不怕影响不好？” “哦，我知道了……”沈度摇着头说到：“你们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毕业了，寻摸着一旦踏上社会，再聚在一起，就是寻滋闹事，是要被警察叔叔抓紧去教育的。” “于是，你们这群欺软怕硬的主儿，可不就可劲儿的欺负比你们年龄小的学生吗？” “以求在这不足一年的时间里，找到属于你们自己最后的辉煌吗？” “我懂，我懂，可怜虫呗？” “被你们这样的人盯上算我们俩可怜，今儿个把我们堵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倒是给句准话。” “咱们把所有的事儿都在今儿个给了了，别一天到晚没玩没了的骚扰，搞到最后我们连学习都给耽误了。” 说到这里沈度就把身后的书包给对面的诸位颠了颠，说到：“瞧见没？好学生，爱学习！” “你们赶紧说话，这事儿怎么结，我这还赶着去学校上早自习呢！” 到底是谁堵了谁？ 怎么被堵住的人比他们还横呢？ 大彪子几个人被沈度这么嘚吧一说，就先由着愣变成了怒。 “嘿！我这暴脾气我！” “哥几个甭跟他废话了，咱们一起上！” 论到贫，世界人民就没有几个能白活过首都人民的，但是在首都人民这个群体当中，也分那特别能贫的和普通人啊。 非常不幸的，在特别能贫的那一圈人当中，还真就没几个能说的过沈度的，这不，几个人恼羞成怒，连胡同里边老炮们约人打架画下场子，再寻寻路的过程都给省了，大彪子这一波人是直接就上了手。 到了这个时候，沈度身后的苗伟庭能闲着吗？ 不能啊！ 他本就长得人高马大的，为了防止沈度吃亏，他就将自己的好友往旁边一扒拉，自己给顶到前面了。 “干嘛呢！动手啊！来啊！别看你们年龄大，大爷我可是没得怕的！” 说完，苗伟庭已经跟人撕了起来，让被推到一边，差一点闪了一个跟头的沈度是相当的无奈。 他这边拳头都攥起来了，这苗伟庭到是逞什么英雄！ ------------ 98 受伤了吗？？ 可是再瞧着跟大彪子打的难解难分之后，就有些急了的那伙人竟然有一拥而上的趋势之后，沈度就不得不稳住了身形，重整旗鼓的冲入到战团之内，帮苗伟庭缓解一下来自于其他方面的压力了。 这一时之间，二对五，竟然还打的难解难分，全靠着一方的轻忽大意以及这里转不动还挪不开的地势之便。 看得那两个被夹在过道之中的常大川鲁丰之流的，急的恨不得冲出去，帮着大彪子一方踹上两脚，将战局给扭转过来。 当这种焦灼的状态持续了足有五分钟了之后，常大川到底是忍不住了，他努力的蠕动着身体蹭到鲁丰的旁边，尽量让自己的脸不要蹭到墙面，怂恿自己的同伴到：“你不觉得咱们现在这样特别的憋屈吗？” “他们两拨人现在正处于不相上下的僵持状态。” “在这种情况之下，一旦我们冲出去，就能以迅雷之势扭转战局，然后以神兵天降的姿态，将苗伟庭和沈度那两个小子给揍成了猪头。” “这样，不但能将204中学的老大的地位给确定了，还能收获大彪子那一拨人的友情。” “这是好事儿啊！” 谁成想鲁丰听了这话不但没有一点的认同感，反倒是再一次露出了关怀二傻子的眼神。 他朝着身旁的常大川叹了一口气，反问到：“我们干嘛要得到大彪子的友情？” “连苗伟庭那样的人都知道对方马上就要毕业了，不屑于与对方有什么瓜葛，你这怎么还上杆子想要贴上去呢？” “你是打算初中毕业了之后就要混社会是咋地？” “咱们最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搞点小钱去上网的吗？” “真要是跟这群社会人士混迹在一起，那才算是完蛋了呢。” “在学校里边，咱们跟苗伟庭再怎么不对付的打生打死，说白了也是学生之间的纠纷。” “可你若是这个时候上去掺和的话，那性质搞不好，就要与破坏校园的安定环境，以及打击校霸的方向去偏转了。” “所以，这个时候咱们俩绝对不能冒头，哪怕失去了这个问鼎204霸主的机会，也绝对不能出去！” “你明白了吗？！” 可惜，鲁丰的良苦用心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因为那个不听劝的常大川，竟然奋力的举起了手臂，冒着暴露的危险，朝着混战在一起的那群人的所在指了过去。 “你干嘛！疯了吗！” “不是！鲁丰！你看！” 常大川都忘记了声音控制，焦急的他大吼了出来：“大彪子掏了口袋！哎呦我去！水果刀！” 应着这一炸雷般的尖叫，鲁丰扭头回望，两个人就吓的拥抱在了一起。 就见外边那一直僵持不下的战局，因为苗伟庭无论挨了多少拳头，只揪着大彪子一个人打而发生了改变。 这位身高和体重都超于一般的初中生的苗伟庭，那一米七八，一百六十斤的大个头真不是盖的。 他的拳头还特别的大，一锤一锤的捣在大彪子的头顶，频率不快，却是每一锤都锤在了实处。 让承受了苗伟庭所有的击打的大彪子就有些承受不住。 他的脑袋就像是铁锤底下的锭，每落下一锤，就冒出了无数的金星。 这种情况很不妙，这让身经百战的大彪子就有点慌。 大彪子也试图反抗，但是他每次的反击还没等着使出来，就被下一个重锤给闷了回去。 艹！ 从正面的对抗变成了单方面的挨揍，这种憋屈之感对于总是看着兄弟们围殴敌人的大彪子来说，是难以承受之痛。 于是，在又承受了一拳捣在眼眶上的大拳头之后，大彪子就真的被激怒了！ “我艹你马！是你逼我的！” 这一声怒吼过后，他就从自己的裤兜里，将平日间用来耍帅，时不时还充当一下水果刀的，多功能仿瑞士军刀给掏了出来。 将外侧那个凸起的按钮一压，噌…… 足有手指长短的刀身，就从当中弹了出来，在大彪子的手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直朝着苗伟庭最不设防的腹部扎了过去。 “我艹！” “小心！” 苗伟庭与沈度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大彪子这一疯狂的行为，可是就因为苗伟庭距离的太过于靠近，让他无法及时的收回动作，反倒是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身下的大彪子毫无阻拦的刺了过来。 让心知避让不及的苗伟庭已然放弃了抵抗的苗伟庭，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但是那种想象之中的剧烈的疼痛却是久久未至，紧张的只敢睁开一只眼睛的苗伟庭，顺着小刀刺过来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了一双有些瘦，却足够有力的双手，死死的握住了那把朝着他刺过来的小刀的刀身。 那只露在外边一点的刀尖儿，距离他的肚子只剩下两根指头的距离。 苗伟庭甚至怀疑，自己只要深吸一口气，这肚皮就跟这刀尖儿撞到了一起。 不对！ 现在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苗伟庭的瞳孔瞬间就缩在了一处，跟着就大声的叫了起来，而他那空悬在半空之中的手也没闲着，跟上了一锤，就将因为与人争夺刀具而无法分身的大彪子给打翻在了地上。 “砰！” “嗷！” “我艹你大爷啊，苗伟庭！” 嚎叫出声的正是在危急时刻，一个临危扑救，用双手死死的握住了刀刃的沈度。 因为刚才苗伟庭将大彪子给击飞的动作，终于让这位还在用着巧劲儿，打算来一个精彩的空手夺白刃的沈度的手，被突如其来的抽拉之力，将自己的左手手掌，给拉出来了一道皮肉外翻的口子。 应着这一声落下，沈度那已经空下来，因为疼痛而摊开的手掌上，就渗出了汩汩鲜血，顺着手指头缝儿，滴答滴答的落了下去。 听到了沈度的惨叫，苗伟庭顾不得继续追击，他赶忙转过头去，焦急的询问到：“你怎么了？沈度？” 在发现自己好友的受了伤之后，却表现的比沈度还要无措，围着他的这位朋友，就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 99 舍己为人了一把 这刺眼的鲜血与惊声的尖叫，终于将那些堵住了沈度与苗伟庭的技校生们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转了过来。 他们这些并没有参与到拔刀行为的学生，这一次是真的觉出来怕了。 几个胆子其实并不大的混子，瞧着沈度的手掌，嘴唇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有一个最怂的家伙，竟然在接连的倒退之中因为没有控制住平衡，而被坑洼不平的路面给绊了一下，一屁股蹲儿就坐在了地上。 至于那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大彪子？ 他则是缓缓的抬起了那把眼瞧着着实不大，刀刃也并不算锋利的瑞士刀上的斑斑血迹，陷入到了难以相信的震惊之中。 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那就是越疼越冷静的沈度。 就见他用完好的右手往自己的手掌伤口上一压，转过头去就朝着那黑乎乎的夹道里喊了过去：“喂！我说藏在里边的那两位兄弟，出来帮个忙，打个010-6457XXX的派出所的电话呗。” “有人顶风作案，在学校区域内持刀伤人，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并造成了一名无辜路人学生受伤！” “作为两名具有公德心和正义感的丰台学生，是不是应该为了同班同学的悲惨遭遇，而愤然的寻求有关部门的帮助啊！” “所以，鲁丰，常大川，别TM躲着了，赶紧出来，报警！” 然后沈度也不管那两个因为被他一口喊破了踪迹从而抱得更紧的傻缺同学了，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就跟苗伟庭说到：“去！去学校把事儿跟老班说清楚了。” “再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塞到书包里，我这就去边上的宣武医院去挂个外科，让那边的医生给我处理一下。” “还愣着干嘛啊！我这手伤的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没数啊？” “就是破了一个皮儿！” 只不过也不知道拉了哪道毛细血管了，也就是血量出得有些吓人。 刚才经他这么一按压，已经有了停流的趋势了。 谁成想，一直挺听话的苗伟庭却是大吼了一句：“不行！” “你的手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让你一个人去医院！” “通知老师的事儿交给那两个傻缺去不就行了？我陪你去医院要紧。” 说完，苗伟庭就将因为最后一拳锤的太过用力的手甩了甩，朝着那夹道跑了过去，将脸探到那黑乎乎的缝隙当中，将那两个自以为躲藏的挺成功的同班同学给从其中拖了出来。 高大的苗伟庭，一只手拎着一个，宛若拎着两只鸡崽子的将二人提溜到了大彪子一行人的对面，神色严厉的对两个人下达了接下来的指令。 “你们，现在立刻跑到学校传达室去，用那儿的电话报警！” “还有，别两个人一起去，派一个人将事儿告诉班主任卢丽，让她来全权处理。” “至于这群人的去留？” “等我们走了之后，你们这两个怂货是没办法处理的，但是无所谓，因为这些人我都知道他们叫什么，也都清楚他们的底细。” “等到我跟沈度去医院将他的手处理好了，我肯定会亲自跑一趟派出所，将今天在场的人，一个不拉的跟咱们片区的警察叔叔们说说的。” “你们这群人，是甭想跑了，除非你们有胆子，就在这儿把我们哥儿四个全弄死。” “否则我劝你们别做无用的挣扎，还不如现在就压着大彪子，你们所谓的兄弟，去派出所里边自首，老老实实的等着我跟沈度这个苦主，去那里边见你们吧。”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惊悚了吧。 鲁丰和常大川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后悔，惹上了苗伟庭这样的大疯子。 可是他们俩在强大的武力压迫之下，只能按照对方的命令而行事了。 况且，他们还不想在此时此地就被莫名的灭口。 故而在苗伟庭将他们俩的袄领子给松开了，说了一句：‘去吧！’之后……就撒丫子的往校园的方向跑去。 就连被路上的石子儿硌得差一点摔跤了都顾不上，那是一瘸一拐的，也要让自己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这一片危险的区域之中。 然后，等这俩人都跑没影了之后，大彪子带过来的这几个人才反应了过来。 他们茫茫然的看看那俩已经跑的很远就算是现在追过去也追不回来的背影，深知今儿个这事儿怕是难以善了了。 但他们却也不敢再干什么造成二次伤害甚至是让人误会的事儿，反倒是将还躺在地上没返过神儿来的大彪子给扶了起来，带着点儿侥幸的，往四处挪去，接着就一哄而散。 见到这群人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听在心里，苗伟庭就冷笑了一下。 一旁的沈度却是觉得正常，因为他深知这群人是一个都跑不了的。 而他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就在刚才，在他夺刀的瞬间，就又出现在他的手掌心中的那个神秘的力量。 其实，刚才的那个见义勇为，只是沈度的一个应急的反射罢了。 他的大脑告知他的是，若是不伸手的话，会出现一个极为惨烈的后果。 而那个后果的惨烈程度，可是比他的手受伤要严重多了。 于是，完全没过脑子其实算得上挺善良的沈度，就遵从了身体的反射。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大力的攥住了瑞士刀的刀身的时候，他的手掌中心出现了一道如同薄膜一般的隔绝体。 就好像他握住的不是那把刀，而是握住了一双无形的双手。 正是那双无形的手，帮助他扛过了最初也是最严重的来自于刀刃的伤害。 让他成功的固定住了那把刀的走势，救了苗伟庭免于受到更为严重的伤害的同时，也让他的手掌减轻了大部分的伤害。 说实话，若不是最后那一下，苗伟庭过于冲动的挥出了那一拳的话，他连那点儿惯性拉出来的伤害，都可能没有受到。 只不过他没想到，在那个时候那股力量会突然的撤出，若是苗伟庭能稍微的冷静点儿，将大彪子的手给捏开的话，那把失去了力度的刀，就会被他那双毫发无损的手掌给夺了下来。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的他只不过受了一些皮外伤。 ------------ 100 低调低调一点 除了血流的稍微多点儿，样子瞧着略有些惨外，还能有效的规避了在这种情况下，空手夺刀还能毫发无损的不科学事件。 可以说，那股子力量撤离的时间，还真是恰到好处呢。 沈度缩了缩仍然有知觉的左手掌，对着一旁急的不行的苗伟庭点头笑了：“行！那就一起去医院。” “我这手掌可不能有丁点的闪失。” “这以后还要靠它吃饭呢！” 得了应承的苗伟庭还真不是盖的。 他拉着沈度出了这片儿居住区，就打了辆三蹦子，也不走大道，直接穿了胡同去了宣武医院的门诊大厅，挂号，检查，打针，缝合，那是一样都没带少的。 替他们看伤口的是个特有经验的中年大夫，一瞧见这样就嚯了一声。 瞅着这两个小子的眼神就像是关爱智障儿童一样。 “你们俩是不是学电视里边的镜头了？空手夺白刃玩的转吗？” “幸亏你们还知道怕，这握着刀的人没敢太使劲儿，这抽刀的人也没下死手。” “否则啊，这手掌心的筋儿说不得都得给砍断了。” “到时候弄个二等残废，我看你们这后半辈子该怎么过！” “好好的学生，不想着学习，净想着瞎胡闹了。” 作为宣武区内最大的三甲综合医院，本就是本区的病患接的最多了。 自然特别出名的204中学的校服，他们也是认得。 这学校因为打架斗殴搞出来的小伤小患是特别的多，一来二去的，让他这种轮值的普通外科医生，都能对号入座了。 听了这话，沈度是一脸的受教了的表情。 可是苗伟庭却是觉得受了大委屈了。 自己好友明明是见义勇为，为什么要被人如此的误会呢？ 苗伟庭打小到大用这种眼神瞧着他的人多了，他自己倒是已经麻木到无所谓了，但是他却受不了旁人用同样的眼神去看待他真心交往的朋友。 于是，略显激动的苗伟庭就想反驳这位正在给沈度的手掌上药的大夫：“不是，大夫……我们是碰见……” 沈度赶忙咳咳咳的咳嗽了两声，将苗伟庭的反驳给打住了。 开玩笑呢，他还想着将手包好了赶紧去学校将这事儿了了，好踏实的上课呢。 昨儿个苗伟庭还在他家信誓旦旦的说要一起上进呢，今儿个就为了一时的口舌之争，最终引的院方再参与进来，以知情举报的权利通报警方的话，那这事儿闹得就不是只局限于一个派出所的事儿了。 在底下两三句就能说明白的事儿，若是认真的立了案，那可得折腾大半个月的工夫，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手掌就是蹭破了一层皮儿，真不值当去折腾大了。 被沈度这么一打断，苗伟庭的自我辩驳就停了下来。 他不清楚沈度为什么不让他说，但是这不影响他听从自己朋友的意愿和吩咐。 两个人将伤口都折腾完了，再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到了中午头了，他们背着书包溜溜达达的往学校里边返去，在路上苗伟庭就将自己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我说沈度，刚才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啊？” 待到沈度将其中的原因给苗伟庭分析完毕了之后，这位已经跟沈度死铁的大高个却是愤愤的甩了一下书包：“那怎么行啊！这事儿就让他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那你这下可是挨得太亏了吧！” “你这是见义勇为啊，要是放在一个不认识的人身上，那是都要上社会新闻的好吧！” “沈度你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回去上学了啊！那我这心里怎么过的去啊！” 听到这里，沈度却是满不在乎的笑了，他将自己其实已经不怎么疼的左手朝着苗伟庭晃了晃，对对方说到：“我说，咱们俩算是不认识的人吗？” “咱们俩可是同学啊，你不是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救自己朋友最宝贵的生命，那不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吗？” “若是用这个来大肆宣传，挟恩图报的话，那我还还称得上是你真正的朋友吗？” “好朋友若是图这个，那就变了味道了，没意义！” “若是你真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每天下午课间的时候，请我去小卖部喝瓶酸奶吧。” “我最近也不知道是咋地，早晨不早起了之后，下午反倒是特备的容易饿了。” “大瓷瓶的酸奶，量大管饱还养胃，你请客我省钱，划算的很呢。” “再这么掐指一算，还有一个半学期，共计两百多个日月，你这次可真是要破费了啊！” 说完这沈度哈哈一乐，还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的继续往前走去。 却在行了三四米之后才发现这苗伟庭竟然没有跟上。 沈度有些奇怪，转过头去往身后一瞧，却发现这个打起架来虎的要命的哥们儿，正在那仰着头流泪呢。 大概是瞧见自己转身了，就赶紧低下头来抹了一把，将所有的锅都扣在了北京城这该死的沙尘暴的身上了。 “真是见了鬼了，这还没到冬天呢，风就这么硬。” 看得沈度哈的一笑，为了对方的面子又将头给转了回去，只是在前面奋力的挥了挥手，指着即将抵达的204中学的大门口，替自己的这位朋友心善的转移了话题。 “目标即将抵达，咱们冲啊！” “嗯！好！” 苗伟庭被控制不住的鼻水弄得全是鼻音儿，却依然抵挡不住他越咧越开的嘴，以及他发自肺腑的笑容，他跟在他平生第一位好友的身后，跟着对方一起，喊出了陪伴他与挚友多年的口号：“冲呀！” 两道人影，没有忧愁。 有的是对未来的憧憬，以及明天会更好的无限的信心。 小沈度这边的后续的事儿还有不少，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有伤就治伤，有病就治病，无论是疼痛还是问题，都是有迹可循，可以解决的。 但是这事儿搁在现实世界的大沈度的身上，那可就没那么的美妙了。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刚将黄维和霍灵幽俩人给打发走了，就等着事态的走势呢，却发现自己从后勤部长手里领的那方被他搁置在办公桌上的化妆镜上又映出来了那个世界的景象。 ------------ 101 现实的改变是那样的小 “哎呦我去！两边时间的流速果真不同！” “我这儿才面谈了几个下属呢，那边就又发生了事儿了！” 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小时候有没有那么能惹事儿的沈度，只能目不转睛的瞧着镜面上的画面。 当他看着那里边如同录影带快进一样的将他的期中成绩先给放了一遍的时候，他就乐了。 “嘿！不是倒数啊！我记得初三第一学期起我就开始考倒数第一了。” “除了最后一次中考我超水平的发挥，终于够了宣武区职业技术学院的招生线之外，我那一年但凡是考试那是次次都是第一的吧？” “哎呦，我瞧瞧，这小沈度其中考了多少！” “这分数！这真是我能考出来的分数？” 这个世界里已经被人扒的底裤都掉下来的沈度，早已经接受了他少年时期被锤死的学渣属性。 对此沈度其实挺无所谓的。 因为他在社会这个大学之中，却是次次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的优秀学员。 所以，网络上那些嘲讽他草根出身，不学无术的声音都被他自动的忽视了。 有时候他还自嘲的想着，他的人生轨迹若是扔在这群键盘侠的身上的话，说不定他们能给整出一个五毒俱全的社会渣滓。 他能够一直保持本心，没有自甘堕落的混迹在污水沟之中的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那对于金钱莫名的执着。 因为想要赚钱，所以他一直在朝着既定的目标走去。 无论在前行的路上有多少的困难与阻挠，都动摇不了沈度想要脱贫致富的心。 于是，这才是成就了现在的沈度的真正的原因。 与那些励志的，感人的，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心灵鸡汤，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是，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曾今的自己不够优秀，但若是能够变得更加的优秀，又有谁是不愿意的呢？ 于是，沈度在看完了成绩之后，就对自己能考出二百五十名这种好成绩，表达了出了相当的自豪之情。 “嘿！我说什么来？” “我就说，我脑子好使吧？” “只要我真想好好学习，那肯定能将功课给学好的啊！” “你瞅瞅，全班二十四名啊！哈哈哈哈！我也是中游学生了！中游！” 那得意之情，无以言表，感觉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只可惜，镜面之内的景象不已沈度的意志作为转移。 他这还打算找个东西试图截图留证呢，镜子之中的映像就又转换了起来。 这一次，镜头转向了沈度与苗伟庭被围堵的那条小巷，让坐在椅子前的大沈度，一下子就唤醒了有关于苗伟庭的所有的回忆。 “我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个坐在我身边出了事儿的校霸吗？” “你说我这脑子，当初光顾着睡觉了，我这不还跟大家伙一起去过他们家慰问的了吗？” “只是后来学校怕影响学生们的学习，就将这事儿的影响给控制住了。” “这么多年我都差点把人给忘干净了。” “哎？不对啊，我捋捋，这时间线不对了啊！” “这期中考试完了之后，那极速网吧不就着火了吗？” “当初事儿闹得很大，BJ市里边所有的黑网吧都一锅端了啊。” “我记得特别的清楚，从那往后，就要凭证开网吧了。” “不但要走正规的流程注册公司，还要到消防，城市管理局以及有关部门登记在册的啊。” “那时候一张网吧证可是要不少钱的，那可是有钱都不见得能办下来的证明呢。” “所以，我这是真的影响到大事件了？” “苗伟庭应为我干扰的缘故，就活下来了？” 自言自语的沈度说到这里，他就将自己的双手给攥了起来。 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从他的心间涌现了出来。 这是好事儿，他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一个不幸的家庭！ 这种感觉，比他自己在其中考试之中考出一个不错的成绩还让他感到高兴。 还有！ 等等！ 沈度赶忙将手边的千度搜索引擎给打了开来。 一条有关于极速网吧的陈年消息，以及与其相关的死亡名单，就被他从尘封的过往之中给翻了出来。 “哎！现实世界之中是没有改变的。” 原来，那个世界对于现实世界的影响，也只针对于他一个身上的。 在那个世界之中因为蝴蝶效应的煽动，活过来的人，在这个世界却如同一直被反弹的他一般，却无法受到如此大差异的改变的。 不知道为什么，关掉了网页的沈度，心中却是钝钝的。 那个与他没有任何交集的男生，就因为在镜子里与小沈度的互动，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让沈度禁不住去想，若是当年的他与苗伟庭有了一些交情的话，怕也会像是小沈度一样，跟他成为最要好的朋友的吧？ 若是那样，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救上一救自己的朋友呢？ 就在沈度的脑子如同一团浆糊一般的胡思乱想的时候，这镜面之中的景象却是画风一遍，从言语威胁变成了一场乱斗了。 “哎呦喂！我竟然在打群架！” “我艹！你这龟孙！敢揪我的头发！” “上啊儿子！对，就照着那边锤过去！” 大概是是自己没办法上手，在镜子面前的沈度比那里边亲身参与的那位小沈度还着急。 他一瞬不错的看着镜子里边，手还不断的在化妆镜上进行着摸索尝试，然后就让他看到了让其睚眦欲裂的一幕。 那个与他们起了争执的大彪子，竟然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把刀！ 难道说，在那个世界之中，就算有了他的影响，苗伟庭依然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的吗？ 不！ 现在有一个能够救他！ 那就是我啊！你沈大爷啊！ 急的不行的沈度开始拼命的敲击面前的化妆镜。 噗！ 在大彪子拔出刀后的那一秒钟，沈度的左手竟然毫无阻隔的伸进了镜面，与对方寒光闪闪的刀锋碰撞到了一起。 对着那锋利的刀刃，沈度其实特别的虚。 ------------ 102 又刚又猛 但是沈度在想到自己伸进去的部分自动转换成为了灵魂体了之后，他的胆气也就跟着涌现了出来。 他前伸的手一点不带犹豫的就抓住了对方捅出去的刀刃。 一股突兀出现的阻力，瞬间就将刀锋往前的走势给停顿住了。 就在沈度为此成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一双小手就握在了他只能呈现于虚无的手背之上。 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小沈度，他与他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因为慢了一步的缘故，对方的手就将早已经阻止了这一行为的自己的手……给握在了掌心之中。 这让沈度瞧着十六年前的自己，脸上有了一刹那的惊讶，然后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他就知道，对面的那一位，已经承认了他的存在，并将他时不时冒出来以及予以的帮助，给当成了一件十分幸运又正常的事情了。 真好，这才是聪明的自己，能够抓住一切对于自己有利的条件与机会，送自己前往最终属于胜利的彼岸。 沈度欣慰了，他终究还是救了这个叫做苗伟庭的男孩。 …… 然后，这胜利的果实也应该传递到在那个世界中真正需要他的人的手中了。 于是，沈度就松开了他的左手…… 因为他不松开也不行啊！ “哎呦，嗷！” 他在那个世界能够待着的时间又结束了。 一股无情的力度将其排斥在外，连给沈度个思想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此过程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以至于沈度就成为了那个在刀锋离手之后……承重最多的那一位。 疼的他啊，那一只左手从镜子中弹射出来的时候，整只手掌就像是被从中一分为二了一般。 若是这受的伤肉眼可见的倒还好。 问题是，在那个世界之中他所受到的伤害，在现实世界之中是无法直接呈现的。 沈度可以感受的到疼，感受的到酸，甚至能够感受到触碰，抚摸，瘙痒这种极其微小的感觉。 但是浮于表面的属于生理上的创伤，却是一微微……都带不回来的。 按理来说，沈度刚才的临危救人，最少能让他的整只手掌拉出一道深入骨骼的口子。 但是现在，他的左手依然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连一道白痕都不曾出现。 可是，那种疼…… 疼的他啊，真是有苦说不出，哪怕是去个医院，还不一定能查出来毛病的那种。 “真是见了鬼了！麻蛋啊！” “那个世界的沈度若是不争气，不努力的生活的话，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将那个小兔崽子给掐死。” “还有，苗伟庭那个小子也是我救下来的崽子了！这都得给我好好的长大，好好的生活！” “否则你们就是对不起你们的爸爸，救世主沈度的大恩大德了！” 说完，沈度就将自己的手掌甩的飞起，企图以离心力来抵抗这种彻骨的疼痛。 可就在他像是早衰性中风一般的抖动时，‘叩叩叩’，他那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就让人从外边给敲响了。 “嘶……这谁啊……” 只一想，沈度就明白了，这是他的下属开始反馈了啊。 沈度赶紧将自己左手攥成了一个拳头，往咯吱窝底下一夹，摆出一个冷酷的总裁架势，这才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话音一落，朱大虎就抱着自己便携式的小电脑走了进来，将他们公关部与法律部全铺设的多媒体的反馈，摆在了沈度的面前。 “沈总，相关媒体与部分线下渠道给予反馈了。” 沈度应着朱大虎的手指瞧过去，就先看到了SD服饰集团的官网声明。 一封由法律部起草的辟谣声明被发了出去。 在半个小时之后，经过沈度与各个部门的磋商，一封要追究其后续责任的律师信，也跟着发了出去。 现在，对于这两封信的发放，各路媒体与旁观群众们的反馈也是截然不同的。 在第一封单纯的官方辟谣的信件下，是 聚集了一大批以白茂宇的粉丝为主的辱骂评论。 近万条的留言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对SD服饰的极尽嘲讽。 说他们敢做不敢认的那都算是好的。 用极其恶劣与污秽的语言去问候SD服饰集团的粉丝们那是不尽其数。 这群粉丝被网络上传播的虚假消息给洗成了一种疯魔的状态。 因为这一条声明，原本二心娱乐的宣传部长给撤下去的已经消散了的热度，瞬间就被脑残的网友们给恢复如初了。 沈度只翻了一页评论，就将这一页面给划了过去，然后指着一旁的记录本，让朱大虎将几个骂的最过分的ID给记了下来。 “等一会，加上这群人的名单，咱们一起发律师函！” “别替咱们SD服饰省钱，就权当是做全渠道的广告了。” 接着沈度就去瞧瞧那份走了法律途径的律师函发出去的社会反馈。 然后，他就笑了。 因为在这一页的底下，评论竟然比前面那一页更加的热闹。 那些跟风艹热度的个人号以及与二心娱乐没多大关系的营销号，大概是真的怕了。 因为SD服饰出具的律师函，并不是由沈度个人发出的，而是以一个集团公司作为主体，发向了所有无证据状态下转发与散步SD服饰虚假消息的集体与个人。 以商业侵权与诽谤的方式，予以起诉。 这一下，大家才是真的慌了。 因为他们发现，从不曾有哪一个企业如同SD服饰那般一样的刚。 就如同他们曾经的认知一样，但凡在网络上被爆料的企业与单位……无一不是真的存在问题的。 那个时候的他们前去落井下石，压根就不算作是跟风沾热度，而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是一个公民勇于揭露黑暗的基本原则罢了。 这一套，他们做的久了，做的熟练了，也就真的认为被爆出新闻的企业……就一定是有问题的了。 在未经过任何的有效查证，打着擦边球……也就跟着推送了出去。 他们从未曾考虑过，作为一个自媒体人是需要进行严苛的考证以及确实的调查后，才能够去发言的。 可是现在，真有受了冤枉的企业愤儿发出了法务公函…… 他们才真的开始慌张了。 最为可笑的是，与这一封律师信一起出来的……还有白茂宇的官方工作室紧跟着的第二封……自我撇清的声明。 …… 声明如下： …… 严正声明 近日某些粉丝团体和个人，打着白茂宇的名号公然传播‘SD服饰集团打压蔑视优秀影视剧演员白茂宇’的虚假剪辑视频（消息）。 该等视频一经发布就引起了许多不明真相的网友的相互转发与评论。 至此使SD服饰集团与白茂宇先生都遭受了各方面的质疑与误解。 为我工作室旗下的艺人白茂宇带来了极其大的影响。 故而，严正声明，声明如下： 1.网传‘白茂宇遭到SD集团沈度总设计师无礼打压’一视频，系网友自行理解与剪辑后的产品，与二心娱乐以及其旗下的工作室无任何的关系，全系网友的个人行为。 2.本公司正告相关视频的剪辑者与传播者务必第一时间删除与其相关的不当视频与言论。同时希望广大新闻媒体以及网络用户能够理性甄别信息真伪，共同抵制网络谣言。 3.因此事由本公司旗下的艺人白茂宇为起点，为SD服饰集团带来的不良的影响表示深深的歉意，并以此声明作为澄清。 请诸位媒体人与网络用户能够遵循国家规定的网络规定，依法上网，理性阅读，为大家创造一个公平公正的网络环境。 针对此次造谣事件，如SD服饰集团有所需要，我工作室将积极配合对方的工作，对于怠于终止侵权行为者，本公司以及涉及此事件的白茂宇先生，将坚决依法追责。 特此声明 白茂宇工作室 2019年XX月XX日 这两封声明一出，网络之中热搜榜因为二心娱乐的陈纯私下的操作，排名已经回落到了三十名开外的：白茂宇受委屈热搜……一下子就窜回到了前十的位置。 而共同发声明这一词条，却是在没有一家买热搜的情况下，直接空降在了热搜榜的第三名。 那些因为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吃瓜群众也因为这个很具有时事新闻的词条而点了进去。 然后就在诸多的网友的指引之下，不少八卦的网络用户们，就依照着指引的流程，从头又围观了一下整件事的始末。 还有那种特别闲的网友，竟然还拉出来了一条吃瓜线，每一条吃瓜线的底下都跟着那一时间段内的相关消息的网络链接。 让错过了整场好戏的网友们就从头到尾的恶补了一下整体的过程。 在这些偏于理智的网友们分析过后，就得出来了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单方面碰瓷儿的假消息。 而在这个假消息的传播过程之中，是演员白茂宇进行了不当的言论引导。 这其中最无辜的就是SD服饰集团…… 他们天降横祸，被扣了一顶打压透明的大帽子。 ------------ 103 来啊！收律师信吧！ 被人骂的莫名其妙，还没办法去找造成这一切的正主的麻烦。 通过这件事儿分析得出，得罪谁了，也别得罪这种小鸡肚肠具有极其大的报复心里的艺人们。 因为他们只需要一个不高兴，就能用极其隐蔽的方式让你吃个哑巴亏。 更有深谙此道的媒体公关人士，在下面啧啧称奇。 并认为SD服饰集团的这一封律师信看着挺吓人的，但是在现如今这个法治并不算健全的网络大环境之中，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到了最后，说不定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在越来越多的其他身份的网友们参与其中，并将这个原本只是娱乐圈与时尚圈之间的纠纷，给引到了现如今的网络大环境如何去规范化的议题之中时，SD服饰集团的第三波操作就跟着发了出来。 一串儿打了码的名单。 很长，很长。 全都是在各大网络平台之中积极主动的散播，转发有关于SD服饰集团不当的言论的网络ID。 他们有白茂宇有心引导过的粉圈粉丝，有二心旗下会错意的家养营销号，有想蹭热度想红想疯了的个人自媒体，还有浑水摸鱼唯恐天下不乱的键盘侠。 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被沈度手下最得用的大将霍灵幽给抓了出来。 而与此名单相结合的是，一些单纯的有关于SD经营与生产有关的谣言发布者，已经依照程序被输送举报到了各地网警的手中。 依照法律程序，他们将会是第一波收到律师函与传票的人员。 至于这一大串儿网络用户ID之中没有被特殊表明的？ 在这份公函当中，并没有给出解释。 但是一直在盯着SD官网的网友们，却敏锐的发现，这又猛又刚的SD服饰，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算了的。 否则这群人被单独的拎出来干嘛啊？ 让网友们用眼神凌迟致死？ 开玩笑呢？ 于是本应该讨论的最热烈的官网评论区，此时却是静悄悄的零星小猫两三只。 连那些自诩话题火热，正义与爱情的化身的大V们，也十分聪明的蛰伏了起来。 只是那些出现在名单上，一直在持续的关注着事件的走向的网友们，心里可是太不好受了。 尤其是那个参与了白茂宇的临时采访，并被他的言论所影响，在对方的暗示之下，率先发出了不实视频的白家的大粉。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白茂宇的小姑娘毛白白，现在就坐在电脑的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白茂宇你怎么能够这样！” “呜呜呜，我都是为了哥哥才战斗的啊！” “呜呜呜，你为什么骗我？而且明明是我们这一方有理由的啊，你为什么还要让工作室发出那样的声明呢？” “呜呜呜，哥哥一定是被绑架了！否则他怎么会这么说啊！他怎么能够跟工作室和公司一起，起诉自己的粉丝呢？” “呜呜呜……”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等待毛白白的不单单是她最喜欢的偶像的背叛，还有因为她的带领与传播而很不幸的也上了那个名单的粉丝群体之中的其他的人。 有些承受能力强的，也只是不停的给毛白白发私信，询问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工作室是不是真的就不管她们了？不是说了是官方的行为吗？为什么搞到了最后竟然成为了粉丝个人的行为？ 而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或者是压根就没有经过事儿的低龄化的粉丝们，却是着实因为SD集团一步一步维权的大手笔给吓到了。 她们或是遣词激烈的不停的给毛白白发信息，在她的个人网页底下愤怒的谩骂，或是情急之下搜索她的个人信息，试图能将所有的锅都扣在毛白白一个人的身上。 在SD雷厉风行的高举起法律武器的大旗之后，那些生于阴暗，群魔乱舞的网络恶臭们，终于曝光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他们曾经实施在旁人身上的职责与审视。 但是这些被SD指名的网络ID背后的人，却没有接收到任何网友的同情。 因为在现如今的网络大环境之中，可能仅仅只因为一件事儿或是一句话，就能收到铺天盖地的这种网络暴民与键盘侠的无端指责与辱骂。 谁还没有个憋屈的时候呢？ 他们也曾希望自己像是SD集团这般又刚又有能力的人，可以给那些在网络上辱骂过自己，污蔑过自己的陌生人一个深沉又沉痛的教训呢。 现在，SD服饰集团帮助他们实现了这个梦想。 他们没在一旁煽风点火，摇旗呐喊，都算是看在同是屁民的份儿上而保留的最后的一点善良了。 网友们很给面子的保持了肃静，而那些已经被SD集团的公关宣传部门打过招呼的各路媒体，也特别默契的保持了静默的状态，至于本就跟着一起起哄的那些营销号？ 此时恨不得变成隐身的状态，那是删微博的删微博，封帖子的封帖子，唯恐目前还不再这份名单上的自己，被人举报了之后，就成为其中最新的一员了。 一时间，那个有关于白茂宇受委屈的热搜终于在强力的资本下场之后，以光一般的速度从热搜排行榜之中销声匿迹，沉底到再搜索关键词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查无此证的状态。 而那些感受到了压力的吃瓜网友们，也开始纷纷的取消自己随口一说以及顺便转发的帖子，让自己的个人信息与传播途径的底下，变得干净溜溜，仿佛最纯洁的孩童一般。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在他们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就是不知道SD下一步应该如何去运作的时候，被无数网友谩骂的SD服饰集团的老总沈度的微博底下就放出了一份私人纠责的声明。 这其中，有黄维利用自己的人脉高效的拿下来的起诉书，以及与这一份起诉有关的涉案人员。 而这些人，就在沈度自己的声明之下，因为并不涉及到公司方的污蔑，是单纯的人身攻击……而被沈度以个人侵权案的方式……给告上了法庭了。 唉呀妈呀！ 事情真的大条了。 这沈度在网络上的照片不多，一瞧就是一个除了工作平时不做自我推广的精英人士。 他那长相真可谓是斯文一派，温暖有礼的那一款。 所以哪怕他的这一举动有些猛，在不少人的心中还是莫名的舒畅的。 毕竟，不管沈度发出去的律师函能收回多少有效的惩罚，但只要一想到这些被沈度挂起来的ID背后的人此时的心虚与惊慌，唉呀妈呀，这心里就是一阵的舒爽。 网友们心中舒爽了，就开始在沈度的声明底下不停的刷着留言…… 一时间，网络氛围相当的祥和……就没有一个热搜像是SD集团与沈度这般的……既热烈又安静的。 热烈的是疯狂的转发量与超高的点赞量，安静的是那保持了高度统一的评论区域。 这个评论的区域内，就好像是没有任何的路人参与其中，全都是公司买来的假粉自嗨一样。 因为在评论区内的留言，无论是黄V，红V还是蓝V，清一水的全是同一句话：666，等待事实还原，静候最终结果。 就连那些最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话的圣母们……也没人敢跳出来为这些ID们说上一句的‘公道’话。 见着这网络上的氛围是一片其乐融融了，沈度就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和谐好啊，就是要和谐。 这一次，他沈度要将某些人打怕了，打疼了，才能让所有的人都知晓一下，他沈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笑的温和有礼，那是他先天模样的局限性所造成的。 有仇就报，才是他沈度的真性情呢。 网络上的进程看完了的沈度，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发觉就连这种疼痛都跟着减弱了不少。 一旦不疼了，这沈度的心情就跟着大好，依照他做什么都讲究效率的脾气，接下来自然要问一下，他让人去关照过的事情了。 “哦说道这个啊。”就连朱大虎这样端得住的助理脸上都浮现出了一层笑意，他将就跟在白茂宇团队身后的自家的服装助理的转述，带着点戏谑的给沈度说了出来。 “说来也真是巧，那顶点娱乐的工作效率还真是高。” “我们刚才把ELLE中国的资源交到张兴的经纪人的手中，他们公司的宣传部就与那边的主编取得了联系。” “这采访室本身就预约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那边的主编一想，哎呦，那就别浪费了啊，原班人马，设备齐全，连编辑都是一步到位的，甚至大半的题目都不用更改的就能将这次采访给完成喽，那就等着采访结束之后谁也别挪窝，等着张兴来了再走一遍流程呗？” “这么一想，主编就挺高兴的。” ------------ 104 时尚与娱乐是怎么互补的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张兴会如此积极主动的提前抵达了ELLE中国的杂志社，正好与那刚刚采访完，还在与记者编辑寒暄的白茂宇一行人就碰到了一处了。” “你也知道，这两个公司，这两个演员，在私底下抢资源的时候都要打出狗脑子来了。” “今年还是影视业寒冬一年，国家发布了限古令，反三俗，零零总总的一大堆的规矩摆出来，让各大影视公司的出产直接就砍掉了一半。” “一些原本要在今年上马的新剧本和电影计划也就此夭折了。” “在如此严峻的环境之中，可不就是各个公司使出浑身解数的混战了吗？” “现如今两个不对付的人竟然同时出现在了同一个资源杂志社之中。” “你说他们两方人马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更何况一方是得了我们的承诺，知晓了自己的资源替代是如何来到的，而一方却是被蒙在了骨里。” “他们碰撞到一起，得有多大的热闹可看啊。” “呵呵，说来这白茂宇还真是可笑呢，他好像还真是把您给当成了温州工厂店的小老板了啊。” “真是对于自己在杂志社楼下的那神来一笔没有当回事儿。” “他带着人往外出，在见到了张兴之后，还特别嘲了对方一句：上杆子过来找资源啊？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你们公司都这么困难呢了吗？做推广都需要演员亲身上阵了吗？” 听得沈度噗的一下就乐了，如同听笑话一般的问道：“然后呢，我记得张兴的经纪人付林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吧？” “他们顶点娱乐的人怎么说？” 说到这里才是精彩之处呢。 朱大虎一人分饰两角，就将当时的情景给重现了出来。 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明星吗出门自然是众星捧月的。 哪怕就是去个杂志社，外景地，广告棚，那周围的人也是少不了的。 这ELLE中国的杂志社的走廊，它就是一普通写字楼的甬道。 因着这虽然算是内页的人物采访，但是也要给ELLE日常合作的大赞助商做一些以照片为基础的小型推广。 咱们平日里在时尚杂志里边见到的，某位特别会穿或者带货量极其高的明星拍了一张全身照了之后，他旁边若是还配着身上单件儿衣服的品牌，以及在中国的零售价的话，那这位明星在杂志社的采访与拍摄就带着点半卖半送的味道了。 我利用你的杂志媒体资源与平台，提升我的格调，扩大我的宣传，给粉丝们发营业福利，以及让喜欢他的这个群体以及不明真相的网友们觉得这是一个资源着实不错或者说是高端媒体都认可的明星。 从而造成了他的粉圈的增长以及喜欢他的人达到一种高度的HIGH起的状态。 在这种亢奋的状态之下，为了喜欢的明星冲动消费的可能性……就会有着显著的提升。 若是在职业粉丝的带动之下，小范围的群体传播鼓动一番之后，就能形成一个极其不错的销售量。 而这就达到了某些高端杂志与品牌媒体的目的。 说白了，一个是为她们长期合作的品牌商进行推广，另一个则是反向的证明了自己的杂志在促进销售方面的确是有着功不可没的作用。 双方互利互惠，合作过一次就能从大数据上知晓这个明星的带货能力，以及自身的商业价值。 然后，就是明明白白的利益互换了。 你为我试水的轻奢品牌带来了百分之5甚至是10的提升，那么在下一次合作的时候，我就会将这个明星推荐给与我杂志合作的比较优质的同类客户。 在推广品牌上升了一个阶梯之后，你在杂志内的采访与照片也跟着提升了一截的档次。 也许第一次只是一个两版的内页，但是在下一次，你就可能成为内封，底封，甚至是首页的封面。 若是有幸能够登上全球十大的杂志品牌在国内或是亚太地区的杂志首封的话，那么恭喜你，这位艺人一定是当前最红的明星，亦或是业界以及网友们都在心中默认了的二线以上甚至是一线的明星了。 而这位艺人走出去的时候，也有了时尚圈的牌面了，一家受邀的结果就是，与其同类比的其他杂志也会向你抛出橄榄枝，从而形成了众人争抢的时尚界的宠儿。 而当这些主编们都认可了你的商业价值以及你的时尚品味的时候。 那么该名明星就会获得另外一种无法替代的时尚资源了。 那就是受邀参加的时尚晚会，在多媒体平台上播放的慈善晚会，以及极其有可能走出国外的看秀的邀请，大牌的推广的邀请，以及最终的一个国家甚至是整个亚太地区的品牌代言人。 这才是每一位艺人与杂志社合作资源的最终的目的。 庞大的代言费用，以及互利互惠的名声与资源的提升。 现在，张兴和白茂宇就站在这条漫长的道路的起点线上，准备往最终的目标处奔跑。 类型相同的他们还分属于不同的公司，可不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吗？ 原本张兴还挺可怜白茂宇的，因为他从自己的经纪人付林的口中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让张兴感叹沈度的人脉之广的同时，也对于白茂宇表示出了深深的同情。 这种跑龙套的十八线骤然间爆红的结果就是，他完全不明白上层的圈子之中，资源与资本是怎么玩儿的。 在这其中，艺人反倒是最为可怜的一类人。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无限风光，仿佛具有极其大的影响力与社会地位，但是深入到了这个群体之后，才能真正的感受到期间的无奈与辛酸。 因为他们在某些人的眼力没有任何可以狂傲的资本，同样的，也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连张兴这种粉丝已经超过了千万，打开各路媒体之后话题量也是能排在前十的小鲜肉，都不敢在圈内胡乱的得罪人呢，这位不知道怎么就蹿起来的十八线，咖位还没站稳呢，就敢用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一个极具有潜力的品牌总设计师？ 他不会真的认为，沈度就是一个国内土鳖牌子的老总兼任了设计师吧？ 难道他的经纪人就不给他普及一下？ 原本张兴还以为白茂宇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可是经着刚才这位对着他说的那几句话，张兴就知道了，这白茂宇是真的脑子不好使。 说白了，还是没吃过教训。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就算是为了沈度替他争取的这个资源，他张兴也要做这个马前卒，为金主爸爸，扫荡一切的障碍啊。 于是，被嘲讽的张兴挑起了嘴角微微一笑，回白茂宇到：“哎呦？你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啊，咱们就保持神秘呗？” “我啊这次过来也是带了拍摄任务的呢？” “你猜是与什么有关的呢？” “哎呦，里边的田编辑过来了，瞧，是不是刚才采访你的那位美女记者？” “哎呀，她呀现在要采访我了。” “让我瞧瞧，今天的主题是什么？夏季海风的味道，嗯跟我前一阵刚杀青的网剧的名字特别的符合呢！” “不过你放心，我没那么倒霉跟你放在一起被比较。” “咱们俩啊，最起码在这本杂志中啊，是永远没机会碰头的了！” 白茂宇听了却也只是生气，一点都没察觉出其中的深意。 而那位因为爆红而将白茂宇仓促接手过来的陈纯，却是听到了其中的不对。 依照规矩，艺人之间的争执一般都是经纪人之间的碰撞。 陈纯觉得她若是想要在张兴嘴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的话，还不如直接找他的经纪人付林来的简单呢。 因为对面的那个老男人，同样的对她反感无比，若是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对面的那位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朝着她嘲讽过来的。 所以，陈纯就将眼神转移到了张兴的身后，两个人多年撕掳资源的默契让付林立刻秒懂了陈纯的这个眼神的含义。 他朝着对方嗞出来了八颗大白牙，用十分笃定的口吻嘲讽到：“喂！我跟你说个事儿，你们今儿个拿到的资源，这个月不会宣发，下个月也不会宣发，等到你带的这个二线咖都糊了，这ELLE中国上也不会有今天的采访内容了。” “这事儿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反正我是信了。” “哦对了，你家的艺人还有一个翻身的可能，那就是他再大爆一次，从现如今摇摇欲坠的二线鲜肉一跃成为国内的顶级流量，家喻户晓的那种。” “那样啊，都不用我跟你抢的，这ELLE中国的主编啊，一定会积极主动的将你这次的采访给放出来！” “说不定还要请你们去拍个首封呢！” “所以，我在这里先祝愿你们一把了啊，要为自己解封而努力了啊！” 说完，付林就拍拍张兴的肩膀，示意自家的艺人赶紧进采访会议室，甭跟这几个眼瞅着就要被时尚圈隔绝的人再混在一处了。 ------------ 105 全线压制 这一行人走的很快，哗啦啦的进入到采访间时，门也没避讳着就这么半敞着。 陈纯将转过去瞧了一眼，就看到刚才才采访完白茂宇的田编辑用更加热情的态度接待了张兴一行人。 而他们被让进去的位置，就跟白茂宇被采访的位置一模一样。 那些曾经被他的艺人试穿过的同样款式的轻奢产品，又重新推出来一套全新的型号。 看那个样子，就连拍摄的照片也是基本上相似了。 这让以为事情被她压下去了沈度就不会太计较的陈纯，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小蒋，你打开手机瞧瞧，我让压下去的消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谁成想小助理十分听话的一开屏幕，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之中，叮叮当当的一通作响，瞬间就被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信息给包围了。 “不好！陈姐！出大事儿了！” “啥事儿！又出啥事儿了！” 陈纯都顾不得指挥旁人了，她一把就将小助理手中的手机给接了过来，手指头划拉出了一道道的残影，以极其快的速度将对方打开的消息集中的看了一遍。 当她看到了SD服饰集团的商业侵权声明以及盖着对方法务部红章的律师函了之后，她就知晓那位极度自恋的沈总怕是动了真格的了。 然后，在看到了沈度自己为此也发了一封特别具有针对性的纠责声明了之后，她就知道这事儿完蛋了，没有善了的余地了。 在这个时候，需要她这个经纪人做的事情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危机公关。 转过身来的陈纯瞧着众心捧月为了在自己的对手面前不失了面子，就算是张兴进了采访间之后还在梗着脖子装成冷漠脸的白茂宇就摇了摇头。 指望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还不如自己来的快速呢。 想到这里的陈纯又再一次的拨通了SD集团的宣传部的电话。 在电话的那头，原本聊得不错的郑文轩却是阴阳怪气的与她打着哈哈。 “哎呦，陈小姐，道歉？道什么歉啊？” “难道说放在网络上的热搜竟然是你们二心娱乐搞出来来整我们SD集团的？” “哎呦我的天呢，那咱们俩还通什么电话啊，咱们不死不休，资源上撕呗。” “你呢做你的危机公关，我呢做我的声讨推广，端看的谁最后的手腕儿高，到底是谁挣谁赔，不也就一眼分明了吗？” “你呢给我打这个电话是真的没必要了，咱们两家的关系也只不过是一纸契约当场结束的交情。” “至于沈总的电话？若是当时你就没拿到的话，那就意味着沈总压根也没将你们这种客户给当回事儿啊。” “那作为SD集团最敬业的员工，我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老总的电话透露给，目前还是敌军的二心娱乐的金牌经纪人呢？” “陈纯啊，我不傻，咱们这群跟娱乐圈沾边的产业人也没有几个人是傻子。这件事儿到底是为何而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你若是不信，就看那些已经认了怂的粉丝们，最后会把源头牵扯到谁身上不就知道了？” “行了，不多废话了，咱们两家啊以后江湖不见了啊！就这样吧，再见！” 这郑文轩还挺有礼貌，快速的道别之后就将电话给挂了。 让陈纯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无，就更别说找个机会让白茂宇亲自与沈度道歉了。 既然这一套走不下去了…… 陈纯就在死磕与偷摸认怂之间开始取舍。 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儿。 闭了闭眼睛的陈纯十分果断的就进入到了ELLE中国的普编办公室，与她进了娱乐圈就打过交道的一个资深的媒体编辑约在大楼较为隐蔽的走廊尽头见了面。 “你跟我透个底儿，这一次请张兴过来是不是非常规的资源顶替？” 说实话，主编这事儿弄的动静并不算大，但是那为了漂亮而制作的全立体透明式的办公环境，让在主编办公室外的编辑们多多少少的能够知晓这位主编在内里的动向。 在声音完全被隔绝的状态下，主编接了一个电话就多增派了一个本来不再计划之内的采访，这位老编辑觉得，这必然是中途截胡顶替的情况。 所以，依照他以往的经验，也就不瞒着陈纯了。 “你们这个内封怕是悬了。” “你也知道有不少的明星在我们这里接受过采访，但是到了最后官宣出来的每期却只有一两个。”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商业价值突然不在亦或是黑料丛生产生了负面的影响力的结果。” “再加上世界五大时尚杂志当中只有我们ELLE中国里边有二等级的内封采访和拍照。” “所以这个资源在一二类的娱乐圈内争抢的也是最为激烈的。” “这同一采访预案，我们都会备上三四个明星，到了排版的时候，才会最终定稿。” “不过这一期本身就是有一位明星临时撤稿，在排班之前只剩下你们娱乐公司撕出来了这个资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期板上钉钉的就是你们家的艺人了。” “可是主编这一次的临场换将……我只能说……节哀了。” “这一次的资源，怕是与你们无缘了！对不住啊，陈纯，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真是无能为力了。” “不过我还是要多嘴说一句，你们是不是得罪谁了？” “一般都定下来的资源临时更改，肯定是给主编以极大的利益许诺亦或是再时尚圈有着极其大的牌面的人。” “能惹得这种人下场，啧啧啧，我劝你一句，还是赶紧将人哄好了才是啊。” 说到这里这位编辑就怕是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一般，连陈纯拉着他想要多说几句的机会都不给了，借故自己忙的不可开交，赶忙就从角落里转出来，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 剩下陈纯一个人，心里冰冷的像是二月的北极。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想要给工作室的公关部问问她原本嘱咐的事儿的进展的时候，反倒是对方先给她来了一个电话。 “陈姐，不好了陈姐，咱们的公关要控制不住了！” 又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不是让你们想办法将那个愚蠢的热搜给压下去了吗？ 但是对面那个带着哭腔的公关部的经理却是说出了一个陈纯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是粉丝集资，集资购买的热搜，还有整个粉圈的人一起炒作起来的热度。” “等到我刚把那条与咱们有关的热搜给压到了四十多名，眼瞅着就要掉下热搜榜的时候……” “谁成想SD集团和沈度一公一私两个账号，duang，duang，两枚深水鱼雷，又将那个热搜给炸出来了啊！” “还有！陈姐，你看与沈总有关的新闻。” “从他的声明一出来以后，以前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假新闻全都撤除的无影无踪了！” “最夸张的是沈度刚刚才创立品牌时期的同行的打击报复黑料都被做的一干二净。” “现在，整个网络上就剩下咱们一家与SD集团有关的消息了啊！” “若是这样也没什么，我也能将咱们的给撤出了。” “可是你知道吗？沈度的圈子，也不知道他怎么煽动的，一大圈的人都发话了啊！” “什么！” 陈纯这一句什么真的是吼高了八度，她连电话也没顾得挂，直接将后台的网页给调了出来，一搜索沈度，就发现连千度搜索引擎的词条都变得既具有戏剧性了。 以前的沈度黑料，沈度女模特，沈度高冷这种一瞧就是黑热搜的词条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就是与现在的事件有关的几个热搜的词条了。 但是在这些词条之中，有一条最惹陈纯的注意。 她将那个沈度好人缘一个词条给输入到了搜索栏之中，只是这么一点，就看到了其中全部的内容。 因为就在沈度发布了那个纠责的声明以及自己的私人大律黄维的律师信了之后，他竟然以调侃的口吻说了一下不尴不尬的时尚圈的现状，以及国货品牌受到的来自于全球包括中国消费市场的挤压。 被大众挑剔也就罢了，秉承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他们做实业的人总还要吃饭，求的也是不断提升的品牌效应。 但是到了现在，忍气吞声的最终结果，竟然是谁都能上来踩上一脚了？ 那就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某些圈子的人是不是认为舆论就是战胜一切的最终武器了？ 不啊！ 沈度觉得又必要让那个圈子的人知晓一下，资本与人脉才是战胜一切的最终的武器啊。 于是，在这一天，沈度发出的几个十分私人的信息，在同一时间内得到了回应。 那些他起于微末时所巩固出来的友情，以及他背后看好他的前景而参股投资他SD服饰的资本商，在这一刻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对沈度表示了支持。 陈纯拉开的相关消息，最先发声的那一批，是国内以及国际上几个最顶级的模特经纪公司加上旗下最有分量的几位模特。 ------------ 106 转战国内市场 这些A级甚至超A级的名模，无论是用的国内的博客还是国外的INS，所发表的主题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度是一个极富有才华以及人格魅力的设计师。 他是上天赋予时装界与时尚圈的东方精灵。 他的人品就如同他的艺术造诣一样的高尚与无可挑剔。 无论这个事件的最终结果如何，他们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沈度这一方，相信他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或是以名气匠人分出三六九等的人。 这其中有一位被沈度捧起来的拉丁美洲族裔的模特还现身说法。 拿她在纽约时装周时的事情证明了沈度绝不会瞧不起弱者的事实。 当时的她只有十六岁，连个正经的模特公司都没有挂靠的野模。 怀揣着成名的梦想，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机遇最多的纽约。 在碰壁了十六家服饰品牌之后，终于在沈度这里碰到了自己人生之中最大的一次机遇。 这位和善的华国设计师不但给了她一份工作，还替饥肠辘辘的她叫了一份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晚餐。 现如今入行三年，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顶级名模的劳拉，永远都记得那份炒饭的中国名字。 扬州炒饭。 真不知道这份手稿的底案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那真是文风细腻，情感厚重，看得作为当事人的沈度差一点都被感动了。 像是这样力挺沈度的模特还是既具有知名度的模特，陈纯粗粗的下拉一下，发现竟然有四五十个之多。 各个国家，分属于不同的经纪公司，一般人想要凑都需要费一点时间呢。 但是沈度…… 陈纯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不到一个半小时的工夫，从白茂宇的大粉惹出争端到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沈度就完成了整个模特圈内的整合了。 当然了，整合这一切的源头。 陈纯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北京时装周，春夏季发布会，在华国市场越来越受重视的2019年，将会成为诸多大牌争抢的服装盛宴啊。 这时候一个本土设计师抛出来的橄榄枝，将会有多麽的重要，对于这些赚钱才是第一位的模特来说，声援沈度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见到于此的陈纯深吸了一口气，又向网页的下端拉了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许多在国内都耳熟能详的服饰品牌的名称。 这群挂着官方认证的蓝V企业，就像是集体使用了同样一个文案一般，为沈度的事件，发出了属于服装品牌商们的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呐喊。 绿豆男装：无惧流言蜚语，做华国良心企业，绿豆男装为SD服饰集团打CALL。 八匹狼男装：八匹狼男装，相信伙伴SD，更相信自己。 报喜小鸟：任何狂风骤雨不会影响华国服饰业的飞翔，相信SD服饰在急骤之中依然扶摇直上。 林林西服：SD服饰的沈度要潇洒的前行，一路上你与华国服饰永远相伴。 雅哥尔：…… 太多太多的国内知名品牌甚至是大众们提起来都是耳熟能详的老字号，也都参与到这次声援当中。 这其中不少是出自于沈度的人脉，更多的是服饰品牌商在老百姓心目中那种不上不下的憋屈所致。 他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虽然有蹭热度的嫌疑，但是无疑，这是一次可以呐喊自己却又沾染不上什么大麻烦的机会。 于是，越来越多的与服装有关的相关企业也参与了进来。 待到看到了最后，陈纯手中以结实著称的金属手机壳都差一点都被她捏变形了。 饶是冷静自持的陈纯都不由的骂起了街：“这群人是疯了吗？有这么凑热闹的吗？” “儿童服饰什么‘男孩女孩’‘派克兰帝’‘迪士尼’什么的我就不说了！” “他们一个成人尿不湿加入进来干什么！” “你看看那底下的黑号都乐成了什么样了！” “还有人说咱们的艺人已经吓的大小便失禁了，正好给这家中小企业代言！” 这一阵阵咆哮之音，让电话那头总是跟陈纯呛声的公关部的部长都不敢冒头了。 而陈纯这个女人果真刚猛果决，她在一通喷之后，就将火气给收了回来，把视线转向了正事儿的方向。 陈纯整理了一下因为怒吼而抖乱的头发，继续问公关部经理到：“这个时候已经有这么多的不相干的人士下了场了。” “为了不让这些服装品牌的动向惊动时尚圈内几位大主编的注意，我建议你立刻将所有的战火都指引向最先发布误导视频的粉丝的事儿，你做的怎么样了？” “为什么到了现在，评论的矛头依然在我手下的艺人的身上，你们就不怕这股邪火烧到咱们整个公司的身上吗？” 听到这里公关部的经理也很委屈啊，他将自己在沈度刚刚发出声明的同时公司就做出的反应与应急声明的链接就发给了陈纯。 讲真的，就二心娱乐的反应速度，在圈内的公关公司当中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人了。 但是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自己都列出来了特别清楚的名单了，可却依然死咬着他们二心娱乐不放。 就好像替天行道的侠客，在掀翻了山下的一众喽啰之后，非要剥丝抽茧的将幕后操纵的大BOSS给一举剿灭了才甘心。 搞到现在，他们真的是十分的被动啊。 “你等等，让我再想想……也许我能辗转拿到沈总私人的联系方式……” 只可惜陈纯的话还没说完呢，对面电话里又传出来了公关部经理如同悲鸣一般的哀嚎。 “完了！完了！沈度又发了声明了！” “不！不对！是集团企业下半年计划！” “这下全完了，SD集团用石锤的事实反驳了白茂宇是似而非的言语。” “每一句都是有针对性的！” “看完了这个声明，我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我们将会面临什么！” “陈纯，到了现在我不得不骂一句难听的了！” “CNM，你能不能管好你手底下的艺人！别给大爷我增添工作量了好不好！” “如果这次的公关应对我过不去了，害我丢工作的人就你们TM的这群人渣！” “你信不信要是让老子不好过了，你们也别想好过了！” “你让那个白茂宇以死谢罪，给TM的老子退圈吧！” 说完，那边的经理竟然牛气了一回，啪嗒，十分凶狠的就将通话给单方面的终止了。 这电话挂的陈纯一个还不到三十的社会白骨精差一点就气出一个心肌梗塞来。 但是等到她冷静下来一想，就觉出其中的严重性了。 这沈度到底是发了什么信息，让在两人交锋之中一直有所顾虑而不敢将她得罪的太死的经理发了如此的狠话呢？ 怀着不妙的预感的陈纯就将最后一条出现在她的聊天记录之中的链接给点了开来。 当中一个特别明显的标题：SD集团下半年拟推出平价时尚品牌CJ，与潮牌VJ，高定SD一同选定代言人。 在这条标题的底下，是一篇十分详尽的下半年的展望计划。 这当中代言人的选择有了极其大的改变。 因为SD服饰一改以往的高定礼服只用国外名模作为代言人的习惯，竟然与国内的老牌影帝韩君的经纪公司取得了联系。 从今年往后，SD的高奢产品将会从国外转移到国内市场，为国内的高级客户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务。 这其中本身也是知名投资人与企业家慈善家的韩君就成为了SD服饰的目标。 作为娱乐圈内少见的不炒作，不立人设，多年来兢兢业业只做慈善的良心艺人。 真还就担得起SD高定的牌子。 又因为受众人的品味比较高端，很容易就被有品味与格调的有钱人给接纳的。 与全是生面孔的外国名模相比，用韩君作为华国的代言人，真的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 而这一选择，更是在两个圈子内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尤其是从来不主动营业，甚至连微博都不曾自己更新过的韩君，为了SD集团的这一宣言竟然发了一条十分私人的信息。 当中话语不多，只有一句：很合体。 但是配上底下那一张孤零零的背影照片，却是引来了一片路过网友的：啊啊啊啊啊啊！ 没办法，太帅气了。 那只是一张韩君背影的照片，却因为那身走红毯时才会穿上的高定礼服，以及极其唯美的以夕阳作为背景的构图，就让看到的人竟然有一种看大片的感觉。 无数网友们在这张足可以独立成为一版杂志封面的照片底下，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 哪怕他们的收入不足以入手一件儿SD服饰的高定服装，但是也无法阻止他们对于自己喜爱的演员的无限支持。 许多并不怎么关注网络媒体的人，却因为韩君少见的发言而被从深水湾之中给炸了出来。 在许多白茂宇黑号以及对家的营销号的引导下，他们就从头到尾的了解到了整个事件的始末，以及他们最喜爱的韩君为什么会突然的自己出来小小的营业一下。 ------------ 107 伤口上撒盐 对于此，那些有了些岁数，已经现如今正是社会的中流砥柱，精英人士的影迷以及粉丝们，却是对于让他们的童年男神能冒个泡的SD服饰集团表示出了极大的感谢。 有一些积年的老粉丝，被韩君的低调给憋屈了十多年的影迷们，则是纷纷的跑到了沈度的个人账号底下，表达了自己由衷的感谢。 顺带手的爱屋及乌的评论了一下那位不知所谓的小明星。 网友A：韩君我的最爱，没有之一，SD服饰有所耳闻，在国外出差的时候，也曾在霉国最繁华的街道中看到过有关于这个品牌的广告。但是白茂宇？对不起，在我这里查无此人。若不是因为这一人一品牌，我压根就不清楚这位的存在啊。 网友B：年纪大了，对于娱乐圈的纷纷扰扰完全不甘心了，但是这完全不影响我对SD服饰的偏爱，感谢这位沈度总裁，是他让我再一次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偶像也能接到一个差不离的代言了。 网友C：SD服饰是个什么大宝贝啊，竟然能说得动韩君为你们代言，就冲着这个，粉了粉了。且让我这个职场白骨精瞧瞧价格…… 大概在十分钟之后，这位可爱的网友C又补了一条评论：emmmm……我能说果然不愧我韩君偶像接下来的代言吗？这得话我多少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上一件儿啊。不行了，不行了，为了偶像我也要好好工作了，争取今年先赚个一百万，才有余财去买韩君的同款啊！ 这底下那是温和儒雅，欣喜之情表达的也是相当的平和随意。 但是在沈度接下来放出的第二条消息的底下，那群年龄段直接往下跳了一水的小粉丝们，却只剩下嗷嗷嗷了！ 因为根据沈度写的这篇文章之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白茂宇在视频之中阴晦的表达出来SD没有看上他作为代言的VP潮牌的代言人……极有可能会采用圈内正往顶流的方向努力的张兴。 至于这个最新的CJ牌虽然还没有有任何发布的信息透露，但是已经有不下于五家娱乐公司积极主动的与品牌创始人沈度进行初步的会谈了。 看完这条消息，陈纯彻底的愣在了当场。 这意味着沈度用这一篇宣言，对白茂宇进行了实力的打脸。 陈纯甚至都不用下拉，就能清楚在这篇文章发表出来之后，底下瞬间就盖起来的近几十万条的留言中那些网友们都写了什么。 看着那接近百万的转发量，陈纯的脸都快变成锅底的颜色了。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终于还是点开了被顶置在最上方的那一条留言。 网友我喜欢吃大瓜：白茂宇莲花，沈爸爸让你跪下挨巴掌打脸，啪啪……（手动扇脸）！ 同层评论上万条，楼层更是盖的整整齐齐，全是清一水的脸上挂了一个巴掌印的小黄人。 看得陈纯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睛闭上了很久，才勉力的睁了开来。 “白茂宇他人呢？” 因为这事儿闹得手脚发软，头晕脑胀的陈纯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走廊的中央，却见到自己带的艺人不过转脸的工夫竟然跑的无影无踪了。 那个被留在现场的小助理，指了指一旁的男士洗手间，用一种特别无助又惶恐的眼神，等待着自家领导的下一步指示。 就是这一会的工夫，整个团队都将最新的讯息给接收完毕了。 哪怕是刚刚毕业分派到团队中实习的小助理，都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妙。 因着陈纯周身越来越压抑的氛围而暗搓搓的往后退了两步，与这位团队之中的大姐头保持距离，以免被接下来的狂风骤雨所误伤。 果然，陈纯站在男士洗手间的外围等了足有五分钟之后，那白茂宇才带着他的随身化妆师从洗手间中姗姗走出。 见着走廊当中的陈纯，这位还不知晓自己到底惹出了多大的麻烦的艺人，还有闲工夫对着自己的经纪人露出一个笑脸询问一下他接下来的行程。 “陈姐，咱们下面是不是就可以找个地儿简单的休整一下，先去把晚饭解决了？” “这卫视盛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不过我跟你说啊，咱们公司真的应该好好的去黑一波那个张兴了！” “刚才竟然还在采访室的门口跟我们叫板！都是过来进行内页采访的，谁又比谁差是的。” “等着咱们这一期出来了，就让公司的人下手，将粉丝们组织起来，来上一个秒切活动！” “把销量炒到一个张兴这个小子绝对难以企及的高度，再等到张兴那一期杂志出来了之后，咱们就可以好好的嘲讽一下对方碰瓷和糊咖了！” 说完了白茂宇还觉得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建议，谁成想他这边话音刚才落下呢，一低头就跟停下了脚步的陈纯撞在了一起。 这个本身有些可怕的女人，在这一刻瞪着通红的眼眶恶狠狠的一转头，终究是朝着白茂宇这个难带的艺人咆哮了起来。 “发什么通稿！买什么销量！” “这份杂志的资源没了！没了！你听明白了吗？还是刚才对方跟你没说清楚？” “你的死对头，将你这封ELLE中国的内封采访给拿走了！” “就在你身后，明目张胆前后脚的给抢走了！” “所以，别找人玩儿什么PK，也别引导什么众嘲了！现在应该被嘲讽的人是你！” “你看看你在采访前，就在这个楼底下说了些什么玩意儿！” “那些话你说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商量！” “到底是公司对你太好了，还是因为你最近红起来了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了？” “白茂宇啊白茂宇，你就那么飘吗？！你还嫌公司给你炒作的热度不够吗？” “你通过卖惨，装可怜吃到了给自己增粉儿的甜头了之后，是就只会这一招了吗？” “那你倒是给我装的像一些啊，让SD集团真的可怜你，将VJ的代言人送给你啊！” “结果白莲花没装成，反倒成为了男版的绿茶婊！” “你知道刚刚进入到采访室的那个张兴吗？他这从采访时里边出来的话，就会因为你，又有一个白来的馅儿饼砸到头上了！！” “你……就是……一个……蠢货！” 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陈纯的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她怕自己松一口气儿就要照着白茂宇那满是胡茬的脸上来上一锤了。 可是她这才刚刚的忍过这一圈暴躁，带着整个团队走的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急速呢，她身后边却是传来了一声‘等等我啊！’的阻拦之音。 这群已经快要走出ELLE中国杂志社的人，因着这句话就齐刷刷的看向了身后，才发现追逐他们的人竟然是与他们的经纪人一姐最不对付的顶点娱乐的付林。 大概是因为自家的艺人在采访间开始了工作，这位付林出来跟杂志社的编辑们打好关系的时候，就看到了来自于SD集团旗下的VP的官宣。 这让只还出在接触的过程之中的付林瞬间就美出了一个鼻涕泡泡。 当初这个潮牌可是有不少的人都与SD集团接触过的。 而他们的张兴这种长相和类型，在这些人当中也没有多少的竞争力。 但是现在，SD集团却是独独的选择了他们张兴作为代言。 这其中没有二心娱乐的贡献？反正付林是不相信的。 他还是第一次接收到来自于敌对势力的神助攻的啊。 在强大的金钱与名气的攻势之下，那些什么个不友好啊，不对付的想法，就被付林给彻底的抛开了。 就冲着二心娱乐的急公近义，就冲着白茂宇的拱手想让，就冲着陈纯的高风亮节，用自己公司艺人趟平了给他手下的张兴当踏脚石的无私精神，他付林也不能太小鸡肚肠了，他是一定要当面对这些好人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的。 于是，擎着手机的付林就跑的气喘吁吁，终于在对方即将离开的时候，将他们给追上了。 他这一见面，也是十分的干脆利落，在看到了陈纯那气怒到通红的脸颊之后，就奉献出了自己这辈子最没羞没臊的奉承之言。 “陈纯，好人好报！你看你这一做好事儿，气色就好了很多！瞧瞧这小脸蛋红的，简直就是红光满面最好的代言人了！” “还有啊，今天在这里我要郑重其事的跟你道一声谢谢！” “以前那都是我误会你了，我觉得你这个人三八，冷血，没人性，所以处处找你的麻烦，给你受了不少的不痛快。” “但是通过今天这件事儿，我发现我真的是错了！以往的种种都是我错怪你了。” “实际上你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感慨我家张兴升咖的不易，就用各种手段偷偷摸摸的给我们身后推了一把。” “给我们家张兴抢过来了如此大的一块资源，一下子就让他接着这个时尚圈的声讨的盛宴，将自己的名声打出了次元壁，让那些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晓了他的名字了！” “谢谢啊！真的万分感谢！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可不要做那默默无闻的英雄了。” “你一定要给我提前致电，这样我也好给你准备一份特别何意的礼物不是？” “哪像是今天这样，这么仓促之间，我只剩下用言语来表达谢意了啊！” ------------ 108 都穿一个牌子一个系列 说完这付林还搔了搔头，就像是恍然间想起什么一般的开口到：“哎呀妈呀，刚想起来，咱们俩人是不是就没交换过啥电话号码？” “你那联系方式我还给放在黑名单里边了！” “我的错！我的错！今儿个忙完了，我就将陈纯姐姐的联系方式给放出来！” “你看这事儿闹得，你们这是要忙着赶去庆典吧？” “哎呀我就不耽搁陈纯姐的时间了！回见吧，快走吧哈！我这也就走了！别送，别送……” 说完这付林也不等着陈纯的反馈了，那是挥着手扭头就跑啊。 他不快点跑不行啊，就刚才，那位被他一通嘲讽的陈纯，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冲过来了。 哪怕只晚上一秒钟，他今儿的脸上就要被对面那个老娘们给抓上满脸的花。 付林这边麻溜的消失，跟在陈纯身后的白茂宇这才反应过来张兴刚才说的那番话为什么会如此的得意了。 而事态仿佛还不紧紧是一个纸媒的资源被切割了那么的简单，他曾经用来卖惨的消息，竟然被沈度那个设计师给落在了实处了？ 而最新的代言人听着那个意思竟然是他的对家张兴？ 越想越惊恐的白茂宇就在往卫视电视台开去的保姆车上对自己坐在前排的经纪人发了问。 让后就得到了陈纯长达一分钟的死亡凝视。 “你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儿啊。我还以为你喝多了酒了之后才出来工作的。” “现如今事情已经到了十分严峻的地步了！” “公司对外发布了声明，已经将所有的责任都扣在了那些断章取义的无良媒体，还有你那听不懂人话的脑残粉丝身上了。” “哦，对了，公关部那边现在已经将你的个站之中的那个‘白茂宇家的小太阳’给打成了隐藏的很深的披着粉丝皮的黑粉了。” “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将你打落到深渊永不翻身的那一种大黑粉。” “也不知道网友们信不信这一套，但是只要你的粉丝相信就可以了。” “在背地里不管我们怎么操作的，但是在明面上，就必须要装无辜。” “还有，今天这件事儿之后，我会跟公司申请一下对你进行一次二次评估。” “若是因为这件事儿，你的活粉脱离的太过于严重的话，那么，从今往后公司有一部分资源就要专交给李显年的手中了。” “正好你们的年龄差不多，一个中戏一个北影，也都是算是专业出身的人，不过是人设和类型不同罢了。” “但是这对于演员来说真不算什么了，说不定不同类型的角色还能给他开辟一篇新的天地呢。” “所以，白茂宇，你不用给我吹胡子瞪眼，我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正式的通知你。” “你也知道咱们公司对于红过了捧不起来的艺人会怎么处理！” “你才跟公司签了十年的长约吧？你也不想公司将你冷藏起来吧。” “所以！”此时的陈纯眼睛中闪烁着逼迫的光芒：“今天晚上的庆典就是你最后的机会！” “如果你在红毯上的表现不尽如意，或者没有让你的粉丝群体狂HIGH起来的话，那么，公司就会连基本的通稿都不会为你发，更别说什么艳压群芳，最儒雅帅气的热搜了！” “你给我听好了！白茂宇，这是你职业生涯之中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是挺过这一次大风大浪，踏踏实实的给我神隐一段时间再出来，还是彻底的被浪头给一下子拍翻在沙滩上，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而我？咱们俩的交情怕是经过这件事儿之后就要到此结束了！” “公司不可能让我带一个看不到未来的糊咖的！” “至于我自己的职业规划当中，本身也没有你的存在。” “我从你一进公司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你本身就不是我看好的那一类型的艺人。” “究其原因？” 坐在前排的陈纯冷笑一声就将身子扭向了车子正常行驶的前方，看着三环路上熙熙攘攘的车流回答到：“本人是个颜控，拒丑拒娘。” “你倒是不娘，但是你丑啊！” 说完，也不管后边的白茂宇因为气愤在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儿了，只是专心致志的想着，借由今天晚上的红毯，给自己身后的这位艺人洗洗白。 新闻的标题是起成‘白茂宇不受黑粉困扰，用最为敬业的工作，将SD高奢礼服完美的呈现’还是‘沈度设计师量身打造的最适合白茂宇的造型’？ 无论是哪一种，都要力求将他们公司的艺人与SD服饰之间打造成并没有直接的矛盾的那种。 若是可以的话，最好再给网友们造成一种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 这样，不但能够给白茂宇挽尊，还能减少白茂宇因为此事件而带来的负面的影响。 只要是SD服饰对于这个通稿标题不发生，那么她就有信心将事情缓和一下。 最起码不要让白茂宇的路人缘因为整件事儿都给败光了啊。 其实，作为一个艺人的经纪人，陈纯的业务能力真是没说的。 她的这种想法的确是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但是架不住，睚眦必报的沈度压根就没给二心娱乐这个机会。 人家把他们唯一能够转变口风的机会给堵住了。 这不，陈纯一行人依照着晚会举办方的安排在后台等候着出场的时候，就在通知他们采访流程的主持人的身上，看到了十分熟悉的商标。 “这是SD服饰的牌子？” 被闻讯的主持人是京北卫视庆典此次的后台主持人，虽然在面相全体观众的直播当中不会出现她的镜头，但是在后期的网络剪辑以及新闻之中，也会有他关于各个艺人的独立的采访录播。 作为一个不曾上过八点档热门栏目，但是架不住卫视台的各大时尚发布会全都是由她经手的缘故，故而在沈度与卫视庆典提出了沈度合作了之后，她就利用自己的交情与人脉，与沈度预定一套她早就看好的挂在SD服饰集团出售的高档成装。 这种主持人穿着的职业套装，往往与一些大牌推出的商品店的经典款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若是能借助着赞助的春风穿上一把的话，那她的衣柜里边以后就会出现一件自己买起来也会心疼一阵的高级套装了。 故而，当沈度特别痛快的将庆典前台主持人与后台主持人的礼服与套装一起送过来了之后，这位游走在时尚栏目边缘的时髦主持人杨晨就立马将制服换成了SD服饰的高套。 现在被她的老熟人陈纯突然问及，忙了一天的杨晨也就没有多想，随口就回答到：“对啊，SD服饰的沈总特意送过来的啊！” “哎呀我跟你说纯纯，我觉得沈总真的是特别的大方，他说为了体现京城文化风范，不能让咱们北京卫视的影视剧庆典被东方的那群人给比下去了，就给我们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我觉得啊，沈总真是一个大气的人啊，纯北京爷们，纯的！” “哦，对了纯纯，不光是我一个人有啊，等到典礼进场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财大气粗跟有钱任性了！” “嗯哼？”说完杨晨还特别得意的一挑眉毛，拍拍陈纯的肩膀，就去与新上来的一位正在当红的男艺人以及他们的团队寒暄上了。 “哎呦！你们过来了，快过来录制几个镜头……” 这说话的语气都热切了几分，让陈纯忍不住就转头看了过去。 谁成想只一眼，就让陈纯的脸变绿了。 这是一身让陈纯熟悉无比的礼服。 正是白茂宇曾经试穿过的两身礼服之中的第一套。 沈度说白茂宇穿不出其中的干净通透的味道的那一身。 而现在，这身礼服正穿在这个杨晨都迎接的要热情上三分的95后的身上。 是的，在偶像也分层次的今天，每隔五年就如同地球与月球之间那般的遥远。 实名88年，留级两年嫌弃丢人故而改成了90后的白茂宇，跟人家正经的95后的小帅哥张恩明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是地球与月球之间的间隔了。 那是破了太阳系壁垒的遥不可及。 对方穿着白茂宇不适合的干净的颜色，走在后场也同样铺设了的红毯之上，红白之间的色差碰撞的是如此的完美与激烈，让看到这身礼服的人，很难让眼神从穿着他的人的身上挪开。 张恩明那接近于185的个头以及笔直的大长腿，更是将青春无敌四个字给体现的淋漓至尽。 这！ 看到这套礼服出现在这个场合之中的陈纯，就彻底的呆愣在了当场。 她愣神的时间之长，让周围跑来跑去的场务助理都感到奇怪了。 然后，陈纯就在这一呆滞的状态之中，迎来了沈度送给她的二连击。 “啊啊啊！！吴晓磊来了！！” “吴晓磊妈妈爱你！” 此时一位99年的几近于00代的新艺人+良好口碑的代表人正朝着红毯的中心缓缓走来。 在迎接的甬道之中，那些通过各种渠道购入了粉丝权利票的大粉头子们，就发出了嗷嗷嗷的叫嚷之声。 ------------ 109 我跟你拼了 这些意志并不坚定的粉头们，通常都是攀岩的高手。 因为她们会根据各自的需要和当天的心情，在她们所粉的各个墙头之上爬来爬去。 当然了，这群粉丝们对着嫩嫩的吴晓磊嚷嚷出来的话语多属于妈粉的宠溺。 这种如同小韭菜一般的嫩芽，她们还真就不好下手。 但是看到了如此爽朗的小鲜肉的陈纯，心中的感受却是不怎么美妙了。 这位近00代的代表人物的身上，还是穿着SD 服饰的礼服。 而这两位既具有辨识度的艺人选择，让陈纯有了一个十分不详的预感。 因为在她目送走了这两位正经的小鲜肉入了庆典颁奖礼的现场了之后，那个因为走过了几个十八线而沉寂了许久的红毯上再一次爆发出了惊天的喊叫之音。 “啊啊啊！！！杨小洋！啊啊啊！我爱你！” “天呢，小洋洋盛世美颜，娱乐圈无人能敌，嗷嗷嗷，我以为你这么久都没出现，是变得油腻了呢！” “原来！原来你还是那么的能打啊！！” 只听这欢呼声，陈纯就知道坏了。 最大的麻烦果然是放在了最后边。 最后走过来的果真是一位90后的代表艺人，曾经流量无限逼近于顶级的代表人物，杨小洋！ 这个总是被人吐槽演技的杨小洋，的确算是半路出家的典范。 前一阵正因为出演了一部由热门电视剧改编的大IP电影而被全网DISS油腻与颜值下降，而造成了大规模的人气下滑的粉丝脱粉的低谷期。 进入到了若是不能做一些有效的挽救的话，怕是要从马上就要攀登上去的一级流量掉落到二级甚至三级的悲惨状态。 但是现在，他身上到底穿了一身什么鬼！ 让他的那张本来就耀眼的脸蛋，被映衬的如同上百瓦的白炽灯泡一般的闪闪发亮。 那是很少有人能压的住的紫红色。 但凡轻一些就会被人嘲为骚包，但凡重一些就会被人误会成老气的二手货。 但是此时，能打的颜值与这身恰到好处的礼服交相呼应，真就成就了时尚圈内的1+1绝对不会等于2的典范。 而这个典范绝对是正确的。 没看那些还没到时候，没怎么提起精神的自媒体以及硬盒的网络媒体人们都已经纷纷的举起了手中的大炮了吗？ 因为他们要为这个即将要力压整个红毯，甚至连女影星都要受其影响得到杨小洋留下最精彩的镜头。 ‘咔嚓！’ ‘咔擦！’ 菲林在极具的消耗，尖叫声更是在此起彼伏。 而陈纯的心却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溜子一般，哇凉哇凉的。 她知道，她对于白茂宇今晚最后一搏的打算也被沈度给无情的堵住了。 这位心眼大不过针鼻儿的设计师真的没有给白茂宇留下一条活路啊！ 现如今，她跟整个团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那就是积极的配合沈度的节奏，最大程度的将白茂宇从整个事件脱离出来，将粉丝惹事儿偶像买单的铁律转个圈，倒扣过来算了。 其实，陈纯的这个想法很具有操作性。 但是她却忽略了毛白白作为死忠粉的疯狂程度。 因为在二心娱乐的粉丝官方号放出第一封道歉顺便甩锅的信件之后，毛白白就陷入到了被最喜爱的人背叛以及她的偶像绝对不会如此的对待她的摇摆之中。 当毛白白看着身后贴满了为了替白茂宇艹销量而购买的诸多的产品以及附赠的周边了之后，一个绝对不相信自己投资失败的鸵鸟人就出现了。 “我的小太阳才不会这么对我呢！” “一定是他的娱乐公司搞的鬼！瞒着小太阳做出了如此恶毒还没有担当的决定！” “哼！小太阳若是知晓了这件事儿，一定会对他那只会炒人设，做假流量的公司感到失望的吧！” “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亲自传递给我的偶像！” “让他将心中的委屈，利用一个更大的平台更多的媒体给传扬出去！” “到时候锤死了SD服饰那个什么沈度的黑料！” “将我白茂宇哥哥的委屈当着所有观众的面说出来。” “到时候肯定有许许多多如同我这样喜欢白茂宇哥哥的人跟着我一起替他摇旗呐喊！” “到时候我就是整个小太阳粉丝群中最能打的粉丝头头了！” “那以后要是有个什么活动，哥哥一定会记着我的！” “嘿嘿嘿，到时候还不是各种美美的周边随便拿，粉丝见面会我也可以要求一个爱的抱抱了？” 想到这里的毛白白又再一次的鼓起了勇气。 她擦擦眼泪就将自己追星时的全套装备给带在了身上。 一双带着内增高却是绝对舒服的球鞋。 这样既能在人山人海的粉丝群体之中鹤立鸡群以便于更好的观察自己偶像的美貌，还能在追逐飞快的驶离的保姆车的时候，一骑当千的处于领先的优势。 一款小太阳同款的衣服，应援色就是暖暖的粉红系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媚娃小甜心的太阳粉丝呢。 哦对了，还要带上一个可随身携带的小风扇，室内典礼与红毯过程都是相当闷热的。 至于喷雾剂防嗮，大晚上的就不需要了，不过可以带上小太阳的小手幅，万一在典礼场内只有她一个粉丝的时候，也可以让旁边的人帮着她一起拉着，充当一个伪造的门面。 嗯口罩要带上，不能有口气，激动的时候将口水喷到神仙哥哥的脸上，这样的错误也绝对不能犯！ 至于剩下的单反，以及在见到白茂宇哥哥本人之后一定会留下激动的泪水从而需要擦擦的手帕纸，她已经放在了黑色的手提箱内，与她一起朝着典礼的所在进发了。 因为这计划太过于仓促，让毛白白在现场才跟黄牛党高价拿到了一张粉丝入场票，从而耽搁了一下她进场的时间。 也让毛白白完美的错过了那N多个都被沈度的SD集团给赞助了的艺人与演员。 故而当典礼的红毯时间正式开始，按照次序率在红毯的中间时段出场的白茂宇，就惊艳了毛白白的眼球，更加坚定了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偶像受经纪公司的操纵从而受了委屈而无处申诉的事实。 于是，这个勇敢的大粉头子，就在这个时候，用灵魂之音，嘶声竭力的吼出了自己的心声！ 并用了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力量，冲破了外围的栏杆，蹿到了红毯之上。 “白茂宇！！我来了！” “不用怕！！我们小太阳会保护你的！” “你要勇敢的跟邪恶的公司做斗争！跟所有的的不公做斗争！” “他们都说我们被二心给抛弃了！” “不过不用怕！只要有我们千千万的小太阳，真心热爱你的粉丝的存在，你就会在娱乐圈内屹立不倒，没有人会忽视你的心声！没有人可以抹杀你的努力！没有人能够让你受到委屈！！” “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吗？在提前入场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看到啊！！！” “啊啊啊！！SD服饰果真欺负你了！这是实锤啦！！！” 这尖锐的声音，瞬间压服了她周围一圈的各路粉丝。 因为从来不曾有这么一位追星女孩会疯狂到将仿佛是有着内幕的消息在这种场合之中用如此直白的方式给吼出来。 今天能够出现在这个庆典之中的人们，其实百分之六十的人都是脂粉，也就是俗称的职业粉丝，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死忠粉，那个顶个的都是有钱又有闲的舔屏颜粉。 像是毛白白这种疯狂到了极致的……她们也真就是第一次见。 这群性别为女的姑娘们其实大部分都还是巨怂的体质的。 于是，在毛白白怒吼出了如同战斗一般的宣言之后，这群本就不是白茂宇的粉丝的旁家粉丝们那是瞬间就将毛白白的周围给让出来了一个真空的地带。 给予了她腾挪的空间之后，正是和了毛白白最初的心思。 等的就是这一瞬。 毛白白扭曲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她将手中的单反朝着背后一甩，手脚并用，竟是以迅雷之势翻出了高及胸前的栏杆，用这辈子从未曾有过的速度冲向了红毯刚走不过半的白茂宇的所在。 让等在红毯终端，签字版后转弯处闻讯赶过来的陈纯不由紧张的大叫了一声：“白茂宇！快跑！！！” 要说这白茂宇果不愧趋利避害的一把好手，在一扭头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粉丝竟然翻过了栏杆朝着他飞奔过来的同时，那是撒丫子就往人多的终点跑去。 这两个人，一追一逃，从场外粉丝与媒体的区域看过去……好不滑稽。 这种一瞧就是当晚头条的消息，这群本就是追逐在新闻第一线的娱记们又怎么会放过呢？ 他们立刻就从震惊的状态之中回转过来，并且极其迅速的将手中的长枪短炮对准了这一追一逃充满了诡异的喜剧效果的明星与粉丝的组合，试图在场边保安反应过来之前，尽量的多照一些照片。 ------------ 五一上架感言 编辑通知，五一安慰上架。 这本书的成绩从新书推荐开始就比较平缓，到了后期推荐的时候就被同期的新书反复的吊打。 所以在六品推荐之后，就没有三江和强推了。 我的编辑是一个特别贴心的人，作为跟了她许久的老作者，她给出了我一个最为中肯的建议。 那就是及时损止，在十五万字左右的时候见到势头不妙，就赶紧将书终结切掉，再开启新的历程。 毕竟一个订阅数据并不怎么美妙的书籍，是无法给我这种专职的写手到来任何的收入的。 但是我在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之后，还是将这本书继续写了下去。 现在存稿不算多，但是足够日更个六千一万的直到完结了。 因为...... 我先把脸上的大鼻涕和眼泪擦擦，因为我的老读者们众筹了一个白银大盟给我啊！ 就冲着这个白银大盟，我也不能切书，太监，败了人品啊。 前一阵起点作家助手给我发了一张特别温馨的贺卡，祝贺我在起点写作的时间达到了三年。 这三年时间里，我经过了两场小的手术，家中家人得了大病，父母进了医院，孩子发了高烧，种种种种，我却没有拿出来卖过惨，也没说出来博同情。 我只是想表达一件事儿，那就是这三年之中，我没有一天断过更，而每一天的最小更新量为4000字。 最多的接近三万。 在二宝天使的字典里，可能有扑街，垃圾，成绩感人，还是老作者呢，写成这个德行，等等诸如此类的评价，但是太监与切书，却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因为我的群里有一群还在看我书的老读者，虽然人数不多吧，但是那些都是真心支持我的人不是？ 而且正是因为编辑没有给我错觉，我才清楚的知道这本书的成绩该有多么的惨烈，这没有了期盼，自然就不会有失望不是？ 所以，在这里我也不打算卖惨了。 只希望还在看这本书的人，在五月一号那一天，给一个友情的首订吧。 毕竟连续多年写作，大概写完这本书了之后又会过去大半的年数，我已经有了些许疲惫之感了。 最近也在考虑是不是要封笔，将自己曾经的本职工作再捡起来。 怎么瞧着我儿子也慢慢的大了，我也需要松快松快不是？ 说不定你们看得的这本书，就是我在起点写的最后一本书了。 就算是再开新书，我大概也会休息上半年的时光，等到2020年的新时代的到来了。 好吧，大家也别担心我将这书写完了之后的吃饭的问题。 说不定你们会在别的地方看到我的笔墨呢。 诸如《我是厨师》《美食家协会》这种一般人绝对不会买来瞧的销量可观的美食杂志，当中豆腐块一般的品尝广告啥的。 哈哈哈，那种不用脑子随手就来的美食报道，还真是我的强项呢。 恭喜，小怡子，大忽悠，等有此猜测的读者。 等我将这本书完本了，把美食的感觉找回来了之后，就认真的写一篇与美食有关的书籍了。 那时候我们再见哈？ 好吧，继续言归正传。 五一给个首订吧！ 月票啥子的给两张吧。 想我这样咬牙死扛的作者毕竟不多了啊。 我估计这本书能有个几百的订阅？ 捂脸.......估计还得更惨一些吧。 ------------ 110 一个被扑成狗的男人 而这一片冷静的咔嚓咔嚓之音，也同样的安抚了场边的粉丝群体们。 这群开了直播，抱了相机，提了摄像比记者还敬业的小群体们，也立刻从一开始无措的状态之中回转了出来，那是将手中各种仪器都朝向了这红毯上突发的一幕，试图捕捉住这难得的画面，一会就给发到各种社交网络的私人账号之中，对着自己的朋友以及圈子内的小群体，进行一通的消息炫耀啊。 于是乎，被追逐的白茂宇就成为了最孤立无援的那一个。 在这短暂的几秒钟内，他能够依靠的……也只剩下了自己。 撒丫子逃跑的他压根就不敢回望那个带着黑口罩的恐怖的女人，因为就在毛白白吼出那一串儿的宣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因为红毯与观众席之间不足三米的距离，让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个疯女人露在口罩外边的那一双眼睛之中所闪烁的迷恋与疯狂。 那是一种近乎于病态的，足可以毁灭一切的眼神。 饶他一个大男人瞧见了，也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的恐怖之眼。 而现在，拥有着这么可怕的眼神的女人正在疯狂的追逐着自己，白茂宇觉得，自己必须要跑的更快一些，才能让自己逃出生天了。 只可惜，今天的白茂宇运气不好。 他忘记了为了配合他这一身雅痞风格的礼服而配了一双头儿有点儿长又有点尖儿的系带皮鞋。 这种鞋子若是一步一步的走红毯，不但没有任何的问题，反倒是会映衬的腿又细又长，呈现出一种整体拉长的感觉。 但是放在快速逃命的时刻之中，这种鞋子就成为了最大的绊脚石了。 因为它用劲儿的方式跟普通的球鞋不同，高速率的快跑，并不适合这种鞋子。 于是，在白茂宇只不过跑出去两步之后，他就成功的被这双鞋给绊了一个趔趄，就在他晃悠着试图控制住身形的时候，追在他身后的毛白白却没有给他自我拯救的机会，而是一个飞扑，将白茂宇的脚踝给抓在了手中。 那原本已经控制的差不多的平衡，就因为这突如而至的力道，被彻底的打破了。 “砰！！” “哦！！(⊙ o ⊙)啊！” 白茂宇直接被拽了一个平趴，扑在了距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而紧随其后的毛白白也并没有多么的成功，因为此时的她的手脚也被两侧的保安给强势的拉拽住，又因为白茂宇的倒地所产生的惯性……‘砰！’自己也被拽到在了红毯之上，形成了保安拉着她的脚腕，她拉着白茂宇的脚腕的一根绳上的俩蚂蚱的状态。 让周围瞧见了全过程的所有的人都跟着这一声‘砰’一起：“(⊙ o ⊙)啊！”了起来。 “哈哈！” “噗！” 这种声音是短促的而压抑的，更多的咔嚓之音，迅速的压过了这种不和谐的声音，最终充斥在了整个场地之上。 “白先生你没事儿吧？” “我们扶着你起来吧！” 从前面过来的保安人不错，看着众人都在朝着那个捣乱的毛白白那冲过去，自己就搭把手将白茂宇给扶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穿着高跟鞋的陈纯也跟着到了，她迎着面瞧见了白茂宇那一瞬间，立刻就朝着兜里掏了过去，抓出一张手帕纸就将白茂宇的整张脸给糊了起来。 没办法，流鼻血了。 这要是搁在普通人的身上也没什么，谁还没狼狈过是咋地。 但问题是白茂宇是一个明星，还是一个留着胡子的流量明星。 他那些翘起来的胡茬上糊了一圈红色的血…… 那模样就不单单是狼狈那么的简单了。 陈纯宁可明天的新闻中出现的是一张纸巾脸，也绝对不会让白茂宇现如今的模样被诸多媒体以及围观群众给拍到。 “对不起，让让！有人受伤了！！” 红毯上的事故让原本转播的镜头都只能跟着终止了。 也让跟在白茂宇身后出场的一路明星们只能听从组委会的安排，延迟十五分钟之后，再次上场。 而那个闹事的白毛毛在两边的保安将其架起来往场外拖的时候，自己口中还在不停的喊着口号呢。 直到她整个人都消失在场地之后，场内那种被她带着有些紧绷和疯狂的氛围才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几个初次追星的小粉丝们，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大气，对着旁边几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大粉头子，露出了由衷钦佩的表情。 “姐姐们好厉害啊！” 其中一个最淡定的放下了手中刚刚拍完素材的单反，将另外一只录像的手机也跟着放了下来，在啪啪啪一通操作的同时，还不忘教导身旁的后辈：“这算什么？” “短短的一分钟的时间，我捕捉到了精彩照片18张，视频全过程一分钟零五秒。” “顺便编辑了一下事件新闻，刚才就全部的发送了出去。连带着还报了一个警。” “嘿嘿，当粉头没点真功夫，说出去都给自家偶像丢人。” “哪怕自己粉的偶像是最糊的那一群人也不用担心，只要自己的粉丝群体能力上去了，一样能将自己的主子给炒翻天！” 说完就咧嘴一笑：“好了，微博，ins，公众号小程序和超话全部一键发送，今天热搜肯定就给安排上了！” 说完，就拍拍旁边一脸震惊的小粉丝，特别淡定的将眼神转向了还剩下一半没进场的明星名单之中了。 这般淡定的神色，让身旁的小姑娘们是艳羡不已，但是她们却不知道，那个被拖出去的疯女人，曾经也是这种能打能抗的前辈之一。 此时的她不但被拖出了庆典的会场，还有两个保安一直持续的押着毛白白的胳膊将其往同一个方向拖拽，瞧着模样像是要将其拉入到举办方后台处的保卫室，以做后续的处理。 对于看不到白茂宇，以及不能披露更多的消息的现况，毛白白是十分的不满的，她一边踢打着一边反抗着，想要用最后的努力予以挣脱。 对于这般麻烦的粉丝，就连身手不错的安保人员都拿她没有办法。 毕竟他们不是执法机构，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处置这位犯了极大错误的女孩。 他们只能按照规矩将人尽快的隔离与转移，以防止更大的问题予以发酵。 “你老实点！一会明星团队的人一定会与我们接洽的！处理的方案轻与重全看人家要怎么处理了！” “大妹子啊，不是哥说！你要是见到了正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道歉，说不定看在你年纪小的份儿上，他们就不会给你交到警察手里了呢。” “毕竟明星嘛，不想搞大，教育批评一下就将你放走了呢。” 只可惜在安保人员这番劝慰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毛白白就算是被拉进了保卫室，她的嘴中也依然没有停止宣传自己的理念。 直至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进入到了保安室，与这些看管她的安保人员说了如下的一番话语：“几位大哥，能不能让我单独跟那个骚扰粉丝说会话？” “时间不长，几分钟就行，我们陈姐说了，把这些话给说完了，那个小姑娘就会乖乖的走了。” “毕竟要给人一次机会的，咱们总不能犯了一次错误就将人的一辈子给毁了吧？” 这话说的特别的善良，让安保人员有些感动，然后他们就让最近才跟在白茂宇身旁的小胖助理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这大场子之中乱糟糟的，但是并不影响这位小助理与毛白白的沟通。 这位大概知晓一些前因后果的小胖子，话语之间都是对这位大粉头子的同情，但是为了吃饭，他还不得不违心的依照陈纯的说法去劝这个姑娘。 。m. ------------ 111 史上最可怜艺人 “白茂宇家的小太阳是吧？我是白茂宇的生活助理。” “我家陈姐也就是你最喜欢的白茂宇的经纪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同样的这也是白茂宇本人的意思。” “陈姐说呢，白茂宇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委屈，也并不曾误导过你任何与SD集团有关的新闻。” “那些所谓的战斗与心疼，全都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白茂宇本人并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但是就因为你的瞎操心，现在为你的偶像带来了极其大的麻烦，作为一个小太阳的死忠粉，难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将所有的过错都承担下来吗？”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白茂宇已经损失了一个世界五强时尚杂志的内封，一个国内最时尚的造型工作室的后续合作，整个华国服装领域的商业合作以及整个时尚圈的冷淡？” “若不是看在你是最早一批喜欢白茂宇的小太阳的话，二心娱乐说不定都要跟着SD服饰一起给你发律师信了。” “所以，作为大粉头就要起到一个粉头应有的作用，利用你现在拥有的发布平台，发布道歉声明。” “跟所有被你欺骗，引领，以及误导的人说一声对不起，并积极主动的配合SD服饰的申诉与追责，承担你应当承担的责任。” “所以，这位小姐姐，你就别挣扎了。” “你若是再不改正态度的话，我们二心娱乐说不定就要告你一个伤害罪了。” “也不知道你平常是干什么工作的，但是一个小女生若是被警察抓走了，档案上有了犯罪记录，将会成为一辈子的污点吧。” “所以，我希望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好吗？” “你看，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典礼又正常开始了，趁着事情还没闹大，你乖乖的回家按照陈姐的安排去做。” “说不定陈姐一高兴，还能帮你垫付一下民事诉讼的费用呢。” “你觉得呢？” 说完这个小胖子就一脸希冀的瞧着面前这个自从他开了口就一直发呆的小姑娘，然后就看到了毛白白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灼灼发亮，变成了现如今的死寂一片。 这种沉默让小助理下意识的就说不出话来，谁成想就在毛白白缓缓的起身就要给出自己的答案的时候，安保处的门口却是传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几个打扮成粉丝模样的女孩，对着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顺带手的还将手朝着毛白白的所在指指点点。 “就是她……” “对，她把白茂宇扑倒在地上，白茂宇流了好多血呢！” 看起来竟然是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旁家的粉丝，竟然助人为乐，帮主办方将警察给叫了过来。 这几个警服人员的出现十分的突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十分麻溜的过来问话了。 而这几个公安人员的出现，就像是压垮骆驼背后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本就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毛白白彻底的爆发了。 她缓缓的抹了一把早已经蓄满了眼泪的眼眶，发出了有些嘶哑与沉闷的笑声：“哈哈哈，警察都给叫过来了。” “还说让我为了白茂宇解释清楚！” “我呸！我以前虽然瞎，但是我并不是蠢！” “若是真的道歉和抗下了过错，那最后真正倒霉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最爱的小太阳反倒被洗的干净白亮，成为了最为无辜的受害者，被脑残粉拖累的明星，受人同情的那一类人。” “说不定因为我的事情，你们二心娱乐又能上几个热搜，给你手底下的无良的艺人艹一下热度呢！” “现在，我告诉你们！老娘不干了！我那个被大粪堵住的脑子突然就通了！” “转头回望，我TM这么多年喜欢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天的事情我自己有眼睛，我清楚白茂宇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是十八线的糊咖，连个本子都接不到的时候我就粉了他了！而现在，而现在，他火了，却露出了最真实的模样……” 说到这里毛白白恶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坚定了自己最后的决心：“我跟警察叔叔走！” “想要告我伤人也好，想要告我扰乱治安也罢，总之要怎么说，想怎么说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那个烂人说一句话，也不会为他操任何的心。” “所以，人家SD服饰压根就没给过白茂宇任何的眼神吧？这是想要借着舆论让人家亏上一大笔吧？” “行，我懂！该我承担的我会承担，但是，哼，某些人应该自己去负的责任也别想忽悠背锅侠替他买单！” 说完，毛白白就将身上的装备整理了一下，站到了几位民警的面前特别配合的就要跟着对方走人了。 在他们要往庆典大楼的广场上走的时候，举办方的协调人员也跟了过来，从这位姑娘的口中得知绝对不会发与庆典有关的反面消息了之后，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将人给送了出去。 这负责的助理一转身就跟着主控导演抱怨了起来。 “你说这个白茂宇惹出来的事儿，害得咱们的庆典成为了整个业界的笑话了！” “央视举办的庆典多不多？人家怎么就从来没出过事儿呢？” “跟咱们竞争的最厉害的几个外省的卫视请来的明星多不多呢？没有一家出现像是今天这个幺蛾子。” “究其原因全是白茂宇以及二心娱乐的团队给害的！” “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没有解决干净，真是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的代表了！” “这白茂宇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摔那一下我只能说一句：该了！” 要知道这样的事儿一出，是压都压不住的大新闻了。 电视台这个圈子因为网络传媒的出现，受到了多大的冲击啊。 现如今看电视的人数在急速的缩减的同时，同行之间的竞争也是愈发的激烈了起来。 在厮杀到白热化的战场之中，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执行导演都可以想象，行进往后他的大型庆典执行生涯估计就要就此的打住了。 这位足可以算得上中年有为的导演，在电视台内部足足熬了十年才站在了现如今这个位置，却因为一个刚刚蹿红的小艺人可能就要重新再奋斗十年，这怎么不让这位导演以及跟随在他左右的整个团队感到羞恼。 既然这个演员给他们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烦，那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的在别的地方把今日受到的气儿给撒出来了。 听完了协调助理的反馈，执行导演笑了，这笑容有些阴森，却带着搞不死他我不姓本姓的狠厉。 他安慰的拍了拍这个跟了他不久的小伙子，掏出来电话在执行导演圈的小群之中发了一条消息。 “被坑惨了！娱乐圈还是要信个玄学。” “大家也都小心点吧。” 说完，就将小助理发到他手机上的只有几秒钟的摄影机剪辑片段给发到了群里。 接着就引起了几个他的老铁一阵‘我曹！’‘艹！’的反馈。 同情声一片响起的同时，这些在各大卫视当导演或者已经入了剧组做电视剧导演的80后一线人员，心中就将白茂宇这个人的名字和模样记在了心中。 这个人不行，太能惹事儿了！ 最主要的是惹完事儿了之后，有热度的是他，倒霉的却是导演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这种不旺自己的人不行，以后用人的时候，就将其自动的屏蔽吧！ 再瞧瞧模样，特别的一般，娱乐圈内能打的人太多了。 若不是带资进组，或者是二心娱乐自己的投资，咱们就江湖不见吧。 啪，一条信息，就在一个不小的圈子内流转了出来，在白茂宇的团队压根就不知道的地方，小半的电视剧以及电视台资源就这样被封杀殆尽了。 若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话…… 坐在派出所办公室内的毛白白一边一脸纯良的进行笔录，一边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之中露出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毛骨悚然的笑容。 是的。 这位破釜沉舟的姑娘没有得到她心中想要的美好，反倒是见识到这个人世间对于她来说最无法容忍的丑恶。 于是，她成功的从原来的脑残死忠粉，变成了现如今脱粉回踩的最凶狠的黑。 她多年时间里与工作室以及官方的粉丝后援会当中那些言语不详的谈话记录，她曾经拍摄过的许多不曾进行过精修和处理的惨烈的生图。 以及白茂宇曾今在多个场合之中有意无意的误导的视频，甚至于几个旁人都不知道的只属于她自己的偷偷的跟拍…… 想到这里的毛白白突然就畅快了起来。 这么多年，让她花了那么多应援的钱，一旦用不到了，就想着把她当成破抹布一般的扔掉，临了了还不忘记劝服她去当一只替罪羊？ 他们二心娱乐的脸怎么会如此的大！ 真当她是追星追的连脑子都没的傻缺吗？ 没有了女友粉的光环，此时的毛白白理智的可怕。 。m. ------------ 112 现实中的阮柔竟然被激活了！ 她踏踏实实的在笔录上边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又因为二心娱乐这个受害方赶过来的助理表示出了不予追究的态度，在经过了警方的批评教育之后，她也就被顺利的放了出来。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刚一被放出来的毛白白就将一坨又一坨的大料给放了出来。 而她放出来的方式也是相当的干脆利落。 因为常年与白茂宇的黑粉们斗智斗勇，她的大号小号当中存了不下于100个专注于黑白茂宇的黑粉的号码。 然后，就在这个寻常的夜晚之中，所有趴在电脑面前的黑粉们都收到了同一个压缩包。 当他们反复的进行杀毒，确认的确是没有什么外接内含的木马了之后，就将这个标注了‘白茂宇黑料’的压缩包给打了开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满满一个小U盘的黑料。 在同一个时间段内的不同个城市之中，那电脑的后边就发出了同样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发达了！” “哈哈哈！我就说糊咖不是个玩意儿啊！” “狂欢吧！扔实锤了！” “让我们嗨起来！” 只不过在十分钟之后，所有与白茂宇有关的超话，问题，论坛，新闻底下，就被扔出了无数个有理有据的十分真实的新闻。 ‘惊！出席芭莎慈善晚会，带百万珠宝胸针，发艳压通稿却一分钱不曾捐献！’ ‘怒！白茂宇隐瞒恋爱史，他的女友原是圈内十八线女性林若若！’ ‘哈哈哈！白茂宇高考成绩大揭秘，无门成绩不足三百分！’ ‘娱乐圈乱象，白茂宇应援会收粉丝捐款三十万，款项去向不明！’ 再加上了最后一条。 ‘好惨的一个女粉丝，‘白茂宇的小太阳’，为了自己粉丝战斗在第一线，转脸就被工作室扔出去给当了替罪羊！’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请看今晚发生在庆典上最惨烈的被自家偶像抛弃的那一瞬间！’ 在这个黑粉编辑的话题之下，就发了一段一看就是现场录播的视频。 这一段视频的角度十分的奇特，就好像是捆绑在毛白白的帽子上的摄像机拍摄下来的一段录像。 这其中将白茂宇避之不及的逃跑，以及二心娱乐助理的威胁诱导，以及白茂宇在后台与陈纯的洗白与抛锅，全都清楚的记录了下来。 让看了这个视频的粉丝们，都找不出来任何的理由，来为他们自己的偶像来推脱了。 “脱粉了！” “我眼瞎！” “幸亏我只喜欢上他半年，及时止损！那个喜欢了他许多年的小姐姐是真的可怜！真心都被人给捻在脚底下随意的践踏！” “就是！真是令人作呕！” “我对于娱乐圈卖人设这一点真的是深恶痛绝了！就是因为这个人设，让我粉了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玩意儿！” “呕！再见！不用送我！因为我打算回踩！” 这个数据包不过发出去短短的三十分钟，所造成的影响，却延绵不绝了足足有一个多月。 这一典型的案例被娱乐圈内的人士们反反复复的提起，研究，并引以为戒。 可是现在，这一切的源头也仅仅是开始罢了。 当白茂宇忐忑不安的进行完了为时两个小时的庆典之后。 与他想象之中的避重就轻的通稿并不曾由自己的娱乐公司发出。 坐在保姆车上他的有些烦躁，却发现那个应着他的要求去看粉丝反馈的小助理，脸在黑暗之中被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给映的煞白煞白。 “怎么了？我问你通稿发没发？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耐烦的白茂宇将手机抢过来拿到手中一瞧…… ‘啪嗒’ 这个他刚推广了不过一个月的耀荣手机，就因为手上一滑在地上摔了一个四分五裂。 也不怪白茂宇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他看到的不是铺天盖地黑他的黑超话，也不是到处都在讨论的八卦论坛之中的怒骂，甚至连一些不属于他们家的营销号唯恐天下不乱的转发都不曾见到。 白茂宇看到的是业界对外开放的相对专业的数据统计网站。 这个叫做艾曼艺人数据走势的网站内，用非常直观的表格加文字的形式将现在当红的所有的明星以及流量的即时数据统计在了同一个榜单之中。 让大家一眼就能看到最高排名的同时，还能根据自己的专注度来搜索想要的相关数据。 就拿白茂宇先前的数据来看吧。 他因为前一阵的网剧爆红，在总榜单之中的排名从原本的200+开外一举跃升至34位的排名。 最高一天的活跃指数排名甚至能够排到十七位的好名次。 然后，在这个排名的榜单之中，还有个人的热度来源，以及活跃在各处的粉丝的数量。 红粉数量以及黑粉数量，都会明明白白的标注出来。 让业内以及业界以外的人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有许多的商业指数调研公司，甚至将这个网站的数据作为自己推广产品时的大数据的依据来源之一。 可见它标注出来的排名，在圈内的分量有多重了。 但是现在，白茂宇明明白白的看到了自己的排名。 从今天上午的34名一下子就落到了78名的悲惨境地。 而他的活跃红色粉丝数量，竟然在他翻看数据的这短短的五分钟内就掉了足有一万之多。 一万的红粉，听起来仿佛并不算多。 要知道白茂宇对外宣称的粉丝数量可是高达一千五百万之多的流量数据了。 可是真搁在艺人的身上，就能明白，一万是一个多么多的数字了。 因为白茂宇就算是在最红的阶段里，他的当日活粉数据也没有超过8万的数量。 现如今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 今日因为庆典的缘故，活粉的数量在他还没有进入到会场的时候已经成功的攀升到了8的指数。 但是就是在毛白白一放出那些猛料的同时，这个数据就像是炸弹的倒计时一般，在飞快的进行着递减。 在白茂宇的助理开始盘查的时候，活粉已经掉到了两万这个危险的数据线上。 若是再往下一点，白茂宇的粉丝数就要奔着四线的方向而去了。 只可惜，没有人听到白茂宇以及二心娱乐的呐喊。 就在毛白白将白茂宇被她扑倒在地成太字形的小视频放在了国内以及国外的社交网站上了之后，这个数值就以一泻千里之势，直奔着一万以下去了。 而白茂宇也终于成功的打破了中国艺人糊的最快速的记录。 以三十三分五十二秒的无人企及的速度，从勉强的二流再一次的回归到了十八线的粉丝数量。 就这种数值，怎么能不让一心想红的白茂宇心焦。 他摔了手机都算是好的，若不是想到他屁股底下坐着的是公司的保姆车，他都能当场将这车给当成泄愤的工具了。 现在的白茂宇只有一个念头，求救。 而下了栏目坐在前排的陈纯却是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将自己的手机怼在了白茂宇的手中。 “群芳争艳的同稿不知道被谁给买了。” “今天晚上再庆典上所有穿上SD服饰的影星以及主持人的照片都被做成了九宫格。” “这其中占据C位的不是你。” “最可怕的是旁人都是精修过的图，只有你一个人的是没有经过美化的生图。” “你知道底下的人怎么嘲讽你的吗？” “又丑又蠢！” “全华国的人民现在都知道你拉踩一位疑似的金主爸爸还失败了。” “白茂宇，我想咱们俩的缘分从今天晚上的这个庆典结束之后，大概就要倒头了。” “公司宣传部的经理在今天晚上就被公司的三位董事强行的辞退了。” “你知道吗？咱们二心娱乐公司其实算不得上是一个资源形的娱乐公司，但确是业界营销最顶尖的公司。” “但是现在，就是因为你的愚蠢的行为，我们整个公司的营销力量全部上场，都无法完成对于你的黑料的控屏。” “你知道就在刚才，咱们公司接到了多少个品牌商要求赔付违约金并停止代言的合同吗？” “六个！整整六个！” “这其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推广大使的合同没有升级成为正式的代言合同。” “否则我们公司因为你的缘故会赔的更多。” “所以，今天晚上你什么也别做了，跟着我回公司。” “待到上层的会议结束了之后，我们就知道你的最终命运了。” 说完，陈纯连根白茂宇继续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一路上他们这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就如同最丧气的灵车一般，幽幽的驶入到了二心娱乐的大楼之中，最终被黑暗掩盖成为了无影无踪。 而这一切的一切，沈度他都不知道。 因为从单位下了班，回了家的他，就开始研究自己手机之中那个莫名出现的小程序的功能了。 这一次，因为他英勇的救人行为，让他与阮柔的距离又拉近了500公里的距离。 而这个距离又形成了一个洲际的跨越。 从非洲的肯尼亚跨越到了爱尔兰的都柏林。 这让地理从未曾考过高分的沈度，都不由的头疼了起来。 他觉得是时候拿出他的杀手锏来结束这一切了。 他想试试，是不是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将这一段距离再人为的缩短一些。 于是，在确定了自己的决心之后，沈度就往那个熟悉的号码上边拨了一通电话。 因为时差的缘故，北京的夜晚已经繁星点点，而都柏林却依然在下午尚早的阳光之中慵懒的沐浴。 此时的阮柔站在都柏林最有名的艺术文化馆的门口一脸的茫然。 因为这位同样受到了小程序干扰的姑娘她的人生计划与展望之中仿佛并不曾有过都柏林的地位。 但是她现在又是确确实实的站在了这个人口密度不大，风景却足够优美的城市之中，去领略一场她平日间并不怎么感冒的只有关于风景的旅程。 而她的记忆深处导出来的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仅仅是因为她与沈度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争吵罢了。 但是在阮柔的认知之中，她与沈度哪一天不是在吵吵闹闹之中度过的呢？ 况且…… 想到这里的阮柔有些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不但是因为她早已经适应了沈度毒舌的程度，还因为自己真还就不是一个悲天悯人，为了爱行走天涯的性格。 若说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抛掉沈度出国的话，那一定就是因为任务。 若是她真的下定了决心离开自己的祖国的话，那在离开之前也一定会跟沈度那个小子断得干干净净。 因为阮柔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了。 她出国的目的只有一个，去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 而在执行这种任务的过程中，谁也无法保证个人的生死。 所以，她一定会找出若干的理由，让自己从沈度的生活之中消失。 决绝的，干脆的，绝对不会拖泥带水的，去全心意的完成自己的梦想。 那时候，自己是绝对不会像是现如今这样，还顶着沈度女朋友的名头的吧？ 想到这里的阮柔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起来。 不过你别说，沈度的女朋友唉，这个名头怎么就这么的甜蜜呢。 那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才告白成功的呢？ 她现在又是因为什么赌气生气的呢？ 阮柔下意识的觉得出现在自己记忆当中的那场关于吵架的记忆特别的幼稚可笑。 她可是从初中三年级就在沈度不断的直男拷打之中存活下来的高手，还会因为几句如同玩笑一般的话，就把自己给作到了国外？ 开玩笑呢！ 就在阮柔因为思考的太过认真，这种刺痛的感觉不断的加剧的时候，突然她兜里的手机拼命的震动了起来。 “是沈度啊！是沈度啊！是我最爱的大度度啊！” 所以说用如此沙雕的声音做沈度来电的提示铃的阮柔，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吵架就离开自家大度哥哥的身边呢？ 这不可能啊！ 就在沈度一次次的通过镜子改变着现实的时候，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提线木偶的阮柔，因为一次次的的自我怀疑，而有了激活自我意识的前兆了。 。m. ------------ 113 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对于此远在华国的沈度是完全不知道的。 于是，这位痛定思痛的沈度决定放下自己的尊严，用自己从不曾说出的一些他自己有些受不了的甜言蜜语将阮柔先给哄回国内再说。 接着他的电话就被那头的阮柔给接通了…… “咔嚓！” 听到了电话接通的声音，沈度与阮柔竟是同时开了口。 “阮柔！” “沈度！” 为了防止对面的那个姑娘再一次挂掉了电话，沈度拿出了他平时骂人的真语速，迅速的抢占到了主动，将自己想要说的话一股脑的喷了出来。 “阮柔你听我说，现在你应该是我的女朋友了！” “我跟你说哈，我肆意的生长到了三十岁了还没交过一个正经的女朋友呢，在这个方面我的确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但是你呢不也是三十年来的头一遭吗？” “所以说，还是要一起学习，一起讨论，一起研究的嘛。” “你要拿出平时的飒爽英姿，要发扬不怕骂不怕被挤兑，骂就还口，打就反揍的北京大妞的好精神，有什么事儿咱们就当场决斗对吧。” “你也知晓的，面对面的动手要比隔了十万八千里自己生闷气要来得痛快吧？” “依照我对于你的了解，现在一定是给憋坏了。” “要不这样，甭管我干了什么埋汰事儿，你先回国再说。” “咱们哪怕是北海约架，工体斗殴，都比现在这样要强！” “你说是不是阮柔妹妹？” “再说了啊，我现在可稀罕你了。就我这么一个直男，能找着一个喜欢我十年以上的女性，那简直是祖上烧过了高香的不是？” “所以，小柔柔啊，你回来呗，我可想你了。” “你信不信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觉得咱们现在是半日不见，真还就过去了三个月了呢。” 说完，沈度就有些紧张的闭上了嘴巴，就等着阮柔给自己的反馈呢。 而听了沈度这一大串儿完全不像是情话的情话了之后，拿着电话的阮柔就在另外那一头哭了起来。 “沈度！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跟我服软呢！” “呜呜呜，真的，沈度，我觉得你好像给我打过很多个电话了！” “一想这个我的头就特别的疼。” “我心里其实特别想回国见你，可是我一下这个决定，我的头……” “沈度！咋办啊！！” 一听那熟悉的哭嚎，沈度就在这边打了一个响指。 没跑了，这才是他认识的阮柔。 自主意识觉醒后的阮柔。 那些什么拯救非洲大猫，为了爱行走天涯的这些行为，统统都不是阮柔能够干出来的事儿。 所以，他现在想要试试，能否在现实世界中也能有所改变。 于是，沈度在电话的这一头，尽量的用言语影响着阮柔。 “听我说阮柔，你现在要保持冷静，尽量不要去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都柏林。” “也不要去回想我们什么时候成为了情侣，并且成为了情侣之后又为什么要请假。” “你只需要知道，你最喜欢的人就是我沈度，并且是喜欢了许多许多年的大度哥哥就好了。” “那么现在，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 在沈度故意的放缓了声音的引导下，阮柔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曾与沈度的甜蜜回忆之中。 然后她就发现，她越发剧烈的头疼竟然奇迹般的减弱了。 “沈度，有效啊！” 电话这头的沈度松了一口气，然后诱导性的跟阮柔又下了另外一个命令：“那么现在，你尝试着买一张直飞北京的机票。” “对最近一日的航班……嗨我说你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还纠结旅行团的假期还有三天的问题吗？” “你大度哥哥现在这么有钱，万把块的损失由我来负责不就行了？” “你当那破刑警一个月才能拿几个钱啊！” “当初我说过，嫁不出去我养你一辈子的誓言，你当我是白说的啊！” 说到这里的沈度与阮柔都安静了一瞬。 在这个时候沈度才恍然间明白了，他对于阮柔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那个时期正是他创业最为艰难的时候。 自己的公司正面临着转型扩张的关键阶段。 在华国市场的挤压竞争之中，沈度为了将自己的品牌经营下去，最为穷困的时候，兜里竟然连买一碗拉面的钱都买不起。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沈度却愿意用兜里仅存的这点儿钱，给站在大太阳底下出任务的阮柔买一瓶冰镇的北冰洋，自己却饿着肚子跑了两个大区，就为了将自己的产品推广到它得用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自己，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朝着阮柔说过什么嘞？ “一个姑娘家别那么拼命，瞧你晒的，又黑了三度，跟咱们俩刚认识的时候一个模样了！” “这个工作又累又没有前途，要不干脆，你转个轻松的岗位，别做这一行了吧。” “大不了我养你啊？你这工资真就不算多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笑了。 电话另外一头的阮柔却是渐渐的红了脸。 她忘记了所有，也不会忘记她对于沈度的感情。 就在她的口中马上就要给出一个承诺，对着沈度说上一个好的时候，一个突兀的情况，就将这种美好的氛围给彻底的打破了。 “嘎吱……”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通话竟然莫名其妙的中断了。 那个拿着手机疑惑不已的沈度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家客厅里装饰成为小酒吧柜台，用来待客的小酒柜上的玻璃中缓缓的升腾出了另外一幅画面。 “又来？” “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难道说自己对于那个世界的干扰，还不足以达到让我跟阮柔立刻相见的条件吗？” “亦或者说，我与阮柔之间的矛盾本就没有那么的严重。” “但是为了达成我对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干扰的目的，而被人为的调高了难度。”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如同过关类的小程序，必须成功的对另外一个世界造成了干预之后，地图上的资料才会予以更新。” “也就是说，我现在就像是一位要拯救公主于苦难之中的王子。” “必须历经万难，冲破重重的阻碍才能让阮柔成功的回归到我的身边。” “可若是这个游戏失败了……” 。m. ------------ 114 苗家人是个感恩的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打了一个冷颤，他家的阮柔不会永远的在一个城市之中落户定居了吧。 而他就算是寻到了那个城市之中，怕是也会因为种种的原因，一次次的与阮柔擦肩而过吧。 那这可就太操蛋了。 所以，无论自己的这个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他都不能冒险。 必须要将这一次需要改变的机会牢牢的抓住，以免造成两个世界都无法挽回的失败。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专注的盯着玻璃墙上的景象，看着它缓缓的流向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警察局？” 是的，这不就是厂甸派出所的所在吗？ 因着这周围全都是一层结构的建筑，这厂甸派出所也是十分接地气儿的一处小院。 唯一不同的是门口停了不少蓝白相间的警车，大门处挂着绝对的公安部门的牌牌。 为了显示出警民一家亲的态度，还有一个二十四小时对外开放的报警的窗口。 报警窗口一侧的带着警徽的LED灯，一到了晚上就一红一蓝闪烁的特别的明显。 给这一片黑漆漆的平房区域的居民们偌大的安心的同时，也很好的震慑了想要在这附近捞点好处的违法犯罪分子。 现如今，就在这一处小的不能再小的派出所的内部，前几天围堵了沈度与苗伟庭的那一拨人正抱着头一个挨着一个的蹲在审讯室的水泥地上。 为首的大彪子形态最为狼狈，只有他一个人的手腕被一只银闪闪的手铐给拷在了审讯室墙面上特意安装的铁质的栏杆之上，距离他的小弟们抱头的所在，足有两三步之遥。 而在这群人的对面，摆放了一张普普通通的长条审讯桌案。 当中放了三个白色的瓷杯子，一摞特别专业的笔录档案，以及一个记录要点的速写本。 瞧着那个模样，像是刚刚才将这群倒霉的孩子问完了口供，签字画押的同时，就要走接下来的流程了。 待到镜头一转，果不其然，另一间比较正规的办公室内，派出所的主任就带着黎子玮就着这个恶性的伤人未遂的事件进行讨论呢。 “这人全部都捉拿归案了？” 被问及的黎子玮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没错，根据当事学生以及家长的口述，当日实施抢劫的案犯已经全部抓捕归案。” “这其中参与到抢劫以及打架斗殴的有五人，真正实施严重的伤人行为的人，就只有那个叫做董彪的学生。” “哦，因为留级的原因，该名学生已经年满十八岁，达到了法定的需要负全责的年纪。” “学生家长对于这个恶性行为十分的恼怒，要求不做任何厅外和解的行为。” “对于民事方面的赔偿也没有特别的要求，他们最终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实施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让其了解到法律的严苛性，吃到应有的教训。” “所以从苗大强报案人的角度来说，他们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严判。” “但是从我们刚才询问这群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来看。” “他们的这个行为更像是寻衅报复，实施的是人身伤害罪。” “对直接报复人并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性的伤痕，却造成了一旁见义勇为的人员的手部轻伤。” “再加上在此案件之前的抢劫勒索案件的数罪并罚，到了最后的量刑，其实跟报案人一开始的立案角度是十分的相似的。” “大概都要判处三年以上的刑期。加上案件判处下来的全过程的时间，为首的那位主犯董彪大概要在监狱里待上两年半的时间。” “至于跟随在他左右的那五个人，也差不多要处以六个月左右的短期的刑事拘留的处理。” “毕竟他们已经年满十四岁，哪怕就是学生，也是没办法二次逃脱了。” 基本资料掌握的相当全面，觉得没什么问题的主任就打算点头进行下一个案件的阐述了。 谁成想，这黎子玮犹豫了一下，就将报案人苗大强的要求跟主任提了一下。 “哦，对了主任，这个报案人苗大强就是咱们派出所马路对面那家大众急救中心的老板。” “他这个人特别的热情，这一次一下子扛过来了两三个硕大的锦旗，就为了感谢咱们派出所将这些犯罪分子捉拿归案。” “还有，他还问了一下，可不可以以派出所的名义，给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孩，就是他儿子的同学的学校里颁发一个见义勇为的表彰。” “像是奖状，锦旗什么都不用咱们花钱，苗大强就都替咱们办了。” “而且为了表示感谢，咱们单位的警用车辆，若是在巡逻的过程之中出现任何的小事故，他们的维修中心可以二十四小时前去支援。” “当然了，咱们的警务车有专门的修理站，但是在机动性的临时维修方面，还真就没有苗大强开的这家铺子服务好。” “还有，咱们单位院子里边的暖气片……” 听到这里的主任连手里的茶都顾不得喝了，接茬就问到：“这苗大强也能给提供？” 被打断了话的黎子玮却是羞赧的笑了笑，回到：“不是的主任，这是另外一个学生的家长。” “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子的父亲，他家是热点系统的工人，负责这一片暖气更换与检测的站点工人，跟他有些交情。” “咱们派出所内部的暖气片十几年都不曾更换过了，一到了供暖的时候，水管子底下都要接个盆子。” “上头发的经费需要用在更为重要的地方，这我们理解。” “现如今，派出所周围热心市民自发的解决问题和困难了，咱们总不能把好处往外边推不是？” “所以，主任，这个见义勇为？” 听到这里的主任那是秒懂。 这不过就是跟204中学通一通电话，以厂甸派出所的名义下发一纸文件的再小不过的事儿罢了。 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没有任何原则性的问题的同时，还能与厂甸派出所的警民一家亲，普法小专栏的活动融合到一起呢。 主抓精神文明建设方面的主任跟着就点了点头。 。m. ------------ 115 表彰确定了 只不过在这件事儿的结尾，又进行了一点点的补充。 “小黎这件事儿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哦对了，在报案人给咱们派出所送锦旗的时候，也要让分局宣传部的领导们知晓一下嘛。” “还有，在热电系统的工人们过来给我们更换新的暖气片的时候，宣传科的干事们也可以出现在咱们的派出所内的嘛。” “毕竟这些都是我们厂甸派出所警民合作的最有利的证据。” “要让上级领导知晓，我们在替厂甸社区的居民们服务的同时，也不忘记积极主动的宣传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不是？” 被这么一提醒，黎子玮那是恍然大悟。 他有些调皮的一敬礼，就给自家的老主任比了一个OK的手势：“保证完成任务！” 不就是变相的宣传一下厂甸的精神风貌吗？ 这事儿他擅长啊。 周围的大爷大妈多喜欢他啊，家里的猫猫狗狗们见到了他就嗷嗷的叫唤。 他曾经帮助过这些邻里们做了多少的事情啊。 让大家伙在宣传干事到来的时候帮忙说说好话，炒热一下气氛的话，那是一件多简单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的黎子玮就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 而这事儿还真就被他给承接了下来。 于是，这位办事热效率不错的小伙子，立马就假公济私的先给204中学的教导处去了一通电话。 这让第一时间接到了电话的教导主任都有些懵，他唯恐自己没听清楚一般的又让黎子玮重复了一遍。 “谁？你说谁？” “三年级六班的？你确定是六班？” “好的警官，三年级六班的沈度同学是吧，见义勇为的奖励和通告？” “哎呀呀，这是我们学校应该的。学校不就是教书育人教导学生做人的道理嘛。” “哪里哪里，沈度同学平常在班级里边的表现……” 我哪里知道啊！ 就在这个时候，班主任卢丽拎着俩暖壶就从热水房那边返回到了办公室，实在是编不下去的教导主任就朝着卢丽招了招手，将这位初三六班的班主任给叫到了电话的前头。 “你来跟这位警官说罢，你的学生，你来负责。” “需要咱们学校配合的，我们一定积极主动的去做。” “哦，你再问问，派出所那边打算搞多大的规模，我们学校这边也可以上报一下教育分局，积极的予以配合嘛。” 得了，这位还没搞明白事情的缘由，就先想到了学校的政治思想宣传的扩大性方面了。 觉得实在是比不了的卢丽就将电话给接了过来。 待到她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这脸上的笑却是怎么都下不去了。 “对对对，我们班级的沈度是一个特别好的孩子。” “是的，最近学习的进步特别的大，上课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跟同学的关系也是处的相当的和谐，是一个特别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我们班级之中的那群刺头，现在全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发生了悄无声息的改变。” “这个我还真的没有夸大。” “也不知道沈度同学是怎么跟这群人说的，他们现在都在积极主动的学习。为了初三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而努力呢。” “对，这天儿马上就大冷了。” “考完了期末就要过年了。” “大概是想要让大家过一个好年？你说这个孩子多善良吧。” 听得那边跟学校这里联系的警方宣传干事心中都是一阵的唏嘘。 看来这个厂甸派出所的小黎并没有任何的夸大啊，这还真是一个值得称颂的好孩子。 那这个见义勇为的表彰他就不卡着了。 今天去厂甸派出所为热电系统的捐助拍两组照片，顺便让人将相关的奖状以及表彰发放给他们学校吧。 想到这里的宣传干事就与班主任卢丽结束了通话，忙活着接下来的事宜了。 而结束了与警方通话的班主任卢丽那也是没闲着，直接就跟教导主任汇报了一下，有关人员会予以学校的通告。 在教导主任承诺会通知校长在下个周的周会上予以全校表彰了之后，她就急急忙忙的赶去自己教室，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知那个变得越来越努力的好学生沈度了。 是的，沈度现在算是好学生的那一拨了。 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期中考试的成绩。 其实真正的说起来，他的那个成绩其实也有够烂的。 但是架不住他每天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早，来到学校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也是看书做题，找班级之中学习不错的几个学生询问在此过程中产生的不懂的问题。 光凭着这种态度，就取得了班级之中大部分的好学生的认可。 再加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有一天早上，沈度再出现的时候，左手上就缠了一大堆的白色绷带。 而与此同时的是，那个总是追在他屁股后边要求做朋友的苗伟庭却是对沈度更加的信服了。 以往沈度让他学习的时候，这位也只不过是面子上打打哈哈罢了。 但是自从那天以后，这位一看书本就头疼的傻大个，竟然也像模像样的拿起了课本，做起了习题。 不但如此，苗伟庭不但自己学习，竟然还压着自从狗屎事件之后就跟他不对付的鲁丰和常大川一起学习了。 这件事实在就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整个班级的人都知道，从那件事儿以后，苗伟庭就跟他这两个跟班闹翻了。 三个人的关系简直就是势同水火，那两个曾经的小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将苗伟庭从204中学老大的位置给拉下来。 可是一夜之间怎么就全变了呢？ 这两个人就算被苗伟庭压着，呵斥着，要求他们好好学习了，都不带反抗的呢？ 这让跟在鲁丰以及常大川身后的几个小兄弟们十分的不解。 于是有问题就会踊跃的提问的小弟们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鲁哥，大川哥，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不是前几天还说要将苗伟庭这个孙子给掀翻在地吗？” “怎么最近竟然跟他认了怂了？” “还有！这个认真学习是个什么鬼啊！” 说好的包圆倒数后十名的情谊呢？ 。m. ------------ 116 奋斗吧！少年郎！ 被压在桌子上做习题的鲁丰与常大川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苦笑了起来。 你当他们是自愿参与到学习生活之中的吗？ 不是啊！ 就在他们因为苦笑而有所走神的时候，坐在他们右侧的苗伟庭却是发现了他们的异状，用一种压抑了的声音，极其严厉的批评到：“鲁丰！常大川！” “忘记我前几天跟你们说的话了吗？” “若是不想改邪归正，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据说……过不了两天，大彪子那伙人就要被调到看守所当中等待法院的判决了。” “我想他们也不在乎往那里边再扔进去两个煽风点火的人。” “你说，我若是跟片警们说说，当天你们俩也在场，而且有助纣为虐的嫌疑的话，你猜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说完这番话，苗伟庭就冷笑了一声，笑的鲁丰与常大川两个人就打了一个冷颤，脑子里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赶忙就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的，继续埋头学习。 不但如此，常大川还特意转过头去警告他身后的几位同学：“戳NM戳啊！没看见人学习啊！” “我可是要为中考奋斗的热血学子！你们这种垃圾一般的差生自己不学习也别打搅好学生学习！” 说完就将头一扭，再也不敢跟这群总混在一处的差生们哈拉了。 而常大川的这一表现，正好……就被迈入到教室之中的班主任给看了一个正着。 见到此情此景，把班主任给欣慰的啊，她真的是感慨良多了。 就因为这份由衷的喜悦，卢丽觉得自己也应该为这群越变越好的孩子们……做些什么了。 于是这位带来了好消息的班主任，就站在了讲台之上，跟大家分享了一下自己刚从办公室里听来的好消息。 “大家注意了！静一静，我要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 “前一阵，咱们班的沈度同学，在校门口处帮助了同班同学苗伟庭免于外校闲杂人等的骚扰与伤害，成功的阻挠了一场十分严重的恶性伤人事件。” “在帮助苗伟庭的过程之中，沈度自己却不幸受到了轻微的伤害。” “大家也看到了，前几天的沈度都是带着伤口坚持来学校上学听课的。” “这种行为是多么的正确，这种思想又如此的崇高。” “这种行为理应受到学校和社会上的表扬。” “所以，通过学校院方的商议决定，在下个月月初的晨起升旗仪式上，将对沈度这种勇于助人的行为予以表彰。” “沈度，在表彰大会结束之后，校长可能会让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发布一篇有关于这个事件的演讲。” “你先把演讲稿写出来，拿过来给我做个参详。” 就当座位上的沈度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班主任卢丽却是用手压了压对方的话语，将剩下的也是最主要的事儿给一口气讲完了。 “还有啊，不单单是学校这边的表彰！” “厂甸派出所方面也公派出了一张见义勇为的嘉奖奖状。” “官方的表彰，具有实在用处的公函。” “哦。大家可能不知道吧？” “咱们宣武区内，中考有几样加分分类的。” “艺术类，体育类，最高加分20分，市级以上的三好学生，优秀干部，最高加分10分。” “受到过道德品质方面的官方表彰的，最高加分10分。” “沈度的这一次见义勇为奖项，正好就符合了最后一个分类的加分的准则。” “待到官方的嘉奖出来之后，是要被直接记录在档案之中的。” “若是你能再将学习往上再提高一下的话，老师一定会为你申请一个优秀学员的奖项的。” “所以，同学们，我在这里讲这么多，不单单只是为了表扬沈度。” “而是想让你们所有的人都知道，其实你们也可以！” “我们三年级六班的所有同学都可以！” “曾经的差生，从未曾引起过老师注意的普通学生，乃至于204中学这些被人打上了差学校标签的所有的学生们都可以用一种奋发的方式去改变自己。” “也许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也许只是顺手一做的习惯。” “只要是想着往好的方面去改变，那么在将来，一定就会有好的结果发生。” “我们自己的身边就有这样的人，正在悄然的改变。” “而这种改变，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你们看看沈度，若说他这半个学期的改变无法让你们动容的话，就看看他这一次期中考试的成绩。” “若是连成绩的提升也依然让你们麻木的话，就看看的他的作为与勇敢。” “若是这些都不能让你们有一点点的感触与震撼的话，那么就当是你们的班主任今天说了一堆的废话。” “我毕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而不是能够改变你们内心善恶的神灵。” “我在初三这最后一个学年当中，能为我的学生们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说到这里的卢丽老师就笑了一下，并说出了让沈度有些心动的决定。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个班主任当的有些不称职。” “但是我却在我的学生之中看到了一个不放弃自己，努力向前的希望。” “而这个时候的我也觉得，大家还有一搏的希望的。” “我也愿意为这些不放弃自己的学生们，提供一个老师应该做的帮助。” “因为时间紧迫，我与其他科目的任课老师做了一个简单的协商。” “咱们初三六班，会在正常的上课结束后，开一个小科目的补习班。” “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两节课。” “科目的安排分别是数理化，英语语文，正好一天一个科目。” “因为占用了其他单科老师的课余时间，这个小补习班会进行一个意思性的收费。” “一晚上的补习费用为20元。我想这应该不算在乱收费的标准之内的。” “大家若是有提高自己的想法，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进行报名。” “补习的地点就在我家，距离咱们学校的路程只有300多米的路程，所以大家补完课程返家的安全还是挺有保障的。” “若是有兴趣的，就到我这里报名。” “补课的当天将钱交给班长统一收取即可。” “好了，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在课堂上就不多说了。” “咱们翻开课本第六十六页，来看看新课文中所描述的含义……” 。m. ------------ 117 家里的小裁缝铺生意咋样？？ 剩下的细节，感兴趣的学生自然会利用课间时间进行了解的。 对于自家班级之中能有几个人报名，卢丽其实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的。 但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沈度却是放在了心上。 因为越是学习，他越是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基础知识的薄弱，知识点的混乱，以及串联知识的脱节，都成为了他成绩提高的拦路虎，以及解答题目时候的最高的阻力。 现如今，只有一个方式能够让他将这些不足逐渐的弥补掉。 那就是在预习的前提中，再系统的将前期的知识点进行一遍简单的串联。 而这个机会，现在就摆放在自己的眼前。 因为这些各科目的老师，所补习的课程，一定是最符合目前的教学需要的知识。 同样的，他也会辅助学生去弥补过去的不足，有针对性对自己的学生进行有效的补习。 所以，这个一周一百块钱，一个月需要四百块的补习费的课程，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的。 只不过这个费用…… 对于现在的沈度来说，还是有些高了。 这一点点的钱，可能在苗伟庭以及阮柔这种家庭的孩子当中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价位。 甚至于同班同学们在听到了这个价格之后，还有几个人露出了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沈度以前从未曾关注过补习课的市场。 但是他下意识的觉得，一个初中老师的补课费应该不会只有两节课20，一节课10块的良心价吧。 可是就算是良心价，自己的家里能轻松的承受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晚饭结束后，将阮柔和苗伟庭送出胡同口的沈度脚下一转，就往自家开设的那个小裁缝铺子的所在走了过去。 深秋的北京城内，可没南方那般的温润舒坦。 几股夹杂着砂砾儿的小风，嗖嗖的往沈度的领子口钻。 他将沈耀军平日里挂在门口的绿色军大衣使劲的拢了拢，缩着脖子快跑了几步，就哗啦啦的推开了位于胡同口的那个还亮着灯的小铺子里。 这时候上夜班的沈耀军还没下班，等着沈度送饭的何红英正坐在缝纫机的后边一针一线的为自己刚接下来的单子锁裤边呢。 听到门口的声音，抬起头来的何红英就咧嘴笑了。 “大度，今天晚上吃啥？” 转过身来的沈度将手中拎着的保温桶给打了开来，米饭放在上边的格子上，底下是特意给何红英扒拉出来的炒菜。 因这保温桶还是阮柔的爹新送过来的，由着沈度拎了一路，再打开的时候，里边还冒着温和的气息。 沈度也不明说，只是从军大衣的兜里掏出来一双套了保鲜袋儿的筷子，递到了何红英的手中，由着他妈自己去发现吧。 “都是你爱吃的，快些吃完了，咱们早点收工回去吧。” 这天儿有些冷了，铺子当中只有一个火炉子，没得统一供暖的暖气。 又因为在外边开了一个门，做了门脸的处理，若是这个时候就将炉子生起来，旁的不说，光是那煤烟的味道就好让旁边几家商铺的人给嫌弃死。 何红英这人也算是泼辣，她搓了搓手指，就将手中的活先放在了案子上，起身就将保温桶接了过去，就在外场那个不足三平米的小空地内搬了一张方凳充当桌子，就着一个小马扎蹲坐着稀里哗啦的吃起了保温桶内的饭食。 待到何红英下了筷子，翻出来满满一筷子的菜肴，将其抹在白米饭上的时候，才看清楚了自家的儿子给她收拾的饭食。 炒胡萝卜酱上边还铺了满满一层的酥炸小河虾。 全都是地道的老北京家常。 听着名字前一道不如后一道明了吧？ 可是喜欢吃酱口的何红英最喜欢的就是这道家常菜了。 无他，下饭呀。 要说家里做这个菜最地道的还是沈度。 他会将胡萝卜丁，瘦肉丁和豆腐丁切得一般的大小，本着先熟后熟的顺序，一点一点的在火上将这些食材都给翻炒熟了。 再加上本地大酱场产的黄面酱，大火翻炒着收了锅，摆到盘中也是黏答答，湿漉漉的一点都不带干口的。 就像是她现在这样，将筷子上的黄酱在白米饭上抹平了，就着这块变成了赤酱颜色的米饭把胡萝卜和肉丁搅合起来，朝着嘴里满满的塞上一口…… 嘿！ 米饭的糯，肉丁的韧，胡萝卜的脆以及豆腐的软融合到了一处，形成了口感最为复杂也是最符合多变的组合。 那九分的咸香外加一分的甘甜，就成为了最让人满足的属于家常菜的味道。 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是最符合大众人的口味的最离不开的存在。 这一顿饭何红英吃的十分的满足。 当她放下保温桶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的时候，却发现接替了她的位置，坐在案台后边的沈度，已经将她刚才还没做完的两条裤子都给锁好了边儿。 这儿子的手巧，真就像了他了。 在何红英满意的撑着下巴瞧着自家儿子干活的认真样的时候。 这个将线头用牙齿咬断的男孩，却抬起眼皮问了一句本就不应该是小孩该问的问题。 “这个月生意怎么样？赚了多少钱？” 这要搁在一般家庭，自家初三的孩子敢问这个，估计那暴躁一点的妈都要扯着耳朵吼了：“关你屁事！” 但是这是在沈家，一个初中一年级就开始忧患于家庭贫穷的古怪家庭。 拥有着一双需要自家孩子催促着才会奋发工作的佛性家长。 他们在赚钱养家这个领域之中从不曾将沈度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而是将其放在了一个平等的可以计较谈的朋友的位置，来说起这个月的收入。 于是，何红英十分自然的给沈度报了一个数字。 “三千七百多块钱呢！” “刨除这个房子的房租，就是两千九百多块！” “这可比我在绣花厂赚的多多了啊！” 可不是，乱七八糟的都加上，等同于多赚了一千一百块钱。 更何况这个房子的租金，他们一家得了阮叔叔的投资，可是一次就交了一年的租金呢。 沈度觉得这个数字的确是好的不像话了。 。m. ------------ 118 扩大再经营？ 他将那本随意的丢在桌子角上的大账本拿了过来，就看到了上边记录着的密密麻麻的生意记录。 自打开店了以后，除了第一个星期的生意稍显冷清一些，从第二周开始，就基本上是每日都会有生意进账了。 扦裤边，修拉锁，改肥瘦，锁线头，缝缝补补的生意最多，顺带手的因着这小方面的手艺，大件的生意竟然也接了三四单的样子。 纯手工的大衣接了一件儿，带着布料一起做的枕套背面就有两单。 再加上几件羽绒服翻新的生意。 光是手工费赚这么多钱真就不是多麻烦的事儿了。 这生意比沈度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连带着让他再开口的时候，也轻松了许多。 “妈，我想报补习班。” 何红英只是一愣，却没有阻止沈度继续说下去。 “我们班主任帮班级里边想要学习的同学搞得。” “每天晚上都会加上两节课。” “价格不贵，一个月四百块钱。我觉得还是挺有用的。” 在听到了这个价格之后，沈度能够感觉出来，何红英那边就从紧绷的状态之中松弛了下来。 再瞧向沈度所在的时候，脸上就全是笑了。 “嗨！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 “就算是在以前，这补习班的钱也是能拿的出来的。” 说完，这何红英就将保温桶给收拾起来，走到缝纫机后边的长条桌前，打开了平时用来收钱的抽屉，点出来一把零钞，直接就递给了沈度。 “喏，拿去交学费。” “只要是为了学习，多少钱咱们都舍得花。” 瞧得沈度心中一热，就将今儿个受到表扬的事儿跟自家的妈说了一句：“我受到了派出所的表彰，班主任说竖立一个典型在中考的时候还有10分的加分。” “若是依照现在的成绩，再努努力，我就应该能够考上普高。” “去年的北纬路和回民中学，350分的分数线就能上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中考加上体育分四十分，满分五百八。 三百五的高中，那得差成什么样啊！ 但是这个分数对于何红英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在这之前，她想都不敢想自己的儿子会凭着真本事自己考一个高中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何红英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激动的。 在她看来，若是每个月交上这400块钱，岂不就意味着自己的儿子在中考的时候还能有些提高，说不定就会考到450左右的分数，从而进入到宣武区内校风稍微清正一些的正经的普高上课了？ 要知道六十二中和六十三中距离他们家都不算远。 若是进了这几所中学，能够保持住了一个中游的学习成绩的话，旁的不说，最低的一个三本线那是稳稳当当了。 自己的儿子也是有希望考上大学本科的料了？ 要说这当家长的就是想得太多。 中考还没开始的时候，何红英就已经想到了多年以后的高考了。 这让听完了全程的沈度嘴角一通的抽抽，直到裁缝铺的大门被下班回家得沈耀军给打开了之后，沈度才从这种毫无逻辑的自我幻想里边解脱了出来。 为了避免再看自己父母胡乱抛洒的狗粮，沈度忙不迭的将保温桶抱在了怀中，完全不顾何红英的挽留，自己先跑回了自家居住的大院之中，认认真真的摊开习题册，去做最后几道没有完成的作业了。 只不过沈度并不知道，在他走后他那个并不算靠谱的妈，竟然在跟沈耀军商量着特别靠谱的一件事儿。 扩大店铺的经营范围。 因为何红英发现了，自从自己撑起了这个小铺子，周围的街坊已经开始有人主动的上门询问生意了。 而这些询问当中，十件里边最少有八件是与衣物的清洗有关的。 这天气眼瞅着越来越冷，各家各户就将家中屯了一年的冬衣给翻了出来。 先不说毛呢料子放了一冬天之后身上会带着的霉变的味道，只单单一个羽绒服的清洗，就不是一个只有洗衣机或是手洗的家庭能够处理的来的大问题了。 又因为他们这一片只有一家开在SOGO里边的高端洗衣店，那收费的价位让这一片的老邻居有些望而却步，所以多数人就将眼光放在了何红英的这个小铺子当中。 在他们的眼里，仿佛做制衣的铺子也同样的能够解决洗衣的问题的。 这正是何红英想要跟沈耀军谈的问题。 因为沈耀军所在的热点所的旁边，就有一家承接了他们热点分站点所有工服清洗的干洗工厂店。 他们单位的周围全是大小不一的厂子，小到周边服务员的十几件的服装，大到一个酒店上千人的工服，都会放到这家工厂店里边进行简单的处理。 因为做的是批量的工程，故而给单位结账的费用就特别的便宜。 不但如此，还可以轧账。 信誉好的国企一个月一结账，若是做的相熟的私人企业，也可以做到一个周一结。 这让听了老婆的念叨的沈耀军就觉得，这个事儿可行。 他也不说旁的，只是在第二天倒成下午班儿的时候提前去了一趟，跟门口出来收衣服时总喜欢蹲着抽根烟的老板稍微就聊了那么两句。 听得这位做得一个城区七八加干洗店，整个北京城内加起来也有十五六家的干洗小王子就精神了起来。 他也不说旁的，拉着沈耀军就先推销了一下自己在上海代理过来的干洗品牌。 兔王。 在吹嘘整个京城市场的垄断性的品牌地位的同时，也不忘记忽悠沈耀军成为自己的加盟商，成为北京市第十六家该品牌的拥有者。 同时再购买一下超级先进，不知道还以为是黑科技再世的干洗机，以解决他们厂甸附近居民的洗衣难的问题。 说到了最后，连每一年应该缴纳给他多少管理费都谈完了，这沈耀军嘿嘿一乐，来了一句：‘’没钱！” 气的那大爷噌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甩了腮帮子开始骂人。 “我说哥们儿你怎么耍人玩儿呢？” “你这没钱你跟我这儿哈拉什么呢！” “还是一个国企的员工呢，这觉悟怎么能这么的低呢！” “真是丧气！” 。m. ------------ 119 敲定了新生意 乐得那沈耀军嘿嘿嘿的站起来，一把拽住那兔王大兄弟的胳膊，好言好语的劝慰到：“别介啊兄弟，你好歹还是一个做大生意的人呢。” “怎么耐性这么差呢？”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没钱还有没钱的办法呢？” “我跟你说个方法，你听着，我说着。” “听到最后你若是觉得这个法子不错的话，那我也不会收你什么咨询费加盟费五六的，权当交个朋友白送给你了。” “你看成不？” “你要是不说话我自当你就是答应了啊！” “那你看啊，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家呢有个铺子，不过不是做干洗生意的，是做裁缝生意的，我媳妇那手艺，我跟你说吧……balabala……” “嗨，你这眼里怎么有蚊香？我这打岔了是不是，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我们家就在厂甸那一片，邻里关系特别的融洽。” “我就想着吧服务大众，将那一片，也不多，三百六十二户，一千几百大人的杂居区域洗衣服的问题给解决了。” “也不枉我们便民的决心不是。” “你看这样，我在我那铺子口挂着你这个兔王洗衣店的招牌，颜色也选那葱绿的色，图案也挂那红眼的兔子，对，衣服呢我全给你主动的收起来，有生意了就给你送到这家总店里边。” “旁的不多说啊，光这第一单，据我媳妇的不完全统计，就有五十多件儿了。” “水洗的干洗的都有。” “我们呢就按照平价市场的干洗费用来，但是你呢要给我加盟商的批发价。” “毕竟我在这其中也付出了劳动，总要赚一个辛苦钱的吧？” “还有啊，最开始肯定是件数特别的多，但是也不可能日日都这么多件儿啊。” “那到了以后，甭管我一天拿过来几件儿，咱们得说好了，你都按照批发的价位给我走。” “咱们做的是一个长长久久的合作，赚的是一个扩大影响的宣传，你说对不对。” “最起码，我家边上的SOGO商城里边的什么德国的施耐德普洗衣连锁店铺，就得在心里把你骂上一个整圈。” “他那的生意最少有三成都得被你家兔王给抢跑了。” “而你呢，是一点儿成本都没有付出不说，还不用承担开新店的风险。” “这办法还不单单是只用在我家这一家店铺上，但凡是你家直营的干洗店店铺所辐射的区域内，都可以这么扩张起来。” “你不但做了无本的买卖，还能从这些挂牌店送过来的衣服数量以及质量上来判断那个区域的人群对于干洗的需求量。” “到了你再扩大经营规模，开启正式的第十七家分店的时候，你不就知道在哪个位置开下去了？” “这样环环相扣，就变成了你永远都能够选择一个最正确的地脚开设新的店铺。” “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十几家店了，我觉得啊，您都能将铺子开出北京，铺遍全国呢！” 说完沈耀军还适时的对着那个兔王的老板比出了一根佩服的大拇指，恭维的这位跟沈耀军差不多大的汉子，那是略显得意。 可是等他高兴完了，将沈耀军的这番话一琢磨，就觉得，哎呦喂，是这个理儿啊！ 这可真还就是免费雇人打工，帮自己扩张影响力了啊。 越琢磨越觉得可以干干的老板就朝着沈耀军的方向伸出了手，在这个时候他才以一个平等的合作者的身份，跟沈耀军商谈了起来：“在下施文水，家住西城门展览路少年宫附近。” “也是这附近老厂区的工人，只不过是早期下岗的那一批。” “既然都是工友，咱们两家也勉强算是邻居，我觉得你那个提议可行！来来来，去我的办公室里让秘书草拟个文件，咱们今儿个就把这事儿办了吧。” 沈耀军一听，哎呦喂，难得碰到一个有牌面的北京人啊。 他也不管这位的名字为什么会叫做‘是温水’了也不在乎都住的跨区域了也算是邻居的小细节，那是跟着人就往这工厂店的柜台后面走去。 可是等到到了施文水的‘独立’办公间了之后，他才感受到了这位做大生意人的硬核实力。 那后边的办公室的大小，跟他家的小裁缝铺子一边儿大不说，办公室内唯一的办公人员，兼顾了端茶倒水采购打字复印以及前台接待不说，还兼任了这施文水的老婆一职。 若不是他们热力单位在他们家洗了得有好几年的制服了的话，沈耀军现在说不得就要拔腿走人了。 瞧着跟个骗子皮包公司真没什么两样。 “我这水洗的衣服，单件儿8块，干洗的根据面料全都给你打一个八五折。” “这可是我给底下的加盟商的价格了，若是再低了，我这里就真的做不下来了。” 施文水说了这洗衣的价格。 沈耀军在此之前早就在周边进行了比对，这个价位挺符合他的心里预期的。 一件儿普通的水洗衣服他们能赚2块，其实赚的最多的还是高档衣物的洗涤。 别看八五折好像是一个并不算太高的折扣，搁在一件儿水洗的衣服身上，它甚至只有一块五毛钱的赚头。 可是只单单一件儿外套的干洗就要二十的平价费用，他们打了折扣的差价一下子就蹿升至了三块的高额利润。 这还没算上皮革保养，毛皮翻新等更加昂贵的服务。 若是来上那么一件儿，都抵得上收十件衬衫的钱了。 两个人因为聊得开心，在合同上也就没多纠缠。 等到他们将代理点的合同签下来的时候，一来二去的竟然成为了挺不错的朋友。 出了干洗店的大门，作为好友的施文水就得劝劝这位还打算继续去热电厂烧锅炉的兄弟，让他将眼光放到长远的所在了。 他指了指屋里边将文件整理整齐，又开始打拓客电话的老婆，跟沈耀军普及了一下南方妹子做生意的机灵劲儿。 是的，施文水是一个少见的会找外地妹子结婚的背景纯爷们，这事儿搁在九几年的那会儿，还是满少见的一个现象。 沈耀军瞧着这位兄弟的模样还挺得意的，指着身后那位一瞧就特别能干的女人夸耀到：“你瞧见我老婆没？” “温州小娘呢！” “特别会做生意，也特别敢闯！” “当初我刚下岗那会儿，就蹲在这片马路牙子边上。” “那会这条路对面是工厂区，可是我这店铺，就这一片都是荒地呢。” “当时我就琢磨，我这下岗了怕是就活不下去了，连个媳妇都娶不到，这日子活得还有个什么劲儿。” “我琢磨着是不是干脆跟那个把我撸下来的厂长同归于尽了算了。” “可谁成想，就碰到她这个傻姑娘呢？” “自己一个人扛着一个那么大的包，说是来首都找机会来了！” “嘿我当时就乐了，这世上竟然有比我还惨的人呢？” “我这么能耐的人都丢了工作了，当时倒了多少个厂子啊，下岗的职工千千万，她一个小姑娘以为首都人民就没下岗了？” “我这一下子就不想同归于尽了啊，我得让对方明白这地儿没前途啊。” 然后呢，都不用施文水再说下去了，沈耀军就明白这位稀里糊涂的反倒是被人给拿下了。 现如今这人的脑子里所想的，反倒不像是一个地道的京城人士了。 他的思维与想法跟那些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京城之中做小生意的南方人是一模一样了。 拉的下脸皮，放得下身价，着眼于小处，却特别的独到踏实。 没有假大空，却是闷声发大财。 不知道为什么，沈耀军还真就被对面的这个男人以及他身后正在做的事情给触动了。 于是这位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的懒人，第一次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而带着合同回到了自家开着的小裁缝铺子的沈耀军就将自己的想法与何红英说了起来。 “老婆？” “嗯？” “你说，我也辞职不干了怎么样？” 听完沈耀军说的这句，正拿着尺子比着裁布料的何红英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着点疑惑的问到：“怎么？” 这沈耀军摇了摇牙就将自己这一路上所想的事儿跟何红英说了起来。 “我想辞职单干。” “至于干什么我都想好了！” “你那个裁缝店我瞧着生意渐渐的好了，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人手就不太够用了。” “比如说去采购个布料的时候，也只能关了店铺，那有好些生意就这么给耽误了。” “还有，既然我将那个干洗衣服的活给谈下来了，那咱们这个业务就扩大了好多了。” “街坊四邻的问一句有没有要洗的衣服，这活干得需要人吧？” “将干洗的衣服取回来了，我觉得咱们还可以增加一个上门取衣，上门送衣的便民服务。” “住在这里的老人多，腿脚不灵便，可能也就懒的往咱们这里绕一下了。” “若是我勤快着跑着，我觉得能增添不少的生意呢。” “还有，咱们家不是有两个人在家里吃饭吗？” “这个月下来，那两个人每月交的那一千块竟然各有一百五的富裕呢。” “我琢磨着现在都是儿子在做饭，有些耽误他学习的工夫了，索性我就将做饭的活也给揽下来，再去204中学还有师大附中这附近贴一张小饭桌的招牌。” “再找黎子玮问问他在工商税务那边有没有熟人，咱们一并将小饭桌的餐饮执照和裁缝铺的执照一起给办下来。” “到了那个时候，学生家长也信服，咱们也能顺带赚个辛苦钱不是。” “于是我再怎么一扒拉，嘿，光是这两样小生意我一个月就能赚三四千呢。” “那我干嘛再去干那个累的半死，苦哈哈的1200块的体力活呢？” “就冲着国企的名头？” “我要是技术工种我肯定不下来单干，可谁让我就是一个卖苦力的呢。” “你说是吧，媳妇。” “若是我也下来了，咱们就能多赚一些钱了，给儿子再报一个那个什么绘画素描班。” “咱儿子不是喜欢那个什么服装设计吗？这不学艺术可咋考呢？” 瞧着沈耀军在谈论此事时的红光满面，何红英也被这样的老公给感染到了一丝的亢奋。 她抿着嘴，有些开心的笑了，再低下头来的时候，就对着沈耀军说了一声：“好！” 家中第二个人主动辞职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而这个家里并不只有一个人在往更好的方向去努力。 最起码现在的沈度与以前相比更加的努力了。 因为报了补习班的缘故，沈度每天放学后去接阮柔的任务就暂时的结束了。 只不过他低估了一个全市重点中学对于学生们的要求程度。 在得知沈度竟然主动的报了自己班级老师的补习班了之后，这位在学习上一直名列前茅的姑娘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因为从这个学期开始，北师大附中的整个初三年级都在正常的课时结束之后又延后了一个小时的自习时间。 在这一段时间里，各科的任课老师也会陪着学生们一起，守候在校园之内。 给大家一个完成作业，以及预习新知识的缓冲期。 在此过程之中，学生们若是遇到了不明白的知识，只需要将这些知识点记在本子上，待到快要放学的时候去老师的办公室里边一问，也就全都解决了。 这大概就是好学生不用太操心式的教学方式了吧。 哪里像是那群204中学的学生，到了老师家里那个不大的客厅里边，排排坐，坐好喽，每一科老师都面对面的教学，教起来都是特别的费力。 因为听不懂啊，目前的知识点甭管多简单，总有前面没有掌握的要诀啊。 这就让这些老师们在传授新知识的同时，还要不断的为这些有心学好的学生们再复习一下初二乃至于初一的知识点。 往往将一道新教授的题目的同时，还要回溯一下这道题目是从哪方面延伸出来的。 这也造成了一道题通常要讲十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 学校效率不高，但是在班主任卢丽的努力下，这些老师们却努力的将其细化。 。m. ------------ 120 居委会的大妈太热情 用这位岁数已经不小的老师的原话来说，无论学生的学习成绩有多么的差，基础又是多么的薄弱，只要这个学生有一颗向学的心，有想学的念头，我们也要为了学生而努力。 帮助他了解那些他想学却不曾学会的知识，若是一遍不会，那就多讲两遍。 说不定有些学生就是没开窍，讲的多了，没准哪一次他自己想明白了之后，从此以后，他就顺畅了。 因为老师们抱着这般美好的愿望，这种从心底之中散发出来的善意同样的也感染了这群学的挺烂的学生。 他们从老师的行为举止当中，感受到了老师对于他们的重视。 其实孩子无非就是这样，感觉到自己受重视了，他们就会发自肺腑的开心。 而一旦开心了，愉悦了的时候，就算是为了老师的这份儿心，他们也会卯足了劲儿的学习的。 沈度不知道旁人是怎么样的。 反正他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弄明白当天补习的知识点，以往做完了作业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的他，等到回到家中了之后，哪怕阮柔被她爹接走了，家里没人再盯着他复习了，他也会积极主动的翻开课本，将书再多读两遍了。 书读的多了，时间也拖的长了。 上学期还八九点钟就爬上了床，到了现在，沈度能拖到他爸妈收摊回家的时候，才跟着一起熄灯拔蜡。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爹心疼他。 自从他加大了学习的力度与时长了之后，这位从来都是能躲懒就躲懒的男人，竟然主动的将家中的一日三餐都承接了下来。 不但如此，在一天早起盛饭的时候，还笑吟吟的跟沈度来了一句：“大度啊，你爹我辞职了啊！” 呛得毫无准备的沈度，一根儿揉的特别韧的手擀面就从鼻孔眼里蹿了出来。 “咳咳咳咳……我去，吸溜……” “我说爸，你这是疯了吗？北京热电系统也能倒闭？” “国家这是对外宣布破产了吗？我觉得不是啊？前一阵不还开了三个代表大会，中国的经济正在腾飞吗？” “怎么今儿个热电系统里边一位兢兢业业的老职工就宣布破产下岗了？” 这话说得，让沈耀军用锅铲子柄怼了沈度后背一下，还用特别不满意的口气回到：“胡说八道！” “你爸爸我是自己买断了工龄，提前退休了，懂吗？” “我那车间主任都快给我跪了！” “还劝我别冲动呢！” “但是你爹我真的不想干了，正好拿买断的这几万块钱，退下来，干点自己想干的小买卖。” “哦对了，大度啊，这东西你拿着，到学校里边去问问人，去找那家里特别有钱的二世祖。” “就跟苗伟庭和阮柔家那种不差钱的。” “你问问他们要不要加入到沈氏小饭桌的大家庭。” “那种人越多，菜的种类越多的那种特别能吃的家庭。” “若是愿意，每个人就照着阮柔的标准来。” “一天三顿，还带监督完成作业的那种监护人的特别负责的小饭桌。” 说完，这沈耀军就从自己军大衣的兜里掏出来了一叠的小广告。 每张小广告都有两个手掌大小，上边写着：便民小饭桌，学校旁边的新选择。 底下是字号小一些的家庭地址，最底下却是竖着写了一排的电话号码：010-64XXXXXX，是他们家的座机，无疑了。 而这些电话号码被裁成了一条一条的，若是有对这个感兴趣的家长看到了，只需要将这一条电话从小广告上撕下来，想起来的时候就打个电话，一点都不影响其他人再从同样的位置看到这一条广告。 这种别出心裁的设计，让沈度不得不佩服他爹那无师自通的省钱方式，同理，作为这样的爹的生出来的儿子，也不可能对于赚钱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在沈度看来，去学校里边发个传单，贴个小广告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如同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是一个道理。 只要是钱，是通过努力清清白白的赚得的，压根就不应该分个高低贵贱。 实用主义占据第一位的沈度，特别自然就将这叠传单给塞到了自己的大衣口袋中。 要说现在的学生，莫名就流行起了一股子复古的热潮。 曾经文/革时期最时髦的军大衣，现如今又重卷而来。 光沈度往学校那边溜达的这一路，他就见着不下三个学生，将这死沉又结实的军大衣像是披着风衣一般的虚浮的搭在肩膀上，大跨步的走动着，力求达到随风摇曳的效果。 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做法，是沈度最嗤之以鼻的。 沈度自己把军大衣裹的特备的严实，因为是从沈耀军那里继承的旧衣服，依照他现在不满一米七的小身板……穿起来就有些过于肥大了。 于是，他充分的发挥了以后才会点亮的天分，在军大衣的外面，缠绕上了一条特别洋气的腰带。 而这条腰带，正式前一阵京城之中莫名就挂起来的极简风格的样式。 特别不幸的是，这种简约风的腰带的材质……是麻的…… 这也造成了此时沈度的这身打扮，像极了在军大衣的外边捆了一条麻绳。 再加上现在天儿那叫一个冷啊，沈度的脖子缩的那叫一个踏实，从这孩子的背影处望过去…… 怎么瞧怎么猥琐。 而这么一个猥琐的背影，在即将要走到204中学附近的时候，竟然还开始探头探脑的左顾右盼了起来。 这就不得不引起在周围巡逻，带着红袖箍的居委会大妈的注意了。 若是此时沈度后脑勺上长了眼睛的话，他一定会一眼就认出这位自打他探头探脑之后就跟在他身后的这位大妈到底是谁了。 这正是厂甸居委会分管街道社区安全的马主任。 居委会早起八点开门办公。 她永远是去得最早的那一个。 因着周围又是早市又是学校的，她一定会在执勤的人没来之前，自己先带着袖章与小马扎去几个重点盯防的地方去转转。 这不，多亏她今儿个起的早，这不就瞧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外地务工人员，在她分管的辖区内‘踩点’不是？ “嘿，胆儿肥了啊，敢在厂甸附近下手？” “不像是那群据守在市场里边的惯犯啊？” “这是外来的人过来摸情况的？” “那我可得将他给抓准了，吓怕了，让他以后连门都不敢往这边摸才是！” 想到这里的马主任那是一点都不惧啊，跟着沈度后边五六米的距离，一双眼就死死的盯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嘿？怎么往学校那边走呢？” “那哪有什么下手的地方？莫非是想要偷家长？” “不是吧？” 马主任正奇怪呢，就看到前面那个猥琐的小子手下就有了动作。 她那眼袋挂二两的眼珠子噌的一下就亮了，脚底下快速的倒腾了两下，就要往沈度那边蹭去。 谁成想，沈度在怀里掏啊掏啊的，可算是将那一摞宣传单给掏了出来，然后就对着广告页背面的遇水黏胶处呸呸的吐了两口，啪的一下，就打算将一张小广告给贴到了距离学校不足五十米的电线杆子上了。 而在沈度的手马上就要离开他温暖的军大衣包围的时候，突然从后方十分突兀的伸出来一只略有苍老却相当健硕的手，一把就攥住了沈度持续太高的手腕。 “哈哈！抓住你了！你这个小偷！” 在这一声暴呵声中，沈度与从沈度身前擦身而过的学生具都惊恐的转过头去，想要看一下那个声音中所说的小偷到底在什么位置。 “啊？马姨！怎么是你？” 一转头的沈度就跟马主任对视在了一起。 这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具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惊疑。 而那位被这一声怒吼给误伤了的204中学的路人学生，则是下意识的将自己挂在屁股上的书包给挪在了裆前，瞧了瞧深情对望的这一对奇怪的组合之后，一路小跑的就从这条胡同之中跑了出去。 看得沈度那叫一个无奈啊，只能晃了晃还吊着一只手的胳膊问到：“马大姨，你这是干嘛呢？” “我这贴个小广告不犯法吧？” “你瞧这电线杆儿上的小黑板，还不是居委会的人给挂上去的？” “不就是为了防止我这种有需要的人，乱贴乱画吗？” “怎么？咱们社区又出了新制度了？上边这是又下来检查卫生了？” 说的马主任嘴角一阵的抽抽，瞧着沈度手中那一叠乱糟糟的小广告追问到：“我说沈度，你这什么时候改干贴广告的活了?” “还有，你贴就贴吧，干嘛偷偷摸摸的跟个做贼的一样。” 这话说的沈度特别的无奈，他觉得自己走路挺胸抬头，脊梁骨特别的直。 可是架不住他矮啊，套着一件儿一米七八的大个儿的军大衣，可不就显得窝窝囊囊了吗？ 大概是沈度的表情太过于一言难尽，这位马主任看清楚沈度这个穿着了之后，那眼里只剩下心疼了。 她就在厂甸干居委会的，还能不清楚这周围的老街坊家中的情况？ 沈度他们家不是最困难的，但是家里的条件是绝对称不上好的。 你瞧瞧这给孩子穿的什么，这年头还有谁穿几十年前的衣服的。 不单单穿了压箱底儿的衣服，还给拿根儿麻绳捆捆就凑合了。 这沈家这对父母，是怎么当人爹妈的，实在是太不尽职了。 想到这里马主任那是话都说的软了几分，一下子就变成了和风细雨的画风了。 “咳咳，沈度啊，马大姨这不是认错人了吗？” “你也是的，大早上的不赶紧去上学，你在这胡同里边磨蹭什么呢？” “还有，你贴的这是什么啊，底下挂的一绺一绺的……” 说完，马主任就从沈度的手中抽出来一张特制的广告单，在看清楚其中的内容之后，那眼睛里边的心疼都快满溢了。 “你爸这是也下岗了？” “他就打算在家做饭啊？” “也是，这年头没钱，自己干啥都不成。” “你这是替家里跑路子呢？哎呦，可真不容易。” “你说你一个学生，就是要以学习为主啊。” “你这样，沈度，你赶紧去上学去，你把这些传单留给我，我这巡逻的时候，就手的就给贴在各个地方的小黑板上。” “咱们这一片三所中学，俩所小学，我都给你溜达一圈。” “马大姨帮你爸传单发了，天这么冷，你又穿成这样……” 说到最后，这位热心的马主任索性什么都不说了，那是一把就将沈度手里的传单全给撸下来了，还用空闲的手不停的轰着这位打算再跟她推辞两下的小子。 “你赶紧走！说不用你管就不用你管！” “你马大姨这点事儿还不是顺手的……快走！快走！” 说完，唯恐沈度再跟她撕扯，自己将传单一叠，塞到肩膀上挎着的袋子里，那是头也不回的率先离开了。 一下子就将沈度给晃在了原地，朝着那远去的背影无奈的伸出了召唤的臂膀：“大姨……” 你好歹给我留两张啊，我在学校里边也发发啊…… 只可惜热心的马主任将沈度的哀嚎给当成了不好意思的挽留，她那本就利索的脚步，跑的越发的快了。 独留一个追人无望，耷拉着脑袋向学校里蹭去的沈度，被后赶过来的苗伟庭知晓了这其中的缘由了之后，就为沈度这点小小的烦恼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这不是瞎操心吗？” “沈叔叔想要开小食堂？你找我啊？” “像我这种吃了两年的馆子的人，谁家带不了饭，谁家又能吃得起一千的标准的，我门清啊。” 被苗伟庭这么一提醒，沈度那是立马恍然啊。 对啊，自己这种游离在同学之外的人是两眼一抹黑，但是对于苗伟庭这位曾经的校霸来说，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坐到了座位上的沈度立马就将这个任务交到了苗伟庭的手中，待到晚上放学的时候，却见到苗伟庭的身后又多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鲁丰？常大川？” 他们三个人不是已经闹崩了吗？ 但是再瞧瞧那两位被苗伟庭一左一右给夹在臂膀之中的孩子，以及他们脸上可疑的伤口之后，沈度就十分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m. ------------ 121 辞职后一个月的收入 “那苗伟庭，你先带着他们两个去我们家认认门吧？” “把人送过去了就赶紧去老班家报道啊！” “今天晚上补习的是数学，特别的重要。” 而这位被沈度特意叮嘱的孩子，却是将自己的双臂往中间一紧，带着些许威胁的接下了沈度的问话：“嗨！不用单独带他们了！” “就刚才，我替这两个小子做主，帮他们报了全天的补习课。” “从今儿个往后，鲁丰常大川他们哥俩就跟咱们一起，开始好好学习了。” “你说是不是？我曾经的哥们儿们？” 苗伟庭说完这番话，就居高临下的瞧着被他搂住的两个兄弟，而他的眼神之中全是意义不明的威胁。 刚才在厕所里被一起收拾过的鲁丰与常大川有什么办法？ 打又打不过，一说要去找老师，这孙子就拿他们当日也在现场并打算趁火打劫帮助社会不良人的事儿进行精神层面的威胁了。 现如今不但要被胁迫进那个什么可笑的小饭桌，最可怕的是，他们这两个早就想好了出路的人，竟然要被裹挟着一起补习？ 开什么国际玩笑！ 在苗伟庭说出这一番话了之后，鲁丰与常大川是想着立马反驳的。 但是那一条勒在了他脖子上的胳膊却是越缠越紧，越缠越紧，缠的他们眼珠子外凸，到了最后只能为了保命勉力说出一句：“是！”了。 再然后，在他们说出这一声‘是’之后，这个世界就通透了起来，缠绕在他们颈部的铁壁也悚间松了开来。 此时，鲁丰二人只有一个念头，补习就补习吧，吃小饭桌就吃小饭桌吧！ 人生不就是在一次次的妥协之中慢慢的成长的吗？ 这大概就是为了活着而进行的努力吧。 在这种纯种的阿q精神的自我安慰之中，鲁丰与常大川就坦然的接受了他们被迫接受的一切。 然后，他们就碰到了大型的真香的现场。 “真香啊！叔儿！您做饭真是太好吃了！” “对对对！跟您做的饭一比，我妈做的那都叫做猪食！” “嘿！这味道绝了！比那酒店后厨的正规厨子也不差什么了。” 跟着沈度一起补习完毕，那两位心不甘情不愿的新加入的同学在吃了一口沈耀军新端出来的鱼香肉丝了之后，就成了这般的反应了。 十四五岁的大男孩正是能吃的时候，几个小子凑在一处埋头猛吃，连带着这位辞职在家第一天的沈耀军都多吃了几口饭。 而这两个人的加入，就像是开了一个好兆头一般。 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星期，在经过了204中学个别学生家长的考察之后，沈度家的小饭桌就完成了十人组的规模。 因考虑到家里地方以及沈耀军的承受能力，这个不算大的饭桌暂时也不对外营业了。 这让那些只是过来试吃了一晚上，稍一犹豫就没报上名的人，那是懊恼的捶胸顿足。 人都是这样，越是限量的吧，还就越受欢迎。 沈耀军不但将自己的名气给打了出去不算，还因为扩大了交友的圈子，而为自己另外一个副业增加了不少的单子。 这不，除了何红英的裁缝铺子日均收取的3-10件不等的衣物之外，光是沈耀军要上门去取的大件儿单子，就达到了六家之多。 一时间，只凭借着洗衣这一个业务，就达到了近3000块的净盈利，再加上小饭桌当中的盈余，沈耀军再辞职后的第一个月，就挣到了5100块钱，这个让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高额收入。 那一天，沈耀军与何红英将他们这一个月的收入所得凑在了一处，一块，一毛的数了很久很久。 他们这两位从不曾在赚钱的方面用过心的男女，终于体会到了有关于金钱的乐趣。 “孩儿他爹，咱们这个月竟然赚了这么多钱！” “是啊！孩儿他娘，这可是8000多块钱啊，搁在以前一个月就赚出一个万元户来啊。” 说到这里的沈耀军嘴都是抖得，他攥着这些钱问何红英到：“你说这么多钱，咱们俩应该怎么花？” “以前咱们俩一个月挣不到3000块的时候，都是怎么花钱的？” 见着自己老公激动成了个傻子，何红英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沈耀军，这钱最应该花的去处。 “你忘记了？咱们当初商量好的，给儿子报一个绘画的兴趣班了？” “我听人说学艺术的可费钱了，家里没钱的都学不出东西的。” 听何红英这么说，沈耀军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大儿子要养，不过与好好学习相比，报绘画课程就没那么重要了：“嗨！咱们儿子不是要学什么服装设计的吗？” “又不是报考中央美院，那边的艺术课的要求没那么的专业吧？” 由于自身就会剪裁的原因，何红英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她对着沈耀军缓缓的摇了一下头，对自家老公的无知进行了深层次的反驳。 “不，这点你就错了！” “想要学设计，必须要有很好的美术基础的。” “你知道你家老婆为啥只能做个裁缝吗？因为我只能照本宣科，依照那些剪裁书中的模板完全的扒下来，做出来罢了。” “而我们的儿子，他则有希望成为出一本剪裁教学的人，有可能成为教授我们这种小裁缝的老师。” “他能发现美的所在，并用画笔记录下来。” “你说，这样的人会不需要绘画的基础吗？” “而且，我虽然不懂设计，却是能够想象，一个好的设计师，不单单只有基础就可以了。” “咱们的儿子说不定还需要更多更费钱的专业培养呢。” “比入说对于美的培养，高雅的艺术的欣赏，以及有关于出国方面的眼界开阔。” “所以你说，为了实现儿子的梦想，我们需要付出多少？” “前几天你还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要给咱们儿子一个最美好的未来呢。” “现如今才赚了这么一点小钱，你就满足了？” “老公啊，要知道8000块对于现在的咱们来说是足够多了，但是对于儿子的未来来说却是远远不够的啊！” “所以！”何红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已经石化掉的沈耀军的肩膀说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咱们两个不合格的父母，还有一条很长的路需要走下去的啊！” ------------ 122 赚钱这事儿不能停 说的沈耀军的心中顿时变得沉甸甸的，再看向那一摞花花绿绿的钞票的时候，最初之时的轻飘浮躁之感却已经消失殆尽。 大概是想明白了自己仍需要继续努力，原本在见到了这么多钱而涌现出来的那一丝丝的松懈，在此时也被沈耀军给彻底的收了回来。 这时候的沈耀军不再重复数钱的动作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些钱收拢到大铁盒子当中，就为它们寻了一个新的去处。 “明天一早我就去家边上的建设银行里将这五千块钱存起来。” “剩下的三千块钱，咱们就去区里的少年宫里边瞧瞧。” “我听说那边从最基础的简笔画线条以及更加深奥的素描速写课程都有在教授。” “趁着快要过年的时候，一定会有寒假班开始上课。” “我存完钱了就骑车过去一趟，替咱们儿子先报上一个基础的绘画课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沈耀军的决定何红英自然是举双手的赞成的。 将这些都收拾完的夫妻俩，再躺到床上的时候，议论的就不是今日清点的钱数，而是怎么样去赚取更多的钱了。 “天冷了，我在街坊这里接了许多织毛衣的活计。” “我打算分给我那些下岗在家的小姐们做做，现在我那裁缝铺子太小，专门雇一个人来干活有些不太划算。” “但是我若是将那些耗时长的活包给别人来做，却是有些搞头的。” “若是勾线的毛衣她们一天能勾出一件小孩的衣服，就算是大人的也只需要两三天就做的。” “若是织毛衣的话，那时间可能就要长一些，十天或是半个月才能出产一件呢。” “可是无论如何，都比她们闲在家中没活干的强。” “我明儿个就问问那几个小姐妹，若是她们做得，我就将年前统计的那十几件儿毛衣全都派给她们做算了。” 沈耀军听了这话，扒拉了一下手指头，看在熟人的份儿上，这种工着实赚不到什么。 这种针织的毛衣一件手工不过二三十的样子，每件儿意思的收五元的中介费，也不过只是为铺子中多收入百十块钱罢了。 但是，若是有许多人做得这编制的活的话…… 沈耀军朝着何红英那边翻了过去，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亮的惊人。 “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的小姐妹照着现如今最流行的勾线包的样子做挎包？” “你们不都是刺绣厂中的大师傅吗？” “你说若是将简单的针织包外边缝制上做工简单，却既具有中国特色的刺绣花样，组合成一个中国风的挎包。” “然后我再去秀水街，女人街那种地方跟那些商贩们兜售一下。” “会不会有特别的收获？” “况且我还可以先付定金再出货，而我们付出的只是几个包包的样品，以及我空闲下来的时间罢了。” 被沈耀军这么一说，何红英一下子就通透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坐拥金山而不自知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这里的何红英就狠狠的拥抱了沈耀军一把。 若是这样的话，依照自己的小姐妹的水平，那种简单的针织包，她们一天能勾出来五六个之多呢。 唯一麻烦的就是款式。 不过不用怕。 她只需要找个时间去那些老外们最喜欢逛的商业街当中去瞧瞧手工针织饰品的样子，再想办法寻一些国外流行的针织背包的图片，她就能研究出来个七七八八了。 就算最后她做出来的成品没有受众，也不过费一些毛线和手工罢了，大不了就自己背着，压根就不会浪费。 想到这里的何红英那是干劲儿满满。 她甚至还想到了，若是这事儿可行的话，她再攒一些钱就可以给自己的小铺子当中添一台毛衣编织机了。 若是以后能批量的生产的话，机器总归是做的比人工要快的。 于是，何红英就带着对于未来美好的期盼，进入了梦想。 而她却不知道，躺在她身边的人也在想着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这个脑子其实还算挺聪明的沈耀军，还真就想出来一个既不费时，也不费力，干他现在的活就能顺手干了的活计。 不过这事儿不急，待到他明天慢慢的办了再说。 故而，一夜无梦。 等到第二天一早，沈耀军打算给这一窝孩子好好收拾一下饭食的时候，却发现来他们家报道的就只剩下阮柔一个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今儿个竟然是个周末。 那既是如此，索性就拖家带口的一起去少年宫去瞧瞧呗？ 可是沈度却是有些犹豫，他瞧了瞧刚才好的七八的左手，又看了看因为马上就要期末考试而增加的试卷与习题，那脸上纠结的表情，就让他那个刚会看人眼色的爸给瞧出了端倪。 于是这位本就有心表现的沈耀军，就拍着胸脯将这件事儿给承接了下来。 “儿子，不用你来操心。” “我肯定给你打听好了。” “咱们就从寒假的基础课开始，根据那边的老师的推荐慢慢的学习。” “考虑到你明年上半年过后就要进行的中考，在寒假过后咱们就周末间歇性的来上一节课的基础训练怎么样？” “我觉得这样的安排不仅不费钱，还特别的有序。” “等到你的上了高中，不但不会荒废了前期所学，还可以加重一些艺术类课程的比重了。” 安排的挺明白，沈度自无不可。 他觉得自家的老爸既然已经有了养家的觉悟，就一定是成长为一个成熟的老爸了。 他总算是不用太操心家中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去迎接自己在初三第一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了。 这一日，下了一场挺大的雪。 北京城内已经许久不曾碰到如此厚重的雪量了。 考完一身轻的沈度，因着这场雪，就摒弃了平日间用来载人的自行车，步行来到了阮柔所在学校的门口。 这天着实不怎么样。 洋洋洒洒的雪片已经不能用飘这个字眼来形容，而必须改成倒才能符合它此时的情景。 这让从校园当中与好友手挽着手走出来的阮柔一入眼的……还以为今天是一排雪人来接她呢。 她哈哈大笑着给树边上戳成一排的204中学的小子们掸雪，一边愉挪的说到：“我说，平常见你们几个挺机灵的啊？” “怎么也不知道找个避雪的地方趴起来？” 可这时候的沈度面上却全是一派的严肃，他指着这个天问周围的这些朋友到：“你们不觉得这雪下得有些大吗？” “依照我的建议，咱们现在立刻回家！” 这话刚说了一半呢，一股子小旋风就从西北方向刮了过来，吹得那漫天的雪花，噗的一下就糊在了沈度的脸上。 迎来了周围一群哥们的哈哈哈的同时，也这几个小子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的忧色。 他们也顾不得笑闹了，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就往距离学校最近的沈度家的方向跑去。 只是这雪实在是邪性，他们不过走过了一条街，那原本只是没过了鞋底的积雪竟是有盖过了脚面的可能。 因着风越刮越大，几个孩子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可是等到他们四人将自家大杂院的大门这么一推，却发现平日间热热闹闹的灶台间内现如今竟是冷锅冷灶，没见到一个人影。 “你们等着，我给我妈去个电话。” 沈度在院外的屋檐下跺跺脚，让苗伟庭将他背后的雪拍打干净之后，就进了内屋给自家的裁缝铺子去了一个电话。 只是这一通电话没让他安了心，反倒是更加焦虑了几分。 因为他妈倒是还在裁缝铺子里干活呢，只是他爹，却是还在收发快递的路上呢。 是的，他爹沈耀军，在琢磨了好几个晚上了之后，终于在现有的生意的基础上，又发展了好几个分支。 比如说与收发干洗衣服一脉相承的承接各个快递点的包裹，成为现如今口碑最不错的顺丰快递他们家中的一个小收发站，因为事业刚才起步的缘故。 这个小收发站的经营范围只在他们宣武区这一小片之内。 并且收发快件的只有一个员工，那就是沈度他爹沈耀军。 为了让自己的工作效率更加的迅捷，就在上个月家中再一次的结算余款了之后，他们家中就添置了一个特别难得的大件儿，一个带着小后斗儿的，二手三蹦子车。 电动的，突突突的，别提多给力了。 以此作为代价的是，他的那位不靠谱的爹，行踪就有些不定了起来。 现如今，如此大的风雪，沈耀军说不得就被困在了半路。 最可怕的是，在一些富裕家庭之中已经出现的相对小巧的手机，对于他们这个经济状况略有好转的家庭之中，依然是相当于奢侈品一般的存在。 他们家别说不敢想象阮叔叔手里拿着的诺基亚8910了，就是诺基亚的运动款3210，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可是在今儿这种日子中，他爹又是干的这样的一份工作。 沈度觉得他们家真就有必要再添置一件‘大件’了。 不过不怕，沈度深吸了一口气。 他虽然没有手机，却有旁人都不曾有的导航仪呢。 在与何红英确认了自家老爹最后一个快件所去的方向之后，挂了电话的沈度就跟身后的小伙伴们叮嘱了几句。 “我出去接一下我爸，我怕他被雪困住了。” “你们三就别出去了。这片胡同的路常年失修，万一掉到哪个沟里，可真就玩球了。” “要不这样，阮柔你带着他们写作业吧。” “期末考试虽然考完了，可这不还有几天才能放假不是？” “咱们新学期的课程应该开始预习起来了。” “不是说好了，要考进同一所高中，再续咱们的兄弟情的吗？” 说完这话，赞同的两人，反对的两人。 可甭管被胁迫入伙的鲁丰与常大川如何的不愿意，却也只能被压着低头学习。 见到小伙伴们就算是担忧却也很听他的话语，从家中寻了一把大黑伞才出门的沈度，就觉得满意极了。 自己在朋友之中还是很有威信的嘛。 以后上了高中是不是也要走走带头大哥的路线呢。 沈度正胡思乱想着呢……‘呼’……院外凌冽的风就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他缩了缩脖子，就站在院门外的分岔路上，开始对那个莫名的力量进行最为虔诚的祈祷。 ‘喂！在不在？’ ‘你是不是正在某个地方偷偷的瞧着我呢？’ ‘问你个事儿呗？你知不知道我爸沈耀军在哪？’ ‘若是知道的话，你就给我点提示呗？’ ‘比如说……我应该往右边走还是往左边走？’ 沈度将这些胡言乱语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就撑着伞在雪地之中默默的等待。 等到他脚底下都快堆成一堆，马上就要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他的鼻尖处就传来了一阵十分轻微的触碰之感。 “是你吗？神秘力量？” “我应该往哪边走？” 这沈度的小声嘟囔刚刚结束，他的鼻子就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朝着右边歪了一下。 就好像有人捏住了他的鼻子，拼命的往那个方向扭过去一般。 让沈度感觉到疼痛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这股子神秘力量对于他的小小的‘恶作剧’。 这个不知道谁就不能好好的操作吗？ 不朝着他下个手，它就不痛快是吧？ 行吧，只要能将我爹给寻找了，你就是我祖宗成吧。 不就是捏捏鼻子，揪揪耳朵吗？ 对方还救了自己的手掌一命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挑了挑嘴角，毫不犹豫的朝着右边的分叉路走去。 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因着这股子莫名踏实的力量，沈度走起来也是安心了许多。 只是瞧着这路，却是越走越窄，越走越偏，他琢磨着自己的亲爹的境遇怕是有些不妙啊。 果不其然，在他面前出现了三个小岔路的时候，沈度就听到一道熟悉却是有些微弱的求救之音。 “来人啊！谁来搭把手啊！” 是他爸沈耀军的声音。 听了这声求救，沈度连伞都顾不得擎住了，那是把这碍事儿的东西往旁边一甩，这人径直的就扎进了那个最不起眼的小巷之中。 ------------ 123 我得救我爸 只见在这条有些黑洞洞的巷子之中十分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鼓包。 那是一辆侧翻了的三蹦子，其后斗上装着的为数不多的小包裹因为它的倾斜而洒了一地。 就在这侧翻过去的三轮车下，有一个正在挣扎蠕动的身影。 不用瞧仔细了，沈度就知道，那是他爹无疑了。 “爸！爸！你怎么了！” 基本上是眯着眼睛冲过去的沈度，就看到了沈耀军的惨状。 原是这雪下得有些大了，怕家里人着急就急着往家赶的沈耀军将这三蹦子开得些许快了些，却被那胡同中突然窜出来的一只猫给吓得捏了一下刹车了之后，这连人带车的就给出溜到了两边用作下雨排污的浅沟当中了。 这若是平常的好日子，这点子事儿还真就不算什么了。 沈耀军自己说不定就能慢慢的翻过身，把这车子给扶正了。 只不过今日风雪下的着实邪性。 摔得有些头晕脑胀的沈耀军在试图将自家的三蹦子给扶起来的时候，脚底下一滑……就受到了来自于这个浅沟的二次伤害……崴了脚了。 这下子，沈耀军是真的使不上劲儿了。 不但想要拯救车子的想法实现不了了，连自己从车底下爬出来都是个问题了。 就在这冰冷的雪花往沈耀军的脸上胡乱的拍去的时候，这个已经哀嚎了好几分钟，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的男人，却听到了一道神似他儿子的天籁之音。 “爸！你怎么样了！” “你坚持住啊，我这就把车扶起来！” 不是幻觉！是他的儿子沈度呢！ 这位认命的同志，突然就迸发出了极大的精神头，随着身上压力的变小，他匍匐蠕动着，一下子就从有了空隙的浅沟之中爬了出来。 然后用双臂帮着沈度一撑，这斜翻过去的车子就正了起来。 “哈哈哈！儿子你可真棒啊！” “你是怎么知道爸爸翻在这个沟里的？” 沈度能说实话吗？ 他说了也得有人信啊。 于是，他就用一个更为玄幻但是他爹绝对会相信的理由，给出了他的回答。 “爸，我从回家没见到你之后，这心里就突突突的只跳。” “这大概就是父子天性，血脉相连的缘故吧。” “反正我出来找你的时候，就依照着这个强烈的预感去寻找的。” “这不，依照着心灵的指引，还真就将这人给找到了。” 然后，这番说辞，沈耀军还真就信了。 他扶着墙，乐得呼哧带喘的。 “嘿，儿子还是咱们爷俩亲，否则你怎么能找到我呢？” “这事儿悬是悬了，哎呦我的妈呀，儿子，快快快，赶紧把快递都收拾利落了，扶我一把！” 说完，这沈耀军也不城墙，是扶着矮墙慢慢的从沟边上挪开，也不嫌弃这路上全是积雪了，找了一块砖头，拍干净了就暂且坐下了。 就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那开始只是隐隐作疼的脚腕，已经一股一股的发了起来，将那双挺宽松的棉鞋篓子都给撑的鼓鼓囊囊。 待到沈度将这小胡同之中的东西收拾利落了，却发现这雪已经下到没过了半个车轱辘。 就算这三蹦子前面没摔坏，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将车给发动起来了。 “爸，现在怎么办？” 想要找自家的爹出个主意的沈度这一转脸，就看见自家老爹正在旁若无人的往那能塞货也能拉人的三蹦子的后斗那蠕动呢，只可惜里边东西塞得太满，还剩一肥硕的屁股翘在外边。 到了这个时候，这位亲爹怎么不说他与自己血浓于水了。 气的沈度都乐了，就将问题又提高了几度。 可这沈耀军是真的从容，进了三蹦子之后，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这位爹才将头探了出来，指着另外一条胡同的所在，给沈度支了一个招数。 “喏，那边有个小卖部，进去打五毛钱的电话。” “我估摸着你阮叔叔这个时候正好开车从咱们家边上过，你打139010xxxxx这个号。” “让他把拖车挂绳拴上，给咱们把三蹦子一起拖回家呗？” 这倒是一个主意。 沈度转头就给阮叔叔去了一个电话，谁成想……因这一场罕见的大雪，这往家开了没多久的阮叔叔就给堵在半路的高架桥上了。 现如今的状况是，他那边的情况要比沈度以及他爹这边的情况还要凄惨几分。 若是不出意外，他就只能在车上嚼着一包阮柔遗漏下来的干脆面聊以充饥了。 得了，靠人不如靠己，还是他自己来吧。 沈度吸了一下鼻涕，不就是推车回去吗？ 他力气大，是阔以的。 于是这位心里有些担心自家老爹伤势的孩子，还真就将这辆并不轻的三蹦子给推了起来。 那雪花呼呼的吹得啊，沈度还没带手套。 他吭哧吭哧的刚将车子推出一条街，探着头看看情况的沈耀军就不干了。 现如今的大雪已经没到了沈度的膝盖往下，白茫茫盖住了一片，连路地下有些什么都看不分明。 这大杂院的区域内，灯泡明明灭灭，都是瓦数不高的白炽灯，沈耀军就怕沈度一个不留意，再跟他一样成了一个伤残人士。 要说他儿子最近真的碰到了许多的事情。 前一阵刚为了那个傻大个伤了自己的手，让他家的何红英好一阵的心疼叹气，现如今若是为了他这个老爹再出点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的沈耀军就不想沈度再把车子推下去了。 于是，这位坐在车斗里边的爹就敲了敲三蹦子的棚子：“喂！大度，别推了！” “等雪停了咱们再走！” “你跟爸爸挤一挤，咱们在三奔子里边抱团取暖，一起说说话呗？” 可是总有一些忧患意识的沈度，却是皱着眉头瞧着天，他觉得这场雪的规模绝不可能是只下一阵那么的简单。 若是他们不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家，怕是一耽搁就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转头给了他爹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就偷偷的将两根已经冻得通红的猪蹄子放在嘴边用热气哈了一下。 ------------ 124 神秘力量又出来了（前面俩章节号错了） 没事儿，再坚持一会，将车子推回家去，他们也就安全了。 可是就在沈度将手再一次握在那个冰冷的车把手的时候，却是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那股子柔软的温度。 一股让他熟悉不已的神秘力量就在他的手下缓缓的加大了力度。 这辆八成新的三蹦子车，在沈度并不曾使多大气力的时候，就开始缓缓的推动了起来。 让这位又饿又冷，咬牙坚持的少年，一下子就被温热的泪水给充盈了自己的眼眶。 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充斥在少年沈度的心里。 有酸楚，有疑惑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于自己幸运的感念以及这个神秘力量的感谢了。 真好，在独自前行的路上知晓有人陪伴，在黑暗笼罩的夜中知晓身旁还有依靠。 这种感觉是无以言表的欢快，以及普通的言语所无法描述的。 让现在的沈度总想为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物的东西做些什么，来弥补一下两方付出的不对等，以及自己无法给予对方更多回报所产生的愧疚。 于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的沈度就对着前方的空气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神秘的力量或是人？谢谢啦。可是我能用什么回报你呢？” “哦，对了，前一阵是不是你让我好好学习的？” “不如这一次，我把我期末考试的成绩找个机会烧给你吧。”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但是我总觉得，你对于我的成绩应该是满重视的吧？” 这话说得，让一直盯着大雪之中的三蹦子的老沈度，差一点就没坚持住，让镜子把他的胳膊给弹出来。 他要进那个世界可是要费大气力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耐药性的缘故，现如今的他，一次场景的改变，他不但能够进去多次，而且进去的时间也长了许多。 否则，依照以往的惯例，他捏着小沈度的鼻子给对方引路就算是极限了。 可是现在，他还能在小沈度的胡说八道之中淡然的推着车，这放在以前，沈度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不过，到底是无法将更加便捷的东西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啊。 无法留下字迹，无法传递外物，无法传播声音，唯一沟通两界的方式，就是身体之间极为局限性的触碰了。 不过通过今天尝试，让他明白了这种触碰在变得越来越容易。 这不，等到他帮助小沈度将车子推到了他们家大院所属的那个胡同口的时候，那个世界的意志才忍无可忍的将他这个外来者给干脆利落的反弹了出去。 “嗷！！！” “冷冷冷！！” “冻疮膏！！” 在一个单身多年的有钱狗男人的家中，冻疮膏这种东西已经多年不曾配备了。 这是属于沈度青少年时期里并不算美好的回忆。 若是他的记性没错的话…… 就手拿柔软的厚毛巾将手包了一圈的沈度，就在自家放药品的柜子当中翻找了起来。 他记得当初留存了一些挺值得纪念的老东西。 啊，找到了。 这是一个相当古拙的木头箱子，上边的红漆斑驳，却刷了一层保养木头箱子的桐油。 外挂一把瞧着有些锈迹斑斑却是特别灵便的挂锁。 沈度摸着这挂锁的一侧，就将一根拴在锁头后边的细红绳给拽了出来。 上边系了一把小小的钥匙，正与这老式的锁头对到了一处。 随着沈度扭动了几圈，咔哒，这不大的挂锁就被解了开来。 别瞧着木头箱子不大，但做箱子的木料却是结结实实的实木。 当沈度将木头盖子掀开了之后，一股子混合在一起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而望向箱子内里的东西的沈度，全是满脸的怀念。 原来，能被沈度珍重的留下的东西，还真都是一些有趣的老东西。 比如说这个塑料的蓝盖子的体温计，再比如说这个圆圆的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冻疮膏…… 将这铁皮盒子一打开，里边果真是已经被他自己给刮的干干净净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有些想笑，只是这笑当中却参杂着几许的酸。 他其实以及记不得这盒有着年代感的药膏到底是被自己用掉了还是为了保存考虑给清理掉的。 但是在他的记忆之中，像是他手中的这种铁盒子，却是在最艰难的创业期的寒冬中，被他用掉了好几个。 大概真的是为了留个念想吧…… 沈度用自己这双看不出任何伤痕与冻伤的手，在这个冰凉又圆润的铁盒子之中蹭了一蹭，在心理上给予了自己一点安慰了之后，脚下一转，就原回到了自家酒柜的镜子面前。 果然如同他心有所感的那般，镜子之中的景象并不曾因为他的离开而停止了继续前行。 反倒是因为他这一耽误，并不曾看到那些焦急的等待在院门口的人们，是怎么七手八脚的将沈度，沈耀军，以及他们那辆三蹦子给弄进了自家的院落之中的。 他只看到了几个小家伙满脸的庆幸与担忧的，围着沈度叽叽喳喳的问着这其中的过程。 只不过，那边的沈度脸上却没什么开心的表情啊，这是发生了什么？ 沉下心来的大沈度往当中这么一瞧，他就乐了。 敢情在小沈度不在的时候，这群留守少年也没闲着啊。 原打算给沈度一个惊喜的吧？ 现在却只剩下惊而没有喜了。 那么苗伟庭这波人到底干了什么呢？ 他们把沈度家的厨房给点着了。 当然了火苗不算太大，再加上人多发现的及时，也只不过将沈耀军大早上的从早市上拎回来的那一袋子番薯给烤成了焦炭罢了。 再加上几个人着急忙慌的救援的不太得当，那本来不算大的厨房就变成了煤烟笼罩，污水横流的垃圾场了。 也多亏平日里有点强迫症的沈度将需要入口的碗筷给放在了高处的碗柜子的正中央。 否则依照众人慌乱的程度来看，他们厨房里边但凡是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怕都是难逃魔掌了。 于是，已经冻成了狗的沈度，在帮着苗伟庭几个人将自己仿佛人生已经无法自理的爹给抗回了里屋了之后，就被咬着嘴唇的阮柔给拽到了黑乎乎的厨房当中了。 “大度哥哥……” 这是一个捏着嗓子故意发出的声音…… 憋着气的沈度背对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凉凉的警告到：“鲁丰同学，请不要模仿女同学说话。” “学娘们不但不会让我原谅你，反倒很有可能招来一顿毒打。” “现在的情况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将我拽到这个地方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被沈度这种凉的让人缩脖子的言语一警告，被阮柔几人怼在前面打算抗下沈度的怒火的鲁丰，立马脚下抹油，一个转身竟是转到了阮柔的背后。 而当沈度久久不曾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这么一转头了之后，就看到后边的四个活宝，烤地瓜也能将房子给点着了的同学们，竟是一人抓了一把有零有整的票子，用当初他在米袋子后边发现的那只灰老鼠一样的眼神，慌张又小心的瞧着他。 “咳咳咳……” 他忘记了，这四位可是被他记在日记本上的有名的土大款呢。 对于这种土豪同学来说，惹了祸之后的通常反应就是……掏钱啊。 既然他们都‘真心’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作为一个大度的同学，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了。 “那……你们搞出来的烂摊子，可要帮忙收拾妥当了啊。” “哎！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说这话的时候，沈度那只收钱的手可是一点都没带犹豫的，他就像是平日里摊煎饼煮玉米一般的，特别麻利的将这些钱给收到了手中，揣进了兜里。 然后，这些还带着些许热乎气儿的钞票，就将沈度回家时的那种疲惫之感给驱的是一干二净，让他在带着身后四个不怎么会做家务的同学收拾厨房的时候，顺带手的还将许久不用的泥巴炉子给拎了出来。 “哎呦，沈度这是什么？” 不怪住楼房的小孩没见过这个东西。 沈度拎出来的这个东西不像是平房区居民们惯用的那种蜂窝煤炉子，反倒像是街头巷尾当中游走着的卖烤地瓜的老农，那三路车后斗上挂着的炉子。 外圈用一圈铁皮箍的密不透风，中间是一个泥塑的套筒。 这套筒的夹层之中可以贴上大小不一的地瓜，随着中间的泥饼子的燃烧，用传导的热度，将夹层之中的地瓜给烤熟了的专业炉子。 看得这几个孩子那叫一个稀奇。 就连沈度将他们指挥的团团转，铲地皮，刮腻子，拖地，擦玻璃，都毫无怨言了。 更何况，在沈度将这个炉子给收拾起来之后。 他们曾经糟蹋过的如同焦炭一般的地瓜蛋子，就被沈度给拍了拍外层，塞进了炉子中。 在他们几个将厨房完成了基本还原之后，一股子甜腻腻，香喷喷的烤地瓜的香气，就从炉子与外界唯一的一道缝隙之中飘散了出来。 ‘吸吸吸……’ 几个平日里自认为已经是成熟的大人的少年人，因为腹中过度的饥饿，就在这种香气的侵蚀之下，露出了原型。 此时的他们毫无形象的围着这个铁皮桶蹲了一圈，在渐渐停下来的雪地之中，抄着手，努力的用鼻子追寻着香气的来源。 不但如此，他们还像是田间地头之中最淳朴的老农民讨论今年的庄稼一般……议论着这一锅出来的地瓜，哪一个是甜瓜油出得最多的，哪一个又是其中最绵软的。 在这三言两语的讨论之中，这一锅还没出产的地瓜，就已经被他们瓜分殆尽。 现如今的他们就这样抄着手，仰着头，自等着沈度把控好时间，将那个象征了出锅开吃的铁桶盖子给打开了。 被这群人的出息给顶的直翻白眼的沈度，赶紧抬手瞧了瞧手腕上的电子表。 在确认的确是烤透了之后，他就在众人渴望的小眼神之中，将这一锅回炉再造的地瓜给打了开来。 ‘呼！’ 一股子甜腻诱人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其实特别矜持的沈度没忍住，下意识的就用手指间去捏了捏距离他最近的那一块红薯。 “哎呦呦！烫！” 极致的高温让沈度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来，为了降低指尖传过来的灼热之感，他下意识的将手指捏在了耳垂之上。 可是沈度没想到的是，他只不过做了这么一个小动作，在下一秒之后，这些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同学们，竟然如同恶狗扑食一般的将他面前几个最壮硕的地瓜给抢了一个一干二净。 而这群没有同学爱的人，因为炉子之中的地瓜过于的滚烫，他们竟然不顾烤地瓜身上自带的黑灰，竟是用身上价值好几百块的棉大衣，羽绒服作为隔热手套来使了。 就这么将手所在当中，两只袖筒子将地瓜一夹，吭哧吭哧的吃的别提多香了。 最可气的是，他们一边吃还一边往沈度这边哈气。 “哈哈哈，呼呼呼……好烫，好甜！” “唉呀妈呀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地瓜啊！” “原来，二次处理的烤地瓜是如此的美味啊！！哎？我说沈度，你怎么不吃？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不饿吗？” 气的沈度那叫一个憋屈啊，憋屈到挂着厚重的军大衣，他都开始抖了。 但是当他摸到兜里那厚厚的一叠零钞了之后，沈度立刻就平静了下来。 哈！ 人家可是给了地瓜钱的，这大概是史上最昂贵的地瓜了吧。 只可惜啊，现如今的沈度是不知道十几年后的地瓜会昂贵到什么程度的。 那十几二十块钱，在稍微正规一些的地瓜铺子中，顶了天了，也就买个中不溜的发育不良的红薯。 哪像是现在啊，块八毛的就能买上一大堆的生红薯，或是煮，或是烤的，着实不算是个金贵的玩意呢。 所以，咱们就做好地主之谊，好歹他们沈家的小饭桌，总不能用烤地瓜就糊弄出一顿饭吧。 于是，在那个2002年末的最大的一场雪中，在沈家还不曾搬走的大杂院里，几个多年后还常来常往的少年人，就吃到了人生头一次的地瓜宴。 。m. ------------ 125 期末成绩在飞跃 黏糊糊的地瓜粥，混合着稻米的香气，将有些烧心噎肺的烤地瓜从喉咙之中顺了下去。 油汪汪圆滚滚的地瓜丸，带着前日剩下的面包皮碎屑的焦香，在一层并不算滚烫的植物油中，完成了自我的升华。 将外焦里嫩这个词语用最完美的姿态得以体现。 至于那些并不曾被蒸成红薯泥的成块的地瓜，则是与冰箱之中仅存的三颗咸鸭蛋，进行了最完美的碰撞。 用筷子一戳就流油的鸭蛋黄，成为了咸鸭蛋焗红薯之中画龙点睛的鸭蛋碎，裹在柔软却有焦黄的红薯块的外围，将咸与甜进行了最完美的融合。 至于那些红薯饭，红薯饼，红薯馒头，更是让这几个小子知晓了，做人不能惹太大的货。 若是惹了祸，那后果就需要自己来扛着。 这一堆的地瓜，让这几位吃的差一点怀疑人生的时候。 新年的钟声逐渐敲响，而已经结束了的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如期的被颁布了出来。 今日里是这几位报了学校里老师的补习班的同学们最紧张的时候了。 因为拿到了最终的成绩，接收完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之后，他们在初中的最后一个寒假，就会如期而来。 虽说寒假放的时间不多，并且大半的时间都被功课以及持续不断的学科补习给占据了吧。 但是这对于天天上学的学生们来说，是十分难得的可以自主的时光了。 每一位同学都怀着一丝期盼与不安，看到了班主任卢丽踏入到了这个安静的有些过分的课堂，以及她手中捏着的厚厚的一摞的各科成绩单。 那是一张长条形状的白纸。 用一个特别简单又直观的表格将他们各科的成绩打印在了上边。 数、理、化、英语、语文，占据了一行，在它们下方各自的格子当中，就是班主任一笔一划手填的分数。 这一次，卢丽并不曾将所有人的成绩都给报了出来。 因为她太清楚自己带的学生到底是个什么德性了。 这些就等着布置完功课之后就可以放学回家的学生们，怎么可能有耐性来聆听其他人的成绩呢？ 所以，卢丽只将其中几个她想要着重表扬的个体成绩给拎了出来。 比如说这一次班级之中依旧是保持了第一名的王雪梅，以及进步最大的两个同学。 一个是从班级的倒数第三名，一跃进步了近十名，各科成绩无限接近于及格线的苗伟庭同学。 他以各科成绩皆提高了三十分以上的巨大进步，排在了班级之中的第三十位的好名次。 而另外一个则是在上一次期中考试之中就取得了巨大进步的沈度。 在这一次的期末考试之中，他甚至取得了比上一次还要不容易的成绩。 因为当老师的都知道。 从零分提高到三十分，是一个快速又简单的过程。 但若是一个人的成绩已经达到了及格线往上的程度后，每一个分数段的提升，都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 而这一次，沈度实现了自我的飞跃。 不但完成了各科成绩都及格的成就，还将整体的平均分数拔高到了70分以上的在204中学足可以称得上是优良的好成绩。 语文85分，数学75，物理72，化学76，英语75，平均分达到了76.6的好分数，在初三六班整体平均分都上升的情况下，直接杀进了班级前十，以极其霸道的姿态，占据了一个相当吉利的位置。 全班第八名，年级排名102位。 若不是六班的成绩在全校的整体排名之中趋于弱势的话，这种班级排名，在其他班级当中，尤其是204中学本身自有的两个加强班里边，是能够排到年级前二十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成绩，也足可以让卢丽大吹特吹了。 一次前进近一百四十名的排位，这种进步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再加上由区里的公安局下放的见义勇为的表彰，卢丽觉得，她有必要在中考进行之前，为沈度申请一下加分的流程了。 不要小看这区区的十分。 哪怕是一分，也关乎到一个考生今后的命运。 卢丽能够感受的到沈度对于自身成绩提高的迫切，她也愿意在更多的方面，对这个极其努力的孩子施以援手。 “所以，这一次的班级之中的进步最大的学生奖项我就办法给沈度与苗伟庭两个人，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见着底下的孩子，脸上全都是艳羡与惊诧，稍感安心的卢丽又继续说了下去。 见着底下的孩子，脸上全都是羡慕，稍感安心的卢丽又继续说了下去。 “那既然没有意见的话，咱们就一起为大家伙今年所取得的好成绩而热烈鼓掌吧！！” 说完，这个行动总是跟在语言后边的班主任就积极主动的拍起了巴掌，让那些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语的同学们都不由的面面相觑。 见到于此的卢丽笑了：“想什么呢？赶紧鼓掌啊！对！就是为了我们班级当中的所有同学！ “为我们取得的巨大的进步所鼓掌。” “虽然咱们在同一个班级之中有排名的先后，但是由于我们班级之中大部分的同学都共同努力了之后，就取得了整个班级成绩的提升。” “这一学期末，咱们初三六班在年纪平均分的排名终于不再是垫底儿的那一个了。” “而且，咱们不但不是垫底儿，还获得了全年级排名第四的好成绩。” “就比如说吧，咱们班级之中最后一名的同学，再也不像是往常那样，等同于年纪之中也垫了底儿。” “你知道他在年纪之中的排名是多少吗？” “是三百八十八名！” “这个并不是四百名开外的成绩，在往常，就在咱们的班级之中，都不是垫底儿的存在。” “但是在今天，全员都有所提升的阶段里，非常不幸的就成为了排名最低的一个。” “所以同学们，不要因为在班级之中的排名不理想而放弃了努力。” “现在的初三六班，已经可以跳出一个班级的局限性，往更大，更广阔的空间之中去展望了。” “我希望咱们就着这股子全员提升的好势头，在寒假之中也将主动学习的风气给保持住了。” “争取利用旁人寒假里都会放松一下的心态，把我们的成绩再往前追赶一番。” “就好比龟兔赛跑，永不停歇坚持不辍的乌龟，终有一天会赶超那些一时得意而无持久的人。取得最终的胜利的。” “所以，在这里我就要说一下这寒假中的第二个安排了。” “各科目老师的补习课照常开放，除了除夕到初五是全天休息日之外，其他的时候，在我家，每天下午，还有补习的课程。” “补习的时间从原本的一个半小时，延长到两个小时左右。” “其中半个小时是对于寒假作业的讲解与讨论的时间。” “大家可以根据自己寒假期间的事情来进行合理的安排。” “至于补习班的钱，就没必要提前交到我的手中了。” “哪一天需要补习，就自己带上二十块钱，进了家门，扔到鞋柜顶上的小盒子里就成。灵活机动，也不浪费。” 说完，卢丽环顾全班，发现竟然有一半的人因为受了沈度的刺激对这个补习蠢蠢欲动了之后， 就十分满意的说出了在班级上需要通知的第三件事情。 “还有，一会发到你们手中的成绩表，需要各位同学的家长在后边的留白处签名。” “若是各位的父母对于学校以及老师方面有什么好的意见以及建议的话，也可以写在上边。” “因为时间的原因，这学期的期末家长会就不开展了。” “这张小纸条，就是我与诸位家长之间的联系了。” “因为在老师的眼中，咱们班级中的所有的人都值得表扬！” “你们是我卢丽，在初三担任班主任时，所带过的最能给我带来惊喜的学生了！” “所以！大家加油！今天的安排就此结束！我们寒假结束，明年再见！！” 说完，卢丽就将手中的成绩单往讲桌上一放，由着前排的王雪梅依照名字将其下发了出来。 就这会儿的当口，全班同学都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因为他们也特别想要知道，在这个学期里自己到底考出了什么样的身份。 所以哪怕班主任卢丽在将事情布置完了，人都已经离开了教室的时候，这些本就比旁的学生难管理的刺头儿们，也依然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反倒是就着自己的成绩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天呢！我的数学竟然及格了！哈哈哈，60整，我的个天呢，这简直了！” “不是！这有什么可得意的，你看看我的英语！四十五！四十五啊！这谁能想到，我这几个月的期中考试的时候才考了八分！” 那些参与过班级之中的辅导班的同学们，甭管上了多少的课程，那成绩都是肉眼可见的有所提高的。 而这种因为提高进而得意的讨论，更是将那些没曾将成绩放在心上，也不屑于参与培训的同学们心中痒痒。 要不？自己也报那个补习班吧？ 所有人的成绩都提高了，反倒是将我的名次给往下挤了好几个排名。 自己曾经好歹也是中游偏上的成绩，现如今考得反倒是不如一个差生了？ 整个班级之中，大部分的目光都投向了沈度的所在。 而这位万众瞩目的同学的心却是飞到了远方。 因为今儿个只上半天，下午的时候，他爹沈耀军就要拉着他去少年活动中心去报道了。 沈度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去过区里的活动中心。 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才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去培养学习以外的兴趣。 而现在，他竟然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有一些小激动呢。 然后，没过过啥好日子的沈度，就将这份激动给持续到了这活动中心的大门口，待到他站到了绘画基础学习班的教室门内了之后，才被这残酷的现实给打击的清醒了过来。 没办法，人们常说熊孩子坑爹。 到了沈度这里正好给反了过来。 变成了狗爸爸坑儿子。 因为他那位狗爹，虽然给他报的是基础班不错，却忘记询问那位报名的老师，这个班级是成人班儿还是儿童班了…… 现如今的沈度，就坐在一张略显矮小的小凳子上，看着他周围那一群的小萝卜在并不算大的画室当中哈哈哈哈的嬉笑打闹着呢。 ‘啪！’ 沈度一巴掌就把脸给捂了起来。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当他叹口气准备起身想要去问问能不能给他调换个教室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整个教室里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个没有跟着旁人打闹的安静的小学生却是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你要去哪啊？” “绘画老师还有30秒就要抵达教室了。” “我跟你说，范老师特别讨厌自己的学生在开课之后才离开教室。” “无论你有什么原因，就是一个字儿：不行！” “你若是违背了他的教学原则……”说到这里的那个小孩就冷笑了起来：“哼哼！那你这学期的绘画课，就甭想着学舒坦了！” 说完，这位跟个小大人一样的小学生还扶了扶鼻梁上有些可爱的圆框眼镜。 若不是年龄实在是太小，自己本身还是个五头身呢，沈度差一点就将这位的行为给误认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学究了呢。 当他被这位小孩的言语给引出了几分好奇，刚准备多问一句的时候，这位看起来很不一般的孩子却是瞬间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将眼睛望向了教室的门口，嘴巴里还挤出了既具有威胁性的话语：“大哥！人来了！快坐好！” 说完，这孩子不但将自己的身子坐的笔直笔直的，还顺带手的拉了沈度一把。 因怕自己挣脱了会伤着小孩，这沈度也就没有反抗。 待他人顺着这娃娃的劲儿坐好了之后，那画室的门口果真就出现了一个三十出头，穿的怎么说呢……时尚感极佳的男人。 若光瞧着装扮和这模样的话，等闲人看不出来是个老师。 这人就跟798那个大农村里边的颠沛流离的穷画家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扎了一根随性放纵的马尾辫，穿了一件儿潇洒不羁的花棉袄。 脚底下的鞋子是现如今特别少见的高帮短靴子，把足可以肥上三圈的裤腿子，尽数的塞在了其中。 乍一看就像是陕北窑洞外撒着玉米粒儿的婆姨，转过身来，那唏嘘的胡茬，沧桑的面容，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性别指向，以及独属于浪子的独特魅力。 看得沈度那叫一个纠结，用只有他跟那位小同学才能听得到声音询问了一句：“那是咱们的画作老师？” “你不是也刚来报这个班儿的吗？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这位特别有趣的小子，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带着沈度都无法察觉的自豪感，理所应当的回到：“废话，那我爸！我不知道，谁知道？” 然后在见到了沈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了之后，就略带羞恼的替自家的爸爸正名到：“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爸来教你这种绘画小白，那是你走了大运了好吧！” “我爸，中央美院本院毕业的高材生！” “油画专业当年的专业课第一！” “现如今画廊运营商里边的大红人！” “有这样的一个老师来教你基础绘画课，你们家那是烧了高香了好吧！” 说完，这小屁孩就哼了一声，昂起了他高傲的头颅，将目光全数的放在了自家爹的身上，再也不跟沈度多言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位在小同学口中相当有格调的花棉袄老师就站在了画室的正中央，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课程。 然后…… 周围因为见到老师进来而有些先天畏惧的小学生们，见到这个老师竟然什么都不曾要求就开始上课了，那属于孩童想要玩耍的心就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当这位范振春老师做完了自我介绍，在作为演示的大画板之上，开始教授基础绘画的第一课，点，线，面的相互关系与作用的时候，底下这群失了约束的孩子们，就嗡嗡嗡的各干各的了。 难得碰上这么一个不管教他们的老师，当然是趁着这种机会好好的玩耍一番了啊。 在这种环境之中，就算有心开始好好听课的沈度…… 也是听不出什么所以然了吧。 于是，这位脾气本也就不咋地的204中学隐形一霸，在运了足有两分钟的气之后，终究是爆发了。 “都TM的给老子闭嘴！”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是不是没听过爷爷的名号！” “既然没听说过，就给我好好的听一遍！” “小爷我，204中学的！大家都是宣武这一片儿的，别告诉我204中学的名声你们没听过！” “既然听过了，那边的几个小胖子，都给哥哥我坐好喽！” “对！原样给我坐回到座位上！头全给我冲前，听老师讲课！” “你们爹妈花钱给你们报班，不是让你们来玩儿的！”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学习的！” “咱们有一个寒假的时间呢，各位有幸成为我的同学的人注意了！别惹我不开心！” “你们兜里的零花钱……哼哼……小心全都成了我口袋里的饭钱了！” “都坐好喽！听，线点面！！” 说完，沈度就冲着那个因为他这一番话而把下巴掉到了脚面上的老师点了一下头，用特别镇定且理所当然的口气继续说到：“好了，范老师是吧，你可以继续上课了。” 然后，这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课堂纪律小卫士，就原缩回到了画板的后边，就好像刚才的爆发不是他干的一样。 经过沈度这么一镇压……偌大的画室就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到了最后，到底是成年人的抗压能力强一些，这位站在讲台前的范老师朝着沈度的所在感激的一笑，就开始了自己虽无威严却相当流畅的课程传授。 而听了几分钟的沈度，第一次庆幸自己身旁的小同学拦住了自己。 这位姓范的老师，虽然自己就是一个巨大的槽点，但是架不住，这位老师的课程实在是太引人入胜了。 对于一个绘画零基础的学生来说，范老师的课程讲的是深入浅出，极容易让人理解。 而他以身作则的在画板上进行示范的时候，就连刚接触绘画的沈度都能感受到他的专业。 一根小小的铅笔，在这位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老师的手边变得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一般的靠谱。 。m. ------------ 126 一个不得了的美术老师 他甚至连尺子都不需要，就可以轻松的做到横平竖直。 一笔到头，手稳定的十分可怕。 看得沈度眼睛发亮，就好像是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的沉浸在其中。 大概是听得太过于专心，沈度都没发现，因为他刚才怒吼熊孩子的壮举，坐在他身边的这位小同学，正在用同样灼灼的眼神盯着他猛瞧。 待到这近一个小时的课程结束了以后，依然沉浸在老师所讲之中的沈度还没把眼睛从自己面前的练习稿当中抽回来呢，一旁的这位小同学却是嗖的一下站在了他的身侧，朝着他递过来了一只还带着肉坑的小手。 “我叫范天昊！很高兴认识你！” 其行为模式过于郑重其事，让被突兀的打断了思绪的沈度先是一愣，跟着就笑了起来，将自己的手回握了过去：“你好，我叫沈度，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呢。” 大概是得到了平等的对待，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学生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属于小孩的欢快。 当他还想着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他们俩的身后就响起了一阵声音不大却相当热切的和音：“大哥好！！” “大哥！辛苦了！” 惊的沈度与范天昊赶忙转头，就看到自己身后竟然站了黑压压一排人，都是刚才在课堂上被其呵斥过的小孩。 而这当中最胖最壮的那一个，正端着个谄媚的笑容，手中拢着一把的零钞，对着沈度呵呵呵的直笑呢。 “你这是……有事儿？” 沈度有点惊啊。 对方却是一脸的理所应当，在沈度疑惑不解的眼神当中，把这只攥了零钞的手往他的面前一伸：“喏！大哥！请收下我们的孝敬！” 沈度：…… 这都是什么毛病！ 这是古惑仔看多了吧？ 就算沈度再怎么爱钱，他这手也是不带伸出去的。 他歪着头，盯着这个跟他的个儿快要齐平的胖子许久之后，才开口问到：“这位小弟弟，你这是干嘛？” 见到自己刚认的大哥竟然开口说话了，这位小胖子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啊，他赶忙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特别郑重的回答到：“报告大哥，我呢下个学期就小升初了！” “嘿嘿，因为家里就住在附近，这成绩也有点感人，所以我的学校已经基本确定了，就是咱们大哥所在的204中学啊！” “至于现在嘛……嘿嘿嘿，我是来拜山头的！” “听说204中学那可是能人辈出，我怕我进了学校之后会受欺负，在这里可算是见到了一位大哥了，我可不得好好的抱抱大腿？” “等到了班级之上，若是碰到了欺负我的，我不是也能报一下大哥的名号，给自己壮壮胆子不是？” 呵呵，一下子就把沈度给逗笑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用相当疑惑的语气说了声：“我？”然后就哈哈哈笑着，把那小胖子伸过来的手又给推了回去：“那你不用在我身上多费功夫了。” “我呢今年初三，马上就要毕业了。” “等你上了204中学的初一年级，那时候的我早已经去了别的高中里边，当那里的新学生了啊。” “再说了，你想要找的那种大哥，跟我说的大哥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若是说学习上的话，我当你一个大哥也是没什么的。” “可若想要人保护你……咦？你等等？” 沈度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家的生意了。 因着年关将至，他们家的小饭桌生意就暂时的停了下来。 可是由于沈耀军的手艺是顶顶的好，买回来的菜又新鲜又便宜，营养搭配合理不说，还时不时的增加一些酸奶水果的，让这帮就在他们家吃小饭桌的学生们是十分的满意。 再加上他们家时不时的就在周末办一个家长陪吃的活动。 那些交了钱也不差钱的家长，对于他们家饭菜的口味那是十分的满意。 故而这年还没过完呢，寒假过后的第一个月的饭钱，那些家长们就陆陆续续的全交齐了。 又加上学生们口口相传的口碑效应，以前同样是带着冰冷的盒饭过来凑合吃的同学，此时却可以走两步路就能吃上可口又热乎的饭菜了。 那当然这带饭的学生就会回家说道一下。 这让原本没报上小饭桌的家长，对于抢沈度家为数不多的小饭桌的名额那可是很上心了。 得亏年前沈耀军发现了其中的商机，临时将他们大杂院当中一户马上就要搬走的三口之家原本主的大厢房给租赁了下来，聘请了一个只负责收拾后厨，洗菜刷碗摘菜冷切的阿姨，就将这原本只有十个人的小饭桌，生生的给扩大到了二十几个人的规模。 而沈耀军在计算了一番自己的精力之后，就给自己的沈氏小饭桌制定了一个基本的门槛。 最多容纳三十个人，若是还要扩充，那他们家就要从新选址，外加聘请第二个员工了。 哦，忘记说了，就这位能干的阿姨，还是聘请的熟人来干的。 就是原本帮了沈度一把的菜市场的山东籍老板的老娘，平日里只负责以下两个孩子接送的工作，闲的都快要发毛了的方大娘。 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沈耀军就找到了这对夫妻的头上，并且以600元的试用期分段工资，转正后800块啥都不包的良心价，将这位特别干净利索的大娘给请到了自家的家中。 故而，在有了这么一位强力的帮手的到来之后，他们沈家的小饭桌可不就扩容了好几倍了吗？ 而现在的沈度，想到的就是这个小饭桌。 就算他沈度从204中学毕业了，可是他们家开办在这附近的小饭桌却是不会因为他的毕业而停止啊。 所以，对面的这位小胖子若是想要找一个依靠的话，完全可以加入到他们小饭桌的大家庭之中啊。 在这其中有好几个孩子都是204中学初一，初二的学生。 等翻过年，新学期开学了之后，这些高年级的学生，自然可以接替他的位置，当这位小胖子的守护神啊。 想到这里的沈度又笑了。 这一次笑的可真是诚心实意。 沈度用一种近乎于诱导的语气跟这个小胖子说到：“其实你也不用沮丧啊？” “虽然我可能当不了你的大哥，但是我认识的人里边总有人能当你的大哥的呀。” “不知道你到了学校之后，对于自己吃饭的事儿是怎么安排的？” “我们家呢就在204中学的旁边，开了一家小饭桌，很多204中学的学生都在我们家那边吃饭的。” “若是你们家里也是双职工家庭的话，就可以打听打听我们家小饭桌的口碑，等上了学之后，直接就在我家里吃饭就行。” “到时候，往饭桌上一坐，你逮着人就叫大哥，可比你现在拿着一把的零钱，对着我喊大哥管用多了！” 说完，沈度还露出一个特别和善的笑容，替自家的生意打了一个小小的广告：“还有，我们家做饭的厨师就是我爸，他做饭可好吃了。” 还没等着对面的胖子说什么呢，因为这群人突兀的出现而被遗忘了的沈度的新小朋友，却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嘴。 “你说的那个小饭桌不会是椿树园东边，琉璃厂南边，菜市口北边那一大片的杂院区的正中央的沈家小饭桌吧？” 说的沈度一愣，立刻就将话茬给接了下来：“对对对，那就是我家开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这个时候，另外一道浑厚的嗓音就插了进来。 说话的就是那个被众人遗忘的美术基础班的范老师，他用特别自然的口气的接着说到：“哦，因为我儿子，喏，也就是你身旁的这位同学，来年若是上了初中，也是要在你这小饭桌当中吃饭的。” “当然了，我儿子上的可不是这位又高又大的同学所说的204中学，依照我儿子平日的成绩，我估摸着最次也是北师大附中这所学校了吧。” 这话说得沈度这叫一个气啊。 偌大的宣武区内真就没几个好学校。 整个学区里边最好的学校也就是北师大附中一所了。 听着这位花棉袄老师的意思？ 他这位带着眼睛的小同学还能去更好的中学？ 就在沈度露出了疑惑的小眼神的时候，站在这位小同学身后的范老师又施施然的开了口：“哦，我这儿子，是艺术特长生。” “刚拿下了全国青少年美术大赛西画组的一等奖。” “素描静物在同龄组别当中拿了最高分，自选粉彩画的比赛当中，是当之无愧的最具创意与想象力的金奖得主。” “哦，对了，他平时的成绩也挺不错的。” “没事儿就考个满分玩玩，虽说我也知道小学的试卷得有多么的简单吧，但是好歹也是满分不是？” 说完，这位扎着大马尾却一点都不娘的范老师，就特别欠抽的摊了摊手，谁成想在他炫耀完了自家的儿子之后，对面那个被沈度拒绝了小胖子，却是哇的一下哭了。 “你胡说！小学的课程多难啊！” “我能考个七十分，我就能美上一天呢！” 一百分？ 那是没可能的，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 擦了一把鼻涕的小胖子看了一眼就站在对面的那个戴眼镜的小矮子，心中想着：若是自己也报了那个什么小饭桌的话，不但能给自己找个老大，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找个抄作业的人选呢？ 要说这小胖子的脑子还是特别的好使的。 这三言两句过后，立刻就把现如今的情况给整明白了。 他毫不犹豫的对面前这位个头不高但是年纪挺大的大哥说到：“那哥，给个联系方式吧！” “我妈做饭忒难吃了，若是叔叔做的真那么好吃，我可就真的解脱了。” 他这话音还没落下呢，正好就被等在门口，特意接小胖子回家的妈给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这周围许多的家长都站在走廊外边接自己家的孩子呢。 小胖子这种生物，你们也知道底气得多足吧。 他那大嗓门，将自家妈做饭的难吃程度，是明明白白的就给宣扬了出去。 这时候的胖子妈也顾不得丢人现眼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用她同样肉乎的爪子，往小胖子的耳朵上一拧，拎着这个不省心的惹祸头子就往画室的外边走去。 不过这位胖妈走了不过两三步，又拽着自家的孩子转了回来，对着那个还坐在小板凳上，因为他们这一番操作而目瞪口呆的沈度就笑了一下：“这位小同学，你家电话给阿姨一个呗？” “我听说你家的小饭桌特别的好吃？不是，我听说你家的小饭桌有不少的学生在那里就餐？” “我这儿子吧，别看人长得高高大大的，可也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怂货。” “我想着让他在你们家搭个伙一起吃饭，好歹还有几个同伴能在学校里边护着他不是？” 这也正是这位当妈的最担心的问题了。 若不是这小胖子在学习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天分，他何至于将人给送到204中学里边去过提心吊胆的校园生活呢？ 这行为翻转的那叫一个迅捷，最可笑的是这位当妈的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没松开拎着自家儿子的耳朵。 虽说这种行为略显搞笑，可是沈度却从这位胖妈的动作与言谈之中感受到了一位母亲对于自家儿子的担忧。 真好呢，越是单纯的傻白甜，越是活在蜜罐之中长大的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笑的实在了许多，他随手在自己背着的包包里边翻了一下，就将一张他爹为了扩大生意的规模与范围从而新近印刷的宣传页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喏，给您，阿姨，上边有我们家的电话，还有小饭桌的收费标准。” “基础菜单每周更换一次，每个周的周一，会统一的贴在我们院子外边的电线杆子上。 过来接孩子回家的家长，只需要一瞧，就能看到今儿个到底吃了什么。”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还有好几种套餐的选择呢。” ------------ 127 庙会里全是好东西啊 比如说只包含了中午那一顿的简餐价格，以及早中晚三餐全包的超豪华无敌套餐，为各位家长提供了更加合适贴心的选项。 对于这种内容丰富的宣传页，这位胖妈是十分受用的。 她用手这么一攒，就将这张花里胡哨的宣传页塞到了自己的包里，那只手也没闲着，原将小胖子的耳朵揪住了，依照原本的计划，将人给拎出了少年宫。 这般动作，行云流水，快若闪电。 看得一屋子的人都愣怔在了当场，需要屋外各自的家人们吆喝了许多声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才一哄而散，是各找各妈，各回各家了。 只是这人都散去了之后，还留在屋子里的范老师，他儿子以及沈度就有些显眼了。 已经被范老师的才华所折服了的沈度，是不打算再更换班级了。 在他看来，只要是教他的人是真的厉害，其实在哪里上课都是无所谓的。 只有一点点的不好就是，因为大概这个班级是针对低龄儿童所设置的，故而这位花棉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会针对同一个知识点重复许多遍。 并且在涉及到一些专业的知识以及名词解释的时候，都会讲的过于详细，对于沈度这种接受能力极佳的初中生来说，这进度就有些慢了。 不过没关系，轻叹了一口气的沈度就将背包背了起来，再真才实学面前，这点微末的瑕疵他是可以忍受的。 可是谁成想，他这边已经收拾好了要出门了，身后一直没再说话的小大人却是十分突兀的开了口。 “爸！去！问人家要张单子。” “你不是在市政接了一个单子吗？这大半年的都要在家附近工作。” “你单位又不在这边，这些个日子你是打算去哪儿混饭吃？” “是要跟我一起去我姥姥家蹭吃蹭喝吗？” 瞧着自家儿子鄙视的小眼神，这位画画不错，但是脑子仿佛不怎么灵光的范老师哦哦了两声，就像是醒悟过来一般，赶忙就将沈度准备离开的脚步给叫停了。 “那个什么，沈度，我通说你们家开的小饭桌不错？” “那什么，我要是给我家儿子报名了，能连带着算上我一个吗？” “你放心，我给钱的！我们就报那个亲子组合，一大一小，一天三顿，早晚加餐，只要一千物西方画修复师，兼职少年宫西画培训课老师。” “多么全面的人啊，是吧沈度大哥。” 这话还让我怎么说，当然是答应下来了啊。 作为沈家唯一的儿子，沈度当然可以替沈耀军做主喽。 他现在也不着急回家了，那是立马就跟自己补习班的范老师交换了一下通讯方式。 并且约定好了，在年过完了之后，就让这一大一小率先去他们家里进行提前的入驻试吃。 至于最终的结果？ 沈度觉得依照他爹的手艺，留下个把的人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而沈度的预感，一直都是无往不利的。 这不，在他上了三节补习班了之后，这位范家的老师以及他的那个有趣的儿子，就变成了沈耀军最为忠实的簇拥。 然后在一个飘着点点雪花，特别有意境的夜晚，这两个年龄实际上没差多少的中年男人，就在这个不大的院落之中把酒言欢了一把。 当沈耀军从这个酒量不咋地，两三杯就被灌的有些大的男人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苦楚了之后，这位人缘特别好，跟谁都能交上朋友的沈耀军就与这位新交的朋友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心之语。 “大兄弟啊，你可真不容易啊，媳妇做壁画修复的啊，两地分居的滋味不好受吧？” “孩子还那么小，家里老人都没了啊，不想去岳母家寄人篱下，是啊，看别人脸色的滋味是特别的不好受吧。” “没事儿啊，哥们儿，咱们有句老话说的好啊，远亲不如近邻不是？” “你哥哥我呢旁的本事没有，就是人头熟啊。” “你家的儿子在我这周边上学，其他的不敢夸口，但是肯定不会让他冻着饿着，被人欺负了。” ------------ 128 这才是庙会里的东西 “至于你，被兄弟照顾着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不要紧啊。” “咱们呢做一层亲戚关系不就好意思了吗？” “正所谓天地君亲师，咱们两家人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咱们可以让我儿子拜你为师啊。” “你成了他正儿八经的恩师了，那咱们不就自动的成为了一家人了嘛。” “以后就算是孩子不在这附近上学了，那也可以常来常往的不是？” “嗯，就这么定了，沈度，沈度来，去从茶缸子里到点茉莉花茶来，给你们家的范老师满上。” “咱们现在是社会主义新社会的自由人了，就不用尊崇老辈子的传统，给你跪下来磕仨响头了吧。” “那就三鞠躬，不对，那是遗体告别呢，那就鞠个躬，认个师傅吧。” “快点，沈度，还愣着干什么，平常挺机灵一个人，怎么现在就这么蠢呢。” 沈耀军一边十分夸张的嚷嚷着，一边奋力的朝着屋内闻声走出来的沈度挤着眼睛。 范天昊：……这还一范家的大活人在这喘气儿呢，在坑爹之前能先把他的儿子给支棱走吗？ 不过这位对沈度十分欣赏的小大人，对于沈耀军的行为只是叹了一口气，就特别善良的将脸转到了另外一个位置，给这位同样不靠谱的爹一点小小的面子吧。 这有趣的互动，看的沈度噗呲一下就乐出了声。 可是他手底下的动作还真就没停下来，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爸爸为自己努力的做着最好也是最有用的打算。 自从他从自己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无心碰到的范老师有多么的牛逼之后，他的父亲大概就开始琢磨了，怎么把这个水平很高的老师给留住了。 光靠着少年宫那一期只需要几百块的报班费，想来是无法持续的将这种师生关系给维系下去的。 既然对方有心亲近并有所求的话，那自己不如顺水推舟的，就将范老师的这份热情给应承下来吧。 于是一场看起来很随意，实际上却是特别郑重的拜师礼，就在这个充斥了火锅味道的夜晚之中完成了。 而沈度则是在每天一睁眼就十分忙碌的学习生活之中，迎来了他最为充实，却又是特别轻松的一个新年。 大概是年前的那一场大学，将今冬所有的雪量都一次性的下完了。 从除夕夜开始，北京就迎来了难得的艳阳天。 依照以往的惯例，在拜完了各家的亲戚之后，就是沈度最喜欢的新年之中逛庙会的活动了。 瞧见了这个活动，就有人会说了。 嘿，人挤人的有什么意思啊！ 可是这过年嘛，不就是图个热闹。 再说了位于琉璃厂后边的厂甸庙会，大概是这古老的京城之中，相对于保守，也是会有更多的老玩意儿出现的庙会之一了。 对于那种纯吃货来说，从一开始必备的可以买回家里大快朵颐的驴打滚，艾窝窝，豌豆黄以及红枣蒸糕作为，逐渐往内里纵深过去，就会发现许多平日里见得少，也吃的少的民间美味。 比如说只有在一些北京菜馆子里才能吃到的炸灌肠，在这条南北通透的庙会大街之中那是走上七八个摊位就会碰到一家。 这东西牙口不好的人是体会不到其中的妙处的，而对于蒜汁儿这种刺激的调料无感的人，更是无法体会到这种小吃的精华。 看似普普通通的淀粉肠，甚至连一点儿的肉渣都不带带的。 却愣是被一点都不带添加的原汁原味，以及一小碗儿简简单单的调料汁儿，给打造成了北京人最喜欢的磨牙的美食。 这玩意儿比锅巴重口，却能在后劲儿当中嚼咕出一丝的甜。 可真是爱的人大爱，无感的人只觉得茫然了。 当然了这样的食物自然有它巨大的局限性。 但是庙会的好处就是，将更多的可能摆在你的面前。 对于那些牙口并不怎么好的老人来说，与其豁着牙跟没什么营养的灌肠死磕，不如在龙嘴大铜壶的底下，让茶博士给你冲一碗儿敞口的杏仁茶，亦或是传统的茶汤。 这种晃晃碗边儿，厚墩墩的绝对不会撒出来的油茶，可是站在户外，冻得哆哆嗦嗦的赶庙会的人们最明智的选择了。 一碗儿或是香甜，或是清口的茶汤，带着滚烫却不会灼伤的温度从喉咙之中通过自己的食道往胃部滚过去的这一过程，是这些人驱散寒冷，顺带手的打一个特别过瘾的哆嗦的所在。 瞧着大铜壶的周围，围着一圈端着碗，或是蹲着或是站着的人。 那吸溜吸溜的转着圈喝茶汤的声音，说不得都能盖过前面扭秧歌的队伍了。 而这一碗看起来分量十足的茶汤，却也只不过是这场庙会之中打开你的胃口的开胃菜罢了。 在腹中暖暖呼呼，胃口大开的时候，那烤的油汪汪的羊肉串，炸的酥脆的排叉，甜的粘牙的蜜三刀，以及厚墩墩的全是肝肺脾胃肾的小碗炒肝儿，就是你进一步填饱肚子的最好的选择了。 若是这些小吃，让大胃王的本家以及传人们依然是吃的不过瘾的话…… 那么不怕，冰牙的麻酱凉面，带着点黄豆咸味儿的杂酱面，以及香臭香臭的卤煮火烧，都让你在这个挑花了眼睛的庙会之中，又多了许多果腹的选择。 在这其中，沈度最喜欢的就是那大锅煮炖的卤煮火烧了。 吃的是一个热闹以及男人对于内脏的无限偏爱。 若说其中的实惠？ 大概是在厂甸的庙会里比平日间要贵上十块八块的卤煮，往里边添加的大饼子边角料是可以续杯的吧。 有人问了，这又不是饮料，你说什么续杯啊。 你可不知道，为了方便配料，那些原本都是整整齐齐的菱形烤饼，早已经被卖卤煮的摊贩主们给切成了备好的四方块块。 为了更加直观的取材，这一碗儿一份儿的饼料，就给塞在了敞口的一次性的纸杯当中。 因着这卤煮卖的速度太快，这老板在这边紧跟着切呢，那杯子里的大饼就被人给买走丢进了锅中烹煮。 可真就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忧虑了。 ------------ 129 抓，抓，抓小偷！ 故而逛到了一半的沈度，那是哪也不去，闻着味的就来到了一家大铜炉子炖煮的卤煮面前，端起碗，舀着豆腐肉，香葱花的，就等着香喷喷的卤煮进锅里呢。 他这喜欢的不得了的食物，却被阮柔给当成了毒药。 对于这种闻着有屎臭味道的食物，阮柔终于表现的像是一个绵软的姑娘了。 她捏着鼻子，并且将自己的身子尽量的往大路的所在偏靠过去，以免这被风吹起来的味道，会沾染到她新买的大红色的羽绒服上。 而与她一起过来找沈度逛庙会的几个狐朋狗友，却是尽显男人本色。 他们一边将碗端在嘴边稀里哗啦的吃着东西，一边用不怎么老实的眼睛四下里寻摸长得软糯甜美的小姑娘呢。 对了，这就是这群孩子逛庙会的另外一个乐趣。 拍婆子，哦，这说法是他们上一代的人的老土的说辞了。 现如今应该叫做……切姑娘。 在这种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所里，跟认识的人瞎逛多没意思啊。 可不是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认识一下新的朋友嘛。 于是，这仨个头不矮的兄弟们，就凑做一处，议论纷纷。 “嘿！你瞧那穿白色羽绒服的姑娘，那小脸蛋，跟个小苹果一样的红扑扑的真可爱。” 另外一个却说：“你瞎啊，这什么眼神儿，矮胖墩儿一样的，你瞧那个穿米黄色大衣的女孩，嘿，这身条，这气质。” 可是被怼的这哥们就不干了啊，那是啥玩意儿啊，跟小苹果一比可不就是个麻杆儿精嘛？ 那边姑娘还没切上呢，这边自己人就先因为审美不同先打起来了。 这事儿对于还没有开窍的沈度来说，特别的难以理解。 他将喝的干干净净的大碗儿往小贩的桌面上一放，朝着手跟个地主老财一样的就就蹲在了一处人少点儿的马路牙子上了。 他瞅着那话题里走在一起的俩姑娘好一阵了之后，这才有些疑惑的转过头，问了身后的哥儿仨一句：“甭管人家姑娘是矮胖还是高瘦，这根你们几个有关系吗？” “人家认识你是谁啊？有这个工夫了好歹先把人认识了之后再说吧？” “还有，难道你们不应该庆幸各自喜欢的姑娘的类型不同吗？” “这要是大家都认可同一种类型的姑娘，那你们岂不是先要打个头破血流了吗？” “鲁丰，常大川啊，不是号称204中学的焦不离孟吗？” “怎么着？就一个大妞，这就到了扣眼珠子挖鼻孔的境界了？” “那这兄弟咱们可要不起，苗伟庭，来到我这里站着，咱们离他们远点，这弱智是一种病，会传染的。” 沈度说完了这番话，先不管这兄弟三个是个什么反应，原本因为这群男生总是谈论姑娘而分外的担心的阮柔，噗呲一下就乐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这种热情如火的姑娘每一天都在反复不停的找机会撩着这个榆木疙瘩，可是这位现如今一心向学的男孩，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疏通属于恋爱的那条筋啊。 在沈度的眼中，大概也只分个男女，至于这性别为女的女生，长得到底漂不漂亮，就不在沈度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想到了这些，阮柔真就踏实了起来，待到她笑盈盈的瞧着苗伟庭应了沈度的招呼，还真就走到了自家兄弟的背后的时候，却发现，这时候正对着她蹲在马路牙子上的沈度，瞧着那两个姑娘的所在……竟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是，发生了什么了这是？ 不过随便的瞄了一眼，这沈度怎么就成了这种反应？ 难道说……沈度还真的看对了眼儿了？ 是那个矮胖墩，还是那个细麻杆！！ 心中万分警惕的阮柔猛一回头，用母狮子遇到了轻敌时才会有的凶恶的眼神朝着那两个姑娘的所在望了过去，却只一眼就发现…… 她好像是误会了沈度了。 因为她明明白白的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的俩姑娘后背着的小包包的拉链，已经被一左一右紧贴在她们身后的两个人给拉了开来。 而其中一人的手已经特别自然的伸进了小苹果的背包之中，在下一秒钟，一个有些可爱的毛茸茸的零钱包就被这个人从背包里边给掏了出来。 在此时，阮柔愣住了，可是站在她身后的沈度却是大叫了起来：“嘿！你们嘛呢！” “偷东西呢是吧？”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界，就敢胡乱伸手！” 说完这话，沈度就从蹲着的马路牙子上起身，将身前的阮柔往身后安全的所在一拽，揪了一下苗伟庭让他警醒一下，然后这人就伸出了手指，直指这两个正在实施犯罪的小偷而去了。 沈度这一声吼，声音挺大的。 哪怕在这个嘈杂的庙会里边，这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让周边只是来逛个庙会并不想惹麻烦的人们就迅速的将那两个人的所在给让了开来。 而这件事儿的当事人，正被小偷二人偷东西的小姑娘们，也适时的转过头来，在看到了身后的包包的惨状了之后，就啊啊啊的尖叫了起来。 “坏了！” 沈度在看到这两个姑娘的反应之后，立刻就将眉头给皱了起来，然后在第一时间跟苗伟庭招呼到：“苗伟庭报警！” “常大川，往庙会头上的巡逻警亭那跑，派人报信！” “然后你们两个娘们！赶紧给我闭嘴！” 这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声音不可谓不大了。 只这一声吼，就将两个姑娘吓了一跳，这人下意识的就往后边蹦了一下，正好就把她们跟两个小偷的距离给拉开了。 “好机会！” 沈度左右瞧瞧，正看到路边有一推着自行车的老头，正扶着车把手看热闹呢，这沈度也不含糊，一个高窜到了这大爷的面前，嘿嘿一笑，就手，就将人大爷车后扎着的草垛子给拔了下来。 然后呢，沈度一个潇洒转身，横握着这个草垛子，就往俩小偷的所在戳了过去。 这大家都绕行的场地里，正好就给沈度以施展的空间了。 ------------ 130 最贵的武器 他是大开大合，就将这分量不轻的草垛子，朝着那想要逃跑的二人横扫了过去。 “看招！” ‘哗啦啦……’ “我去！你大爷的！” “你丫的阴损了啊！！” 这俩本来见势不妙就要混进人群的小偷，被沈度这么一扫，得了，压根就甭想着隐匿行踪了啊。 这是怎地了？ 被个草垛子扫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吧？ 怎么能影响一个人逃跑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如同旱地惊雷，天桥吊嗓般的怒吼，就在见义勇为智斗贼的小英雄沈度的身后响了起来。 “你丫这个小兔崽子！” “你爷爷我的糖葫芦还一串儿都没卖出去呢！”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你丫挺的抓贼就抓呗，你抢我的糖葫芦扎子干蛋啊！” “嘿！你娘嘞，全他娘的扫在这俩偷儿的身上了。” “还让大爷我怎么卖的出去！你这不是霍霍粮食不是！” 噗…… 说的阮柔捂着嘴，脸给憋成了紫茄子。 再瞧着那俩压根也不打算逃跑的偷儿吧，他们虽然只被沈度扫了一下，但是架不住那扎在草托子上的糖葫芦全因为离心力的作用飞甩出来之后就黏在了他们的头上身上了啊。 瞧瞧这俩贼眉鼠眼的人。 人家鬓角贴黄花，他们鬓角插一根老山楂。 人家身上挂红结，他们身上粘了串儿橘子瓣儿。 再往这人身后喽瞧一眼，屁股帘儿那还挂着半截山药蛋蛋，。 知道的这是被沈度无差别的误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糖葫芦的商家，想出来的新的促销手段呢。 这卖糖葫芦的大爷是越说越生气，瞧着前面那个背对着他的小子手里拎着那个快要被扫秃了的草扎子那叫一个心疼。 他这熬了一晚上的糖稀，洗的干干净净我的红果，还没见着一毛钱呢，就先被个小兔崽子给糟践了？ 这事儿叔能忍爷也不能忍啊。 于是这位老当益壮的大爷，就将身上的袖子一撸，就打算给前面这个强出头的小子来几个暴栗啊！ 大概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大爷有所异动，正与两个小偷紧张的对峙着的沈度，只能吆喝一下外援上去拦上一拦了。 而他身边得用的人也只剩下了一个…… “鲁丰！！” 要说这鲁丰果不愧三人旧组合当中脑子最好使的一个了。 他在沈度吼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竟是立刻就明白了沈度的意思。 鲁丰一个转身，就将往这边扑过来的糖葫芦大爷给拦在了半路，用特别和善的态度，替沈度刚才的行为善后了。 “别别别……大爷，您消消气，不至于拼命不是？” “咱们有事儿好商量。” 鲁丰一边儿说着，一边就开始掏兜，把一个因为考试成绩提升爸妈奖励他的七匹狼钱包就给捏在了手里，从里边掏出来了几张他还没来得及揣热乎的压岁钱，就给递到了这位素未蒙面的大爷的眼前：“我说大爷，咱们出来做生意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你瞧，这些花花绿绿的票子没？” “这些可都是钱呢，您那糖葫芦多钱一串儿啊？” “一块钱？一块五？还有两块的？” “不是我说，大爷你这蒙我呢嘛！谁家糖葫芦会这么贵？” “啥？草莓串儿，好吧，得嘞，两块就两块吧！” “你说啥？一百串儿？你大爷的怎么不去抢呢？” 三言两语，这一老一小反倒是对一起有商有量了。 甭管怎么着，鲁丰是完美的完成了沈度交给他的任务了。 谈判技能十级，亲和力十级，唯一的一点BUG就是清空口袋之中所有的现金。 这若是游戏之中的副本攻略的话，现在的鲁丰已经从一开始最富裕的氪金玩家，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 所以，在对面的大爷美滋滋的数着手中的钱的时候，这位莫名的就付出了自己的金钱的鲁丰，却是一转身，带着一股子悲怆的气息，一把就将沈度手中所剩寥寥的草扎子给抢了过来，嗷嗷嗷的就扑向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让你们偷东西，一群狗东西，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就敢下手。” “等一会片警来了，全给你抓警察局里，不把我的损失赔偿回来，我丫的跟你们没完。” 这气势如虹，背影沧桑，惹得沈度是一点都不敢做声，缩脖子就往后边靠了一下。 原打算跟身后的阮柔吐槽一下鲁丰这种抢功劳的行为呢，谁成想，就在大家以为胜券在握，一切就要尘埃落定的时候，这两位被逼急了的小偷，就狗急跳墙，打算采取过激的手段了。 因着那巨大的冰糖葫芦扎子的前突后冲，断绝了他们逃跑的希望不是？ 那成啊，我们哥俩不跑了。 这年头，偷门的老祖宗还在的时候，就跟徒子徒孙们说了。 干小偷那可是一个技术工种。 不但要手指头上的花活玩的溜到，这刀子也能给使出个花来。 免得在江湖上碰上了旁的行当的人物，抢地盘，抢生意，有所冲突的时候，属于技术工种的偷儿再吃了大亏。 故而他们手中常常藏着的刀片，刻刀，就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这把薄如蝉翅，寒若银霜的小刀，在二偷儿为首的那一个人的手中突兀的出现。 在对方手指头轻轻的抖动了两三下了之后，这小刀片就如同翻飞的蝴蝶在他的手指之间飞舞了起来。 那刀锋的所在寒光闪闪，刀子又快的都有了残影。 旁边的人光是瞧着，都不由的胆寒，就别说有胆大的人敢在这个时候上来帮忙一二了。 “哎呦！这可怎么办？” 是愤怒但是不是脑残的鲁丰立马就停下了前突的脚步，瞬间就离开了这两个偷儿两三步的距离。 然后他接着又转头看向了沈度，以期望这个干什么都起到带头作用的大兄弟，给现如今的状况出一个靠谱的主意。 这时候沈度能拿出什么好的方案呢？ 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罢了。 就在他们俩一筹莫展，前去找片警的两个人因为汹涌的人群而归期不定的时候，沈度的脑袋上突然就亮起了一枚灯泡。 对啊，自己不成，咱们不是还有外援吗？ ------------ 131 救命警察叔叔！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将脖子一缩，把今年过年他爸妈一咬牙一跺脚给他新买了一件班尼路的羽绒服帽子往头上一扣，就在黑搓搓的缝隙之中，特别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阿里巴巴，呼啦啦变身，召唤神秘物……” 这特别蠢又中二的咒语还没念出一半儿呢，他就觉得自己的脚趾头方位传来了一阵剧痛。 就好像有谁踩在了他的脚趾头上，并且跟他有仇一般的，以打桩机的速率在拼命的提打着他的脚尖儿。 大爷的，不用想，肯定是那神秘力量听到了他的祈祷，并用这种方式给出了能够帮助他的提示。 但是问题是，对方到底给了什么提示啊。 下意识的一低头的沈度，就看到了那个被反复的踢踢踹的脚尖儿……现如今正指向了一块碎砖头的所在。 对啊，当正面硬刚的过程中发现完全不是对手之时，当然应该改变策略啊。 北京人民干架的时候，最喜欢使用的武器是什么？ 那必然是板儿砖无疑啊！ 嘿，我怎么就把自己弹无虚发的转头给忘记了呢。 充分的接收到了神秘力量的想法的沈度，嗖的一下就将地上那半拉砖头给捡了起来，朝着半空之中小小的抛了一下，尝试了一下重量，掂量了一下触感，然后就甩开了腮帮子的，往那为首的偷儿身上一丢。 ‘嗖……’ 这砖头裹着风儿的就砸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过程之中，沈度的嘴也没闲着，他给周围的父老乡亲们提了一个醒，为大家找到了一个既安全又可以见义勇为的途径。 “大爷大妈，叔叔婶婶，帮个忙啊，用转头淬他们丫的啊！” 而就这一句话，就像是水库开了闸，这喜好多管闲事儿且特别富有正义感的京城人民们，就自发的寻摸着脚底下的石头、砖块，如同丢沙包一样的，照着那被围的两个小偷所在的场内丢了过去。 ‘砰！’ ‘乒乓砰！’ ‘哗啦啦！’ “嗷！” “哇哇嗷嗷！” 这惨叫此起彼伏……这是被砸中了。 嘿，这可比砸娃娃好玩多了嘿，兄弟们快上。 不花钱呢！ 这围观群众扔了第一块就想着扔第二块。 当他们玩儿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就从他们的身后奋力的挤过来了几个穿着蓝灰色制服大衣，大衣上还围了一圈廉价的人造毛领子的人民警察。 他们一瞧就是从巡逻警亭当中被前去报信的常大川和苗伟庭给拉出来的。 几个人手中拎着一种黑漆漆的长条警棍，大衣的口袋之中鼓鼓囊囊的，据目测应该是更加有效的制敌工具，诸如电击棒此类的东西。 然后这群还没搞清楚具体情况的片警们，一入眼就看到了一群人在围殴两个极其可怜的家伙。 那俩家伙现如今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不说，片警黎子玮觉得，他若是再晚来十分钟，这二位绝对会被砖头给埋了。 所以，为了拯救这两个无辜的生命，他也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了。 这个从天而降的救兵，就冲到了包围圈的边缘，对着周围特别兴奋还在不停的扔砖头的大爷们大吼了一声：“住手！！”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欺负人吗？寻衅滋事了解一下？都想去警局喝茶吗？” 谁成想这群都能当黎子玮的爹妈的大爷大妈们却是一点都不怵这位年龄不大的小警察，一个两个的虽然停了手，可嘴上的嚷嚷却是不带停的。 “警察同志，冤枉好人了啊。我们这是积极配合警局工作，自告奋勇擒获偷钱二人组呢！” “对对对！警察同志，他们两个偷俩小姑娘的包，被那个矮个子特别白净的男孩子给发现了。” “人家见义勇为，这俩贼眉鼠眼的不但不束手就擒，还掏了刀子了。” “那我们作为热心的市民，可不就得帮这孩子一把吗？” “警察同志，抓小偷这不犯法吧！” 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说明，这后赶过来的黎警官才弄明白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这二位瞧着凄惨的人，实际上却是自作自受啊。 但是这种过度的行为却是不可取，为了避免这场外的人没轻没重的造成更大的麻烦，黎警官觉得有必要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进行一次免费的普法课程。 于是他一边儿扒拉开手边的围观群众，一边用自己最大的气力吆喝着：“同志们，大爷大妈们。” “见义勇为，配合警察的日常工作是一种极好的行为。” “但是我们要知道，什么叫做执法有度，什么叫做适当的合作。” “今天，大家这种方式可真的不可取啊。” “若是这两个人一旦受到了什么过重的伤害，比如说，眼睛，鼻子，甚至于是生命的时候，那咱们这种行为就构成了故意伤害罪了。” “所有今天丢过砖头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会成为我们的犯案嫌疑人的。” “这场内的这两位小偷，虽然在前面的偷窃案件之中是犯罪嫌疑人，但是现在，他们却可以在故意伤害罪的这个案件当中成为原告人了啊！！” “所以，大家听我的，以后要适度的帮忙，千万别因为他们是小偷，就不管不顾的死命的砸啊！” 这黎警官的话还没吼完呢，周围听明白了其中含义的热心市民们，那是刷拉拉的退的飞快。 “哈哈哈，路过，路过！” “哎呦，这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啊？” “就是，哎呀，这都几点了，咱们逛完了应该回家了……” 在一片嗡嗡嗡的声音过后，前后两半的街道依然是人山人海，却给这一片留下了一个空荡荡孤零零的抓捕空间。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了，这扔砖头是多么的有效。 在黎子玮小心翼翼的拎着棍子打算跟他对面绕过来的哪位同事来一次里应外合的雷霆一击呢，谁成想那两个砸的如同刚在工地搬完了一天的砖的小偷，就把手里的刀子啪的一下给扔到了地上，带着一股子极其委屈的味道，朝着黎警官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 132 最好的高中？未必吧 再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哭腔了。 “警官，我坦白，我真的没得手啊！” “我要求警察的保护，快把我带到警察局吧。” “我对面的那个小子……吸溜……忒TM的不是个东西了。” “那坏的是一肚子的黑水啊，这么小了就脚底流脓了，长大了肯定是大案要犯！” “我怕我不跟着你们一起回去，这小崽子一定还能想出更损的阴招。” “说不定我们兄弟二人今儿个就甭想走出宣武区了。” 说完，这纵横十八路公交总站，穿梭地铁一二号线若无人之境的京北第一偷，就流下了悲怆的泪水。 引得他身后的同伙，也是他带出来出师的小徒弟，也是两股颤颤，双眼朦胧啊。 他们现在见到了藏青制服的工作人员，那是真心的把人民警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啊。 瞧着这两双拼命伸过来的双手，黎警官有些无奈和小得意的搔了搔头，搞得还挺矜持的说了一句：“嗨，行吧，真拿你们没办法。” 说完，就咔嚓，咔嚓，他跟他同事就一人一只的，把俩人给拷在了一起了。 而直到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这黎警官才想起来与其有关的涉案人员。 那个自从发现自己被人偷了包的小姑娘，在发现自己的包竟然是被刀片拉开了之后，就陷入到了狂暴的扔砖头的游戏之中。 现在因为警察的到来稍微消停一会了，又因为听黎子玮说需要跟他们去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做个笔录了之后，就彻底的精神了起来。 “好的警察叔叔，我们一定积极的配合。” “这人实在是太讨厌了！你看我这包包，天美意批发市场里边刚买的卡通熊，批发价都要六十块钱一个呢！” “这可不是二三十的破书包，我这寒假过完了还想背去学校里显摆的呢。” “对！一定要让他们赔偿我的损失。” “哦，还有，那边的那位小弟弟你叫什么啊？” “把名字告诉姐姐呗？” “等姐姐去派出所把事儿办完了，就找你出来，请你吃饭啊？” 这话是那圆苹果先开的口，而她旁边的细高挑也赶紧跟了上去：“对对对，有空一起吃饭。”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别那么的热情，目光别那么的灼热就好了。 对于这两位女同学的热情相邀，沈度是无所谓的。 只不过被人称作小弟弟什么的，心情莫名有些不爽。 于是沈度就试探性的说了一句：“你们多大了就叫我小弟弟，我瞧着咱们应该差不多大吧？” 对面的那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之后，特别爽朗的就报出了自己的年龄。 “我今年十五岁了啊，高中一年级，学校就在咱们区域内啊。” “就右外大街，四中右外分校。” “你们呢，刚才听着好像聊了什么中考什么的，应该比我们小一个级别吧。” “若是你们学习不错的话，欢迎明年来我们学校上学啊。” “这样，我们真就成了学姐和学弟学妹的关系了。” “因着这事儿，才叫做缘分呢。” 可是听了这俩女生说完了话后，这已经汇合到一处的五个人，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了。 北京四中啊！ 哎呦我嘞个嘿嘿嘿啊！ 在这个恨不得区里都要搞个重点的名头的京城中学系统内，北京四中等同于金字塔最上层的人物了。 它与人大附中，北大附，以及现如今阮柔正在就读的北师大附中，都是京城内排名四，全国排名前十的全国重点高中。 乃是升学考试的金字招牌，等同于入了高中就等同于考上了大学的存在了。 现如今竟然在庙会里边碰到了俩四中的孩子，还是活的，可不是让沈度几个人惊讶坏了吗？ 要说这五个人里边，就剩阮柔一个能端得住了，因着同性相斥的原因，她对于这两个表现的过于热情的女同学表现出了相当的疏离。 在这俩姑娘傲娇的老王卖瓜的时候，阮柔突然就凉凉的来了一句。 “哦，四中啊，是挺厉害的。” “今年北京市高中排名，第二位的就是四中吧？” “北京第二，全国第四？” “可是我记得接下来就是我们学校，北师大附中，北京第三，全国第八。” “差距是有的，但是不够大。” “可若是跟分校比……”阮柔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却是可以吊打的存在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在这个时候我们就要谈论一下北京城的大小，以及挂了名校得到牌子后延伸到各个区域内的分校的问题了。 这所谓的分校区，其实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扩充生源的幌子。 就拿北京四中来说吧，校址健在内城最中间，紧挨着北海公园，就那片儿地儿，再大能大到哪去？ 学校地方小了，这招生就要顾忌一下上课的条件。 可是好学校报名的人多多啊，大家都挤破了脑袋的争，必然就有次一层的人要被淘汰下来啊。 但是那些被淘汰的学生能甘心吗？ 光冲着其中有些学生过了招生分数线这一条，就让四中的老师舍不得了。 既然是如此，得嘞，咱们在稍微宽敞的地方再来一个分校吧。 于是，右外分校就这么出现了。 然后呢，开着开着，场地这么大，就能多招一些学生了吧？ 正所谓德智体美劳咱们是不是都要全面发展啊，每年各个特长的全国比赛总要有人替学校争取荣誉吧？ 可那些特长生的学习…… 没事儿，这不是有分校吗？ 于是乎，哗啦啦，分校真就成了大熔炉，连带着到了最后，这四中出分数线的时候，都出出来了两个分数线。 一个是总校正儿八经的硬核考生，580的满分，540+的普通班入学成绩。 然后呢，紧跟在其后的是艺术生的招生分数线，特长班就俩班，不足八十个学生，哗啦啦，这分数线就给拉下来了140，跟个西城区的普通高中一个德行了。 所以，阮柔怼起对面的两个女生毫不心虚。 不但如此，她还特别小心眼的拉拉沈度的袖子，用难得严肃的表情与她的大度哥哥提前做了约定。 ------------ 133 我与你的距离可以缩的更短了 “所以大度哥哥，你就算是想考四中，也不要报考那个什么分校区。” “你选我们学校啊！” “若是你觉得北师大附中还不够优秀，那咱们一起去报考人大附中呗？” “不就是要跑海淀吗？但是它是第一，全国的，那我就觉得值了！” 要上就上最好的吗？ 就自己这个只能上普高的成绩？ 竟然被阮柔说的有些期待啊。 还有半年，要不，就拼一把吧！ “行啊！” 204中学学习中游沈，大言不惭的答应了下来。 当他还打算跟这两位小姐姐说一声抱歉的时候，那边已经压着小偷往前走了好远的黎警官已经回头张罗着这群人跟上了。 “那两位女生！还有沈度你们几个，都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这一个两个的，实在是太不省心了……” “这是多想再拿一个见义勇为的表彰啊，就这么拼命……”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听着黎子玮的意思，还是想要再给他们申请一个见义勇为的奖状的吧？ 黎叔叔，谢谢了啊。 重新定义了目标的沈度拉着身后的小伙伴们跑得飞快，而在现实生活之中站在自家的酒柜小吧台面前的沈度，所看到的景象也慢慢的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变成了原有的透明清澈了。 “嘿，这小子，还真敢说啊！” “想去北京四中，他怎么不去上天呢！” “以为考个平均分七十五分以上就敢奢望考去四中了？” “他也别干别的，能给我考个区重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沈度的嘴巴虽然是这么说的，他手底下的动作还是特别明显的暴露了他的内心。 就刚才他联合着业界的朋友，刚把一个二流艺人给怼到了泥坑里边，虽然也为自己增加了一些很不必要的工作量吧，但是他却没想着多喝两杯。 但是就在刚才，他只不过在镜子当中瞧见了少年时期的自己有了如此之大的改变后，就决定要去开一瓶旁人送给他的珍藏，来清楚一下曾经的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所取得的成就了。 而就在沈度用开瓶器将红酒塞子拔出来的时候…… ‘砰！’ 与这一声喷响一起发声的还有他随手放在了吧台上的手机。 “嗡嗡嗡……” 哦，高兴坏了，差点都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沈度的心一抽，放下酒瓶就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小软件给打了开来。 现在，他与阮柔的位置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与北京相聚8500公里的城市，就在瑞士联邦当中，那个名为伯尼尔的所在。 这个全球最不像首都的六城之一，就连沈度这种到处飞来飞去的时尚人，都不曾对它有所关注。 但是现在，因为他最重要的人就在那个地方，这让沈度不得不一边扒拉着搜索引擎，了解那个城市的直观知识，一边给现如今深处伯尼尔的阮柔去了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大度哥哥来电话了啊。” 这种可笑的铃声仿佛就是对着这个世界的阮柔开启了开始的案件。 让原本还按照既定的轨道运作的阮柔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沈度给我打电话了！” 阮柔瞧了一下自己周围的环境，以及手机之中设置的定位，就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 “沈度！” “阮柔，我在，别害怕！”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清醒的通话还能持续多少时间。” “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我对那个世界又进行了两次细微的影响，已经将我在那个世界的轨迹改变成了你绝对想象不到的程度了。” “现在我不浪费时间跟你多说了，让我们尝试一下，若是我们在现实世界也进行一些改变和调整的话，是不是也能够影响到我们之间的距离的差距。” “比如说上一次你尝试的直接订票飞往北京，结果咱们的通话就被瞬间的打断，而那个影响的镜面就十分突兀的出现了。” “这是不是说，现如今的改变的程度，还不足以让你我马上见面。” “哪怕我已经明白的跟你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并且感受到了你曾经对于我的爱意，都是无法达到咱们立刻见面的条件的？” “那么这样，你听我说阮柔，让我尝试着进行一些更加短的距离的挪动，我发现我们之间每一次的距离缩短都是500公里的标准。” “而我刚才粗略的查询了一下，距离北京8000公里左右的城市或者说国度的话，倒是有两三个不同的选择。” “比如说，芬兰，或者有些绕圈的俄罗斯……” “我不知道这500公里的距离是怎么算的，但是你可以把两个城市都尝试一下。” 沈度将这一番话说完了，就十分紧张的瞧了一眼他与阮柔之间的通话时间，发现他打出的这一通电话并没有因为他所说的这番话而突然中止，他这砰砰砰狂跳的心就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种踏实的感觉让他接下来的话是越说越溜…… “阮柔？” “嗯？” “你放心大胆的去订票！” “还有，”沈度拿着他平日里工作才用的另外一个手机啪啪啪的在触屏的界面上操作了一番。 然后，远在异国他乡的阮柔就听到了耳边的电话传来了一声声奇怪的短信提示音。 “沈度？你在干嘛呢？” “是你干了什么吗？我怎么听到了短信通知的声音。” 这头的沈度却在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键之后，心里的那种担忧才少了几分，他跟阮柔说话的时候都是轻松的，并且特别自信的安慰对方到：“阮柔，别担心，我那是给你转账呢。” “我知道你干的啥工作，穷！” “可是出门在外，现在你所处的国家你无法控制，你所做的事情你也无法控制，甚至是游玩还是去工作的你也无法控制。” “那么我想到的唯一的支持方式就是给你转许多许多的钱。” “多到可以支持你不停的购买跨过的机票，哪怕是加急票，立刻出发，甚至是头等舱都可以支持。” “所以刚才突然冒出来的短信的声音应该是我给你转账的记录。” “你现在不是在欧洲吗？据我所知飞往芬兰的机票也就1900欧的样子。” “我给你转了十万……你先别着急惊呼，你听我说，我怕我们可以交谈的时间不多，所以你一定要认真的听我说完接下来的一番话。” “阮柔，大度哥哥在这里，就在北京的家里等你，无论是你要去维和也好还是去哪个国家圆梦也罢，一切等到你回到了家中咱们再说。” “现在的你只要知道，因为一些原因，你即将要进行一场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环球旅行了。” “而你下一站要去的城市，对于你来说永远是一份惊喜。” “可是既然是旅游，咱们就不能亏待了自己。” “老人说的好，穷家富路，无论你在哪里，作为你的大度哥哥都希望你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 “现在，你不是就在瑞士吗？” “在你没有离开这个城市之前，一定要好好的领略一下当地美好的人文与风光啊。” “咱们现在去了瑞士了，那应该干什么？” “当然是买买买啊！” “一个在本地买名表，在最富有巧克力甜度的城市之中买糖果，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旅行啊！” “所以阮柔，去享受这个充满了惊喜的旅程吧。” “从现在起我开始觉得，这对于你我来说，也许并不是一场残酷的考验，而是一场实打实的，关于你我最美好的回忆啊。” “阮柔，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跟你说了，一个女孩子做你那份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吧？” “就利用这一次旁人给你安排的惊喜之旅，来好好的放松自己吧。” “哦？你问我怎么会有你的账号的？” “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初是谁说的亲兄弟明算账的，我在国外给你捎了一件给阮叔叔的衣服，你也要给我转账一下的了？” “啥？这话是我说的？” 握着手机的沈度在电话这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才鼓起了勇气将话题给接了下去：“哈哈哈，是嘛，我都不记得了，咳咳咳，这种细节什么咱们就不要去纠结了。” “阮柔啊，现在咱们俩的情况可是不同了不是？” “所以你别顾忌，使劲买买买哈！” 嘴里说不出的话语，沈度在心里却是翻来覆去的重复了许多遍了。 自己现如今条件变好了，钱赚的多了，给自己最喜欢的女朋友一点零花钱，让她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快乐的买买买，有什么不好。 再说了，也不知道他们俩之间还需要辗转几次呢，这机票和旅费，一定要准备的足足的啊。 “对了，阮柔，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在这个时间段里再联系了。” “你这样，先选个顺眼的想要去的国度买票试试。” ‘’若是成了，你就给我打电话，但是不论成功与否，你都要记着，别慌，就算暂时没有进展也不要害怕，我一定会随时随地的盯着那边的动向，用一切的手段去将另外一个小子的不当行为给掰回来的！” ------------ 134 突然变成了富婆 说完，这沈度也不说话了，就如同他以往的自说自话，自挂电话的直男方式一样，啪嗒，就率先的结束了这次通话。 让完全没有听够沈度的声音的阮柔，跟着就叹了一口气。 然后就等待着这次通话的记录在手机的屏幕上彻底的消散以后，这才将那条黄色的信息框给点了开来。 中国银行入账通知：13：00：23时，您的账户收到尾号为XXXX的转账……100000欧。 如有疑问请拨打95566查询…… “个十百千万，十万……” 嘶，小气到吃口对方的煎饼都不能咬到火腿肠的部分的沈度，竟然给她转账了十万欧？ 这是刺激大发了得了失心疯了吧？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阮柔，在看到了这个数字了之后，竟是噗呲一下笑了。 因为沈度这个愚蠢的行为，就将她自从上次觉醒之后所产生的所有的忧虑给一扫而空了。 就像是沈度所说的那样，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其实现在的这种情况，抚摸着自己胸口的阮柔能够感受的到那马上就要喷涌出胸腔的激动。 ‘砰砰！’ ‘砰砰！’ 只是以这种亲密的状态通了一场电话罢了，她的心却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就好像是鸟儿想鸣叫，鱼儿想戏水一般的难以抗拒。 因为，因为现在的沈度，正在用一种十分亲昵的语气在与她对话。 而这些话语之中对于她的担心与喜爱，她很容易就能感受的到的。 这种情况，放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像是现如今的这种通话，也只曾经出现在她的梦里。 想到与此的阮柔就将双手盖住了自己双眼。 当她仰起头将手拿开的时候，她的脸蛋上就挂着怎么都消散不了的红晕了。 不行，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她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儿需要马上去办。 深吸了一口气的阮柔径直就给酒店的前台打了电话。 在这种上了星的宾馆里边，前台这边是有帮助酒店客人预订航班的服务的。 而依照着瑞士酒店的效率，大概在近半个小时之后，最近的一班飞往芬兰的航班就被预订妥当。 瞧了瞧这个有座的航班的时间，就算是扣除去机场过安检的时间段，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四五个钟头之多。 想到这里的阮柔下意识的从酒店的窗户处往外瞧去。 她看着这充满着异域风格的建筑，以及精致又显眼的钟表铺子，就对于沈度给出的买买买的建议万分的心动了。 要不？去瞧瞧？ 去吧，自己现在可是一个富婆了。 月工资不过几千块的阮柔，就因为这一次转账，腰杆子别提多硬了。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拿上并不怎么昂贵却足够结实的背包，并将与沈度随时保持联系的手机给紧紧的攥在了手中，在确认没有遗漏了之后，这才沿着酒店的大门，开始往她刚才看到的那条街走去。 这条街的街道并不是很宽，但是难得的是，与钟表有关的铺子却是相当的齐全。 对于奢侈品品牌一无所知的阮柔，就在这弯弯曲曲的小街当中，被左一个右一个的钟表品牌给搞成了蚊香眼。 现在的她只剩下几句有关于钟表的记忆了。 这个记忆还是不久之前沈度曾经无意之中跟她提起的无心之语。 那是一个她出夜勤的日子，突发的案件让她被大队长从睡梦之中叫醒，匆匆忙忙的就去处理了一晚上的案件卷宗。 待到她打着哈欠从警局里边出来的时候，却看到路边停了一辆特眼熟的车子。 那是沈度的爱车之中的一辆，兰博基尼Huracan。 这辆骚包蓝跑车的主人，正窝在那个瞧起来有些狭窄的空间内，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呢。 “你怎么来了？” 阮柔特别的惊诧？ 将眼角打出来的眼泪抹干净的沈度回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接你来了！” “我这刚下了飞机，原还想着找人出来撸串儿呢，谁成想我这随叫随到的朋友，竟然去出夜勤去了。” “我这时差没换过来，一点都不困。” “又想着虽然你是一名人民警察吧，身手还是那种好到一打五的刑警，但是无论怎么样你也是个女人不是？” “所以，索性就过来瞧瞧，顺便接了你回家。” “免得这大晚上的再出点什么状况，别让阮叔叔他们担心喽。” 话说到这里，这跑车的门也跟着打开了。 瞧着架势相当之虎，压根就没想着让阮柔拒绝呢。 问题是无论沈度做什么，那时候的自己是都不会拒绝的吧。 虽然只是一次不带任何意义的接送，却足可以让那时候的自己心跳加速，开心不已了。 于是迷迷糊糊的阮柔就被沈度给拉到了一处截然不同的夜宵馆子的门口。 对于已经习惯了在路边撸串和吃麻小的阮柔来说，这里无论是从门面还是从装修风格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好看了一些。 若是不闻这里的味道，不看挂着的牌子，从远处骤一看过去，还以为这是进了一家重金属装修风格的酒吧了。 而这个地方特别大，门面也特别大的小龙虾店，就叫做犟虾，进得那黄铜边框的不规则大门之后，却是一改整体的冷硬风格，一下子就走起了俏皮可爱的路线。 因为这家店的老板，在一入门口的地方，竟是摆放了一只等人高的小龙虾。 那两只威武的大钳子瞅着就武力值破表，但是再瞧瞧那通红的虾壳，最终也只表达了一种含义，那就是无论你是多牛逼的虾，进了这个店，也只有被吃这一条路可走了。 这也让阮柔一见着这个虾雕像了之后，瞬间就将那累的已经没感觉的食欲又给找了回来。 若是这里的小龙虾都是这样的个头…… 不能想，不能想，咱们还是去二层找个清净地儿吧。 其实他们两个人来的这个时间，都已经是深夜的后半段了。 但是在这个并不算偏远的地脚里，依然有不少的夜猫子在这里大快朵颐。 ------------ 135 没事吃饱了再看 “去最里边！那里清净！” 瞧着沈度熟门熟路的模样，一看就是来过许多次的常客。 那半夜里充当了服务员的老板，还特意挂了一条围裙，亲自为沈度服务呢。 “呦！来了？今晚吃点什么？带人过来了？女朋友？” 沈度却是连头都没抬：“啥啊，哥们，兄弟，特别纯洁的那种。” 而与老板对视着的阮柔，眼神之中略显兴奋的光芒却在这句话结束之后，嗖的一下就熄灭了。 待到沈度抬起头来，准备跟老板点餐的时候，这位略显可怜的姑娘脸上却是恢复成了常态。 拿着菜单的老板眨眨眼，对于这姑娘万分的同情。 但是这却不耽误他赚钱的热情，在沈度接下来的报菜名当中，就快速的将今晚的菜品给记了下来。 “免费的酸梅汤就算了，以我这条敏锐的舌头一尝就知道你们这儿的大扎的酸梅汤就是用酸梅粉自己勾兑出来的。” “你这样，让店员去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给我拎一扎信远斋的玻璃圆肚子瓶的酸梅汤去，一来一去的都是老顾客了可就别给我加价了。” 这话说的老板特别的不好意思，不但如此他还特别心虚的往身后的左右瞧了瞧，发现旁的客人光顾着吃虾聊天并不曾听到沈度的这番言论后明显就松了一口气，赶忙点着头，就将这不算大的要求给应了下来。 开玩笑呢，若是被人知晓了他家的酸梅粉其实也是信远斋的酸梅精冲兑的话，那么那种占了大便宜的感觉岂不就没了。 这大多数的人哪会像是面前这位先生这般的挑剔啊。 若不是这人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提出相当关键的意见以及对自家的生意特别的照顾的话，他都恨不得这位爷能少来他们家几回。 不过没关系，这位小爷又接着点了下去。 “蔬菜沙拉，时令蔬菜对吧，和风芝麻酱多放一些，其他的依照原本的口味配比。” “你们家的沙拉做的着实不错，其实可以考虑中午推出一个简餐速食，以卖低脂肪0卡路里的健身餐为卖点，说不得就能带动一大截的销售量。” 这沈度也就随口提了一句，接下来就专心致志的看菜单了，但是这店老板那手底下却不自觉的将这些话都给记了下来，他怎么听都觉得特别的有道理，待到沈度说出第二道菜的时候，他自己琢磨的都快入迷了。 “来一个辣度适中的冒菜江湖吧。” 这也是犟虾家的特色菜。 穿自四川的冒菜，在这里被混合到了一处，香菇，宽粉，午餐肉，豆皮鱿鱼加黄喉，外带毛肚配豆腐，再撒上一把炒香了的芝麻，舀一勺焦焦的辣椒碎，带着红油的汤，就是为接下来的一道菜所准备的。 “爆炒方便面。” 是不是特别的大排档？ 可若这方便面除了面是方便的，内里的蔬菜到肉丸，海鲜到鸡蛋，全都是真材实料所构成的呢？ 那可真的是太好吃了。 若是觉得口轻了一些，将那冒菜挂着红油从黑色的大钵子中夹出来，在这盘炒方便面上一抹，嘿，香，辣，鲜，咸，这些最刺激的味道，就会在舌尖起舞，如同这躁动不安的黑夜，总是那些不甘寂寞寻求刺激的人才会出没……是一个道理。 它们就是夜宵界最为重口的存在。 它们本就为这道在晚上吃的菜而生。 而在这些菜逐一上桌了之后，跟在它们身后，最有分量，也是凭其一出无人左右的菜肴才姗姗来迟。 它与一个硕大的，快要占据了半张长条桌案的铁盘一起被端了上来。 这是一个起手五斤，论个计算的虾之战队。 它们用色彩鲜艳的盔甲武装着自己最后的操守，却用各色的调味料，来掩盖即将被吞咽的紧张。 这些虾光从外表来看，跟其他铺子里的虾并无任何的不同。 但是当你跟着沈度白皙的手指，将它们硕大的虾头与肢体分离了之后，就会发现，哦，原来是白腮小龙虾啊。 这种生活在极其干净的水域当中，连自己过滤杂质的腮都不曾染上任何的污秽的白腮小龙虾，自然要比那种其他品种的贵上一些。 但是作为见过这家店的老板的进货渠道的沈度，在这个时候，却不在意每一斤会多出来的那点小钱了。 因为这种小龙虾的虾肉，尤其的通透甜美。 就如同初春可以放进嘴中细细品尝的花瓣，又像是夏天丰美多汁的杨梅，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最恰大好处的那一种。 让吃的就是那口味道的沈度，那可是满意极了。 五斤的虾，其实真的没有多少。 一男一女不已谈恋爱为目的的话，这不，不过在他们叭叭叭的咀嚼之下，桌面上原本还气势镚儿足的龙虾盘，现如今就只剩下一盘子的狼藉了。 这时候，吃完了虾了，总不能立马就抹嘴走人吧。 然后沈度就开始跟阮柔吹牛。 是的，这是打从他开始创业起，就最喜欢的活动了。 大概这人骨子里有一些自卑，待到真的能够将生活牢牢的操控在手中的时候，就喜欢跟最熟悉以及最不设防的人来炫耀现如今的成功。 说来也是奇怪，早熟的沈度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特别内敛的人，不了解的他的人会认为他是一个温柔和善富有才华的成功人士，了解他的哥们会当着面的叫他一声：老阴险了。 但是独独在阮柔这里，沈度幼稚的像是一个孩子。 仿佛不跟阮柔面前吹嘘一下的话，就无法让对方了解到他现如今的成功了。 其实这种现象特别好理解。 只需要这两个经常聊的驴唇不对马嘴的人，将那扇他们从不曾打开的门朝着对方尽情的开放，也就能结束这一场幼稚的喧嚣了。 只可惜，一个人吹的欢快，另外一个傻姑娘听得开心。 阮柔简直要佩服死沈度了好吧。 自打这位一见钟情了之后，这姑娘但凡是碰到了与沈度有关的事情，那都自带降智光环的。 于是在这个即将亮天的深夜里，一男一女就在这个已经开始变得冷冷清清的饭馆中聊得是热火朝天。 ------------ 为什么爆更了几天就萎靡的原因 有些读者就这个问题有私下里的询问，在这里二宝解释一下。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新书期尤其是前三个月基本上都是万更的节奏。 但是最近这一个周实在是没办法，因为我都在用存稿更新。 父亲下了病危，一周都靠在医院，病情反复，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我庆幸上架前有存稿习惯，让我在医院时可以抽空点击存稿更新，否则这书三年怕是要经历断更惨剧了。 最近我基本不水群，除了跟读者群管理有偶尔联系外，也没时间出现了。 现在是晚上，刚能躺床上歇会，只能发个感言解释一下了。 万望谅解。 至于何时能爆更…… 苦笑…… 那只有两种情况了…… 不说了，就到这里吧。 ------------ 136 没带露过怯的国人 “我跟你说啊，我前一阵受邀去参加巴塞尔的珠宝展览会。” “对，就是那个钟表和珠宝设计的展览会。” “我跟你说啊，我瞧着几款特别好看的手表。” “可不是吗？跟时尚设计有很大的关系呢。” “我想想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为了讨好东方顾客而专门制作的百花盛开表盘了。” “那个牌子在瑞士十大里边暂时还没排上号。” “但是他们家的珠宝以及钟表加在一起，可算的上是奢侈品中的大牌了。” “在中国的受众相对少一些，不过今年通过他们的设计可以看出来相当的有野心。” “对，叫做萧邦，是啊，那以牡丹盛开作为主旋律，中国人最喜欢的暗红色作为地盘承重，竟然将两个最不容讨好的内容与颜色完美的结合到了一起。” “你不知道我拿到了那块手表了之后，又诞生了多少的灵感。” “这款表男女皆可以购买，对，机械表，石英的买来就没意思了。” “等着我有机会了，去他们瑞士的总店，给你捎带上一块。” “咱们来个哥俩好，一男一女，嘿嘿，我带小狗的那一款，你就带牡丹花。” “我觉得那个颜色特别的配你……” 这话好像是醉人的红酒，又像是最美丽的情话，听得阮柔心中一动，整个人的头就低了下来。 这是要表白了吗？ 果然，沈度哥哥还是喜欢我的啊。 但是沈度会按照自己所期望的说出她想要听的话吗？ 回想到这里的阮柔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毒舌沈度那时候哪曾开窍啊。 阮柔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的沈度是这么说的：“你想啊，它那颜色就像是血迹干涸了之后的自然留存，你干那个工作多不容易啊，若是带块颜色稍微浅淡一点的表，岂不是随便溅射一下就被人看出来了吗？” “这表绝对不会，再加上你风吹日常的，肤色又黑，这要是盘道或者是埋伏的时候，也不会因为这手表过于闪亮，与你的肤色过于反差，而将你的人给暴露了啊。” 嘿我这暴脾气。 这时候的阮柔哪里还有女人的娇羞啊，那是抡起王八拳，就照着沈度的身上锤去。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扬长而去，只给阮柔留下了这断断续续的回忆罢了。 但是自从那次聊天以后，一谈到手表或是瑞士，阮柔永远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萧邦的那块手表。 所以现在既然有机会，那么自己就去瞧一瞧吧。 不是说不是最顶尖的手表，只是一类的吗？ 应该不算太贵吧？ 想到这里的阮柔就开始在这一条街上，找寻那个CHOPARD的标志。 毫无意外的，在一家装修的相当精致，珠宝与钟表两分天下的铺子中，找到了阮柔想要购买的那款手表。 ‘叮当当……’ 萧邦品牌专卖店那有些年头的门被一个看起来十分健康的亚洲女人从外边推了开来。 就挂在门边上机械作用的门铃，响起了十分好听的叮当当的门铃声。 在这个并不算大的铺子中，两位穿着极其熨帖的西装三件套的店员，十分有礼貌的对着这位穿着十分普通且有些过分年轻的女郎行着注目礼。 这是一位……游客？ 亚洲面孔，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坚定与狂野，这种自信的气质，也只有钱包丰厚的中国人才能够拥有啊。 在这一刻，见识过许多远在他国转成来瑞士淘表的店员们，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 他们可不想接待那些一批又一批咋咋呼呼，仿佛特别有购买力实际上却是一毛不拔的思密达，他们就喜欢中国客人这般的，人狠话不多，但凡是说出：把这块表（这条项链）拿出来看看的这种话的人，到了最后一定会在他们店铺之中购买上一两样价格不菲的产品的。 而现在，这个风尘仆仆的女人，径直的来到了他们的钟表柜台。 这个年纪已经快要半百，为这家老店工作了多年的店员的脸上就挂上了最为有礼的笑容，慢慢悠悠的走到了阮柔的面前，用他相当流利的英文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请坐？” 阮柔一愣，笑了。 然后她的学霸属性展露无遗。 能够通过维和警察的最终考验的人，英语怎么可能说的不够流利。 而当这位老者听到了这个姑娘口中冒出的想当标准的英语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真诚了几分。 “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到您的吗？” 阮柔也不客气，就将沈度曾经给她描述过的那款表的模样跟老者说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一款啊。” “.C.XP URUSHI” 这位极富有待客经验的老店员准确无误的说出了这一款手表的型号，顺带手的还十分精准的将柜台后摆放的样品给寻了出来。 抽拉式的水晶柜台，在一处暗扣被解开之后，这一款铺垫在黑色的天鹅绒缎面上的手表，就被带着白手套的店员给取在了柜台之上。 然后，这位老者却没有急着将手表递给阮柔，而是从一旁的工具盒中，取出一双崭新，雪白，舒服的手套，递到了阮柔的手中。 “好的手表值得被珍之又重的对待。” “为了避免汗渍侵蚀到这款手表的表盘与表链，我替客人您准备了全新的超薄型纯棉手套。” “绝对不会影响您对手表的触感，同时也会给这块表以最大程度的保护。” “好了，这位美丽的女士，现在您可以专心的欣赏这一款美丽的手表了。” 然后，这位店员就将盛着这款手表的托盘推在了阮柔的双手底下，让她的眼睛正好与这款手表的表盘对了一个正着。 真漂亮啊。 绚烂细致的花纹，打磨的一丝不苟的表盘，与整体色泽搭配的十分和谐的表带。 这竟然不是阮柔想象中的金属表链风格，而是更加低调与舒适的表带。 简单的到只有两道横向的花纹，除此之外，一丝多余的装饰也无了。 只这一眼，阮柔就觉得这款表怕是不能便宜了。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价格。 “请问，这款表多少钱？” ------------ 137 灵感喷涌而出 在听到了这个问题了之后，这位老者的表情可以堪称是温柔似水了。 他用特别特别柔软的声音给阮柔报出来了一个数：“您是游客？那您的支付方式是瑞士法郎还是欧元？” 阮柔没多想：“欧元吧。” 这位店员飞快的瞄了一眼这款手表标注在正规价格牌后边的欧元价格，然后就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诚惠，这款表的官方标注价格为16200欧元。” “但是您瞧我们店铺外边的标志：Tax Free，这意味着您在我们这里填写一个退税表格之后，在从机场离境之前去退税窗口申请退税，然后您就可以在此价格的基础上，再返还给您19%的税款。” “由于瑞士的手表与珠宝，是国家高奢的定点优惠项目。” “所以，在退税的手续上会非常的成熟，如果您采用信用卡或是储值卡这种非现金的支付返税的方式的话，您甚至连一分钱的手续费都无需缴纳，这百分之十九的税款会一分不少的转到你的卡片之上的。” “还有，您是中国人吗？” “我们店铺专门针对中国客户与该国家的支付宝达成了合作的意向。” “您甚至都无需排队等候，只需要将这张支付宝退税表格放到机场的退税窗口之中进行扫描，就可以完成手动或者是人工进行的退税全过程了。” 说到这里的店员笑的特别的自豪：“这样的话，您就会以13100欧元的超低价格，入手一款在中国的肖邦专卖店中需要175000元的高奢手表了。” “萧邦的LUC系列，永远是我们这个品牌收藏的首选。” “希望您能对我们给出的这种价格，给予最真诚的赞美。” “我们只有对最友善的朋友，才会付出如此的价位的。” 看着这店员说的实在，阮柔就赶紧搜索了一下人民币与欧元的汇率比。 发现在这里购买手表，可不是简简单单的19%这样的折扣了。 而是再175000的中国价格的基础之上先打了一个进30%的折扣之后，再进行了这19%的价格返还了。 这就难怪那群海外游的人，会发了疯的采购高奢产品了。 这里外里的，省了近一万欧元。 等同于将这块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手表砍掉了它坠在其后的零头。 就冲着这个，阮柔就轻轻的拍了一下托盘。 “我买了，男士的是吧？” “行，给我拿一款跟它搭配的同系列的的女表。” “对，那款特别可爱的锦鲤转运的就行。” “我买两块！” 得嘞，别人给的钱花起来不心疼，这十万欧一下子就去掉了两万六了。 这时候的老店员那脸笑的如同菊花一般的灿烂。 让站在对面负责高端手势的店员，那是满脸的艳羡。 不说别的，现如今经济压力大了，旱涝保丰收的瑞士也讲究一个绩效了。 别抽着瑞士人民看起来像是无忧无虑的那一挂的，但是让他们只是多说两句话就能赚到一大笔的钱，就没有一个不愿意的。 于是，这两款本店铺内一种只有几块存货的手表就被这位十分专业的店员进行了最完美的打包，在精美的鉴定书，发票，退税单都填写完毕了之后，这位一定要做到宾至如归的服务人员还将萧邦今年上新的蓝钻花香女士香水以及一款可以别在礼服裙上的仿真玫瑰胸花作为赠品赠予到了阮柔的手中。 这让坐在店铺之内刚刚从对方天花乱坠的介绍之中回过神来，想明白了这是两万多欧元而不是人民币的时候，对面的那些人已经十分熟练的将一切都搞定了。 瞧着对面的那位笑容灿烂的店员将自己的卡片抵还到自己的手中的时候，阮柔也只能跟着叹了一口气。 不就是两块表吗？ 虽然自己的工资低了一些，但是自己家里又不是买不起的。 更何况，待到自己飞到芬兰的时候，说不定所有的背景与条件都进行了重置，她花掉的钱，买过的东西，甚至是曾经说过的话，在她的生活之中都不一定留下痕迹。 而她与沈度之间的爱意，还需要另外一通电话去确认与巩固。 若是此次飞去芬兰十分的顺利的话，那再说接下来的计划吧。 想到这里的阮柔就冲着那个服务的相当专业的店员挤了一个笑容，用一点都不怵的仪态站起身来，拎着她新入手的礼物，叮当当的就推门而出了。 现在，她可以叫一辆慢慢悠悠的顺风车，沿着瑞士首都里拥有着最优美的环境的街道往此行的机场而去。 虽然她与沈度的电话在此前已经断开了，但是阮柔瞧着上边跳动的时间就知道，这一次属于她的自由时间还在前行。 那么她就应该为了现在这个已经对她表明了心迹的沈度而努力一把。 她想远在北京的沈度也一定如她一样，正在想尽办法为他们的未来努力的吧。 那么，现在北京的沈度真的在为阮柔所想的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对策吗？ 开玩笑呢。 特别想当然的沈度在见到通话又被单方面的给终止了，且再也无法连通了之后，他就进入到了特别踏实的自由活动的时间。 因为以往的惯例，阮柔在此事件内一定会进入到无意识的自由活动的时间内。 那么现在的他跟没有自主意识的阮柔是联系不上的。 但是他又特别的兴奋，为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也为现如今现实生活的些微改变。 他这一兴奋，就容易产生灵感，灵感来的设计师，就会产生许许多多十分诡异的行为。 比如说光着身子裸奔，亦或者是开着重金属音乐扰民，再不济就是醉生梦死的与能够给予他们更多灵感的模特们，也就是设计师口中所谓的灵感缪斯，源泉女神什么厮混，诸如此类的怪癖，在他们设计师这个圈子之内实在是太过于平常了。 可是从小就是苦出身的沈度能有如此不切实际的癖好吗？ 当然不可能啊！ 他的怪癖就如同他的执着的追求一般，特别的具有沈氏守财奴的风格。 ------------ 138 我要闭关！ 一旦他开启了设计灵感的源泉，那么从这一个时间点开始，沈度就会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十分安静且绝对不会有人打搅的空间之中，然后就开始了他不停的绘画过程。 这个过程会持续多久，就要看他此次的灵感的大小了。 短的时候大概只有两三个小时，能出几个粗略的草稿罢了。 但若是灵感喷涌而出的时候，一天，两天，甚至除了吃饭与排泄之外，沈度都不会有多余外的动作。 他能将一个系列，甚至是一个年度的设计方案就此拿出。 那些风格不同，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无比的和谐的衣服，经常在这种状态之中从沈度的笔下被画出。 现在，沈度有了一个绝佳的想法。 这一切就起源于他现在的奇遇。 一种现实与虚幻的结合，一种梦境与真实的交融。 让他分不清自己过得日子到底是真还是假。 但是这种如同魔幻与虚假一般的生活里却充满了他对于最美好的日子的向往。 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妙。 他收获到了一个他以前从未曾注意过的只属于他的爱情。 而这种情感让他的人生就此的趋近完美，让他最近这几天的笑容要比他前面近十年的时间内所流露出来的还多。 而这一切，都是在这个黑与白的虚幻空间之中奋力挤进来的一抹粉色。 沈度甚至连这一系列的设计的名称都已经想好了。 就叫做：梦幻世界的爱恋。 这名字是不是特别的少女？特别的柔软风？ 但是熟悉沈度设计风格的人，就算是听到了这个名字，也没有人会把这种名字给当成HELLOKITTY那种小软萌来对待的。 因为所有看过沈度设计系列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的设计之中，充满了尖锐的，耀眼的，甚至说会让人觉得具有压迫的感觉的，哪怕他将名字起得再怎么具有欺骗性，他那独特到旁人无法复制的设计风格，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于是，闭关的沈度给他身边的特助朱大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稍微关注一下他们即将要碾死的小蚂蚁白茂宇了之后，就着急忙慌的要去闭关了。 但是朱大虎能让沈度就这么走了吗？ 不能啊！ 毕竟他的权利再大也只不过是一个特助罢了。 这个集团公司的老总是沈度，许多极为重要的工作都需要他亲自拍板的。 “不是，老板，你不能这么坑我！” “咱们五月份的北京时装周马上就要开始了。” “承诺给影帝韩君的高定服饰的广告拍摄还需要你来确定最后的方案。” “潮牌VP在王府井的旗舰店马上就要开业剪彩，与咱们签订了推广合约的娱乐公司特别的积极，为了配合我们的宣传，甚至还专门要在剪彩完毕了之后，进行一场与咱们品牌有关的粉丝售卖见面会。” “他们主动的替自家的艺人定了一个销量的标准，每个人买够了399元的话，就可以获得一张张兴爱豆在现场的签名海报。” “所有这一切的宣传推广费用都不用咱们出一分钱。” “对方的娱乐公司只有一个要求，若是VP这个品牌的销量可观的话，他们希望可以与SD集团签订一年期的VP全线代言人的合同。” “并在北京时装周的VP品牌发布会上，让张兴作为献唱嘉宾出席。” “对于他们这点小小的要求我也看了，依照沈总跟主办方的交情，这点小事儿只要你亲自出马，一定会予以搞定的。” “最后的最后，沈总啊，你是不是已经将自己在网上说的话都给忘记了。” “咱们还有一大堆的侵权官司要打，连带着的，你今年的平价品牌CJ也要创建了吧？” “就算是线下的实体店您在短时间内无法铺开，但是这一系列的设计，您总要拿出一个答题的方案吧？” “这一次的品牌主设计交给咱们设计团队之中的哪位设计师？” “第一年的流行风格总要划分出一个大体的范围吧？” “还有，这个新品牌的代言人要定下谁？” “这一次可是走的普及路线，虽说再价格上与同集团公司的其他品牌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但是在选取推广大使的时候，说不定要花费的预算还要更高一些。” “爱豆甚至都不在考虑的范围内，家喻户晓的，看到图片就能叫出名字的，整体形象还要阳光的……” “风评干净，人格纯粹，基本上没有污点的……这实在是太难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等着您做出决定，现如今你这一拍脑门跟我说你想到了一个绝对能震惊巴黎的设计了，你马上就要闭关了，没事儿别来找我了……您这不是坑大家吗？” 其实有一句话朱大虎还是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沈度，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所有无所顾忌的你了。” 想要当一个纯粹的设计师还是当一个成功的生意人，你必须要做出取舍了。 但是当朱大虎说完了这一串儿了之后，对面的那个已经喝红酒喝到了微醺的沈度却是轻笑了一声：“喂！朱大虎！你是不是忘记了！” “嗯？忘记了什么？” 什么都记在本本上的朱大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你忘记了啊，给我在米兰扫尾的王厉英她马上就要回国了。” “你说的那些事情完全不算是事儿了啊。” “你就把我的电脑交到王厉英的手中，到时候你们就按照轻重缓急来办。” “实在是无法决断了之后，你们再来我家找我嘛。” “再说了，我把自己关起来，又不是与世隔绝了啊。” “一日三餐你不给我送饭了？” “家里定期的打扫与食材的补充工作你不做了？” “我工作室里缺少什么材料的时候你不送补给了？” “还有！我家的桶装水都不给我更换了吗？” “你这么一想，就会觉得，哎呦喂，这不是天天都能见着沈总吗？” “这又不是古代的闭关晋级，往深山老林子里一趴，啥人都见不着了。” “我顶多就是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将一切与外界的通讯方式给切断了罢了。” “可是我人不会消失啊，你到我家里一瞧，我哪里都不去，就在那设计室的里边不是？” “所以你操的哪门子的心呢？” “难怪王厉英说你有时候不像是个男人呢。” “也别怪你们两个人凑在一起，人家就是主导了，得亏你还叫朱大虎这么虎虎生风的名字呢，一点都不刚猛啊。” 这番话说的朱大虎无话可说，一提到王厉英他就萎了。 王厉英，听着名字一定是一个精明强干，锐利进取的男人吧？ 错喽，前面的形容词都说对了，唯一错误的就是后边的性别了。 王厉英，女，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特助。 在工作与生活方面说是更偏重于生活助理，但是一旦跟朱大虎配合起来的时候，跟在后边扫地擦桌子的反倒变成了朱大虎这位特助了。 所以，在沈度将这个消息放出来了之后，话筒对面的朱大虎就出离的安静了下来。 然后在沈度打算愉挪的调侃对方两句的时候，这位胆子突然变大的特助，竟然破天荒的主动的挂掉了与沈度之间的通话。 乐得沈度啊，哈哈哈，足足笑了三分钟。 等到他笑道骨头都疏松了，这才晃悠着胳膊进到了自家位于最内侧，也是整座公寓里边最大的一件屋子。 然后刷了密码锁，在现如今最高安保系统的关照下，就将这间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从外部封闭了起来。 自此之后，除非他主动出来，外面哪怕是洪水滔天，也都与他无关了。 ------------ 139 王历英特助回来了 那么难得硬气了一回挂掉了老总电话的朱大虎现在在干什么呢？ 他现在正在奋力的把床底下的拉杆箱往外拖呢。 王厉英要回来了，沈度还闭关了。 他必须走，立刻，马上！不能犹豫！ 可是这人吧，一倒霉，那是喝凉水也塞牙缝。 就在朱大虎将自己最喜欢的两条裤衩作为最后的行李扔进他的行李箱并打算打包走人的时候，他那随手扔在床上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叮叮当……’ 朱大虎被惊的一抖，探头往床上瞧去，见到上边的来电显示之后，脸就变成了铁锈绿的颜色。 因为那来电的号码上边，明明白白的写了四个字，王大魔王。 吓得朱大虎赶紧把电话挂掉了，就想当做什么事儿都不曾发生一般的逃跑。 但是这位名为王厉英的特助，这名字当中又是厉又是英了，这电话被人莫名的挂掉了她能算完？ 就在朱大虎拉着行李箱从卧室往门外走的那一段路上，这电话就特别有毅力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打了过来。 “恶灵退散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朱大虎嘴里嘟嘟囔囔的，终于一咬牙将手机给关机了。 大概这样做让他有了几分心里安慰。 故而朱大虎在下电梯的时候，这心里都带了几分的美滋滋。 依照朱大虎这样的单身狗，他所居住的小区是一处距离SD服饰集团极其近的高层民居。 别瞧着他只是租赁的房子居住，还是特别简单的小一居。 但是在SD服饰集团大厦所属的地脚来看，月房租近7000的价位，距离CBD骑行不过十分钟的距离，无论是哪一条都标明了朱大虎是一个精英的本质。 但是现在，这位在国贸圈内意气风发的金领，却如同路边偷电瓶的一般，拎着箱子，跑的比谁都快。 ‘叮……’ 泛着冷金属色调的电梯门缓缓的打开，朱大虎瞧着夜色已深，基本上没有一个人影的小区就长出了一口气。 没人，对嘛，这时候怎么可能有人呢？ 这可是机会呢，只要顺利的度过这一关，他就会以外派出差的理由完美的与王厉英错过了呢。 就当朱大虎的嘴角已经上挑了起来，他甚至已经开始琢磨着叫一辆哒哒打车的时候，突然…… ‘啪！’ 一辆地盘很高的大车将大灯给打了开来。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一下子就将朱大虎准备潜逃的身影给照了一个明明白白。 让这位猝不及防被人照了一脸的男人，下意识的就抬起胳膊挡住了这一片刺眼的灯光。 谁TM这么缺德，这是要晃瞎人的眼睛呢。 别看朱大虎在沈度以及那位大魔王的面前超怂的。 他在对外工作的时候，那可是相当的不好惹。 可就当他适应了这种灯光的强度，并打算扯着嗓子好好的给对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的时候，突然，他整个人就哆嗦了一下，甚至连拉杆箱都顾不得拎上，而是一转头撒丫子就跑啊。 在此时，一道嘹亮又沙哑的嗓音从朱大虎的身后响了起来：“跑啊，你倒是跑啊！”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明天就打辞职报告，否则，你若是晚几天出现，那下场可是要比今天还惨的。” “还有……”那声音轻笑了一声：“哼！我现在的心情十分的不好，你信不信，你若是敢再跑一步，我手边的这辆车说不定就要刹车失灵，在某小区内非常不幸的对市民朱先生进行剐蹭了啊。” 听完这几句充满了威胁却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话语，唱衰市民朱先生干笑着就转过身来，不情不愿的举起了自己右手，朝着那辆巨大的霸道车旁的娇小的身影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嗨，王厉英，你回来了啊。” “呵呵呵呵，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我说，咱们两个人是平级吧，就算你想干点啥，我也不一定非要听你的吧？” 说完，朱大虎还将自己的眼睛努力的瞪大，尽量让自己别显得露怯了。 可是对面的那个女人却是一点都不受朱大虎的威胁。 她只是轻轻的拍了两下自己爱车的前盖，用一种特别理所应当的语气自说自话：“沈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在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竟然关机。” “还有，你们在国内玩儿什么舆论大战？” “我们跟娱乐圈的人玩儿的着吗？也不嫌弃丢份儿，掉价！” “我只不过不在国内几天，你们就玩儿的不亦乐乎。” “一拍脑门儿就能想一出新的主意。” “平价大众品牌？” “嗤！” 朱大虎发誓，这个声音绝对是从王厉英的鼻孔之中喷出来的。 所以…… 王厉英接着骂道：“咱们的潮牌才刚刚打出了名声，还不曾立足扎根呢，现如今又匆匆忙忙的开了受众更大的评价品牌？” “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飞奔了？” “也不怕步子迈的大了，扯着蛋！” 这话说得，太不知羞了。 朱大虎仿佛对于这种粗鄙之言十分的不满，不由的开口辩驳到：“王厉英！你一个姑娘家的说什么蛋不蛋的！” “就算我们的工作有些超脱于计划之外，你就不能好好说吗？” 最起码用词委婉一些啊！ 但是王厉英是那种婉转的人吗？ 当然不是啊！ 她若是婉转了，她跟着的老板就上天了。 在朱大虎义正言辞的反驳之下，王厉英只是冷笑了一声：“怎么？觉得我说话不好听了？” “哈！那你们倒是把事儿办的利落一些啊？” “知道自己惹了祸了，现在想起来逃避责任了？” “晚了！” “朱大虎！” 王厉英厉声喝道，而对面的朱大虎反射性的一个立正，就像是小学生点名一般的应了一声：“到！” 就在他为自己的条件反射而感到羞耻的时候，就被王厉英接下来的命令给吓得忘却了所有的不满，只剩下无助的认命了。 “现在，请拉上你的行李箱，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跟着我一起，去SD集团总部。” “将后续的工作计划详细列出，并把我们安排的第一件工作所涉及的相关人员通知到位，然后，加班！” ------------ 140 我不在时发生了啥 “至于加班延续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们所遗留下来的问题得以全部的解决，这个加班的期限就算是结束了。” “还愣着干嘛！！” “赶紧给我上车！！” 这声音不大，却是特别的吓人。 惊的朱大虎一个哆嗦，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全都撒了一个干净。 在确定反抗无用了之后，就垂着脑袋，磨磨蹭蹭的上了王厉英的爱车，那个跟她的性格一模一样的大车：霸道。 然后这位同时进了驾驶室的女人，特别的干脆，一脚油门，就将车子驶出了小区，直奔着SD集团的大楼而去。 这一路上相对无言？ 这怎么可能？ 就王厉英这种什么都要智珠在握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空白期这段时间之内一直在接替她的工作围在沈度身边的朱大虎？ 于是，在从沈度的家到公司的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路程当中，王厉英就开始了她不是审讯却胜似酷刑的拷问。 “说罢，我只不过晚回来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咱们SD集团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情？” “这与我们当初所制定的发展理念是不是有些相悖了？” “还有，沈总人呢？” “无论是公号还是私人的号码为什么我在拨打的时候都呈现出了占线的状态？” “还有，家中的固定电话永远都是忙音。” 说到这里的王厉英就用她独有的方式笑了起来，让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朱大虎那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子瞬间就瑟缩成了霍比特人的高度，然后在王厉英马上就要发出绿光的眼神中，就将他所掌握的资料全部的和盘托出了。 “沈总说，他又有了新的灵感。” “他的灵感喷涌而出，所以他需要闭关。” “呵呵呵呵呵……” 这种如同巫婆一般的笑容，就是王厉英独特的所在了。 听过了她这般笑声的人，基本上没有扛过三个回合。 而此时发出了这种笑声的王厉英却是话锋一转，对着朱大虎利喝到：“你胡扯！” “用灵感喷涌这种话来对付我？是觉得我好骗吗？” “沈总在去米兰之前就已经闭关过一次了！” “我们也清楚一个设计师的灵感的触发是一种什么样的频率。” “若是一年四季竟然会如此密集的灵感迸发的话？” “那我们SD服饰的名头哪怕是因为这种高密度的设计产出，也不至于只有现如今的影响力。” “好，就算是沈总最近的状态挺好！那你倒是说说，在他回国之后干的这些破破烂烂的事儿的过程之中到底是什么触发了他那并不曾怎么高产的设计灵感的？” “你别跟我说，是那个如同臭鱼烂虾一样的娱乐圈的不入流的小明星，那个叫做什么白茂宇的恶心玩意所造成的吧？” “他若是被这种人给激发出来了灵感，那设计出来的能是什么玩意儿？” “腐败的垃圾？亦或者是臭水沟中的呐喊？” “拜托啊！我们是国内设计界少见的以男装高端设计理念著称的品牌啊！” “可不是那种追求颓废夸张以及无法穿戴的非主流的设计专题。” “所以，朱大虎，咱们暂且不论你们在这一段时间内给公司惹出来的麻烦，你只要跟我说沈总到底干了什么就成！” 瞧着王厉英那一点儿都不信的语气，朱大虎是一点脾气都不敢有啊，他只能绞尽脑汁的回想一下这一切的起源，终于在此过程之中找出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沈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常的。” “王厉英，沈总的青梅竹马你知道吧？” ‘吱嘎嘎……’ 谁成想朱大虎刚才将青梅竹马这个词儿说出来，一旁的王厉英就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急刹车，让毫无准备的朱大虎‘啪叽’一下，差一点就扑在了前面的玻璃之上。 朱大虎从未曾像今天这般庆幸……自己是系好了安全带的。 若不是畏惧王厉英的淫威，不想被这个女人挑出一点点的毛病，那此时的他依照以往的习惯，怕是早已经在这次急刹车之中如同一只无助的壁虎一般趴在前挡风玻璃的中央了。 就在朱大虎因为这惊魂一刻打算奋力反抗，让那个可恶的女人知晓一下他也是一个有小脾气的男人的时候，却听到从来都是成竹在胸的王厉英用一种气急败坏的口气反驳了他刚才猜测的话语。 “什么青梅竹马？！你是说阮柔那个女人？！” “哼！说吧！” “那个女人是又追在沈总的屁股后边做一些可笑的举动了，还是说在咱们工作到最关键的状态之中来打搅沈度了？”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不可理喻的，她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她跟沈总压根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物。”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 不是就不是呗？ 你干嘛这么激动呢？ 作为沈总忠实的簇拥，朱大虎觉得哪怕是王厉英也不能这么诋毁沈总的英明。 所以哪怕此时的朱大虎再怎么惧怕面前的这位女人，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替沈总争一下交友的权利了。 于是朱大虎不怕死的反驳了一句：“可是阮柔是沈总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啊。” “交什么样的朋友，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玩儿，也不是你一个助理能够置喙的吧？” “哪怕你是他最器重也是最重用的特助……” 只不过由于底气不足的原因，这朱大虎的话音却是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他差点以为自己得了气胸了。 可就算听到了朱大虎这番没什么大错的话，王厉英也没有对她的判断做出改变。 她有些烦躁的对旁边这位什么都不清楚的同事说到：“这怎么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作为特助，将对老总有着不良影响的人从他的身边剔除，难道不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了？” “我觉得那个阮柔就是一个祸根头子！” “咱们沈总碰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没有一个正常的时候！” ------------ 141 与沈总截然不同的人 说完，这王厉英还不忘愤怒的朝着朱大虎吼了一句：“还有！你到底打算在我的车上坐到什么时候！” “办公室大楼已经到了！还不赶紧下车，回单位里开展工作！” “还是说朱特助跟在沈总身边这半个月，长了大本事了，打算挑战一下我的权威，企图将权柄从我的手中夺走，试图染指一下特助办公室中第一人的位置了？” 这话说的严重了，吓得朱大虎是连连摆手，赶忙将自己的安全带接下来，特别麻利的就下了车。 等这朱大虎下了车之后，他原以为应该静的不行的停车场内，在此时却是被一辆又一辆接踵而至的车辆给填的满满当当。 从这些车子上下来的人，脸上的表情跟此时的他是如出一致。 而等到这群难兄难弟们瞧见了那辆让他们熟悉无比的霸道了之后，那存在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也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泡，砰的一下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还愣着干嘛？” “你们的职业素养呢？” “我不知道只有半个月没见，我们SD集团的骨干们竟然懒怠到了如此的境界，现在的你们应该开启员工专用通道，并将八层的多功能会议厅打开，而不是在这里大眼瞪着小眼，猜测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怎么？这种简单的指令都听不懂了吗？” “还是说，沈总现在不在公司，我这个小股东，总裁特助加运营经理就不够格去调遣你们这些各个部门的精英人士了？” 这话说的严重了，让能被在这个时候被着急的人士们都不由的缩了一下脖子。 开玩笑呢，SD集团的第二大控股人，慧眼识珠拉来了资本的融资人，铁血手腕却能够解决任何问题的女强人，谁敢说一句，自己会小瞧和质疑她的能量呢？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大家就赶紧拿出白天上班的劲头，运作起来吧。 一时间，各部门的主管那是纷纷行动。 等到王厉英作为殿后的人员乘坐最后一班电梯上到了大楼的八层的时候，那个呈现出小型阶梯教室状态的多功能会议厅内那是灯火通明，所有辅助会议的设备都给准备了一个齐全。 “很好，你们在这半个月内的丰功伟绩我都已经知道了。” “对于原本的错误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在这个临时会议上要讨论的是怎么将这些不可控的因素以及计划外的工作给拉回到原定的正规当中。” “当然了……”说到这里的王厉英叹了一口气，翻了一下手中因为沈度脑抽而突然增加的工作安排与相应的资料继续说到：“我们SD集团毕竟是以守信，重诺为宗旨的良心企业。” “哪怕当老总的将牛吹向了天际，我们在第二天也要想办法搞出一只牛形状的热气球给放到空中。” “所以，沈总在官网以及公共账号当中所提出来的平价品牌的推出，就要加在我们原有的设计计划当中了。” “我这里是朱特助给出来的沈总对于平价品牌的设计大方向的理念以及基础款的把控。” “我利用邮件传输方式在米兰已经将大框架了解了一二。” “根据咱们设计部的产出以及成衣打板部门的工作效率分析，我建议这个平价品牌的推出时间要放在冬季，若是民意要求过于迫切，以及市场反馈的过于强烈的话，最快也只能放出秋季末款，再短，我们就无法满足了。” “而且，以往的SD服饰集团设计的都是高级成衣，高级定制，最差的也是一件单品能卖到七八百，折扣产品两三百的新锐潮牌产品，这是我们第一次涉及到低端产品低于一百块，高端产品不超过五百的平价牌的设计，这其中的设计师的设计理念的转换以及风格是否能够符合大众的期许都将成为最困难的问题。” “依照我的建议是，设计部将现有的潮牌设计师当中的小赵和小钱暂时调到CJ品牌设计部当中担任主设计师。” “在新进设计师到位了之后，负责带领团队完成平价品牌的设计的任务。” “然后在此基础上，市场部门应该新增加一个评价品牌反馈调研小组，将现如今在国内市场之中做得比较成熟的平价牌做一个汇总调研，再将市场分布律以及购买消费人群的消费资料给调查清楚。” “还有，既然是平价牌，那么集团公司内现有的生产线还不足以满足这个品牌推出之后的生产量。” “我们就是集团公司是需要自己扩张厂房购买流水生产线还是将设计的量单外包给口碑比较好的服装加工工厂的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的进行讨论。” “这些是SD集团股东们需要操心的问题，但是，也涉及到现有的生产部门的后续工作安排。” “杜部长，这些工作我建议你现在就安排起来，免得突然扩张了生产线之后，你们部门的人员又因为有其他的任务在身，而无法兼顾我们后续的跟紧与推广！” 王厉英就坐在会议室的中间，就沈度随口一句的承诺，做出了一个工作量十分庞大的安排。 在听到了后续有如此繁复以及庞大的工作量了之后，那些因为沈总干了一场漂亮的战役而沾沾自喜的部门主管们，现如今也只剩下满脸的苦涩了。 人都说有什么样的老总就有什么样的员工。 若不是有王厉英这般未雨绸缪，一丝不苟的人在约束着沈总的话，SD服饰集团现如今早不知道被沈总给放飞到了哪里了。 众人果不愧为SD集团的中流砥柱，不过几个指令下来，大家就有条不紊的将工作推进了下去。 那些因为沈度过分的跳脱而有些松懈下来的工作，就如同重新上了弦儿的钟表一般，又再一次精密的运作了下去。 大家一专注了起来，就忘却了真正的时间，等到各部门的工作安排有了一个大方向的确认了之后，再抬起头来的众人们却发现，挂在会议室正中央的钟表指针早已经停在了七这个恐怖的数字之上。 ------------ 142 给个甜枣 “哎呦我去！又是这个时候！” 对于SD服饰集团的老员工们来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加班加点的时候了？ 在一众新晋管理人员的哀嚎之中，他们竟然还产生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满足感。 并且在这种满足感升腾起来了之后，他们这群老人竟然还齐刷刷的将眼神全都转向了王厉英的所在。 而这位坐在会议室居中位置的女人，也像是看明白了众人心中所想的一般，替这群老员工们宣布了一个他们想要的消息。 “老规矩，早点我请，吃多少都算我的。” “至于地方，就楼下街口处的澜记茶餐厅吧。” “趁着现在人少，吃完了回单位的休息室眯一会，等到上班的时间到了，我想大家又会变成一条好汉了。” 真是无力吐槽，这群新晋的员工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公司会特意在高层员工休憩区内摆放上那么多架宽与长都相当的有体量的沙发床了。 原来，那些他们认为摆多了的沙发……真正的作用竟然在此处…… 可是明知道这种安排是不合理的，甚至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认知的强度，在这个会议厅内已经开了一个晚上的会的员工们却没有一个人提出与王厉英相反的意见。 因为，能被王厉英用一个电话就从被窝里拽出来的这群人，本就是将SD服饰当成自己一辈子的事业来经营的再忠心不过的人物。 他们知晓王厉英开会的目的，也清楚沈度的没谱与随意会为这个年轻的企业带来怎么样的影响。 但是他们并不在意这些计划外的影响，以及多出来的工作。 因为他们之所以会选择SD服饰集团的原因，就包含了他们此时所要面对的意外。 他们的沈总是一个设计天才不是吗？ 对于这种天才，一般人的容忍度更高……本就是应该的啊。 他们当初选择了沈度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只不过是加一会会的小班班罢了，他们可没那些996程序员那般大的怨气呢。 于是，王厉英的会议结束陈词就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之下结束了。 并且他们这一群人还十分开心的汇聚到了澜记茶餐厅的所在。 没办法，早起九点打卡的公司制度，让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曾赶得上茶餐厅的第一锅美食。 今日起终于不用吃剩下的寥寥几种难吃的茶点了，可不得趁着这次免单的机会，一次吃个够本？ 要说这王董事就是比沈总要来的大方。 跟着沈总加班吃夜宵的时候，永远都是人均十五的牛肉面，再多了就要自掏腰包了。 而王特助呢？ 百十来块钱的早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请了。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能那么大呢？ 对于自己的同事们也是员工们的想法王厉英并不知晓。 她从昨天下了飞机到现在，这还是第一顿正儿八经的进餐。 故而有对于公司事情暂时的放心，更多的是被这家从外边瞧着一点都不起眼的铺面当中的美食给勾起的兴趣。 港式的茶餐厅，一贯是顾名思义，最好的当然产自于港城。 什么东西离开了原本出产的故土，想要维持原本的味道都会成为一件较为困难的事情。 但是这家茶餐厅，却在此基础上最大的保留下来了港式原有的味道。 作为一家老字号的链锁，他们裹挟着本地的精英气势汹汹的杀入到极北的首都北京时，就已经昭显了自己的野心。 从港城聘过来的大师傅，小师傅，面点师傅，甚至是拉奶茶的师傅也是那般的原汁原味。 连人都是原装了的，更别说那些比运人更加方便的食材了。 比如说这款率先上到桌上的冰火菠萝油。 与热腾腾的菠萝包一起上来的是放置在了冰层之上的薄厚适中的奶油。 从烤制菠萝包的面粉，到这层需要夹到面包之中的奶油，全都是产自于港城本地的原购食材，而不是从北京超市里对付着的就地取材。 所以，这里的菠萝包带着点港式的酥脆与坚强，与马上就要出锅前要在面包表皮上再刷上的一层蛋清一样，不起眼却有着画龙点睛的功效。 王厉英吹着有些烫嘴的面包皮，用筷子快速的将冰奶油给塞到了菠萝包早已经切出来的口子当中，在一旁朱大虎惊恐的小眼神当中，就很没有形象的张开了嘴巴，啊呜一口，就将这并不算小的菠萝包给啃掉了小半。 朱大虎从不曾知道，一个女人的嘴竟然会如此的多变。 因为只是从外貌比例上推测，王厉英那可以称得上是樱桃小口的嘴，竟然能把这相当于双吉汉堡高度的菠萝包给一口咬没了。 若这还不算是夸张的话…… 端着食物盘子的朱大虎在王厉英吃咖喱鱼丸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往旁边的同志所在错了一错。 实在是太吓人了好吧？！ 朱大虎知道这家店铺的咖喱鱼丸做的特别的地道。 但是再地道也没这么吃的啊。 因为这家茶餐厅接近CBD的缘故，所以早点的外包装做的也是做的便于客人们随手拎走的款式。 像是咖喱鱼丸这种小吃，都装在一个四方的纸盒子的中央，一份数量并不多，七八是颗基础，九十颗就可以称为抄底的惊喜了。 在将这些带着焦黄的咖喱汤汁，各个饱满精神的鱼丸塞满了这并不大的绿色小盒子之后，店铺外卖窗口处那个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的姑娘，还会将一根前头并不算太尖锐的小木棍，插到这些鱼丸的中间。 不但方便了只需要步行上班的客人，还给那些辗转着需要挤挤地铁公交的人，一个在拥挤空间之中安享美食的机会。 但是现在，王厉英充分的利用了这一根小木棍，用朱大虎从未曾见过的凶残的使用方法来吃着盒子中的鱼丸。 ‘噗噗’ 若是用一根木棍同时插上两个鱼丸只能算是平常的话…… 那将这根棍上的鱼丸同时吃下，并将其一左一右的放置在两腮帮子的所在，通过两侧分别的咀嚼，完成对两颗鱼丸的瞬杀的行为…… 实在是太出乎朱大虎的意料了。 王厉英吃东西是这么虎的吗？ ------------ 143 杀上门去 干脆把自己这个名大虎的名字送给王厉英算了。 她才是有资格使用大虎的人呢。可就在朱大虎认为自己已经丧失了大虎的使用权的时候，他却发现，只是一个大虎这般普通的名字已经无法满足王特助所表现出来的食量了。 她在吃完了冰火菠萝油以及咖喱鱼蛋了之后，竟然又要了一杯冰鸳鸯，一份虾仁韭黄肠粉，一份粉蒸肉一份虾皇饺…… 待到她的面前摞起一叠的小碗盘儿的时候，若不是同来的同事们都已经结束了进餐，朱大虎觉得，这位主儿还能在这里奋斗上两三盘。 果不其然，王厉英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结账的时候，满脸还是没怎么吃饱的惆怅。 “唉，就不应该叫上这么一堆人过来一起吃。” “若不是怕耽搁大家宝贵的休息时间，我坐在那还能再来两分硬菜。” “听说这家的干炒牛河着实地道？下一次中午过来试试……” 原来是害怕员工们不按时加班，有这让积极工作，一心为公司的董事…… 整个SD集团的高层们还真是……感激不尽啊。 待到这王厉英自以为声音不大的嘀咕完了之后，一转脸就发现跟她开了一晚上会的管理人们没一个提早离开的。 吓得她手颤颤的抖了一下，却在看到了今早的早餐收费单据了之后，就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 “吃早茶好贵的好吧！” “一个人就要吃一两百的好吧！” “这是谁嘞！竟然还要了一个烧腊全拼！你怎么不要一只烧鹅打包带走嘞！” 王厉英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此时的她立马就理解了为什么朱大虎强烈推荐她来这里请人吃早餐了！ 自己再能挣也没得这么坑的啊。 气的王厉英只能最大程度的去榨取这群人的利用价值了。 “去去去！快回单位去吧！”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王厉英还抬起手腕上的表，给大家做了一个简短的提醒：“你们真正可用的休息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今天上午九点的入职刷脸，我不希望出现大规模的露刷行为。” “还有，朱大虎，员工的临时电梯卡就交到你的手中。” “一会出了这个门，我要往咱们的沈总家里去上一趟。” “今天上午的工作就按照咱们原定的计划进行下去。” “还有，让那个姓黄的律师还有那个技术部的那个啥霍霍……” 一旁的朱大虎赶紧提醒到：“霍灵幽……” “对就是那个霍灵幽，让他们两个不要早退请假，我有话要找他们单独说。” 说完了这番话，王厉英将单据捋捋平整，将自己身上背着的女士挎包打开，从中取出了一个票据夹，将这张无足轻重的单据，十分规矩的放置在了一层空置的分层之中。 对王厉英有所了解的朱大虎不由的抽了一下嘴角。 这女人不同一般的姑娘，她那个不小的女士包包当中，当真是一点烟火气儿都没有。 所有的东西都有它们必须归位的地方，内置口袋的多少，才是王厉英购买一个包包的最基础的要求。 钱包只是放钱的去处，卡包也只能放置对她有用的卡片。 支票夹上既然写了支票二字，那么其他的小零碎就没有资格与支票一起跻身在一起，只有这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印刷的单据册子，才是她各种消费过后，出现在她手中的票据的归宿。 至于说种类繁复的化妆品？ 那自然有多功能的化妆包来进行有效的分类。 王厉英的生活就如同她手中的挎包一样，一切都是那样的井井有条，各司其职。 所以说，沈度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她还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对方的合作与投资，这简直称得上她生活之中的唯一一次意外了。 现在有条理小姐要去瞧瞧那个在她的背包之中滚落出来的不听话的物件，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位本就特备任性的老总，再一次投入到了自由创作的海洋当中。 扣上了包包的王厉英对着朱大虎展露了一个结束性的微笑，然后推开了茶餐厅的大门，对朱大虎做了暂别的陈词。 “行了，你带着他们赶紧回单位吧，我去把沈总拉回到正规当中，就马上回单位。” “放心，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也就半天吧。” 一边说一边上了自己的霸道车的王厉英朝着朱大虎挥了挥全做道别了之后，就一脚油门直奔着沈度距离单位不远的公寓楼而去。 晨七八时许的东三环，正是堵车的高峰期。 大概是因为一个女人开车的缘故，王厉英那辆大个霸道的周围竟然没人敢挨得太近。 这给这位车技其实不错的女人一个很好的见缝插针的机会，她左右打了几个方向盘之后，就寻了一处旁人不怎么走的小路，抄了近道，进了沈度公寓楼所在的小区。 待到她轻车熟路的摸到了沈度所处的一十六的楼层了之后，她也没有急着给这位祖宗打电话。 因为她知道，在对方陷入到灵感喷涌的状态之后，沈度是一定会将手边一切的联系方式给关闭起来的。 这也就是老总与特助之间最容易出现的问题了。 那就是信息不对等。 哪怕这位特助在单位近十个钟头的时间内都跟在一位老总的身边，也无法全盘的了解这位领导全盘的喜好。 人人称颂的心有灵犀往往是不存在的，最有效的方式还是在于沟通。 这不，王特助在此时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并企图用自己擅长的方式来引起沈度的注意了。 ‘丁零当啷！’ ‘咚咚咚！！’ “沈总开门！” ‘丁零当啷！’ ‘咚咚咚！’ “沈度开门！” 得亏这是一梯两户的高档公寓，住在沈度对面的那户人家是常年在国外的外派常驻人口。 否则光是王厉英弄出来的这种拆家的噪音，她就会因为住户的投诉而被物业的保安给架走。 ‘噹噹噹！’ 当王厉英的手指第三次按在那个高分贝的门铃上面的时候，咔嚓，那扇墨青色的密码门就被从里面给打了开来。 ------------ 144 并不认可 一位头发丝儿都因为王厉英奋力的震动而翘起来的倒霉人，带着一脸的烦躁，朝着门外怒吼了起来：“艹你姥姥啊！谁大早上的不睡觉，瞧你爷爷家的门！” 但到沈度看清楚站在门外的人之后，则是带着点诧异与惊喜的问到：“王厉英？你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按照计划你不是还要再在米兰待上三天吗？” “怎么？我们的秀场的后续工作都完成了？” “模特公司以及我们单独外聘的模特的余款，场地的租赁与公关公司的推广费用，各路媒体的润笔费，还有时尚杂志举办的慈善晚会你都搞定了？” “不是吧，既然工作都完成了，那就利用剩下来的时间好好的在米兰放松一下啊！” “你不是跟我说最喜欢那里自然浪漫的风情，以及处处都充满着情调与品位的生活吗？” “那这种公费旅游的机会还不赶紧把握好了，咱们公司不是还有打算在那里设置一个小型的办事处，作为我们服饰的试点，搜集最前沿的时尚信息是一点，推广和扩张我们的品牌合作商又是另外一点了。” “这些你都忘了？你这着急忙慌的回国干嘛！？” 沈度不说这话还好，他把这一番话说完了之后，王厉英则是更怒了。 是啊，若不是对面的这个败家的玩意儿，她何至于如此匆忙的归国？ 想到这里的王厉英又将自己的包包给拉了开来，将背包内侧立袋中插着的手机给打了开来，点开红色小眼睛所代表着的app软件，划拉出热搜那一栏，将现在还没散去了热度的热搜排行榜贴到了沈度的眼前，让对方看看清楚。 “瞧见了吗？我为了什么赶回来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以为现在还是断电，断水，断网的年代呢？” “你在国内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我若是还有心思在米兰悠哉的话，我怕我回国那日就听到了自己投资过的公司刚才倒闭的消息呢！” “沈度，沈总，沈大爷，你行行好，少惹点祸不行？” “还有，把身子侧一下，高抬你那尊贵的臀与腿，将门让出来，让我进去，谢谢。”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让理亏加心虚的沈度摸摸鼻子，哦了一声，就把进自己家的路给让了开来。 这也让沈度在其后就丧失了家庭客厅的掌控权，以及个人尊严维持权。 …… 拎着包入了屋内的王厉英就如同她平日里主持工作安排会议一样，迅速的抓住了主动权，她坐在沈度的对面，递给这间房间的主人，她的顶头上司沈总一瓶刚从他自家冰箱里拿出来的气泡水。 在呲呲两声开盖放气的声音过后，就开启了王厉英与他的正式谈话。 “沈总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的失态？” “依照你以往的习惯，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密集性的产生灵感的。” “难道你忘记了？” “在你最困难的那段时间内，你所谓的那些停不下来的灵感所产出的设计都是什么模样的嘛？” “您觉得那时候您的设计稿，会为咱们公司，不，只是单单为了你自己赚取足够的金钱吗？” “你知道，那些稿子不能！” “那些稿子是，充满了爆炸性的风格以及极其新锐的理念与风格。” “但是你看看那些设计的偏重到底是什么！” “是阴暗的，晦涩的，压抑的，充满了负面影响力的设计灵感。” “这些衣服设计出来，别说是做成正装对外出售了，就是穿在模特的身上，也会让人感受到无端的压抑与颓废。” “不让些许抑郁的人当场自杀就不错了！” “你还想做推广，还想赚钱？” “你那是白日做梦！” “你现在好不容易从那种状态之中走出来了，并且以越来越好的状态去迎接属于你自己新的事业与生活了。” “你这是抽哪门子的疯，又要回归到以前的状态之中了！” 这话说的沈度委屈啊，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啊！ 是，他曾经最难的时候，是怀揣着对一切的不满与愤怒。 但是他不是已经熬过了最难的那一段时光，并且以最饱满的姿态一手创建了sd这个天堂了吗？ 王厉英怎么到了现在，还揪着他以前的那点破事儿不放呢？ 为了不受冤枉，沈度就特别大声的为自己辩驳了起来。 “我没有！别胡说，不信我给你看证据！” 说完，这位急于证明自己的沈度一个高从沙发上蹿了出去，跑到自己工具最齐，保密设施最齐备的工作室内，将那一大摞，因着一晚上刺激而喷涌而出的设计粗稿给捧了出来，逐一的摆在了王厉英的面前。 “瞧！这一次的设计灵感根本与毁灭无关。” “这一次，我的灵感来源是那无边无际的爱情之海！” “是所爱的人也爱我的得偿所愿，是从未曾了解过自己的恍然与通透，是初尝情爱的幸福与甜蜜，是携手二人的担当与共同努力。” “是一切的一切，总之，是人类都向往的美好，绝对没有任何让人不适的东西。” “与之相反，这些设计，会让看到它们的人会心一笑，心之向往，恨不得立刻将它们穿在身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恋爱，处一个甜甜蜜蜜的另一半呢！” 说完，沈度就一脸痴笑的摸索着他眼前的这些设计初稿，就如同摸索自己的爱人一般……让坐在对面的王厉英打了一个寒颤。 然后一股子难以置信的念头从她的脑海中涌现了出来，王厉英在身僵直了过后就挺起身子，一把把这些设计稿给攥在了手中。 ‘刷拉’ 黑色的铅笔在白色的纸张上画下了流畅的线条，虽然在这张草纸上无论是人物还是衣饰都只是潦草的勾勒了几笔。 但是那飘逸的，轻柔的，如同棉花糖一般的甜腻之感，却依然能够从纸张之上跃然而出，朝着盯着它们瞧的人扑面而来。 这种设计风格，是以往的沈度从不曾拥有的特质。 ------------ 145 表明真心 他那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思维模式，以及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带着点冷漠与刚硬的设计风格，已经成为了他设计的专属名词。 当业界的人士们差不多已经对于沈度设计出来的产品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之时，现如今的沈度竟然出乎意料的设计出了与他以往截然不同的东西。 而这些设计，竟然还十分的出色。 任凭哪一位现如今站在世界一线的设计师看到此时的沈度的设计稿件都要称赞上一句好字。 而这种设计风格十分突兀的转变，在设计界却有着两极分化的口碑。 因为一位成功的设计师，之所以能够轻松的让世人记住自己的名字，更多的原因是来自于他们虽然多遍却足够强烈的个人设计风格。 虽然万变但不离其中。 让普通人或是对时尚少有涉及的人，在被人普及时尚知识的时候，也很容易能掌握这位设计师的总体风格。 大格子，不对称的剪裁，或是浓烈的复古风格。 甚至于某一样的单品，也能成为一位设计师成功登顶的利刃。 善于涉及华丽的礼服，善于涉及轻松又时尚的休闲装，亦或者在运动理念上有所涉猎，也是设计师之间最简单的区分与确认。 对于设计师来说，单一不意味着重复，固化不代表着无聊。 同样的，这对于设计师们来说，也是最容易走的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 而另外一种，却充满了多变的可能。 有些设计师成功的hold住了这种变化万千的设计风格，让自己每一季的设计都如同新的篇章一般，给观礼的人以及关注他的设计的人以最为新鲜的感受。 敢于走这条荆棘之路的人，往往都是对自己的设计充满了自信的人。 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每一次的改变，不说超越上一次的设计，但是依然保持住原有的水准，他们绝对是做的到的。 而敢于如此不停的挑战自我的人，通常都是在业内十分成功的设计师。 他们已经基本获得了整个时尚界甚至是出了圈，让圈外人都知晓和认可的成就。 然后，他们可以底气十足的去尝试着新的风格与思路，才刚将自己脑海之中想要完成的设计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一个标准作为前提的。 那就是质量。 而且是极其高的质量。 但凡他们转变了风格，之后设计出来的东西有了那么些许的平庸…… 号称世界上所有行业之中最毒舌，最苛刻，最不留情的时尚评论家们，就会将这个曾经已经功成名就，甚至是一代最为璀璨的星星给喷回到尘埃之中。 这就是时尚设计师的残酷之处，无论曾经的你是多么的成功，只要作为设计师的你无法跟随时尚一同前进，那么那些曾经卖力的赞美和鼓吹你的作品的评论家以及代理商们，则会以最无情的姿态，将你瞬间抛弃。 所以，业内成功的设计师很多，但能被称之为才，不，甚至是涉及了两到三个风格甚至领域的设计师都是非常稀少的存在。 若是被他们知晓了他们的同伴沈度今日的行为，在私底下，他们也许会为他赞叹上一句勇气可嘉。 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任何和追随沈度的做法，因为他们虽然有些疯魔并拥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但是他们不傻。 “所以……”王厉英的嗓子不知道怎么就哑了下来，她将手中的设计稿紧紧的攥住，甚至在某一瞬间有了将其一把撕毁的，却因为自己足够冷静的性格，让她生生的压抑住了这种略显冲动的行为。 “所以，你是打算将这种设计风格在我们的服饰集团内推出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打算行使冠名权。” 其实这些设计稿还有相对妥当一些的处理方式。 以沈度的工作室的名义对外发布，这会让外界认为这是出自于沈度旗下签约过的设计团队之手。 外人只会认为sd服饰集团因为潮牌与平价牌的上马，而衍生出来的贴近女性的附属设计罢了。 拿出其中一两款设计，夹杂在vp的秀场之中，男的雅痞，女的甜美，说不得还能碰撞出很有卖点和故事性的反差萌，带动品牌的销量不说，还能打开sd服饰集团以前很少涉及到的女装系列。 但是，沈度在听到了王厉英的询问之后，就及其快速的予以了否认。 “当然不是，这一系列我是要署名的，如果不署名，那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这系列的设计，不但要署上我的名字，还要带上我设计这一系列的理念。” “我要将这一系列做成一个限量版发售的高端精品，球限量的那种推广模式。” “而其中的某几件设计，我只出一款定做，只对外推广，不对外发售。” “并且在这几件不对外发售的衣衫底下，标注上，沈度谨以此献给我最爱的人。” “这将成为整个时尚界最浪漫的绝唱。” “我将在这些初稿的基础之上再进行多次的细节修改。直至我满意为止。” “那时候，我相信，我将会设计出令人见之难忘，最甜美又耀眼的作品。” “而它们将会经由我的剪裁，穿在我最爱的人的身上。” “是的，我甚至连它们的名字都想好了，我的心因为爱你而柔软。” “怎么样？这个名字够不够甜？” “我将它们送到阮柔的手上的时候，她会不会因此而幸福的晕倒？” 沈度自顾自的说着，又因这过于美妙的畅想而放飞了自我，越说越兴奋了起来。 但是他的这种行为，却是深深的刺伤了就坐在他的对面，独属于单身二十八年狗子那脆弱又幼小的心灵。 待到沈度说出了他想要送予的人的名字，以及这一系列甜的发腻的品牌之说的时候，王厉英终于因为无法忍受，而将手中的设计稿子给捏了一个变形。 ‘嘎支支’ 这一声刺耳之音，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沈度陡然清醒，他有些焦急的瞧了一下那被王厉英明显的捏扁了的设计初稿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的将紧绷起来的身子又放松了下来。 ------------ 146 无题 呼…… “没事儿！” “为了防止丢失我还用电脑画板复刻了一份存稿，这份纸质的初稿，折了就折了吧。” “等到我做出来了最终稿，你不要将上了色打了版的成品给糟蹋了就成。” 说这话时的沈度是得意洋洋，一点也不曾察觉他身边王厉英那并不算美妙的心情。 这让心情愈发不爽的王厉英将手中被揉的邹邹巴巴的破纸往茶几上一放，咬牙切齿的挤出来了几句话语：“什么阮柔之间的爱情？我在米兰这几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见到终于有位朋友问到了此事儿，忙的来不及到处炫耀的沈度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因着他的灵感的迸发，设计成品的顺畅，他那心情再此时别提多么的美妙了。 故而他说下面几句话的时候都带上了几分的雀跃。 “对啊，你才刚回来，我最近也忙，根本就没来得及跟朋友圈内的好友们分享。” “王厉英，我恋爱了啊！” “我跟阮柔确定了恋爱的关系！我才发现，我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心意啊！” “最幸运的是，你知道吗？阮柔竟然也喜欢我啊！” “她暗恋了我十六年，你能想象吗？十六年……” 说到这里的沈度带着点小得意的瘫倒在了他最喜欢的深蓝色布艺沙发之上，用手捂着额头，咯咯咯的傻笑了起来。 但是他的这种幸福之感却全然不曾传递到王厉英的身上。 这位平日之中干练果决的女人，现如今却像是被人当头闷了一锤一般，呆愣在了沈度对面的沙发之上，脸上全是听到了世界末日的消息一般，一派的难以置信。 沈度大概是自顾自的笑的时间太长，终于是察觉出来了对面坐着的人的状态不对。 他停下了偷乐，有些疑惑的问到：“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是不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呢？” “也是，我也知道最近我干了些什么，嗨，这不就是心情不好再加上一时的冲动吗？” “但是现在，一切不都上了正轨了？” “你呢也别在我这里耽搁工夫了，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一切正常，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状态良好了。” “你这样，赶紧回家去睡个觉，我给你放个假，单位的事儿暂时让朱大虎先盯着呗。” “你也别把自己绷的太紧了，好好休息一下，等到状态恢复了，再来单位报到吧。” 说完沈度还特别贴心的对着王厉英笑了笑，心中不由的感念自己作为一个老板是多么的成功。 可是谁成想，面前那个在面临公司资金不足，成品无法产出，随时都可能在同行资产的挤压下倒闭的巨大压力中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的王厉英，此时却是牙关紧咬，满含热泪。 惊的一抬眼的沈度一个后仰，脱口而出：“你这是怎么了！哎呀我去！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我的体贴给感动了。” 只这话一出，对面的王厉英的嘴角就是一个抽抽。 她就用这双红了一圈的眼睛盯了对面的沈度许久了之后，反倒是冷笑了一声，挎上手边的书包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问了沈度一个他从不曾想过的问题。 “沈度，你说你发现了隐藏在自己心底的爱情？” “那么好，我问一句，你到底爱阮柔什么？” “你确定你对她的感觉是爱情？而不是相处多年之后的对付亦或者是你以为是爱情的亲情？” 说的沈度一愣，还真就立马琢磨了一下，然后在王厉英满怀期望的眼神中，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的！” “不是亲情，或者说，以前的我一直将那种不寻常的亲昵之感，那种舒服的随意之感给当成了亲情罢了。” “等到我真正的与阮柔分开了之后，我才感受到了那种抓肝挠肺的不适之感。” “并不是亲人之间短暂的分离，而是无意言表的思念与惆怅之情。” “那种丢失了一生挚爱，追悔莫及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难受到，我每每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就不由的开始反思。” “王厉英，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刚刚崛起的时候，人物（中国）杂志对于我的那一次专访？” “那名行为举止总有些怪怪的女记者在采访的过程之中问过我的一个问题？” 被沈度这么一问，王厉英立马就想起了那一次采访的过程，她原本有些接不住的泪花都生憋了回去，脸色一下就黑了起来。 可是对面的沈度却是无知无觉的继续说到：“当初那个记者问我，沈总，听说你起于微末，是白手起家的典范。” “从小到大全靠自己的打拼。” “那么现在的你已经功成名就，若让你回头展望，这人生的前三十年可曾有后悔的时候？” “若是人生能够从来一回的话，您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弥补呢？” “你还记得当时的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说道这里的沈度自己都乐了，我说：“我此生无悔，若是人生从重一回，我怕是还会如同以往一般，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但是现在，王厉英，我体会过了，真的，我发现若是人生能够重来一次的话，我是会后悔的。” “这个后悔还不仅仅只是一件事，一个点，这个后悔甚至可以归结到一个瞬间，一个刹那。” “我发现对于以前的人生，我甚至无时无刻都可以往更好的方面去改变。” “而不是曾经想当然的，没有人会比当时的我做的更好的这种自大。” “所以，正因为我清醒的审视了我的人生，我周围人的人生，才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我沈度还不屑玩儿什么爱在心口难开的把戏，喜欢了就是喜欢，爱了那就勇敢的承认吧。” “至于以前的眼瞎……你应该感同身受，毕竟咱们都是单身多年的人士，这单身久了的人，本身就有些爱情隔离的毛病了。” “不过，还好，我现在知道的不算晚，就因为我的力挽狂澜，原本已经打算离开我的阮柔，现在正在努力的向我靠近了。” ------------ 147 放弃吧姑娘 说到这里沈度又嘿嘿嘿的痴笑了起来，让听到了这话的王厉英又奇怪了。 “阮柔离开你了？” “就她那工作，所谓的离开你就是去跨省追捕逃犯去了吧？” “你放心吧，她哪回不是追完了逃犯就跑过来追你了？” “就算是逃犯逃脱了，她也不能让你跑了啊。” 听了王厉英的这番话，沈度觉得还是要替自己的女朋友阮柔解释一下的，他用手指了指天空，做了一个特别蠢的飞翔的动作，开心的说到：“谁说的，阮柔因为跟我吵架已经飞到国外散心去了。” “别问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只能说一句天知道。” “但是现在我们和好了啊，所以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往国内飞呢。” “我觉得你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回归的阮柔了。” “等她回来了，叫上咱们相熟的朋友，一起凑凑，也将阮柔新的身份，介绍给大家才是。” 这种闪着光的幸福，刺疼了王厉英的眼睛。 她勉强不让自己失态，从嘴唇之中挤出了一句：“是吗……” 然后就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忙一般，匆忙的往门外走去，甚至连友情道别都忘记同沈度说了。 “哎！你慢点走啊！赶紧回家休息啊！” “我瞧着你脸色不好，怕是身体真的有些问题了！” “二三十岁的压机健康可不是闹着玩的……” “咣当！” 沈度这边还没把话说完呢，王厉英已经将他家的大铁门给甩了上去。 瞧着这位风风火火的下属与合伙人，沈度不由的摇了摇头……年轻人啊，还是如同以往那般的干起活来不要命。 但是从沈度家离开的王厉英是去干活的吗？ 她是返回到了sd服饰集团公司的大楼底下，也打了一个电话将朱大虎给叫到了地下停车场。 但是此时的王厉英与朱大虎谈的却不是工作。 王厉英少见的与朱大虎谈及了与沈度有关的感情生活。 这也让朱大虎惊悚的发现，其实强悍如斯的王厉英，她的本性也是一个女人啊。 而此时，这个女人，对着他抛出了一个又一个她无法理解的问题。 “你说沈度是怎么想的？” “他竟然说自己喜欢阮柔是经过再三确认了的。” “他与阮柔这么多年的情分才让他有所蒙蔽的。” “那我跟沈度认识的年头也不少了啊，扣除男人心智不成熟的那十几年，再四舍五入一下，那我跟阮柔的起点基本上一致了啊。” 这无语劲儿的，十六年跟六年能一样吗？ 但是朱大虎不敢反驳，只敢听着王厉英接着往下说。 “还有！老辈子说的话都不好使了吗？” “老话说的好，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你觉得阮柔跟沈度的风格搭配吗？” “他们两个人就算是走到了一起，又能有共同的话题去说上一辈子吗？” “依照沈度那种性格的人，他难道不应该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携手共度一生的吗？” “若是不了解的他的人，谁能忍受他那把子的狗脾气啊！” 其实王厉英说的这些话，朱大虎都能意义的作出反驳。 人家阮柔忍了沈度十六年，跟沈度没事就出去撸串也没见得没话说了。 王厉英所提出来的所有不合意的观点，在阮柔这里都无法站住脚，其实说白了，这些内容只有一条。 平时瞧起来是个老好人的朱大虎，在此时却是一针见血。 “你嫉妒了！” “王厉英，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你口中所说的沈总一般吗？” “在真正的出现了危机或者说明白你将彻底的失去对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你对那个人有着非一般的感情！” “不是吧！” 被邀请坐在霸道的副驾驶上的朱大虎，砰的一下就贴在了右侧的门玻璃上，用一种极为惊恐的小眼神盯着一旁的王厉英上下的瞧着：“不是吧！你竟然喜欢沈总！” “王特助，咱们公司的人这是怎么了？” “在恋爱方面都是如此的迟钝吗？” 说到这里的朱大虎立马就哭笑不得了起来，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这个单身狗也没有资格去说别人。 但是被人点出了症结所在的王厉英却是恍然大悟了起来。 是了，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自己那些过多的关注，诸多的挑剔，以及反常的情绪，原来都是源自于一个人……沈度。 原来，自己这种特殊的表现是源自于喜欢吗？ 想到这里的王厉英皱起了眉头，却在下一刻又跟着舒展了开来。 “啊，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呢？” “就像是我问沈度的那个问题一样，你跟阮柔相处了这么多年才发现自己的喜欢吗？” “同理，我与沈度相识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年，但是我们在一起共事相处的时间却不一定比阮柔与沈度一起度过的时光要短。” “在这么长的时间之中，沈度也不曾对我产生一丝一毫异样的感觉。” “要知道我与沈总之间的分离，可是要比阮柔跟他要遥远的多了。” “他对于我只有千万要晚点回来，别催着我干活的解脱。” “对于远离他的阮柔却是满心满眼的不舍。” “孰轻孰重，谁赢谁输，这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说到这里的王厉英就用手捂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仿佛在自我感叹一般：“有时候我甚至希望我的性格是小女人的感性，而不是这从小就与众不同被人人称赞的理性。” “若是那样的话，我就能毫无顾忌的顶着自己智商不高的恋爱脑，跑到沈度的面前去大声的哭泣。” “将希望寄托在沈度是一个渣男的身上，并用自己不可理喻的胡搅蛮缠，将阮柔打败，最终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 “但是怎么办啊？” “我不是啊！我清醒的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这么多年受到的教育也不允许我做如此寡廉鲜耻的事情。” “所以啊，到了最后啊，我也只能理智的放弃，笑着祝福啊。” ------------ 148 来吧来吧嘉奖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王厉英越发的平静，她眼中的泪花已经因为过度的强忍而干涸在了她那双大而深的眼窝之中。 但是一旁的朱大虎，却从这般的面容当中，看到了比女子哭泣更加悲切的感觉。 也没啥与女人相处经验的朱大虎，掏了掏他有跟没有一样的裤兜，最后还是从车上那小巧的纸抽盒里取了两张带着淡淡的花香的纸，送到了王厉英的手边。 “那个，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也不算啥外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认识沈度的时间跟认识我的时间是一样长的。” “你看啊，同样都是认识，无论是你还是沈度，都不曾对我产生过任何的爱意。” “这么一想，岂不是我更加的凄惨？” 说完朱大虎就做出了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惹得刚被两张纸给感动了一把的王厉英噗呲一下就乐了出来。 她就势接过了这两张本就是她自己的纸巾，在自己的眼角边上擦拭了一下，却发现竟然没有多余的泪水让她去用掉朱大虎的好意。 就着这个现象，被逗的心情已经有些转好的王厉英就自嘲了一句：“我这样的女人啊，果然是不太可爱。” “别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让泥塑的男人变成了绕指柔。” “可是我呢？” “连祭奠失去的爱情时也无法流下过多的眼泪。” “你说，人活的那么的明白，爱自己胜过爱旁人的人，还有资格找寻到自己的爱情吗？” 对于王厉英的自嘲，朱大虎明显是不认同的。 他也不知道为啥，竟是变得比王厉英还激动，对着女人从来都是温突突的朱大虎突然就强硬的反驳了起来：“别胡说！” “你这样很好！” “你可不知道那些成天只知道哭的女人们得有多么的麻烦！！” “我觉得你这样的就特别的好！” “所以……所以” “王特助，不，王厉英，你千万不要改变自己。” “我真的觉得特别好！” 说完这番话，朱大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此时的他不知道为啥，只觉得有一种无处诉说的羞赧之感从心中涌起，让他不得不将头转向了车窗玻璃所在的那一面。 因为如此羞耻的话语竟然从他的口中说出，让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用怎么样的脸去面对王厉英接下来的反应。 谁成想，王厉英被朱大虎近似于呵斥的口气给说了一通了之后，反倒是笑的更厉害了。 真是没想到啊，朱大虎竟然还有这样的胆气。 以前她从不曾将朱大虎当成一个有男子气概的人来对待，王厉英总觉得，像是沈度那般带着些，莫名烟火气的男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汉子。 谁成想，总是温和有礼特好说话的朱大虎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这让王厉英暂时忘却了在沈度身上所感受到的挫败，一心全被朱大虎未曾展露过的一面给吸引了过去。 远在自家公寓的沈度并不知道，他其实刚刚经过了另外一场悄无声息的修罗地狱。 现在的他又回归到了自己的工作间内，对自己的设计稿进行了第二次的粗略修改。 就在沈度刚完成了一款设计的二修之后，那面他特意的摆在桌子上的镜子却是闪烁了一下，从镜面之中透出来一道不合乎原理的光芒，让沈度下意识的瞧了一眼工作间内被拉了窗帘的窗户之后，跟着就特别迅捷的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一屁股坐在了这块算不得小的梳妆镜的前面。 果不其然，那镜子之中又出现了不同以往的景象。 那些从镜面之中闪烁出来的不正常的光芒，竟然是闪光灯所造成的。 那边的小沈度又干了什么？ 由得这么多的人围着他按着快门？ 急着弄清楚前后始末的沈度就将脑袋往对方的所在凑了凑，对着镜子之中人们的行为表态以及言谈举止之中推测出了在小沈度的周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好的，沈度，往这里看看！” “是的，请将奖状居高，对着镜头微笑！” “好的，接下来我们跟学校的领导，以及你的各科目任课老师站在一起，大家挤一挤对的，我今天没有带广角镜头，没办法照集体大合照。” “对的，大家尽量凑在一起，让我把所有人都拍摄在画面之中。” “好的，就保持这样，咔嚓！成了!” 待到那位摄影师说到了成了这句话之后，被折腾了好一阵的沈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做到了学校为他安排好的座位置上，乖乖的等待着后续的采访。 “好的沈度，接下来我们就要针对你见义勇为的事件进行一下采访了。” “不要紧张，我们的采访时间很短，我这里也只是简单的问你三两个问题就好。” “毕竟咱们这也不是什么大新闻，采访完毕了之后，这则采访也只不过刊登在咱们自己市区内的教育报纸和校报之上罢了。” “所以，放松自己，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到什么就答什么。”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沈度瞧着对面那位面白无须，鼻架银边框镜的教育局宣传干事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在对方特满意的注视下开启了此次意料之外的采访。 “沈度同学是吧，在寒假刚刚结束后，你所就读的204中学以及宣武区教育分局的相关部门就接到了我市有好单位，宣武区警察分局转递的表彰奖状和文件说明。” “对于你在厂甸庙会上的机智的表现予以了相应的表彰。” “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听说这已经不是你的第一次做好人好事被警局以及有关部门通报表扬了。” “那么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想过见义勇为的过程中会碰到的危险吗？” “你又为什么会积极主动的做这些事情呢？” 听了对面的记者如此问，沈度先是愣了一下。 这位宣传干事有些意思啊，这社会的大舆论恨不得将见义勇为做好人好事推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怎么到了这位干事的口中，瞧着他更像是关心自己的安全，仿佛并不赞同他见义勇为的行为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回答的时候就谨慎了几分。 ------------ 149 提高的太多了 他慎重的思索了片刻，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今年也才初三，不过刚满十四周岁。”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当然也会怕啊。” “但是，我的父母从小就教导我，做一个善良并有原则的人。” “而我自从上学之后，我的老师也在不停的教导我，什么事情是正确的，什么事情是错误的。” “当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的身边的时候，这些曾经的教导，我为人处事的标准，就都成为了我救人或是见义勇为的理由。” “其实，我先前的那一件见义勇为，与后边的协助警方抓小偷还有些不同。” “因为那一次，即将要受到伤害的人是我的同学，更是我在学校当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那时候的我没想太多，只觉得那把刀若是捅到了我朋友的腹部，一定会要比伤了我的手更加的严重的。” “所以，我就这么做了。顺着自己的心，救了我的好朋友的性命。” “至于这抓小偷的第二次嘉奖，我其实真的没有想到。” “我相信我能够得到嘉奖，只不过是我们眼睛尖一些，率先发现了小偷罢了。” “我相信在庙会上，有正义感的人肯定不只有我们这几个学生，就算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们，其他正义的人，也一定会站出来，揭发这些不法行为的。” …… 这可没准，作为教育局的宣传干事，他曾经的职业就是一名记者，什么样的丑恶与冷漠他不曾见过？ 他不吝于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的。 只是坐在他对面凳子上的少年，眼睛实在是过于的清澈。 这般单纯的少年之感，果真会让他们这些大人们感到羞愧啊。 想到这里的宣传干事，连最后一点难为的心思也没有了。 反倒是驾轻就熟的问了几个场面上的问题之后，就结束了一次双方都满意的采访。待到沈度被告知采访结束，回到自己的教室之中继续埋头刷题的时候，那与教导主任待在校长办公室之中又被补了几个采访问题的班主任卢丽，就带着一脸的笑，来到了沈度的身边。 “确定下来了，今年咱们学校的优秀学生的名额就给你了。” “根据区教育局的规定，全校优秀学生代表，自动升级为全市中小学生优秀评比的候选人。” “若是能够进入到十佳中学生的名单之中，那你的加分项就会从原本的十分，增加成为二十分。” “再加上你最终学期期中考试之中取得的巨大的进步。” “你现在已经百分百的能够进入到咱们区，不，甚至是西城，海淀区的区重点高中了。” “若是在剩下的两个月之中再努力一把，说不定，沈度啊，你的分数就够了北京市市重点高中的分数线了呢。” 看到镜面中的画面走到这里，现实之中的大沈度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的时间，竟然又过去了半个多学期的时日。 另外一个世界的小沈度，直接跳过了初中三年级最后一次期中考试，抵达到了距离中考只剩50天的关键时刻。 只是，刚才班主任卢丽口中，小沈度的成绩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这件事儿，大沈度是十分的在意。 那小沈度在上一次的期中考试之中，到底考出来了一个什么分数呢？ 站在镜子前的沈度急的是抓耳挠腮。 可接下来班主任说的那番话，却是让沈度赶集坏了。 因为卢丽将他想要知道的讯息，一股脑的给说了出来。 “毕竟咱们期中考试的整体试卷和分数配比都是按照往年的中考习惯来执行的。” “不但采用了数学与语文120分制度，并且将咱们已经完成了的体育成绩分也算了进去。” “你的文化课的平均成绩早已经超过了85分的优良成绩。” “若是加上体育满分四十以及你的额外加分十分的话，你的总成绩已经排在了班级第二，年级第四十名的好成绩。” “只可惜啊，咱们班级的底子还是薄一些，咱们204中学的整体成绩也是差了一些。” “就算你在学校当中取得了一个不错的排名，但是这种分数……510分，却是无法超过市重点的分数线的。” “但是咱们若是就近入学的话，区内的育才中学，西城区的外国语学校，以及一五九中学，你都是可以擦着线上了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这剩下的几十天内，将你的总体成绩再往上提高五个标准点。” “让各科的平均分数，能够达到90以上的好成绩。” “那这样，你的总分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超过市重点530-540的分数线，朝着我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最顶层的高中去努力了。” 哇！ 另外一个世界的沈度竟然考得这么的好吗？ 果然，无论是哪一个世界的自己，都拥有一颗聪明无比的脑袋啊。 这种成绩让沈度有些轻飘飘的难以置信，但是对于知晓自己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的小沈度来说，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啊。 毕竟，经过这半学期的努力，全班同学的成绩都有了极其大的提高。 现如今同学的学生们再提起他们六班，就像是提起一个奇迹一般的满是惊讶之情。 毕竟他们从全校垫底的成绩，一跃成为了仅次于一二两个重点班平均分的第三好成绩的班级。 而这个班级之中几个最大的刺头，竟成为了这场轰轰烈烈补习刷题的领军人物。 这一次的期中考试，不单单是沈度一个人的成绩有了飞跃般的提高。 那些排在班级后十名的落后分子，他们中但凡有向学之心，并努力学习的人，竟然都得到了全科目及格的巨大成就。 在拿到了成绩之后，他们脸上的惊喜是无法遮掩的。 他们发现，在成绩方面取得了提高而获得的喜悦感，竟是比他们在校外打赢了与外校之间的战争还要来的巨大。 所以，现在的初三六班，学习才成了最为重要的事情。 故而，当班主任给沈度这样的建议了之后，他是一点难以接受的感觉都没有。 ------------ 150 我要上更重的重点 不就是早晨的起床时间从七点钟变成六点半，晚上的睡眠时间从原本的九个半钟头变成九个种吗？ 时间就像是牙膏，挤挤总会有的。 至于挤出来的时间干嘛？ 当然是不停的刷题啊。 自从越来越多不同学校的学生在他们家吃起了小饭桌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一刻清闲的时候。 要知道204这所中学有一个特别出名的地方，那就是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了，204 中学的位置是建立在区内几所口碑都蛮不错的中学的正中央。 随着沈家小饭桌的扩张，来自于不同学校的学生们，就在认识新朋友的过程之中，也对自家学校的教学情况已经课程学习的程度，开始了交流。 讨论到兴起的时候，还会不管不顾的放下碗筷就在沈度身后那张不算大的书桌上验算一番。 连带着沈度连吃饭的时候，都被人间接的给补习了一把。 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询问旁人问题的学生，周围的学习氛围又是如此的浓厚，他成绩想不提高也难啊。 不过短短的半学期过去，沈度曾经拉下大半的功课竟然全部被补了上去。 他已经比他的同班同学的学习进度超前了大半，自然能够取得现如今这种可喜的成绩了。 所以，听了卢丽老师的叮嘱，沈度重重的点了下头，将对方寄予在他身上的希望给应承了下来。 “行！老师，我会利用最后这段时间拼上一把。” “至于成不成，那就听天由命了。” 得了沈度的保证，班主任那是满意的离开，也让坐在沈度周围这一圈的同学，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苗伟庭趁着沈度没开始刷题的空档，愁眉苦脸的把板凳拉到了沈度的桌子边上，指着自己已经及格却不够优秀的成绩跟自己的好友说到：“这可咋整呢？” “你是考到区重点，可你看我这成绩，擦着线能进回民，一六一这种学校就不错了。” 可是苗伟庭不曾想到，他口中所谓的烂校，早在半个学期以前，他还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现在的沈度颇有些没好气儿的将这个不停的往前凑的孩子给推了开来，埋着头就朝着下一道大题下了手。 “你有啥好抱怨的？” “我知道苗叔叔忙，所以一早就让我爸爸去打听了。” “咱们区里这个情况，每年招生都会分一批录取和二批录取的。” “有那些招不满的学校，在二招的时候会自动的放低一下分数线的。” “你若是再努努力，说不定就能上一所教学质量不错的普高了。” “若苗叔叔想要让你上个更好的学校……” 沈度说到这里就放低了声音左右瞧瞧后，朝着苗伟庭比出了一个八的数字：“你就让叔叔想办法跑跑门路，走区，市重点特招的门路。” “据说每个学校都会留几个高价学生名额的。” “分数线差的不是太夸张，交个万把块的高价赞助费，不也就进了那些学校了吗？” “你努努力，让苗叔叔少掏点钱，不比什么都好？” 听到这里，苗伟庭瘪了瘪嘴，他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倒是快要被沈度的话给说哭了。 “你大爷的，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这不是想要跟你考同一所高中吗！” “好家伙，你瞧瞧你现在的分数考得，高到了什么程度。” “没瞧见，自从你考到了第二名了之后，就前面那个咱们班永远的第一名，王雪梅的脸有多么的难看吗？” “我当初有点眼瞎，还以为那带着大厚瓶底的小姑娘喜欢你呢。” “可现在瞧瞧，不过是成绩稍微了有了超过她的苗头，这小妮子就变了脸。” “这样的小心眼儿，哪里是喜欢你啊，我瞧着就是享受那种好学生对差生居高临下的关心和作秀呢。” “等看到你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之后，那脸，耷拉的跟我爹穿了三年都舍不得扔的裤衩一样。” 这形容词说的，沈度的脸都绿了。 到底是个小姑娘，背后说人要是被她听到了怕是又要嘤嘤嘤的他头大了。 作为一个一心学习的钢管直男，他可没工夫管旁人的心里状态。 他摆摆手打断了苗伟庭猜测，将手边自己刷完的卷子，推到了对方的面前。 “你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呢？先把自己的成绩管理好了再说！” “喏，这是我已经做完的习题，深入浅出，特别适合你我这种基础薄弱，类型拔高的人。” “去，这是我加印的另一套空白卷，把这些刷完了，你最少各科的分数能涨5分。” 说完，沈.一心学习.度，就把苗伟庭与他的闲聊全抛在了脑后，一门心思在最后的时间内为他在庙会之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而拼搏一把了。 他想上更好的学校，不单单是因为那些高中生们口中对于上名校的自豪。 而是在派出所当中补笔录的过程中听到的，优秀学生的奖学金，以及学校对于有特长学生的特殊照顾。 是的，在这些以高分著称的名校当中，竟然还有为了艺术生而特意分出来的班级。 毕竟这些学生们的专业程度越高，考上相对应的名校的希望越大，为学校所带来的荣誉就越多。 而高中三年的生活之中，学校里也不可能只有学习。 他们也要有运动会，艺术汇演以及与其相关的全国各类比赛。 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各个重点高中之间的艺术类专业生之间的比拼了。 所以，这些具有远瞻性的学校，对于这些艺术类的学生，还是十分宝贵的，在某些方面会给予最大程度的优待，并能为这类型的学生，提供更多的机会。 沈度看上的就是这方面的优势，他之于绘画一方，算是起步较晚的学生了。 在他的绘画老师方老师的口中，他属于极有灵性与天赋的一员，但是却缺乏长久的练习与烂熟于心的笔触。 他与学画三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同龄生相比，短处明显，瑕疵过明。 ------------ 151 中考开始了 但是用他老师的话来说，这个缺点对一个画家来说，反倒是最无所谓的问题了。 因为这些缺点，只需要用勤加练习与时间的沉淀就可以完全改善。 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也会消失不见。 毕竟，人生数十载，起步的早晚也不过寥寥几年，再转头回望，依然站在这条道路上的人，说不定早就不是那群最先启程的人群了。 这就是沈度现在拼了老命刷题看书的原因了。 虽说考进了市重点，甚至是全国重点的高中之后，那些诸多学霸们对于艺术班的成员构成会有些莫名的俯视感与小轻蔑吧，但若自己凭借的是过了普通生的招生线而非北京市艺术生招生线而入的这所学校的话，那那些真学霸们瞧不起谁也不会瞧不起他这一位同类了吧。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叹了一口气，哪怕他在思考的过程之中还一心二用的解开了一道十分难的大题，也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转起来。 实在是太亏了啊。 自从他从方老师的口中知道了四中以及北师大附中的艺术特长生的招生线了之后，他就如现在这般时不时的就要唉声叹气一把。 无他，实在是太低了啊。 340-400的分数线，这是他们学校的半学渣们努努力也能考出来的成绩啊。 所以，当沈度听到了这种分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走走捷径。 然后，他新完成的静物素描，就被他的绘画老师给批了一个体无完肤。 那个授课的过程之中一直都是话不多，人冷淡的方老师，对着沈度是一通的喷啊。 “哈？还想考艺术生？” “你告诉我你有啥才艺？” “基础的绘画等级三级去考过试吗？没有吧？” “就你这个刚把光暗给搞明白了的菜鸟，还想着混充艺术类的考生？” “你怕不是对于艺术生有什么误会吧？” “我告诉你，学习好的学生千千万，但是真的具有艺术天分，并且能力压群雄的学生，我这一辈子还真没有见过几个。” “但是，只要是被同级生以及自己艺术类授课老师所认可的学生，那么，他们今后的艺术道路一定是要比其他人更加的通畅的。” “艺术，哈，也就是大国情所造成的环境压制罢了。” “我的许多学生，若是在国外，将会受到更多的瞩目与重视，甚至会受到许许多多的老师的青眼与提携的。” “但是在学习才是对一个学生最主要的评判标准的中国……” 方老师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除非你要一辈子干这个行当了，否则那是不被认可的非主流啊。 也就是在方老师的一通控诉之下，沈度才真正的了解到了，能考上重点中学艺术类班级的同学们有多么的牛逼。 钢琴十级？这算什么？ 还要兼顾着手风琴，管弦乐与小提琴的全才。 全北京市中小学生运动会的田径冠军？ 不不不，这种一听就很业余的比赛怎么够资格进这个班级？ 世界青少年运动会国家队的正式选手了解一下？ 国家二级运动员的职业评判也顺利通过的大牛，说不定就藏在这个班级之中。 所以，就沈度这样稀烂的新人水准，是谁给他的错觉，让他认为自己够了考艺术线的标准的。 待到这方老师喷舒坦了，沈度也就将艺术类中考线的心思给放下了。 不过，等到他考进了重点高中之后，听说对于学生的转班却是放的很松的。 毕竟，到了快要高考的时候，总有一些学生与重点大学的分数线有些差距。 在这个时候，能有个一技之长，想办法走一个艺术类的院线考试，并成功的过了艺考，那这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而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学校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是自己的学生能够考上211，985，那耽误点课程，时不时的请假参加艺考什么的，也就不算多大的事儿了 埋着头朝着下一道题用劲的沈度，不知道自己努力奋进的最后二十天，在旁人的镜子当中，竟然以几十倍的倍速一晃而过。 待到沈度从虚影之中定睛一瞧的时候，他发现小沈度竟然就要中考了！ 这是不是这个神秘的镜面力量对于他的另类的体贴啊。 知道他沈度早已经过了学习的年龄，就不用他完全看不懂的理化题目来刺激他了？ 不过这个地方可不是他熟悉的204中学啊，这是根据全市一模二模的成绩，随机分派的考场吗？ 瞧着这个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的考试地点，沈度不由的感叹了一句：“什么都变了啊。” 不过不错啊，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转变，而没有变的更差。 这让看着小沈度进入了考场，拿起了考卷的大沈度深感欣慰。 就在他认为这个中考也只不过是过度，他只需要看看最后的成绩的时候，让他惊吓不已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哎呦我去！” “哎呦我的个娘啊！” “你说你沈度啊，你是不是飘了！” 在距离正常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大沈度发现，还不怎么习惯使用答题卡的小沈度，竟然将题卡给画串了号了。 你问大沈度是怎么发现的？ 这纯属就是职业病了。 虽说沈度对于试题什么的完全不在行，但是他对于色彩的对比以及图案的构成却是相当的敏锐的。 说来也怪，同样是书写试卷，就中考这么安静枯燥的过程，这镜子中的镜像竟然一分钟都不带快进的，将其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 让看的那叫一个无聊的沈度，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打发时间。 这不，当他开始研究这张毫无规律的答题卡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一块十分不规律的留白。 不对啊？ 这选择题从第三题开始就空了一道，待到第四题的答题卡上A与D两个选项上都有铅笔覆盖的痕迹。 那小沈度到底只是把三四题给岔在了一起呢？还是从第三题开始后边的就全串了呢？ ------------ 152 赐予我力量吧 无论是哪一种都挺要命的啊。 肩负着查缺补漏的重任的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提醒一下现在正在答最后一题的小沈度啊。 可是他又无法写字，自己到底用什么方法来提示好呢？ 嗨！不管了，想那么多干嘛啊？ 自己不是能动手吗？那就整吧。 说整就整的沈度，当下就把手伸进了镜子当中，只是不知道这个场景是不是对那边的沈度来说特别的重要，大沈度在这个镜像之中遇到的阻力特别的大。 他用尽了吃奶的气力，终于将自己最长的那根手指触碰到了小沈度的身体，整个人都贴在镜子上的大沈度也顾不得看自己到底碰到了对方的哪里，那是随便勾住了一个地方就奋力的往答题卡的方向扯啊。 “嘶……呜呜……” 嗯，怎么入手的时候感觉竟是湿湿滑滑，温温暖暖的，这种包裹的相当紧实的触感…… 大沈度下意识的一瞧，这才发现，他的手指头竟是捅进了小沈度的嘴角，将对方的嘴巴扯得飞一般的歪斜了起来。 唉呀妈呀，还让不让人有点心理准备了！ 刚想出了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的沈度，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他的嘴里就被一手指头给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你说你戳我也就算了吧，干嘛还非要奋力的扯我啊？ 是我橡皮擦掉了，还是签字笔掉了啊，要不要这么紧张啊？ 因为疼痛，生理性泪水都要划过面颊的沈度往左手边一瞧，没有啊，他的左侧，无论是桌面还是脚底下都是干干净净的啊？ 就当沈度有些疑惑的正过身去，打算先将这最后一题给写出来的时候，那股子神秘的力量，竟然在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 这一次，还是同样的位置，还是同样的力度，但是往外拉的位置却是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左下角，有什么？ 小沈度的眼角一扫，就看到了那张被摆放在桌面左角儿处的那张他已经书写完毕的答题卡。 这是咋了！ 难道说？ 沈度的心儿怦怦直跳。 他前面的选择题错的很多吗？ 这是神秘力量给他的提醒？ 一下子就警醒起来的沈度，立马就把答题卡给拿到了手边，顺着卡片往下这么一检查，就发现，他竟然从第三题开始，就写串了号了。 瞧着这个愚蠢又巨大的错误，沈度庆幸的无以复加了。 谢谢神秘力量，谢谢老天爷的保佑。 天选之子沈度，在这里给你叩头了。 等改明儿个我去雍和宫给您老人家上柱香，若您不是佛教体系的，麻烦我在上香之前，再给我一些多余的提示，我就直接改道白云观了。 沈度一边将漫天的神佛都感谢了一个遍，一边就用橡皮把答题卡全部给改了过来。 在确认了三遍答题无误了之后，终于踏踏实实的将最后一道大题也给做了出来。 当沈度写下最后一笔，并用嘴轻轻的吹吹干的时候，就安放在走廊上的结束铃，就响了起来。 “所有人停笔……若有继续回答的人，按照轻微作弊论处。” 陌生的监考老师，只需要一句话，就让整个考场上的学生都停下了答题的笔。 “后边最后一排的考生，将试卷往前传递。” “传到最前一排的考生，将试卷统一放在讲台桌前，拿好准考证以及个人物品，迅速有序的离场。” “下午还有另外一场考试还在等着你们呢。” 所有人，不管做没做完的，都规规矩矩的照做了。 作为座位较为靠前的沈度，自然就要比旁人晚一些离场。 这个时候的考场之内，除了一前一后两位监考老师之外，就没有旁的考生了。 就在沈度将笔袋装进了书包里边，回想着这场考试几个拿不准的题目，打算一会出了考场与自己学校排名靠前的几个同学对对答案的时候，一直站在讲台前监考的老师，却是开口将他叫住了。 “这位学生？” “嗯？”沈度停下了脚步，很有礼貌的回应到：“老师好，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监考老师摆摆手，用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左脸，做出了一个扯面皮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到：“你……没事儿吧？” 哦(⊙o⊙)哦…… 沈度恍然。 这是脸部肌肉过度扭曲，被坐在前面的监考老师给看见了啊。 不过没关系，沈度凄然一笑，奋力的搓了一下脸：“老师，不瞒您说，我一紧张就有这个毛病。” “面瘫，平常不严重，原本院里有个老中医给我扎了几针，就跟平常人一样。” “可是一有个紧张事儿，我这脸就抽的厉害。” “不过好歹我心理素质还挺不错的，总算是在考场上扛了下来。” “老师以后若是在考场上再看见我这样，您也不用太过于惊讶了。” “除非严重到半身不遂，口水横流的地步，您就权当什么都没瞧见就好了。” 哎呦喂…… 监考老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就站在他面前的沈度。 这小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瘦瘦弱弱的，端的是一派好样貌。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毛病……可怜呢…… 那以后自己瞧见了，也自当什么也没看见好了。 这要是一般的小孩有这样的毛病，怕是自己刚才那么一问，就要羞恼的放声大哭了啊。 不知道自己被莫名的定义为脾气软好欺负的沈度，跟监考老师郑重的道了谢，背着书包就往教室外边赶了过去。 趁着他们学校总是考年级前三名的那位公认的理科学霸没有走的当口，就把人给叫住了对了一通的答案。 沈度的最后一道大题答对了，他有几道摸不准的题目的答案也与这位真学霸的答案是一模一样的。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将自己的物理成绩的分数给预估了出来。 若是没差的话…… 难道说，他这一次的中考物理，竟然能够拿上一个满分了？ 带着这样的惊喜的沈度，更加感谢那个神秘力量的提醒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那就是你明明所有的题目都答对了，却在往试卷上抄写的时候，全都抄岔了。 ------------ 153 为什么封路？ 带着这样的惊喜的沈度，更加感谢那个神秘力量的提醒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那就是你明明所有的题目都答对了，却在往试卷上抄写的时候，全都抄岔了。 坐在考试学校外边的沈度，没忍住，就将双手并拢在一处，朝着虚空拜了三下。 这也让因为送儿子来这个不熟悉的学校考试的沈耀军有些紧张的就往这边跑了过来。 “劳驾，让让，让我过去一下。” “谢谢，接过，我要去那边。” 等到沈耀军挤开了层层家长的阻挠，终于与沈度汇合到了一处了之后，就担心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自家儿子做了这样的动作，都寄希望于神佛了，这岂不是说他这一场最拿手的物理课目没有考好？ 那他这个当爹的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揭自己儿子的伤疤啊。 现如今整个中考就剩下最后一科化学了。 怎么也要熬到全科考完了，自己再开口闻讯和安慰。 想到这了的沈耀军就暗自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沈度察觉面前来人跟着一抬头的时候，这位当爹的成年人就对着自己的儿子展露了一个近乎于谄媚的笑容。 “儿子，下午还有一科，考完了就全部结束了。 咱们还去昨天吃饭的那家饭店凑合点？” “等咱们考完了之后，回家再给你做好吃的。” 在知晓神秘人在中考之中也出现的沈度，早就放踏实了心，他虽然奇怪于自己爹那过于热情的态度，却也只当做这是做家长的情绪过于紧张，一点都没怀疑的就跟他爸爸吃了一顿各怀心思的午饭，踏踏实实的迎来了他此次中考结束的最后一个科目。 让沈度不知道的是，待到他一进化学考场，那站在校门外边的沈耀军就从自己的裤兜之中掏出来了一个粉蓝色的小灵通，寻了一个地方宽敞却足够安静的地方，给家里边的人打电话了。 “唉呀妈呀，英子啊，这可怎么好！” “咱们儿子好像是考砸了啊。” 就坐在裁缝铺子之中今天已经做错了三个小活的何红英，在听到了沈耀军的这个电话之后就急了。 “天呢，那可怎么办啊，咱们儿子可是特别重视这次考试的。” “他可是从过完年后就一直拼了命的学习呢。” “每天晚上睡得那么的晚，早上咱们一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儿子坐在院子里背单词。” “起早贪黑的就想上个重点中学，这上学怎么就这么困难呢？！呜呜呜……” 什么话都还没说呢，何红英这边反倒是先哭上了。 闹得沈耀军现在也顾不得担心儿子了，反倒是专心致志的哄起了自家的媳妇：“老婆，你别担心，我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想要跟你通通气。” “免得儿子回家了之后，你追着问他靠的怎么样，再让他心情不好，让儿子更加的伤心。” “我听那新闻上不是总说，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特别的差，懂不懂就会想不开轻个生什么的。” “所以，我们一定不要去过多的刺激儿子，等回来了之后，咱们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权当没经过这个中考了。” “咱们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考多少就是多少。” “若是没考上重点高中，那咱们就去问问赞助费到底需要多少。” “我估摸着咱们砸锅卖铁的把现在家里的钱都掏出来，应该是够儿子上个重点高中的了。” 沈耀军在这边侃侃而谈呢，那头的何红英却是有些担心的问道：“啥，真的要将家里的钱全拿出来吗？” “你前一阵不是还说将阮家的投资分红给你那发小，然后再用剩下的钱将咱们家的生意规模再扩张一下的吗？” “若是把这钱都交了赞助费，那咱们可又要省着点用了……” “你不是还想着进一台德国进口的干洗机，再瞧瞧电子绣花缝纫机的行情的吗……” “若是这笔钱跟不上，前一阵你跑了好久的新生意……” 何红英的话没有说完，却被电话那一头沈耀军的笑给打断了。 “哈哈哈！媳妇！” “嗯？” “咱们俩在关键的时刻里总要当一个合格的家长不是？” “这么多年，咱们亏了儿子不少了，可以说能犯的蠢都犯过了。” “儿子有多么努力你也见到了，从小到大他这么发狠干的事儿可真的不多啊。” “所以，我们当父母的为了儿子做出一定的牺牲不是应该的吗？” “至于我？受的那点苦那点累，不就是去弥补我以往十多年来对儿子的关系不足吗？” “应该的，我不难受。” “生意没了，咱们再谈，钱没了……咱们再挣呗。” 听着沈耀军轻松的回答，含着泪花噗呲一下就笑了。 小灵通的话筒之中传来了他们许久不曾说过的脉脉之语，有关于老公最有担当，以及我爱你。 让沈耀军对于儿子成绩的担忧一下就消了一个干净。 待到沈度从考场出来了之后，那沈耀军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消失。 “爸？有好事儿？” 爬上了三蹦子后斗的沈度好奇的问了一句，而坐在前面负责驾驶的沈耀军就跟自己儿子比了一个相当腻歪的手势：“嗨……还不是你妈……你说这都老夫老妻了……” 行了，你不用说了，咱们赶紧回家！ 这一路上沈耀军可以不提考试过程，而光顾着回顾题目的沈度被这么一打岔也忘了分享，父子俩本来安安静静的沿着小路笔直朝南，再用不了多久就要进入到杂院区的时候，却在路上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他们行的这条相当清净的小巷子，竟然碰到了大堵车的现象。 几辆不像是私家车的车辆横亘在这条巷子的中间，将沈度家的小三蹦子给堵在了这条路的正当中。 几个站的远远的老街坊，只用眼睛不停的往这条巷子当中唯一的几栋只有四层的小楼方向望去，那当中的八卦与好奇，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大姐！这前面那是怎么了？” “我们要从这胡同穿过去就到家了，这还能过吗？” ------------ 154 真有病啊 这被问及的大妈也是一个实在人，她从这条胡同里出现了一批可疑的车辆之后，就站在这附近远远的观察了。 中途还因为站着有点累，特意去旁边的社区服务站里边拿了一个小马扎，喊着她平时聊天聊得不错的老朋友们，一起坐在这胡同口的位置往里边瞧。 一方面是为了便于聊天讨论，至于另外一方面，则是出了点什么意外，碰见个不法分子的时候，人多一点力量大，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好歹也能抵抗一番。 可是他们瞧着瞧着，就觉得这事情有些不简单了。 就好比现在，那大妈可不就应着沈耀军的问话，把她的所见分享一下，以期望周围的邻居们能发现其中的猫腻吗？ “这里边的事儿可奇怪了。” “也不知道那四层小楼里边的人家是哪一家的病人犯了病了。” “叫过来了咱们这附近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可是那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上去瞧了一眼了之后，就只下来了一个小护士模样的人，回到车里就开始打电话。” “这不，过了不多久，一群什么防疫检验局的人就开着车过来了。” “现在这是人多车多，都给堵在这里了，你再往内里仔细瞧瞧，那里边还拉着禁止人前行的警戒线呢。” “最让我奇怪的是啊，那栋楼竟然都给封锁了起来喽。” “许进不许出，几个就住在楼里边的人想要回家，就被站在门口的几个戴口罩的小伙子给拦住了。” “说是，进去可以，但是让不让出来，什么时候让你出来，就不是他们能说的算了的。” “小伙子，你还是赶紧掉头吧？” “我怎么瞧着这个架势不对呢？” “该不是那栋楼里边的病人得了特别严重的传染病吧？” “我估摸着的，封锁那栋楼都是轻的，瞧着这个严重程度，过一会这个胡同里边也要赶人了。” “咱们可别犯浑，犯不着跟政府对着干不是？” 沈耀军听得直想笑，回到：“大妈，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咱们可是老实人，只听组织的安排。” 谁成想这大妈却是反驳到：“那可真说不准啊，你瞧着那楼下的人，看着可比你老实多了吧？” “可人家愣是以瘦弱之躯，跟阻拦的安保人员掰扯了半个多小时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跟人说就回家拿点东西，不要那么的严苛的事儿了。” “你再瞧瞧你，大高个，黑面皮的，还不得跟人干上一架？” 应着大妈的手指一指，坐在三蹦子上的沈耀军和沈度就往那小楼的底下瞧了一眼。 这一眼瞧得，立马就瞧见了一个熟人。 原来是沈度的绘画老师，方老师，在那四层楼的底下苦口婆心的跟人讲道理呢。 看得沈耀军跟着就朝着那边喊了一句：“嘿！嘛呢！方老师？” 就将对方的谈判暂时打断了，把人给叫到了胡同口的方向了。 带着一脸苦笑的方老师走到沈家父子的面前，摊了摊手：“没办法，我这有必须要进去的理由啊。” “我因为在这附近授课的缘故，就在那小楼里边短租了一个小房间，做工作室。” “平日里也不长过去，就是把绘画的器具，燃料，上课用的专业石膏和模型放在里边，便于运输和使用。” “这不马上就要暑假了吗，少年宫因为我的学生反响不错，就又给我加了一个绘画进修班的课程。” “这一次过来学习的学生，可都是跟沈度差不多大，甚至还有马上就要面临艺考的高年级的学生。” “我在少年宫留下的那些静物雕像就有些不够看的。” “原想着过来搬一下工具呢，谁成想就碰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听着方老师的描述，沈度也觉得奇怪极了，就在沈耀军他们从三蹦子上下来，准备撸胳膊挽袖子的上去助方老师一臂之力的时候，突然，沈度一下子就蹲在了原地。 走在前面的两个大人没看见沈度这一奇怪的举动，待到他们从身后没听见音儿了之后，再转过头去的时候，才看到沈度涨红了脸，朝着他们摆摆手。 “爸，等等……” “等等，我刚才突然觉得，这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啊！！” 依然蹲在地上的沈度，用手指向了一辆通体雪白，只有在车辆侧门把手处有一处十分不显眼的蓝色中国地图标志的集装车的后门处。 然后准确无误的说出了他因为跟几个朋友出去玩耍了一把，才知道的平常人不怎么关注的小常识。 “那是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标志。” “通畅这种车辆出现的地方，一定是伴随着传染病以及有可能爆发的疫情出现的。” “刚才你们往前走的时候，那车子的后门缝被风吹了一下，我往下一蹲，正好与那个位置齐平在一起。” “我在里边看到了许多的隔离服……” “那种服装我只在电视里才看到过的。” 听到沈度竟然说了这么一个惊天的消息。 沈耀军跟方老师都惊呆了。 他们从没见过这种车辆出现在附近，也不曾见过这个部门公开出任务的情景，他们甚至连CDC这三个字母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都不清楚。 但是沈度只是寥寥几句，却让他们明白了，这栋楼怕是真的进不得了。 想到这里的沈耀军就立马开始劝阻方老师冒进的行为了。 “方老师，那些模型很重要吗？” “但是这种情况，就算是再昂贵，再重要的模型，你怕是也不能要了。” “谁知道这栋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放在房间内的东西还能不能拿出来使用了。” “就算是到时候这封锁结束了，我建议你还是将你房间内的器具进行消毒与杀菌处理。” “因为谁都没法保证，里边发生的病情也好，辐射也罢，它带不带传导性。” “为了安全起见，你别说是进到那个楼道里边拿东西了，咱们连靠近那栋楼的行为都不要做得好。” 这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方老师也不是那种梗着脖子非要找死的人啊。 他可惜命的好吧。 这位还有大好年华的绘画老师，那是点这头的就将沈耀军的建议给应了下来了。 ------------ 155 好像有点严重 他的那些画具与模型就算是再昂贵，也没有活生生的人重要。 只是这样一来，略显尴尬的事情就发生了。 因着他接得这少年宫的活，整个暑假都要在宣武区内驻留了。 可他真正生活与居住的区域，却是远在一片荒郊的东北五环的所在。 那个地方除了一个极具盛名的中央美院之外，再余下的好处就是距离首都机场十分的近便了。 可是这对于要在市里授课的方老师来说，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这个时候，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的沈耀军就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小三蹦子。 上边明晃晃的用不粘胶贴出来的小广告上，就写出了许多有名有姓的房源信息。 不好意思，这又是沈耀军拓展出来的另外一个生财的生意。 那就是在房屋中介还没有全市开花，处处都是二手房租赁与售卖的盲区的宣武区内，凭借着自身地头又熟悉，邻居们又给面的便利条件而开起来的不怎么正规的小中介。 跟现在已经有些正规的二手房交易中介相比，沈家开的小中介所，价位简直堪称业界的良心。 在市场已经萌芽了中介费用为该房屋的一个月的房租的时候，沈耀军的中介却一直秉承着，甭管看了多大的屋子，租出去了多少的价格，他的中介费用雷打不动的二百。 而就是这种业界良心的价格，骗取了一大部分不明真相的租客的信用。 毕竟在沈耀军的手底下，着实真就没有几套太过于华丽的房源。 他能跑的过来的，还是自己居住的大杂院区域，哪怕他们现在这个区域位于北京城的二三环之间的优势地带，但是在这个租房还没那么生生不息的2003年，沈耀军手中最贵的一套房子，租金也不过1300元的价格。 所以，哪怕是将这个价位的房子租出去了，沈耀军也不会觉得亏了。 薄利多销什么的，对于正在打开局面与声望的沈耀军来说，才是更重要的。 这不，待到方老师见到了沈耀军三蹦子后边贴着的房源的价格与位置了之后，他就激动了起来。 “什么！就在你们家附近，还有600块一个月的一室一厅？” “等等！这套房子也很不错啊，就在琉璃厂后边，隔着一条街的大杂院的前端，还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大开放格局，竟然只要900……” 这要比方老师前面租的的那个小两居就收他1200的小四层要便宜的太多了吧。 到了现在，方老师已经不怎么在意自己亏了一堆的画具，浪费了无数的石膏像的问题了。 他关注的是，自己这个暑假终于有一个能够替代原本的租赁房的房屋可以供给自己居住了。 “所以，沈大兄弟，咱们什么时候能约着看看房？” 已经带着沈度将三蹦子掉头的沈耀军指了指自己的后斗招呼到：“上来，我带你一段路，想要看什么，咱们怎么都要把路绕开了。” 这话说的没错，也多亏沈耀军开的是一个相对方便的三蹦子，等他们好不容易从这条胡同里边出来，这条路已经被逐渐涌过来的人与车给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三个人闲聊着，先把沈度送回了家门，那两位就踏踏实实的去看房子了。 这让已经完成了高考，骤然的失去了目标的沈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了。 要不，自己去老妈那里去帮帮忙？ 最近因为埋头学习，许多剪裁的手艺活都快要变得生疏了。 谁成想，等到沈度拎着两瓶汽水来到大杂院靠街方向的裁缝铺的时候，却发现自家的小铺子当中静悄悄的，一点也没以往嗡嗡嗡忙着剪裁的声音。 推开门的沈度一照面，发现自家的老妈带着她刚收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徒弟，表情严肃的瞧着她们头顶上挂着的一个不过十五寸的圆鼓鼓的小电视，那电视里边正在播放着从今天早晨就开始循环不断的新闻直播。 “现在已经确认，本市已有多起新病毒引起的并发症，并发症的反应为，持续性的高烧……伴有呕吐……昏厥……” “请市民注意个人卫生，避免到公共场合以及人群密集的区域内过长时间的滞留。” “避免与陌生人的肢体接触，以及带上口罩防止细菌通过空气的传播……” “要相信医学专家的研究进程，相信市防疫卫生系统的把控……” “不要听信谣言而产生恐慌……” 这播报员的声音十分的坚定与洪亮，但是裁缝铺子里的何红英却故意将音量调到了最低。 待到她们将整条新闻都给看完了之后，才发现沈度竟然就站在屋子外边，跟着她们把这条新闻给看了一个完全。 “哎呀，大度，你过来了？” “快！快进来，这天快要到最热最毒的时候了，你还站在门外干嘛。” 沈度被何红英拉了进来，有些严肃的指着挂在电视架上的小电视问到：“妈，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才知道？” 听了沈度的询问，何红英才恍然的回到：“这新闻是老早以前就有的，大概是三四月份听说就有了苗头。” “只是那阵是你学习最关键的时候，旁的事情你不关注，你在家的时候，我们连电视都不敢多看一眼。” “零零碎碎的消息都是街坊四邻聊天的时候，才听了一耳朵。” “若不是这事儿就发生在了咱们大院区域边上的那栋小楼当中，你妈也不会特意的打开新闻去瞧上一瞧的。” “我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儿，但是听咱们一个院里边的王老师家的三儿子的媳妇的娘家侄子的大表姐说过，他们医院里边就接了好几十号这种传染病的病人了。” “目前还没研制出来的那个啥，有效的解药……有那些发病比较急的……听说……人都已经不在了。” 说这话的时候，何红英还有所隐瞒，她觉得自己的儿子都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中考了，就不要将这些过时的消息跟对方分享了。 家里的条件好了，这个暑假也不用他为了家计而外出做兼职了。 那知不知道这种消息，好像对沈度来说没什么所谓的吧？ ------------ 156 饥饿式营销 只不过……是时候去家边上的药店以及超市里边进点防传染的东西了。 医用口罩要来上几十个，板蓝根据说也有预防的功效，另外，陈年老醋是不是要多买上几个袋子，放到他们那个犄角旮旯都是细菌和死角的大杂院里边，也跟着熏熏味道。 今年这个夏天，生意别想着做的踏实了。 她瞧着最近上门的客人，还有耀军拉回来的单子，可是比刚过完年那阵少了大半的金额。 听说就连远在东三环的国贸都有些私企放了员工的大假，那些惜命又胆小的外来务工人员，这几天扛着行李陆陆续续的就离开了北京。 人一少了，这大街上就显得空荡荡的，像是她们这种做小生意的人家，自然也变的萧条了不少。 罢了，罢了，这周围说啥的都有，暂且将她的裁缝铺子里边的活干完了，就不接新的活计了吧。 想到这里的何红英就跟沈度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等到这娘俩关了铺子，挂了休息一天的牌子，直到进了超市里边，这当妈都没问上儿子一句，他考得到底咋样。 除了沈耀军的特意提醒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俩被现如今超市的货架给吓得。 就在卖日用百货那一个货架那，空荡荡的只剩下售价的标牌了。 无论是专业的一用口罩，还是花里胡哨的儿童口罩，哪怕是各个单位当成福利劳保发出来的那种又厚又闷的白棉口罩，在那一处的架子上也是一条不剩了。 “哎呀我的妈呀……快去调料区看看去！” 何红英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推着沈度就往卖油盐酱醋的地儿而去，等到了地方，果不其然，那卖醋的格子里东西就是比旁边的酱油少了大半。 眼瞅着几袋子脏兮兮可怜巴巴的袋装陈醋躺在筐底，何红英觉得她若是再嫌弃，大概也只能等到理货员有空的时候再往里边补货了。 一想到连超市这种大仓储，大存活的地方都有如此严重的断货现象。 结了帐却没买到啥有用东西的何红英是撒丫子的就往家边上最近的那一处药店的方向跑去。 一近门口，气儿还没喘匀呢，那个总是利用中午吃饭的时候去找沈度的妈聊天的药店小聂，是赶忙摆了摆手。 “是不是要买口罩和板蓝根？” “就说咱们这么多年街坊的情谊，我也必须把最后的库存给拿出来啊。” 说完这话，小聂同志还十分鸡贼的将药店的大门先给从里边关上了。 她让何红英和沈度先在柜台外边等等，小聂一掀帘子，自己就去了药房的后库。 从最紧俏商品的柜子上摸了好久，才拿出来两盒可怜巴巴的板蓝根以及一袋子超薄的浅蓝色的，医用口罩。 小聂对于自己藏东西的能力还是挺满意的。 这家店的老板，现如今恨不得为了自家的亲戚把这几样紧俏的药品把库房全给搬空了。 要等着渠道补货还不知道要多久，说不得自己的邻居亲戚的还需要购买的，岂不是一点便利都捞不着了？ 于是乎，这小聂就长了一个心眼，自己偷着留了一点品相不好的存货。 比如说这外包装已经被压瘪的板蓝根，以及那袋子快要落灰的医用口罩。 现如今，可不就派上了用场？ 也不枉何姐每天中午都给自己带那么美味的午餐，来填补她这个手残怨念了多年的胃部了。 做人很懂得感恩的小聂将这些东西以原价卖给了自己的好邻居好大姐何红英。 而与他们同时返回家中的沈耀军也完成了他与方老师之间的交易。 沈耀军给方老师找了一间距离他们大院最近的房子。 在同一条胡同的隔间院落的对面。 两家人的直线距离……目测没有超过百米。 亲近到他们早起来，都要拎着痰盂共用同一个公共卫生间。 而房租的价格也让沈耀军与方老师十分的满意。 因着那是一个早年独身闯海外的老邻居，因着沈耀军干这个行当了之后，才用了七拐八拐的消息，跟那边想办法联系了起来。 那个在纽约听说发达的不得了的老邻居，一听是想要帮他收拾着房子顺便再给他创创收的电话后，就差点乐得不能自己。 竟是一口就将沈耀军‘无私’的要求答应了下来，并且让对方看着办的租出去就行。 至于租金？ 人家图的可不是这点点的金钱。 人家要的是能有一位替他看住了老房子，等到他这位漂泊在外的浪子，累了倦了的时候，还有一个能够落叶归根的地方。 这要求好满足啊，沈耀军还真就把这位房顶上都长了草的老院子给收拾了出来。 独门独户的，在这里可不常见。 虽说院子小了一些，拢共就是一间睡觉的正屋，两侧装杂物的侧屋子，又因为这里七扭八歪的自加的违规建筑，让这个院子自打建成时起，就没方方正正起来。 这对有些讲究的老北京人来说，这样的房子的确是卖不上价格的。 但是这种院子对于那种心怀传统风貌，感念时光沉淀的艺术家来说，简直就是梦中的天堂了。 依着沈耀军对方老师的了解，他第一家带人看得就是这个小院子。 果不其然，沈度的方老师，一眼就爱上了这古拙，淳朴，充满了历史韵味的院落。 在听说这样的院儿竟然只要1100元了之后，那是二话不说……就把押一付三的钱给交了。 有了这一把把的钱，沈耀军那更是手中有钱心不慌，直接就跟着自家老婆一起，把他那接触人更多更杂的生意给停了。 “那这个暑假咱们怎么过？” “我们总不能大眼瞪着小眼的就这么干瞧着吧？” “这病什么能被控制住？我们总要给自己做个预估吧？” “不如，咱们寻个与世隔绝的地儿去旅游？” 谁成想沈度却是立马就将父母的胡思乱想给打断了。 他指着还有不少天才能出成绩的日历提醒到：“我还要填志愿，等成绩，以及学习绘画呢。” “我觉的现在搞得人心惶惶的，还不如就在家里待着。” “多亏老爸你英明神武，把方老师家给搞在了咱们家的旁边。” ------------ 157 出成绩啦 这根英明神武有什么关系？ 沈度一条大拇指：“照着事态这么发展下去，你觉得那些家长能心大到让他们继续去上那人多到拥挤的特长班？” “怕是方老师马上就要接到少年宫的停课通知了。” “既然他在暑假已经将时间给挤了出来了，那教几个学生不都是教吗？” “只当是单独教我一个学生不就得了。” “这样面对面的私人授课，对我的提高是多么的大啊。” “替咱们家省了好几千的私教费用，你说我爹是不是这世界上最英明神武的人了?” 被沈度这么一说，沈耀军和何红英就乐了。 得嘞，还以为这个夏天要赔上一个底儿掉，谁成想，柳暗花明又为自己的儿子请了一位名师呢？觉得占了便宜的夫妻俩一下子就踏实了，心大的他们等到沈度起了一个大早就蹲在自家电话机的旁边，才想起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这让坐在沈度的对面的夫妻俩，心中一阵的忐忑。 大概是一时间解除了忙碌的状态，回归到了他们以往腻歪在一起的旧日子，他们十分自然的就将自己的大儿子给遗忘了。 就连沈度什么时候返校，填写了志愿，以及顺利的拿回来了一张中学毕业的证书，他们都下意识的给忽略了。 直到在这个关乎于他们儿子一辈子的命运的当口时，才想起来，他们的儿子在此次的中考之中发挥的是多么的失败，为了不刺激他们儿子那脆弱的神经，他们都应该小心翼翼的对于这次考试避而不谈的。 虽说最近这些天他们无意识的就这么做了，但是现如今终于到了铡刀落下的时候，却是不得不去面对儿子在听到成绩之后的沮丧了。 “儿子，别紧张啊，考多少分你都是沈家最厉害的孩子。” “这话说的没错！”何红英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你是老沈家学历最高的人了，等到你这次上了高中，那些人就更难赶上你了。” 听听，听听，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沈耀军狠狠的瞪了何红英一眼，转头就朝着沈度摊开了手掌：“查分电话在那里？” “给我吧，我帮你瞧着！” 沈度对于对面二老的态度也是奇怪，他这个小透明怎么在今天就被珍之又重的对待了？ 不过是查分而已，要不要这般的如临大敌啊。 既然你们非要整个仪式，那你就查吧。 想到这里，沈度很自然的将查分通知条递到了沈耀军的手中。 看着他按照通知的时间将电话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使然，沈耀军的电话竟然一遍就拨通了。 而电话那头机械之中不乏甜美的女音，也尽职尽责的播报了起来。 “考号XXXX考生，数学：116分，语文110分，英语：95分，物理：100分，化学：99分，体育：40分。总分成绩：五百六十分。” 这样的通报，接连不断的在话筒之中，播放了两遍。 只到播放完毕，话筒那边单方面的断掉了通话为止，坐在电话机旁边的沈耀军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呢。 急的那何红英小心翼翼的推推自家的老公，偷瞄了一旁同样有些紧张的沈度一眼，低声的问道：“怎么样？” 然后，何红英就被嗷的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的老公给吓得差点出溜到沙发的底下。 “五百六！嗷！” “儿子！五百六啊！” “不对，不对！” “娘的，还有一个二十分加分项目！” “我儿子沈度，考了五百八！五百八啊！” “这四舍五入的等同于全科满分的成绩拿下了中考啊！” “等等，儿子你这成绩不会拿个全市状元吧？” 听得沈度当场就笑了：“爸，别做梦了！” “我给你讲个真学霸的故事，全科就语文能扣两分，还有市优秀三好学生和班干部的加分奖励的真学神了解下？” “你儿子我在最顶级的那群人当中，还差着人十几分的差距呢。” “就这成绩，也就勉勉强强的上个全国的重点吧。” 不是吧！ 沈家那对学习一个赛着一个差的夫妻对于沈度描绘出来的学神的成绩，表示出了极大的魔幻之感。 接着，他们俩就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了。 “儿子！你去学校里边填写志愿的时候，到底写了哪个学校？” “你当时考完了那个状态，不会是随便填了一所普通高中吧？” “不行，这事儿必须马上去找老师，看看还有没什么办法，把你的志愿给改过来啊。” 这话听得沈度那叫一个奇怪，不过成绩都这样的他也没深究，反倒是带着一脸的得意的朝着沈耀军与何红英比出了一个四的手势，带子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欢喜之意，跟自家的老爹补充到：“还是四中的艺术实验教学一班。” “听说那个班级的奖学金特别的高。” “无论是学习方面还是比赛方面，校方都会有单独的奖励呢。” 沈耀军和何红英一听这个，那脸立马就展了开来。 哪怕他们这种不怎么关注学校好坏的学渣父母，都知道四中是个多么有名的学校。 离家不算远，说出去名气又大的吓人。 比之排名在它之前的北师大附中可是出名多了。 儿子能考上这样的高中，那说出去实在是太有面了吧。 想到这里的沈耀军将手中一直忘了挂断的话筒往电话机上一扣，接着按键就给他发小阮叔叔那打了过去。 “是是是，你家姑娘考了多少分啊？” “啥？540分的成绩课程，考了535分……没事儿，没事儿，那我算算啊，总分还是比我家大度少了5分……” “你问我咋考的？嗨，不就是占了加分项目的便宜吗……见义勇为小英雄，全市十佳优秀学生当中侥幸占了一个名额罢了。” “不不不，咱们都要低调，低调，还有，你家姑娘报的什么学校啊，我琢磨着肯定还是北师大附中啊。” “这下可是惨喽，上了高中学业那么紧张了，我儿子怕是没办法天天车接车送喽。” “谁让他自己主意大，报了一个四中呢。” “你说什么？阮柔也报了四中？” ------------ 158 最后的相聚 听到这里的沈耀军下意识的瞧了一眼自家儿子，发现沈度对于这个消息足够的惊讶了之后，就转而对着电话那头的发小露出了一个笑脸。 “那好啊，报了四中好啊，这两个小儿的那是心有灵犀啊！” “这下你也不用担心自己姑娘上下学的事儿了吧？” “女孩子大了，可不是就开始招狼了吗？” “有我们家大度上学放学的接送，嘿，我跟你说，那些野蛮的混蛋小子，肯定就不敢把主意打到咱们家柔柔的身上！” “是啊，是啊，小柔是个多么好的姑娘啊……” 这两个爹说着说着，就把互相吹嘘成绩的话题给引到了吹捧各自儿女的整体优秀上边去了。 但是这种肉麻的话完全没有引起沈度的共鸣，就阮柔那个晒得比猴儿还黑的肤色，虽然在一个冬天死命捂的情况下稍微变白了三号了吧，但是黑皮就是黑皮，比他这胳膊……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将瞧了瞧自己的冷白皮，略有些得意的笑了。 就沈度这个肤色，甭说是学校中的男生了，就是学校中的女生，就没有几个人能白过这位的。 而且，他爸爸刚才吹嘘的真的没错。 从板凳上起身的沈度，就站到了大屋与外厅的门框处，那里有一个沈耀军自己标注了刻度的简易的身高测量尺，沈度比着门框站直了之后，就扶着自己的头皮，往背后的门框上画了一个刻度。 再转身一瞧，那高度正好超过了170大关这个生死之线，现在的他，再也不怕跟小女生们走在一起，个别同学还要呈现出俯视的状态了。 虽然，这一学年的沈度，只是完成了一个5公分的提升，但是对于他这种排队永远站在前几位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提高了。 不行，不能太得意，每天一袋三元牛奶，时不时的去厂甸厂区的小操场上去做上跳训练，以及篮球基本功的训练，还是要保持下去的。 对于沈度来说，他的心里身高是一米七八。 若是一不小心超过了一米八，他也是十分乐意的。 得知了最终成绩的沈度，终于彻底的踏实了下来。 而那个席卷整个国度的大病毒，也最终得到了确认。 京城这个人口众多，病号同样众多的大雷区，成为了全国人民提防小心的区域。 若想要乘坐公共交通外出旅行？ 对不起啊，先进行个体温检测，然后再隔离几天观测无误了之后呢，咱们再说吧。 更何况，在这个全民风声鹤唳的时日里，是有多大的心才想着出去旅行呢? 那些最惜命的人们，恨不得天天就窝在自己的家中，尽量的减少与外人接触的机会呢。 现如今，那些熙熙攘攘，有时候甚至会人满为患的大商场，大超市已经变得冷冷清清。 偶然出现在其中，为家中买点东西的沈度，就亲眼见证了，售货员比顾客还要多的西洋景。 而那原本那已经有了全市最堵苗头的东三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变得清冷而空旷了起来。 更为夸张的是，一些涉及到极为私密服务的行业，竟然产生了大面积倒闭的现象。 泳池，澡堂，美容院，规模小点的基本上就宛若鬼屋，第一次见识到了轰散四逃的京城里，与他们行业所带来的残酷。 在这种环境之中，同样是人员混杂程度比较严重的少年宫，自然就如同沈度当初所预料的那般，暂时停办了。 因为有预先报名，以及固定会员制的缴费问题，课程会采用延期再上的方式为各位学生保留。 所以，已经拿到了培训收入的范老师，十分自然的就闲了下来。 就现在这个情况，哪怕他想要带上几个私教，也没人敢跟他接触了。 他那修复古画的工作，也因为诸多的原因，暂时停滞了下来。 一下子就变得无事可做的老范，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那就是带着沈度以及他的儿子，进行较为深入的培训与教授了。 因为两个人学习程度的不同，在课堂上，范老师就自然的分成了两类。 先从沈度浅显一些的教学开始，结束了之后再教授自己儿子较为高深的绘画方式。 同样的，因为模型的不足，这两个学生在练习的时候就使用起了同一个模型。 全雕塑绘写，是安排给自己的儿子的，局部素描，则是安排给沈度的。 因着这课程上的时间又长，老师讲的有仔细，不再学习的沈度用来练习的时间又长。 这不过短短的半个月，他的绘画水平就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画在纸上的作品，用范老师的话说，那是有几分模样，着实看不出来沈度只是一个初级班新手的水平了。 至于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绘画，沈度也没真的闲着。 不但四中录取通知正式正式下达到学校里边不说，他还抽空去参加了一个小范围的同学告别会。 这个告别会的发起组织人员正是曾经204中学的学霸，苗伟庭。 参与到此次聚会的成员，全部都是曾经不学好，后来在沈度与苗伟庭的双重感化之下，被胁迫着上进的后进人员。 这一次的聚会，哪怕要面临交叉感染的危险，这些人还是汇聚在了沈度的家中，在沈耀军特意收拾出来的院子中，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成绩汇报大会与毕业告别会。 会议具体工作实施如下： 会议赞助商：苗伟庭，赞助金额，500元。奖金来源：父亲以及亲戚奖励红包。 会议组织者：鲁丰，常大川 会议参与人数与人员：10人，204中学拖后腿组合8人加沈度与阮柔公母2人。 会议举办地点：大杂院正场。 会议举办时间：暑假中期某日上午。 会议举办目的：分享成绩，回想当初，遥望未来。 会议最终总结：无需多渲染，主要吹牛逼。 他们这些曾经除了武力值之外没什么可炫耀的孩子们，就等着这个机会来好好的吹一吹自己的取得的成绩，以及即将要去上的学校呢。 在收到了鲁丰的确切通知之后，那是还没到开会的十点钟，起了一个大早，就往沈度家中杀了过来呢。 ------------ 159 谢谢你，我的朋友 这些天因着全城传染病的缘故，这些不大的孩子，可真是憋坏了。 他们被圈在家中，可算是找到了这个出来放风的机会，怎么不把这次聚会给办热闹些呢？ 那是纷纷从自己的家中带来了私货不说，那几个最能闹的孩子，竟然将家中因为成绩过于‘优异’而给的高额奖励也一并的抗到了沈度的家中。 那么，这些人的家里到底是给了什么样的奖励呢？ 就跟商量好了一样，所有的人都没有选择有钱男孩最想要拥有的运动款诺基亚，而是趁着家长高兴的这股子东风，以学习为名义，选取了远从中关村撺出来的台式电脑。 配件都是现如今最先进的。 奔4的cpu，256的条子，显卡能带的动现在最火的游戏，以及早已经从vcd升级成为了dvd的光驱盒子。 这样高端的玩意儿，光是自己玩有什么意思？ 当然是要连在一起，过一把组团开黑，一起升级的瘾呢。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像是苗伟庭这般胆大的人，竟然还偷偷的从大杂院唯一开门的杂货铺子里扛了一箱子燕京啤酒。 就手的丢到沈度家那个吱吱呀呀的老冰箱当中，就和着用老冰棍的温度镇镇，然后就拖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用他们认为的最为潇洒的姿态，将啤酒瓶的盖子给起了开来。 那么，沈度的原校霸同学们，认为什么姿态最帅气呢？ 用牙咬。 几个趁着暑假彻底就没剃头的孩子，将头不羁的一歪，刷的有点白的大牙，就磕在了啤酒瓶的盖子上。 随着他们下巴潇洒的一抬，那瓶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啤酒盖子，就应着一声‘噗呲’……从瓶口高高的飞起，伴随着喷涌而出的白色泡沫，一起洒落在了沈度家那充满了阳光味道的院子当中。 “哎呦我艹，接住喽，接住啊！” “别浪费啊！对嘴吹！” 几个男生哈哈哈的笑着，让别人赶紧喝的同时，却用手中的瓶子喷香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朋友。 一时间，这些略微发苦，代表着长大成人的饮料，到底要不要喝进嘴中，仿佛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他们享受的只是这个诉说的过程以及与最好的朋友凑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至于旁的，吃了什么，或是玩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苗伟庭就这样拎着一瓶基本上没动的燕京，递到了沈度的手中。 这两个在初三最后一学年中玩儿的最好的朋友，瞧着这院子当中和谐的氛围发出了有些不舍的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太快了。” “你怎么样？真的被四中给录取了？” 见到沈度十分臭屁的耸了耸肩膀了之后，苗伟庭露出了相当羡慕的神色。 现在他的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认为自己是老大，自己就是204中学最厉害的人的傻帽了。 因为被沈度架着学习的缘故，他从各个方面接受到了一个学生应有的知识与渴求。 现在的苗伟庭知道全国重点与普通的区重点之间的区别。 而沈度所取得的成就，让只是擦这边儿进了一五一高中的苗伟庭，既羡慕又难过。 羡慕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以全校第一名，全区前二十的超高成绩考上了204全体师生想都不敢想的四中，难过的是，待到暑假结束了之后，他就再也无法与沈度再做同学了。 因为四中的高水准严要求，是他爹这种小老板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若想真凭借着关系与金钱进入到四中读书，怕是他们家的那点余财，还不够他折腾一年的呢。 索性一五一已经是一所很不错的高中了，学习风气端正，老师也十分的负责。 虽然在硬件设施以及教学质量上跟四中是没得比的，但是这所学校的一本率也是相当的可喜的。 自从自家的老爹知道自己竟然真的过了一五一中学的分数线了之后，哪怕自家的生意因为病毒的不可抗因素过于惨淡，那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因为天天赔钱而有半分的消失。 定时定点就开铺子上工的苗爸爸，那是见到一个客户就要跟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在旁人恭维他有一个出息的儿子的过程中，是他爸爸笑的最为开朗的时候。 这让暑假在铺子中帮忙的苗伟庭，从一开始的羞赧，感动，已经变成了现如今的麻木与无奈了。 等到他今天跟这群处的不错的同学们一说，才发现，这个情况竟然不只是他这一个个例，这群曾经在学校之中垫底儿的存在，在这个暑假里，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好学生的待遇。 以前见到他们就吆五喝六的父母，在跟他们对话的时候，竟然变得慢声细语了起来。 原本就算是撒泼打滚也不可能给买的东西，也因为这一次的中考成绩，而变得想买啥就能买到啥了。 他们曾经费了吃奶的劲头也无法得到的东西，自从好好学习了之后，就全员变成了不费吹灰的东西。 当他们捏着那比平日多出许多的零花钱，站在自己曾经最渴望的东西的面前，这群混的没边儿的男孩子却第一次感觉到了茫然。 这就成了？ 斗智斗勇多年都不曾得到的东西，只这么轻易的就能拿到？ 那他们这么多年都在挣扎个什么劲儿啊！！ 于是，这群比同期生要幼稚不少的大个子男生们，就自发的凑到了沈度的身边，感谢他不经意见带领着他们所做出的改变，也明白了，作为学生想要活的更加惬意的正确方式。 他们对于沈度的感官，也从一开始的怨愤变成了现如今的佩服。 更有甚者，还想到了，让这位即将成为重点高中的朋友，在以后的三年之中，对于他们还要多多的关照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几个人就将沈度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的要敬这位真正的领头大哥一杯。 “沈度，我敬你一杯，感谢你不计前嫌，带我们兄弟一起进步！” “对啊，沈度，今天这一圈人，你瞧瞧，都是多亏了你才能有兄弟们的今天。” ------------ 160 又来了！ 随着沈度视线的扫过，他发现，这些常年在学校之中垫底的问题学生，竟然全员都考上了区内的高中。 甭管这个高中是普高还是重点，总归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凭本事考出来的学校。 不知道为什么，沈度也为这些同学感到高兴。 仿佛这些都是他无意间的善举而起到的影响。 而他作为一个能给别人带来好的影响的人，从心底里由衷的感到自豪。 自豪的沈度豪情万丈，他将苗伟庭递到他手中压根没冰好的啤酒给凑到了自己的嘴边，然后在众人敬佩的眼神之中……‘duang，duang，duang……’一口气闷下去了半瓶。 “好！” “厉害！” “爽快！这才是我认识的沈度啊！！” 因着一个人的带头，这些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大的少年们，那是接连二三的将啤酒瓶子给怼进了自己的嘴里。 ‘噗……’ “哎呦我去！” 并不曾正真的适应酒精的少年人们，被温啤酒这种一眼难尽的口感给弄了一个不上不下。 这种苦中发酸，酸中带涩，涩中又回到了苦的燕京，让他们开始怀疑自家的大人以及电视机内总是播放的广告，到底有几分可信了。 “哎呦我去！真TM的难喝啊！” “这还真跟我妈说的那样，跟个马尿一样难喝。”有几个毫无防备的人，竟然还一口将啤酒喷了出来，在小院之中的泥地上留下了一摊可疑的白色泡泡…… “哈哈哈哈！！上当了吧？” 直到这个时候，沈度才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开玩笑呢，这么难喝的东西，必须要有难同当才是啊。 他若不装出一副好喝的不得了的模样，怎么能骗得过这群熊孩子呢？ 至于一旁的苗伟庭，同样是灌下去了大半瓶，却像是没事儿人一般翻了一个白眼。 其实吧，这啤酒喝多了，真正能尝出来点甘甜的。 不信你瞧？ 这些一边嚷嚷着难喝一边随着吃吃喝喝而灌下去了好几瓶啤酒的孩子们，现在不是特别的开心吗？ 他们的脸色一个赛着一个的红润，他们的笑容痴迷，他们就像跳舞一般的在院子中央打着王八拳，画着内八字，时不时的还将一个手指头看成了绝世无双。 然后，他们就在场内唯一没有喝酒的女性的注视之下，给沈度深深的鞠了一躬，因着酒精的刺激，一大部分的人直接变成了五体投地，与大地母亲亲密的睡到了一起。 而另外几个最难搞的朋友，却真要成为沈度这辈子最要好的友人了。 因为此时的他们，将自己其实长得挺难看的厚嘴唇给撅了起来，打算将各自的初吻，献给他们最好的朋友也是最爱的人……沈度。 “来，来，亲一个！” 而沈度果真是真朋友，好兄弟，他努力的将迷离的眼神聚焦在一处，并且模仿了与他们一般的动作：“来啊，谁怕谁啊？” “亲，就亲……” “mua……” “噗通！！” “啊啊啊！” 一看场面突然就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的阮柔，大声的叫嚷着就从院落的另外一头......朝着沈度的所在奔跑了过来。 而这一过程，让她好不容易留长了一些的头发在奔跑之中状若癫狂。 “不可以！！” 可惜，阮柔还不是未来的一米七的大个儿姑娘，她现如今还不够长的腿着实倒腾的不快。 她已经尽力的伸长了想要阻止一切的手臂，但是很遗憾的是，那将嘴巴撅的足够高的鲁丰与常大川，却比她还要先行一步了。 “不！！” 这凄厉的嘶吼划破了小院的天空，却在下一秒钟，场内的情况竟然以十分诡异的姿态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逆转。 此时，原本还在主动的凑过去的沈度，竟然以一种只有北京舞蹈学院附中最顶级的现代舞练习生才能做出来的姿态，往后猛的仰了过去。 啪嚓！ 一个后仰下跪腰就被沈度给完成了。 …… 一时间，院落中热烈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被沈度这个壮举给吓醒了酒的众人，刷拉一下，就将沈度给围了起来。 大家勉力的站直喽，居高临下的看着茫然望天，将自己的团成了一个套圈形状得到沈度，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疼不？沈度？” 就因为这一句问，沈度的泪水顺着脸颊就淌了出来。 “疼，贼TM的疼啊，快，快帮帮我，谁来扶我一把，还想着我支撑多久啊！！” 此时的沈度将臂膀撑的直直的，抓着他的后脚跟嗷嗷的叫着。 若是再没人来帮他一把的话，当他的胳膊没了力气的时候，他真成了能对折的人物了。 直到沈度吼出了声，他周围的人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醉的七扭八歪的男同学们也别指望了，还是阮柔强势的跑了过去，用肩膀一顶，就将沈度的腰给撑了起来。 “哎呦哎呦，慢点，对，闪着我的老腰了。” “我的这根筋儿啊……嗷嗷嗷……” 得了，一个意外，沈度同学的暑假怕是就要在床上平趴着过了。 因着此时的他形态太过于惨烈，竟然让赶过来的阮柔都忘记了问……他刚才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突兀的动作？ 别说阮柔不清楚了，沈度也不明白啊？ 他跟爷们亲嘴的事儿是有点不妥当，但是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反应吧？ 神秘力量这是要帮他呢，还是想着游戏已经结束了，要玩死他呢？ 他只是一个想要好好画画略带点艺术忧郁的少年，而不是柔软的跟面条一样的娘炮男人啊。 至于跟在一旁一直将沈度扶到了床上的阮柔？ 则是又发挥了她的特长-脑补。 刚才那千钧一发之时刻，大度哥哥为什么会突然清醒过来了呢？ 难道说，还是因为我的那一句：不要？ 哎呀，大度哥哥的心中果然有我，平日里只顾着埋头学习，瞧也不瞧一眼的模样，肯定是装出来的。 也是，大度哥哥毕竟是想要跟我考上同一所高中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的阮柔就捂住了自己的脸蛋子，带着点少女独有的羞赧赖哒哒的扭了扭腰，跟沈度腻腻歪歪的道了别。 “那个……大度哥哥，再见，天已经不早了，我，我也应该回家了。” “今天周末，我爸妈都能早回来。” “等大度哥哥身体好一点了，你一定要来我家玩儿啊！” ------------ 161 这次你到了哪个城市？ 说完，阮柔就嘻嘻嘻嘻的跑出了沈度的房间，埋着头就往家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时间，喧闹的小院变得空空荡荡，狼狈的残局就这样堆砌在院落之中。 被丢在床上的沈度，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家有些掉墙皮的天花板，用近乎于绝望的语气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发出了无助的呐喊。 “你们丫的……倒是把我家院子给收拾出来啊！” 而此时，亲眼见到了小沈度的惨状的沈度，却在自己的工作间内笑成了狗子的模样。 “哈哈哈哈！！” “不错啊，年轻人的柔韧度就是高。” “这要是我那老胳膊老腰的，往后边一推，怕是要直挺挺的摔一个屁股墩儿呢。” “下腰，不错啊！” “哇哈哈哈哈！” 待到沈度笑过了这一阵儿了之后，他就将早已经恢复了原状的镜子一放，抱着头躺在自己的旋转座椅上，兴奋的转了一个圈圈。 “四中！” “嘿嘿嘿嘿！北京四中啊！” “嘿嘿嘿……” “我他娘的走出去，也能自豪的说一句，我是四中的学生了？” “在缅怀过往，回顾过去的时候，我也不用因为找不到宣武区职业技术学院的校友而难过了？” “因为我也是重点学校的毕业生了？” 沈度笑的十分的舒畅，却在下一秒钟戛然而止。 “等等，不对啊……” 站起身来的沈度，打开了工作室最上方很少被用到的一个柜子，从当中取出一个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档案袋，将其中的各种老旧证书给倒了出来。 当中一本明晃晃的老旧的毕业证就显露在了他的面前，让满怀着希望的沈度一瞧，那股子高兴的劲儿就被冲散了三分。 “我就说吗，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呢？” “那个世界的我付出了相对的努力，自然取得了应有的成绩。” “而这个世界的我只是将手伸了进去，做了微不足道的干预罢了。” “更何况……” 这些干预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 他通过一点点的改变，获得了与其相符的报酬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赶紧将自己的手机给拿了出来，发现那个神奇的小软件一直在不停的跳动了之后，他就赶紧将即时改变的地图给调了出来。 象征着阮柔的抽象小人，它的位置果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俄罗斯？” “真的假的？” “这已经是与中国有所接壤的国度了！” “让我看看距离！6500公里，距离上一次的通话，足足前进了1500公里的距离。” 这就说明了，沈度在之前阮柔做出的十分小心的试探是有用的。 依照以往的标准，他对于另外一个世界的改变，只能带来500公里的缩小差。 但是在沈度大胆的尝试与认证过后，他们果真试探出了这个小软件的底线。 沈度估摸着这根另外一个世界的沈度越来越成功也有很大的关系。 甭管怎么样，这对于现在的沈度与阮柔来说，的确是一个利好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赶忙拨通了阮柔的电话。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另外一头的阮柔在第一时间就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喂！沈度！我在莫斯科！” “啊啊啊！莫斯科啊！近到好像就能马上见面的城市啊。” “你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嘛？” “竟然是公派学习啊！” “最美妙的是，现在的我们学习完毕了，我跟我们的同事，哈哈啊，现在正在大街上闲逛呢！” “就在刚才，我突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询问了一下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你猜猜我的搭档范叔是怎么说的？” 擎着电话的沈度有些紧张：“怎么说的？” “范叔说啊，整个警局就没有人不知道，我把你追到手了！” “就在昨天，结束了友好交流的当天，我就吵吵着出来买礼物，说要回国给你一个爱的惊喜呢。” “把范叔给腻歪的啊，他现在都不想理我。” 说这番话的时候，阮柔全程带着傻笑，从话筒的另外一头时不时的就传来一声嘿嘿的傻乐，让沈度在这头也跟着挑起了嘴角。 他想要逗逗此时的阮柔，跟着就追问了一句：“那你想要给我买什么礼物呢？” “要知道，我对于惊喜的标准可是要求很高的。” “还有，你的钱还够不够啊，我一会再给你打点钱。” 说到这里沈度顿了一下，有些懊恼的说道：“不过你现在跟着单位的人在一起，是无法私自行动的。” “想要再买一个距离近一些城市的机票，怕是也不可能了。” “不过没关系，下一次我们再通话的时候，以工作状态出现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三十三。” “到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能直接缩短到4000公里的国内距离了吧。” “是的吧？大概有可能？” 沈度说的乐观，阮柔听得开心。 两个人的气氛正往粉红方向转换的时候，沈度却在电话的那头听到了老范那熟悉的声音。 “阮柔，跟上嘞，翻译说了，前面有好吃的，俄罗斯的警方部门，请客吃饭嘞！” 这属于不吃白不吃的私下聚会，对于他们这些来自于中方的警务人员来说，当然是必须参与的了。 阮柔哎的应了一下，转而将声音下压了几分，就与沈度做了道别。 “别担心，沈度，我会想办法尽快与你汇合的。” “你等着我，我比你还要急切一倍，不，是许多倍！” “无论是爱还是旁的什么，总之，我都要比你多的多的多呢。” “所以，我们一起加油！至于我买的惊喜礼物俗不俗气？” “我不在乎啊，因为只要是我回去了，多俗气的礼物都是惊喜，你说是不是？” 远在北京的家中的沈度笑了，他近乎于宠溺的回到：“是的，你的回归就是惊喜。” “所以，赶紧跟同事汇合吧，吃好，玩儿好，就将这次经历当成一次难得的假期，等到你回来的时候，也可以跟我吹嘘一把，你也算是一个环游世界的人了。” “阮柔，要开心的享受啊。” ------------ 162 俄罗斯的当地美食 沈度什么时候会如此温柔的跟她讲话了。 美的阮柔当场就美出来了一个鼻涕泡泡。 她拼命的点着头嗯嗯嗯的应着，却在下一秒钟，咔哒，电话又单方面的被中段了。 “哈！无所谓啦！” “就听沈度的，好好的玩上一把！” “不过……”在此之前的她需要好好翻翻此次的记忆，她记得出门的时候拉开过行李，她在瑞士买的贵重的手表还是老老实实的存在于她的拉杆箱之中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在俄罗斯的采购也是可以带回到北京的？ 那她还等什么呢？ 上一次的瑞士行，沈度打给她的欧元她还剩下一半多呢。 只不过现在需要找一个银行，将货币兑换成俄罗斯卢布。 就在阮柔一边朝着范叔的方向走去，一边左顾右盼的找银行呢，突然，她的手机又在此时震动了两下。 ‘嗡嗡……’ 是短信提示音。 阮柔下意识的拿起手机一瞧，她那张中国银行的入账通知又多出来了一条。 ‘尊敬的客户，你的账户于XX年X月X日XX时入账950000руб’ 不用想，都知道到底是哪个到处出国的土豪朋友汇入的。 只不过上一次汇入的单位是十万啊，怎么这一次竟然有这么多。 后又一想的阮柔就明白了，人民币与俄罗斯卢布的汇率比基本上是一比九点多的比率了。 这些钱勉强也就凑够了十万人民币的样子。 想到这里的阮柔就踏实了下来。 只不过她局部的忽视了欧元与人民币之间的比率罢了。 现在好了，当地的货币也充足了，她的腰杆也硬了，是时候好好的在当地享受一下买买买的土豪人生了。 那么到了莫斯科了之后，要做点啥呢？ 咱们先跟着有关部门的同事们来一顿属于当地的美食吧。 既然是半官方性质的请客，这吃的东西就不能太过于马虎了。 其实，对于来莫斯科旅游的街头客来说，当地开放性的美食街更加适合他们去品尝种类丰富的当地小吃。 但是若想来一顿正宗的莫斯科大餐的话，莫斯科Vhvat餐厅着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跟着大部队进入到了餐厅的阮柔，当场就被这个带有极为浓厚的莫斯科特色的餐厅给吸引了。 因为这个带着足够的年代感的餐厅，它的桌椅，板凳，乃至于挂在墙边上的窗帘都是以莫斯科的砖红色。 这个既具有革命风格的红，将整个餐厅的格调就变得古朴了几分。 再加上天鹅绒全包的座椅，黄铜材质的俄式包边，让整个餐厅都高雅了几分。 他们这行人因为人数较多的原因，餐馆的老板还特意将餐厅最里边的可以容纳20个人同时进餐的长条餐桌给收拾了出来。 这长条餐桌上铺着暖色系的流苏桌布，桌布上摆放着两台金光闪闪的黄铜三叉烛台。 因为是午餐的缘故，当中的蜡烛并没有被点燃，它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在餐具与食物盘子被摆放上来的时候，能够将这张硕大的桌布给固定住了。 这所餐厅之所以会以这种古拙的风格来进行布置，归结到底还是因为它其中出售的菜肴。 这个产自于十九世纪末期，那个时候的人们尝试着用长柄木制器具，将食物滑入和移出暖炉，就像是许多俄罗斯房屋内使用的燃木烤炉那般，这所餐厅之中部分食材的烹饪，依然采用了这种十分传统的燃木烤炉。 就像是最传统的西餐一般，先上来的永远都是开胃前菜。 对于食量惊人的莫斯科人来说，哪怕是沙拉，它都不可能是全素的。 所以，阮柔见到的第一道菜，就是莫斯科最为经典的奥利维尔沙拉。 来到俄罗斯这个国度，若是连这道沙拉都不曾尝过，那你等同于白来了一趟。 这是一款俄罗斯经典沙拉，用“医生香肠”、豌豆、泡菜、土豆和胡萝卜制成。 看到这里，不熟悉俄罗斯的人又要问了。 后边的食材我们都知道啊，我们甚至还知道这种沙拉当中还要添加俄罗斯才能产出来的世界上最好吃的蛋黄酱呢。 但是这医生香肠到底是啥啊？做这个香肠的时候还要绞进去一个医生吗？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 医生香肠多年以来都是苏联食品的象征。 人们为了购买它们是需要排出一条很远很远的队伍的。 不少人将它们切碎了，参合到自家的沙拉，三明治的夹层，以及大杂烩的菜肴之中。 这么说吧，没有医生香肠的苏联食谱是不可想象的。 那么这种香肠又是怎么怎么制成的呢？ 这就要说一下它那妙不可言的配方了。 医生香肠，在现存已知的传统香肠当中，是脂肪含量相对很低蛋白质含量却极其高的香肠之一。 它的配料，光是听，你就知道有多么的好吃了。 一百公斤的医生香肠里边，包含了25公斤的新鲜牛肉，70公斤的纯瘦猪肉，三公斤的鸡蛋，两公斤的牛奶以及适量的盐巴，少许的糖分，以及俄罗斯人最喜欢的调味料肉豆蔻或是豆蔻。 当它们被充分的搅拌均匀，混合到一起的时候，那种等同于你的手臂粗细的香肠，就被从机器之中灌注了出来。 又因为这种香肠的营养价值极高，甚至可以有效的缓解当时的人们营养不良的情况，故而，就成为了最为紧俏的商品。 甚至有些医生会将这种香肠当做药方开给有影响不良的情况的病人。 这也是它被命名为医生香肠的原因吧。 对着这一盘干货满满的沙拉，阮柔当然不会客气。 充满了肉感的香肠，将有些绵软的沙拉映衬的美味十分。 当你觉得应该吃一些冒着热气的食物的时候，这家餐厅的服务人员就会恰大好处的为你盛上一碗红菜汤，让已经适应了饭前喝汤的中国游客们享受一把俄式最有特色的汤品。 红菜汤的颜色很有特色，它拥有着一种明亮的勃垦第酒的颜色，究其原因是因为添加了甜菜根。 即使你讨厌甜菜，也要试试用小甜圆面包配蒜和一小片脂油一起吃。 ------------ 163 需要干的事儿太多了 毕竟那种一言难尽的味道，始于甜菜，而你只是沾上汤汁儿，那种难以描述的晦涩之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的舌尖儿因为油脂的融化而变得温润了起来，甜菜些许的根茎辣也被完美的中和掉了。 再配上稍微经过了翻烤的大蒜，所散发出来的香而不辣的口感，竟然将只加了糖这一种调味料的小圆面包之中的麦子香味，全部的激发了出来。 这一口甜菜汤，融合许许多多复杂的味道，却在你的口腔与味蕾之中，只剩下了甜香的感觉。 让你在喝完了一口汤品之后，就会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恍然。 难怪俄罗斯人民会如此钟情这种汤品，因为这种汤，它就应该存在于北地国家的餐桌之上啊。 不单单是汤的温度，而是它能够在冰天雪地之中的人们所提供的名为温暖的能量啊。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对于他们这些外来的人来说，所要求的就两个字儿：好吃！ 而这家餐厅十分完美的做到了。 无论是中国人接受良好的肉冻，还是与中国饺子一脉相承的俄罗斯饺子，除了桌子腿不吃，其他什么都吃的阮柔一行人，那是吃的特别的开心。 等到他们从这家餐厅走出来的时候，阮柔还下意识的瞅了一眼负责交钱的后勤人士。 在看到了对方那略显扭曲的面容了之后，她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 果真是不便宜的餐厅呢，赚到了。 大概是这顿饭给俄罗斯警察邀请方所造成的阴影过大，在剩下的自由活动的时间里，对方只象征性的留下了一个本地的翻译，就以工作繁忙为由，匆匆忙忙的结束了这一次的招待。 等到对方全员离开的时候，这位同样长着黄皮肤，在当地为旅行社与相关政府部门工作了多年的华裔就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解释了一下对方为什么会如此的步履匆匆。 原来，这俄方的后勤人员所申请的预算还包括了给中方全体人员一人赠送一个小礼物的费用。 但是由于中国人对于俄罗斯本地菜肴接受良好，并在正餐结束之后还超额的要了许多当地的甜点，蛋糕与奶制品，这就让本就不多的餐费一下子就超了支了。 所以你说他们不趁着现在跑，难道还跟着中国同胞们去逛街了之后自己掏腰包吗？ 这理由一说出来，就让场内的人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说谁出个国还指望着官方给的纪念品的呢？ 要买也是自己买啊。 到了俄罗斯这里，若是不买上当地的几种特产，就好像是没来过俄罗斯一样啊！ 那么到底是哪几种呢？ 世界人民都知道呢。 俄罗斯套娃，本地产伏特加，鱼子酱以及质量很好的军用品。 当然了，由于现在的物资丰富的缘故，最后一种的受众就转成了十分小众的军事爱好者的群体。 来这里游玩的大众，多数还是会选取做工精细又十分有趣的套娃了。 毕竟这套娃还占着十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便宜。 作为一个基础五件套的套娃组合，一套只需要500俄罗斯卢布，折合成人民币也就四十多块钱。 你说谁出个国连50块钱出不起的？ 但凡旅行箱里有点空档的都要买上一套啊。 于是，就连老范这种无趣的人都跟着阮柔一起，蹲在了俄罗斯街头摆满了套娃的小摊前面。 “我要，这一套，还有这一套。” 被点出来的套娃很有意思，只从外观来看就能看出是一套男一套女。女孩子圆润可爱，并不是最传统的俄罗斯套娃的异域风格。 它拥有着典型的黑直长发，是阮柔梦寐以求而久久无法蓄起来的长度。 又因为这木料底色的缘故，真还就带了几分黄皮肤小姑娘的模样。 像是范叔第一次见到自己搭档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阮柔刚从学校毕业，带着所有新手都有的稚嫩与纯真，大概是缺了什么就想要补充什么吧，现在的老油子柔，可不得买上一套送给值得拥有它们的人嘛。 至于另外一套，则是一套西装革履的小绅士，它们并不是在一起制作的，却有一种诡异的合适感。 当阮柔打算购买套娃的时候，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眯着眼睛，嘴巴笑的大大的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可爱娃娃。 阮柔觉得，这就是她心目之中沈度的模样。 神似，就足够了。 瞧着范叔笑的不能自已的样子，阮柔难得的羞红了脸。 几个同来的同事也凑了过来，原也是知道阮柔的苦恋的，现在终于修成正果了，当然是围在一起一同的恭贺。 此时的阮柔虽然远在俄罗斯，但是她的心是踏实的，她的情是欢喜的。 可不比挂了电话给女朋友转了钱的沈度，那是立马就经历了一场疾风骤雨啊。 那么，现实中的沈度又遭遇了什么呢？ 在他埋头奋力创作，基本上连昼夜都颠倒的时候，他却被王厉英强势的从猪窝一般的公寓之中给拖了出来，直接给拎到了SD服饰的办公室里边。 “你干嘛！你干嘛！” “王特助，王董事！你打搅了一位天才设计师的设计灵感，你破坏了我流畅的创作思路。” “你影响了我设计稿的出稿效率！” “我跟你说，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用办公室里边的琐碎小事儿来打搅我的话，咱们SD服饰集团分分钟就损失千万的财产啊！” “你去问问那些股东们他们心中乐不乐意，你问问那些靠着创意与设计吃饭的员工们他们乐不乐意！” 此时的沈度就站在公寓的客厅里，站在一堆快捷食品所堆积而成的垃圾堆里，用他几天没有刷牙的嘴朝着王厉英喷着唾沫星子。 这让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的王厉英出离的愤怒了。 她从自己的挎包之中揪出来一条雪白的手帕，十分嫌弃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在这一瞬间里边，王厉英都开始怀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眼瞎。 其实这不是沈度第一次闭关了。 而王厉英每经历过一次闭关的过程，她自己就要自闭一次。 等到温暖的潇洒的时尚的沈度再次回归的时候，才能将她那颗哇凉哇凉的心再次的温暖起来。 ------------ 164 第一件事 也难怪王厉英就认准了沈度不撒手了，得知了阮柔趁着她出去打野竟然偷家成功，她才会那么的难过。 她王厉英那么矫情的人对于反复横跳的沈度都忍了下来，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只不过，此时的真爱在洁癖的面前，还是败退了下来。 让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王厉英当场就用了失传已久的秘技：狮吼功。 “沈度！你丫的给我去洗澡去！” “牙要刷三遍，压线漱口水全给我用上！” “身上要用搓澡巾，就是我买的最粗粝的那一款！！” “脸上的清洁泡泡要用最强力去油的那一款，到最后出来的时候，你再把你那无处安放的裤衩给我换上一条干净的！” 待到沈度被王厉英叫过来帮忙的朱大虎给推进了浴室之中了之后，王厉英还十分嫌弃的补充了一句：“别给我内裤外穿了！” “就算是它再怎么大的型号，它也是只是一条内裤罢了！！” 话吼完了，心情也舒坦了几分。 接下来的事情则是男同志去给沈度收拾衣柜，把那款最近基本上就没动过的超豪华时尚更衣间给整理干净。 而她这位女同志则是将家中惯用的保洁公司再次连通服务。 补充上因为沈度闭关而暂停服务的滞留费用之后，就让负责深度清洁小组的六名保洁阿姨一起杀向了沈度现在的公寓。 可算是解决了这人的王厉英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小凳子，幽怨的叹了一声之后，就小声的抱怨了一句：“今天名誉侵权案出结果，新上的潮牌广告需要拍板最终小样，影帝韩君的最新款高定礼服需要宣发，还有近十家普牌推广店的店铺需要官方合作选址。” “这么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分分钟千万的事儿？” “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的创意与爱情是值钱的玩意呢。” 说到这里的王厉英心情莫名的沮丧了起来。 她真的是习惯变成了自然，仿佛从认识沈度开始，就这样开心的做着这些好有成就的事情。 到了现在，她手中的权利不小，也只有沈度这样的人才能容得下她这样的人的存在，也只有经历过挫折，一起吃过苦，受过累的沈度才会全身心的信任着她。 王厉英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享受着这种被信任的感觉，欢喜着这种创造财富打造时装殿堂的过程，还是只单纯喜欢沈度这个人了。 就在王厉英再一次的陷入到了精英人士想的太多的怪圈之中的时候，已经被朱大虎搓过背的沈度，就顶着一头的热气从浴室里边出来了。 此时的他虽然还有一圈茂密的胡茬吧，但是身上已经收拾的相当利索了。 一股子欧舒丹新款马鞭草走珠香的味道，从沈度的身上传了过来，为这个即将变的炎热的夏天，增添了几分凉爽舒适。 嗯，这才对嘛。 王厉英满意的点点头，指了指衣帽间那硕大的化妆镜，让沈度去将身上最后一点瑕疵给处理喽，就把自己收拾的正式一些，乘着公司的奥迪商务车，直奔着国贸的办公楼而去。 这沈度一回到了自家的公司，那是受到了各个部门的热烈欢迎啊。 毕竟那个自己就特别放松的老板回归了，他们就不用再忍受王特助大魔王一般的严格要求了吧？ 只可惜SD服饰的员工们欢欣鼓舞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知道，自己怕是想错了。 因为公司老总的私人法务律师从法院拿到了第一手的消息了之后，与这件事儿有所相关的人就把自己给关在了同一个会议室里边。 而并不曾参与到此次事件的王厉英，依然作为其他项目的总推进人，来监视着他们的工作。 又因为韩君工作室的人员提前入场准备的原因，一定要展现公司最好一面的王厉英要求的反倒是更加的严苛了。 这让大家叫苦连天，甚至连八卦白茂宇事件后续的气力都没有了。 那么，SD服饰集团与二心娱乐的白茂宇之间到底以什么结局收场了呢？ 由沈度公司官方以及他私人账号发出来的最终执行令就代表了一切。 审判的结果十分的明晰，以毛白白为首的个人与公司营销号背后实操的人，都受到了2-5万的不等罚款。 事件的发起人，受人误导的毛白白又因为商业侵权的缘故又要付出近三十万的额外赔款。 至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被法院勒令在当初传播不当消息的网络与相关媒体上发表道歉声明，恢复SD服饰集团的名誉不说，也是要承担一定金额的处罚的。 所以，当沈度将处罚金额，白茂宇声泪俱下的道歉声明，二心娱乐走官方道歉渠道的声明一起发布了出来的时候。 已经等了好久可算是等到最终一只鞋子落地的吃瓜网友们，就陷入到了一片我艹，我擦之中。 还没见过哪个公司能从娱乐圈的公司手中掏出这么多的钱来呢。 果然能够打败善于操控舆论的公司的一定是比他们更加牛逼的存在。 那个糊的基本上自家父母都不认识的白茂宇在自己的微博上哭的是声泪俱下，道歉的视频是一个接着一个，却听业内专业吃瓜人士透露，他手中的资源还像是指缝之中的沙子一样，哗啦啦的流的一干二净。 现如今除了一部早就谈好的小投资的客串网剧之外，竟是连一个好一点的本子都接不到了。 曾经已经在最后接洽阶段的几个大火的综艺与代言，到现在已经确定可以唱响凉凉了。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什么最可怕？ 那就是悄无声息的查无此人，仅有的商业价值变成了零蛋。 当黑红的人气都无法维持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差不多就是个废人了。 此时的白茂宇盯着他那个除了僵尸粉基本上就不剩什么的微博，看着他道歉信都发出来了之后还在噗啦啦的掉着粉丝的情况，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他曾经被人突兀捧起来的虚假之像，终于在真正厉害的重拳出击之中，碎成了齑粉。 而只是坐在空中楼阁中的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落到了尘埃之中。 ------------ 165 第二件事 这些本就没有什么定性的健忘的网友们，转而又被更加年轻更加新鲜的偶像给吸引去了注意。 白茂宇爆红的几月对于他自己来说就如同一场梦。 现如今就在他所居住的公司宿舍公寓的对面，一位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科班生，近乎于00年的小鲜肉，就成为了二心娱乐的新宠。 而他曾经的经纪人，已经将从他这里剥离的资源最大程度的塞到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的手中。 想必用不了多久，这位背靠公司提携的新人，就能凭借一位二流明星所能拥有的好资源，完成一次自我格调与名气的提升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茂宇才真正的后悔不及。 以前的他之所以敢有恃无恐，全仰仗自己越来越高的知名度罢了。 哪怕他搞出来一些不痛不痒的新闻，那些不怎么过度宣传的品牌商们也拿他没辙。 就算是到了最后，他被骂上两句，但是现如今黑红的明星一大把，说不定就因为这种名气上的提升，能让他朝着早就想进入的阶层更加迈进一步呢。 只可惜啊，他碰到了一个异类。 放下手机的白茂宇就与对面跟他谈最后一次话的经纪人问到：“陈纯，你说我去跟沈度本人当面赔礼道歉，这事儿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从今天恳谈结束了之后就彻底的脱离了白茂宇的陈纯却是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不用费那个劲儿了。” “因为现在的你已经毫无价值可言了。” “没有资源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我更加的清楚，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会在这种状态之中再次的翻红崛起了。” “白茂宇，这些年你虽然不红，但是公司给你的资源还是不错的。” “你手中总算是有一部分存款，比之同龄人你可是富裕许多的。” “也多亏了，因为你蹿红的时间不长，许多的代言都是推广性质的试探，就算是赔了几笔违约金，你也依然不会一分钱都不剩的。” “你在公司好歹也工作了五年，趁着这个机会急流勇退，转成与娱乐圈有所相关的幕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陈纯的建议不错，但是白茂宇却是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了，我承认网络上某些网友对我的认知。” “我的确是一个很浮躁的普通人，我尝过了成名的滋味，最害怕的就是热度退去再一次变成以往的小透明。” “就因为害怕，所以迷失了方向，也变的不像原本的自己了。” “现在有一个人给了我这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无论是为了颜面，还是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想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了。” “我想，我大概会选择出国。” “毕竟我这个身份，再在国内重新开始，做什么都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嘲讽。” “不如到一个没人关注我的地方，让我别过的那么的难过。” “也许在短暂的难过之后，就能找到另外一条适合我的道路呢。” “你就当我这个人下不了面子吧。毕竟，我尝过红的味道，我忍受不了回归以往的状态了。” “所以，陈纯，既然一切都不可回头，咱们就这样吧。” “希望你带的那个新人能比我争气一些。不过应该会吧，毕竟像是我这样不容易红的长相，在现如今的娱乐圈里可是着实不多了。” 陈纯对于白茂宇的选择不予置评，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再怎么的愚蠢，骨子里也是一个成年人了。 老大不小的白茂宇要为自己所做的任何一条选择负责了。 她作为经纪人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她问心无愧，能做到有始有终，已经是业界良心了。 到这个时候，白茂宇与SD服饰的事件终于画下了结束的句号。 有人黯然离场，而有人则是乘着东风扶摇直上了。 “沈总设计师，这位是韩影帝……” “韩君，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关注时尚的人都应该有一定的了解。” 被双方的助理牵线在一处的沈度，还沉浸在他打赢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的喜悦之中呢，下一秒钟就被王厉英从已经没什么营养的闲谈会议室里边给拉了出来。 而回归到了工作室的沈度，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他T台最中央的男人。 那个身材比例完美，时装品味极高，演技不凡，现如今称得上华语影坛一线的影帝韩君了。 “你好！” 沈度出乎旁人预料的就与韩君伸出来的手握在了一起，他看向这个他亲自选定的代言人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于这个男人的好奇。 而这种眼神让韩君也十分的好奇，做完了初步的接触之后，韩君就在接下来的闲谈之中，无意的提了一句：“当初我的经纪人跟我说SD服饰要找我做高定的国内代言人的时候，我其实是十分的惊讶的。” “因为我听说，沈总设计师更加偏重于时尚圈的超模资源。” “您曾经还说过，选择普通的演艺圈人士，哪怕是现任最顶尖的那一批人做代言，搞到最后，也容易让衣服变成XXX秋衣裤的感觉。” “这种LOW的感觉，就是演员代言所造成的。” “哪怕产品高端到世界一线的程度了，在中国也容易变成城乡结合部的产品。” “所以，不知道沈总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改变了原本的想法，大刀阔斧的尝试着启用我这个刚拿到影帝头衔不久的一线作为SD高定的代言呢？” 这番话问的十分犀利，真正的问到了点子上。 在一般的商人的眼中略带锋锐的问题，却恰恰戳中了沈度直来直去的点上。 这位有一说一，脾气也挺大的设计师，特别吃这种说话的风格。 沈度也没说任何的客套话，直接就跟韩君点名了原因。 “因为一个人的推荐啊。” “秦观你知道的吧？” “他跟我推荐的你呢。” 沈度一提这个名字，韩君立马就明白了。 这位大了他七八岁，已经奔了四的男人，曾经是整个华国娱乐圈内的传奇。 ------------ 166 我是那没溜的人吗？ 他有幸在自己未曾出名的时候跟着秦观那永远都十分奇葩的剧组跑过龙套。 因为他的表现尚算是的出彩，跟着剧组的时候也是能吃苦的典型。 故而就被秦观老师提携了几次。 几个不错的剧本当中的小角色，戏份不重却足够的出彩。 秦观老师很少去参加的综艺节目的邀约机会，他也作为人情，送给他所在的公司几次。 幸亏自己不是拘束的性子，在镜头前也放的开。 一来二去的被同龄人给对比的，就成为了他们那一阶段也就是85阶当中最为优秀的那一拨了。 现在，他韩君能够站在这里，百分之九十都依赖于自己的努力，而剩下的百分之十，大概都要归咎到前辈的提携了。 所以，当沈度提起秦观这个名字的时候，韩君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这位已经很久没有笔直的肃立的人，竟然在此时将自己的仪态端的最正，用难得的郑重的态度与沈度回到：“难道说，沈总与秦老师是认识的吗？” 说到这里沈度竟然有些难得的自傲。 他在比他高了五厘米的韩君的面前也努力的站直喽，略带炫耀的回到：“当然啊，难道你忘记了？” “秦观最初出道的时候，是什么身份？” 模特！ 超模！ 世界顶级的！ 被四大服装周争抢的唯一的亚裔男性模特。 被老佛爷偏爱，在业界被称为美神之光的男人。 这样的人，作为设计师，哪怕沈度出名的时候，秦观早已经将事业的重心偏移到影视剧的投资与发行上边了。 但是也无法磨灭一名优秀的设计师对于传奇模特的偏爱。 而让沈度能够挤进四大时装周的舞台的原因，就是因为秦观毫无架子的看过了他的设计作品。 并在sd服饰高定的首发发布会上，作为了主t模特，撑起了整个晚上最为耀眼的两套衣服。 让sd这个简简单单的品牌，在前沿时尚界以及高定礼服分类之中一炮而红。 你说沈度承了秦观多大的情儿？ 若是秦观以很少出现在屏幕前，算是退圈人士了不再接代言为由，向沈度推荐了另外一个代言人的话，沈度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到了现在，两边将话一对，所有的疑问就都解开了。 原来，他们都是受了秦观恩惠的人，又因为同样的努力和富有才华，才能在这个时候相聚到一起。 “缘分啊！” “缘分啊！” 在同一时间说出了同一句话的两个人相视一瞬，跟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些因为陌生而多出来的彬彬有礼与生疏之感，因为一个同样尊敬与喜爱的人而变得逐渐消散。 沈度与韩君觉得，他们应该能够合得来。 而这种十分正面的认知，让这两个在品牌广告拍摄于推广之中起到了最为关键作用的两个男人，莫名的就拧成了一股力量。 以一种高效却近乎完美的状态，完成了接下来的长达三天两夜的琐碎的工作。 待到最终的样片与广告被制作完成了之后。 沈度与韩君的工作室，也十分顺利的完成了两家公司从今往后的长达五年的合作协议。 这在时尚品牌史上是十分少见的合作模式了。 这是一个品牌商对于一个代言人能够给予的最大的信任。 当他们终于完成了这个艰难却开心的广告之后，剩下就是两家公司一起努力的营销与推广了。 后续的工作交给更为专业的人士，而沈度只需要好好的享受他为自己节约出来的放松时间就好了。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这一期的夏装礼服能够得到业界的认可。” “放心，通过我与国外代理商与工作室的合作，你的海外影响力也会有一定的提高的。” “谢谢，咱们一起加油！” “再见，希望合作愉快！” 送走了韩君的沈度觉得只要是对了胃口，自己工作起来也是很有状态的嘛。 这一下，再次回归的自己，总会让王厉英有所改观了吧？ 可是当他在工作间内补完了觉，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边时，却看到王厉英的那张脸已经从原本的铁青变成了现如今的锅底黑了。 “这是怎么了？” 沈度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朱大虎，一定是这小子在工作之中顶撞王厉英了。 你说你也是，明知道刚不过，你还惹她干嘛。 到了最后十次有九次半都是王厉英的决策相对英明一些，你那对了的半次，也是为了面子上好看才故意让给你的。 你说你没事儿惹这位董事干嘛？ 朱大虎却是十分的委屈，一旁看到了两个人眉眼官司的王厉英啪的一下就将沈度让法务部新出来的代言合同给摔在了办公桌上。 “沈度，你是不是疯了啊！” “跟一个明星签了五年？” “你就不怕他过气了啊！” “你知不知道现在讯息社会了，热度想要保持有多么的困难啊！” “五年，你都可以换五个全年代言，十个推广大使了，只要是你想换。” “你就不怕这位影帝突然被人扒了皮，爆出来一堆的污点？” “到时候忙着跟他解约的代言是一个接着一个，咱们的钱能不能追回来还是一个问题呢！” 沈度被喷的明白了过来，却是朝着这两位得意的一笑：“这是秦观给我推荐的！” 只这一句话，对面的那两位眼睛都不算是特别大的同志，瞬间就变成了蛤蟆凸。 “秦观？” “秦观！” “啪！” 这位前一秒钟脸还是黑色的特助又变白了。 这就不用担心了。 现在的王厉英巴不得韩君影帝被扒出来一堆的黑料。 到时候哈哈，那个站在背后的推荐人，可不就得站出来将责任抗住了吗？ 那他们sd服饰集团，发了！ 王厉英甚至都想到了要不要找个十分会聊的魅力女性，与韩君影帝来一次十分浪漫的邂逅呢。 到时候…… 嘿嘿嘿…… 笑的沈度这叫一个瘆得慌啊，那是赶忙就将两个人往外边赶去。 “是不是暂时没事儿了？让我将vp的最终稿定下来，也早点让样板部门的人打板，把张兴叫过来做最后体量。” “夏天来了，咱们的夏秋季节就要上马了！” ------------ 167 开学了！ 王厉英自无不可，只要不是抽风做一些多余的事情，这些计划内的工作她还是十分的配合的。 她接着去考察现如今的小生流量，然后再将张兴的日程给安排出来。 因为北京时装周的独家发布会，眼瞧着就要到了不是？ 众人再一次忙碌了起来，埋着头的沈度这审稿，就干了一个下午。 等到他饥肠辘辘的抬起头来，在想着要不要叫个外卖的时候，他办公椅后边早前备下的落地镜子，竟是从中闪现出了一圈白色的光晕。 又来了！ 这一次又是什么？ 沈度的眼前一花，镜子之中的场景就清晰了起来。 “儿子！儿子！” “高一十二班，在这里啊！” “你看在走廊的最尽头，连挂着的班级牌号都是全新的呢！” 这镜头对于沈度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因为从这时候开始，所有的诡异都已经脱离了他原本的熟知。 他不曾上过高中。 曾经他只去过那个最高不过三层楼，略显压抑阴沉的职业技术学院。 那一天他去报道的时候，家里也没有人跟随。 因为找不到好工作的母亲去了一家保洁公司当家政阿姨，而他的父亲在那天正好是轮到他上白班。 从不曾麻烦过任何人的沈度，只是将那几张可怜的学费装在兜里，拎着他从初一就背着的干瘪的背包，独自一个人去那所他最终选择的学校去报道了。 像是现在这样，全家人齐齐整整的站在校园里，跟着老生所组成的志愿团队，一起来到干净整洁的教学大楼当中的事情，是现在的沈度想都不曾想过的场景。 那宽阔的教室，崭新的桌椅，大的可以比拟落地窗的向阳格局，以及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教学楼，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他脑海中曾经出现过的梦境。 但是现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小沈度帮着他实现了。 就在大沈度为对方感到高兴的时候，却听到镜子之中的沈耀军有些兴奋的张罗之音。 “大度，快来看你的学号是20031201呢！” “你再看1201号的位置！多好啊！” 应着沈耀军的手指看过去，镜子外的沈度就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叫好位置？ 沈耀军对好位置有什么误解吗？ 因为沈度的位置，正好就正对着讲台的第一排。 在那个位置，时时刻刻都能被老师监控着不说，光是吃粉笔灰，就能吃出一个粉尘病来。 就在大沈度嗤之以鼻的时候，小沈度却是给出了不同的见解：“嗯，是挺好的！” “这个位置居中，老师会比较关注，自己也不会放松。” “不会太晒，也不会太冷，迈出去两排就是正门，进出也特别的方便。” “的确是一个好位置呢！” 见到自己的儿子喜欢，沈耀军也是特别的开心。 今天是儿子的开学日，他从一大早就已经激动到现在了。 这不，起了一个大早，将儿子送到离家并不算近甚至都不在一个区的四中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来的有些早了。 不过没关系，早来有早来的好处，看到儿子落座了他们再离开时不就更踏实了？ 想到这里的沈耀军就在四中新生楼的外面抹了一把激动的泪水。 将自家三蹦子后边那个花了好大的价钱的打了沈度铭牌的折叠自行车给拿了出来，依照着存车的区域，就将这辆上了锁，钥匙早给了儿子的新车给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行了，咱们回吧！” “现在这个距离，天天送也送不起了！” “给儿子买辆好车，也省的他接着阮柔回家的时候太费劲不是？” 听了这话，已经上了后斗的何红英却是轻笑了一下：“你可拉到吧，老沈，你是怕儿子骑着咱们家的那辆破车来学校里边被同学们嘲笑的吧？” “我说老沈，你飘了啊，这才刚开始赚了点儿钱，就开始铺张浪费了啊？” 这搁在以前，他们夫妻俩哪有个名牌的概念呢？ 在他们的眼中，衣服能穿就行，车子能骑就成。 吃好睡好，就已经特别的幸福了。 何曾像是现在，车子一买就已经上千了？ 已经将三蹦子开出了四中这条街的沈耀军却不赞同何红英的调侃，他指着那些陆陆续续的汇聚到中学门口的车辆，带着点惆怅的反驳到：“这是逼着我们去改变想法呢。” “你看见咱们家沈度考上的这所学校。” “你以为这个社会全都是咱们儿子这样的励志典型吗？” “不是，他们是从小就赢在了起跑线上，比咱们儿子还要费钱的补习怪啊。” “你再想想咱们儿子进得那个艺术实验班，那里边光是学乐器的就占了班级之中大半呢。” “像是咱们这种穷的叮当响的家庭，能想到让孩子学乐器吗？” “想不到，也不敢想啊。” “就算是沈度表现出来了对于音乐的喜爱，当时的我们能给他买啥？” “弹棉花的弓吗？” “以前的我们没那个想法更没那个条件，现在的我们已经答应了儿子要跟他一起进步了。” “那么不破釜沉舟的努力，逼迫着自己赚钱，就跟不上咱们儿子前进的步伐了啊。” “一千多块的自行车很贵吗？” “贵！” “但是你买下来了，家里少了这千把块的钱，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总是惊慌慌的想要再把这个钱赚出来？” 看着自家老婆点头，在红绿灯前面停下来的沈耀军就乐了：“这就对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就相当于儿子的补习班，基本上是一个道理了。” 明白了，这种方法挺狠的，最起码对于何红英来十分的有效。 等到她一回到裁缝铺子里边，就开始往那个即将倒闭的绣花厂里边跑去了。 她要去找原本的车间主任，以一种分成的方式，从对方的手中承接她能够吃的下的私单。 这种大厂子因为没什么利润而不屑于接的活计，对于何红英这种小作坊主来说，简直就是肥活了。 只是不知道今天的运气怎么样，有没有让她继续拓展自家生意的机会了。 …… 两件事： 群里五月抽奖 五斤装正宗烟台大樱桃，全订读者都可以去群里抽奖 第二件是章推《我的女巫妹妹们》，谢谢啦。 群号:1822三七零六二！ ------------ 168 我们一起努力 而送走了何红英的沈耀军也没有闲着。 自从那股子奇怪的传染病顺利的消除了之后，因为大部分外地务工人员的回归，而空出来的市场就被一直待在本地的沈耀军给占领了。 沈耀军他不但将份额给占住了不说，还因为打小一贯的懒散作风，让自己最终升级成为了一个老板。 这么大的一片区域不好跑啊，以前只有琉璃厂到厂甸的这一片杂院区啊，现如今是从宣武门地铁一直延伸到右安门内大街的大区范围了啊。 只要是过了一座二环桥，那就到了丰台区的地界了啊。 甭管两个区域是不是挨着，他沈耀军的快递服务业占了整个区域的事儿，他是没跑了。 到了这个时候，光凭他跟他胯下的三蹦子，他能干的动什么？ 他自然要依靠着自己的小中介，给自己找能干的劳动力了啊。 要说沈耀军在厂甸区域的人脉真就不是盖的。 宣武区下岗再就业社区服务站，人才市场保留存档办公室，外来务工人员暂住证办理处，以及小工杂工招聘市场的人头……他都熟啊。 空手套白狼的沈耀军先是从能够接触到外来务工人员的后两个地方下手的。 因为没钱，沈耀军自然不能像是其他正规的快递公司那样，最少要找一个差不多的办公室，寻一个给人发公司的会计，依照一个小公司的规模来给人踏踏实实的月结工资。 他只能另辟蹊径，将目光转战到了农民工和散工的用工市场。 以一天一结算的方式，来聘用他的派件员。 给出来的日工资并不算高，按照跑件儿的数量来定的基础日结工资。 送出去十件以上的日底薪三十五，再加上计件儿的提成。 而十件以下的，日底薪只能拿三十块钱，计件儿的提成也只能减半了。 至于你说沈耀军拿不到太多的快递，这些小工们没活做？ 开玩笑呢。 在逐渐恢复人气儿的北京城内，有了些规模的快递公司的派件儿已经安排的满满了。 沈耀军作为一个地区的承接派件点儿，光是同城的活他都跑的费力了。 若是想要外省市发入的计件儿都接下来，就他现在一开始的七八个短工的规模，可是承接不下来的。 没办法，他这刚开始，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小工们还想着用手艺吃饭，干起活来犹犹豫豫，又都是外地来务工的人员，对这一片的居民楼，写字楼的构成也十分的不熟悉，再加上沈耀军可以提供的交通工具有些过于匮乏。 这年头能骑得上电动摩托的那都是条件很不错的家庭了。 谁家不是几辆自行车，或是坐坐公交也就对付过去了。 所以，沈耀军能给他们员工提供的也就是几辆二手的自行车。 稍微远一点的他还要提供一下公交费用。 除非是收件方要求的地铁或是计程车出行的急件儿，那出一个件儿也只能让快递员嘎油嘎油的蹬着车去了。 而且这还只是沈耀军手下的一个分支生意罢了。 跟快递的生意相比，那些相对老实一点的工人更喜欢干沈耀军派发的另外一份工作。 那就是送水。 是啊，沈耀军通过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紧跟时代的潮流，以先忽悠定金与预售资金作为水站的启动金，再跟桶装矿泉水的销售公司去谈判。 最终以自己没花一分钱的代价，为自己的绅士服务公司拉来了一家大众品牌矿泉水的水站赞助。 这个名字一提起来，中国人民都知道。 娃嘻嘻纯净水和矿泉水两种。 大桶与家庭装的两个分类。 这桶装水都是给宣武门SOGO附近的写字楼准备的，但是那种2L手拎的塑料桶，明显就是给过的相对精致一些的家庭使用的。 因着住在椿树园那片的精装公寓的人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上门送水的服务了之后，他们在将这些并不轻的水放进冰箱的时候，就多问了一句：“唉，你们便民服务站的人管不管送奶啊？”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发现犄角旮旯处的三元订奶点儿的。 也并不是所有的三元订奶点定出来的牛奶都是原味的，就好比宣武门厂甸这附近的，竟然定出来的是草莓，香蕉，这种玻璃瓶似优洛乳一般的乳酸菌饮料。 这对于更加偏爱伊利与蒙牛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而一些人更加矫情的人，会按照广告上播放出来的东西，进行更加细致的选择。 这个时候，沈耀军根据他水站送水工的的反馈，就知道，自己的水站也是时候应该租赁一个单独的门脸了。 后边的小院用来卖水票，前面的门脸，用来定牛奶和卖礼盒精装牛奶。 这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搞的，便民，便民，便到了最后，这规模和体量反倒是越做越大了。 这夫妻俩从不曾想过，只是因为为了多给儿子赚一点补习的钱，就被滚滚的浪潮推着蹒跚前行了。 而这前行的路虽然走的磕磕绊绊的，但是它总归是走下去了。 至于自己的儿子在学校里边的学习生活？ 你觉得他们夫妻俩跟咸鱼时期能有什么区别？ 当初是这夫妻俩光顾着秀恩爱而忘记了关心儿子。 现在倒是没时间秀恩爱了，可是连关心儿子的时间也没了啊。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家的儿子其实在这个时候，是不怎么需要他们两个人的关心了。 因为现在的沈度，通过一系列的事情发现，他的那两位父母是属于天生不靠谱的那一挂的，而不是真心的忽视亦或是从不曾将其放在心中的那种冷漠型的父母。 现在，那两位好歹在为了尽父母们应该尽的责任而努力了。 作为一个心智相对成熟的高中生，他还有什么可以苛责的吗？ 他现在要面对的是，全班师生那好奇的，探究的，蠢蠢欲动的视线啊。 沈度吧，作为全班第一来班报道的学生，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他不需要忍受因为来晚了而全班瞩目的窘迫，而坏处呢，就是班级中每进来一个同学，都会往他那个位置上多瞧上一眼。 ------------ 169 老震惊了，这是一个奇葩 没办法，因为四中高中组校园走廊上挂着的红榜单的缘故，所有进入到教学楼的学生，无论是重点班，普通班，还是艺术班的，全都知道了，以全校前百名考入到四中的学生当中，只有一位被分在了艺术班。 而这一位的总分排名还不低，竟然十分坚挺的拍在了总榜第三的位置。 这样的分数，这样的排名，依照以往的惯例，那肯定是要往一二班这种尖子班去划分的。 但是现在，沈度后边的学号为1201，这意味着啥？ 十二班的一号，正经的四中最后一个班级的第一位啊。 这个全班百名排行当中只占据了一位的独特的班级之中，沈度才是当中真正的异类呢。 所以，在一群十分有性格的学生之中，沈度反倒成为了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位。 搞的这些各方面条件不错，从小就没服气过谁的新同学们啊，那是进来一个就瞅一个，进来一个就瞅一个。 那是不论男女，都没人注意一下何为矜持了。 也多亏这沈度的脾气不错，人长得吧，毫无攻击力可言，仔细瞧瞧，随着个头拔高，皮肤变白吧，还有点往初恋脸的方向转变。 那些本就因为异性相吸的缘故不会排斥沈度的女同学也就放弃了对这位学霸的敌意，而那些稍微有些想法的男同学吧，也因为沈度这个性格给整的是一点脾气没有。 就好比现在这位，明明身材高挑，却偏偏也跟着沈度坐在了第一排，然后那一双眼睛就像是钩子一样的，上下的扫视着沈度，就等着对方认为自己受到了挑衅，十分不满的来上一句：你瞅啥呢。 只可惜，沈度却给了他一个相反的答案：“你好？我叫沈度，中学在204中读的，你呢？” 那彬彬有礼，斯文有度的劲儿啊，让对面的那个大高个觉得自己若是凶一点，那也太过于没品了。 他瞅着周围越来越多人砍过来的不坏好意的眼神，就抿了抿嘴。 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这高儿就好声好气的跟沈度回话：“我？” “西城外国语学院艺术声乐班的特长生。” “哎？204中学是不是宣武区的重点初中啊，我记得宣武区的重点不是北师大附中的吗？” 这个班级之中那是哪个区考进来的人都有。 有西城的，自然也有海淀，朝阳跟宣武的。 有一位就在宣武区的学生，在听了这位大嗓门的一声问了之后，自己反倒是惊叫了起来。 “哎呦我的个妈啊！204中学？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是沈度吧？总榜第三的那个沈想不开？” “你个204中学的怎么可能考上四中。” 由于这位学生反应过大，让坐在他周围本来都不熟悉的新生们也忘记了矜持，反倒是纷纷的问询到：“204中学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这个时候，班级之中为数不多的出身于宣武区的同学们，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描绘出了有关于204中学的传闻。 同学甲：“你不知道204中学在我们区里边是多么烂的一所学校啊。” “他们学校最出名的就两样，差生和流氓啊！” 同学乙：“对！若光是学校管理不严也就算了，那师资力量也真是一言难尽了。” “他们那边甭管是什么重点师范毕业了分过去的优秀老师，但凡是待上一阵儿，也就变成了和稀泥的了。” 同学丙：“对，学生不想学，老师也教不出来，到了最后，历年最好成绩，也就是考个本区域内的重点罢了。” “若是当中有个别拔尖儿的，那也不过是一五一这样的市级重点，这近十年来，204中学出过一个四中的学生吗？” 几个来自于宣武区的学生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也顾不得先认亲抱团了，那是齐刷刷的摇摇脑袋，一起说到：“沈度估计是头一个儿吧！” 到了这个时候，听完了这三的说明，大家就从原本的三人震惊变成了全班震惊了。 我得个奶奶喂，在这样的学校里边竟然考上了四中前三？ 这位同学莫不是传说中的学神吧？ 在这种时刻里，为了不让自己高中三年变成高不可攀的男神，从而造成没朋友的情况的沈度终于为自己澄清了一下：“不是啊！” “我这有加分的啊！” “我是全市十佳中学生啊，我因为见义勇为加了二十分的！” “我真实的成绩应该是五百六啊，依照这个排名，在四中一分就能排出去个十来个人的激烈竞争之中，我也只能排在总榜的七八十名的位置啊。” “我跟真正的学霸，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啊。” 哦……大家跟着沈度的说法哦了一下，但是转而一想，五百六，这他娘的也是很高的分数了吧！ 对于四中四百分的艺术班分数线来说…… 沈度还是不属于这里的真正的学霸啊。 这个分数，按照学校的划分标准来算，还是妥妥会被分到一班或者是二班这样的重点班啊。 感觉这位解释了之后，也没让大家的心情好到哪去了啊。 大概是明白周围的同学的心思，沈度也只能进行更为安慰性的补充了。 “大家不要太过于担心了，我高中在咱们班级当中会主攻一下绘画，西方画派，速写，油画方面。” “而且因为初中接触绘画的时间短，在艺术专业方面，还是有很多的不足的。” “我记得入学的时候，班级里边标注了各类艺术生的招考名额。” “绘画尤其是西方画这边，就招了四个名额吧？” “大家放心，我就占据了其中的一位，不会跟班级中的大多数人产生竞争的关系的。” 等到沈度这话一说出来，这原本还汇聚在他身上的目光，瞬间就有九成，变成了温和的示好派了。 哈哈，自己是学体育的。 哈哈，自己是学声乐的。 哈哈，自己是学舞蹈的。 总之，哪怕是学国画派的，都开始笑眯眯的接纳这位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新同学了。 ------------ 170 班级里边的人员构成 然后，整个班级的氛围就柔和了下来，只是几个有竞争可能性的西画艺术生苦笑了一下，再一转念，也就放下了。 这位学霸不是说了吗？ 他初三才开始接触绘画，为了梦想才想着行走天涯的。 这孩子的面相瞧着就不像是个会撒谎的，而四中的文化课任务都这么重了，就算是再给沈度三年，这艺术类的水平也提高不到哪里去吧？ 他是不是把艺术生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不过不怕，等到他高二的时候去参加一下全国青少年绘画邀请赛的时候，他就清楚自己应该跟哪些人去竞争上大学的名额了。 至于他有可能在艺术方面真的会有所提升？ 那又有什么呢？ 毕竟他们几个要去中国最好的艺术类院校当中，与全国学习艺术的青少年去竞争那为数不多的名额的。 早竞争，晚竞争，不都是竞争？ 多沈度一个不多，少沈度一个不少了。 这事儿一旦想清楚了，新同学们对于一位学霸的突兀出现也就没有那么的警惕与反感了。 再加上，上学的第一天，让他们怕的要命的各科任课老师，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沈度的身上后，沈度的同学们甚至觉得…… 哎呦喂，不错啊，有这么一位能够吸引老师火力的人顶在前面，能让他们的高中生涯变得舒坦许多啊。 于是，在沈度不知情的情况下，在第一天放学的时候，他就完成了同学们的态度从抵触到接受的巨大转变。 然后，在班主任在即将放学时所发起的班级班干部的投票选举的过程中，沈度就以67票，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投了的高票当选了2003年纪十二班的班长一职。 “啊？这就班长了？” 莫名其妙的沈度还没回过神来呢，坐在他身侧，最先瞧他不顺眼的高明骏，却是用鼻孔冷哼了一下：“傻帽……” “在艺术班的班长有什么意思？就像是学习委员一样，你瞧着有人跟你竞争吗？” “若不是一个人精力有限，无法担任多项职位的话，我觉得咱们班的同学恨不得让你连各科的课代表都一并给兼任了呢。” “艺术班的班干部，你觉得应该哪一类最抢手？” 沈度眨眨眼睛，凭借着自己的猜测来了一句：“宣传委员？” 这般聪明想法得到了高明骏的高度认同，他用一种十分邪性的方式将嘴角一挑，就用手指了一下班主任给放在了最后，也是最后一个才评选的干部位置，用相当戏谑的语气回到：“当然了，唯一与艺术有关的干部位置。” “也是咱们班级里的人唯一有资格进学生会里边跟人一争高下的位置啊。” “先别说那些学艺术的男同学了，就像是我这样的，相对还比较单纯一些。” “你瞧着咱们班的那些女同学吧，怕是现在就要上演一场勾心斗角的大戏了。” 不会吧…… 这不才刚认识了一天? 至于吗？ 然后，他的同班同学们就让沈度知道了什么叫做艺术生之前的骚操作。 说好的中学生的单纯呢？ 那些仗着美色拉选票的姑娘，你们是咋想的？ 还有那位，明知道跟一群姑娘们争抢是一件儿挺没胜算的战争的，你这宣扬着投票有奖，撸串请客的言论又是几个意思？ 沈度琢磨着，他们家那一片选居委会主任和人大代表的时候，也没这么多操作啊。 他的这些同学们，一阵又一阵的操作都是从哪里学的啊。 大概是瞧出来了自己身旁的这位学霸是一位真学生。 再想想他的出身，204中学那种只知道打架逃课的傻缺聚集地，算了还是劳动他这位打小就混人精圈的人给对方解释一下吧。 “是不是觉得特别的诧异？” “不就是一个宣传委员吗？至于吗？” “一个班级里边的班长，团支书，学习委员哪个不比这个宣传委员好听啊？” 沈度下意识的点点头，一旁的高明骏则是特别不认同的拍了一下沈度的肩膀：“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一瞧你就没啥竞争意识，不是啥学艺术的料。” “你以为像是你这样的天天埋头学习的人就挺惨了？” “你们超级幸福的好吧？” “来来来，因为我吧，励志成为中国影视圈内第一人的愿望，我这从小就学了不少与表演艺术有关的才艺。” “这才艺班儿报的多了，那认识的朋友也多。” “从小学开始往上交的最顶尖的艺术老师的数量就那么多。” “咱们这个班级里边的，但凡是与表演有点关系的才艺类的艺术生我可是都有些印象了。” “因为我跟他们上过差不多的课啊，自然对其中的佼佼者有些印象。” “你瞧见那边，特别高冷，特别有气质的姑娘了吗？” “围在她身边的女生是不是特别的多？” “那是因为啊，这波人都是学舞蹈的。” “北舞附中知道的吧？” “全是各类舞种的好苗子，就那样的，也没这位姑娘厉害呢。” “这带头的姑娘叫做苗惢，学芭蕾的。” “因着父母工作调动，这才回国上学的。” “这芭蕾打小就跟着洛杉矶芭蕾舞团退休的首席学习。” “人刚回国，名声在舞蹈圈里边是立马就传开了。” “咱们班甭管是学现代舞的还是民族舞的，那是个顶个的服气。” “你猜怎么着？人家在美国国际青少年芭蕾舞大赛当中，拿了她那个级别的冠军。用的是中国籍参加的。” “本土之战，力压群雄，你说厉害不厉害？” 厉害死了好吧！ 沈度那眼神当时就变了。 对于真正的强者，人类的反应都是相当一致的啊。 但是等等，有点不对啊。 沈度还是提出了一点小小的异议：“那这位苗惢既然这么厉害了，那大家还争个什么劲儿啊。” “就跟武林盟主一样，众人信服，那就投她呗？” 听到这里的高明骏就啧了一下：“你还没单纯到份儿上啊，想的还挺透彻。” “你瞧见另外一位，跟男同学打的火热的姑娘没？” ------------ 171 到底谁更羡慕谁 沈度将视线往高明骏所指的方向一转：“哎呦我的娘啊！” 这是一位与苗惢截然不同的姑娘啊。 她留了一头一言难尽的头发，是像是沈度这种土老帽从不曾见过的脏辫。 额头当中垂下来一缕相对懒散的发辫，竟是被特意的进行了挑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紫色的光芒。 而她的穿着，虽然金秋九月开学之季，大家穿的都是校服。 可这位姑娘却将校服的拉链全给拉开了，敞着怀，露出了她内里所穿的T恤。 体恤上印着的图案，与校服单纯的蓝白色有着巨大的反差。 那暗黑系的骷髅头当中，穿插了一条叼着血红玫瑰的鳞蛇。 伴随着这姑娘挂在胸前，同款的银色骨头项链…… 怎么瞧，都觉得这女孩有些特立独行，不好招惹了。 大概是沈度的目光太过于惊诧，引起了那一侧女孩的注意。 她抬起眼神，朝着这边好奇的瞧过来，先是看到了高明骏就露出了一个真心鄙视的表情，跟着发现高明骏身侧的沈度竟然也在认真的瞧着自己的时候，这位姑娘突然就高兴了起来。 “喂！学霸！一会投我一票呗！” “我可有趣儿了，投了不后悔啊！” 这一句话嚷嚷的让围绕在这姑娘身边的一圈男生都跟着看了过来。 就在此时，沈度一下子就对自己班级同学的构成产生了深深得到无力之感。 他怎么就觉得四中的艺术生也是学习认真，单纯可爱的学生的呢？ 这些艺术天才，之所以会被叫做天才，一定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啊。 那些人之所以能跟这类型的姑娘惺惺相惜，究其原因，他们本就是一类人啊。 大概是对面的那群人的眼神也太过于直白了，带着沈度偷看旁人的高明骏赶紧尴尬的笑笑，压着沈度的肩膀，两个人就凑在一处，都把头低了起来。 趁着低头的这会儿子功夫，高明骏就赶紧给沈度科普了一下这群人的底气。 “沈度，我跟你说，这圈人可不好惹，有大疯子的存在呢。” 嗯？ “他们自称中国音乐最后的希望呢。注意，是自称。” “那小姑娘不得了，是以电贝司，架子鼓这种西洋乐器艺术评分考进来的，实际上却是跟一群老炮玩儿中国摇滚地下乐团。” “你瞧瞧身边那群学乐器的，也不知道咋想的，大概是觉得成年人的世界比较酷？” “就连个学古筝的也划拉划拉凑了一个音乐圈了。” “像你这么单纯的人，就别跟他们多接触了。” “复杂的世界，不适合你。” “你呢，就跟着那群人，瞧见没，那个用钱买票的人哈拉哈拉就成了。” “有好处，拿钱办事儿不伤感情，手段温和，商人作风。” “就算是看你不顺眼，也不会撕了脸皮。” “这样的人，安全。” 沈度顺着高明骏在桌位底下那一指，就往教室最后几排的方向瞧去。 看到竞选人当中唯一的那位男士已经将后排的体育生全部都归拢在自己的旗下了，沈度就不由的赞叹了一句：“真是好手段啊。” “我瞧着那位同学长得斯文俊秀的，跟拉拢过去的人画风不符啊？” 听到这里高明骏就笑了，是那种呲呲呲的憋笑。 然后等他笑够了就在沈度那莫名的小眼神当中，把这位的糗事儿给拿出来八卦分享了起来。 “这人啊，学艺术的，跟你一样，画画，只不过是国画。” “你也知道，能让孩子学国画的人家，通常都是家传的吧。” “一般人静不下来，压根就没办法将国画给学好了。” “而且学国画你还要兼顾着学书法，那是必须要意境与笔法都到位了，才能产生一副优秀的作品了。” 对绘画有所接触的沈度很有感悟，他虽然是学西洋画的但是也清楚国画的难度。 “那问题就来了，学国画的孩子多安静斯文啊，跟咱们这种泥猴一样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不一样的人容易怎么样？被欺负。” “这小子的长相，你再细细的瞅瞅，比你长得还小白脸，唇红齿白的，那是特别的招小女孩的喜欢。” “我就问你，你最喜欢的小姑娘却喜欢别人，一个两个的凑一起，大家发现，这个别人还是同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可不是要可劲儿的欺负吗？” “这小子，哦，忘了说了，人家叫做于风轻。就被一群不是校霸这样的普通学生给追在屁股后边欺负了。” “那是走路扔石头，上课丢虫子。” “那小子家里有钱啊，可是你要报复总要知道是谁干的吧？” “这大家都打着掩护，帮着遮掩，他想要用劲儿都找不着地儿。” “气的这小子啊，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你们不是捉弄我，想看我出丑吗？” “成吧，我找一波能震得了场子的人来，帮我出头。” “这不，你瞧那孩子掏钱是多么的熟练了吗？” “可不是嘛？这都习惯成自然了。” “后来听说，校霸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果真是将场子给镇住了。” “那些普通学生搞出来的是是非非哪里会被那些天天搞事情的校霸们给放在眼里？” “这不，收了保护费了没一个星期，于风轻的世界就彻底的清净了。” “这个终于能安静下来不被骚扰的人，竟然从这件事儿后，就与他们学校的校霸产生了真正的友谊。” “就是我花钱给你们买烟抽，买水喝，大家去打个游戏，他负责投币的那种一点都不作伪的友谊。” “现在我瞧着这位今天搞出来的动作，怕是也会将这种交友习惯保持到高中的生涯当中的。” “不过吧，这事儿啊，咱们就私下八卦一下，笑笑就得了。” “毕竟，一个人交什么朋友，与什么人为善，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 “就好像我，刚开始特别的看不惯你，现在却觉得你人不错，是一个道理。” 听得沈度也特别的好奇了，就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 172 你羡慕我我嫉妒你 “我觉得今天在我发言之前，大家好像对于我的感官都挺复杂的啊。” 说到这里，高明骏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用一个足够复杂和成熟的高中生的视角给沈度一个他都没想到的解答。 “大概是因为嫉妒吧，还有非我族类的排斥。” “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人是什么样的呢？” 沈度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都是才华横溢的少年，让我心生敬佩，感觉厉害的不得了的人物。” “以前我的身边基本上没有这样的人，你瞧你说过他们都擅长什么，并且取得了什么成绩了之后我的眼睛的亮度……” “哇！简直是崇拜的不得了啊。” “大家都是同龄人，你们怎么会那么厉害呢！” 这话夸的真是真心诚意的，配合上沈度那张良善的脸，只一瞧就让人无法怀疑。 而就是这种真挚的表达，就让看惯了旁人演戏，自己也是一个戏精的高明骏特别的感动了。 他被沈度这样的学生给肯定了，怎么就这么的不好意思呢？ 可是他也不能光顾得自己高兴不是？ 他怎么也要把沈度的疑惑给解答了不是。 于是高明骏也相当诚恳的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不同于沈度感官的答案。 “所以说，咱们班的同学对你的敌意立刻就消散了啊。” “因为他们从你的身上没有感觉到那种居高临下的鄙视。” “你认为我们才华横溢？可是在一般的父母老师的眼中，我们才是不务正业的那一拨。” “你要好好学习，不好好学习你就要去学体育了。” “学体育多苦啊，长大了没出路，找不到工作。” “亦或是，你别跟那个小子学，学习一塌糊涂，就能画两笔画而已。这年头学画画的能有什么出路？” “还不是给胡同口的小影院外边画大海报的份儿？” “有几个画画赚到钱的？你没看见郊区的画家村那帮子搞艺术的，现在穷的都啃馒头了吗？” “你别不相信，每每说到我们这个群体的时候，尤其是在校园里，在普通的学生以及家长的眼中，我们就跟那些混子是一样的级别的。” “那种言谈之中捎带出来的轻蔑，让我们很不舒服。” “其实在我们的眼中，你们又算是什么呢？连个一技之长都不曾有，连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想要成为什么的目标都没有的庸人罢了。” “正是这种相互鄙视与提防，才让我们对你这个奇怪的与众不同的人的到来才会多了几分审视。” “当然了，旁人我是不知道的，在我这里呢，还多了三分的嫉妒。” “我其实不止一次梦想着，我也是学习特别好的那一拨的人。若是我既能成绩排名靠前，专业课程也不曾落下就好了。” “那样我是不是整个学校的宠儿了，等到了我考上了中戏了之后，一出道，就整了一个学霸的人设了啊。” 原来是这样啊，沈度听完后就乐了：“不会的，上中戏出道你就别竖立学霸人设了。” “中戏表演系的考分真心不高啊。” “你要是清华数学系出道，那才好意思竖立学霸的人设吧。” 只这几句话，高明骏就觉得，沈度这位新同学，实在是太会聊天了。 就在他们两位相看无言，对眼尴尬的时候，新来的班主任可算是将宣传委员的人选给落定了。 “好极了，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咱们班宣传委员的候选人的最终得票，恭喜，于风轻，成为我们十二班的宣传委员了。” “希望咱们班新选出来的班干部能够带领班级里的同学们配合老师的教学任务以及学校的学习任务。” “为我们四中的艺术班级增加更多的荣誉。” 说完，这位年纪并不大的班主任就带头鼓起了掌来。 引得那些性格各异，但是毕竟是第一天上学的同学们，还是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 待到教室之中的掌声落下，这位班主任也不含糊，那是喊了一声下课，是拎着包就利落的往教室外边跑去。 瞧着绝对不是一个喜欢拖堂的主儿。 就让这些其实事儿还是挺多的艺术生们，齐刷刷的就松了一口气。 现如今，既然连老师都走了，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放学回家了？ 几个坐在前排的学生正试探性的站起身来呢，就听见后排刚当选了班级的宣传委员的于风轻那张罗的话语。 “哎，我说，大家都着急吗？没事儿了先别急着走人啊？” “咱们聚聚？吃个饭，唱个歌，加深一下对彼此间的了解啊。” “金钱豹？钱柜？我请客啊？” 这俩地儿在王府井那个地界里边都有，从他们学校坐公交车不堵车的情况下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也就到了。 吃完饭了，那又是一个四通八达的热闹地儿，不会因为天太晚，回不了家。 对于新上任的宣传委员于风轻的建议，那些坐在后排的体育生们最先给出了反应。 “好啊！走啊！” “有人请客干嘛不去？” 有胆大的人还向着班级中最漂亮的两个女生发出了邀请：“哎，我说，苗惢，段婷婷，你们也一起去呗？” “人多了，才热闹好玩儿啊。” 因着后面的同学起哄连连，原本起身想要走的那几个同学，反倒是站在了原地，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就在这几个人起哄架秧子的要裹挟成功的时候，前排最中央的那张座椅，发出了刺啦，一声椅子腿儿摩擦地板的声音。 在众目睽睽之中，沈度站了起来。 他他娘的真的不是自愿的！ 就在他琢磨着怎么将这个带着绑架与裹挟味道的邀请给推辞掉的时候，有人先他一步，采取了行动。 那个性子急，脾气也急的神秘力量行动了…… 他的袄领子……被一股子大力猛地往上一拉拽，就将他从座位上给拉了起来。 其力度之大，差点让他前倾的身子将自己刚分到的新桌椅给撞到咯。 毫无防备的沈度能怎么办？ ------------ 173 聚什么会！写作业了吗！ 他只能一边双手扶住了桌子，一边将他的脑子高速的运转起来。 试图在他的身形站稳之后，找到一个相对安全一些的解决办法。 哎！有了！ 理由就在眼前！ 沈度给机智的自己默默的点了一个赞，转过头来就朝着于风轻的所在笑了笑：“抱歉啊，同学，这个班级里边怕是只有我一个特殊的人去不了这个聚会了。” “不过你别误会，我这不是不合群，也不是不想跟同班同学打好关系。” “实在是我个人的原因，若是非要说是啥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因为我太笨了吧。” “你瞧瞧我那可怜的专业课的分数，若不是因为我直接过了线，死皮赖脸的非要转到咱们班级，我可是真考不上咱们十二班的。” “就因为这个，我中考结束了之后，一个暑假全在家里补习。” “我爸妈请了私教，天天晚上加班加点的授课。” “除了绘画之外，我还要继续补习功课。” “因为我这个人偏理科的嘛，可是咱们艺术类的院校又是偏文科的啊。” “那政史地，数理化的，是一个都不能少了。” “我这文化课也有补习是艺术课也不能拉下。” “今天我敢跟着你们出去聚会，那一逃就是两大课时的补习。” “这让我爸妈知道了……明儿个我还能不能在咱们十二班待着都是个问题了。” “你们也不想班级当中刚当选的班长兼学习委员，在上任了不到一天之后，就满含热泪的离职，投入到那群重点班书呆子的怀抱当中吧？” “希望同学们给我点理解，可怜我这个两手都要抓的倒霉蛋吧。”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不但引起了班级之中大部分的人的共鸣，还十分恰当的戳到了各自的痛楚。 到了这个时候，新入学的那点新鲜与得意劲儿一下子就消了个干净。 那重新冷静下来的脑袋在疯狂的提醒着他们，谁还不是一个需要补习的宝宝呢。 这边的同学甲：“哎呀我的妈，学习委员果然不愧为学习委员，现在就开始发挥到督促学习的作用了。” “他不说我都忘记了，我晚上七点半到九点半还有两个小时的钢琴联系，我这马上就要考十级了，技巧性练习曲目f 小调练习曲(Op.25 No.2)肖邦曲我还没练熟练呢。” 那边的那位同学乙，脸也跟着白了起来：“悲剧啊！冬季的时候，我妈替我报了一个国际现代舞大赛。” “家里的编舞还是请的国内最好的俱乐部老师来担纲的。” “我现在还在熟悉舞步的过程中呢。” “若是让我妈知道了我因为出去唱歌耽误了练习，我这个学期的零花钱怕是一点都拿不到了。” 这种忧患意识就像是会传染一般，由一个同学开始，就蔓延到了全班同学之中。 除了那几个早晨才跟着教练晨练的体育生没有什么大感觉，就连请客唱歌的于风轻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自家的爷爷，那个刻板教条的中国国画国家级画手，每天晚上最大的乐趣就是点评他最新的练习画与书法。 今天若是不做这个功课，他们家老爷子的脸…… 想到这里于风轻又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在众人纷纷退却的小眼神中抽抽嘴角，尴尬的笑了：“要不，咱们以后再约？同学三年呢，啥时候唱个歌不是唱？” “那咱们艺术班的人，想要搞个活动还不是随时都有机会？” 就四中这种开艺术班特别有目的性的全国重点，那不是有点儿活动就是他们上去露脸吗？ 对此，大家深以为然，纷纷递着梯子就让于风轻下来了。 这个时候，整个班级的人都随着沈度一起，背书包，拉凳子，挂着迷之微笑，哗啦啦的离开了这个还略带尴尬的新教室。 这书包之中分量还着实不轻。 今天新发下来的课本崭新的，需要回家写写名字，处理一下。 总不能开学第一天就将其随意的扔在学校，一些必须要有的态度，还是要端正起来的啊。 想着今后的学习生活，看着周边的同学离开，沈度脚下的速度就莫名的加快了几分。 呼，好险呢。 又是凭借自己的机智安全过关的一天呢。 那个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不想着他跟着这群艺术生鬼混？ 让他早早回家复习功课？ 就当沈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再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四中后操场的自行车棚的所在了。 高一班的区域…… 沈度嘴中嘟嘟囔囔，往父亲给他停车的地方一瞧，就看到一道蓝白色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自行车前左顾右盼。 到了这个时候，沈度才恍然……他把阮柔给忘了。 不过没事儿，因为那个神秘的力量，他将班级之中的聚会给成功的搅合了。 从而造成了他按时放学的结果，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与阮柔汇合到在了自行车棚的中央。 想到这里的沈度底气就足了一些。 他朝着阮柔的所在挥了挥手，特别自然的拿出车钥匙走到对方的身边，一边开锁一边闲聊着：“怎么样？新班级，新同学好相处吗？” 说到阮柔的新班级一班，这位从北师大附中考过来的学霸就不得不吐槽一下了。 作为一个同级别重点的外考生，阮柔这样的属于异类。 因为人大附，师大附与四中是同一类，全国排名前十，北京排名前三。 三所学校你争我抢，除了近年人大附排在第一名的次数多一点之外，这三所学校在外人的眼中排名是不分前后的。 能考上四中高中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初中直升。 另外百分之二十都是从一些次重点之中吸纳进来的顶尖的学霸了。 至于平级过来的……也不是没有……少，多数是搬家，像是阮柔这样的……没有啊。 所以，当阮柔的同桌问她：你为什么会考四中啊？是不是觉得北师大附中也就那么回事儿的时候，她觉得为了母校的荣誉她也不能说实话啊。 ------------ 174 都不看好沈度 于是她选择了较为妥帖的一种回答：“啊，因为我父母特别的忙，没工夫照顾我啊。” “到了高中功课紧，动不动的就要加课和上晚自习了。” “他们怕我一个女孩回家不安全，就给我找了一个伴儿，接送我上下学。” “听说他考的四中，就让我把志愿填在四中了。” “啊？”阮柔的新同桌名为甘湉，也不知道这排位子的时候是不是班主任故意安排的，这俩人光瞧着名，就是个有缘分的，这位甜掉牙的小姑娘问到：“那这人你认识吗？男的女的啊？是哪个班的？”一说到沈度，阮柔那眼神都不一样了。 她还不敢让这位不熟悉的同桌看出来，就努力的绷着笑，让自己的目光别太闪，脚丫子也不敢在地上花痴跺跺跺……特别矜持的回答到：“我们两家是世交啊，我当然认识他啦。” “初中最后一年，我就在他们家吃的小饭桌。他爸爸做饭可好吃了，大厨级别的。” “你看我现在这个体重，就是在他家吃胖了十斤，以前我杆儿瘦杆儿瘦的，全靠沈叔叔给我喂起来的呢。” “至于那个人是谁，我觉得他在咱们学校应该挺有名的。” “你知道那个艺术班唯一进红榜的人吧……” 阮柔这话还没说完呢，她旁边的甘湉嗷的一嗓子就蹦起来了。 “那个！那个！沈度！你说的是沈度吗？” 阮柔吓得一哆嗦，可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同桌一脸的复杂，追问了一句：“你那发小啥样的人啊，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这样的成绩是怎么想的，去哪个班不好啊，去艺术班？” “是不是他原本的学习也就那样，最后的中考超水准发挥了？” “也许他都没想到自己能考这么好？怕是没敢报咱们普通班分数线吧？” 说的阮柔一愣，想都不想的给沈度辩驳起来：“什么啊，沈度可聪明了！我就没见着比他更聪明的男生了！” “你知不知道沈度从哪个学校考进来的啊，是宣武区的204中学呢！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拼了命的学习，就从班级垫底儿，直接考上了四中的！” “你说！这搁在谁身上，谁能做得到？” “都说咱们这种从小到大学习就好的人才是天生的学霸，可是搁在我这里瞧着，像是沈度那种聪明绝顶的人才是真学霸呢。” “不，说沈度聪明才是真正的侮辱人呢，他这个人只要是对什么事儿认真下来，那才是真正的狠得下心来的主。” “他这一年认真学习的劲儿，我还没在谁身上看过呢。” “这可不只是只凭借着聪明就能考出来的成绩。” “我也不是因为我跟他是发小才这么夸他，我觉得沈度进了艺术班才不是自甘堕落呢。” “他啊，就算是进了艺术班也不会耽误学习的。” “不信，咱们就走着瞧瞧呗，也没听说非要进咱们四中的重点班才能考个重本的事儿。” “别的没上四中的高中生，敢情全都要高考失利了？” 这反应着实有点儿打，同桌甘湉只不过说了一句，对面这位新认识的女生就回了喷了一堆。 这时候的甘湉可算是相信了这位阮柔同学真是为了有人在四中便于照顾才报的这所中学了。 就这种反应，说不是也没人信啊。 “噗！” 不能笑，原本因为说错话而搞的有些紧张的同桌情不能因为自己没憋住就给毁了。 忍着笑的甘湉赶忙拱拱手，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扯了开来：“哇，厉害，厉害！” “这事儿我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是我信了。” “你那个发小到底强不强，等到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开始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这九月份开学，不用到十一月份就开始第一次重要考试了。 “等到期中考试的成绩排名一出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听说这一次中考好多人都加分了，等到期中考试的时候才是真实成绩的体现。” “高一还不分班，数理化，英政史地生，一样都不能少。” “到时候谁才是全才，谁侧重哪一科，不就一目了然了？” 对啊，是啊！ 阮柔眨眨眼睛，一下子就从别人对沈度的轻忽转到了对于期中考试的担忧之上了。 大度哥哥转到了学习氛围十分松散的艺术班去了，他们也不像是重点班已经开始加课了。 大度哥哥回家之后天天晚上还有绘画练习。 这么繁忙的艺术安排，他还有时间复习功课吗？ 不行！ 作为一个要与大度哥哥并肩前行之人，绝对不能让大度哥哥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审视。 大度哥哥在班级上没来及学习到的额外知识，就让我这个补习小能手来替他补充吧。 想到这里的阮柔就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给自己定下了既定目标，并开始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作为努力的第一步，当然是放了学之后就拉着沈度立马回家。 早起时碰到了沈叔叔，让阮柔早就弄清楚了沈度新买的自行车放在了哪里。 故而在放学铃刚一响起来了之后，阮柔只匆匆的跟甘湉道了一声别，就着急忙慌的跑到了高一的车棚，守着沈度那崭新的变速自行车等了起来。 而沈度果然也没有让他的小柔妹妹失望。 下课了没五分钟，车棚当中就出现了他的身影。 让阮柔高兴的啊，一下子就蹦到了沈度的面前，两个人凑着头，交换着各自班级之中的情况，就把这价格不菲的自行车给打了开来。 “咣当当……”沈度先迈腿骑了上去，将自行车支棱好了，对着身后的阮柔嘱咐了一声：“成了，可以上来了。” “抓好了啊，启动的时候有点扭，你可别摔下来。” 这要把衣食父母给摔了，阮叔叔那么温柔的人倒是不会说什么，自家那夜叉公母怕是要将他抽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想到这的沈度小心翼翼的感受了一下后座那踏实的重量坐实在了之后，这才高声的提醒了一句，奋力一蹬，就将这辆特别拉风的自行车给蹬了起来。 …………………… 推荐一本历史新书，书名《韩四当官》，作者老卓，简介……不介绍了，据说毒、很毒、非常毒！ ------------ 175 又来了！别抓我老师！ “走咯！咱们感受一把风驰电掣！” 随着他猛的这一蹬，阮柔特别自然的就抓住了沈度的后腰摆。 因着新校服要穿三年的的缘故，买的时候号有点儿大，阮柔抓的过虚，这身子跟着车后座的节奏就大摆了一下，吓的她赶忙就将双手掐在了沈度的胯骨之上，待到这车子行起来，稳稳当当了之后，她这手也舍不得从上边挪开了。 咳咳咳…… 反正大度哥哥也没啥感觉。 那直男一点没把男女的界限给分开呢。 而骑在前面的沈度还真就没当回事。 开玩笑呢，苗伟庭那样不要脸的大黑塔也死皮赖脸的让他载过，那腰都快被那可以空口套马的汉子给箍折喽，这边被阮柔楼着个腰又咋地了吧！！ 没觉得怎么地的一男一女，随着沈度将他那拉风的小车往外一蹬，就嗖嗖嗖的离开了这人流湍涌的校园。 他们以为自己是新生，应该引不起什么注意的。 这沈度的自行车蹬起来又疯，通常都是嗖的一下，就从大门口穿过去了，没什么人能看到他们的真容的。 殊不知，这四中吧因为就在这内城胡同最密集，车流最交叉的地方占了一大块的风水宝地，校门口就像是菜市场一样的，没个遮拦，学生安全问题就成为了这个学校特别重视的问题。 每到上学或是放学的时间，这学校里边特别尽责的教导主任了，年级组的组长了，有时候负责学生安全普及的副校长，都会站在校园的门口，带着一个街道办的红袖箍，就站在那维持治安，组织交通呢。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那所有人都知道要给学生们做个好的示范啊。 于是，高中三个年级组的组长，学校教导主任，以及抓学生工作的副校长全都搁在校门口那站着呢。 他们也是鸡贼，不挡着门口，也不拦着关卡，就一人守着一门边的石头柱子，铁栅栏什么的，就趴门口那瞧呢。 要是偶尔走过去一个学生看见他们了，能吓他们一跳，嘿，这几个老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脸上就特别的得意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远远望过去没什么情况的沈度才敢在校园里边带人啊。 再加上当初的他可是204中学的心肝儿宝贝。 别说是在校园里骑车带人了，他就是在校园里烤个白薯，偷摸一些的不被别人发现，那老师说不得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沈度给放过了。 这就是随意惯了，还没适应呢。 这不，他前头带着阮柔……嗖嗖嗖…… 那与他这辆红色闪电擦身而过的老师们就……哎哎哎啊！ 追！必须追！ 抓！往死里抓！ 几个体态已经不婉约的男人，那是伸开了臂膀就往沈度离开的地方捞啊。 专心朝前的沈度真就没瞧见边上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了阮柔在他的后座上发出了一声大事不妙的尖叫：“啊！！！” 然后他的所有心力全都转移到自己的脚丫子上了。 这是又怎么了呢？ 那股子神秘的力量又出现了。 这次出现是干嘛呢？ 不是薅的袄领子了，改踩在他脚丫子上帮他一起蹬车了啊。 “啊啊啊！！” 这是沈度接下来发出的惨叫。 在他惨叫的同时，他握住自行车把的双手也失去了自我控制权。 现在的沈度就像是被人按在地上的王八，手脚四条用小木头棍子完全的固定住了，如同制作好的标本一般的，被人拖住了来回的溜呢。 至于沈度为什么会叫成这样？ 他疼的啊。 你被一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四的男人用最大的气力踩住了脚掌，按住了手背，还帮着你控制着自行车，蹬着车蹬子，你不叫一个试试。 于是，沈度就这么嗷嗷嗷的一骑绝尘，在五位老师的全方位立体式的围堵之下，三拐两绕的，就逃出了升天了。 这人流涛涛，车水马龙，俩小孩儿不一会就没入人群失去了踪影。 让五个目瞪口呆的大老爷们面面相觑，以其中最年轻的高一年级组组长的一句特别不为人师表的：“我靠”落下了帷幕。 “咳咳咳，我不是想说我靠，我只是想说，这是哪个班的小孩儿啊，这够可以的啊。” “不但疯狂飙车，你瞧见没，他车子的后车座上还坐着一个女同学呢！” “哎呦我去，现在的高中生早恋起来都这么的明目张胆了吗？” “今儿个才开学的第一天呢，这二位就敢这么着。” “他们是不是整个暑假都用来确定彼此的恋爱关系了啊。” “还有，还有那个女生，肯定是看见咱们几个了，你说她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光顾着嚷嚷，好歹也让人先把车子给停下来接受一下批评啊。” 被高一年级组组长的这一通点评给说乐了的教导主任哈哈一笑，指着早就没影的地方说到：“那男生肯定是个刺头儿，就算是他骑得快没看见门口有老师吧。” “但是你说谁后边带着个人呢，那人都死命的吆喝了，他自己不停车瞧瞧发生了什么，反倒是更加的兴奋和开心，还跟着后头的人一起嗷嗷嗷的叫唤呢？” “我觉得啊，咱们四中以前就没这么有性格的学生，这一定是新入学的新生。” “大家可都注意点这个人，说不得啊，这位同学以后就成了咱们四中的新异类了！” 说到这里大家十分赞同的就点点头。 像是他们这种教学为主的学校，最讨厌的就是明目张胆的破坏规矩了。 其实四中的教学氛围特别的宽松，对于拥有一技之长以及学习好的学生特别的宽容。 但是你最起码要做到面子上循规蹈矩，别让人瞧了笑话才是。 这同学连面子情都不维持了，不抓你典型还抓谁。 想到这里几个人又确认了一下：“既然这是个新生，那这新生到底是哪个班的啊？” “你们瞧着这学生的脸没？” 只这一句问，从副校长开始到高一的年级组长，大家都相对无言了起来。 ------------ 176 没事，咱们稳住 没瞧见怎么抓？ 抓鬼呢？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他们中唯一一个没秃头的老师的记忆力强度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的猛地一拍手掌说出来了一个特别妙的主意。 “咱们根本没必要去辨识那个学生的脸啊，咱们只要记住那人骑了一辆特别闪耀的红色山地车就成了啊。” “我瞧着那种车子，全校都没有几辆吧？” “等明天先查查车棚，就知道到底是哪个班级哪个人的车子了啊。” 剩下的…… 嘿嘿嘿嘿……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停了嘴，各回各位，又玩起了那个我吓你一跳，你害得给我敬礼的无聊游戏了。 至于逃过一劫的沈度与阮柔，他们足足骑过了俩红绿灯了之后，才在路边停了下来。 现在压在沈度身上的大山也不见了，他被踩扁的白球鞋也凸起来了，手掌上半分红痕没有不说，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的了无痕迹了。 可是沈度委屈啊，你说你这个力量，这次出现的有些莫名吧？ 敢情突然出现了半天，就是过一把骑自行车的瘾？ 是，他的自行车是炫酷了一些，是北京城最靓的那一批车崽儿。 但是你也不能以牺牲我沈度的肉体为代价而满足你的私欲吧？ 就在沈度百思不得其解，颇感委屈的时候，早就从他自行车后座下来，蹲在马路牙子边上缓一缓的阮柔可算是将心情给平复了下来了。 “哎呀，我的爷爷喂，沈度你可害惨我喽。” “嗯？” 一脸问号的沈度歪着头等待着阮柔的回答。 就见这位平常跟假小子一样的姑娘，那是真觉出来怕了，手舞足蹈的就将事件的始末给还原了。 听的刚了解了始末的沈度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你是说，有五个老师堵在门口？” “你说那五个老师都过来抓咱们俩了？” “你还说我在特别恰当的时间特别嚣张的用极为挑衅的啊啊啊……从他们五个人面前扬长而过了？” 说完这句话，沈度一下子就软在了自行车座上。 “明白了，全明白了！” 他就说那力量不是随随便便就蹦跶出来的啊！ 他那是不想自己被抓啊。 既然是对方敢如此做，就意味着这群老师没抓到一个正着，那就是没有证据，他可以瞪眼不认。 既然是没被当场抓住，可不就好办了吗？ 越想越镇定的沈度笑了，他朝着阮柔勾勾手，呲呲了两下，用下巴往后座上歪了一歪示意对方到：“先上车，我觉得这事儿好办。” “你听我慢慢说，等到回家了，你也就不害怕了。” 阮柔那小眼神儿，一下子就镇定下来了。 沈度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动作有多么的撩人。 黄橙橙的夕阳就在沈度的背后，如同电视剧之中特意上的打光板一般，给沈度加上了一层特别好看的柔光。 这个男孩笑起来眉眼弯弯，就像是刚偷到了油的小仓鼠一般的可爱。 行吧，你长得好，你说什么都算。 一时间阮柔有些羞羞脸，搓着衣角，踱到沈度自行车的后座，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特别自然的又把她大度哥哥的腰给搂上了。 沈度也没觉出后座人的异常，既然人坐好喽，他就将车子蹬起来，给阮柔分析起这一次的遭遇战的后续了。 “咱们俩是新生吧？” “那五个人没一个是你我的任课老师吧？” “这就说明他们就算是记住了脸，也不知道咱们是哪个班的学生。” “再说了，就我在门口穿行时骑车的速度，他们说不定连脸都没看清楚。” “再有，就算是看清楚又怎么样呢？” “然后他们连班级都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几个老师往咱们班一跑，给叫到办公室里边，批评教育咱们什么？” “不许骑车带人，在校门口都要下自行车，还要推着走？” “然后无组织无纪律见到老师不打招呼？” “他们没什么可以批评的啊，那些理由你自己说，是不是特别的苍白？” “就凭着这个错儿，这些老师能拿咱们怎么办？” “写检查？不觉得小题大做了吗？” “然后在周一升旗的时候，我们俩拿俩检查上台，就是为了自我检讨不应该骑自行车带人？” “哈哈啊！四中的老师是傻子吗？” “我敢说，前脚老师敢让咱们这么做，后脚教育局的赞助经费都要少一半。” “大傻子教不出精明学生不是？” 对啊，有道理啊！ 阮柔拼命的点点头，不过沈度又说了：“可是咱们明天也要低调一些，不要太嚣张。” “否则容易恼羞成怒，小错都变成大错了。” “也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明天还是要换辆车去上学。” “把我妈那辆旧的二六骑上，等到学校附近了你就下车，自己走进校园里边。” “以后放学了你也去学校胡同口那等着我，到那边上车，谁都管不着咱们了。” 这话说的不错，阮柔奋力的点点头。 瞧着这位难得的乖巧，沈度也是特别的开心，准备蹬着车就回家吃饭呢。 可就在马上要进院门口的时候，阮柔的一句话就让他乐不起来了。 因为沈度随口提了一句：“今儿个开学第一天没作业，功课方面的压力不大。”…… 这阮柔一下子就想起来她们重点班的人对于沈度这号人物的感官了。 所有的同学，除了前两位之外全都没考过沈度的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现在的沈度是松懈的时候吗？ 考上四中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作为大度哥哥最忠实的簇拥，小柔一定不能让大度哥哥陷入到被群嘲的地步。 所以，督促学习什么的，就由阮柔妹妹来负责吧！ 于是阮柔一握拳头，高声的跟沈度说到：“谁说的！我们一起来预习新的数学题吧？” “然后将前几篇语文，英语课文背诵一下，都是文科科目，提前背诵总是没错的！” 然后，沈度愣是被阮柔压着一直学到了绘画老师来家里授课的时候才离开。 从放学的五点钟，到上课的七点半，沈度除了路上吃饭耽搁了点时间，其他的时候全用来学习了。 …… ps：《地下城玩家》：众多白金大神推荐的书 ------------ 177 你是不是早恋啊 等到他第二天一睁眼，推着破自行车出门的时候，何红英还跟院门口那奇怪的嚷嚷呢。 “儿子啊，你怎么不骑你那山地车了啊，睡迷糊了？” 沈度却是朝着何红英摆摆手道：“不行，学校提倡艰苦朴素的学生作风，我骑着那种车子太拉风了。” “搞的老师觉得我去学校是为了学知识呢还是为了去攀比去的。” 再说了，家里刚才脱贫致富，他也很体谅父母怕他在学校因为吃穿不好而受到排挤。 他也挺感谢家里给他买的这么好的自行车的。 但是这位闪耀的车子，注定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与他有缘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指了指何红英的旧车子继续说到：“我昨天瞧见了，班级里边骑车子的人不多，多数都是半旧的，没人会嘲笑咱们家的老二六。” “这后座还是我爸专门加固的，用来载阮柔是足够了！” 既然儿子说了，那何红英也不勉强，她只是从自己刚穿戴好的剪裁衣服专用的大围兜子的口袋里抓了一把常备的零钞。 一块，两块的，足有十几块钱的样子，顺着手就塞到了沈度的校服兜里。 “四中的学习任务可重，课间自己买汽水喝。” 沈度吸了一下鼻子，带着点儿美滋滋的嗯了一声，脚一蹬就将车子给蹬到了大杂院的胡同口。 阮柔正从家的方向走过来，两人汇合到一处，特别有默契的就一前一后的坐好，往学校附近蹬了过去。 待到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二人依然是默默无语只用眼神沟通了一下，就见那阮柔背着书包从沈度的后座上跳了下来，混入到步行上学的学生群体之中，往四中的大门口走去。 沈度少了一个承重，脚底下蹬的就快了几分。 他先一步于阮柔到了校门口，在自行车前轱辘没到门前三四米的距离，就被站在门口负责检查仪容仪表的学生给拦住了。 “同学，新生吧？学校规定，骑自行车的同学在进出校门的时候要下车推车进去。” 得嘞！ 沈度点点头十分的配合，可是眼睛却是一直往校门内瞧去。 咦？ 竟然一个老师都没有？ 难道昨天他的判断有误？不过这样更好啊，这说明老师们压根就没把昨天的事儿给放在心上啊。 沈度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他美滋滋的推着车走进了门内的时候，却被校门边儿的冬青树下站着的两个人给吓了一跳。 我的个娘啊。 年级组长跟教导主任就站在那个灰扑扑的冬青的底下，若是不仔细瞧，就像是他们与周围环境已经融为了一体呢。 而这两位老师一瞧就像是很有情况一般。 他们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学生的自行车，但凡谁的车子新一点，他们都要盯着那名学生的脸桥上好几眼。 看到这里的沈度脖子跟着一紧。 多亏自己谨慎的性格，让他逃过了一劫。 他今儿个若是原骑着那辆招摇的红车子过来，现在是不是就要被叫到小树林里边去谈话了？ 好险！好险！ 沈度一缩脖子，溜溜车就要往高一的停车棚子那转去，却被背后的一声特别齐的群喊，给吓得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沈度！等等我们！” “沈度！牛啊！” 惹得距离他不远处的那两位老师应着声的就往沈度的方向瞧去。 惊的沈度什么都顾不得，出溜出溜，又跨上了车子，直至蹬到了车棚子里边，这才敢下了车将身子藏在一种车辆当中，略带恼怒的朝着身后给他使坏的那群同学吼道：“嘛呀？嘛呀？” “故意的是吧？” 昨个不还其乐融融的，今儿个又打算闹什么幺蛾子？ 谁成想这群男生被沈度吼了也不生气，那是一左一右的将沈度给搂在了中间，架着这位身高刚超出170不多的小同学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愉挪着沈度：“哎呀妈呀，班长果然不愧为班长啊，做什么事儿都能起到表率的作用。” “你瞧，刚当选了班长就带头艰苦朴素了起来，唉？班长，我怎么记得你昨天骑了一辆特别骚包的红色山地车呢？” 这话是站在左边的高明骏嚷嚷的，音量不小，吓得沈度一把捂住了这位同桌不老实的嘴，下意识的转头瞧瞧冬青处的所在。 见到那边的人没往这边瞧了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而怒瞪着高明骏问到：“啥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这时候站在沈度右边位置的于风轻就笑了。 “班长，还装！咱们班长不但在学习和个人品德上面主动的成为我们的典范，在跟女生培养身后的友谊以及说不得的超友谊的感情方面也竖立了旁人越不过去的标杆了啊。” “班长，嘿嘿嘿嘿，那个女生是重点班一班的学生吧？” “小姑娘坐你自行车后座回家了吧？” “回家的路上她搂住你的腰了吧？” “搂住腰了之后，差点被教导主任给抓了吧？” 你这么会提问题，你怎么不去教委出题去啊？ 沈度一听，就知道他昨儿个放学的事儿被他们这群人给看见了。 不过，事儿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啊？ 沈度一点都不信的反驳到：“别瞎说！” “你说的那女生是我兄弟！发小的那种！” “人家就是在我家吃小饭桌的，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还早恋？开玩笑呢？” “你见过哪个早恋的女生，会督促男生拼命的刷题的？” “我跟你说，昨儿个放学回家，我上绘画课之前的那俩小时，愣是在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对我有意思的小姑娘的逼迫之下，背了2篇语文课文，五十个新的英语单词，一整章的数学与立体几何科目。” “你说她对我有意思？你怕是想多了吧？” 被沈度这么一形容……架住他左右的那兄弟俩，啪嗒一下，就把沈度给放了。 没办法，吓到没力气撑着一个老爷们的地步了。 就这样的女朋友，听着就可怕好吧。 那昨晚上瞧着还有几分粉红色的氛围，在沈度的讲述之下飞灰湮灭。 ------------ 178 终于在国内了 “行了，行了，啥都别说了，赶紧进教室，咱们该上课了。” 沈度一点都不带伤心的。 因为他今天的逃过一劫甚至还有些特别的开心。 而镜子的另外一面的大沈度也特别的开心。 因为他刚才拼死拼活被镜子像是一只王八一样被反弹出来，趴在桌子上废了许久才爬出来的努力终于取得了成效。 那个世界的小沈度，并没有因为上了四中就放松了学习，也不曾因为学习绘画而耽误了功课。 至于最后那火线营救一般的神来之笔…… 沈度实在是满意极了。 满意到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的时候，还美滋滋的哼起了战斗的歌谣。 ‘嗡嗡嗡……’ 又一条消息从手机上弹了出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程序。 依然是那个一成不变的火柴人，只不过那个遥远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四开头的距离。 而阮柔的所在也一步步的从国外挪到了国内。 虽然这个国内也较为遥远吧。 四千公里的距离，只能到远在西北的和田。 让见到这个位置的沈度那叫一个激动，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定个飞机票直飞过去会不会更加的便捷。 但是转念一想，沈度原本那过热的脑子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现如今的他虎豹环绕，豺狼当道。 手中的工作积压到了发指的地步了。 若是他真在这个时候离开公司…… 他怕王厉英明天就能撇开他开股东大会，将他这个原本就挺不靠谱的董事长从公司之中一脚踹开。 若这还不算是最惨的话，沈度甚至想到了飞机失事的可能。 在没有确切把握之前，他还是忍一时激动，从长计议才是。 想到这里沈度平复了呼吸，将1号键拨了出去，电话的那头接听的很快，阮柔那不同最初的疏离冷漠的热情之音就传到了沈度的耳朵之中。 “大度，大度，你猜我现在在哪里啊！？” “新疆的和田呢！！” “天呢，我现在正徜徉在玫瑰花的海洋之中，在和田最大的玫瑰庄园之中游荡。” “边上就是传来一阵阵瓜果香气的果园，这里的蜜瓜甜的简直赛那早春的蜜糖啊！” “真好！这一定是上天对于我的补偿！” “补偿我人生前三十年的艰辛与苦难啊。” “沈度，我实在是太幸福了！我决定了，我要利用这有限的时间，好好的在和田玩上一把呢！” “好了，沈度，不多说了，咱们早晚都能见到！” “等到见面了再聊哈！” 说完，阮柔竟然先沈度一步把电话给挂了。 搞得沈度很是无语，盯着那屏幕瞧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就又往阮柔的账号里打了一笔钱。 他是一个没得感情的杀手…… 剩下的只有充满了铜臭的金钱。 和田都已经是国内的地界了。 那地儿的倒是出产玉石，可是真正的和田玉早在几年前都被挖的空空荡荡了。 现在留在那里的玉石矿坑，纯属就是骗游客的钱的。 可是，既然是产地，那商场和街边的铺子里总会出售点儿精品。 只是不知道阮柔这样啥都不懂的，知不知道怎么去看玉石的品质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发小兼现任的女友被人骗的连张继续前行的车票都付不起了。 沈度觉得他还是应该给她多打一些钱的。 琢磨着阮柔的性格，就算是买玉，也不可能超过万元的吧。 那就再来十万，回来的时候多退少补。 沈度想的挺好，阮柔那边的入账也是及时。 瞧着又是一个强势的十万，阮柔那眼睛，那脸蛋，直接就变成了一个横着的鸭蛋了。 这个美啊。 论一个直男突然开了窍之后的行为，没有人比沈度做的更有男友力，更直观的了。 拿着手机的阮柔美滋滋的笑着，她住着的民宿的老板娘却在花田的另外一端朝着她挥舞着手中的纱巾。 “柔，可以吃饭啦！” 阮柔将手机往裤兜里一揣，开开心心的应了一声：“哎！” 忙不迭的就往花田的尽头，那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民宿的所在跑去。 现在的阮柔住在古丽娜大妈的家中。 这是一个平顶，白墙，院子长条四方的院落。 外圈的篱笆墙，将房屋的周围围出来了一个好大的场子。 因着这里的天气早晚温差很大的缘故，现在也才刚到了升温的时候，故而古丽娜大妈就将她们提早的午餐就给摆在了这个爬满了葡萄藤的院落之中。 “柔！快坐啊！” 这口音听着就让人能近亲的起来，带着一股子羊肉串儿的味道。 阮柔当然不客气，一下子就做到了古丽娜家人的中间。 这家的一家之主，在远在三百里之外的戈壁滩上当护林植树的护卫队的工作。 而在大后方的古丽娜则带着孩子在村落之中生活。 这里早在几年前还是荒芜一片，后来因为北京与和田进行了区域合作与对接的城市互助的友好交流之后，这里就大变了模样。 在海淀区委的帮助之下，几个很有特色，地理位置也相对便捷一些的村落，就有了明显的起色。 随着村落之中的公路与国道以及高速的接通，古丽娜所在的村子，逐渐就从封闭自足的村落变成了现如今既具特色的旅游村。 这里优渥的特产，吸引了许多自驾游以及自由行的客人。 像是阮柔这样的背包客，也成为了古丽娜大婶收入的主要来源。 “吃吧！手抓饭！烤包子和炕馕！” 这是和田人家最常见的早餐。同样也可以作为十分正经的正餐。 阮柔本就不是一个挑食的，这些食物她都吃得惯。 只是这手抓饭与烤包子她在北京的新疆饭店都是吃过的。 只是炕馕…… 阮柔捏起一个跟桃酥差不多大小的馕饼，瞧着它两头平平，中间鼓鼓的长条形状，只觉得十分的稀奇。 因着刚出锅的缘故，这炕馕还十分的烫手。 就在阮柔吭哧吭哧用手左右倒腾着降温的时候，一旁古丽娜的小儿子就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望了望这个五官长得相当平缓的女人，然后，用一双筷子往这炕馕的中间一扎，将这小馕竖了起来，咔嚓咔嚓的就沿着边儿啃了起来。 这女人是不是傻？ ------------ 179 回忆并不都是甜 吃炕馕还敢用手？ 不知道这是有馅儿的吗？ 一会那羊肉汤直接滋出来，烫你一脸包。 眼眸深邃的小儿子吃的可香。 虚心受教的阮柔跟在后面学着吃法开始对炕馕下手。 待到她一口咬下去，眼睛都亮了。 因着这个比烤包子小，那馕的厚度也比包子皮厚一些。 但是它吃的不腻了啊。 对于一些吃多了肉就腻歪的人来说，这当中的馅料的分量实在是太合适了。 剁碎的洋葱丁在羊肉块的融合下奇迹般的褪去了自有的辛辣，只剩下了独特的甘甜。 而肉与葱因为高温烤出来的汤汁儿又因为这脆又硬的馕皮给充分的锁在了其中。 又因新疆的麦粉，调和的时候就带着西北冷硬的风格。不同于发面面粉的软糯，这种从食物本身渗透出来的汤汁儿，只被包裹着面皮吸收一薄薄的皮层，就被全锁在了炕馕之中，等待着有人将它们从坑中解放了。 ‘咔嚓……呲……’ 这是肉汁儿流进嘴中的细微之音。 一股子浓郁的羊肉香气，弥漫在阮柔的口腔之中，让这位眼睛亮闪闪的姑娘，仿佛进入到了一种十分欢愉的状态之中。 这种烫的恰大好处的温度，正是阮柔愉悦的源泉。 当她将这满满的一口肉汁儿连同炕馕酥脆的外壳一起吃进胃里了之后，她才发出了一声十分满足的叹息，朝着古丽娜大婶比出了一个赞誉的大拇指。 “太好吃了啊！！” “哈哈哈，好吃你就多吃点！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留着点肚子，一会那烤羊肉就要好了。”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肥羊腰子，一般小姑娘是不喜欢的。” “这是大婶我自留吃的。” 说到这里，这位吨位着实不错的大婶敦厚的笑了。 她就喜欢大肥腰子的嘎吱有韧劲儿的口感。 谁成想阮柔一听大腰子，那简直比吃羊肉还开心，她赶忙跟着古丽娜大婶的话茬将这腰子的事儿给定下了：“别！婶子，给我留一个啊！我也喜欢，特别的喜欢，大肥腰，多好吃啊，最好周围再带一圈的肥油。” “将腰子烤的过一些，那些肥油都变成了焦黄酥脆，带着咯吱边儿的那种。” “那种腰子咬到嘴里，才叫一个香啊！” “简直了，说是致癌的？我不在乎啊！我可以吃完了再茹素三个月嘛！” 见到阮柔竟然是同道中人，古丽娜大婶就愈发的热情了起来。 她撂下一句你等着，就到院落后边的圆形大炕炉子边上去操作了起来。 偌大的院落，随着古丽娜大婶的离开，立马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此时一直默默无言的大儿子，带着同样已经吃好了的小儿子就从各自的座位上边站了起来，一前一后的对着阮柔打了一声招呼，拎着羊鞭，就往院落的外边行去了。 今儿个周末，学校放假，他们多做一些活计，也让自家的阿妈松快松快。 瞧着这一大一小的默契的背影，看着他们拎着鞭子吆喝着喝喝喝那娴熟的动作，阮柔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忘记了嘴中的美味，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另外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跟这两个小小子的背影融合到了一起，让阮柔一下子就记起来，当初她上高中，特意从沈度的技校旁边经过时，不经意间瞧见的那个沈度摆地摊时的身影。 她记得那天的天很热。 就算是到了晚自习下学的时候，也有三十出头的温度。 阮柔手中拎着一瓶冻成了冰坨的矿泉水，看着那个她暗恋已久的背影，却是一步都不想上前。 她不确认那个时候的沈度愿不愿意让她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时刻。 那个在天桥的中央，摆放了一摞手工刺绣的手绢，批发过来的劣质袜子，针头线脑，毛巾枕套的沈度，挂着从不对她展现的笑容，对着脚步匆匆的过客们，推销着他眼前并没有什么竞争力的产品。 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勇敢的向前一步呢？ 哪怕被沈度更加的厌烦，或是因为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名为的自尊的坎而痛骂几句烦人，也总比踌躇不前的旁观要好啊。 自己可以帮着他一起推销，最起码不会让他感到……自己是那般的孤单与无助啊。 啊，想起来了。 想到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上前的阮柔将最后一口炕馕填到了嘴中。 刚刚涌现出来的一股子的泪意，就因为阮柔大口的咀嚼又给憋了回去。 阮柔想起来了，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上前了。 因为当她觉得她的大度哥哥实在是太热太可怜想要将手中的矿泉水递送给大度哥哥的时候，从天桥的那一头，就跑过来了两个城管。 他们是突兀出现的。 就连天桥上常年盘踞的乞丐与贴膜人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而这两位一瞧就过分年轻的城管，对着这个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天桥的第一家小摊就下了手。 “城管来了！！！” “快撤！！” ‘哗啦啦！！’ 背着书包的阮柔被距离她最近的小摊贩搡了开来，当她稳住了身形再向着沈度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沈度早已经将铺在地上当垫子的破床单给裹了起来，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搭，两头在脖子中一系，头也不敢回的就往城管追来的反方向开始逃窜。 “闪开！闪开！！” 几块不大的手帕，在小商贩疯狂的碰撞之中从沈度的包袱皮中飘飘悠悠的挤了出来，随着周围人戴起来的风，打了一个小旋儿，就落在了地上。 当沈度发现自己的包袱裹儿有个缺口，用手赶紧捏死的时候，那几块遗落在地面上的货物，已经来不及拯救了。 ‘啪啪啪！’ 纷杂的脚步从这些布艺制品的身上踩过。 白色的踩成了灰，绿色踩成了黑。 心疼的沈度脸腮跟着颤抖了一下，却只能狠心转过头去，朝着下行的楼梯奋力的跑去。 这一方帕子，摆在摊子上只不过是几块钱的玩意儿。 可这也意味着，掉落了这几块，就等同于沈度这一晚上就白干了。 那时，站在天桥上的自己，有没有感受的到那几块帕子对沈度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 180 强大的团队 阮柔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并不怎么美好的苦笑。 那时候的她哪里感受的到沈度的难过呢？ 她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条，傻愣愣的看着小商贩们如风一般的逃走，独给天桥留下一地的狼藉罢了。 在经过那几块帕子的时候，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善意，没有下脚踩踏，而是小心翼翼的避让了开来。 大概是眼梢一扫过后，发现那帕子上有手工刺绣的痕迹，而那种痕迹与她在沈度家衣衫勾破时何阿姨替她缝补的手法十分的相似罢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有些不知疾苦呢？ 回过神来的阮柔再瞧向小院之外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那兄弟二人的身影，可是从后院出来的古丽娜却痴望着那个方向，笑的淳朴而满足。 “大婶！你有两个好孩子呢。” 听到了阮柔夸赞她的儿子，古丽娜大婶的脸比平时还要红润了几分。 对于她来说，这应该是对她最大的赞美了。 向来谦虚的她不但没有反驳，反倒是欢快的应了下来：“是的呢，他们是天下最懂事的孩子呢。” “他们爸爸常年不在家，都是孩子们帮衬我干活的呢！” “我的大儿子成绩还非常的好，别看他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他可是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呢。” “等到下午天没那么热的时候，我让他带你去镇上的集市上瞧瞧。” “柔，你不是就要回家了吗？带一些我们这里的特产回去给你的爱人吧！” 阮柔本就想如此，自然是一口应下。 她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城市以及她居住的热情好客的村落，因为这里的点点小事儿，一个背影，竟然勾起了她与沈度曾经的回忆。 可是这个回忆，对于远在北京的沈度来说，却并不存在。 因为他早就忘记了好几年前他曾过过的苦日子，对他来说，再苦也没有现在辛苦呢。 庞大的设计任务，紧凑的计划安排，密密麻麻的工作日程，以及与其相关的各种决策。 让沈度累的都要喘不过气儿来了。 与VP的设计团队坐在一起扒最终打版的时候，沈度累的一度开始怀疑人生。 若是时间能够倒退到一个多月以前，他一定会十分慎重的处理他与二心娱乐之间的关系。 就不会为了一时的舒爽，而给自己增加如此多的工作量了。 可是就像是王厉英所说的那般，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说的话，做的事儿，做出的选择负责的。 他自己放出去的话，就再累，也要在VP推广之后倒下。 也正因为沈度身上的这种敢打敢拼，不怕苦累的精神，让他带领着自己最为精英的团队，在王厉英给出的最后期限的前一天，把所有工作都完成了。 “VP品牌的时装发布会定稿完成了吗？” 设计团队的领队：“完成！” “VP的代言广告，纸媒与网络媒体的宣发，时装周的T台布置，与其相关的电视媒体的通稿，与代言人所属的娱乐公司的联手互动，以及T台秀的嘉宾选择与邀请都完成了吗？” 公关部经理：“完成！” “VP发布会T台秀模特筛选，主秀模特确定，化妆师，灯光，舞台，服装以及相关人员名单是否进行了最终的确认？” 对外联络部，人力资源管理部：“确认，完成！” “与会展中心展览公司，模特经纪公司，媒体推广公司，商务宴会承办单位，代言娱乐公司的法务合同进行过最终的确认了吗？” 公司法务部：“确认，合同无模糊与遗漏条款。” “剪裁当天的邀请嘉宾名单是否确认，被邀请的政府单位是否提前打过招呼并得到了对方的确认回复？” “我们需要剪裁开业的旗舰店店铺所在的街道办事处是否提前打过招呼并对相关负责人予以邀请？” “是否与店铺所属区域内的城市管理局进行开业申报？” “开业所在时段会不会对当地的交通产生影响，那附近的交警大队的人我们有没有提前打过招呼？” “安保公司的警戒安排有没有详细的资料？” “现场除了对方的保全人员，我们有多少员工也参与到其中负责秩序的维护？” “新开业店铺的工作人员的业务培训是否完成，培训过后的业务能力是否达标？” “店铺的装修后续是否进行过检测，进入到铺面之后，有没有新装修的异味以及不适的感觉？” 当沈度越问越细的时候，只局限于公司高管部门的负责人，这问题回答的也是愈发的仔细。 也多亏了沈度与王厉英几个人从创业初始就将SD集团给当成了一个孩子来教养。 每一个部门都是他们一点点构建出来，并在发展的过程之中去逐步的扩大。 步子走的很稳，聘用人员的时候也更加的用心。 只从这些高管能够将最底层的问题详细的复述出来，并给出了较为详细的计划与安排，就说明这个公司的主要构架方面做得是相当的结实与牢靠的。 没有推诿，只有配合。 没有消极，大家都在迎难而上。 这才是沈度能够肆无忌惮的去随心而动的最大的底气，也是他在对外发表了那么爽利的宣言之后，王厉英的反应没那么的毁天灭地的最终的原因。 因为站在沈度身后的，再也不只是创业初期的那小猫三两只，而是现在庞大的，能让他充满了信任感与自豪感的极为专业的精英团队。 沈度甚至还能对外宣言到，无论SD服饰发生多大的事情，只要他的团队依然守护在他的身后，SD服饰就不曾真正的倒下。 也正是因为大家这种勃勃向上的工作态度，让与服装周撞在了一起的VP的旗舰店的落成得以顺利的推进。 在北京时装周的VP国际发布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伫立在西单商业街的VP潮牌店就紧跟着开业。 SD服饰这是想要搞出一个大事件呢。 他们是想要将服装代理商与零售业一起抓。 将潮牌走的小众路线，推广到大众的视野之中。 ------------ 181 梦中发生的惨剧 “好！既然各个部门的工作都已经基本完成了，我们也是时候去时装周安排的发布会场地进行最终一回的演练与彩排了。” “对外联络部的人，以及成装营销部门的人将时间就定在明天吧。” “上T台的服装可以不上身，舞台上的灯光以及音响却是一定要布置好！” “后台的化妆，服饰可以不用提前搭配，但是场地的化妆，更衣间却要提前布置妥当。” “让模特公司的人依照合同安排走台彩排。” “必须全部到场。” “无论是谁都不能找理由不来进行最后的彩排，若是实在来不了的，那我们就立刻换人。” “其他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静默了一阵，然后齐刷刷的对着沈度摇了摇头。 收到了各个部门的反馈，沈度满意的点点头，直接下达了散会的通知。 至于明天的集合地点，则是直接就定在了时装周给安排的T台会展的中心。 所有于此相关的人员，都直接到王府井的大婉府的胡同内报道。 是的，在王府井商业大街的后街当中，在高楼密布的夹缝之间，有这么一间独特又既具有艺术气质的地方存在。 那就是经过千百年的风霜伫立在这个古城之中的别院。 出于文物保护的考虑，这个内城最繁华的地段的改变，并不曾影响到这一处的建筑。 反倒是将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给完美的保护了下来。 形成了幽静之间见人家，繁华之中见静谧的这个无限优美的地点。 而这个地点是很大的一个范围，在这个被保护的特别好的范围之内，又有一座带着别院花园的院落，被改造成了可以自由参观的艺术殿堂。 现如今，因为服装周的缘故，纺织产业中心以及时装时装杂志社们就将这处特别的地方给租赁了下来，作为一个十分特殊的舞台，留给了时装周里最为重量级的品牌，也是本土品牌的骄傲SD服饰来使用。 这个独一无二的会场，在未曾布置完全之前，沈度就去看过。 他对这种新老之间的碰撞，艺术与灵感之间的呈现，简直满意的不得了。 而明天的这最后一次彩排更是取得了组委会的支持。 大会的名誉董事，也会抽时间来瞧一眼SD服饰的安排的。 大家对于这个排演的重视程度又上了一层。 就算是沈度现在说了散会，待到老板带着他的两个特助离开了办公室之后，这会议室里边的人也没有几个就此离开的。 他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安排。 要在沈总去把控大T台之前就把应该做的工作，应该考虑到的细节，全给安排完善起来。 谁都希望自己拼了命干了一个多月的工作能卓有成效。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说，那就是只有发布会取得了最后的成功，他们的活计才没白干。 沈度的手下们忙碌了一个通宵。 这位好不容易能提早入眠的沈度，竟然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疲惫好久不曾做梦的他，在发布会彩排的前一天晚上，迷迷糊糊的又瞧见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沈度的梦境。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梦境之中世界的进程。 若是没有他的干预，将会往哪一个走向前进。 就好比开学日，他的第一次行动。 沈度将手探了进去，一把薅住了小沈度的领子，将他从座位上奋力的提溜了起来，就是为了让他不要跟不熟悉的同学吃饭，唱歌，进行不必要的活动。 为的是让他抓紧时间，利用已经不多的时间来多多的预习高中的知识。 可是梦境之中的世界，没有他跟镜子的功劳。 刚刚进入到了新班级的沈度一个犹豫，就被于风轻跟班中的男生们起哄架秧子的给邀请到了吃饭唱歌的队伍之中。 在梦里，高傲的苗惢拒绝了，她跟班级中几个同样清高的姑娘没有掺和到这次聚会之中。 而那个跟男生们打成一片的段婷婷却特别无所谓的接受了男同学的邀请，在放学后跟着大家一起就往校外的方向走去。 ‘坏了！’ 这是沈度最真实的心声。 因为就在外边，自行车棚的方向，阮柔还在等着沈度呢。 果不其然，见到沈度追过去的阮柔，就被对方无情的拒绝了。 当着新同学的面，沈度自然不会因为阮柔的阻挠而改变他最初的想法。 反倒是在一群男生哦哦哦的起哄之中，有些不耐烦的让阮柔自行回了家。 而他，作为新班级的班长，就跟着大家一起，去了钱柜。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的走向就更不是小沈度能够控制的了。 几个高大的体育生就在钱柜自助酒水前待了许久。 等到沈度去完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包厢里边的科罗娜已经被打开了一箱。 若这还不是最失控的事件的话，北京市娱乐场所重点防治整顿排查小组，挨个包厢查验身份证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一群好像还没来记得办理身份证的学生，在包厢里边唱歌喝酒的事实。 这一下，这一屋子的人，甭管喝酒还是没喝酒的，就全被打包带到了一层的大厅。 通知家长的同时，校方的相关人员也得到了通知。 匆匆赶来的沈耀军还没说些什么呢，那一脸震惊，并引以为耻的死忠教导主任就裹挟着一身的怒气抵达到了第一犯罪现场。 对着四中史上第一次喝酒唱K的这群艺术班的学生们，怒而批评了起来。 其声音之高昂，措辞之严厉，动作之激烈，是沈度长这么都不曾见过的。 梦中的大沈度特别的庆幸，十几年前的世界，资讯还没有现在这么的发达，网络还没有现如今这般的普及。 这个事件到了校方与家长这边就被控制住了。 这要搁在现在，什么微博，抖音，知乎，天涯的，全都给你扒的一干二净，受到全网络网友的集体声讨了。 挨了一顿批评，这群学生也被各自的家长给领了回去。 在回家的路上，沈耀军多余的话没说，只问了一句：“你们除了唱歌喝酒之外，就没做什么吧？” 觉得有些委屈的沈度抽了一下嘴角回到：“我连一口酒都没喝。除了唱歌什么都没做。” ------------ 182 夭寿了 因为那些成箱的科罗娜是要钱的。 在K歌的钱柜当中，它们一瓶要卖到15块钱。 沈度家的生活条件虽说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但是还远远达不到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 曾经辛苦过，现在换成父母辛苦的沈度，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浪费钱的举动的。 听到了沈度这般肯定的回答，走在前面的沈耀军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一下，待到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那一丝笑意早已经被他平复的一干二净，反倒像是一个老父亲一般，特别的可靠。 沈耀军对沈度说到：“既然你没喝酒，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你已经是高中生了，跟同学出来唱歌，只要不耽误你的学习成绩，不耽误你对绘画的学习与热情的话，去唱唱歌也没什么不好啊？” 可是随着沈耀军这么一摊手，沈度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 坏了，他怎么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呢？ 说好了开学之后，他的美术课照常进行的啊。 “爸！现在几点了？” “七点四十五，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赶紧回家啊！ 他的美术课开课已经有十五分钟了！ 听到儿子催促，沈耀军也跟着晃过神来，他们一前一后的上了三蹦子，顺着小路直奔家门而去啊。 至于晚上因为吃到又挨了多少骂，阮柔因为担心为了看上沈度一眼，而一直待在沈家没走的事儿，咱们就不多说了。 只说说第二天一早，为了他们这些人又重新开了一次的周会，就够沈度受一壶的了。 在此次大会上，沈度他们班级的人，不但被全校点名批评，作为这个班级的班长，沈度还背了一个偌大的黑锅。 在班级同学组织不符合高中生形象的活动时，不但没有起到规劝的作用，反倒是跟着大家一起去。 无论是从班长的职责还是担当来说，都是不称职不合格的。 经过校方的决定，不但剥夺了沈度刚刚当选的十二班班长一职，还要当着大家的面，为此事件在大会上做出深刻的检讨与反省。 于是，梦境之中的沈度就看到了这幅场景，原谅他对于这个场景无法感同身受吧。 因为从未上过重点高中的他，压根就感受不到在这种高中的大会上公开发表检讨是个什么感觉。 正因为毫无感触，他才会有一秒钟的迟疑。 沈度觉得，这一次的改变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啊。 可是等到他瞧着小沈度做完了检讨，从台子上走下来了之后，那种不美妙的感觉就渐渐的凸显了出来。 学生们好奇又略带鄙视的目光，教师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同班同学失去了尊敬，甚至还有些偶像崩塌后的微妙感觉，让此时的沈度觉得难受极了。 “原来是这样的嘛？” “高中生，好学生也有这样的烦恼啊。” 幸亏不是什么脑残校园剧，否则这个时候的小沈度，他的身边还要再自带一些悲惨曲目做背景音乐，而本应该乖乖的做背景墙的同学们，则会用社会人的眼光盯着你，对你抛出：‘垃圾，果真是艺术班的垃圾啊！’ ‘呵呵，学习成绩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自甘堕落去了艺术班？’ 诸如此类的垃圾话。 所以，此时的小沈度只是特别安静的回到了他的位置，并且极其安静的过完了这一天。 可是梦中的沈度只是瞧着，心里就会莫名的难过。 感觉沈度前面做了那么的努力，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绩以及一个相当完美的开端，全都因为一次可以避免的聚会而全部被毁掉了。 那么，当时的自己，做出的那个阻止他的举动，果真是太正确了嘛！ 一下子，大沈度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睡梦之中的他还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谁成想，这个梦还继续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的他，回归到了因为他的阻挠，小沈度没有答应于风轻的邀请，反倒是要跟阮柔一起回家的车棚。 但是这一次，他们的运气依然不太好，曾经帮助他们逃离的沈度并不曾出现。 小沈度与坐在自行车后座的阮柔，被几位老师前后包抄，当场给按在了学校门口。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然后就被带到了校园一侧的小树林的长廊之中。 “说说吧，哪个班级的？你们两个人应该不是一个班的吧？” “你一个男同学为什么会骑车带着这位女同学？” 吓得沈度与阮柔对视了一眼，就一人一句的把各自的关系给交代了。 “这是我发小！” “这是我发小！” “我们家跟他们家是世交！” “我们两家的父亲也是发小！” 这话都是一起发声，说的还挺有理有据的。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啊，就算你们没有谈恋爱，那也是骑车带人了啊。 这不，教导主任跟着又问了：“那骑车带人也是不对的啊？” “更何况，有你们这样的发小吗？你们不是两个男同学，那是一男一女性别不同的学生啊。” 这哪里能叫发小，这不就是青梅竹马吗？ “然后呢？”沈度是真的没弄明白这有什么可以惊讶的，他指着身旁的阮柔跟教导主任说到：“你说阮柔跟男孩子有什么区别啊？” 说完还把自己养了一个暑假没出去的胳膊伸到主任的面前，试图让自己的说辞更加的有理有据：“你看我这肤色，你见过有比男同学还黑的女生吗？” “老师，您再瞧瞧她这个头！”说到这里沈度还用手掌在他与阮柔之间比量了一下，一个一米七二，一个一米六八，再加上女孩瘦高特别的显个头，两个人站在一起，压根就看不出来身材的差距。 “她这个个头你跟我说要注意男女有别？” “老师，您能别逗我了吗？” 得嘞，逗的教导主任都笑出了声，跟旁边的几位领导对视了一眼之后，挥挥手，还真就将两个人给放了。 不过在两个人离开学校大门的时候还是追出去特意的嘱咐了一句：“那也要注意影响，咱们四中的校风严谨，学生很少有带人上下学的。” ------------ 183 去开工吧 “就算是有，也不能由一位男生带着女生上下学。” “我不管你们两家的交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是既然在四中上学了，就要注意分寸。” “若有什么缘故非要带着的话，那你们步行到那边的胡同口，再给我上车！” “在校园里，禁止有刚才的行为。” “不能给同校的其他班级的学生做错误的示范，也别给学校里负责德育的老师找麻烦！” “听明白了吗？” 教导主任的话说的特别的认真，沈度跟阮柔都特别听话的点点头。 这事儿瞧着也算是完结了，好像没有他沈度的帮忙也没多大的事儿吧？ 可是等到这小沈度跟阮柔一前一后的溜达到了胡同口的时候，那原先在老师的压制下，风平浪静的表象就无法维持了。 就在小沈度跟没事儿人一样拍着自行车的后座跟阮柔说：“还愣着干嘛，赶紧上车啊，咱们赶紧回家”的时候。 站在他对面的阮柔不干了。 她用一种极其认真的眼神瞧着小沈度，问出可能是送分也可能是送命的问题。 “沈度，你刚才说我不像是一个女生？” “还说我黑，说我平，说我高……” “那么你心中到底对我是个什么想法呢？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兄弟吗？” 站在阮柔对面的小沈度懵了。 他有些迷糊，还有些茫然，他跟阮柔平视着，看不清楚对面的人眼中到底都有些什么。 那种情绪太过于复杂，他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但是阮柔的这个问题却是相当的直白，若是让他认真的去解答的话，他应该会说：“是啊！” 然后他还真就依照着自己的心意就这么回答了。 “是啊！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哥们的啊。” “咱们俩多熟了啊，互帮互助了近一年，你天天压着我刷题，还压着我做饭。” “说咱们俩搞对象谈恋爱，怕不是要笑死我这个姓沈的不算，连咱们家的爸妈都要被一并的笑死了啊！” “啊哈哈哈哈！！” 我先笑为敬。 然后，梦境就从这里戛然而止。 惊的沈度一下子就沉沉的睡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哎呦我来个去！ 若是那个世界的小沈度真的这么干了，后果简直难以想象啊。 那他们两个人感情线，还能够像是他与阮柔现在这般进行下去吗？ 就算是他这一辈子做的其实也不比那边的小沈度好到哪里去。 但是他可没说过这么伤人的话呢。 毕竟当时的他早已经去了技校，没有时间与读了北师大附中这种重点高中的阮柔过多的接触。 这三年的技校生涯，他与阮柔之间，也不过是见了几次面罢了。 每一次见面两人都是步履匆匆，他忙着挣钱，对方则是被多的刷不完的习题支配着，永远都是步履匆匆，行进在补习的路途之上。 哪像是现在，这二位虽然不同班，但是同校了啊。 接触的机会一多，在他自己尚未开窍，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也只限于颜值的时候，怕是这暗恋的萌芽就要被扼杀在朦胧期之内了啊。 被吓醒的沈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觉得事情真的会朝着他最担心的方向转变。 这说明，有些时候，他下意识的行为与反应还是有一定的道理了。 通过这个梦境，沈度觉得，以后的自己可以再积极一些，镜子中小沈度的某些不当行为，自己还是要盯得紧一些才好。 至于现在？ 已经彻底清醒的沈度转过头去瞧了瞧床头柜上的电子钟，五点四十分，外边的天儿还没大亮呢，可现如今的他却是已经睡不着了。 得了，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提早去会场周围瞧瞧。 就权当绕过早起的早高峰了。 身居国贸高级公寓的沈度，一大早就驱车往王府井的所在赶去。 应着今天的心情，以及王府井那个地界的难停车的劲儿，沈度就把他的小mini给开了出来。 这辆车是他跟宝马线下销售定制的。 无论是喷漆还是内置都做了特意的修改。 这是一辆拥有着炫酷的红与金，就如同才刚刚落幕的钢铁侠的外衣一般，在一水流水线出来的车流中行驶着，特别的抓周围人的眼球。 开着这样的车，在京城的环线上飞驰，那种感觉别提多么的美妙了。 让沈度开了一圈的车，抵达到了目的地之后，就将噩梦所带来的阴霾给全数的驱散了。 “呼，爽利！” “去吃个早点！” 他人刚往半开放的西式早餐店走去呢，后边就有人喊了他一句：“沈度？！” 一转头，发现竟然是王厉英。 “哎？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见着这位大爷一般的脸，王厉英运了一下气。 自己对着这样的白痴气个什么劲儿呢？当初在合伙的时候不就确认了彼此的分工，她就是那个站在后边收拾烂摊子的人不是吗？ 于是王厉英好歹将气运平了，指了指沈度前面的餐吧的大门说到：“我能不提早过来吗？” “场地的安排，布展公司的沟通，相关人员的调控，还有许多琐碎的事情都要汇总到我这里来。” “若是连我都迟到，怕是咱们这个秀，是甭想着往下进行了。” “行了，还待在这里干嘛，既然今天你有这个心，特意来这么早过来帮我一把，那就赶紧吃饭，吃完了饭，咱们就去看看场地的布置吧。” 说完，也不管沈度是个什么反应，王厉英是先其一步，进了这家也不知道偏哪一国的大杂烩西餐厅了。 这个时候，在餐厅用餐的人着实不多。 这里的员工也才刚刚收拾出来，对外营业。 在这个商场多于写字楼，写字楼多于居民楼的地界里边，所有外在形式的小摊贩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只有像是他们这种没有什么油烟以及符合安全防火条例的西式早餐，才能在王府井这一片儿存活。 而他们服务的个体多是在附近上班的人士。 这大早上的六点多钟，也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的点儿啊。 ------------ 184 胆子大的姑娘 所以，等到沈度跟王厉英进去的时候，这店里边就他们俩人。 供应的早餐种类也特别的单调，美式早餐套餐A以及美式早餐套餐B。 那这套餐里边有什么呢？ 看完了菜单的沈度与王厉英就略显嫌弃的齐声点单到：“给我一个套餐A！” “给我一个套餐B。” 行了咱们什么都别说了，A和B有什么，等到老板，大厨以及兼职的服务员将餐点端上来就全知道了。 “您好，您的A餐好了。” 因着沈度要求的A餐相对简单，就被这位大师傅先端了上来。 一杯热气腾腾的美式咖啡，奶包，糖包自己添加的那种。 先暂且放到一边，沈度就观察起这份A餐内里的食材了。 这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大平瓷盘子。 当中的食材却还算的上丰富。 一条体量不算大，厚薄大概是正统的牛排一半厚度的平煎牛肋条。 肋条是经过腌制的，烤熟了之后，自带胡椒的香气与盐巴的鲜味，可以直接入口，无需再多添调料。 跟牛排配餐的是切了一半的番茄，两根不长不短的西兰花，一根混迹在其中试图染色的菜花，几根从罐头中打开，扔进盘子当中当点缀的小芦笋，再就是一张应了沈度的要求，一面煎的只有五分熟的黄油煎鸡蛋了。 这样的早餐，对于没什么胃口的沈度来说足够了。 可是却得到了坐在身边准备忙上一天的王厉英的嫌弃。 这简直就是鸡食，吃这点能干什么？ 他们可是要硬抗一个上午呢。 想到这里的王厉英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半开放的主厨餐厅的方向瞧去。 等了约三五分钟的时间，她翘首以盼的B餐就放在了她的面前。 那这B餐里有什么呢？ 嚯！ 一眼瞧过去，盘子是满的！ 厉害了！ 当中有黄油炒双蛋，油煎美式香肠，腌黄瓜两条，切片炸面包三片，土豆泥一份，蔬菜沙拉半盘。 为防止选择B餐的人不够吃，在煎双蛋的旁边还上下摞着两大块苹果块以及一大块烤的酥脆的蛋卷。 配合上满满一杯的鲜榨橙汁…… 沈度觉得，别说这是一顿早餐了，这B餐吃下去，怕是连午饭也没肚子吃了。 “这你都吃的下去？” “怎么就吃不下去呢？” 王厉英反问到：“当初咱们两个人跑业务的时候，从那各大酒店定制手绢的生意做起的时候，你忘记了你自己是个什么饭量了吗？” 被王厉英一提及过往的经历，沈度一下子就想起来，他跟王厉英在北京饭店后的苍蝇馆子里吃了五个烧饼喝了三碗馄饨的事情。 是啊，当初的自己，那么难吃的饭食也能吃的津津有味，不但吃的多，还吃的特别的满足。 现在到底是不比从前了啊。 就在沈度对着他的牛小排感叹人生无常的时候，叮当，这个空荡荡的西餐厅的门又被人从外面给推了开来。 “哎呀，我发现了一个美式早餐店！” “天呢，真的要进来吗？我们今天不是有工作吗？” “有工作怎么了？总不能空着肚子走T台吧？” “今天的最终彩排是多大的场面啊。” “你也想给SD服饰旗下的设计师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要是因为饿的头昏眼花的走不了台步，人家一怒之下再给咱们给赶回公司，被别的小婊砸给替代了工作，那才是真吃了大亏呢。” “来来来，都听我的，赶紧过来吃点东西。” 应着这热情的张罗声落下，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带着一串儿与她身材相仿的姐妹就推门进到了这家店里。 她们往这内里的环境一瞧，就发现竟然有人早于她们先进到了这家店里。 “这！” 为首的那位姑娘在看清了沈度的全貌了之后，那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一声脆生生的：“沈老师好啊！”就从她嘴中喊了出来。 这一嗓子，让沈度与王厉英齐刷刷的抬起头来，盯着这个面容陌生的姑娘瞧了半天，就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沈度：‘这谁？’ 王厉英：‘我哪知道？’ 沈度：‘那我看着办了？’ 王厉英特别配合的低下头装死，留下沈度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连话茬都没接，赶紧就跟盘子中仅剩的花菜搏斗了。 “哎！我去跟沈总打声招呼。” 被漠视的小姑娘咬了咬下嘴唇，不甘心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硬挺着就要上了。 而她旁边的那些姑娘们的胆子一瞧就要小上一些。 哪怕同这位姑娘一样认出了窗口那边坐着的是谁，也没有人敢贸贸然的上前去打声招呼。 但是她们在私底下的讨论还是有的。 “那真的是沈度吗？” “是的，就是他！他在时尚类杂志出现的次数不多，但是但凡有他的采访，我都做了剪报呢。” “他跟照片中一模一样，不对，是比照片还帅气呢！” “你瞧他刚才对着咱们笑的那一下吗？” “天呢看到了看到了！” “啊啊啊啊！” “果真如同精英设计师杂志上所描述的一样，他带着英伦绅士般的温柔以及法国爱琴海的浪漫呢！” “那一笑，好苏啊！我的少女心炸裂了！” 这些小姑娘们只敢议论纷纷，她们当中胆子最大的那个却是已经站在了沈度的面前。 “你好，沈总，沈度设计师。” “我是新思路3X期的学员，我叫郭一诺！” “今天有幸通过公司选拔，参加沈老师的大秀。” “我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沈老师给我的机会！！” 说这番话的时候，小姑娘紧张极了，但是她却凭借着强大的心理掌控力，将这些带着些自我推荐性质的话说的十分的流畅。 这样的心理素质不错啊。 因为这个，沈度终于抬眼瞧了一眼这个姑娘。 短发，皮肤有些微微的棕，颧骨很高，却不突兀，拥有着既具高档感的面部轮廓，下巴与脖颈也足够的修长。 再往下瞧去，胸口趋平，上下比例适中，个头在一米七八左右，正是可以跨上国际大舞台的，甚至问鼎超模的最低标准。 所有的指标都合乎标准，若说什么条件在她的身上最突出？ ------------ 185 机会来了拼命争 大概就是那逆天的大长腿了。 这个叫做郭一诺的模特，胯部是亚洲人十分少见的窄胯。 这样的胯部，会让她的腿显得更加的修长。 一旦跨上T台，在其他人的对比中，优势将会更加的明显。 只单单看外在的话，条件挺不错的啊。 因着工作习惯的问题，沈度对于所有能够呈现出时装生态美的东西都拥有着无限的好感。 因为这位名为郭一诺的姑娘所拥有的天生的衣架子的身材，沈度的态度就有了些许的缓和。 他对着这个勇敢的推销着自己的小姑娘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只要你在我的T台秀上能够表现在水准线以上，我想我们还会有后续的合作的。” 他喜欢积极的模特，对于自己的目标明确，知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为了红为了工作努力的推销自己，不丢人。 而对面的这个小姑娘在听到了沈度这等同于承诺的话语之后，那是出离的兴奋了。 “谢谢！真的谢谢！”激动的她奋力的将腰弯成了九十度，朝着沈度鞠了一个大大的躬。 “谢谢沈设计师给我的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在此次T台秀上好好表现的。” “请一定要给我机会。” “好了，感谢沈老师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听我的介绍，我不耽误你吃饭的时间了。” “沈老师再见！” 说完这郭一诺又是一鞠躬，转过头去，赶紧就奔回了她那一群朋友的所在了。 “哎呀我的妈啊！！” “天嗯！啊啊啊！郭一诺，你真的跟沈总说上话了啊！” “快讲讲，快讲讲，你都跟他说什么了？我瞧着沈总回应你了呢！！”到了这个时候，郭一诺才真是感受到了些许的真实感。 她捂着越来越烫的脸蛋，将自己狭长的眼睛紧紧的闭在了一起，再次睁开的时候，自己就跟个小迷妹一样，嗷嗷嗷的跟着姐妹们一起大叫了起来。 “沈老师实在是太帅气了，真的，特别的有男人味道！” “我跟你们说，这个绝对，绝对是个直男，绝对绝对不会喜欢男人！性取向绝对绝对的正常！” 把郭一诺给美的啊，鼻涕都快冒泡了。 无他，在时尚这地界里边，对于她们这些模特们可是太不友好了。 人总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想要在同类里边寻找的话，找个设计师作为男朋友实在是一个太棒的选择了。 但是事实真的像她们想象中的那么的美好吗？ 不，先不要说在这个行业内的男女比例的问题。 就说模特与设计师的相处时间，也完全没有外界人想象中的那么的充裕啊。 设计师真正长时间接触的模特，那叫做什么，御用模特，专属模特。 只有这样的模特在设计师定稿以及商业打版亦或是拍摄时装定装照片的时候，才有可能跟设计师进行近距离的接触。 但是大部分的模特，哪有这个待遇啊。 不到功成名就的最后一步，你连一个设计师的衣服角都不一定能摸得到。 哦，不对，还是有机会能摸得到的。 当你被模特经纪公司挑选到一个秀场之中，当你四处投递简历，为自己找寻到一次走秀的机会了之后。 在尝试服装上身效果，彩排以及最后走秀的这三个阶段，你在T台的后台之中，还是有机会拽一下设计师的衣角，告诉他你身上的这件儿衣服有哪个位置需要做一下临时的调整了。 除此之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跟人家单聊了。 毕竟，在整个业界之内，跟你抱着同样想法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多了。 甭管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那一年一届，一届比一届年轻的模特们，就如同上了潮的海水一般，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往设计师的身上扑啊。 当然了，人家扑的目的性是多样的，还要在扑的过程之中擦亮眼睛好好瞧瞧对面的这个男人是个直的还是弯的。 再然后那个在层层厮杀之中让设计师记住你的脸的女人，才算是最终的胜利者。 这种残酷的环境之中，找寻到一个既定的目标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这个目标长得又是温柔无害，脾气瞧着又是有理温和的，虽说业界说这位爷爷的脾气其实挺大的，而且记仇又毒舌。 但是这些缺点跟又帅又暖相比起来，这又算是什么毛病嘛。 于是激动的郭一诺就将沈度给她的鼓励半隐半藏的跟同公司的小姑娘们说了起来。 连带着她吃早餐的时候，也十分小心机的将食物的摄取量给减少到了原有的一半定量。 开玩笑呢，一会走秀的时候，她还要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愿意给她机会的沈老师的面前呢。 若是早餐吃多了，小腹凸出来了影响了着装的效果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的郭一诺还用小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她身边的同伴。 看到这群人听了她先前的建议正在跟面前的美食搏斗呢，郭一诺就偷偷的将盘子当中的肉排给推到了土豆泥的底下。 这两种高热量的食物咱们放在一边，早起吃点西兰花，西红柿什么就特别的有营养了。 就在郭一诺这个小模特偷摸的耍着小聪明的时候，沈度跟王厉英这边也将早餐给打扫了一个干净。 依照老规矩，只要是王厉英跟沈度在一处吃饭，就没让沈度花过自己的钱。 那基本上全都是公事所需，账目全都走在公司的账上。 他们两个人站起来，一个人去吧台前面结账，一个人就推门先走了出来。 一下子就给了沈度一个独自一人的空档区域，让收到了消息，一大早就趴在这里蹲守的记者们找到了拍摄的机会。 其实早在几天前业界就已经收到了SD服饰集团潮牌VP正式定稿，对外发布的消息。 只是最近才拿到了确切的终稿彩排的时间。 这些娱乐记者们其实已经很敬业了。 现在是早晨七点半许，大北京城一大半的上班族才刚刚从床上起来或者是从家门口出发呢，他们就已经抵达到了工作的地点蹲守了。 ------------ 186 秀场后台是啥子样 可是谁成想，还有比他们工作的更努力的人存在呢。 他们想要抓拍的主要人物沈度，竟然比他们还要早的抵达到了王府井的产业园当中。 差一点就要让他们无功而返的完美错过了。 不过不要紧，沈度去吃饭了。 哎呦我去，有个女模特上去搭讪了。 嘿！他们两个还聊上了两句，沈度笑了！ 哈哈，沈度竟然笑了，你瞧这照片抓拍的温不温柔，深不深情？ 你说什么？ 这是我的随意猜测？ 对啊，不就是开局一张图，后边随意猜嘛？ 这年头想要流量，想要热度，可不就要全靠小编的一张嘴嘛！ 我管那些网友们信不信呢，我替杂志社，网站拉到了流量，我的业绩就算是圆满的完成了啊。 于是，兴奋起来的狗仔们那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拍啊。 先不管能不能用得上，总之先拍了再说吧。 然后，沈度自己溜溜达达到了T台布展现场后，他都愣是没发现，这一路上枝繁叶茂的植物带的后边又那么几个猥琐的身影锲而不舍的一路尾随呢。 进了T台秀展的沈度第一件事儿就是往后台钻了过去。 前面的秀展效果一会可以再调整，但是一个秀展的后台布局，则是能直接影响到设计师与模特，服装，化妆这些至关重要的人员的临场工作效率的。 作为一台秀的掌控人，又怎么能不过去瞧瞧呢？ 毕竟他不能只当一个甩手大爷设计师，他还是这个品牌的创始人，是诸多品牌和部门的老板啊。 叹了一口气的沈度，啪啪啪就将后场的壁灯给打开了几展。 因为秀场开始之后，前后灯光的对比差让后台的亮度不可能达到一个特别高的高度。 沈度这次拿到的王府井的秀场已经很得天独厚了，有些T秀的后场就跟漆黑一片，全靠化妆镜的灯光来送温暖的。 跟那从黑夜行的后台一比，这王府井场地的后场着实已经算是亮堂的了。 沈度对此也是十分的满意。 他先是沿着场地瞧了一下后场的结构，对于现在布展公司给设计的最为简洁也是最为使用的长方形布局也是十分的满意。 然后接下来，他要看的就是他们设计师的工作间，以及替换服装的安放位置的安排了。 这个区域布置的是否合理，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影响一台秀的成功与失败。 首先，这个区域不能与模特换装的位置距离太远，其次它也不能距离上T台的出口处太远。 要取两者的兼顾点。 最后还有一条，它必须是开放性的，让各个部门想要找寻设计师的所在时，能够一眼就看到他想要找的人的确切的位置。 所以，它必须是一个四面开放却又会让人下意识的避让开的这么一个位置。 目前看来，这家布展中心做的还是挺有巧思的。 它既然不能在地面上多做布置，以免在人来人往紧张的上下台的过程之中产生磕绊的问题，那它就在地心以及棚顶的位置多做一些设计了。 在设计台这个区域内，沈度手中的小型遥控器只要按下第一个按钮，地砖扣出来的接缝处的灯就会齐刷刷的亮了起来。 随着一圈灯全数的亮起，这种极具穿透力的蓝色LED灯泡就将设计师的工作室全数的圈在了其中。 哪怕这灯全黑，或者是这里的灯全亮，都不影响它的标注作用。 让大家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应该去的位置。 至于棚子的顶上，安排的则是更加的有效了。 在预算允许的范围内，带有拉丝下垂效果，在一般的小秀场内广泛运用的特效灯光，在后台的这个重要的位置也得到了体现。 当沈度按下他手中的遥控器的第二个按钮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光幕如同银河下流一般从棚顶到地面流淌而下，把这个四方形状的区域笼罩在其中。 当沈度尝试着从这光幕之中穿梭的时候，就好像是进入到了星河所组成的水帘之中，瞧着仿佛有星辰大海来与外界进行阻隔，实际上人们可以畅通无阻的在这个范围内来回的走动。 这样就很有效的避免了匆忙的从此处经过的人因为光线不足而撞到遮挡物或者是隔离带绳索的问题。 就算是一头栽进了光幕，也只不过是调整一下运动的轨迹，朝着自己的目标继续前行罢了。 受伤那是绝对不会受伤的。 若说这个后场之中最容易产生磕碰的，那大概就是模特的发型与化妆的区域了。 幸运的是，这个后场的化妆区域够大，足够敞亮的化妆台两两并在一处，成一条直线排列。 没一个化妆台前努力挤挤能提供给两到三个模特同时使用。 这就意味着大家无需多久的等待，甚至可以在同一时间内完成自己的补妆以及换饰的工作了。 对于此沈度是十分的满意的。 再看到化妆区域的对面就是换装的区域，并且为了让模特有一个相对隐秘的换装空间，这个区域也采用了遮蔽性十分严密的灯光环绕的时候，沈度对于会展中心的这种布置就满意极了。 这比传统的拉帘子遮羞亦或是纯开放性质的更衣要好了许多。 模特们既不会因为全开放的环境而有些许的不适感，也不会因为过于繁琐的垂帘而发生绊倒或者踩踏的事故，顺便还能彻底的遮蔽了时尚狗仔们的照相机镜头，这对她们这些年纪还不算太大，没成为滚刀肉的新生代来说，实在是相当的友好了。 “后场不错，暂时没有大方向的错误。” 沈度将手中的遥控器按下，关闭了后场的灯光，转过身去迈上了登台的升降梯。 在进场与出场的这个位置，一共有两个登台的方式。 一个就是沈度现在踩着往上走的扶梯，纯铁构造，组合安装，级数不多，一共才五个台阶的高度。 沈度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四的汉子走上去也是稳稳当当没有任何的摇晃感，这说明这个扶梯入口的设置算是过关了。 ------------ 187 升降梯和前场 然后就是对于升降梯的检测了。 这个是给这场T台秀当中占据了半壁江山的男模特所准备的。 其实这场潮牌大秀的主角并不是那些花团锦簇的女模特，而是在中国时尚界默默无闻到泥巴滩里边的男模特。 对于目前的国情，沈度是不打算改变什么了。 早在二十年前曾经横空出世过了一个秦观，但就算是这样，中国的男模在如此强势的超模的带领下在国际和国内也没掀起什么水花…… 沈度就知道，仅凭着他一人之力是压根就掀不起什么改变现状的风浪的。 秦观一个被四大时装周烫金邀请函点名，顶级奢华品牌打破了脑袋争抢的曾超模NO.1都带不动，他这位刚在米兰打出了一点名气，在服装设计师的领域只能被称赞上一句后劲猛烈，很有灵气的小设计师就更不要做梦了。 所以，既然无法在大的范围内替中国男模做什么贡献，那他沈度只能尽量在小细节上突出一下这些男模的作用，昭现一下他们对于男性服装品牌的作用吧。 故而，这场秀最炫酷的登场方式，最中央的展示舞台，都是给马上就要到场的男模特所准备的。 沈度在检查升降梯的时候也是愈发的仔细。 “调控，听我的指挥……升……与舞台同步。” 步话机中传来了一声：“收到！” 接着这个带着橘黄色小灯泡的升降梯就托着沈度缓缓的往上升去。 ‘嗡嗡嗡……’ 上升的过程中，升降梯发出的声音不大，沈度镇定的站在其中，主要是要去感受升降梯与平台持平时的那一个瞬间。 然后，在这个时间持续了几秒钟之后，沈度的身子就全部的被上升到了水平面之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升降梯的边缘与平台完美的契合到了一处。 ‘咔’ 一个微不可查的卡顿，之后就保持了一个相当结实的持平高度，与地面T台没有产生过大的差距。 沈度蹭着脚底从升降梯的边缘处蹭到了T台的中央，又用脚沿着四周走了一圈，发现从鞋底触感来说，两方面的误差绝对不会超过毫米计数值，就算是有些微的高度凹凸，也是那种肉眼不可见，忽略不计的偏差。 这负责升降梯调试的工作人员看来是很好的履行了他们与SD服饰所签订的合约，将合约规定的一些细节，完成的相当完美。 对于此沈度是十分的满意的。 他点点头，就将视线转向了整个T台秀的大场。 今天是最终彩排，对于这些负责布展的人来说工作量其实并不大。 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盯着，就是等着与他们签订合同的甲方在走秀的过程之中发现一些小问题了之后，需要对周围的布景进行一些小细节的调整。 依照客户的要求再对他们现在的大范畴的场景进行微调。 至于大规模的改动…… 沈度与布展公司都知道，那是不存在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先完工的是场地，后来的是模特与服装公司。 在这个时候，一切都按照设计稿布置的，若想大改，怕是连秀都走不了了。 现在的这个情况是人将就场地而不是场地将就人了。 所以，沈度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个大概。 从他一个艺术类的设计师的品评之中没有发现任何的槽点，整体布局的色调合适，灯光辅助的足够到位，以及场边座位的安排合理，这也就足够了。 至于剩下的？ 不还有王厉英跟朱大虎吗？ 今天他们助理办公室的助理和秘书应该全员到齐了，具体的工作他们四五个人分一分也就能给顺利的完成了。 而他也是时候到后台去盯着，那些马上就要过来的报到的模特了。 说起这次模特的选人。 沈度略带得意的笑了一下。 虽然退出大银幕和T台很久的秦观他是请不来，但是现如今男模界的前十名他还是有这个咖位可以请的动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中国也有几位超模。 不多，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而北京时装周的这场秀，他就将这一个巴掌占据了三分之二。 最新季度排名居于第一位的赵磊，居于第三位的金小川，居于第五位的郝允祥。 其他的七位名模也是在中国季度排名当中居于前二十的强手。 主秀人是金小川，究其原因是因为沈度在米兰的时候与其签约的公司有过深度的合作。 而赵磊是国内以及国际刚刚蹿红的新秀，比之金小川的经验要相对的薄弱一些。 大概因为年龄上的优势，让他的排名压了金小川一头，暂居国内男模的NO.1了。 这位模特沈度以前没有用过，今天也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 在沈度翻看这些模特的个人资料与硬照艺术照片的时候，还特意的多瞧了这位年轻人两眼。 在他的审美观里边，是不太认可这位模特的气质与长相的。 因为他瞧着这个照片，就像是为那些心思难明的老外们准备的。 若是非要说这位模特的长相是个什么风格的话…… 就算是沈度这么不爱学习的人，在脑海之中的第一反应也是……闰土。 是的，淳朴，憨厚，带着茫然不知所措，对这个繁华世界的懵懂与好奇的土气闰土。 他的外观是老人家一眼就能定位的老实人，甚至连他的眼神之中，都带着深山老林与世隔绝之人初入都市的茫然与无措。 这样的人…… 沈度皱了皱眉头，等到见到了真人之后，咱们再说吧。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将厚厚的一叠资料给放到了手边的小茶几上，刚打算利用这短暂的空档闭闭眼睛缓解一下早起的疲劳呢，那边员工通道的方向就传来了一些动静。 是VP发布会聘用的模特们以及他们背后跟过来的经纪公司陆陆续续的进场了。 站在员工通道口那负责检验通行证的是SD服饰的安保人员。 人高马大的还能帮弱鸡一样的化妆界，美发界，以及时装界的同仁们扛扛箱子。 这不，率先过来的果真是新思路的男女模特。 ------------ 188 排面超级大 这个公司作为国内老牌的模特经纪公司，实力还是相当的雄厚的。 在此次VP的T台秀上，光是男女模特就占据了总模特量的半壁江山。 女模特六名，男模特两名，虽然男性模特当中没有沈度特别关注的那三名，但是这二位模特的名气和外在条件都是十分的过关的。 就在沈度让带队的领队将他们各家的模特带到时装助理那个区域，让他们先统一上妆之后再上服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事儿又发生了。 走在新思路模特队伍之中的最后一个人，是个姑娘，竟然在与沈度擦身而过的时候十分大声的喊了一句：“沈老师好！” 然后竟然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跟在队伍后边朝着自己的化妆区域走去。 偌大的后场当中，除了相关的工作人员之外，空荡荡两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再加上场地的音效设备也压根没有开启。 这一句声量特别大的问好声，那是特别的明显。 一下子就让来自于不同工作室的下属的模特将视线全都转向了那个胆大的姑娘的所在。 诧异的沈度抬眼一瞧，已经亮起来的化妆台的灯光就将那个姑娘的脸蛋照在了大家的面前。 哦？ 是早上的那个姑娘？ 胆子不小啊？ 可是若是用这种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不觉得太过于小儿科了嘛？ 沈度巍然不动，权当这一声问好就是耳旁风。 而郭一诺的这一举动未曾引起沈度的任何关注了之后，身旁那些从诧异情绪之中转过神儿来的模特们心中又涌现出了另外一种情绪。 这种情绪相当的复杂，有不屑，有嫉恨，有厌烦外加一点点的非我族类的排外心理。 这个人怎么可以跳出圈外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她为什么跟我们都不一样？ 为了机会有的人可以做到这样的份儿上嘛? 不行，不行，大家都在按照规矩办事儿，我们当中不能出现一个破坏规矩的人。 于是，恶语相向是没有人敢的。 因为这不是她们所在的模特培训中心以及签约的模特公司。 这是品牌商的T台秀的后场，虽然只是一次最终的彩排。 但是若是因为言语上的口角而将这场秀走砸了，别说是该品牌的设计师会出离的愤怒，他们所属的公司会出离的愤怒，就是他们自己也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赌气，但是在言语上无法表现的模特们，却有着她们圈内人才知道的默不作声的整人的方式。 就好比因为是彩排，两到三个人挤在一个化妆台的前面等待着化妆师的化妆。 通常第一个化的模特比较占便宜。 越到最后，因为时间紧张的缘故，妆容就没先前那般的紧张，有时候为了赶时间，同一个化妆师所经手的模特，第一个跟最后一个的区别还是有的。 而现在，只是彩排，这种差距则是更加的明显了。 跟郭一诺坐在一处的两个女孩只在半空之中对了一下眼神，两个人就达成了一个临时的联盟。 “你们谁先来化？因为彩排的缘故今天过来的化妆师比较少，等到真正开秀的时候，基本上一个化妆台就会有一个专属的化妆师外加一个化妆助理，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补妆的问题了。” “这场秀在妆容之上我们是不会让你们掉链子的。” 走到她们这一排化妆镜前的化妆师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女性，说话轻柔，姿态沉稳，说出来的话特别的带有信服力，这些模特们一瞧就知道这绝对是个中的好手。 连彩排的时候都请来这样的大拿为排演化妆，可见SD服饰在其中下了多大的工夫。 所以，众人越发的积极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也不忘记表现自己拔一个头筹的郭一诺刚想站起身来举手示意她先来化妆呢，谁成想她屁股才刚刚从化妆凳上站了起来，背后却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压住了她的肩膀，又给她按回到了凳面之上。 “老师辛苦了，我先来化妆吧！” 就在郭一诺被大力阻挠失去了先机的时候，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姑娘极其快速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径直的走到了化妆老师的面前。 而这位化妆师见到有人坐到了自己的面前，也就停止了给大家的工作普及，那是十分敬业的就将自己的化妆箱给打了开来。 这次的化妆品赞助商是在彩妆界也很有些排头的雅诗兰黛，是国内的T秀化妆采用较为少见的牌子。 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国内的T台秀的单一性，走秀就是走秀而不是一场时尚的盛宴。 无法将多种时尚品牌联动起来，达成共赢的效果。 自然与时装发布会的无声无息有很大的关系，其实更多的是国内的设计师的牌面以及自我推销与拉赞助的水平不行。 一句话总结一下，就是没有什么商业价值，让那些大牌们觉得掉价的同时还无利可图。 所以，一般这种T秀的化妆师，要么是自己带的专业的彩妆盒子，这对于吃这口饭的化妆师来说是一个很正常的搭配。 你提供高额的化妆费用，我提供免费的胭脂水粉。 二一种，就是希望妆容的效果与立体感强一些，就会在专业的化妆师的推荐下，为了这次秀购买一些品牌类的彩妆，在一些有特殊妆容的场合备份使用。 像是沈度这样的，一听说他要开品牌发布会了，这宣传效果图还没推出去呢，与他有关系的那些时尚界的同行们就开始跟SD服饰集团进行短暂的接触，然后就达成了品牌共推的合作方案了。 后台彩妆的全套提供，让雅诗兰黛在这场秀里边有了自己的名字，品牌背景板以及彩妆大中华区品牌代言人的采访版块，并有幸跟设计师沈度在T台秀结束返场致谢的时候，一同携手走个T台。 你说有这样牌面的设计师能不让那些模特在想要闹点内部矛盾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嘛？ 谁愿意丢了这如同中国时尚界联盟大会一样的合作机会呢？ ------------ 189 准备开始吗？ 她们只是瞧着那个戳在化妆师身后的彩妆赞助商的LOGO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乖巧的小白兔，若是再给她们一个自我阐述的机会的话，她们愿意做沈度沈设计师西装裤下的舔狗。 当然了这还不算是最牛X的呢。 就在几个模特排队等待化妆的时候，其中一个在圈内算是老人，什么乱七八糟的秀场都走过的模特还跟大家分享了另外一个八卦：“其实这算什么呢？” “你不知道，原本要赞助彩妆的品牌可不只是这一家呢！” “你们瞧着雅诗兰黛这牌子着实可以吧？那它也是经过了一番并不怎么激烈的竞争才拿下跟VP服饰秀的合作权的呢。” “至于另外一家的彩妆，我觉得咱们应该是耳熟能详，在坐的各位基本上都有一款基础款的彩妆吧。” “毕竟走的贴合钱包的厚度，适应上班族的平价彩妆。” “而它们家的色号也是紧跟时代潮流，一点不比那些动辄就上千的大牌差呢。” 说到这里，都不用再问了，能在彩妆界拥有这种知名度的，那一定是美宝莲了。 这个在大型的超市里边都会有个小型专柜，时不时的还有一些美妆博主拿出一两款种草的物美价廉的彩妆，真的可以说是世界人民都知道了。 “天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别的品牌商可怜巴巴的自己购买，咱们走的这个VP也太有排面了吧？” 可不是嘛？ 连附属福利都要竞争上岗的啊。 一边娴熟的化妆一边撇撇嘴的化妆师对于面前这些也算是中国A级的模特们的没见识也算是刷新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了。 别说是彩妆了。 就是她们穿好了衣服之后，身上多余的不属于衣物的配饰，也是时尚首饰品牌友情赞助的呢。 至于赞助的方式，大概是沈度打了一个电话，过后那边就把对方想要的类似款拿了出来，任凭沈度亲自的挑选了。 这场赞助的盛宴，不亚于世界五大时尚杂志要为这些品牌的单品拍摄硬照广告时候的热切呢。 所以说，这人从一开始的眼界就要往高里边放，像是时尚界这么崭新又西化的东西，你不走出国门，是没有人愿意带你玩儿的啊。 这消息一出出的冲击的这些模特们有些不淡定，可是这群人当中，最不淡定就属被针对的郭一诺了。 在她被身后的人强势的压住了之后被人拔了头筹，当她愤怒的转过头去想要瞧瞧谁才是罪魁祸首的时候，坐在她身后的姑娘竟然像什么都没做一般的没有一丝的动容。 最可气的是，当化妆师以极快的速度把第一位模特的妆容个画完了之后，坐在她身后的这位姑娘竟然站起身来跟她们身后的那个姑娘错了一个位置。 原本按住她的模特有了接班人，下一位接替了上一位的工作，又将她给死死的拉在了座位之上。 而那位站起来的模特则是朝着郭一诺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扭着自己的水蛇腰，晃动着模特们特有的猫步，径直走到化妆师的面前，踏踏实实的坐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坐在女模特最前方的化妆师才目睹了一下姑娘之间的战争。 但是作为一个只需要用手干活的化妆师，这种小儿科一般的争斗是压根不放在她的心中的。 她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眼睁睁的瞧着那位姑娘被一个接一个的插队，最终排到了队伍的末尾。 “唉……” 化妆师叹了一口气，这批模特的素质还算是很强的。 曾经在后台互相薅头发的事儿她也碰见过，两个人抱着胳膊滚在地上的事儿她也见过。 这种连口角都算不得的争锋又算是什么呢？ 等到这郭一诺脸色铁青的坐在这位化妆师的面前的时候，这小姑娘都已经变的蔫儿哒哒的了。 她不曾想过，自己公司，同一所培训学校出来的同伴，竟然也将她的位置给挤了开来。 旁人这么对待她就算了，可这些人又算是什么呢？ 一时间郭一诺沮丧极了，可是她过往的经历又让她再短暂的沮丧之后燃烧起了熊熊战斗之火。 你们不都想要打压我吗？ 那一会上了T台之后，咱们还是真刀真枪的用真本事说话吧！ 郭一诺的战斗意识被激活了。 等到她跑到更衣室的区域的时候，甚至连旁人在换衣服时候的推搡都毫无波澜了。 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 一条磨得既具有个性的牛仔短裤，一件儿大的仿佛可以让裤子神隐的时尚T恤，一条夸张到爆的巨大的臂环，以及一定头顶上破了一个洞的不规则帽檐的棒球帽。 这就是VP潮牌的一套十分普通的展示服装。 充分的体现了VP所针对的群体。 时尚的，健康的，新潮的，寻求独立性与昭示自我的最年轻一代的潮男潮女。 他们有可能是被拘束在格子间之中的上班族，待到那晚五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才能做回自己。 他们有可能是在校园之中想要引起异性注意的学院派，最怕的就是被心仪的男生或是姑娘嘟囔一句：这是谁啊，脸盲。 他们还有可能是自我打拼的创业族，让与他们事业有关的投资人以及客人们看到独属于创业者的魅力。 总之，VP的存在，是给那些有些小钱，有些小能力，有些小脾气的心灵年轻者所准备的最为恰当的品牌了。 着上身的模特们，在这一刻，因为服饰的改变气质上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们不再是刚刚入得后场的那些个一瞧就是模特气场打扮的男女。 在此时，在沈度的要求和改造下，他们就是客户们想要的那一类人。 是代理商们能够找到商业价值的人，是大众能够在服装中找到共鸣的人。 “好！” “你们看看各自的排头，这就是我们秀场的主秀。” “男秀模特为主，女模特为辅，A：男，B：女。” “在上场的时候，一定不要将通道给搞混了。” ------------ 190 准备开始吧 “这次只是最终的彩排，你们在上场的时候尽量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因为这不是最终的篇章，若是出现了失误我们还是有机会挽回回来的。” “但是，也不要将这最终的彩排给仅仅当成一次练习，认为已经到了这个最紧要的关头，你们走的好或者坏，我们这边已经无法再进行人员的更换了。” “不，那我要在这里重申一下，千万不要抱着这种思想走我沈度的秀场。” “哪怕这个秀场的过程只是一次彩排罢了。” “你们在进入到这个秀场之前的习惯，以及对待客户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我是不会管的。” “但是只要你们穿上了我SD服饰的衣衫了之后，在走上T台的那一刹那开始，就代表了我的商品，我SD服饰的颜面，以及你对于客户的服务态度。” “我请在场的各位将你们最好的状态给拿出来，走完这场排练。” “若是在此过程之中我发现有消极怠工的，台风不稳的，风格差异太大，以及无法完美展现VP这个品牌着装效果的……” “那么不好意思，依照合同的规定，我依然拥有着临场更换权利的。” “哪怕是在北京时装周的当天，这个权利还是会掌握在我的手中。” “一旦被我发现了有以上几种情况出现的模特，那么不好意思，我要遗憾的通知你们，你们可能就要与我此次的时装发布无缘了。” “到时候我会让我的助理通知你们所在的模特经纪公司，并在第一时间内有人会接替你的位置。” “还有，大家不要以为这是我的危言耸听。” 说到这里的沈度就摇了摇自己平日用来工作和联系的电话，让他们看到了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模特公司以及个人工作室的联系电话。 而在这些通讯记录当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对方积极主动的与沈度沟通联络的信息。 “这意味着什么呢？”沈度用最灿烂的笑容说出了最为残酷的话语：“这意味着我在十分钟之内就能确定一个等级与咖位都与你们相符的模特出现在我的秀场之内。” “所以，姑娘和小伙子们，你们加油吧！” “在台上，让我瞧瞧你们的潜力，将你们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我的面前吧。” “请记住，这是沈度的设计专场秀，这不是其他的服饰品牌的商品秀。” “请再记住，在北京时装周之后，接下来的就是纽约时装周了。” “你们认为，拿到了米兰时装周邀请函，并在其中的主秀场安排之中占有两场大秀的我，在纽约时装周之中会少了SD高定的身影吗？” 说到这里沈度将话语停了下来，他用一种自信的，昂扬的，骄傲的眼神环顾了一下因为他的这一番话而蠢蠢骚动的会场，接着就将他的双臂高举了起来，用一种莫名的力量感往上一伸，说出了让在场模特以及他们背后的经纪公司都眼红气喘的消息：“当然不会少了啊！” “这一次，纽约时装周的六个主会场当中面积最大，首要最广，影响力最深的时代广场秀场，将会是SD服饰开秀的所在。” “而我的会场安排是……”说到这里的沈度比出了四根手指：“是四！” ‘哗！’ 他的话都不用说完，底下则是一片的哗然。 四场时代广场的主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时装周七日正规秀中的四天都将有SD服饰大秀的身影。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总之在时装周的排版之上，SD服饰将会强势的霸占其中整整四天的版面。 而主会场则意味着更多的媒体的蹲守，更多大牌的经济公司的盘踞，更多的品牌商以及大牌的云集，这些对于他们模特们来说汇总到一处只意味着一点，那就是无穷无尽的机会，随处可见的机会，能够给他们这些没有机会只身出国寻找机会的A类模特走出世界被更多人知晓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的模特经纪公司们也激动坏了啊。 他们可以借由沈度邀请的机会带领着自家的模特提早办理去美签证，并在时装周会展开始之前，就杀入到其他品牌临时会展的面试大军之中，为自家的模特在国际上找寻到更多的秀展的机会啊。 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通过此次的机会，在国外为自己的模特找寻到更多的工作，说不定他们带着的新人当中就又会出现一个刘雯，何穗这种世界级别的超模。 到了那个时候，全场的人都荡漾了起来。 也正是这样的一番激励，让原本还有些松垮垮的模特群体们瞬间就抖擞了起来。 一种名为秀场的气场在这一刻才被这些散漫的人展现了出来。 他们眼神之中所展现出来的凌厉以及莫名的杀气，正是现在的沈度所需要的。 是的，时尚的先锋，走在前沿的最不屈的少年，性格前卫的人们，你们就如同开疆辟土的先锋，依照着自己的信念，一往无前。 见到大家的状态到达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临界点，沈度知道，时候到了。 他将双手啪啪的击打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设计师对模特们最终的提示：“音乐开始了，给我踩着节点上吧！！” 当后台背景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不曾见过大T秀场的非时尚界布展助理则是愣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以前看的T秀的音乐都是韩国嘻哈的背景为主，亦或是配上一些欧美的时尚流行乐。 但是他接手的这个在国内据说特别出名的牌子的音乐，怎么就这么的特别呢？ 因为他的背景音乐竟然全是鼓点儿。 那种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种简单的击打乐章竟然被完美的敲击成为了一首直击心灵的乐章。 让这位工作人员忍不住按在了心脏之上，他觉得，若是让他继续投入下去，下一秒钟他就要随着乐点一起呐喊蹦跳，最终成为一个非成年的癫痫疯狂之人了。 ------------ 191 怎么办啊 “哎呦我去！” 就在工作人员的脚尖儿都开始跟着疯狂的打节拍的时候，这以鼓点作为背景的音乐终于结束了，这位深受影响的人一下子就舒坦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身边的空气努力的让自己平复跳动的脉搏的时候，那给T台秀模特上场的梯子刷拉一下在一声极为激昂的声调之中打了开来。 一排排让这位工作人员心跳的更快的极具个性的模特就从当中走了出来。 外围的是升降梯送上来的男性模特，而内圈走着的则是从后台的扶梯直接走上来的女性模特。 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在这种撕裂，分割的音乐背景之中，竟然踩到了同样的节点。 他们用一种大开大合的台步模式将身上的服装风格表现的淋漓尽致。 在这种视觉直面的冲击之下，一个外行人的承受能力毕竟是有限的。 现在的这位工作人员早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这群个头高于常人，穿着异常时尚的模特的身上。 先是看对方的头，脸，后转移到整体的身材轮廓，到了最后，反倒是彻底的被他们身上所穿着的衣物给抓走了眼球。 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看是怎么回事儿？ 从来都是随便买点就和着穿的工作人员，第一次在一套衣服的身上感受了什么叫做好看，想买。 而这位工作人员突然就理解了自己结婚多年的老婆的状态。 在瞧着那些衣衫照片时候双眼冒光的感觉，到底是由何而来的。 原来，是这种感觉呢。 是恨不得马上买下来穿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是觉得穿上了之后自己也能拥有回头率的感觉，是认为自己穿上了在一定的场合之中自己是绝对不会失礼反倒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的感觉啊。 而这种感觉光是想象一下就已经特别的美好了。 为了这种美好的感觉，这位场边的工作人员就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并做出了一个他以前绝对不会做出的决定。 他决定了，等到这次彩排结束了之后，他去找一下SD服饰集团内部总是跟他打交道的那个执行助理，问问走在外圈第三位男性模特上的衣服全套需要多少小钱钱，若是价位在他的承受能力之内的话……他还要追问一下，那个酷到没朋友的头巾和面罩又需要多少钱，等到他咬牙将它们买下来的时候，在周末的时候，他就可以骑着自己最心爱的摩托车，往他向往的大草原上尽情的奔驰。 那个时候的他，一定是整个草原上，偌大的摩托车队里最靓的崽儿了！ 开心的场外工作人员嘿嘿的笑了。 就在他收回心神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的几身衣服也不算什么了。 因为就在此时，沈度钦点的主秀模特走到了场上。 他自己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中央，前后都错开了一个模特的位置，让他的身影无需细瞧都是那么的明显。 而他脚下的脚步呈现着极其豪迈的Z字形的路线，摆胯不算明显，上肢的配合却是既有力度。 将一件儿无袖自磨边漏洞T恤的放浪不羁展现的一览无余。 随着他在T台最尽头的展示区停下，并左右换手侧身展示的时候，T台底下的那位工作人员终于没有忍住自己的赞叹，在这个除了音乐与模特的脚步声不见任何杂音的彩排场上，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声音感叹了一句：“哎呦我靠！帅翻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VP潮牌的魅力，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客户SD服饰的沈大设计师会被誉为中国时尚界的新生代与希望了。 这种设计感与时尚感，是一种无论顶级设计时尚界还是普通大众都能GET的感觉。 而这种自上而下的高度赞誉与契合感对于一位设计师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难得了。 现如今那个才华超越了绝大多数平庸之才的天才设计师，却心情平静，用一种十分安静的状态站在观战台的观众席上，用一个受邀观众的视角去看T台秀上模特们的表现。 而围绕在他周围的是他最为得力的几位助理以及一个对他们来说极其陌生的面孔。 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台被助理引了过来，并被安排坐到了沈度的身边，自从这些模特走上台上的时候，这位生面孔就拿出来了一摞厚厚的资料比对表，然后对着场上表演的模特们依凭着自己的感觉与判断一个个的进行打分，评判与备注。 若是大家能够凑头过去瞧一眼的话，还会发现，只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秀场展示的工夫，这个陌生人竟然将这些模特在行走之间的优缺点极其精准的标注了出来，并用寥寥数语进行了总结。 在此过程之中，他一直呈现出了每走过一个人就会与沈度进行短暂的沟通的状态。 直至等到最后一名模特上得T台的时候，沈度才有了一点点不同的反应，他微微的抬起手指，朝着最后那位性别为女的模特上指了一下，给他身边的人布置了一点小问题。 “仔细瞧瞧这个模特，对，叫郭一诺的模特，她的胆子很大，还有几分硬钢的脾气和小聪明。” “若是个不错的，去纽约的时候，带上她一个。” 这真是用于自我推销的人运气都不差的原因吗？ 不，并不只是勇敢这么简单的原因的。 究其原因，沈度愿意给她一次测评的机会还是因为这群模特在准备上场的过程之中她的表现。 是的，就因为郭一诺那个好像出风头一样的跟沈度套近乎，让她被女性模特们彻底的排挤与孤立了。 在化妆位的时候就排在了最后一位，后又因为着装的顺序变成了最后一个换好衣服的模特。 作为备场的安排，当然是除了主秀之外，谁准备好了谁上，才能达成秀场节奏不断，人员排序不乱的基本要求。 故而原定的郭一诺走在中间三四出场的位置就直接变成了最后一位。 ------------ 192 瞧瞧啥子样 这最后一位在T台秀上是个什么样的位置呢。 那还真不太好说。 这么说吧，除非你绕着圈的将同一套服装给走上两遍，那才能说一句这位置还可以的啊。 但是你见过谁家的发布会来来去去的就这一身衣服呢？ 说实话，在有限的时间内，一位模特换个两身都算是少的，某些小品牌秀场，，模特请的较为少量的那种，一个人换上个七八件儿衣服的也不是没碰见过。 那这最后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呢？ 就意味着，当大家对第一套系列的热度逐渐的降低，瞧到了末尾后边有大概三四个人身的空位之后，就能判断出来第二个系列的服装马上就要上场了。 你除非身上穿着的是这位设计师的压轴大款，本身的位置是一前一后的重磅双主秀，否则大家的目光都会不约而同的看向你身后，等待着你身后的新系列的上场。 而现在，郭一诺就面临着这种十分尴尬的境地，依照她以往的安排，她这种水准和条件的模特是如何都排不到这种位置的。 对于此，郭一诺不是没尝试性将目光投到了自家经纪公司的领队的身上，但是他们公司这次被带出来的模特就有八个之多。 这是沈度看在他们是一位老牌模特公司的份儿上，愿意相信他们公司的实力。 一些还未曾排到A级别的模特也愿意给一下面试的机会。 所以在领队的眼中，郭一诺现在的问题纯属她自找的。 这位领队在没有得到沈度方面确切的消息时，只能做到尽可能的公平公正。 在一个人与七个人的矛盾之中，他当然会明智的选择七个人的团队。 只能权当这种变相的排挤是不存在的。 再说了，你郭一诺不是挺能的吗？ 竟然可以超过她这个领队直接找到沈度的头上打招呼。 若是队伍当中都是这样的模特，那她这个领队还怎么当，队伍就十分的不好带了嘛！ 想到这里的领队当然就无视了郭一诺的眼神求助。 而这位不甘心的小姑娘在后场排队的时候，又将目光落到过那个马上就要走到前台去瞧整场秀的沈度的身上。 可是很不幸的是，沈度瞧见了，却给了对方一个不明深意的笑容，接着就甩给郭一诺一个六亲不认的背影，毫无心理负担的走到了观众席的贵宾区的所在。 开玩笑呢，贵圈有多乱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现在这是因为顾忌着他的面子，大家排挤起来还是很有分寸的呢。 殊不知，想当初远征海外的那批超模们是怎么熬出来的，而圈内的模特们又是为了资源是怎么撕逼的。 这些比你现在算个什么，若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可以凭借着真本事逆境翻盘，那我才会高看你一眼，你身旁的模特们才会对你真正的忌惮，当你能够站在制高点俯瞰众生的时候，别说他们给使绊子了，那是跪倒在你的脚下舔人脉和资源都是可以的。 所以，小姑娘自己加油吧。 沈度毫无负担的将这位女模特哀怨的眼神给屏蔽了，作为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的好奇，在这第一套VP青春系列服装走到末尾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多分了一些给最后的几位模特。 待到沈度这么一瞅，哎呦喂，不错啊。 大概是从未抱过任何的希望，这期望值就放的特别的低。 谁成想，这年纪不大的小妞，竟然走的一脚特别铿锵，攻气十足的‘钉子’步。 这在国内以普通猫步训练，流水线普及的模特学校与个人之中，简直是少见之中的少见了。 因为这种步伐的难点就在于，这下脚的气势以及脚掌与地板之间触碰到一起的果决的程度。 若是力度不够，往下哒的钉下去的时候，没有给人干脆果决的感受，那么这种钉子步就很容易走成顺了拐的六亲不认的步伐。 当你如同吃了半步含笑癫之后在一个长条形的平台之上，跺着脚的往前蹦跶。 若说有什么能与之媲美的，那就是学会了直着走的螃蟹了。 但是这位郭一诺竟然成功的驾驭住了这种存在于欧美T台秀场上，大神级别的超模既具有个人风格的台步。 不管这个郭一诺是不是模仿与拷贝的，但是能将这种步伐勇敢的使用出来，并且使用的不怎么失礼，也着实是一个大本事了。 “有意思！” 沈度自己嘟囔了一句，往后一靠，用一种开场之后就特别放松的姿态看起了这个一次次给他留下了印象的小姑娘的表演。 而坐在沈度身边的两位特助则是知道，现在他们的沈总的心情已经莫名的变得好了许多。 开场时候的不咸不淡，终于转变成为了有些兴味。 让他们不得不随着沈度的目光一起关注起了这个在他们看来有些爱出风头的小姑娘的身上。 “不错吧。这青春的风格当中可不是虚无的阳光与轻浮的朝气。” “我们的VP的定位是普通的大众牌吗？不是！” “是昭现个性的潮牌。” “潮牌的购买者会尾随大众去做一个阳光青春的少年的话，他们就不能称之为个性的群体以及潮牌的受众了。” “虽然现在的跟风购买十分的严重，国人甚至连裤子与鞋子都搭配不好就一味的开始追求品味了。” “但是潮牌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应该拥有自己的潮范儿。” “它涵盖的青春，可不是普通的青春，要我看呢，若是这些模特不清楚我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的话，那这一场秀走下来，就未免太过于无趣了。” “只不过我的眼光还可以啊，主秀的男模水准过硬，只要把他自身的刚劲儿保持住，他那一张脸就足够与我的潮相互呼应了。” “谁成想，这里竟然让我发现了一个压轴后场的人物，让我们再瞧瞧，第二个系列‘个性’这位姑娘的表现吧。” “若是她还能将下一个系列的衣服表现的特别符合主题的话……” 。 ------------ 193 世界级步伐 说到这里的沈度就将身子往朱大虎的方向侧了一侧，对着这位助理问询到：“我记得咱们公司因为品牌扩张的问题，曾经考虑过自己聘用一些专属模特，来应付每次秀场开场前的招聘与面试的环节。” “在国外的一些临时的秀展以及突发通知的活动上，咱们的专属模特也能第一时间配合我们的时间，将工作给应付上。” “并且专门找寻一些符合我们品牌风格的模特，对于我们品牌印象的固化也有一定的好处。” “当大家看到了几个专属的模特一出现，他们就会下意识的说，这不是SD服饰的XX品牌的衣服吗？” “就像是竖立地标，只是这地标的数量有点多罢了。” 对于沈度的建议，两位助理其实都保持着赞同的态度。 只是今年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他们没有更多的经历去做这种大海捞针的筛选。 若说今天的这个秀场上那位小姑娘能给他们带来惊喜的话，那他们也算是间接的捡了一个漏了嘛。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换了一个坐姿，他将两条腿上下的搭在了一起，并且用一个极为舒适的姿态扭着身子坐着，然后用手一点，让大家都专注一下这位他们想要考察的姑娘。 而随着背景音乐的一改，灯光布景瞬间的切换，这第二个系列个性果真是走出了这场秀最具有冲击性的一段展示了。 一个潮牌还特意的标注了个性，那意味着非一般的人敢将这类衣服十分坦然的穿在身上。 而这个系列对于模特的挑战，也是三个系列之中最大的。 若是这个系列郭一诺顺利的过了。 沈度觉得，等到散了场，他有必要将这个小姑娘单独的留下谈谈未来和理想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先将思绪收了回来，跟他周围的工作人员一起，将视线放在了压轴的位置之上。 果不其然，在前面四五名表现平平的B-A级别的模特的演绎之下，一出场，并且换了一种步伐的郭一诺一下子就炸裂了全场。 “哎呦！我去！” 剪刀腿。 何所谓剪刀腿，那就是双腿之间迈出后的落点就像是剪刀一样的分开再闭合，交叉再转换的过程。 因为左右脚交互的过程之中，他们的落点已经超过了中间那条笔直的直线点，左脚的落点在直线点的右侧几公分的所在，而右脚的落点又落在了直线点的左侧的几公分的位置，这就让整个模特的下胯部部位随着这种大幅度的抻张而特别明显的摇摆了起来。 说白了，是一种精致到极点的媒婆步伐。 比之张曼玉青蛇之中的屁股扭动的更大。 而这种步伐的不好操作之处在于，走这种步伐的关键之处在于落点的精准性，当一位模特踏上这个T台落下来的第一个点在什么位置，当她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摇摆交叉后的落点还要准确无误的踩在同一条笔直的线上。 一旦在哪一个位置出现了偏差，坐在观秀台上的受邀客人们就会特别明显的看到这位模特走偏了台。 而当这种偏移无法控制，失误的人想要将这差距弥补过来的时候，反倒会形成越走越糟的趋势。 因为原本只是往台边上偏移一点点，当你试图去抽回身来的时候，就真的成了在T台上进行水准最低的蛇形了。 这种情况及其影响美观，又因为这一标志性的剪刀腿是娜塔莎·波莉的代表走姿。 太多时尚界的人都对这个步伐充满了熟悉感，一般的模特在用出来这个步伐的时候，通常都会被这帮没事儿还喜欢鸡蛋里边挑骨头的人给好一通的刁难。 而此时的沈度，旁的不说吧，他对于郭一诺的勇气还是十分的佩服的。 当这位女模特真正走上台的时候，旁边的王厉英都不由的赞叹了一句：“聪明。” 因为这位剪刀步是她所见过的偏移最小的走法了。 可是这种些微偏差的剪刀步，却是让郭一诺的台步保持住了一个很高的水准，同时将个性这个主题也展示的淋漓尽致。 是的，与旁人一点都不相同的步伐，若是这算不得为个性的话，那么个性的第一个大要素怕是就要被人完全的否决了。 看到这里的沈度觉得，这约谈的事儿已经可以基本的定下了。 他朝着身边的朱大虎吩咐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没多说什么，直到整个秀的彩排结束了之后，他才开始不紧不慢的提出了自己修改的要求。 谁的问题在哪里，谁应该更加放得开一些。 某些人的出场顺序需要固定化，而从这一刻起，此次排位就再也不会改变了。 当沈度宣读出场顺序的时候，郭一诺是十分的紧张的。 她拼了自己全身的气力，将前几天偷着刚练熟的几个国际范儿步伐十分冒险的用在了这场彩排上。 为的就是背水一战，为自己在这场秀当中赢得她想要的结果。 结果呢，沈度的出场顺序说完了，她的排名还是最后一位。 对于这个结果郭一诺是难以相信的，因为过于震惊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了愕然的表情。 而那些将她排挤到这个位置的姑娘们心中则是一阵的窃喜。 原以为真的是一个王者一般的存在呢，原来也不过尔尔。 但是接下来，沈度又说了一番话，却是将两拨人的心情强势的给转换了过来。 郭一诺从地狱磐涅重生，而那些曾经排挤过无试过她的同事们，则是陷入到了无尽的沮丧之中。 因为沈度是这么补充的：“哦，对了，女模特最后一个出场郭一诺，位置不变，但是在身份上有一个提升。” “本场秀以男士品牌作为主打，只设立了主秀人员，也就是开场秀与排头秀的专属位置。” “但是在刚才的走秀过程之中，我发现主秀的男性超模，也就是我们中国NO.1的赵磊的气场过于厚重了，将他身后的人，无论是男女都压的黯淡无光。” 说到这里的沈度就顿了顿，看到排在赵磊身后的几个A+顶级一脸的不服气的状态。 。 ------------ 194 停车场惊魂夜 他就笑了笑，说出了自己对于这种情况所做的调整与安排。 “所以，为了首尾呼应，不让观众们感觉这是一个虎头蛇尾，甘蔗型的观秀感官的话，我就必须找一个同样抓人眼球的压场秀的秀场模特，来做一个系列的收尾与总结。” “而这个模特，我不可能再选择一个男模特，这样虽然改变了前后的比重不同的问题，但是同样的，它也让这场秀变成了左右倾斜的大事件了。” “所以，现在的我要反其道而为之，将压轴秀的人改成女模特的一方。” “而经过我刚才矬子里边拔高个儿的观察之后，我觉得现在的位置就是这场秀最好的安排了。” “所以，郭一诺，你来走这场秀的女士压轴，你的服装也需要调换一下，将系列之中颜色碰撞最大胆的换到你的这个位置。” “所以，第一个系列，你的服装从现在的这身换成三号女模特身上的衣服。第二场与七号互换，至于最后的结尾压轴，你与首秀模特一起出场，你本身的那件就挺不错的，就没必要换了。” “现在基本的大调整就是这些，至于一些细微细节的调整，我会让我的助理在散会之后通知你们的。” “记得，秀展正式开场在后天，我希望大家都按照走秀的规矩，提早来这里报道。” “好了，剩下的就没什么问题了，咱们散会。” 说完，沈度就没带留恋的往后台为他开辟出来的临时的工作间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要将今天彩排的录像复盘，回放，并在此过程之中找寻到能够有所提高和改动的地方。 而服装组也会根据此次彩排时模特对于服装上身后的反馈以及要求进行尺寸，个别细节上的改动。 而他的助理们则是对再此过程之中发现的场景布置之中的微小瑕疵提出要求，至于灯光与音效的方面现在看起来还是十分的符合此次秀展的要求的。 这些工作看起来好像都是一些极小的收尾工作，琐碎但是工作量不大。 但就算是这样，等到沈度在工作间内将他负责把控的工作都做完的时候，都已经月上枝头了。 让沈度不由的感慨了一句，干他们这一行的人，还真是特别的不容易。 这一单陷入到工作的氛围之中就特别的忘我，排演完毕的模特们瞧着辛苦不辛苦？ 当然辛苦，可是他们的工作只是在台子上的精神高度集中以及肉体上的操练罢了。 可是到了中午，完成了工作后的他们可以美美的吃上一顿午餐，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工作。 但是他沈度这么大的设计师呢？ 忙起来只能啃两口助理给他带过来的盒饭。 又因为对于服饰修改上的小问题讨论的太过于热切，一时间干完了活再转头的时候，那盒饭也就凉了。 出于个人的矫情，沈度顿时胃口大失，这盒饭也就进了一旁的黑色的垃圾桶当中。 待到他走出王府井的秀展中心的时候，早已经腹中空空，步履蹒跚了。 而就在他挥手让王厉英和朱大虎赶紧回家休息，以养精蓄锐，自己独自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却发现在这个寂静的空旷的停车场上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他。 身后的人的脚步迈的并不重，但是就是因为这个专属的停车场的内寂静被反馈的特别的明显。 沈度原本有些困顿与疲惫的身躯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他的手下意识的就伸到了自己的西装裤口袋之中。 这里边放着他的爱车车钥匙，以及一把设计师们都喜欢的多功能的裁剪刀。 虽然这把刀现在还呈现着折叠的状态，刀身的长度可能也不怎么足够。 但是它的刀刃却足够的锋利，在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一定会给予他最大程度的帮助的。 想到这的沈度就将这把刀握在了手中，并且以最为缓慢的姿态将它从口袋之中掏了出来。 而他脚底下的步伐也并不曾减缓，直至他抵达到了爱车的驾驶室的位置，他觉得若是身后跟着一位不怀好意的歹徒的话，对方一定会选择他开车门上车的这一瞬间来袭击他。 而他则可以趁着对方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利用车侧镜子的照应，还看清楚身后的情况。 于是，沈度假模假样的往车门的方向蹭去，可是他的手就是不把驾驶室的车门打开。 也就是趁着这会的空档，他迅速的朝着车侧的后视镜的方向瞧了一眼，只这一眼，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瞬然就松了下来。 因为他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身材超级高挑的熟人。 那个在秀场上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女模特，郭一诺。 见到跟着的是这位，沈度莫名的就不怕了。 他将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松了下来，一转身，用反过来吓唬别人的音量大吼了一句：“郭一诺！干嘛呢！” ‘噗通！’ 反倒是把一直跟在沈度身后，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的郭一诺吓得脚下一滑，浑身一个哆嗦，自己给歪在了停车场边上的另外一辆车身上面。 “唉呀妈呀，沈老师，你吓死我了！” 可是是你先吓死老子的啊。 沈度毫无愧疚之心，只是转过头来，将双手往胸前一抱，十分疑惑的问到：“还真是你啊郭一诺？” “我记得模特们不是中午就解散回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这大晚上的你在停车场蹲着，不会就是为了堵在这里吓唬我吧？” 这可真是冤枉了郭一诺了。 这位已经得到了提携的小模特赶紧摆了摆手往王府井秀场的对面的商业广场的方向指了过去，用一种特别不好意思的语气解释到：“不是的，沈老师，我中午秀结束之后已经跟王老师谈过一些后续的工作了。” “等到秀场结束后就会与SD服饰商讨模特经纪约的问题。” “我这不是走完了咱们的秀之后在旁边的这个地方还接了一个婚纱外展的活嘛……” “下午刚跑完私单，琢磨着您差不多这个时候也要结束工作了，想要特意找您打个招呼，顺便道个谢。” ------------ 195 狗仔新闻怎么用 说到这里的郭一诺就从一旁的车子上站了起来，用自己最为虔诚的姿态，对着沈度深深的鞠了一躬，并用这辈子最诚恳的语气致谢到：“谢谢沈老师给我这次机会！” “我一定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赖与看好！一定会将工作做得圆满的！”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沈度对于对面的这个腰都要弯到九十度的女孩的致谢感到有些惊讶。 因为他都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眼眶之中蓄上了泪花。 但是转念一想，沈度就叹了一口气，用自己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模特们都必须要面对的现况：“既然知道这个机会是多么的重要与来之不易，那你就更应该把握住。” “毕竟，在现在的时尚氛围之中，出你这么一个上进心用对了地方的模特也是挺不容易的了。” “行了，若是真的想要感谢我，就将我交给你的每一项工作都做到极致吧。” “毕竟，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什么旁的东西。” 这一番话说完，沈度就要转过身去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室，径直离开。 而他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是让郭一诺更加的惊讶了。 她将眼睛瞪的溜圆，甚至还望沈度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问出来的话口气充满了疑惑，一开口就是满满的难以置信：“沈老师，您就这么走了？” “是啊？”已经坐上了驾驶室的沈度，为了这句问话还特意的打开了驾驶室的车窗玻璃：“我不走，难道还要送你回家啊？” “开什么玩笑啊，要送也应该是你给我当司机吧？” “再说了，你现在还不是属于我们公司的员工吧？咱们俩的关系也没熟到让我送你的地步吧？”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送人回家，难道不应该是你送我吗？毕竟你需要讨好我，巴结我这个老板不是？” 这番话说的郭一诺目瞪口呆，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压根就不是想问的这个。 急了眼的郭一诺一下子就将心中的想法给说秃噜了嘴：“不是，沈老师，难道在这个时候，您不应该跟钦点的模特更加深入的了解一下，比入吃个饭，跳个舞，那个啥一下吗？” 你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呢？ 早早混在圈里的郭一诺也是一个挑剔的人儿，可若是对面沈老师这样的，她也不在意跟对方来一段十分美好的露水姻缘的。 成年人的事儿，嗨，谁还没有个寂寞空虚冷的时候呢？ 但是这位的反应怎么会是这样的啊，如此明了的暗示，愣是能被对方给衍生成为上司与下属之间的从属关系了呢？ 也正是因为郭一诺的这份儿直白，这才让沈度听明白了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一下子就把沈度给弄乐了。 感情对方还打着这样的想法呢？ 唉，这人太优秀了就是不好啊。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十分骚包的撩了一下他那已经长到了脸颊的头发，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得意之情跟郭一诺说到：“不约，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女朋友，懂？” 说完还朝着郭一诺摆了摆手，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悯之态关上了车窗户，然后在郭一诺还没从自己的骚操作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了。 丢下一个身高178，腿长一米多的尤物，在停车场独自美丽。 惊的那郭一诺站了许久才从这场景之中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对着沈度离去的方向大吼了一句：“神经病啊！有女朋友就有女朋友呗！” “你那什么眼神！歧视单身狗啊！！” 说完郭一诺就奋力的跺了一下脚，将手中的小坤包甩的哐哐的，气的一扭一扭的就离开了停车场。 等到二人散去，曲终人散之际，这寂静的停车场内又发出了阵细细索索的声音。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一辆大路虎的身后探了出来，在确认了周围的环境相对安全了之后，就又凑在了一起满心欢喜的议论了起来。 “刚才的照片拍到了吗？” “拍到了啊！” “嘎嘎嘎，这个女的是不是今天早上在早餐馆里边跟沈度打招呼套近乎的那个女模特？” “是就是她，你看这是早晨偷拍的。” 两个人将照相机里边的照片调了出来，比对在了一处了之后，就将早晚照片当中的女主角的身份给确认了。 这狗仔甲就对乙说：“哎，你刚才用没用录音设备？” “这里的环境倒是比路边安静多了，调出来听听，有没有什么劲爆的消息？” 那狗仔乙也是没所谓，毕竟两个人虽说是竞争对手并且分属于不同媒体的记者吧，但是现在这个新闻只有他们两个人掌握了，并且传媒的属性也有极大的分割性，所以做一个资料的互通与共享补充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在狗仔甲的建议下，他就打开了收录进去的那段音频。 当这段音频被播放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那是满意极了。 在这种空旷静谧的环境之中，沈度与那位女模特的对话是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你还想让我送你回家？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当这两位因为外形原因一直都在分母，备胎，舔狗群流浪的狗仔们听到了沈度在那种孤男寡女独处一场的环境中竟然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语，那是恨不得将其锤成猪头并且以身代之了。 听到这里的他们也顾不得继续听如下的内容了，而是按了一个暂停键就开始一通的吐槽。 狗仔甲：“这世界对我充满了深深的恶意，我心思细腻，周到体贴，一听就能知道女性同胞想要干嘛。” “可是我就算是这样，也没女的搭理我。” “而那个沈度呢？他干啥了，就算是说的这么过分，为啥还有女的前赴后继的往上扑呢？” 狗仔乙深以为然：“就是，这位应该跟咱们是一个组织的才是，都是母胎单身注孤生的命……” “可是他娘的……” 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怎么就同人不同命呢？？？ 还不是因为对方有钱？还是个小白脸子？ 哼！ 。 ------------ 196 京城最好吃的凉面 按开了狗仔甲愤愤的想到，小白脸又怎么样，到了最后不也是没约到炮自己开车走了吗？ 说这话了，哪个女的能跟你？ 想到这里他就痛快了，可是将这段音频听完了之后，这两个人就陷入到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他们仰望天空，因为雾霾P都瞧不到，他们俯视大地，纯水泥地的停车场上寸草不带生长。 这音频放到了最后，峰回路转，尘埃落定，可他娘的感动天地了之后，就是不能当成一个新闻来用了啊。 这年头想要吸引人眼球的新闻是怎么样的？ 不是脱单人给单身狗塞狗粮，看着你大炫特炫的啊？ 我们想看的是你沈度跟女模特激情燃烧的岁月与时尚圈纸醉金迷的糜态啊。 现在你给我竖了一个五好家庭的优秀男友人设。 你让我这新闻应该怎么去写啊。 大概是两个人想到了一处，这场面一度就安静了下来。 也因为这新闻抓取的太过于正能量，让这一直致力于胡说八道的狗仔们难得的清醒了一回。 当中有个人突然就想到了凄惨到至今无人问津，代言，剧组全被人退订，公司规避性雪藏的白茂宇的头上。 而那个始作俑者毛白白，据说现在还在跟沈度的律师组打着个人侵权之外的商业侵害的官司呢。 据他们业内人的小道消息透露，这位毛白白女士，怕是要将赔偿金额创下娱乐圈名誉侵权案件的新高了。 两项罪名赔偿总额会高达30万以上。 这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若是他们两个人将手中的新闻与照片掐头去尾的这么往网上一发，怕是上个热搜头条，抖音前十也是妥妥的事儿了。 可就怕这位沈总杠精他就跟白茂宇事件一样，咬在他们身后不放了。 名誉侵权咱们另说，若是再加上一个侵犯隐私和违法跟踪图谋不轨什么的…… 他们两个人的职业生涯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发。 要不这事儿就算了。 若是如实发出去，也太没有爆点了吧？ 就在狗仔甲产生了放弃的念头的时候，那边的狗仔乙却是灵机一动，想到了这则新闻真正的用途。 “哎，我说，咱们娱乐新闻发着可惜了，咱们可以投稿给情感分析大博，纠纷调解俱乐部，现代男女爱情观辩论室，以及女权部落格啊。” “哈哈！这么一想，哎呦我去，一稿多投，咱们发了啊！” 在这个时候，对视在一起的狗仔甲乙的眼中碰撞出了合作无间的火花。 确定了目标的他们那是说干就干，立马回到狗仔甲家里边的小工作间内一通的操作啊，争取在今晚，悄无声息的埋下一颗雷，待到明日，炸出一片八卦之花。 这两位狗仔的行为足够的隐蔽，早就离开了王府井的沈度对此那是一无所知。 这时候往家赶的他啥也不想干。 就想着打包一份能够入口的外卖，在家中最舒服的沙发上歪着休息一会，再扑在那一到发布会前夕就多的怎么都忙不完的工作上去。 而他今天晚上的选择是：麻酱凉面+香酥鸡排。 这曾经是沈度懒惰或是嘴馋时最喜欢的选择。 也是当初艰难创业时期，了不得的奢侈搭配。 因为穷人一碗凉面已经足够果腹，而加上鸡排，绝对是嘴巴内的味蕾最诚实的反馈了。 至于凉面是哪一家的？ 当然是让沈度怀念不已的独属于小时候的味道的力力凉面啊。 他们家的凉面铺子，从沈度有记忆的时候就是那么大点儿的门脸。 当中七八张的四人桌，简易的桌椅板凳，但确外观简陋，内有沟渠。 着实是因为这家的招牌凉面鸡丝凉面太过于地道好吃，经常有慕名而来的人因为客满的缘故会蹲在胡同一侧的墙边儿上吃。 而这店铺门口的蹲坑位置那也是非常紧俏的，曾经有一次创下了整个南顺胡同从内到外全都蹲满了人的盛况。 不少从外面经过的车辆以及行人，那是纷纷探头一瞧究竟。 你也清楚国人那个德行，闻着香味，凑着热闹，就算是没地儿了就算是排大队，那也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之心与口腹之欲啊。 这不，力力餐厅的名声就这么一穿二，二传四的给散播了开来。 到了最后，别说是全宣武了，等同于全内城最好吃的凉面铺子了。 当时一碗儿凉面的价格沈度记得特别的清楚，四块五毛钱，满满的一大碗，在所有酱料汤汁儿全给你浇灌好了的时候，那抓辅料的大叔就会往一个不锈钢大盆子当中照虚里边抓上一把，而那个大盆子里全是切得细细毛毛，煮的白香蓬松的鸡胸肉丝。 待到这如同云朵一般的鸡丝将凉面大碗全给铺满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天下没有比这个更加值得的面了。 哪怕现在的力力餐厅已经将鸡丝凉面的价格涨到了十二元一碗儿。 可是沈度看到那一大碗的鸡丝时，就怎么瞧怎么值得了。 “一碗鸡丝凉面打包！” 大晚上的客人已经不多了，老板就为了替沈度凑齐一碗儿面的分量，还往里边多添了不少的黄瓜丝儿。 大概是觉得这面量有些糊弄人。 而他们家的凉面又不同于旁人家的是从面铺子里边随便买来的，若单单只是为了沈度这一位顾客就单独的做面条，仿佛又不那么划算…… 于是乎，除了老了十几岁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的大叔，就从他玻璃柜的配料区内探出了脑袋，对着就站在柜前用一种很饿的表情盯着他的配菜看的沈度说到：“喂！小伙子，面条的量的确不太够，要不我给你再添半份棒棒**？” 沈度现在饿的不行，对方给他啥，他当然就要啥。 而他自从迈入到这个小铺面了之后，就已经从最初的打包回家，变成了就在铺子里吃完再走了。 实在是没办法，整间铺子当中都充满了食物的香气，他怕自己的意志力坚持不到驱车回家，会成为京城第一位因为开车吃凉面而被交警叔叔抓走的案犯。 ------------ 197 镜子里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而现在的铺子也没有排队外蹲的窘状了，他干嘛不踏踏实实的在这里享受完美食与回忆再走呢？ 是的，回忆。 沈度在看到了这个配菜的大叔也是力力餐厅的老板了之后，就特别热情的跟对方说了一句：“好的啊，力叔！” “店里还有没有米饭了，你给我分棒棒鸡的时候多给我来点儿汤。” 经着沈度这么一叫，这位力叔可是惊讶极了，他原本已经缩回去的脑袋又探了出来，对着沈度的方向吆喝了一句：“我瞧着你可是面生呢？” “可瞧着你说的又像是位熟客。” “话说我以前有见过你吗？” 听得正在奋力的擦塑料椅子的沈度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他朝着力叔做了比赞的手势，用一种极为欢快的的语气对其说到：“力叔，我大度啊！” “从小吃你面长大的大度啊。” 这一嗓子一下子将力叔的记忆给喊了出来。 他瞧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穿着得体，斯文有礼的成功人士，逐渐就将他的样貌与十年前那个又瘦又黄的小子给融合到了一处。 大度那时候明明只有二十岁，却成天活的比他一个当叔的还累。 进到他的铺子当中，永远都带着疲累。 哪像是现在，带着的却是一身的轻松以及比常人更加欢愉的幸福之感呢？ 所以力叔在将人给认出来了之后才会如此的震惊：“大度，真的是你？” “你们家自从从这边搬走了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你了吧？” “好小伙子，现在的变化可真大啊。” “不过这样真好，是真的好啊！” 力叔感叹了两句，一下子想起来他还要给沈度做吃的呢。 瞧着那个饥饿的模样，怕是这一天都没吃上啥东西啊。 这做饭的人就看不得人挨饿，力叔也顾不得跟沈度多说了，那是三下五除二就给沈度将饭给整了出来。 除了沈度最开始要的鸡丝凉面以及力叔承诺的半分棒棒鸡了之外。 他还将凉菜盆子里边的拌三丝儿，黄瓜猪头肉以及腐竹花生米给凑了一个拼盘，外加一瓶玻璃瓶的北冰洋，就给一起放在了托盘里边，让沈度过来取走了。 这让原本只想吃碗儿面，一会去前面的中式炸鸡铺子里边来一块鸡排带回家啃的沈度那是相当的震惊。 他指着托盘中多出来的那两样跟力叔说到：“叔儿，我这没要这些东西啊。” 谁成想力叔却在里边用大铁勺噹噹噹的刮着锅底，跟沈度抱怨到：“嗨，不知道我这块关铺子了，凉菜若是卖不完，可就糟蹋了？” “我刚去瞧了瞧，就剩了这点儿底儿了，还是老规矩，你帮帮力叔的忙，将这些都解决了吧？” “还有，这菜和面里都加了辣椒，小孩子家家的吃太多辣椒不好，来瓶冰镇的北冰洋，解解辣，这才叫过一个夏天呢。” “还有啊，大度，你忘了店里的老规矩了吗？” 听到这里的沈度，却觉得喉咙如同被棉花堵住了一般，跟着力叔那欢场的音调一起，说出了只适用于沈度身上的规则。 “帮忙吃剩菜不但不用花钱，还有奖励呢。” “帮力叔大忙的沈度，能够得到一瓶冰镇汽水的奖励呢。” 当这话说完的时候，沈度的眼眶就有些转圈的红，而对面的力叔却像是许多年前那般演绎的相当的自然，转过身去，放下空空如也的凉菜盆，将沈度的喜好给说了一个一清二楚。 “汽水还是北冰洋的够劲儿。” “同样的是玻璃瓶，可乐，芬达可差得远了呢。” 说完，力叔就背着身往后厨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伸出手来摆了一摆。 “赶紧吃吧，吃完了把空盘给我收拾到收银台那，钱放下，就赶紧回家。” “我这儿啊，也要打烊了啊。” 话音落下，力叔一撩帘子进了后厨，只剩沈度在柜台外哽咽不已。 就是这样，唯恐怕自己在付钱的时候会觉得失了面子和自尊。 每到这个时候，力叔一定是会到后厨里忙活一阵的呢。 只是没想到，十年不曾面见的光阴，一点都不曾改变他与力叔之间的相处之道。 若不是这附近的居住环境着实是没有更加现代的公寓楼住得舒服的话，沈度差一点就冲动的想要原搬回到附近居住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用肩膀偷偷的擦了擦眼角，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端着托盘就到了距离收银台最近的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掰开廉价的一次性筷子，将面条大开大合的搅拌开来，让麻酱汁儿为主的调料，裹上了面条的每一处了之后，沈度就往嘴中满满的填了一口。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那是那种让人难以忘怀的香气。 包括那混杂在了一起的四不像的凉菜，以及充满了气泡的北冰洋，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任何的改变。 也不知道为啥，当沈度将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本应该甜的发腻的汽水当中竟然还有点咸。 这种味道比纯甜的北冰洋好上太多了。 好到沈度在离开时都不由的感叹：“改良过的味道，更美味！” “力叔！钱给你放在柜台上了啊！” 说完，沈度就如多年前自己最困难的那段时间一样，匆匆而来，悄然离去。 待到他回到了家中，坐在工作间的时候，竟然因为回味其中美妙的滋味而愣了神。 谁成想就在他拼命的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的时候，他面前的镜子，竟然十分贴心的给他放出了他正在回想的场景。 “叮铃铃，叮铃铃……” 一串儿车铃声在硕大的落地镜中传了出来，而镜子内里的季节，竟然跟现实同步了起来。 沈度惊了一下，将头凑过去仔细的瞧了瞧细节，发现依然是十多年前的风格了之后，他这心就又安定了下来。 因为那条路依然是通往四中的所在，而那一串儿铃铛声则是从沈度起的二六的自从车的车把上传来的。 而阮柔依然坐在他的后座的位置，瞧着变化与当初镜像消失的时候并不大。 先听听是怎么回事儿，就知道那个世界里已经走到了哪个进程了。 沈度正想着呢，阮柔开口说的话就给他解答了所有的疑惑。 。 ------------ 198 十二班最帅的男人 “哎！今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可是你说这四中是怎么安排的，考完试了之后还要在学校里边上三天的课程，说什么是为了承上启下再放假。” “这三天的时间里边，学生们哪里还有心思上课啊，可不就都想着暑假怎么玩了吗？” “而且一过完暑假咱们就到了高二了，高二就要分文理班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发力的时候吧？” 阮柔说这话，沈度有些不敢苟同，他转过头来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瞧了瞧这位估计是睡懵了的姑娘，说到：“你们重点班的学生，平时的学习状态就是这样的？” “那难怪我一个艺术班的学生，也会时不时的在成绩上对你们进行全方位的碾压了。” 然后沈度就抽出自己的中指，照着阮柔的头上弹了一下：“还有，这是四中，别总是听你那帮同学骗你，说是他们回家就睡觉，考试前都没复习的鬼话。” “这群人补习班报的比谁都多，就前几天我还在飞鸟一对一高中物理提高组里边见过你们班的那位学习委员呢。” “据说他是从放了学之后就挨个班的上，一直上到晚上九点半，培训学校都关门了，他这才背包回家。” “人家可是比任课老师都敬业，培训老师有些事儿还能找人代课呢，你班上的那位，简直就是风雨无阻，天天搁那报道呢。” “不是吧！”听了这话的阮柔惊呆了，她指了指前面那个马上就要进入校区的文弱的身影，看着那位带着眼镜的小姑娘用特别遗憾的表情跟旁边的好友说到：“这次的期末考试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我考试前一眼都没来得及复习……” 哎呦我去！ 阮柔觉得自己真是还没睡醒，只是那点点受到欺骗的心却立马被校园内传过来的更大的喧哗之声给转移了过去。 “那边是怎么了？” 沈度坐在车上，让阮柔先下来，他利用身高优势就着车蹬子一踩，就看清楚了校内门侧的巨大的海报栏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的，这个时间段正是高一下半学期暑假前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出成绩的时间，而错过了小沈度近一年光阴的大沈度却发现，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内，小沈度的个头又往上蹿了一大截。 男生十五六岁的时候，正是蹿个的时段。 现在的小沈度一瞧就是家庭条件改善了不少，吃的满嘴流油的时段。 这个头更是往上猛蹿了一截，从原本的172左右直接蹿至了177，178的高度。 这一下子就跟现如今的阮柔拉开了高度。 与这位本身就长得不矮的姑娘结伴而行的时候，再也没有是不是就要被俯视平时的尴尬了。 而抽了条儿的沈度，那优秀的外在是更加的突出了。 白冷皮儿的肤色，温柔的眉眼，灿烂的笑容，再加上一个瘦高，一个蓝白条的校服的加成，走在哪里，都会多招两眼小姑娘的注意。 依照沈度这个条件，用他们班高明骏的话来说，得亏沈度学的是绘画艺术，否则这是跟他们表演专业的抢饭碗呢。 否则在这一期的班级校草的评比当中，为什么全体女生都投给了沈度，而自己只得了可怜巴巴的一票呢？ 那一票还是同为表演专业的另外一位女生，实在是莫不过同专业之间的面子情，勉强投给了高明骏的。 这让这位自诩长得帅到没边儿的大男孩实在是深受打击，憋着劲儿的开始加深自己的表演以及才艺课程的培训，试图用另类高雅的气质让自己在下一轮的班草评选之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只可惜，高明骏的心声若是被他同班同学给听到了的话，也只会笑一下他的不自量力。 因为这些女生们投票给沈度的原因，可不仅仅只是颜值这一肤浅的原因呢。 若是在一众艺术专业出类拔萃，文化课却是烂的可以的班级当中，出现了一个文化课好的简直不科学的男生，并且这个男生的脾气好，性格好，无论你学的多烂，脑子多笨他都不会嘲笑你，讽刺你，还会一遍遍的细致的将你不会的知识点掰碎了揉开了的给你讲明白喽，那么请问，这样的男生得有多么的难得。 就这样，哪怕这男生长得跟化课的主课课程安排这么一耽误，他那成绩想要拿个全校前一百都难。 这样的消息传到艺术班学生的耳朵里边，那是多么的憋屈。 就连高傲如苗惢这样的女生，在快临近考试的时候都特意走过来问了沈度一句：你最近复习的怎么样。 不是沈度的同学们太过于焦虑。 而是因为在高一没有分班的时候，他们每次考试都是文理科目一起上，数理化英语语文，政史地生，九门功课总分制。 若是沈度光是理化优异，那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真应了外边普通班的学生们的挤兑，他们那可得憋屈死了。 所以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从未曾跟班级上的哪个男生主动说过话的苗惢居然开口跟沈度说话了，那些平常对苗惢喜欢的不得了，爱在心口难开的男生们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受伤难过。 因为他们也特别想知道，想知道沈度对于这次考试到底有没有把握啊。 ------------ 199 狠的下心学习的人 “哦？你问这次期中考试啊，我觉得应该还可以吧。” 说到这里的沈度扫视了周围一圈的同学，然后露出了一个颇为腼腆的笑容：“我觉得我应该能拿班级第一名呢。” 而旁边人看到这个笑容的第一反应却是：笑NM！ 就你那个底子，考全班第一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们问的是全校！全校！！ 而沈度在得到了相同的追问的时候，却给出了他们一个等同于啥都没说的答案。 “我会的都写出来了，不太确认的也填了答案，我觉得成绩应该不会太难看的啊。” 得嘞，行吧，我们还是等回来去看总榜吧。 只是一个提问就把全班最高冷的女生给气成了河豚的沈度，好像一点都不受外界的纷扰一般，那是该干嘛干嘛。 而等着成绩单出来了之后，他的这番表现就更成为了整个班级之中的谈资。 那是女的羡，男的佩，实在是这种宠辱不惊风轻云淡的气势，见了鬼的霸气啊。 就连沈度端个饭盆去走廊刷碗，背后都自带BGM，每一步都还踩在点儿上。 没办法，实在是佩服的他那班的同学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了，那些学音乐的，就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找着这个机会，那是长笛，竹箫，萨克斯风与黑管是一通儿的吹啊。 吹得旁边班级的人都从各自班的窗户中探出脑袋，瞧瞧到底是谁刷个碗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阵仗。 “嘿！那SB是谁啊？大中午的还让不让困会觉了！” 一旁的人戳戳他让他赶紧闭嘴：“你不知道啊，可有名了，十二班的班草，沈度。刚出了成绩的那个总榜，第八名！” “哎呦我去，第八咋了，我也没见着前七名有他那么嘚瑟的啊！” “咋，文艺班这是没见着好学生是咋地了，给人捧成了这样？” 对于身边的这位总榜200开外的同学，这位做普及的学生真是无话可说了。 是全校第八听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厉害。 但是前提是，若是对方在入校时的真实成绩排名其实是在而是开外，五十左右打转转的呢？ 只是半个学期，又不是吃了聪明药，还在艺术班那种学习氛围和环境之中，这学习成绩的提升，简直是太惊人了好吧。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会再去质疑沈度了。 而曾经的有关于他来自于204中学，并且只用了一年就考上了四中的传闻，就在这个时候再一次得到了有利的确认。 没有人会质疑这是一个假消息了。 因为沈度已经用自己的成绩证明了，有些人天生就是脑子好使，并且比别人学习的更加刻苦与努力。 所以已经有了这种成绩做铺垫，并且一次更比一次强的沈度，又怎么会去在意又一次的成绩放榜呢？ 于是他看清楚了前方的情况了之后，就从自行上翻了下来对身侧的阮柔说到：“好像是今天就放榜了，你的消息看来是拿错了。” “咱们还需要在学校里边待上一个周而不是三天了。” 听到这里的阮柔悲鸣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就跟着沈度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得沈度十分想笑，并且特别随心的就乐了出来：“哈哈，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会是因为害怕成绩被我超过去了，所以才不想看榜单的吧。” “拜托，阮柔，你的成绩已经碾压我这么多年了，让我赢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道路是这个道理，但是吧，真要是到了这一天，阮柔的心里就别提有多别扭了。 原因是什么呢？ 并不是因为嫉妒或是不甘心。 而是她自己心里这一关有些过不去。 全校师生里边，敢说最了解沈度的，也只有阮柔一个人了，她眼瞅着沈度放学了之后，是怎么安排自己的学习与绘画功课两不耽误互相坚固的。 这比一般的人可付出了更多的辛苦。 在旁人还在熟睡的时候，沈度就会早早的爬起来，利用多出来的一个小时的时间，晨读，背诵所有与记忆有关的知识点。 而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也比一般人晚上一个小时。 十一点前上床都算是过于疲惫早早入眠的时候了。 就这样还不算最苛刻的，最可怕的是无论是何种的节日，何种的假期，哪怕是大年初一不得不出去拜拜亲戚，回到家中的沈度也立马能从另外一种情绪之中挣脱出来，再次回归到心无旁骛的学习时间。 要知道学习这种行为，不在于一时，而在于坚持。 沈度可以说是她认识的人当中，自律性最强的人了。 就这样的人，随着这日子一天天的过，连原本敢在沈度面前没大没小的阮柔，现如今见到了沈度，那说话办事儿都开始有了畏惧之心了。 用他爸爸的话讲，沈度这小子，今后一准有大能耐呢。 能对别人狠的人很多，但是能对自己真么狠的人，却是太少太少了。 对此评价阮柔深以为然。 却因为这份儿自律与坚持住的狠劲儿，让阮柔对沈度……更加的迷恋了。 她甚至觉得，像是自己这种只有考试前才开始执行复习计划的无计划人员，考不过沈度这样的狠人才是应该的。 而凭借着自己已经居于中上游的身高，以及不小的力气挤进人群之中的沈度，却是对着还在发愣的阮柔喊了一句：“哈哈，阮柔！” “我说你怎么从早上就开始抱怨呢！” “原来这次，你真的没考过我啊！” 只这一声吼，让这一圈围着看成绩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没办法，阮柔与沈度这两个人的名字，在四中实在是太出名了。 他们两个人对于各自的班主任以及任课老师来说，也只能称一句学习很好的学生。 但是对于同年级的同学们来说，这两个可是从开学就享誉全校的名人啊。 无他，早恋而。 还是背着学校的老师，明目张胆的早恋的二位。 其实早恋这种现象，并不是烂学校的特权。 为什么在校风相对清明一些的学校里边，这种行为瞧起来相对要少一些呢？ ------------ 200 我们去个远郊县吧 因为越是聪明的学生，越是善于伪装。 他们的眉目传情可以在任何时间内发生，但是在发生的过程之中一定是隐蔽的，不受外界关注的，说不定在此过程之中还会带着一些正能量呢。 比如说一起做做题，一起看看书什么的。 都是些自己不说，别人很难看出点端倪的地下工作者。 但是沈度跟阮柔这一对实在是太特别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小习惯，小动作，做起来都是那么的熟稔和有默契。 可是等到一问两个人是不是早恋的时候。 那是甭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是齐刷刷的摇头。 据十二班的沈度好友匿名透露的消息称，沈度被问及与阮柔的关系时，竟然用最好的朋友与懂他的发小来形容。 而观其行为以及言语表达，可以看出，沈度目前对阮柔的状态为，哥哥对妹妹的照顾。 一句话，不开窍。 与之相反的是…… 阮柔对于沈度的喜爱，明眼人是一瞧就知道。但是基于这位姑娘怕耽误沈度的学习而选择的不表白，不越界，不试探的行为…… 让这两个人，谁也没越那雷池一步呢。 所以，他们依然是四中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在暧昧与落实了的边缘地带疯狂的试探。 这也是他们出名的原因，因为在一众就算是谈了恋爱往后也不见得有什么结果的多对情侣的映衬下，他们这一对若是真的确定了关系，那差不多就是他们高中之中为数不多能走到最后的一对了。 所以，在这所除了学习基本上就没什么有趣的事儿发生的学校当中，沈度与阮柔能不能成，若是能成到底在什么时候成，就成为了诸位同学关注的焦点。 可是现在，因为沈度那一声吼，众人注意的焦点早就不在两个人的腻歪上边了，全放在了沈度的成绩上。 没办法，实在是太过于惊悚了。 因为抛开沈度这个人不说，只单论一下阮柔，她也是四中当之无愧的学霸。 历次考试，大大小小，全校排名就没掉下过前三。 最好的一次甚至登顶第一的位置，只不过下一次就被人给反超了罢了。 但是这一次…… 大家下意识的就将目光放在了红榜的最上几排的位置，在看到了沈度排在了全校第二，而阮柔只有全校第三的时候，这群围着的人，竟是连声赞叹的叹息都发布出来了。 沈度的成绩又提高了。 可是他们明明从难得碰到一面的美术课老师的口中得知，沈度的绘画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一看就是在课后用了大量的时间来做基础性的练习了。 他们原以为，勤加练习的沈度，这次总算是没时间搞学习了吧？ 谁成想，这位妖孽再一次用实际成绩给了他们好看。 想到这里的几位重点班里的学生就把脑袋给低了下来。 实在是没办法，羞愧的。 而他们不希望沈度考的这么好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们班级的所有科目的任课老师，每到给他们讲解试卷，分析成绩与排名的时候，总是要将沈度这个人给拉出来说说。 并用他英勇的战绩与亮眼的成绩，来打击他们这些不需要顾忌旁的，也无需练习绘画只需要埋头学习的学生竟然考不过一个艺术生的事实。 每每说到最后，总是能让老师们可惜于沈度不是自己班的学生。 总觉得要考艺术类的沈度，简直就是将自己的才华生生浪费掉了，那是相当的惋惜啊。 就在周围这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时候，沈度自己却没觉出来什么。 若是说他真重视什么的话，那就是在暑假期间，他的老师要带他外出长长见识，顺便将他的速写课程提上日程。 是的，用他老师的话说，素描的基础知识以及练习，在这近一年的学习当中已经被沈度给初步的掌握了。 剩下就是长时间的练习与琢磨，然后再对人物素描分类的加强就可以了。 因为以往的艺考当中，素描类一定会选择一个难度较为大的类型去考试。 而这个时候，人物，尤其是人物脸谱化的考试就成为了各个考试需要攻克的难关了。 二一个就是在此基础上要对其他两个考点进行开班性的传授了。 在素描及格的基础上，再对动态的速写进行加强培训，那么这两大分类，在艺考方面是不会让沈度失多少分的。 至于最后的色彩，范老师打算放到高二再集中教授。 那么为什么在学习速写的过程中，范老师要带着沈度出去走走呢？ 为的就是观察与传授。 作为一个绘画者，怎么才能让自己的作品充满了灵气与质感？ 首先一点，就要贴近生活，近距离的观察，甚至细致入微到每一寸都看遍了，每一个细节都不曾放过。 绘画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拷贝与复制，不单单是画得像就可以了。 绘画之所以会被称之为艺术，究其原因，在创造一幅画的过程之中，融入了这个画家对于他的作品的理解，融入了他绘画的风格，体现了他对于色彩的把握，以及他最终想要表述出来的意境外加了这位画家的终端品味。 它是一副立体的、复杂的、具有叙述性和描绘性，融入了画者灵魂的艺术作品。 而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幅逼真的画。 像是那样的画，一个复印机，一张打印纸，就可以简简单单的做到了。 同理，沈度在速写方面要有所提高，在艺考的时候会让阅卷老师眼前一亮。 他首先就要往自己的速写作品之中融入灵魂。 怎么才能有活与真的灵魂呢？ 那就需要亲眼去看，亲自去感受，进行大量的练习，将能够想到的场景都描绘下来。 做到，走路的时候发现一处景物很美，那就停下来，将它速写到自己的练习本中。 吃饭的时候，桌子上的菜摆的很有意境，也要立刻抽出纸笔将其进行描绘。 坐在路边发呆的时候，有一位笑的灿烂的少女与你擦肩而过……咳咳，剩下的也不用多说了，为了画作，也要迅速的将其用笔记录下来啊。 ------------ 201 全家人一起吧 所以，这次的成绩好坏，直接关系到了沈度能够出走的周边的数量。 若是他保持上一次考试的成绩，那他就能跟着老师去怀柔的雁栖湖写生。 若他在上次的成绩上还能有所提高的话，那他还能顺便去密云的司马台长城上瞧瞧。 至于这事儿是谁规定的呢？ 那就不得不提一下他们此行的友情赞助人，沈耀军了。 范老师原本的打算是早晨起一个大早，找个通州啊，大兴啊这种比较近的郊区，随便找个山头画画，然后在傍晚的时候再赶回来。 这样一来一回的虽然有些折腾吧，但是这不是省钱吗？ 但是这个提议在一天晚上的绘画课中被提出来了之后，从小就没出去玩过的沈度第一反应就是满怀希冀的问了一句：“晚上要住宿吗？” 这句话恰巧被进画室里边送水果的沈耀军给听到了。 他心里这个难过啊…… 当场就拍板了啊。 去，咱们去个三天两夜！ 不单是你们师徒两人去，把范老师的娃，我媳妇何红英叫上，咱们两大家子一起去。 不过，考虑到离开后耽误的活以及旅游的费用，沈耀军又觉得不能那么轻易的就许诺了。 电视上那个什么著名的教育学家不就说了吗？ 孩子不能总是无偿的满足，要让他们学会感恩，知晓劳动与付出，最终才能培养成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孩子啊。 所以，对于一名学生来说，如何才算是付出了自己的劳动了呢？ 那必然是努力学习并取得了相应的成绩了啊。 这不，这父子俩自从说到了周边游这个话题了之后，两个人就旅游的时间，日常的消费价位展开了你来我往的讨论。 最终做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表彰制度以及奖惩机制。 给沈度这个暑假，着实定了一个不小的目标。 瞧，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可见沈度真是拼了老命的在读书了。 而一旁看着成绩就撅了嘴的阮柔，却是满脸的服气。 她是一点都不理解，京郊周边游对于沈度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意义的。 她只知道，只用了两年，她跟沈度之间的学习差距就再也没有半分了。 趁着周围的人都光顾着呆滞的时候，沈度就领着阮柔从看榜的人群之中挤了出来，问对方到：“高二马上就是文理分班了，你到时候报理科还是文科？” 阮柔想都没想的回到：“我想考公安大学，刑侦专业，这肯定是理科专业啊。” “你呢？文科吧？艺术类院校的文理应该分的没有那么的严格，但是报考的人八成都是文科生。” “只要是文学，历史与艺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几样有着些许的共同性，多学一些对艺术类的学生没有坏处的。” “可是，能行吗？沈度？” “我记得等你到高三的上半学期的时候，艺术生就要进行封闭性的艺考准备了吧。 往年的12月或者是来年的1月，就是全国艺术统考的时间。 若是过了统考线，你还要去参加一些想要报考的学院的单独考试。 等到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怕是也只剩下三个月的考前冲刺的时间了吧？” “若是学文科，会不会因为背诵的东西太多而来不及啊。” 阮柔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沈度却没有太多的担忧。 现在的他能对时间进行合理的分配，等到他艺考的期间也一定能将专业课与文化课兼顾的。 所以，沈度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当然报文科。” “除非我要报考艺术建筑类的专业，否则我是不选择读理科的。” 虽然沈度的理科成绩更加的优异，但是对于他的那个专业来说，他现在的文综成绩已经足够用了。 听到这里，阮柔也不再多劝。 两个人在今天就已经将未来的道路予以了确认。 并且从今天起，就坚定不移的依照着自己的选择走了下去。 至于这一次的成绩，对于沈度和阮柔来说，只不过是他们选择之中的一个可以证明自我的小插曲。 自己并不曾将其真正的放在心上。 但是这个成绩对于沈度的父母来说，却是太棒了。 这让沈耀军坐在已经扩张了一倍的便民服务站里边卖货的时候，都忍不住傻呵呵的笑了。 他对着旁边已经收摊过来帮忙的何红英笑道：“哎，咱们儿子可是考了一个全校第二啊。” “那可是四中。” “这相当于什么？老辈子京城里边最好的书院，咱们儿子考了一个甲班的第二名。” “这若是科举的话，岂不是妥妥的一个进士出身了？” “哎，你说若是不让儿子去考那个啥服装学院了，让他去考个清华北大的回来，咱们老沈家是不是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啊？” 听到这里的何红英也顾不得把奶箱往屋里搬了，那是转回身来，照着沈耀军的背就来了一巴掌：“你胡出什么主意。” “你不知道咱们儿子为了学这个，都差点去技校了啊？” “北大清华，你让咱们儿子去学什么专业？计算机还是金融？” “可拉到吧，我听说学那样的不是秃头就是投资破产呢。” “还不如让儿子踏踏实实的学剪裁，以后就算是在大的服装单位找不到工作，就回来接手我的这个铺子，也饿不着他。” “这起码是一项实打实的手艺，有了手艺像是咱们这种人家，怎么都能过。” 听到自家的老婆开始用吼的了，沈耀军那是立马秒怂。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立马就拥护起了老婆的决议：“对，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 “不管他想学啥咱们都支持。” “老婆这事儿我就说说，这附近谁家不想出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呢？” “不过没关系，咋样都比技校强。” “对了，这箱子奶搬回来咱们就关门。” “你瞅瞅今天收账拿回来的钱，可够咱们在密云玩儿的？” 在家里的钱这方面，何红英是不怎么大沾手的。 若是没有她的下岗，她甚至连怎么去赚钱都不需要去上心。 。 ------------ 202 窗外惊魂 所以此时的她特别信任对沈耀军说到：“都依你，我们就等着出门，好好的游览一下周边的风光了。” 说到这里的何红英就抿嘴笑了起来，琢磨着晚上将行李收拾好了，要去雁西湖和司马台上拍上几张很好看的照片。 而得了老婆好脸的沈耀军则是屁颠屁颠的去开他的小货车，将何红英载上，径直的往家的方向奔去。 “啊，旅行啊，真好！” 镜子外面的沈度不由的感叹了一句，想想这么大了，自己家的三人有一起出门玩过吗？ 他的父母在他的公司步入正轨了之后，却是拿着足够富裕的钱跑了好几个地方。 但是他与自己的父母，却从未曾镜子里面那般，一家人在一起出门。 也许等到阮柔回来了之后，他可以考虑一下来个六人行。 将双方的父母叫到一处，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玩玩。 想到这里的沈度不过一晃神，就发现镜子里面的场景又变了。 这一次，场景变成了一辆正在行驶中的面包车的车厢内，当中坐了范老师和他儿子，阮柔一家三口，以及开车的沈耀军外加最前排的何红英和沈度，将这一辆依维柯给坐的满满当当。 沈度瞧着这辆车的新旧程度，像是刚刚入手的新车，车座上的塑料膜还不曾被完全的剥离，除了坐人的地方，其他位置都被这几个人的行李给塞了一个满满当当。 可就算是这样，车内的人也并无太多的怨言，他们反倒是应和着节拍，一起唱着周杰龙的呜呜噜噜的歌曲，朝着即将要去的目的地处进发。 “哎呀，这是一辆新车啊，不会是……” 镜子外的沈度刚才有所猜测，镜子内的小沈度，就给出了他的答案：“爸，咱们家买这么一辆车用来拉货是不是太奢侈了。” 沈度记得家里上半年过年的时候刚入了一辆二手的面包车。 这半年时间刚到，就忙不迭的从亚运村汽车交易市场里边买了一辆崭新的了，他们家到底是发了什么横财，让他们敢如此的挥霍。 开着车的沈耀军但笑不语，还是一旁的何红英怕自己的丈夫分心说话影响开车，就主动的将沈度的疑问给接了过来。 “嗨！还不是你爸为了图便宜非要买个破面包呢。” “谁成想就打了眼，被卖车的人给骗了呢。” “这面包车外面瞧着还挺新的，跑的里程瞧着也不多，谁成想回来开了没几天，你爸就觉得那车里嘎啦嘎啦的直响。” “然后他觉得不对啊，就去你那好朋友家的修理厂里边让人给瞧了一下。” “这一下可是让你苗叔叔给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了。” “原来这辆车跑的里程约等于一辆报废车了。” “根据你苗叔叔的推测，这辆小面八成是北京城禁止小面出租车上路的时候给淘汰下来的。” “直接扔了有些可惜，那些黑心车主就想了一个办法，重新喷漆，在里程表上动动手脚，两三千块钱的就转给下一家的冤大头了。” “而你爸爸，就是那个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不带着苗叔叔一起去看车的冤大头。” “然后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在你爸爸对二手车交易市场的诚信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的时候，你阮叔叔就让你爸去关注一下银行不定期举行的抵押物拍卖会。” “那一期正好有一批新车抵押出售，车子本身是全新的，但是经过这么一到手，就比市面上的零售价格一下子就打了一个不小的折扣。” “我瞧着家里现在已经攒下了不少钱，挪出来买一辆大空间的汽车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不一商量，趁着便宜就给买下来了。” “这车除了平日的磨合，今儿个还是第一天上路呢。” “你啊，就别瞎操心家里用钱的事儿了，多大的事儿不还有爸妈在吗？” 听了这话，全车的人都善意的笑了，而沈度也终于能将自己的心给放回到了肚子里。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有心思瞧瞧这辆属于他们家的新车，感叹于空间之大，开起来平稳等硬件一些的条件。 可是就在沈度带着几分欢喜左瞧右看的时候，突然……他的脑袋就动不了了。 不是因为受风落枕了疼的转不过头去，而是他的脖颈处被一股庞大的力量给固定住了，正把他的脑袋往另外一个方向死命的掰呢。 哎呦我去！出现了！ 沈度的眼神一变，再也不抗拒这股力量的牵引，就这样被人捏着后脖颈往车窗的外面看去。 车窗外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桑塔纳，桑塔纳的车身瞧着有些脏，像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那场大雨，留下了急行当中泥泞的痕迹。 而这辆车现在正与他们的依维柯并排而行，只是这么瞧着，一点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啊。 难道说，这辆车在不久之后就要与他们的依维柯相撞，最终发生无法挽回的惨剧？ 就在沈度琢磨着是不是想个理由让他的父亲将车辆先靠边停在故障带里边的时候，突然，那股子力量就从他的后脖颈转向了他的背部。 现在只能凭借感觉来感受这股力的沈度发现，这个转移了位置的力量，仿佛正在他的背后写字？？ 此时的沈度无比的庆幸他风雨无阻的接送阮柔的行为。 因为行在路上不方便说话的时候，阮柔就像那股力量一般，会通过手指的写写画画与他进行良好的交流。 所以，现在的他才能如此轻松的辨认出那股力量想要给他留下的提示。 ‘车里人危险！’ 默读到这里的沈度一愣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脸藏在了车玻璃的一侧，用更加刁钻的角度往那辆桑塔纳的的内里瞧去。 也多亏了依维柯的体积比之普桑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居高临下了。 才给了沈度仔细观察的机会。 他这一瞧可不要紧，正瞧见了那后排座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用一种十分古怪的姿势往身旁看不见人脸的男人的身上压去。 ------------ 203 啥也别说，报警 大概是只有他一个人的缘故，为了将手边的人压服，他竟然还用一根撬棍作为工具，横亘在对方的背上，将其死死的往下抵去。 这个动作真的只有一瞬，因为桑塔纳比之自家的依维柯跑行驶的更加高速，沈度只看到了这一个镜头之后，那辆车就嗖的一下超过了自家的车辆，笔直的朝着北京远郊县的方向驶去。 这个时候的天，也才蒙蒙亮，除了前往密云旅游以及来往的货车之外，这条路上并没有多少私家车。 沈度在这辆桑塔纳从自家超车的时候，就开始偷记车牌，等到车子跑远了，他那聪明的脑袋也将那辆车的车牌号码给记了下来。 碰到了这种问题，也不是他一个刚才高一的学生能够解决的。 他身边坐了这么多的大人，就算是出于对家人的信任，也应该将事情讲出来，让自己的长辈，那群成年人来判断和操心了。 于是，沈度十分聪明的就将自己的所见告知了身后的范老师以及阮叔叔。 沈度端着一本正经的表情，转头跟身后的大人说到：“范老师，阮叔叔，我刚才往车外看风景，我好像是看到了一起犯罪事件。” “嗯？” “嗯？” 只这一句话，全车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就在沈耀军紧张的想要转头瞧瞧身后的儿子的时候，坐在他斜后方的何红英却是锤了他的肩膀一下：“好好开车，别把一车人的性命再给带累进去。” “有什么事儿让后边的阮和范老师解决。” “你要是实在担心，就找个临时休息区停下来，咱们好好的商议商议。” 对于何红英的这番话，全车的人都是认同的。 沈耀军这老婆奴自无不是，赶紧回神专注前方的道路。 至于沈度，则是在众人的注目之中，将刚才自己的所见一五一十的道来。 那辆车的外观样貌，车牌号码，以及车内人的穷凶极恶的表象，都被他描述的栩栩如生。 让听完了沈度表述的两个大人，脑海之中竟然浮现出了当时的景象。 可这描述越是详细，他们对于沈度的判断越是确定。 就冲着那车人不明前路的目标所在，现如今最为正确的选择就是报警了。 想到这里的阮叔叔那是没有半分的犹豫，将腰间别着的皮质手机挎包的暗扣打开，抽出一支诺基亚8890就拨打了110. 这报警电话响了不过三声，就被迅速的接起。 而当对面的人听完了阮叔叔以及沈度从旁的描述了之后，就迅速的做了案发地点的标注，以及出警的安排。 当接警电话员与沈度这一车人约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个休息站与派出去的执法警察进行短暂的碰面之后，两方人的通话就暂时的告一段落。 现在，出行的计划看来是要暂时的推迟一下了。 正好他们大早上的出发，开了一个多小时了，也有些疲累，趁着这个突发事件，过来休息一下吧。 抱着这种想法的众人，抵达了一个综合性的休息服务区。 大家利用接洽警官还没赶过来的空档，那是上厕所的上厕所，去买早点的买早点。 而就在沈度一家人等待的过程之中，他们却不知，自己反馈的这个情况，已经通报给了朝阳分局的刑警大队的绑架特案组。 是的，这个特案组是昨天半夜才刚刚组建的。 所为的就是一起影响极其恶劣的绑架案。 该绑架案因为绑架人员的知名度的问题，在圈内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再加上犯案人员在初步确定之后，发现这组人员竟然是一伙惯犯，曾经因为绑架勒索被判入狱十年。 这才刚刚放出来不久就实施了下一场有计划的犯罪。 其危害性要比冲动作案的案犯更加的巨大。 并且根据他们连夜的调查走访得知，这伙人早在一个月前对被绑架人进行过绑架尝试。 但是因为那次被害人的身边人员众多，让他们的计划受到了干扰，侥幸逃过了一劫。 谁成想，这群人在计划失败了之后，并不曾放弃，反倒是蛰伏起来，在被害人感到事情已经过去，以为自己安全了之后，趁其不备，一击得手。 就在工体附近的酒吧街上，哪怕是深夜也是灯光闪烁，人员不断的路段之中，在受害人往停车场行进的过程之中，以雷霆之速，将其绑到了自己的车上，并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较为隐蔽的落脚地点逃窜。 哪怕警方在收到报警的第一时间就对这伙人进行追踪，终究是因为时效性以及多个路段的逃跑路段的不确定性，而将歹徒的踪迹给追丢了。 再加上这伙人长达十年的牢狱生涯所造成的亲属疏离性的问题，他们甚至都无法判断这伙人的落脚地到底会在哪里，以及这群人到底有没有现实的联系人。 就在警方开始排查线索，大批量的分析犯罪分子的社会关系的时候，一通疑似与该起绑架案有关的目击报警电话就这么打过来了。 当报警中心将这通电话转到他们专案小组的时候，所有办案人员那可是高兴坏了。 “去！我们马上往密云的方向赶过去，在过去的路上自动的分为两队。” “一队人去休息区与目击报案人接洽，询问更加详细的证词，另外一队人继续往犯案人消失的方向追踪，让密云县警方以及公路局管理处相关人员严密监控车牌号为京Cxxxxxx的黑色桑塔纳。” “这辆车的描述与报案人的描述基本吻合，若是没有猜测错误的话，这大概就是绑架吴若铺作案车辆了。” “行了，废话不多说，大家行动起来吧！” “是！” 整个小组的氛围十分的高涨，这个报案人的电话来的实在是太过于及时了。 毕竟被绑架人涉及到了一些具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而那个圈子里的人因为这件事儿，都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警方若是无法在短时间内破案，并且成功的解救下人质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啊。 ------------ 204 被耽误的旅行还在继续 秉承着被劫持人的安危着想，警方用最短的时间与休憩区内的沈度一家人进行了接洽。 从他们接到电话到赶往沈度所在的休息区，竟然只用了短短的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 由于时间宝贵，两拨人通过电话坐到了休息区相对安静的角落之后，安监负责人就直入主题，开始询问与车辆以及被绑架人有关的问题了。 “说说吧，那辆车的车内情况，以及你是怎么发现异常的。” 这位负责人弄清楚了提议报警人竟然是一位只有十五岁的少年了之后，可是真的吃惊了。 作为警察他很清楚，一个人对于周边车辆擦身而过时的反应。 这位少年得拥有多么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冷静的头脑，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路过车辆的问题，并积极主动的将其不和谐的地方记录下来，还将最为关键的车牌给背了下来。 怎么瞧都像是一个干刑警的料啊。 对于这位警察叔叔心中的感叹一无所知的沈度，却是用一种近乎于安静的状态，将他所发现的事情再一次的复述了一遍。 “因为我正在学习绘画，而这次旅行也是与我的速写培训与提升有关。” “所以我对于外界事物具有高度的敏锐性，并习惯性的将动态的影音资料进行静态的景象处理。” “有些很有特色的动态画面会经过我的大脑的记忆与拷贝之中，转换成为一幅图片。” “而我要做的，就是用画笔将这幅图片用极快的速度给展现在画纸之上。” “这就是我速写的诀窍，大概也是风格吧。” “而当时那种情况，让我不得不将注意力全放在那辆黑色的车上。” “因为在车窗外，唯一能够入画的东西，也只有那辆车了。” “谁成想，当我想要抓住更多的车辆细节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们后排的车窗内的情景。” “我瞧着那位大叔应该是已经被制服，并且丧失了自主的活动力，但可能因为不甘心亦或者是见到了车辆之后试图弄出点动静进行自我解救吧，所以就对车后的案犯进行了适当的反抗。” “但是他的反抗有些失败，其一，是因为他坐在后排的左侧位置，距离我们的车窗还隔着一位案犯。” “其二，我当时瞧见了那位被绑架人的手一直呈现着弯曲背后的状态。” “大概是已经被绑架犯进行了简单的捆绑与束缚。” “至于脸部，因为被绑架人在车内的角度问题，我是一点都看不到内里的情况。” “但是通过车内并不曾传来一丝呼救声的情况来看，可能口中也有防止他发生的阻碍物吧。” “我所能看到的细节就这么多了，因为对车内发生的事情感官实在是不太好，我就选择了告知父母，并且在第一时间内进行了报警的处理。” “所以，警察叔叔，我们提供的线索有用吧，希望能够帮到你们啊。” 听了沈度的表述，对面那位一直在做着记录的人那是频频的点头。 这番描述实在是太有用了。 不愧是学习绘画的啊，就冲着他对于人物细节的描绘，就已经与他们确认了的犯罪嫌疑人的容貌吻合到了一处了啊。 对于沈度提供的情况，接洽警方那是相当的满意。 一行人留下了确切可以联系到的电话号码，并将沈度一行人的最终目的地的地址也确认了之后，双方就进行了暂时性的分离。 根据他们反馈给追踪组的信息，以及前方多部门的配合，警方已经能够基本确定这一伙绑匪的最终落脚地点了。 而沈度他们这一行人，也可以依照自己的原计划进行接下来的旅行。 至于说后续有关于警方的奖励，政府相关部门的表彰，以及被绑架人家属的感谢，那都是后续的事情了。 对于此，沈度这一行人是不强求的。 他们最感到庆幸的是，他们的旅行可以进行下去了。 毕竟经过了中途这么一折腾，等到他们抵达到目的地，找到了下榻的酒店之后，这大半天都已经过去了。 几个人坐在略显简陋却足够干净的酒店床上的时候，这兴奋劲儿一过，就只剩下疲惫了。 现在的他们也没想着去领略什么山间美景，农家风味了，就想着美美的饱餐一顿，仰望星空，看看属于夏日最美的景色了。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是一致赞同的。 因为别瞧着密云的旅游开发还处在一个十分简陋的探索阶段，但是人们一提到密云，都不用普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一个去处，那就是密云水库。 而密云水库里边又有什么特别出名的东西呢？ 那就是密云水库里边养出来的鱼。 因着暑假期间是禁捕期，只有水库下游的河水之中超过两年期的漏网之鱼，且体重要超过3斤的鲤鱼才能上的了餐桌的限制。 但凡在这个时候能入了食客嘴巴的鱼，那一定是身盘够大，养的够肥，从而成了盘中餐出头鱼的倒霉蛋。 而越是这种鱼，那鱼肉越是紧致，炖出来的汤越是鲜美，入得口中，简直是人间美味，鲜的能够让人吞了舌头。 现如今，一行人都确定了要先每每的吃上一顿的话，那就避免不了的要来上一顿密云最有名的：‘侉炖鱼’了。 那么这个从当地人的餐桌上走出来的美食又是什么呢？ 这是一种完全的摒弃了调味料，全靠食材本身的鲜美来取胜的原汁原味的料理。 依照当地人的说法，炖这种料理的水，那都是有讲究的。 炖鱼的水一定要用鱼生的河水，此地农家还有一句谚语来配合这一道菜肴，而谚语是这么说的：“原河水煮河鱼，美得不用提”。 虽然不太押韵，却将内里的妙处全数给说了出来。 而在炖煮的过程之中，只需要放大葱、大蒜、盐这三种最简单的调料即可。 待到开锅后鱼香扑鼻，鱼汤雪白似奶，一道很不科学，好吃的眯眼跺脚加赞叹的跨炖鱼也就完成了。 。 ------------ 205 小时候的友情从何而来 若一顿饭只有这一盆鱼，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单调。 但是这就是农家菜的魅力所在，极简到了极致，反倒成为了食材为主，味蕾归真的最终的奥义。 而与这侉炖鱼配合在一起的可不是略显乏味的米饭。 吃这种鱼所配合的主食，一定是要在柴火锅边儿上贴的粗粮的饼子，才能体会到这侉炖鱼最大的妙处。 因为粗粮纤维的颗粒较大，农家嬷嬷们揉出来的馍馍又是带着点酥松的质感。 待到它们被烘烤熟透的时候，原本就距离有些疏离的粗粮颗粒，更是肉眼可见的往下掉着香喷喷的渣渣。 就这样的一块饼子，从中间啪嚓一下掰开，露出内里带着白嫩的内芯儿，照着这炖煮的泛着点奶白色的汤汁这么一浸，那眼神好的就能瞧见这鲜美的鱼汤顺着这些大颗粒的粗粮纤维的纹路，嗖嗖的往饼子的中心地带蔓延。 汤汁所过之处，迅速的填满了饼子制作过程之中天然形成的孔洞，并用一种特别纯粹的方式，将无任何味道的饼子当中，十分均匀的沁染了一层咸味。 在感受到了原本还焦干的贴饼子有了软化的趋势了之后，再将手腕一番，一顶，径直的泡好了汁儿的粗粮饼子往口中一塞，这已经软到入口即化的贴饼，一下子就能在口中溶了开来，将食客或是大或是小的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把香与鲜用最为直观的方式，奉献给如此食用的食客们。 咽下饼子，再用筷子挑一块又大又肥的鱼肚腩，哪怕是多刺儿的淡水鱼，在这一块也是几近全肉的状态。 那种带着点小韧劲儿，鲜美的吞掉舌头的鱼肉，就会顺着粗粗的粮食一起，为舌头送上一盘有关于鱼类食物的盛宴。 这才是侉炖鱼最完美的搭配方式。 在吃到几口过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那赶紧端上一盆放的半凉不凉的绿豆百合粥。 这绿豆是农家大锅炖了一天的，在口中一抿就能变成豆沙的绵软，而几片儿后泡开的百合瓣儿，就将大鱼大肉食用过的最后几分燥热之感给化的无影无踪，一点点的鱼腥气都不会在口腔之中留下了。 若是还有那讲究的人，觉得只这几种单调的菜体现不了他的精益求精，这时候农家的小拌菜就派上了用场。 用筷子一戳就流油的鸭蛋黄，被满满的辣椒裹挟着的黄瓜小段，就从后院摘下来的个头硕大的西红柿的凉拌，以及山上东一抓西一把的野菜叶叶拌在一起的大拌菜，就为这已经足够丰富的饭桌上，增添了最后的花朵。 有了这些美食的铺垫，任是谁都不敢挑剔这吃的过于粗糙了。 而沈度这一行人，将下榻酒店边上的农家院中最大的鱼给炖了不说，那些特色菜更是一样都不曾少的来了一份。 只吃的全员肚子溜圆，这才在洒满了星光的夜色之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因着一家人一间房的方式定下来的房间，是一间少见的双拼房。 也就是一张单人床加一张大床的配比。 沈度毫不客气的占据了那张单人床，还特别聪明的将电蚊香片就搁在了自己脚下安插。 若说来这郊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怕就是这蚊虫叮咬了。 得亏他从小就习惯了这些东西，哪怕瞧见个小蜘蛛小壁虎什么的，都能淡定自若的一抓一抛，该怎么睡就怎么睡。 只是可怜了阮柔了。 别瞧着那姑娘将头发剪短了，跟个假小子一样的又刚又强。 其实她跟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一样见着屁大点的虫子就嚷嚷的跟末日降临一般的绝望。 “啊！！” 瞧，这不就开始了？ 酒店的条件就是如此的简陋，在京郊游还没怎么兴起来的时候，这是他们一行人能够找到的跳进最好的酒店了。 可是并不怎么宽厚的墙壁还是让沈度听到了阮柔的惨叫声。 乐得沈度差点没笑瘫在床上，来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因为通过沈度的偷听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笑完了转过头来的沈度就问了一旁正在整理行李的沈耀军一句：“爸，问你个事儿，阮叔叔是不是也怕虫子。” 这一句话问的，沈耀军没回答，他自己个儿反倒是先乐出来了。 等沈耀军乐完了，就给沈度讲了一个趣事，有关于他发小小时候，为什么会跟他这么铁的缘由。 这事儿要从他们上小学起说起，那时候都分片，XX大院的子弟，XX胡同的串子，XX厂区的家属区，诸如此类的。 而沈耀军和阮习文的友谊初始就在上了同一所小学而两家人又是住在对门的邻居。 一个厂区的，分的家属楼都挤在一处，共用一个厨房，谁家在屋里奋力放一个响屁，一楼道的人都能听见的那种关系。 因着这个关系，哪怕沈耀军是班级垫底儿的成绩，他也是愿意带着不怎么上道并有些过分安吉经的阮习文玩儿的。 又因着沈耀军的混不吝，学校里边也少有孩子敢欺负软软的阮习文。 可是等到初中的时候，这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因为学习成绩的原因，沈耀军只能在家属子弟中学直升上个初中，而阮习文却是考到市里的中学代表着他们家属区更进一步了。 只不过，特别不幸的是，当初他们那个家属区在现如今的城西，而城西什么东西最多？ 荒地与一片连着一片的大院最多。 那边好的中学不少，但是距离他们当时的那个家最近的……是八一中学。 得了，听到这里，什么都不用说了。 就阮习文这种性格脾性，家庭背景的人，在这所中学里边读书，可见是多么的格格不入了。 大概是刚入学的时候，大家都不算熟，人也没敢有做的特别过分的。 最差也不过是彼此不搭理。 这对于阮习文来说没什么差别，他本身就属于那种，不怎么爱跟人聊天，就喜欢学习和钻研的主儿。 结果等到一个学期过去了之后，一个压根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用近乎于碾压的成绩将一个班的同学都碾压在其下了。 。 ------------ 206 特幼稚的办法 这一下子就招了不少人的眼。 若只是这样，也就还好。 可是当中有一个特别大的麻烦就是阮习文与这所中学中大部分同学的不同。 这是那种不同呢？ 军区大院的子弟就少有弱鸡属性的人存在。 无论是性格还是体魄上，他们都充满了一种桀骜的野性。 甭管这人是不是纨绔亦或者是从小的正统军事化教育，坏的与好的，全都带着大院子弟的特性。 这一下就把文弱书生一挂的阮习文给衬托的如同白月光，清水仙，静睡莲一般的美好了。 而这样的人最招什么人的喜欢？ 自古红颜爱才子，就算是大院的姑娘也逃不脱这一亘古不变的定律。 在她们的眼中，阮习文就是武将之中的文臣。 说话斯文有礼，皮肤白白净净，身上永远都没有踢了球回来就抠脚的臭味，连书本作业校服衬衫都带着干干净净的肥皂的清香。 这简直就是一股子臭男人当中的清流啊。 于是这暗恋指数与追捧指数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等到上了初二三，少男少女正开始往性别竖立荷尔蒙激发的阶段过渡的时候，那些野巴巴的学生们一瞧…… 哎呦呵，自己喜欢的姑娘竟然都喜欢同一个小子啊。 他们连接到的拒绝的话都是一个模板上扒下来的：对不起XX同学，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是阮习文同学这样斯文懂礼，学习优异的学生。 而你…… 那阴晦的小眼神都不用多说，就能让被拒绝者明白这些姑娘想要表达什么了。 你跟阮习文一比，简直就是个渣渣啊！ 你说这群年轻气盛火力壮的小伙子们能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能啊。 几个混不吝的凑在一起一商量，就给阮习文堵在胡同里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别想偏了。 能在军队大院里边混的孩子，真还就没几个脑残。 至于里边说的那个利用二代的身份去碾压别人的那种套路，哎呦我去，这也就是那群真正的二代的真没几个，懒得跟这群挺不容易的人计较。 毕竟在一个氛围之中的人，天天瞧着大人怎么去说话办事儿，怎么去处理问题的，就没有几个会干那种普通人瞧着都觉得没眼看的事儿。 他们呢只是特别友好的给阮习文设了一个套。 在经过几位与阮习文同班的同学的细致的观察后，他们发现了阮习文同学一个十分致命的弱点。 而这个弱点，若是能够很好的展现在诸位女同学的眼中，那么前面这些女生们一直在不停的赞扬着的阮习文的好，就会发生一个巨大的口碑翻转，从斯文有礼变成了娘炮懦弱，从文质彬彬变成了胆小如鼠。 让那些本就环境造就人生与性格，自身自带刚毅属性的女生们，一下子就会对他的感官有个翻天覆地的改变。 因为他们发现阮习文的弱点就是……怕虫。 是的，春天到了，树上开始挂起了那种十分形似毛毛虫的杨树种子了，几个顽皮点的学生就带去教室里边塞女生的铅笔盒和桌洞里边了。 这是表达恶作剧的意向，顺便还能跟喜欢的女生多哈拉两句不是？ 然后他们就发现，没当阮习文周围的女生将这些假虫子拖出来的时候，这位白净的学霸捧着书本的手就是一阵的瑟缩啊。 瞧着真是，又可怜又滑稽。 发现了这一十分隐蔽的弱点之后，这几个人就凑一起一商量，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了。 他们选择堵人的地儿就在校门口，选择的时机就在学校周年晚会彩排的放学时。 因为各个班级要留下来练习的缘故，各科主要的老师实际上已经呈现了离校的状态。 学生们自发会晚一些离开校园。 又因为各个班级差不多都往校门处涌现的缘故，这消息一定会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不说，当场目击的姑娘也一定会不老少的。 至于道具的准备，为了让阮习文的反应更加剧烈一些，这些小子们可是下了大工夫，抓了他们认为最恐怖的虫子。 什么蜈蚣，蝎子，蜘蛛，马陆，就连可爱到一个球球的西瓜虫他们都不曾放过。 而他们装虫子的盒子选的还特别的精良，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们是故意的。 甚至连撒虫子的人的人设都给早早的设计好了，是他们大院里边最喜欢收集昆虫标本的狂热的生物标本爱好者。 等到天时地利人和都达到了，这群分别负责一二三的男生们，可不就将阮习文给堵一下嘛。 就因为他们这一阻拦，原本没将注意力放在阮习文一行人身上的同学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为首负责指挥的小子就朝着那位捧着虫罐子上场的同学猛的打起了眼色。 对面这个跟随着团队不知道商量彩排了多久的生物达人那是秒懂。 他用一种表演系学生见了都要直呼夸张的演绎方式，开始了他的演出。 他手中抱着那个斗蛐蛐的罐子，嗷嗷的朝着阮习文的所在冲了过去，因为对方身后围了的那一圈的人，就让他的目标等同于固定在了原处让他去碰瓷。 于是这位未来的生物学家就戏精附体，他用西方歌剧体的方式，表达了他被那块小石头绊倒了之后的恐慌。 “啊，这是什么！一块石头！” “哦，天呢，我竟然被这样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给绊倒了。” “不！这不是最坏的结果，天呢，难道说老天爷已经不打算给我一条活路了吗？” “我最珍爱的虫虫罐啊，那可是我收藏了许久的标本的备用体啊。” “不！谁来救救它们，它们是我最重要的小可爱啊。” 喊完了这番话，这位同学就用0.5的倍速倒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罐子还能经受一个特别缓慢的开罐，上扬，挥洒的动作之后，再从半空之中坠落，咕噜噜的滚出去了很远，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而这个时候的阮习文终于明白这些并不熟悉的同学们要做什么了。 ------------ 207 沈爸爸其实挺彪 现在的他人身未曾受到一点的攻击，但是在这个狭窄的空间之中，被无数条可怕的虫子浇上一身，怕是就要难免了。 这让阮习文几近崩溃，他从小就有怕虫的习惯。 除了经常见到的苍蝇蚊子这种无法避免的虫子之外，但凡是稀罕点儿的虫类，阮习文他都怕。 一想到这种拥有着许多条节肢以及复眼的生物在自己的身上攀爬。 他浑身就恐惧到了微微颤抖的程度。 只是想想就有这么大的反应，若是他真的被这些虫子劈头盖脸的给爬满了一身，阮习文觉得自己说不定会当场发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抽搐倒地当场成为羊癫疯大军之中的一员了。 所以，今天他要在校门口被全校同学给围观了吗？ 是不是自己出了丑，这些人就不会再来烦我了呢？ 我到底什么时候惹到他们了呢？ 阮习文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无限的委屈，当他想了一圈都没想到这个学校里有谁会帮帮他的的时候，他就认命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但是在下一秒钟，阮习文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带着他曾经略带嫌弃的吊儿郎当与没有正形……出现在了他的耳朵边儿上。 那是他们工厂家属区内最不上进的沈家的小子，沈耀军。 他总是跟一群工厂子弟混在一起，带着头的去顺一些零件厂的螺丝，钢铁厂的废铁，机床厂的管道，卖给内部废旧件处理工厂之后，就原领着这一大群的人去喝五分钱一大碗儿的豆汁儿，还能添上两分钱一大把的油条，将自己吃的饱饱的，满嘴油光的背着破书包皮去上学。 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在这个时候怎么会经过的这种疑惑只闪了一瞬，他的面前就被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给当了一个严严实实。 ‘哗啦……’ ‘细细索索……’ 那个高瘦的人替他承受了大半的虫子的攻击，后有几次几只会飞的虫类试图突破他的前身往阮习文的所在飞过去的时候，却被沈耀军一把一个的给捏在了手中，并用最为残忍的手段，将这些虫子果断的捏爆。 ‘噗！’ ‘噗！’ 虫子的尸体在沈耀军的手中迸出黄黄绿绿的粘液，其恶心程度之高，让阮习文连对于虫子的恐惧都忘记了，只是呆愣着瞧着对方手中的虫尸，下意识的说了他这辈子第一句的粗口：牛逼！ “啊啊啊！” 接着他就被另外一个人的惨叫给从呆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那个负责收集虫子，并对虫子充满了痴迷的生物达人，在沈耀军干脆利落的灭杀之中，发出了极为凄厉的惨叫。 “我的虫！！” “我的虫儿啊！！你个这个凶手，你这个杀虫凶手！你还我的毛毛，齐齐，飞飞和小童！” “天呢！哇！！我的虫啊！” 得了，这位大兄弟他……哭了。 这哭声之凄厉，让极为惧怕虫子的阮习文都暂时忘却了心中的恐怖，此时的他不但不感到害怕反倒是有些想笑。 至于站在他的前方，用大无畏之气势捏死了会飞的虫类，踩死了多足的蜈蚣的沈耀军则是总于腾出手来，有时间回头问上他一句：“小文啊，别怕，哥在这儿呢。” “阮叔叔给了我五毛钱，让我过来看看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既然收了你家这钱，就一定会保你平安的。” 沈耀军这话说的阮习文是哭笑不得，他刚才升起来的几分感动，瞬间就被前方的沈耀军自己给戳破了。 而就在这二人你来我往自顾自的闲聊的时候，那饲养的虫子军团全灭的生物达人却是发了疯一样的抡起了王八拳，照着沈耀军的面门处袭击过来。 “我跟你拼了，你还我的虫儿来！” “你这个残忍的刽子手！！” 说罢，这拳头已经距离沈耀军不过毫厘之间，也让反应过来的阮习文只来得及说上一句：“小心！”那并不怎么坚硬的拳头就砸在了沈耀军的颧骨之上。 “砰！”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传入到了阮习文的耳中，这位从未曾跟人打过架的好学生，下意思的就皱了眉头，眯了眼睛。 他认为这一拳头一定是打的很疼。 谁成想下一秒钟就看到了，依然挡在了他的前方的沈耀军却只是稍微侧了侧头，用一种极为轻蔑的声音对生物达人说到：“这就是你愤怒的攻击？” “你丫的这就打完了？你是不是三天没吃饭了，你这拳头是烂面条做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沈耀军还保持着受拳的姿势，那是一动不动，让阮习文有些担心，稍微的往侧面挪动了一下，朝着沈耀军的侧面门瞧去。 只见在这如同凝固了的拳头与颧骨的交界处，只有微微的泛红，连一点点大面积的擦伤与肿胀都不曾体现，可见这位喜欢虫子的小子的力度，的确是差点儿意思。 而就在大家对于生物达人的拳头之弱产生了一点鄙视之意的时候，这位硬抗拳头的猛汉，却是在这个时候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咱们干架的不就讲究个礼尚往来吗？” “你刚才给了我一锤，现在是不是轮到我还手了？” 就在围观学生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这个当口，从不曾欠别人东西的沈耀军就把这个拳头给还了回去。 “臭SB，让你尝尝爷爷的拳头！” “也让你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适合打架的。” “砰……” ‘哗啦啦……蹭蹭蹭……’ 这一锤是一个大力的下勾拳，沈耀军利用自己身高的优势，那是居高临下的就将生物达人给锤翻在了地上，因着使力的角度极为的刁钻，让生物达人被锤翻在了地上之后，还十分不雅的打了一个滚儿，如同王给围在了中间。 但是一直都是工厂院儿扛把子的沈耀军却是一点都不怵这种情形。 ------------ 208 友谊地久天长 他一下子让自己的身形垮了下来，两只手直接就揣在了军绿色的裤兜当中，吊儿郎当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用眼朝着这群黑高壮的学生们斜楞了一圈之后，脸上就展露出了一个特别找揍的笑容：“怎么？” “想要群殴啊？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沈耀军，大军子，听说过没？” “偌大的厂区没人不知道我的大名，你们今儿个在这里堵了老子，就不怕明天被揍成猪头？” “哈，堵我的兄弟，先动手打了老子的脸，现在还想着堵我？” “行啊，够胆啊！” 说到这里，沈耀军就将身上那件打着两块补丁带着许多兜子的工装上衣给解了开来，坦露出来了里边带着几个破洞的军绿色的跨栏背心，扯开襟子，这就是要脱外衣啊。 没办法，这是街头打架前必做的工作。 那时候家里穷，有件儿补丁少的能穿出门的衣服就已经很不错了。 若是因为跟人打架而扯坏了衣服，那沈耀军今晚回家，那耳朵怕是就要被老妈给当场拧下。 围着沈耀军的众人见到他起手做了这个动作，竟然也特别有默契的给他让了一点点的空档。 这是敬佩对方是条汉子，真敢一挑八，与他们动动手了。 至于沈耀军身后的阮习文，没人将他当成一个人，啊呸，是一个战力来使。 瞧着沈耀军护着阮习文的劲头，怕是对方打架的时候，还要分神来保护这位呢。 就在众人因为沈耀军的这个动作放松下来的时候，谁成想，脱的只剩下一个背心的沈耀军却是将手中的工装潇洒的照着前面一挥…… 在遮蔽了挡在他面前的二人的视线了之后，就猛的拉住了阮习文的手：“跑丫的啊！” 然后，二人就冲破了有些稀疏的包围圈，那是撒丫子的就往前方的小胡同处跑去。 这一动作做的实在是突然，等这几个其实也没什么打架经验的学生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个人竟然如同兔子一样，窜的只剩下尾巴了。 “姥姥啊……” 这是打了多少场势不均力不敌的仗才练出了这样的反射神经与无耻的逃窜方式啊。 不是说好的厂区扛把子，约架的老炮蛋吗？ 敢情您这都是讹人的呢。 到了最后，人陪着你疯了一场，帅却让你一个人全耍了。 的男生是不是高中的学霸，全年级总是考第一的阮习文啊。 他们竟然连这么老实的孩子都欺负，简直就是禽兽！ “哼！” 几个盘靓条顺的大妞当场就甩了辫子走人。 就连学校之中最安静学习最好的那一拨姑娘，在经过这一拨人的时候都给予了弱弱的鄙视。 “你们这种行为是错误的，明天，明天我们要告诉老师。” 若是此时有背景的话，这群孩子的身后应该是惊雷阵阵了。 谁能想到半路杀过来的程咬金，竟然破坏了他们整个的计划呢？ 还有，不是说阮习文怕虫子怕的要命吗？ 这从实施计划到现在了，也足有十来分钟了吧，他们也没见着阮习文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啊。 那他们让对方痛哭流涕，被小小蚊虫击垮心房的计划不就是完全无用的了吗？ 当初到底是谁负责情报收集的？ 就这样的水平，若是以后上了战场，怕是要将一窝子人的自己人全都给空投进了敌方的部队了吧？ 想到这里的人那叫一个委屈啊，这一小团队就开始相互指责了起来。 也不过两三分钟的工夫，因为同一个目标暂时达成协议的坑阮习文小联盟就当场解散了。 溃不成军的同学们没了继续刁难阮习文的兴致，惊险逃生的沈耀军却是在跑到了自家门口的时候，对着阮习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文子，今儿个哥哥表现的怎么样？阮叔叔那五毛钱不亏吧。” “你瞧瞧你，不是上了一所最好的中学吗，怎么就你这样的脾气还能被人给欺负了？” “我瞅着乖宝宝也没啥好人缘啊，敢情你就是在街坊邻居的眼中是个好孩子罢了啊。” “得嘞，以后哥哥我也不嫉妒你学习好，总是被人夸了。” 说到这里的沈耀军就拍了拍阮习文的肩膀：“好学生但是过的窝囊，这种苦我懂，我以后绝对会护着你的。” 说完，这沈耀军就将灰色的工装往肩膀上一搭，用一种阮习文从未见过的洒脱之姿朝着自己挥了挥手，道了一声：“明儿个见！”之后就一头扎进了筒子楼对面的那个不大的小间里边，不多久就传来了沈家人热热闹闹的大嗓门。 “吃了嘛！有出去野啦！” “别废话啊，饿死我了啊妈……” 这些有些吵的对话，曾经让只想踏实做题的阮习文烦躁不已。 但是在此时，他听起来却是如此的舒心与踏实。 而就是从这一天起，偌大的家属区内，最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两个孩子，却是越走越近，这一走就走过了几十个年头，直至他们两鬓隐隐发白，连子女都宛若当时他们一般的大小了。 回忆到这里，两家人说的全是以往的热闹与笑话，跟着美食一起打开的牛栏山与红星小二，已经歪倒了不知凡几。 这两家人甚至还开起了娃娃亲是否可能的玩笑。 听得沈度那叫一个尴尬，阮柔也是满脸的羞臊。 ------------ 209 奖金多哦 “行了啊，行了，孩子们现在还小，等到再过十年，若是咱们两家的人还是现在这种状态，这两个人不幸单了下来。” “那到时候，别说咱们两个人就当一回封建家长了。” “那是凑合不到一处去，也给这两个人把事儿给办了。” “我觉得啊，就冲着咱们两家人的这个交情，哪怕是没那个什么狗屁的爱情呢？” “这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当个兄弟姐妹情谊的，也能过得挺不错的。” 大概是喝多了的缘故，阮.高级工程师.习文竟然跟沈.原烧锅炉工人现便民店小老板.耀军一样，特别愚蠢的点了点头。 听得那臊的不行打算立马回屋的沈度仰面朝天，大啸一声：“惨呢！”就打算一头扎进自家的房间而去。 谁成想他这步伐刚迈出两步，他们这在酒店后院支起来的饭桌前就涌过来了一群人。 瞧着几位便装，几位警服的打扮，就算是这几家人喝的再怎么大发了，也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警官，这是怎么了？” “人抓住了吗？还是说我们提供的消息是错误的？” 不应该啊，自家的孩子不是那不靠谱的人啊。 就在这几个人疑惑不已的时候，就从这警察堆的身后站出来一个身体一瞧就挺虚，但是精神头尚可并且瞧着极为眼熟的男人。 而一直坐在一群老爷们身后，除了吃就是吃的何红英却是一口就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吴若铺啊！” “是啊，是我。” 这男人长得一脸的英气，用当时的话讲，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特别的好看。 瞧得不干活的时候总是瞧两眼电视剧的何红英当场就激动了起来：“月色撩人里边的林律师就是你演的啊！” “唉呀妈呀，这真人可是比电视上长得帅多了。” 听了自家老婆竟然夸奖一个外男长得帅，沈耀军这种妻奴那是当场就把脸耷拉了二尺长，但是何红英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瞬间就让他的脸恢复到了原本的长度。 因为特别会说话的何红英是这么说的：“警察同志们说的被绑架的影视圈内的名人，不会就是你吧？” “哎，我记得你在电视和电影里边总是在扮演英雄的形象啊，原来都是假的啊。” 媳妇真会说话，会说话你就多说点儿。 听了这话一般人都会愤怒的吴若铺却在这个时候苦笑着自嘲到：“哪还有什么正面形象啊。” “等这儿事儿了了之后，我就去接个大反派演一演。” “我觉得只凭着这件事儿，那帮子编剧和导演就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我呢。” 这脾气秉性着实已经很好了啊。 连沈耀军这种对他天然排斥的人都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了。 更何况，此时的吴若铺在自嘲了之后，还朝着沈度一行人的方向狠狠的鞠了一躬，在表达了自己最诚挚的谢意了之后，这才随着身旁的医护人员往医疗条件更为优越的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至于这些留下的警官，则是要与这些人说一下后续的嘉奖方式。 因为沈度一家人提供的有效的线索以及与犯罪分子有关的详尽信息的缘故，原本可能要拖得再久一些，在绑匪们联系受害人的家属并要求赎金的时候警方才能逐一掌握一些信息最终完成破案的步骤就得到了提前一步的化解与执行。 朝阳警方在拿到犯罪嫌疑人的第一手的资料之后，是当即就联系了周边几个远郊县的警察系统对这辆黑色的疑似犯罪嫌疑人实施绑架时所使用的车辆进行了排查。 在公路管理局以及密云警方调取了有限监控视频资料当中，果真就被他们找到了这辆车行驶的区域以及最后停下的大概的范围。 他们在进行了区域的细致划分，并与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取得了联系，并在当地熟悉地形的民警的帮助下，用几个钟头的时间就确认了绑匪与被绑架人的最终落脚地。 然后，接下来的解救行动就依照计划进行了下去。 又因为绑匪是惯犯的原因，参与到这个行动中的干警提高了最大的警惕。 他们竟然在将人质解救下来之后，在犯罪嫌疑人暂居的屋内以及车辆的后备箱当中发现了国家已经禁止并严缴的多种非法武器。 比如说自制的土枪，从云南黑市渠道购得的黑地雷，黑手雷。 由着这个独立性较为强的绑架案，警方的相关部门还顺藤摸瓜的差到了一个组织十分严密，售卖系统相当庞大的枪支自制与走势贩卖集团。 照着他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将另外一个犯罪集团给一网打尽了啊。 谁成想到，短短的几个钟头之内，两个毫无关联的犯罪集团的覆灭只是因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无聊观察的举动呢。 作为绑匪一方，非要给不安分的被绑架人来两下子的那位，在知道了实情了之后，一定会追悔莫及吧。 只可惜，出于保护证人的考虑，这些细节警方在后续的审讯过程以及判决过程之中都不会予以透露的。 他们甚至都不能大张旗鼓的对沈度予以宣传和表彰，怕的就是这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有机会重获自由之后对沈度一家人展开疯狂的报复。 所以，警方的表彰只能以这种低调的偷摸的方式来进行。 但是当初他们对外征集线索时候所承诺的奖金以及吴先生家自己自发拿出来奖励的奖金，却是要发到沈度的手中的。 朝阳警方与密云警方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这个。 送钱。 他们之所以会如此的低调又隆重，怕的就是沈度这么一家子特别乐于助人的人会将这一笔钱给推辞掉。 这在警方看来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提供有效线索，拿到相应奖金，这也不过是相关部门的一条硬性的规定罢了。 所以，他们是很希望沈度一家人能将这个钱给接下来的。 于是，当他们跟沈耀军一行人说明了来意之后，就发现…… 这一家人特别痛快的就把装着奖金的信封给收下来了。 做好了劝说的警官们：(⊙o⊙)…… ------------ 210 奖金的归属 感到疑惑不已的沈耀军：“警官，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案件破获了之后还需要我们签署什么文件吗？” “毕竟这是第一次为警方提供有效的线索呢，跟以前的见义勇为的表彰不一样，我们也在摸索的阶段不是？” 看着沈耀军这行人虽然酒气冲天吧，但是却是坦坦荡荡毫无半分作为的表现，这些警官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用，后续如果还需要你们配合的工作我们这里会提前通知的。” “既然你们收了奖金，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了……” “咱们这就……再见？” 沈耀军一行人：“要不你们也跟着一块喝点儿？” 这群警察的反应实在是太像是馋肉的表现了。 也得亏这些干警们不知道彼此的想法差了如此之多，那是在一番推辞之后，这才撤离的还沈耀军一行人一个清净了。 待到场内走的干干净净之后，他们那喝的挺尽兴的大男人也知道，是到了散席的时候了。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刚才还说要回房间休息的沈度却依然站在了原地，总喜欢当沈度小尾巴的阮柔则是躲在酒店的走廊里往这里偷偷的瞧来。 这让沈耀军看得十分的有趣，问了自家儿子一句：“嘛呢，不是被我们几个人给臊的回屋了吗？” “还杵在这里干嘛？” 听了这问话，沈度就啧了一下，对着沈耀军就偷偷的伸了一下手：“爸，奖金……” “奖金是不是该分我一份啊。” 这功劳大半都是他沈度的，瞧着那个厚度，俩信封加起来怎么也得有好几万了啊。 几万块钱在2004年能干不少的事儿呢。 这笔钱对于零花钱都是有数的来的沈度来说，可是意外的惊喜了。 只可惜，钱到了沈耀军的手中还能被拿出来吗? 不能。 沈度瞧着他爹偷偷的扫了一眼身旁的阮叔叔与范老师之后，就把嘴闭上了，直接扭头回了屋子。 家丑不可外扬，等到回了房间，再问他个一二。 果不其然，关起门来，说话就敞亮了许多。 沈耀军先是将警方装奖金的袋子给打了开来，从当中抖出来五千块的旧钞。 然后又将被绑架人的感谢款给取了出来，不多不少整整五万块。 瞧着这笔巨款，沈度都开始幻想自己要怎么利用这笔钱了。 他可以去中关村找个人配一台不错的电脑，再安装上正版的绘图软件。 好的画具是不是应该来一套，再过不了多久他的色彩课程就要正式的开始了。 剩下的去给自己买一身球衣球鞋？ 高中生的体育运动只剩下打球了。 班级当中的体育生，时不时的就拉着男生一起去活动活动，当初他再也不用穿回力鞋的愿望也终于可以得以实现了啊。 只可惜，这厚厚的一摞钱被沈耀军数完了之后，竟是全数的交到了何红英的手中：“明天咱们去密云县城走一趟，把这钱先存起来。” “这么放在酒店里不安全。” “哦。依照计划沈度要跟范老师去山里写生了吧？” “那我们跟你阮叔叔就跟你们分头活动了啊。” 说完，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就打算这么混过去，气的沈度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桌子，抗议到：“爸！那我呢，这钱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儿啊。” 这话非要说的这么清楚了，沈耀军这才没办法装傻充愣，他从这一摞钱里边先抽出来了五张，后又塞回去了三张，这才将那两张百元大钞不情不愿的塞到了沈度的手中：“省着点花，过暑假都在家里过，其实用不着零花钱的。” 得嘞，我就知道不能指望这样的爹。 就在沈度准备怒而奋起，申诉一下哪怕是父母也不能这么对待儿女的血汗钱的时候，反倒是见识了一把沈耀军式的诉苦。 这年头这么的玄幻的吗？ 沈度恍惚觉得，他跟这两个不靠谱的爹妈诉说自己的委屈的时候，到现在也不过一两年的工夫吧。 “儿子啊，爸爸做生意不容易啊。” “你别看咱们家好像扩大了不少的业务，但是咱们不还欠着一些外债要还的吗。” “而且业务扩张了之后，不是还要招人吗？这工人的工资，更大的场地租金以及积压的货款不比以前多了许多吗。” “再加上你妈刚跟几个上了星的酒店，定了传统刺绣工艺品以及酒店餐布，餐巾以及靠椅垫子的供货合同。” “这一下子她那个小裁缝铺子就需要二次扩张，原本选的那个小地方就彻底的不够用了，因着前一阵你考试太忙我们就没跟你说，咱们家啊把原本的裁缝铺给改成了成衣布艺刺绣综合工坊了。” “而这个小作坊的选址呢就选在了三坏外面，房租更为便宜一些的地方。” “场地确认了，你妈又带了几个学徒，招了几个原本的工友，架子也都给搭好了，就差进一批能走流水线的机器了。” “那你说在这个时候，这笔钱它关不关键，若是都给到你手里，被你给随意的花了，它可不可惜？” “我说沈度啊，你现在的思想可是有些危险呢。” “你不能因为咱们家的家庭条件稍微有了一些好转了之后，就开始想着往个人的人生享受方面来转变了啊。” 这话说的沈度冤枉死了，你这家里什么情况也没跟自己说呢，就先给扣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帽子。 若是他知晓家中的情况，他能眼巴巴的瞧着这富裕出来的外财眼馋吗。 喝！ 敢情他这个爹原是忘了当初是谁不食人间烟火，只求双宿双飞了。 现在一朝变得上进了，就可以站在一个制高点上指点江山了…… 此时的沈度看向他爹的眼神当中都带上了几分的戏谑…… 算了，老头子难得如此的上进，且让他感受一把当家长的愉悦性吧。 于是沈度没再说话，却是将这两百块钱仔细的收好。 而一旁更爱儿子一点的何红英却是啪的拍了沈耀军的后背一下，替自己最乖巧最懂事的儿子鸣不平：“你可闭嘴吧！” ------------ 211 去山里 “现在的孩子干啥不花钱，你看咱儿子啥时候乱花过钱，就连咱们给买的那么好的自行车到了最后不也给我骑上了吗？” “还有，一个星期除了买菜做饭的钱，咱儿子哪回主动伸手要过零花钱了？” “这么乖，又主动学习干家务的孩子，你上哪家能找的到啊。” “你压，可别觉得埋头猛干了一年就了不起了。” “说到了不起，难道不是以前只能靠自己猛干的儿子更加了不起一些吗？” 只这一句话，就将沈耀军给说的词穷起来。 他挂着醉酒后红彤彤的脸，勉强的维持住了面色不变。 在喏喏两下之后想到了反驳老婆之后的结果，也就势往床上一躺，打算装作体力不支闭眼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谁成想这小酒店的大床还挺舒服，这沈耀军躺下还没三十秒的时候，震天的呼噜声就从被窝里传了出来。 其入睡之速度，睡眠之质量，简直高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让坐在屋内的何红英与沈度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任谁聊着聊着就睡了……这也太不常见了吧。 不过这个事儿吧对于沈度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找出明天进山要穿的衣服，也就先去浴室里边洗漱了。 剩下一个还在原地呆愣的何红英终于反应过来她到底在发愁什么了。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何红英才恍然发觉，自打进了屋后，他们三就没顾得收拾个人卫生呢。 他们这一行人，折腾了大半天，不是在路上就是在休息站里边等待。 等到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了，他们几个还在露天吃了一大顿的侉炖鱼。 那身上的汗臭味道以及衣物上沾染的食物的味道再加上刺鼻的二得子的味儿……混合到一处都堪比深水炸弹了。 熏得这位往沈耀军处凑过去的何红英一下子就又撤了回来。 然后，河东狮就放了大招：“沈耀军你给我起来，把自己收拾妥帖了再睡！” 大床房里的床本就比一般的双人床要窄上一节，这两个人睡一个被窝，哪怕是开足了空调，怕是也能给熏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了。 而等到沈度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边出来的时候，就见着他家老妈正托着死沉死沉的神沈耀军的一根毛腿，用了吃奶的力气把人往被窝外面拖呢。 无他，喝醉的人一旦入睡，怕是地震都难叫醒了。 她也只能想着将人给拖到浴室里边，用水给他滋醒了。 若说干点别的活沈度这也累了一天的，是决计没什么兴趣的。 但是若这个活是滋醒他爸呢？ Emmmm…… 他觉得他很有兴趣。 于是‘贴心’的好孩子沈度就帮着他妈扛起了沈耀军那死沉死沉的大脑袋，将人给横着搬到了浴室了之后，嘁哩喀喳的就把人温柔的叫醒了。 这水洒在身上跟洒在脸上的感觉那是截然不同的。 沈度发誓，他妈用喷头往他爹脸上滋的时候，他看到沈耀军的鼻孔上浮现出了一个彩虹色的泡泡。 见到这个表象，沈度就判断出了他爹怕是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作为一个可能被动的承受怒火的儿子，他就特别明智的将沈耀军的腿往浴池边儿一搭，自己一溜烟的逃了。 接下来，果不其然。 浴室当中传来了咆哮声。 紧接着一阵比男性咆哮更为尖锐的职责音就跟了过去。 不过一个交锋，男声部就败下阵来，然后就是沈度的妈功成身退的从浴室里边走了出来，特别淡定的开始收拾她还没完全摆放好的行李。 得嘞，大概是知晓再无任何的笑话可看了，沈度耸耸肩膀，出溜一下钻进了被窝，应着疲惫之感朝着他卷席而来，不多时，自己就陷入了梦乡。 待到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都不曾感受过如此的神清气爽。 沈度将画具，画板，防蚊的衣裤，帽子背包水杯等全都收拾妥当，就跟着早早的等在大门外的范老师一行人汇合到了一处。 因着现在的司马台长城，除了真正喜欢长城并对其有一定了解的当地人喜欢去之外，若是讲名气的大小，它还真的距离八达岭长城差的很远。 但是，来到了司马台长城的沈度，却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长城的感觉。 沈度觉得，若是古代战争之残酷险峻的话，还是这里的长城才能更直观的予以体现。 因为不同于八达岭的蜿蜒，慕田峪的秀美，居庸关的孤傲，初到司马台的你会有一种入定的错觉，当你从山峰之险峻，长城之嶙峋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会从内到外无一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与人类智慧结合的恰到好处。 这里有旁的长城分段之中所见不到的斑驳的城墙，苍茫的群山，呼啸的山风，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轻声低语向你述说着一段历史。 站在长城上的沈度将双臂高高的举起，朝着蓝的不像样的天空长啸了一声。 而就在他以为范老师要将写生的地点选择在这里的时候，谁成想这位老师却是拉着自家儿子的手在下了长城城墙的一处小路径上朝着沈度招了招手。 “沈度，来，过来。” 这是要去哪里？ 疑惑不已的沈度一转过弯儿去就看到了一个像是当地老乡模样的人就站在队伍的前面。 “走，咱们进山，去老叔家里写生。” “他那里的村子特别的美，不但没什么人打搅不说，还有这一片养的最好的跑山鸡呢。” “地里的蔬菜瓜果也全都是自家栽种的，不打农药，纯天然。” “我想着咱们来一趟也不能光顾着学习不是，他们玩儿了一天，咱们也要有点收获才是。” 道理挺不错，有的吃的话就更不错了。 沈度当即表示对这一计划的认可，屁颠屁颠的就跟在老师与老乡的身后往司马台的山中进发了。 别瞧着司马台的长城也算是一个著名的地标了。 可是环绕在它的四周的全都是未曾开发的野山。 若是没有当地人的带领就贸贸然的去爬这附近的野山，怕真是碰到一处陡峭点儿的山崖就够你挂上三天的。 。 ------------ 212 任性的驴友 至于范老师为什么会与对面的大叔熟识，这还要追溯到范老师还是个美院的学生起。 那个时候的范老师也是由着他的导师将他给带到这边儿的。 依然是同一个大爷，不变的是那经年老样的院落，以及这里的白云蓝天。 这让从未曾真正的来过山中小院的沈度，在见到了大叔家的院落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座屋，这个院以及就靠在院落之后不远处的那座绿的惊人的大山。 “来，进来吧，院里也没经啥修整，但是抽上来的水却是甘甜的。” 说到这里的大叔就笑了一下，指着他自家扎起来的篱笆墙内早早就摆好的一张小矮桌子说道：“那边的小茶壶就是给客人们用的，早起我就刷好了，是上次来我家院子里边的客人送我的。” “他自己捏的，叫做啥子紫砂，我也不懂个这些，只觉得好看，就留在家里当个摆设。” “直到上一次有客人过来了，说这是个好东西，说是要多用茶叶泡泡，让这壶多沾染一些茶叶的想起，到了那个时候，这把壶才算是物尽其用呢。” “我就寻思着，这群文化人说的肯定没错。” “然后一来了客人，可不就给你们泡上一壶好茶吗。” “来来来，都进来，你们且坐着休息一下，我去边上的菜园子里给你们拔两根水萝卜，摘几个西红柿。” “咱们吃好喝好了，才能踏踏实实的进行那个啥……艺术创作嘛！” 说完，这大叔就将三个人给让了进去，自己则是随手抄起篱笆墙边上的一个圆形的浅底儿笸箩，转头就进了边上一片不大的菜地里。 ·待到这大叔的身影被郁郁葱葱的植被全给遮掩起来的时候，沈度那好奇的视线才从对方的身上拔了下来，开始打量他所身处的这个小院。 因着在山中的缘故，小灵通的信号等同于没有，但是范老师用的是移动通信的网络，再加上诺基亚强大的信号接收功能，让他们在这个位置勉强的保持住了信号通畅。 也就是因为这个，沈度就明白了山中的空气这么好，为什么住在山里人的却是这么少的原因了。 一是因为交通的问题，二就是因为这通讯的问题了。 水电在这里可以保持基本的通畅，有线电视以及网络的普及，怕是就要慢上山底下的人家好几个年头了。 只不过，这里的风景是真的好。 别瞧着大叔家在这里只占据了一个院子，但是从他们家院落往后的那一大片的山地，却是全都属于这房屋宅基地当中了。 从这里往山坡的位置看过去，不但能看到繁茂的草坪，还能见到因为抓虫从草堆之中飞跃而出的山鸡。 这些鸡长得就跟只知道下蛋的饲料鸡不一样。 它们浑身上下的羽毛都带着些桀骜不驯的气息。 这其中有几只鸡长得还尤为的漂亮，长长的尾羽坠在身后，在翅膀扇动的时候，竟然随着起舞的动作而上下的摇曳着。 看得沈度不知道为啥，就露出了一副略显傻气的笑容。 “好看吧？” “忘记了我们是来干嘛的了吗？” “这里的景色美不美？就以那些不老实的鸡作为速写的对象，大胆的下手吧。” “当你的画作也能带着你所处周围的环境的灵气之后，那你的这幅作品才算是真正的成功了。” “不过念在你还是初学，一开始的失败是免不了的。” “不要紧，咱们若是今天画不好，明天就接着画。” “若是嫌弃这里上下山的不方便，今天晚上在大叔家借宿一宿也不是不可以的。” “要知道这里美的可不仅仅是这一小块地方。” “远山近景皆可以入画，最美的还是在深山之中呢。” 听到范老师的描述，沈度那是由衷的向往，但是再瞧瞧面前这不大的院落，这位大叔家有地儿给他们住吗？ 范老师像是看明白了沈度的担心，他朝着大叔家不大的屋子那一指：“别瞧着门脸不大，等你进去了就知道内有乾坤了。” “还有啊，这家只有大叔和婶子两个人住，接待留宿的客人，也是他们额外收入的一部分呢。” 说完，他们身后的篱笆墙就被大叔给推了开来，大概是听到了范老师的介绍，这位淳朴的汉子就嘿嘿一笑将话题给接了过来：“是的啊，你们婶子去山上捡鸡蛋去了，顺便还要去放放家里养的鸭子和两只大白鹅。” “这偌大的山里就我们老两口在这里作伴。” “别瞧着我们家的门脸不大，那也是因为地势的缘故，只能建一个狭长一点的屋子了。” “等进了屋，你就会发现，像是这种一厅两式的屋子，往后走可是有三排那么多的呢。” 大叔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是相当的自豪的。 但是因为性格内敛的缘故，他吹出去的牛还是有些收着的。 知晓大叔家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范老师心中却想着：何止三排屋子啊，偌大的后山可都是跟着这些院子通在一起的呢。 只是现在他不说，等一会进去了，他要好好的瞧瞧他这位学生脸上的惊讶。 几个人跟大叔闲聊了几句，这位看似忠厚实则却并不笨拙的老汉就找了一个由头，让院内的三位客人安静的办事儿了。 而他自己则是打好了绑腿，打算去山里溜达一下，捞一些只有山里才能吃得到的美味。 可谁成想，他们这一行人，夕阳还没降临，肚子还没抗议呢，这院子里竟然来了一大波原本不太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群。 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度一行人是满头的问号，正想着是不是要给房东打个电话，谁成想这大叔竟是从这群人的身后钻了出来，略带一些焦急的跟他们三嘱咐了几句。 “莫要慌，这些人都是附近景区的工作人员还有森林消防系统的官兵。” “过来这边的也是因为这一片的山林就我这个老头子最为熟悉了。” “今天下午，就是咱们三回山里的时候，有一队驴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从司马台长城规定的景区范围之中脱离，进入到了禁止攀爬的野山之中。” · ------------ 213 人员都动起来吧 “因有同行的几个旅人没有参与此次作死的行动，等到他们游览完这里的景点，回到原定的集合地点之后，就一等不来，二等也不来，最后只能拨打119了。” “这不，这群官兵们平时上下山巡逻的时候，都要打我这里过一趟，我这时不时的给他们烧点绿豆汤什么的，渴了的时候就着山地也能喝上一碗。” “发生了这事儿，可不是他们这几个人就能将山给搜遍的。” “因着巡逻区域的不同，别的地儿过来支援的人其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所以，当地的派出所和消防系统的人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过一会我把他们待到一条分叉最多的山路上之后，就串联一下这附近的老乡，一起往这周围几条小岔路上再寻上一寻。” “只不过就要委屈客人几位了。” “没有人帮忙张罗着替你们收拾饭食了。” “若是实在是忍不得，你们就顺着原路下山去酒店里边吃。” “等到我这里的事儿处理完了，明儿个你们再上来。” “不好意思了啊。” 这番话说的真切，范老师这样和善的人自然也不会为难他认识了许久的大树。 他不但不为难，还非常积极的表达了自己愿意搭把手的愿望：“叔，我们不走。” “发生了这事儿，乱糟糟的，我们下山也麻烦的很。” ·“我瞧着你们这些人都要入山，看着人是不少。” “可是这附近的野山何其多哦，一旦入了山，这点人是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在咱们这一片曾经也住过好几年，里里外外的山也爬了不少，若将进山比这附近的工作人员也不差什么了。” “而咱们这些个大家口的人，进了山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着的吧。” “大叔这院子肯定就成为服务众人的一个补给点了。” “我瞧着家里就婶子一个人张罗，实在是忙不过来的。” “不如将我儿子还有我这个学生留在这里，跟着婶子打打下手，给大家伙烧烧凉茶，煮点锅巴饼子，也好让上下山进行简单的休整的人员，有个落脚的地儿，有个吃饭的场啊。” 因着范老师这么一说，大叔还没开口呢，一旁一位一瞧就是附近村支书之类的干部就开心了不少。 他非常主动的朝着范老师伸出手，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并欢迎范老师一行人加入到他们搜救的队伍当中。 “行，就这么决定了，大家趁着夜色未至，抓紧时间赶紧进山吧！” “至于那两个小伙子，就不要上山了，天黑了有危险的。” 对于这位大叔的话沈度一行人自无不可，全数应了下来。 待到人呼啦啦的带着手电筒往山里边奔的时候，沈度也带着他的小师弟往后厨的方向走。 那里边的婶子正在用大锅闷着米饭，另外一口多余出来的锅，正咕嘟嘟的煮着多余的绿豆。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家干习惯的沈度那是立马挽袖子上去帮忙，剩下那个小的帮忙摘菜洗菜，一时间厨房里竟也出奇的和谐了起来。 只可惜，与大叔家和谐的气氛不同，那些入了山的搜救人员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入了山不久，就因为茂密隐蔽的山林地带以及逐渐落下的日头为搜救的工作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再加上这里的山路都是未曾开发过的野山，所谓的路多数都是巡山人以及小型的野兽踩出来的便道罢了。 想要在这种环境之中高速的移动？ 不现实。 再加上多条分叉路的出现，让原本就不算多的人手更加的分散了。 现如今，就连范老师这样的人也变成了一个人独行。 只不过大叔分给范老师的这条路是诸多分线当中最容易走的一条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山里的可见度则是越来越低。 有好些个搜寻的人已经做好了随时撤离以防搜救人员再出现什么危险的情况发生。 ·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将最有希望找到那群野生驴友的人给落在了休息基地了。 并且，这位等同于自带雷达作弊的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行动了。 事件的起因还是要从小沈度帮忙干活开始。 这做饭的婶子一瞧就是位特别好说话的慈善人。 她跟老头子在山上这么多年了，一直过得和和美美。 可就算是大叔对这一片山的走势再怎么的熟悉，这也是半夜三更的上野山坡上去寻人啊。 由不得婶子担心。 就沈度帮忙烧水的时候，就瞧见婶子在一边偷偷的抹泪呢。 看得沈度有点心酸，出了院子就嘀咕了一句。 “唉，也不知道自己能帮点儿什么忙，瞧着可真不好受。” “就算是总是帮着我的神秘力量怕是也帮不了婶子的吧。” “那些不听劝阻的驴友还真是讨厌啊！” 就在小沈度跟这儿抱怨的时候，镜子那头的大沈度也跟着应和着呢：“可不是吗？浪费国家的社会资源，浪费不必要的人力物力。” “像是这样作死的人也就咱们国家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施以援手的吧。” “要是在别的国家，你年满十八了，所有的事儿都是自己选的，那后果也要自己担着才是吧。” 毕竟若是出动国家机器以及相关的搜救人员的话，被救出来的人可不是道声谢就算完事儿了。 那高额的搜救费用以及出警所涉及到的相关的金额，可是都需要被搜救出来的人员自己承担的。 沈度觉的自己的国家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未免太过于善良了。 这些年因为网络媒体的发达性，很多人知晓了这些驴友不当的行为，知道了相关部门为了他们的安全而付出的努力，并且在道德层面上可以狠狠的进行谴责，这些人在作死的时候还会考虑一下舆论的压力。 可是小沈度那个时候呢，互联网还是个时髦的玩意儿呢，除了去网吧打打粗糙的初代网友以及在简易版本的QQ上聊聊天之外，大家还未曾尝试着在网络上汲取消息与相关的咨询呢。 ------------ 214 小程序发威 但是大沈度骂归骂，这事儿已经涉及到了小沈度身边的人了，他也不想着这位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太过于担心了。 既然小沈度觉得他要是有更加具体的三维立体的时效性质的地图就好了，那他就尝试着调节一下镜子的角度，说不定就会发现什么新的功能了呢？ 沈度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他抱着家里边的镜子开始调转角度朝着各个方位转换着。 就好像是一个拿着罗盘的道士，嘴里碎碎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进行什么封建迷信的活动呢。 但是很不幸没有用。 无论是大沈度将这块镜子踩在脚底还是举在头顶，镜面当中展现出来的画面都是小沈度所处的即时空间。 也就是说，除非小沈度的位置发生了改变，镜子当中的景象才会随着小沈度的移动发生相应的改变。 而沈度想要看到深山当中的情景，也只有小沈度进了山林之中了之后，他才能看得到的。 毕竟大沈度是人，而非是神啊。 对于这种结果，沈度是有一些失望的。 现在的他手还无法触碰到那个世界，他甚至连尝试着去摸索那个世界的功能都不可以呢。 看来，雷达一样的地图，他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可就在大沈度将镜子原放回到桌子上的时候，嗡嗡嗡…… 摆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就发出了震动的声音。 一个虚拟小程序的提示框就冒了出来。 沈度只是瞄了一眼，大拇指立刻就将这个小程序给点了开来。 上边特备清晰的浮现出了一句话：我的功能不就是定位吗？你这个蠢货--！ 待到沈度看完了这句话，就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一般，手机的屏幕就变成了纯白。 接着另外一句话又在其上浮现了出来：蠢货，看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科技。 说完，这段话就隐藏在背景之中。 然后，这个原本只能反映一个灵魂画手画出来的虚线地图的小程序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种风格。 一股子严谨精密的画风就在这个看起来只有五块钱就能拷贝开发出来的小程序里得以体现。 以另外一个小世界中的小沈度作为坐标的居中点，他周围的野山的立体透视三维图就渐渐的展现了出来。 然后再进行线条与点与面的虚化，就变成了人物成为了小点，以实体地图作为主要展示物为主的雷达地图了。 “哦！” 沈度惊讶的叫了一声。 但是现在的地图实在是太复杂了啊，未曾处在司马台这个位置的他，只是看这些地图就头晕眼花了。 他又不是职业军人出身，这样的地图他看不懂啊。 就在沈度的眼睛开始画着蚊香圈的时候，这个小程序好像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一般，在这个时候，用十分傲娇的语气留下了一句话。 哼！ 我这是自带导航的！ 等这话消失的时候，这小程序上的地图一下子就多了一个小箭头。 而小箭头随着另外一个世界里的小沈度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就发出了一个既具有魅力的男性背景配音。 “滴……大善地图导航达到触发条件，现在为你开启导航服务系统。” “经过实时地图的检测，使用者初始定位为，司马台……小山子村……半山坡院……” “对被导航人的出发目的地开始进行检测……” 这个过程并不长，小程序的画面只转了一个圈圈之后，地图上就出现了一条用红线标注出来的路线。 然后，那个充满了磁性的嗓音就接着说到：“目标地距离现在的位置为XX公里，高度为XXX米。” “全程所用时间为四十五分钟，请问，是否从现在起开始导航？” 这番话的内容实在是太过惊人了，若不是最后这个请问由着小程序连续的播放了三遍，沈度都没从巨大的震惊之中反过神来。 当他回神过来的时候，当然是立马导航啊。 但是他在这边已经拥有了最为精确又惊人的活地图了，现在就只剩下他应该怎么去引到那边的小沈度的问题了。 刚才他记得，他的手还穿不过镜面的。 想到这里的沈度下意识的将手掌按了按桌子上的镜子，结果这一次，在激活了新功能了之后，他的手竟然如同插豆腐一般，特轻易的就伸进了镜子里面。 “成了！” 沈度的眼睛一亮，赶忙就将自己的手凑近了小沈度的耳朵，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将他朝着院门口的方向拉了过去。 “哎哎哎，疼疼疼……” 毫无防备的小沈度，因为地盘站的特别瓷实的缘故，差点就被人给揪掉了耳朵。 可是当他从疼痛之中回过神来，就陷入到了巨大的兴奋与惊喜之中。 他刚才那一丢丢的期望竟然成真了。 那个神秘的总是给予他帮助的力量，真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而且，而且，它肯定是具有定位功能并且知道那些进了野山的驴友们到底在哪。 否则对方怎么可能这么果决又突兀的出现，然后毫不犹豫的将他往院子外面拖呢？ 真是太好了，只要他能将人找回来，那么山上的这些人是不是就都不用如此的劳心劳力了。 在厨房忙活了一天的婶子，也不用因为担心而偷偷抹泪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沉吟了一下，转过头去就对着厨房里的婶子以及自己的小师弟嘱咐了一下。 “小范，帮着婶子看着下火，我那边的活干的利索了，出去院子那边瞧瞧。” “我带着手电筒，好歹也给搜寻累了下山的村民们照照路。” 对于沈度的这个说辞，厨房里边的人没有怀疑。 一是因为他们手头的活计没有完成，二是因为沈度这个小孩要比一般的孩子靠谱。 他说出去走走，也势必不会走远的。 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猜测怕是错了。 沈度先是回到屋里，将那个只有两格信号的小零头给揣在了兜里，然后又将防蚊的措施做好。 带着自备的登山杖，以及补充水分的水壶，补充体能的巧克力给塞到了身后的包中，双手一颠就顺着准备完毕之后耳朵上又出现的那股力，朝着院外上山的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大沈度这边的导航仪也十分精准的运作了起来。 ------------ 215 各种办法引导 “目标移动，现在为您导航……” “前行，前行300米有三岔路口直行……” 好，前行三百米……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将手伸到了镜子里边，照着小沈度的鼻尖，就往前笔直的揪了三下。 搞得这位自从站在了小院的门口，就等着那个神秘力量出现的小沈度，赶忙就往前迈了几步。 但是他原本是想着这股力量应该牵引着他一直前行一直到人找到了之后才会松开的。 怎么到了今天这里，就只揪了三下就这么放手了呢？ 就在小沈度犹豫不决的当口，那边的大沈度却是捧着胳膊嗷嗷的叫唤呢。 “这蠢货，往前拉就是直走，揪了三下就是前行三百米啊！” “我真是被这个小儿的给蠢到了！” “不知道我为了给你个提示，抵抗了多少的压力吗？” “爸爸我的手都要被大气压强给碾成齑粉了！” “算了，算了，再蠢也顶着我那张帅惨了的皮啊。” “爸爸我勉为其难的给你再来一次提示吧。” 说完，大沈度就无怨无悔的对着镜子里边伸了手，然后揪着沈度的鼻尖儿又往前拉去。 大概是这一次前揪的时长已经足够长了，这小沈度跟着就往前走了几步。 而当大沈度的手缩回去的时候，这位一样聪明的小子眼睛就嗖的一下亮了几分。 “前行是没错的，但是为什么要揪三下？” 沈度将手电筒往前方的路上照过去，就还真就让他想起来了那前方黑洞洞的端倪。 他记得当初来小院的时候，范老师还带着他往前面走了几步，指着山坡上需要攀爬的山路，跟沈度说了一下这条路有几条进山的方向。 而当时的范老师是怎么说的来？ 大叔的小院距离进山的路只有三百多米的距离，那是一个相当近的距离了啊。 那他可不可以这么猜测，前后左右的拉拽是前行的方向，而这个次数则是前行的距离呢。 那个神秘的力量到现在为止已经给过他两次提示了。 而前后的提示的行为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 三次的鼻尖儿是不是就对应了他走到上山路的方位所需要迈出的距离。 而这个距离的具体数字则为三百。 不管怎么样，自己先按照这个思路去尝试一下吧。 走到那个分岔路口，正确与否就见到分晓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那是说走就走。 因为从这里往山坡上行去的路全都是用石板砌成的，所以他走的很稳很快。 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沈度就来到了需要选择的三岔路口。 然后他就静静的站在这里等待着神秘力量接下来给出的提示。 这种静谧并未曾持续很久。 机会在沈度停下脚步的同时，那个神秘的力量就又突兀的冒了出来。 这一次，被扯动的是小沈度的右耳朵，往右上方的方向拉扯着，一二三四，足足被拉扯了五次，这力量才真正的消失不见。 “是选择右边的岔道往上攀爬500米吗？” 沈度小声的嘀咕着这句话，在说完了之后许久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 就是这种什么都没发生的状态，让沈度就给默认了，他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 因为依照他对于那个神秘力量的了解，对方绝对不会做一些多余的动作的。 他是能少出现就少出现。 没有反馈，沈度暂且就认为是正确的了。 那就走吧！ 五百米的上行路上又出现了两条白天都要仔细瞧着的野路。 沈度一停，那特别仗义的力量就静静的出现，帮助他做出了选择。 这种看似作弊的行为好像很犯规。 但是只有小沈度知晓，这其中的艰难之处。 因为他需要记住路，是那种一点都不能差的记住。 周围明显的地标？ 在城市之中仿佛很简单的事情，在黑夜的山中简直就成为了最为艰巨的课题。 对于此，沈度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空间构图法。 在脑海之中做一个虚拟的构图成像，将自己走过的路线仔细的记录下来，再将眼睛看到的环境反馈往其中填充。 最终用许许多多的细节将这个虚拟的只有线条的立体图像给丰富起来。 最终成为一条十分具体的下山的路线图。 是的，救了人之后，还要安全的带人下山才是。 若是只是找到了人，自己却下不了山了…… 那他所谓的救人的行为就变成了傻缺的最忠实的体现了。 而自己以后的高机动性的生活，怕就要变成上学放学都要跟家里人汇报的被监控的烂生活了。 在见到了同班同学因为早恋被老师抓住同时还通知了双方的家长，之后这两个人所过的生活后。 沈度觉得，一定不能让自己也陷入到如此悲催的生活当中的。 所以他就这么边走边记，一点都不敢马虎。 你别说，当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一般都会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在导航仪的计算之中，本应该爬个四十五分钟的山路，竟然被大小沈度高效而果决的行动愣是给缩短成了三十九分钟。 然后，大沈度就听到了一阵特别不靠谱的导航…… “距离目标88米，请向下直行88米，抵达此次的目的地，司马台野山悬崖底部……” 哎呦我去，闹呢！ 先别说你导的这个方位吧，你丫的让老子怎么给小沈度提示？！ 被这提示搞得暴怒的沈度就犯了难，这现在已经站在小土坡的顶上了，也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于是，沈度皱着眉头就想出来了一个迫不得已的动作。 为了小沈度自己可真的是牺牲大了。 以后若是有机会神交一下的话，他不介意跟对方多收一点好处的。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比出了一个二的手势，一咬牙照着小沈度的鼻孔处就插了过去。 然后忍住鼻孔内的各种异样的触感，将两指微微一弯，就将小沈度的两个鼻孔给反向的挂住了，挂实了。 到了这个时候，才可以往下面用劲儿，就如同黄牛的鼻环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让这个人无法抗拒自己的动作，顺着自己的行为缓慢的往下看去。 “嗷！！” 。 ------------ 216 可算是找到人了 对不起，忘记自己手指头的粗度以及小沈度那纤秀的小鼻孔了。 可是象猪子已经插进去葱了，总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于是，沈度就手又这么一用力。 “嗷！” 小沈度一下子就蹲了下来。 生理性盐水从他眼眶当中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可就在他含着泪水下意识的往下面瞧过去的时候，却在泪花之中看到了在那个黑漆漆的悬崖底下，仿佛有一道肉眼可见的绿光闪现而过。 而这种让人熟悉的绿色，不就是手机开机后的屏幕的颜色吗？ 若是屏住了呼吸往悬崖底下听过去，还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声音。 像是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没错，底下有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到了悬崖底下的。 而自己在神秘力量的指引下却站在了他们这群人的头顶。 大概是那悬崖底下本没有路，神秘力量怕给自己引过去了，连他本人都给陷进去了吧。 那这可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要知道，某些导航系统的不靠谱性，在这个时候真的给予了最大的体现了。 若是那个神秘的小程序现在有表情的话，一定是顶着一脸的瀑布红。 没办法，这就是他能给出的最精准的路程了。 不过对于小程序的错误一无所知的大小沈度在发现了真的有人了之后，就一点都不在意这点误差了。 两个人开心的笑了一会，就以小沈度将手中的小灵通勉强拨通作为结束了。 这个电话小沈度是给范老师打的。 因为当初他们几个约定了，若是找不到就在半山腰的那个缓坡处集合一下，将他们已经寻找过的道路进行排除，再分别去那些没有去过的路上再搜一遍。 依照沈度的估计，现在大部分的搜救人员已经在那个缓坡处等待了。 所以，这个时候是联络范老师最佳的时机。 得亏小灵通它便宜，甭管信号多弱，好歹也是插了跟线儿的。 在沈度拿着他那粉蓝色的小灵通绕着这个小山坡找了半天的信号了之后，终于将这通电话给打通了。 “喂？” 接到电话的范老师奇怪极了。 可等到听完了沈度所说的内容了之后，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颇为古怪的表情。 然后他就将电话递到了为首的山林火警搜寻队队长的手中。 这位队长用一种更为玄幻的表情，把小沈度的表述给听了一个明明白白。 “对，我发现了失踪的人员，他们就在我脚下的悬崖下面。” “具体的人数我并不清楚，需要叔叔伯伯们来了之后，用更强的光线才能确认。” “对，你们往右上那条山路爬30米左右，然后再往左上的位置攀上那块大石头，翻过去再右转绕弯，就能看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与浮层土壤的结合体。 我就站在那个小山坡上，等着你们过来。” 听这电话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稚嫩，但是他的路线说的条理性极其强，画面感十分的突出，让人一点都不怀疑这条消息的可信性。 但就是因为可信，问题就来了。 他是怎么大晚上的不在小院里帮忙，自己在这么多人形成的搜救网络之中穿插而过，并且及其精准的找到了那些走丢了的人群的呢？ 只凭借着电话里的三言两语怕是说不清楚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先将人解救出来再说。 既然有人已经提供了几位准确的路标，那他们先过去救人，等到事情结束了，再询问也不迟。 一行人说走就走，因着沈度给他们描述的路线十分的详细，在大叔这种老山民的带领下，不过多久就来到了沈度所处的小山坡。 几个人顺着沈度开的手电筒的光线往下面瞧去，果不其然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以及零星几点的蓝绿色的光屏。 见到了这种情景，那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欢喜的当然是森林消防的武警官兵以及住在周围被找来临时帮忙的山民。 而愁死了的人则是沈度的老师，在沈度的父母不在的时候他拥有着临时的管理权的范老师。 作为一个极为喜爱沈度才华以及他乖巧的性格的老师，他在见到沈度之后，第一反应不是他英勇的找到了失踪的驴友，救了七八个人的性命。 范老师在见到了沈度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 你这个熊孩子，谁让你自己单独跑出来找人的，这荒郊野岭的，你自己也不熟悉地形，别到了最后帮忙没帮成，反倒了最后变成了他们寻找的人当中又多了一位。 因为过于担心，这位从来都不打骂学生，甚至说是脾气好的不像话的范老师第一次对着沈度耷拉了脸。 他将这位过完暑假才刚高二的学生拽到了远离悬崖的一侧，就在人最少的两棵歪脖树的后面，对沈度做出了严厉的批评。 “沈度！我临走前跟你说什么了？！不是让你在大叔的院里帮忙的吗？” “你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怎么敢一个人摸着黑的就出来找人！” “你就没想过自己走丢的可能性吗？” “若是你真的走丢了，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让我可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啊！” 说到这里的范老师，一想到那个后果，整个人就不好了，本就带着点艺术家的多愁善感的他，当时就差嘤嘤嘤的当着沈度的面抹泪了。 沈度一瞧，自己是真的吓到范老师了。 可是他也没办法跟人解释啊。 那个神秘力量的出现他曾经想过办法想要给人证明过的啊，到了最后反倒是把自己给坑了一把。 所以，让他说实话的话，还不如索性说一个任谁都会心怀疑虑并且完全无法应征的假话反倒是来得容易。 于是，沈度就赶紧往自己的背包里边掏了掏，装作极为谨慎的左右瞧瞧，然后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极为疑惑的口吻跟范老师说到：“老师，这事儿，这事儿有点不对啊。” 沈度轻轻的拉拉范老师的衣角，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声音说了一件他编出来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范老师，您教了我这么长时间了，您见我哪回干过冲动的事儿啊？” “我说这事儿吧，直到碰到了你真人了之后，才觉出这事儿的荒诞之处呢。” “最一开始呢，我干完了自己的那份儿活，就跟婶子说啊，我出去到外面的路口处等你们回来。” “给你们照着点路，免得大家抹黑再出点什么意外。 毕竟那个路口若是从山上居高临下的看过去，有个亮光就特别的明显不是？” “可是等到我到了那个三岔口，开着手电筒刚在路边坐了一会，我就听见你叫我了。” “真的，范老师，你在右手边那个岔路口往这边吆喝说：沈度，过来帮我照照路，我的手电筒丢了。” “我一听就哎了一声，拎着手电筒就往右边过去了。” “然后我往那一照没人啊，然后那个极为像你的声音就又叫唤了：不是，我还没下来呢，我这坡上黑得很，你光把岔路照了没用。” “你往左上的方向走十来步，再往右边上去那个大石头，翻过去，替我照着点路啊！” “我一听，还以为范老师你上山的时候找了一条路，然后往下绕的时候，能爬上去不见得能摸下来啊。” “所以我就又往前爬了起来，就着你给我指引的路就一路到了这里了。” “真的，我还怕连您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了，所以打从我听到了您的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不停的记路。” “然后，就让我走到了这个小山坡这儿，发现了这里还有一个崖沟，沟底下好像有人。” “但是唯独没看见范老师您。” “当时我就特别的害怕，真的老师，你摸摸我这身上，吓出来了一身的白毛汗。” “我就琢磨啊，以前不都看那文章上说过吗？有些关系亲密的人有那个什么心灵感应的吗？” “一个人出了危险了，没办法自己求救，然后这个心电波什么就传导给身边最熟悉的人那里了。” “一方面是让人知晓自己的境遇，另外一方面就是为了让人救救自己啊。” “我一想到这里，我就不怕了。” “我还朝着底下吆喝了两声，发现那山沟里不只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发觉这些人怕是走丢了的驴友。” “那甭管怎么样，那声音既然发布出来了，我就先找人把他们救出来吧？” “当时我就想打119，让指挥中心的人通知山上的搜救队伍。” “可谁成想，我一套出小灵通才发现，范老师的电话竟然能打通了啊。” “因为刚才我先是听到了范老师的呼救，我才上山的。” “所以我就特别的着急想要知道您的安危。” “于是乎我就没先打急救而是打到了您的手机上面。” “可谁成想，不过一会儿范老师的电话就接通了。” “当时我说位置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反应。” “可是等挂了电话，等你们大家过来的时候，我这越琢磨就越是害怕，我还浑身发冷。” “若是大家晚一些过来的话，我怕我都不敢在这儿多待上一阵，怕是要撒丫子就跑路了。” “范老师，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就是因为太不靠谱了啊，我就光顾着害怕了。” “等到你们大家都过来了，我瞧着还都是喘气儿的，我这才敢冒出来，跟你说这番话的啊。” 哎呀我的妈呀，这一番话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范老师当时就给惊的有些腿软。 他由着沈度扶着，就在小树的后边靠好喽，然后鬼祟的左右瞧瞧，瞧着那黑怂怂的天，瞧着那阴森森的林子，整个人就打了一个哆嗦。 “沈度，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范老师，咱们旁的不说，你说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没外出旅游过。” “这密云的山我这是第一次来。” “你就说我这个十六岁不到的孩子，是怎么一个人就敢进了山，还一进山就找对了人呢？” “这几十口子人找了那么久都没发现的隐蔽的山沟，我是怎么就一次就给人找出来了呢？” 是啊，若不是这种诡异的方式的话，还真是没法解释了。 但是一会若是有人问起的话，沈度他也不能用这个理由去解释啊。 这可怎么办，没人相信啊。 若是再被一些有心人听见了抓着问东问西的不放手了的话，那岂不是更加的麻烦了吗？ 到那个时候，自己不也被牵连上了？ 想到这里的范老师就皱起了眉头。 突然，仿佛想起什么的范老师就从小树的身后走了出来，凑近人堆里边往底下的山沟的所在瞧去。 然后，这位总是在不停的构图绘画的美术老师，就用肉眼测量出了一个大概的距离。 接着他就估摸着往下山的路攀爬了几步。 “在这个位置，平行的视线距离应该在那块石头的缝隙之中……” 说到这里，范老师就兴奋了起来，他将两只手相互一拍，又从坡底下爬了上来，然后原把沈度拉到树后边，凑在自己小学生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片刻。 待到沈度点点头应承了下来之后，这位老师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就从树后边溜达了出来，还饶有兴味的站在人群的边儿上，瞧着森林巡逻队的人，用十分专业的钢筋铁丝捆在身上，在山坡上做了一个简单又结实的固定装置之后，就由两个人一同操作着，将人一位消防武警给往山沟里放了下去。 ‘啪啪啪！’ 几个高瓦数的探照灯朝着山沟那边照了过去。 在这种强光的照射之下，底下那茂密的都可以当伞盖用的树林中人终于发现了他们头顶上的动静。 “有人！” “是救援的人员！救命啊，我们在这里！” 那些已经陷入到绝望的驴友们在看到了这一道隐隐绰绰的光了之后，就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因为又累又渴又饿而流失的体力，在这一瞬间就仿佛再次充满了全身一般，给予了他们无限的精力。 “救命啊！我们在底下啊！！” ------------ 217 都救出来了 就怕救援的人找不到他们的所在，会跟他们眼睁睁的擦肩而过，这几个人哪怕喉咙都是哑的，那叫唤起来也不见得停的。 而就是因为这种用尽生命的呐喊，终于让悬在半空之中的救援人员找准了定位。 这位穿着橙红色急救服装的小伙子，脚下一蹬，调节了身体的角度，就开始出溜出溜的往山沟的深处滑去。 要说这群人还真是倒霉，不知道怎么出溜到这个沟里边了。 那是一时出溜一时爽，爽完之后就拉金丹了。瞧瞧这嶙峋的岩石，这一个接着一个裂缝，以及这里凸出一块又凹进去一块的植被，想要从这里边救人，怕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呢。 挂在牵引钢丝上的消防员是一脸的严肃，因着底下的人求生欲十分的强悍，他没用多久就找到了这群人聚集的所在。 只是让消防员没用想到的是，等到他找寻了一处相对平缓的落脚点踩下去了之后，才发现，在这个山沟之中还有更为严峻的情况在等待他的处理呢。 因为他们这一行人根据失踪报案者所说的八个人，现如今应该是全员到齐了。 但是，视线内能看得到，不意味着，他们这八个人就凑在一起的。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大概是出了矛盾亦或是本身就不熟悉不报团，这八个人竟是分成了三组，三组人马还分别待在了这个复杂山谷的三个方位。 你说都是一道沟渠了，这群人图个啥啊？ 毕竟若是凑在一处，他这孤身一人下来营救的人，操作起来也会方便一些的啊。 “唉！” 消防员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能怎么办？ 他是他们连队之中攀爬能力最强的选手了，有困难，那就克服，不就是消耗一些体力，将三组人尽量的都带到牵引带所在的方位吗？ 他可以的。为自己加油打气之后，小伙子就朝着距离他最近的那三个人的所在喊了过去。 “我是森林消防搜救队的官兵，请问你们是驴友自助游的XX，XXX……吗？” 这群朝着上面呼救的人，在看到了有人下到他们面前了之后，就再也没心思吆喝了。 等到他们听到了各自的名字了之后，那是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原本强撑的一股劲儿，瞬间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哎呦，是的，是我们！！” “救命啊，武警叔叔！！” 几个人都能当人家的老大哥老阿姨了，还愣是无耻的称呼人家叔叔。 不就打算着这当兵的脸皮薄，先给人辈分抬上去，对方也就少苛责他们一些吗？ 果不其然，在他们这么求救了之后，这位有些嘴拙的小伙子就不再多言了。 他只是朝着最近的那个人伸出手到：“那这位同志，你能不能往这边凑一下，我将你拉过来，绑好绳索，让上边的人将你们拉到安全的地方？” 这离消防员最近的一个人真就是一够手就到的位置了。 那位小伙子的身上瞧着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他强忍着身上的酸痛，往前一探，就被消防员给拉到了绳索的底下。 人家果真就是专业的，只是就手一拉一套，这位驴友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鲶鱼，不过两分钟就被上了套，在消防员给出了信号之后，就出溜溜的被人给拉了上去。 而这个人的成功的示范也更好的激发了底下人的斗志，他们强忍着一天过后各种低血糖，脱水所造成的后遗症，有多大的能耐就往消防员的所在使了过去。 ‘哗啦啦’ 绳子在两个人共同的拉拽以及机械绞盘的帮助下将第一个人给拉到了悬崖上边。 这些打着灯光的各路的救援人员，在看到了人冒头了之后，就七手八脚的帮着消防官兵们将人给拖拽了上来。 在人将绳索解开又按照原路垂直放下了之后，这位瞧着没什么大碍的旅游就被密云护林这边请过来的医护专家们给带到了相对平缓的地段之中。 大家围着驴友上来就是一顿检查与询问。 在初步检查结束之后，这位驴友就得到了补充水分与能量的许可。 这第一个人的伤势真心不重，除了部分植被与山坡尖锐处的擦伤之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伤口的。 这是一个可以跟大家慢慢走回去的被解救人，那么大家就可以暂时将其搁置在一旁了。 所有的人也能够专心的将力量放在解救剩下的驴友身上。 尽量避免更为重大的伤亡的产生。 因着这人瞧着已经没事儿了，他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也就渐渐的散开了。 现如今只剩下同样帮不上什么忙的沈度，安安静静的坐在这位吃的很急切仪态却还好的驴友身旁，带着点好奇的跟这位瞧着也不像是低能儿的人询问了起来。 “这位叔叔，你们是怎么跟旅行团走散的啊？” “是跟导游闹矛盾了，所以被抛下了吗？” 正在嚼一块巧克力的驴友一愣，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正目光灼灼的瞧着自己呢。 他这就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也是这附近的山民？帮着爸爸妈妈出来找我们的吗？” 谁成想沈度一口就否认了，并且笑嘻嘻的就将自己是救命恩人的身份给透露了一下：“不啊，我也是出来玩儿的啊？” “只不过我规规矩矩的跟老师在一起过来写生的，可从来不会乱跑呢。” “而且我不但不会乱跑，顺带手的我还救了你们大家呢。” “今天晚上我的老师也出来找你们了，作为大家的后勤接力，我就等在山路岔口处。” “然后就发现了你们存在的山谷，这才通知人来救你们的。” 说完沈度就给了那个目瞪口呆的驴友一个大大的笑脸，等待着对方会认真的回答他这个问题。 对于这个答案，这位驴友的反应是真的挺惊讶的，但是还好，他惊讶过后还真就认认真真的给沈度道了一声谢。 他从自己坐着的那块大石头上边站了起来，对着沈度认真的鞠了一躬，这才笑到：“真是没看出来啊，原来是你这位少年郎救得我们啊。” “那叔叔在这里多谢你了。” “其实我们几个人为什么会跟人走散了，等到得救了一问也就知道了。” “因为啊，我们本来就是探险俱乐部的驴友啊。自发组织的旅行团，没带什么导游。” “队伍里边的人都是喜欢野外探险的人，这利用周末过来附近的山里走走，呼吸一下大自然的空气，等到下周上班的时候，这心情也能愉悦一下不是？” “可是谁成想啊，这组团的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明明在聊天室里边说的挺好的，自己什么户外探险五年的经验。” “资深的攀岩教练啥的。” “等到真正出来了之后，不但地图没看对，还给我们大家伙给引到山沟沟里边了。” “你说这事儿他憋不憋屈。” 说到这里的这位小伙子就有些义愤填膺了：“得亏我留个心眼，带着跟我聊的不错的两个人慢慢摸索着就想找个下山的路。” “可谁成想，还是让人给带进沟里边，爬进来却爬不出去了。” 说完这小伙子可能也觉得自己这一行人挺不靠谱的，他脸上也跟着露出了较为羞愧的表情。 但是作为救援的当事人之一的沈度却是没法说什么安慰的话。 这一群人往大里说还真就是活该了。 他们也不想想，若是没有他那个神秘的力量，就冲着这几个人的窝囊样，在那个沟里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呢。 等到他们手机没电，包里没吃的，怕不是要饿死在那个山沟沟里边。 等到到了后来侥幸的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若是伤亡惨重的话，怕是这搜救队的上上下下各个部门一个都跑不了的要吃挂落。 就因为他们，劳心费力不说，还间接的影响了这些好人的前途。 真不知道这群人是脸大还是心大了，总之一句话：自私自利不是个体谅人。 大概沈度在听完了他们的经历之后表现出了过度的嫌弃，这位审时度势的小伙子就如同鹌鹑一样趴在角落里边只暗搓搓的吃吃喝喝，再也不开口说话了。 等到这第一个人修整的差不多的时候，底下救出来的人也达到了七个。 可是这救完了第七个人之后，最后剩下的那一个站在山坡上接应的人却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了。 这是咋地了？ 大家就将视线转向了刚刚救上来的第七个人的所在望了过去。 而这位倒数第二位被救上来的小姑娘却是对着大家冷笑了一声，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到：“最后一个啊，我建议你们找个担架来吧。” “这人啊，滑了一跤，摔了一个倒栽葱，头卡到岩石缝隙里边了。” “我往上吊的时候瞧着那位消防小哥正在那吭哧吭哧的拿小锤子砸周围的石块呢。” “你们啊，手脚麻利的，等着将那个祸害给往医院里边拉吧。” 这意思是这八个人里边有个重伤员了？ 但是怎么听着这位队友的口气不好呢？ 就连跟她一起组团探险的队友们也挺纳闷的，一个个的抱着娃哈哈傻乎乎的就全望着她的脸瞧呢。 这一瞧瞧的那姑娘心烦意乱，带着点儿气儿就把这领队干的恶心事儿给抖搂了出来。 原来呢，这领队带着大家伙爬野山本就是他提议，牵头和组织的。 但是他们这一群人不也没有反驳吗？ 跟着被带进沟里那是自身也要负有一定的责任的，所以当初他们遇险了之后也没埋怨过那个哥们。 大概是这样的情况让这兄弟产生了一点小小的错觉，是觉得这群人好说话了。 等到他跟这位姑娘往消防员的所在靠拢的时候，因为这姑娘位置距离消防员相对近一些，怕是就要比他先得救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大家早晚都能被救出去吧，是先上去跟后上去有什么区别吗？ 可是这位领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到这姑娘挡在她前面要朝着消防员递手过去的时候，却偏偏的去推了对方一把。 结果呢，这姑娘是位瑜伽老师，那平衡感老强了。 在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了之后，直接就在这石头上来了一个单脚旋转加一个稳定身形的单脚提拉。 反倒是因为她这流水一般的一侧，让身后的人失去了平衡，咔嚓一下，头冲下，就从踩着的石头上边栽了下去。 脑袋就来了一个倒栽葱。 这一下想不最后一个上来都不行了。 也就是因为这位猪队友的举动，吓得那位消防小弟弟，三下五除二的就给她捆上了绳。 吊的她满目苍凉，勒着胸的就给吊了上来。 本来不大，现在就更小了，还没地方说理。 你说这姑娘对这位又害她的心灵又害她的身体的男人能有个好印象吗？ 而站在这姑娘周围的几个人，甭管是救援的还是被救援的，都齐刷刷的沉默了。 这怎么说呢，这领队怎么就这么一言难尽呢。 最可怕的是，就这样的一个领队，这群人还真就傻乎乎的跟着人进山了。 他们都怀疑，这得亏是在密云，这要是去了条件更为严苛的环境之中，他们怕就不会是这个下场了吧。 就在所有人感到心惊的时候，那边的吊绳的所在就传了一丝丝的感应。 几个人嘎油嘎油的将绳子艰难的给拉上来，一瞧，是这位消防员小哥，将最后一位给抱上来的。 两个人的体重对于绳索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上拉的人就有些困难了。 可是等他们瞧着拉上来的人之后，就半分埋怨都没有了。 因为在灯光的照耀中，这位的形象未免有些太过于惨烈了。 就是一个满头血的血葫芦。 而听了那姑娘的描述，早早的就将担架准备好的医护人员，那是赶忙拿酒精纱布棉球对着这昏迷不醒的人上去一顿的清洗啊。 在确认止血措施做的不错了之后，那是一路飞奔就先将这位往山下送去了。 ------------ 218 得偿所愿 至于剩下的这些，能走的跟着老乡慢慢的蹭回去，不能走的，等着救援队多带几个担架，大家再想办法将人给转移出山里。 这一晚上的救援到了这里就算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等到沈度跟着范老师下山的时候，这天都大亮了起来了。 这一路上，范老师拉着沈度是越走越慢，远远的坠在队伍的最后方，跟沈度反复的叮嘱与对口供。 “记得，你是看到了手机的闪光，而不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声音的指引。” “沈度啊，咱们长在新中国，活在红旗下，封建迷信什么的最好还是不要宣扬了啊。” “不利于警察办案，也不利于团结和谐。” 沈度当然同意啊，若不是为了给个说辞，他肯定也不想用封建迷信打掩护啊。 那神秘的力量才不是什么野狐仙，黄大仙呢。 那肯定是他沈度的守护神，独一无二的那种。 这师生两个人因为一点点小私心，也就将沈度的救人归结成为眼神好以及运气好了。 可是等到他们下山了，才想起来，底下还有一个小东西没来得及安抚呢。 说好了的就去外边转转看看呢？ 怎么这人一转就把自己转没了呢？ 范小弟着急啊，跟大婶子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这位有主意的小哥自己跑山上还给人找出来了。 然后呢，婶子是不担心了，可范小弟却是不愿意了。 这么有意义的事儿，你就抛下我单干了啊？ 那我也不跟你好了，你在写生的时候就做一个孤独的小蜜蜂吧！ 于是，下了山的沈度还想着兴致勃勃的跟范小弟说两句呢，却被别人给丑拒了。 他自己也没想明白，而且现在的他也真没精力去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一晚上都没睡觉的沈度，他困啊。 见着这后续的工作也不需要他了，他是把身上泥泞的衣服一脱，在小院后边挂着的太阳能小淋浴底下一冲，就把自己洗刷干净，回屋睡觉了。 等到范老师捞着早饭让儿子给沈度送点过去的时候，范小弟就瞧见，这位不仗义的哥，已经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沈度这睡得速度可快，一入睡就开始做梦。 梦里先是梦到了那些个绑匪没被他发现后的事儿。 那个倒霉的大明星，愣是过了一天多才被警方给发现了端倪，还是在绑匪所要赎金的时候才给发现的。 这其中这位吴若铺受了多大的罪，沈度也就不说了。 他瞧着这梦境里所发生的事情，都觉得对方才给他五万块钱都有些亏了。 嗨，谁让他心善呢，救人一命就当是积阴德了吧。 至于在梦境转换了之后，那没有他参与的山中救援的后果就更加的惨烈了。 这些驴友所居的小山沟，真正是角度有些刁钻了。 因为当天晚上救援队伍并不曾发现那个崖壁下的沟渠，等到第二天亮了之后才往那边搜索的。 几个人从山崖上匆匆经过，倒是也往山底下吼过好一阵子。 却因为那些幸存的人饿的没劲儿了，愣是让人又在底下待了大半天。 当各个部门的反馈依然是没有找到活人的踪迹的时候，急救应对部队，这才将计划给改成了找寻遗体为主了。 而这一次，因为是要找尸体，那平常普通人很难涉及到以及抵达的山崖啊，缝隙啊，地沟啊，岩洞啊这些正常人不会去的地方就成为了他们重点搜寻的所在。 这一次，才算是将这个十分隐蔽的山谷给找了出来，可是真等着人救出来了之后，却是比现在凄惨多了。 那个磕了脑袋的倒霉蛋就从轻伤转向了重伤，而剩下的七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脱水等需要长期恢复的身体以及心理上的疾病。 至于他们当中最终有没有人死亡……. 沈度表示，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大概是为他这个小孩子的身心健康所着想的吧。 后边的不好的事情也就没在他的梦境之中给显示的那么的清楚了。 而这个梦境结束之后，沈度才算是真正的送了一口气。 待到他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还特别心大的背着画板要求进山写生了。 只可怜了范老师这个老胳膊老腿的，昨天上了一趟的山，今早起来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在他听完了自己的学生的要求之后，这位被誉为中国青年画家的希望的范老师就略带羞恼的朝着自己的小徒弟咆哮了起来。 “上山？” “上什么山？你今天还想着上山？那山上的路给封了。” “这片野山当中的森林巡防说了，待到他们上级领导已经事故评估人员到达了，弄清楚了时间的始末，然后将驴友们的相关信息以及山上的基本资料搜集完了，这个野山的山路才能照常开放。” “人家还说了，要让林业部门在这几条还没有开发的山路上建立起一个警示标志。” “上边明确的写到游客止步，竖立在那里，也省的到时候跟那群不依不饶的游客们打官司。” 听到这儿，沈度好像有点明白了，他朝着身旁的范老师询到：“昨天被救的那帮驴友们为难山上的工作人员了？” 正在喝农家棒碴粥的范老师点点头：“刚听大叔说的，昨天送医院的那个驴友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了。” “然后在有关部门的领导前去问询的时候，他就将野山里边没有竖立警示标牌的事儿给说了。” “这领头的人竟然理直气壮的说，正因为密云政府还有这片山头的村政府的不作为，没有明确的指出哪里可以去玩儿哪里不可以去玩，才让他们那群人遇到了危险。” 说到这里范老师就有些生气，他将喝光了的空碗往桌子上一放继续说到：“深海海沟底下也没插个牌警示危险呢，他怎么就没作死投海呢？” “有些地方有没有危险他们不知道啊，还都得给标志出来才知道不让进啊。” “那法院，监狱门口是不是也得给他们标注一下不能硬闯进去参观啊？” “作为一个成年人，一点常识都没有他还有理了呢！” 见到自己的老师越说越气了，沈度这时候就要宽慰宽慰别人了，既然这山是上不去了，那么咱们就往司马台长城那边去画个画呗？ 就当沈度想要将这个提议跟范老师说一下的时候，从小院的门口却是乌泱泱的进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位昨天并不曾见过的陌生人，但瞧那众人恭维的姿态，大小也是一位领导了。 而这位领导一到了院落里边，就直奔着沈度所在的俄方向而来。 在见到了沈度只是一位少年人了之后，那脸上的笑容则是更加的深邃了。 那这位领导过来干嘛的呢？ 等到沈度跟着范老师起身，被叫到人群中间的时候才知道，这是来向沈度表达感谢之意的。 除了密云区政府抓旅游这一块的主任之外，还有与林业巡逻有关的相关领导。 他们对于沈度这个孩子的英勇表现予以了最高的赞扬，并且代表有关部门给沈度一个用得上的嘉奖。 在继续初忠的见义勇为奖章之后，沈度上了高中又拿到了同等的奖励。 这一次依然会通报沈度所在的学校，至于名义吗，这不都上了地方新闻了吗？ 隶属于北京电视台生活与现实频道的每日新闻播报以及你我他身边的那些事儿，两个栏目，都在今天将昨天救出来八个人的新闻放在电视台播了出来。 当中的沈度倒是没有全脸出镜，但是那底下配的字幕，见义勇为，机智细心的高中生，却是明明白白的写的就是他了。 这一回，虽然依然没有什么物质方面的奖励，但是对于沈度来说，却依然在他的升学履历当中增添了厚重的一笔。 因为这对于沈度来说是一个可以操作的加分项目。 何所谓高考加分呢？ 这就要感谢一把1987年出台的《普通高等学校招生暂行条例》，其中第35条至第39条，详尽规定了可以享受加分政策优惠的项目和分值。这一条例奠定了我国高考加分政策的基础。 那为什么大部分的考生都自动的忽略了这个加分政策呢？ 那是因为大多数的人不够优秀。 别瞧着中考加分的人好像挺多的。 但是真到了高考，尤其是关乎人的一生命运的考试，这加分就愈发的马虎不得。 若想要在高考加分，要么就是参加了国家规定的两个重要的比赛，并取顶级的成绩，要么就要身为国家二级运动员甚至是以上的身份，并在省一级以上的比赛当中拿到过极为优异的成绩，才能获得高考加分的这项特权。 而这个分加的着实不少。 20分。 等同于一个关键的命运线了。 而后呢，在德智体美劳要求全面发展的高中阶段，这智力和体育都能加分了，咱们品德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个呢？ 有是有的，只不过更加的苛刻罢了。 因为一个考区拥有这个资格的人，一届只有一位。 那就是省级的优秀学生。 哇，这个就难了。 比高考状元的竞争难度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原本沈度就没往这上面琢磨呢，可谁成想，这一趟旅行出来一次就让他碰上了两次见义勇为的机会。 这是老天爷都想着帮他，给他这个机会呢。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多注意点周遭呗。 他过完暑假才高二，还有两年的机会，足够他干好事儿了。 所以，等到领导给他致谢的时候，他表现的就特别的懂事儿。 让那些人离开的时候还啧啧称奇，说也不知道是啥样的家庭才能教出沈度这么优秀的学生。 只可惜他们走的有些匆忙，等待他们去处理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他们能够再等一个钟头，说不定就能见到培养出这位学生的家长长什么模样了。 是的，在得了范老师的一个报平安的电话了之后，沈耀军和何红英一行人就知道沈度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些啥了。 待到他们早起打开酒店的电视的时候，还看到了今早早知道的新闻里边，对于沈度救人事件的有关描述。 这原本他们也没怎么在意呢，但是架不住带着眼瞎光环的阮柔对有关于沈度的事儿特别的敏感。 这新闻里边只提了一个高中生沈某，阮柔就从那高糊且一闪而过的镜头中看到了沈度的身影。 “是大度哥哥啊！哇！他自己一个人发现了驴友所在的山沟，并且成功的等来了搜救队伍的支援，将这八个驴友在当晚全部救出来了。” “啊，大度哥哥真的好厉害啊，我昨天晚上怎么就没跟沈度在一起呢？” “我也好想去瞧瞧密云的山在黑夜之中是个什么模样呢！” 得嘞，这位沈度的小迷妹完全没想过她的这一句赞叹会给她最崇拜的大度哥哥带来什么。 在看到了新闻里边的记者那气喘吁吁的爬山，并且将那野山的环境照的如此的阴森鬼魅了之后，沈家这一大家子就坐不住了。 “不行，咱们今天的行程得暂停一下，我的去把我家的那个小兔崽子抓过来，好好的教育一番。” 见什么义勇什么为！ 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就这样，沈耀军一家也不玩儿了，那是吃完了早饭之后，就朝着范老师他们所在的农家院这边来了。 这让还跟范老师商量着去哪画画的沈度一下子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他那位极为彪悍的爹，见面的第一件儿事儿，就是拧着他的耳朵到一边教育了。 而接下来沈度的行程还真是有些悲惨。 就因为他的这个超大胆的举动，让他的父母改变了行程，竟然就扎根在这个农家院里边，变成了出入随身保护……沈度去哪里他们就跟去哪里的状态。 看得阮柔乐得啊，可算是与沈度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了。 所以说，今年的暑假沈度与阮柔都过了一个极为有意义的假期。 而这种又温馨又舒坦的氛围，也让镜子那一面瞧着时间发展的大沈度，看得满是笑意。 ------------ 219 重庆火锅好好吃 直到这镜子再一次的恢复了常态，他的手机再一次的震动起来了之后，沈度才从这种羡慕的氛围之中挣脱出来，去瞧瞧手机里的小程序能给他什么反馈。 ‘咔哒！’ 那个作用又增加了的小程序在沈度打开之后竟然又恢复成了原状。 若不是那个可笑的虚线地图的指向距离京城更近了的话，现在的沈度说不定会直接骂娘了。 那么现在的阮柔到底在哪个城市了呢？ 沈度的视线顺着箭头延伸，一下子就在北京往南的方位找到了阮柔的所在。 重庆，这是一个巨大的地标。 瞧瞧现在的时间，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但是在重庆，还是炎炎的夏日，阮柔一定不会放过好好游玩儿的机会，不会那么早就陷入到梦乡之中的。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调出电话拨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了那个熟悉又兴奋的声音。 “沈度，我在重庆啊！重庆！” “还记不记得，若是咱们有钱了，你最想去哪走走的那个话题？” 被阮柔这么一说沈度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还在啃窝头跑单子，为自己的品牌找寻赞助与出国比赛机会的那些日子。 那一天，阮柔来找他，请他吃的他家那一片最火爆的麻辣烫。 卖麻辣烫的老板娘就是重庆出身。 她与自己的老公怀揣着挣钱的梦想，来他们这个北方的城市想要闯出一番天地。 沈度就着馒头，要的最辣的辣椒油与芝麻酱调成的汤汁，沾着手中串成串串的麻辣烫，因为这难得的好味道，朝着老板娘表示了最大的赞扬。 谁成想这位要求着实很严格的老板娘却满是怀念的摇摇头，与沈度说道：“这哪里叫做地道呢？” “若是想吃最地道的火锅与麻辣烫，你一定要去我的家乡去尝尝。” “那里的重庆火锅才是真正的好味道。” “北京城里许多香料与调料，我都买不到的啊。” “就连水……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当时的阮柔在边上叼着一根土豆串儿，明明已经吃饱了，愣是被老板娘的形容给搀出了口水。 那个神态让当时的沈度记忆犹新，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么馋啊，若是以后有钱了，就请你去重庆吃一次火锅又能怎样呢？’ 只是这想法一冒出来，就把当时的沈度给吓了一跳，在他心中默默的念诵着中邪了中邪了之后，也就把他当时想要做的事情给彻底的忘记了。 只是现在，一看到阮柔在重庆，以前的回忆就像是拧开了笼头的水，怎么都收不住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连声音都放柔了几分：“重庆是个好地方，不过，这大概也是你流浪地球的最后一个城市了吧？” “下一次通话，你应该已经在北京了。” “到时候，你大概已经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去周游世界了吧？” 电话那头的阮柔倒是没有什么遗憾的，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沈度能够听的到的音量跟他说到：“这有什么的，能吃到最正宗的重庆火锅，也不枉过来一趟了啊。” “只不过我跟你说，这一次我大概真的不能在重庆多玩儿了。” “因为我刚才接了一个电话，说是让我明天去重庆这边的合作单位里边报道，说是有一个案子需要我们联合出警，多方配合呢。” “所以沈度……” 剩下的话都不用阮柔多说，早已经习惯了的沈度就将话给接了过去：“行了，我知道了。” “这事儿自从咱们认识，你当了警察之后还少过吗？” “不过多亏了我也是一个大忙人，还是一个特别能自娱自乐耐得住寂寞的大忙人。” “否则就你这样的工作性质，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还不是处了没俩月就得分吗？” 这话说的阮柔一点不气，反倒很有些得意：“那是啊，否则我当初为什么死死的扒着你不放呢？” “还不是因为我知道，你沈度人再直，脑子再缺根恋爱的筋，可是这人品却是很有保障的啊。” “无论你再怎么伤人的心，也不会乱搞和脚踏两只船的。” “就是因为没有那些破事儿，哪怕媒体将你写成一个花心大色狼，我都还是追着你不放啊。” “因为谁让你真的好呢？” “这不，到了现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我拨云见日，心想事成了。” “现如今我这男朋友也有了，追了十多年的恋情也有了结果了。” “还能附带着全球游一次，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大龄剩女，若不是刚才我才掐大腿一把，我还以为自己就处在梦境之中呢。” “沈度。” “嗯？” “真好啊！我好喜欢你啊，怎么办？” 这刚才说自己是三十岁的老女人了，现在又说这么幼稚的话语。 听得沈度一乐，难得的说了一把土味情话：“想我就等着，等着我这里再努努力，你就能见到真人了。” “从今往后，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你都不会是单恋了。” “因为你只要回到北京就会发现，哇，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就站在这里等着你的到来呢。”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感慨了。” “毕竟在恋爱这件事儿上，你跟我没有任何的区别，我想我们都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手了。” “等到你回到北京，还有许许多多的事儿需要你发愁呢。” “毕竟新手没经验啊，咱们俩别瞧着平日当朋友处着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等到真正的成为了情侣，心态发生了改变，说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会出现呢。”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别后悔了。” “原本暗恋的时候能够忍受的所有的恶习，真正转变成为恋爱关系的时候，怕是你就无法继续忍下去了。” “我估摸着吧，咱们两个人且有的打呢。” “也不知道，这多年的朋友转成了爱人，到底会是一个什么状态。” “唉，阮柔？” “嗯？”被沈度警告的都吓出颤音的阮柔下意识的应了一下。 “你说，你不会后悔的是吧？” 听了这种温柔的话语，想到了那般温柔的脸庞，阮柔哪里还记得怕啊，那是迷迷瞪瞪的就应了一声：“嗯，不会，绝对不会后悔！” 那些说后悔的人啊，就没想过，你在做选择的时候谁还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吗？ 若说真的后悔了，还真的谁都怨不得。 因为最应该怨的就是自己呢。 听到阮柔这般干脆的回答，话语之中也没有了最初的患得患失，沈度的声音也跟着踏实了几分。 就像是以往千百遍的结束语一样，在电话的最后，沈度说出了他的告别：“晚安！” “尽量多吃点，等到忙起来，怕是顾不得吃了。” “好的！” 阮柔回答的也十分的乖巧。 直至电话断掉了之后，她的注意力才转到了她面前的红油锅的身上。 若说吃火锅，重庆与四川的火锅就必须拥有名字。 而重庆火锅之中的红油九宫格，更是在火锅市场之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阮柔现在寻的一处吃火锅的地方，位置不偏，却是不太好找。 这个如同地下防空洞一般的地方，只是用简易的桌椅就搭建起了涮锅子的地方。 而这种地方还特别的有名气。 在外地人眼中看来，这大概就是本土特色的象征了。 至于她面前摆放的菜品。 阮柔的嘴角不由的就翘起来几分。 她最喜欢的羊肉拼盘，一涮就嘎嘣脆的鸭肠，最近才大放异彩的虾滑，手打出来的牛肉丸，以及涮锅必备的土豆莲藕红薯三兄弟，再加上一碗白花花，颤巍巍，入口即化的猪脑花。 就组成了她火锅必点的几大菜单。 至于那些锦上添花的油豆皮，纯属添头的蔬菜拼盘，阮柔对于它们的要求不多。 干净，水灵，外加上不混入香菜，她就能吃的心满意足，满嘴流油了。 至于蘸料用的小碟子。 阮柔可不敢让本地的老板来帮她配置。 瞧着对方扔出去的香油碟子中加的满满的糟辣椒，阮柔的嘴就跟着抽搐不已。 北京大妞冬日里涮羊肉培育出来的习惯。 让她无论是走到哪里，所有的蘸料配方也只有一种。 那就是芝麻酱，豆腐乳外加上韭菜花。 至于芝麻花生，辣椒小葱，这些都属于可加可不加的辅料了。 不少人说这种料口多重啊，事物本身的味道都被掩盖了。 可是这话若是搁在沈度与阮柔的身上，这二位会用特别奇怪的眼神望着你，然后信誓旦旦的反问到：“这蘸料不就是为了吃这一口的芝麻酱的味道吗？” “当然了，混合点花生酱降低一下成本我们也没有什么大意见。” “若是真让我们老北京涮肉时候吃那奇奇怪怪的酱油，香油碟子，那才是糟蹋了这大好的冬日，以及嘴巴对于重口浓酱的渴望吧。” 到了这个时候，就别跟人杠什么口味的差异了。 人家爱这么吃，你也别瞧不上。 这不，当阮柔用相当女汉子的姿态将一大筷子的羊肉卷到了麻酱碟子当中这么一转圈，一口沾满了酱汁儿的，还冒着热气与辛辣味道的羊肉就给她塞到了嘴中。 芝麻酱的咸与香先充斥了口腔，大家都认为这已经掩盖了食物香气了吧？ 可是最奇怪的就是，当你将肉充分的嚼上两下的时候，这羊肉片的味道反倒是被激发出来了。 就好像味蕾为了自己不被迷惑与干扰，将所有的触感都让给了食材的本身，将它所能呈现出来的最为细微的感触，传递给了身体原主人的大脑。 这种难得的探索与发现，就让吃喝本人的大脑之中产生了一种名为愉悦的感觉。 这种愉悦之感被带到了身体之外，就变成了现如今阮柔对外的表象。 这个独自一人吃火锅的姑娘，那是越吃越多。 大概是天生是一把吃肉的好手，在旁的桌吃的特别杂的时候，阮柔反倒是摒弃了那些不实在的小添头，反倒是一心冲着肉而去了。 待到这位勇士吃完结账的时候，坐在她这一桌旁边一边给人添菜一边负责收钱的老板，下巴已经摔在了地上，因为脱臼的原因，至今还没给收拾回来呢。 “姑，姑娘，你这顿吃了……吃了430……” 一个人nei，乖乖呦。 到了最后那装肉的盘子都快摞得比这姑娘高了吧？ 可谁成想，这能吃的短发女孩竟然还满脸的遗憾：“这算什么呢？一个人吃火锅果然是最没劲的体验了。” “这要是我跟沈度一块过来……嘿嘿，我还能再多吃两盘。” 想当初阮柔刚拿了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就请沈度去东来顺搓了一顿。 那时候两个人吃了多少钱的肉嘞？ 大概她半个月的工资就这么填进去了吧？ 想到这里阮柔就笑了，拿着微信给这位吓坏了的哥哥转了一个帐，溜溜达达的就往自己住的酒店走去。 重庆，再见吧。 等以后有机会，带着男朋友回来吃光那个老板的肉。 阮柔踏踏实实的回酒店了，等到第二天单位的人让她干嘛她就干着，反正等她再一睁眼的时候，自己就回北京城了。 至于挂了电话的沈度，却仍是不太甘心的给自己在网上订了一下飞机票。 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扒拉到重庆这一栏，或者是距离相对近一些的周边城市的时候，这家里的WIFI以及手机里的4G网络就像是被屏蔽了一般，怎么都连不上了。 “呵呵！” 沈度干笑一下，就将手机抛在了一边儿。 当他琢磨着自己是再干点活还是先睡觉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之中。 沈度拿过手机一瞧……朱大虎？ 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了一个突发小事件的汇报。 “沈总，网上发布了一些有关于SD服饰发布会彩排的消息。” “嗯？” 发就发呗，内部封锁的那么的严密，所有相关的工作人员都签订了消息不得泄露的保密协议。 ------------ 220 生活你我他 若是真有什么有关于产品以及发布会现场的消息泄露，估计那位泄露消息的人以及他所属的公司，怕是要赔钱赔到破产了吧？ 就在沈度漫不经心的时候，朱大虎就略显尴尬的提醒了一句。 “沈总，不是发布在时尚娱乐版块里的消息。” “有关咱们的消息，发在了社会生活大类女性事业家庭小类的版块中。” “并且那一组新闻，还出现在了京城电视台最有名的家长里短，女性家庭地位与矛盾的社区帮帮忙的栏目之中。” “沈总，若是您现在有时间，可以去瞧一眼，虽说只是几张照片，但是您原来看好的模特，那个叫做郭一诺的小模特连同咱们SD服饰的大名一起被挂了上去的。” 哎呦喂，这是一个什么走势？ 沈度惊呆了。 他对着朱大虎说了一句：“先挂了。” 接着就把工作间里边的电脑给打了开来。 转到在线播放的页面，将今天晚上晚间八点半的京城生活频道给打了开来。 那个熟悉的广场舞的音乐播放完毕了之后，镜头中就出现了一位一瞧就是中国好儿媳一般长相的主持人。 用特别温柔可亲的语气，跟为了一圈的大妈大爷们讨论儿媳妇的关系以及现代女性的独立自主性的好坏的问题。 然后，作为一个特例，这位主持人就将投稿人发过来的消息，展现在了这群大爷大妈们能够看到的大荧幕之中。 然后沈度就看到了自己与这位女模特的八卦猜测，以及从今天早晨起与他以及这位模特偷拍出来的照片。 这位面相有福气，说不定还带着几分旺夫特性的主持人，就跟底下的观众说到：“在现在的两性婚姻之中，常常存在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女性应该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还是应该回归家庭。” “选择事业的女性，她们在工作过程之中是否能够得到她们所追求的成功。” “而她们追求成功的手段，是否是她们成功的增分项。” “现在，我们手中就有这样的一个典型的案例。” “请大家看看，这份光鲜亮丽的职业的背后，我们女性群体的付出，以及这种付出是不是真的值得。” 说完，郭一诺追在沈度身后，郭一诺在停车场堵住沈度的照片，就被摆放在了大屏幕的上边。 “看呢。” 主持人的口中带着些许的怜悯：“作为女性天生的弱势群体，她们想要成功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而这些努力，真的就公平了吗？这算不算另外一种利用女性的身份为自己寻找便捷之路的行为方式呢？” “我们女性自强不息的界限到底在何处呢？” “今天我就来讨论一下，女性在职场上取得成功，付出的是不是要比男性多得多的问题吧。” 这话题本来挺励志的。 若是跟一群职业女性或者是精英群体来讨论的话，这话题说不得到最后能讨论的挺高端的。 但是北京生活台那是一个什么类型的台呢？ 这么说吧。 早起新闻是今天当日大葱大蒜的价格，中午讨论去哪里吃划算，到了晚上则是为了家里老人去世了能分几套房子撕扯的这么一个便民服务为主，家长里短聊八卦为辅的电视台。 你说这里边的黄金段的栏目，收视率但凡高一点的都是为谁服务的？ 还不是那些退休了，广场舞跳着嫌弃热了，在家没事儿瞧瞧别人家笑话的大爷大妈们服务的？ 那当然是多八卦多有用多细致的新闻，才是他们的最爱啊。 现在好了。 一下子冒出来这么一个高大上的话题？ 那她们也得跟婚介，相亲，回家结婚带孩子给扯到一起啊。 然后，画风就转变成了这样。 大妈A：“哎呦这闺女长得可高呢，还是挺俊的。小姑娘干什么不好，干嘛干模特啊。追着人家大小伙子都堵在停车场了……啧啧啧，这是让人给她工作呢还是想处对象呢？” 另外一个特八卦的大妈B，自以为自己是走在时尚最前沿的时髦妇女，她用略带鄙视的小眼神斜了一眼身边的大妈A，用一种凡人你不懂的口吻为沈总打CALL到：“你知道这小姑娘追的是谁吗？” “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我也追了。” “人家是SD服饰的老总，那个叫啥沈啥的，反正特别的厉害特别的有钱。” “整个时尚界，人家就能说了算的。” “这小姑娘想要升职，走那个T台，不找这沈总她能找谁啊？” “并不是我说，她但凡是搭上了沈总这条线，那她就等于赚大发了。” “升职？我看升天都差不多了！” 可是有那前卫的就有那保守的，不赞同的妇女C又蹦出来反驳到：“可是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知道羞耻呢？” “你没听见人家沈总说了，人家有女朋友的。”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就想着走捷径呢，说好的自爱自强呢？” 这一嘀咕，可算是让A与C达成了联盟，接着就跟B混战到了一处。 连带着由这几位大妈组成的小团体身后的大爷们也跟着搅合到了一起。 一时间场内的气氛特别的热烈。 由着这个问题就延伸到了不知道何处的女性工作与家庭的兼顾上边去了。 坐在讲台中间的主持人心中那叫一个美啊。 因为就冲着这样的话题度，她这期的栏目的收视率怕是又要碾压同期的经济台与体育台了。 这年终的奖金自己就不客气的拿到手中了。 至于这群吵成了斗鸡眼的大爷大妈们…… 这不是还有场外观众作为矛盾的调和体吗？ 作为一位最善于在挑拨与化解之中平衡关系的主持人，这位圆脸庞就用春风化雨一般的状态，将打的不可开交，到了现在最少有八种观念的人群给分了开来。 然后她用一种特别贴心的语气跟这群大爷大妈们商量到：“现在，咱们这期栏目的时间有限。” “录制剪辑的时间也之剩下短短的五分钟了。” “我知道大家都有各自的观点，同时也说服不了别人认同你们的观点。” “虽然在这期栏目之中我们的讨论没有得到最终的结论。”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得出一个最符合现在的价值观的最终答案啊。” “那就是……” 说到这番话的时候，字幕组就随着主持人的解说十分配合的打下了栏目热线的电话以及寄信留言的地址，并包括了网络平台的留言方式。 在说完了这一大串儿了之后，主持人就用最专业的话给所有的人以及这一期的栏目留下了一个悬念。 “所以，我们把评判以及选择的权利让给电视机前的观众吧。” “以下就是我们这期栏目嘉宾所持有的观念，A……B……C……” “你们支持那一组的观念，就用以下方式给我们投票留言。” “我们在网络，电话以及信件三种投票方式之中，将会选取十位投票为作为本期栏目的幸运观众。” “获得由我们栏目赞助商，金龙虾大豆油，福临窗大米所提供的生活大礼包一份，以及全聚德烤鸭提供的烤鸭券一张。” “感谢诸位收看我们的栏目，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再见！” 说完，这群前一秒钟还打的上了全武行的老头老太们在下一秒钟就极其有事业心的对着镜头微笑，摆手，道别了。 至于观看完了这期接近半个多小时生活栏目的沈度的感受…… 简直实在是好极了。 沈度知道，从今往后，SD服饰集团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大爷大妈这个特殊的群体，也会知晓他SD服饰的大名了。 莫名心塞有木有。 但是转念一想。 自己不是已经推出了平价牌吗？ 业界不是怎么都不看好吗？ 听说几家同样做平价牌的班尼路拉，真维斯拉这种普普通通的牌子都已经开始猜测他开业后一天能有几个到店顾客了。 是沈度在这之前全做的高端市场，自身品牌没接受过国内大众审美的检验。 但是在他的心中，审美那是国际的，是互通的，是不分阶层和国界的。 可是他心里有信心，在时尚界也不缺摇旗呐喊的人。 只是他在基层的群众基础实在是太过薄弱了。 原因无他，没人知道啊。 原本沈度都做好了，拉低自身的格调，去找一些俗套却是足够让人记住的广告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在电视台给这群受众群体洗脑呢。 可谁成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他被偷拍的新闻竟然被脑回路相当奇特的狗仔给送到生活频道了？ 这可太有趣了吧。 那他以后若是知道是谁帮了他一把，他可得好好的谢谢人家。 这两位放弃了娱乐圈大爆的似是而非的八卦版块，反倒是投了生活频道。 说是他们SD服饰的铁杆推广人也不为过呢。 他们不会真就用这种清奇的角度给他最新的大众品牌CJ做宣传的吧？ 那在这里他沈度先给这无名氏说一声谢谢了啊。 想到这里的沈度关了这期栏目的直播通道，转而连通了与朱大虎王厉英的在线视频。 “现在，我们针对这个栏目做市场营销吧。” “联系那些非家养的散号，小公司以下的自媒体，让他们将今天的这个栏目，做一些争议性的片段截取，写一些声情并茂的文章，对于现代女性群体的另类分析。” “然后再联系几个有关于生活，情感以及综艺吐槽类的小破站的阿婆主。” “让他们对于这期极为奇葩的栏目进行居高临下的搞笑向，沙雕向的全方位的打击。” “怎么讽刺挖苦，怎么嘲笑鄙视怎么来。” “势必要达到欲扬先抑的效果。” “当然了，知乎上让我们那几个成天披着精英白领的皮实际上却有着大妈一样八卦的灵魂的女同志去发起提问去。” “至于问题的类型，给她们瞧瞧今天晚上的这期节目，她们这群人就明白应该怎么去问了。” “你对于这期《生活你我他》的栏目怎么看？” “《生活你我他》中所提到的SD服饰会用这种降低格调的模特吗？” “郭一诺的形象……诸如此类的问题，将热度炒起来。” “等到那边提问的多了，不用我们去买，那些天天匿名趴在知乎的其他网站的人自己就要忍不住的蹦跶出来，在他们所属的区域内，群魔乱舞了起来。” “这下子，又省了一笔网络推广的费用。” “人生就是如此的寂寞，找个模特也能给搞出个大新闻来。” 沈度说完了这番话，自己都快乐坏了。 待到他与几位助理结束了此次通话了之后，原本因为阮柔要回归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然后他就这么打着哈欠，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竟是一沾床铺，偌大的人就这么睡了过去。 待到第二天一早，从公寓来到办公室的沈度，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在经过了一整个晚上的发酵了之后，这个小破地方电视台的小栏目，终于突破了次元壁，被更加广大以及年轻的受众群体给看到了。 而那些有关于现代女性以及大家都不了解却足够羡慕的模特行业的猜测与围观，就让SD服饰是否会聘用郭一诺这一条莫名其妙的热搜以一己之力攀爬到了热搜榜单的第十九位。 这个位置对于早期刷一下消息，晚上下班时再刷一遍消息并予以总结的广大网友们来说，排名实在是太过于靠前了。 因为SD服饰他们知道，但是郭一诺又是哪一位啊？ 要不点一点？ 反正自己是只是好奇的吃瓜群众罢了。 连带着那大一群混迹在粉圈的微博用户们，也加入到了庞大的路人群体。 反正又不是自己爱豆的热搜，顺便看一看，万一还有惊喜呢。 然后大家这么一瞧，一看。 就被既具有年代感以及隔了无数个喜马拉雅高度的代沟的大妈们的言论给惊着了。 这是封建残余与五好媳妇的再一次复燃啊。 。 ------------ 221 出圈的火 这观念，怎么听着就那么的别扭呢？ 什么叫做女的还是找个好老公才是最终的归宿啊。 老娘我就是注孤生，就是单身狗，我又碍着谁了？ 虽说那个叫做郭一诺的模特，一开始的动机不纯。 但是这姑娘在听说人家有男朋友了之后不是还特别识相的退开了吗？ 而且人家 SD服饰的老总不是说了吗？ 积极争取的人就应该比消息的人获得更多的机会，虽说她积极争取的方式错了，但是只要她个人争气，就依然能够获得更多的机会以及应有的报酬啊。 这小姑娘只是想跟沈总来上一段浪漫的情谊罢了。 就沈总这么年轻有为，斯文儒雅的男人，自己就是没机会罢了，若是有机会，谁不想来一发啊。 哈，这都9012年了，还跟我们讲究那种奇怪的自尊自爱。 要是自尊自爱就能睡到男神的话，你行你来！ 于是，这冒出来的不服不忿的人乌泱泱的就将这个热搜给保持了下来。 引得一大群的情感栏目与社会现象分析人高度关注。 为了蹭热度，他们也是拼了。 那是将这个只有在北京地区播出的小破台以各种方式翻找了出来，并联动了小破C站，跟他们一起热议其了其中许多有意思的话题。 然后，由此延伸出来的热搜以及话题，其热度就再也没有降下来过。 也因为这种病毒式的蔓延方式，让许多平时啥也不怎么关注的人，竟然都知道了有一个不咋出名的小模特，叫做郭一诺。 莫名的，郭一诺就火了。 郭一诺火了之后的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她曾经拍摄过的硬照，当过背景板的模特履历，以及她所属的模特公司给她拍摄的模特写真集以及找工作面试时带着的模特工作卡，都被神通广大的吃瓜路人，知情人士给放到了网上。 然后大家就是一通惨无人道的围观，将这位只有十八九岁的小模特或是夸，或是骂的，普及到了万千网友的心中。 “发达了，发达了啊！！” 郭一诺的经纪人，出身于新思路公司的一位专门带新的部门。 而他的工作经验虽然极其丰富，但是能留在他手中的新人却是特别的少。 因为模特这一行业的流动性以及时效性是整个圈子内最低的一个行业。 不少他经手过的好苗子，因为耐不住永远的小通明的状态以及长时间的减脂减重保持体型以及大量的有关于台步以及仪态的训练而最终转向了其他的行业。 做网红，卖衣服，深造设计师，转战娱乐圈，找个有钱的大款当个富家的太太，无论是哪一条都比苦哈哈的到处跑通告的模特要好太多了。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郭一诺是他手上第一个具有如此之高的知名度的模特。 这下子把经纪人给乐得啊，在第一时间就给郭一诺在网上注册了一个专属的微博。 然后将那条小破台的讨论视频链接一个转发，顺带手的圈了一大圈与此次议题有关的人员，十分公式化的说了一句：‘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我们北京时装周SD服饰旗下VP发布会现场见。’ 就把这个看似没有说什么，其实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的消息给放了出来。 大概是为了增加这条话语的真实性。 郭一诺所属的新思路经纪公司还特意的转发了一下郭一诺的微博，顺便将北京时装周的时间，以及各个大秀的分会场的开秀时间，连带着新思路参与此次秀展的模特的具体信息，都给发布在他们经过官方认证的公司官博上边了。 从侧面证实了这个名为郭一诺VP账号的真实性以及她所阐述的消息的正确性。 当然了，他们在进行这一系列的操作的时候，还是十分守规矩的联系了SD服饰集团的公关部的。 在公关部经理同意并作出了会予以配合宣传的一系列的承诺之后，才大胆的将消息放了出来了。 然后，第一次有资格开通个人微博的郭一诺就看到了疯狂式的涨粉。 由于还是个小萌新的缘故，郭一诺的手机一开始还忘记静音以及@与转发的提醒。 这害得为了时装周做最后练习的她，在台上一边走着台步，她放在练习台边上的手机就在不停的bilibili的响着。 到了最后，连背景音乐差不多都不用放了，就拿这涨粉的提示音作为踩点音乐，郭一诺痛并快乐的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台步。 等到她联系完毕，下班回家的时候，她的粉丝数量已经从最初的0变成现如今的26778.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达到了无数自媒体，大V，营销号以及传媒博主们奋斗了N年的效果。 行吧，粉丝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僵尸号又多，水军又多，黑粉又多，谁会嫉妒啊！ 没瞧瞧这小姑娘发的微博的底下，都已经给舞动成什么鬼样子了吗？ 这样被喷完了之后，她心情能好才怪了。 大家如此的自我安慰了一番，起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郭一诺却是笑的如同一个傻子，早早的抱着手机就入睡了。 一个能够彪悍的追沈度到停车场，厚着脸皮单枪匹马的给自己走关系，若是对方的脸好，睡一睡也不犯罪的姑娘，怎么会在乎完全不相干的网友们的谩骂。 郭一诺甚至还特别的高兴。 骂得好啊，骂的妙，骂的热度呱呱叫。 自己有热度，有争议，就意味着更多的品牌商会认识自己。 而自己的机会也会如同此次SD服饰的T台压轴的机会一样，滚滚而来啊。 郭一诺不怕被骂，她怕的是默默无闻的被淘汰出她怀揣着梦想而来的时尚大圈。 她想着，哪怕就这样一路被骂上去呢，也要实现一把站在四大时装周顶级大牌T台秀上走一遍台步的梦想。 到了那个时候，她真的是死而无憾了啊。 所以，出名了，真好呢。 况且这事儿不仅仅只有她一人火起来以及得到了好处啊。 就因为这么一转发，一分钱不花的SD服饰集团旗下的VP发布会就成为了全网的焦点。 对时装周从不曾做过关注的吃瓜群众们对什么北京时装周，什么这个XX牌，那个XXX牌是完全不感兴趣，但是让他们说一下VP服饰的时装发布秀的时间与地点？ 那简直立马就是如数家珍，夸夸其谈啊。 有不少好奇的网友，以及最喜欢拍摄八卦新闻的站子以及摄影师们，私下里还开始串联了起来。 他们找了几个业界消息最灵通口碑最好的黄牛站，就跟人询起来此次时装周有关于VP品牌的观秀票以及邀请函的价格了。 然后被问询的黄牛们：黑人问号脸？ 啥？ 时装周的邀请函？ 有哪个明星要去给品牌营业吗？ VP？张兴还是韩那个谁的，没人去啊？ 啥？ 为了去看一个叫做郭一诺的小模特以及去看SD服饰的总设计师沈总风采才问的？ 我信了你个大头鬼啊。 但是这个市场就是这样衍生而来的。 有需求就可以根据需求的高低来开价。 然后这个邀请函以及观礼票吧，它的黄牛价格就噌蹭噌的升上去了。 因为它不好搞啊！ 首先，虽然是北京时装周，但是由于会场的场地大小以及相关确定的媒体参与程度外加上这个品牌在国内的影响力等各个方面的因素影响吧。 但凡是能拿到观礼票的人，他绝对不会是什么没名气的阿猫阿狗。 最次的也是某个二级时尚杂志的采访编辑亦或是主流时尚媒介的代表记者。 再加上沈度这个人在时尚界越来越高的地位以及在国外越来越广泛的影响力。 能够收到SD服饰公司送出来的请柬的看秀嘉宾以及代理商都不会轻易的错过这次首秀的机会的。 除非是档期实在是排的太满了，亦或者是身体出现了状况，确认当天无法出席的。 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有时间，就一定会过去瞧瞧的。 蹭热度，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以及跟各路的时尚媒体打好交道，顺便认识一些新的人脉。 这个秀就是另外一个社交的场合与平台，对于各种人各个行业与领域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所以，但凡是有点刚需的人，就不会将这次机会给放弃了。 同理，这也造成了这种并不对外开放的票的难拿程度。 饶是消息灵通，甚至是手腕高明的黄牛党…… 在询问了一圈圈内人之后，所得出来的结论以及有可能拿到的票源……都是少的可怜了。 几家黄牛同行凑在一起将这个消息一碰…… 行吧，提价吧。 不是想看吗？ 可以，我们手头的票少，自然就价高者得啊。 5000一张？你是在侮辱沈总吧？ 想去看沈总的秀？ 那都得一万起步。 这价格放在脑残热粉圈内有没有人会买？ 诚实的告诉你们，他们会并且还卖的不错。 这人家啥也不是的有钱任性粉丝都能买自己偶像的见面会的门票。 你们这些狗仔之中的大佬，营销号中的翘楚是不是也要做一些符合自身身价的事儿来啊？ 这价格你要不要？ 以前都是卖给别人消息赚钱的狗仔们在此时竟然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可真是应了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的老话了。 那为了让自己不落后在消息的外源以及能够拿到第一手劲爆的消息从而赚到更多钱，这黄牛票怕是怎么都要买上一张了。 再然后呢，围绕着这仅存的几张门票所发生的故事就不是我们要管的了。 因为北京时装周就在这种从未有过之高的关注度下，顺利的进行了。 而这当中名气最大，炒的最火，所有的视线都盯着VP潮牌发布会，就在众人激动的心情中，如期举行了。 这一天的天着实不错，天气预报不但发布了黄色高温预警，还连带着将雷暴的可能性也给公布了一下。 也多亏了王府井附近出于雷暴未曾辐射地带，让这群有备而来的观展人，提了早，在检票员的微笑脸的注视下，掏出请柬，用了特权，提前入了场。 待到他们入得场内，这已经完成了最终布展的秀展区域可是大变了一个模样。 几百平的大场，尽显品牌商的豪迈大气。 四圈的墙壁上，用最前卫尖锐的喷绘画法，将一些超现代画作喷绘在了四周的左右。 让大家置身于一种现代与潮流的氛围之中。 而与之相呼应的，是一片纯白空无一物的U字形的T台。 一高一矮，双U重叠，让人瞧着就像是星空之中两条平行的银河，充满了光与暗的质感。 大家来到观秀台中，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只有脚底下一点点闪烁，又随着脚掌力度一颗颗消失的小星星，为他们的进出提供仅存的亮度。 对于这种可见度，坐在座位上的观众们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因为落座的他们发现，在黑暗之中朝着光芒的所在望去，反倒是能将一些细节看得更加的清楚。 于是，没有人提出异议，甚至连碰到了熟悉的人的时候，大家都要花时间来反应一下。 因为黑暗的环境不单单是阻止了人的视线，相应的也给人一种应该营造静谧与安静的氛围的感觉。 于是，碰到了认识的人，一前一后的两个人也只不过时微微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而若是碰到了关系的确是处的不错的好友，他们也会下意识的压低声音，尽量不要打交道周围这种干净的环境。 一时间，VP还不曾发布的T台秀的前场，竟然成为了秩序最为整洁的现场之一。 大家都保持着高度的自觉性，直到天棚顶上的灯，如同呼吸一般的，带着机械韵律与节奏，一盏一盏的打了开来。 ‘啪啪啪！’ ‘啪啪啪！’ 灯光倾斜而下，与地板上的星光相互呼应，如同流水瀑布一般的星空光束，依然是没有照射在属于观众的席面上，它们只是一点点的赋予这个T台更多的层次，没有多色彩却无端的给人极为丰富的视觉享受。 ------------ 222 翘首以盼 同样是白色。 却有纯白，银白，透明的白层层叠叠混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片星空之海。 “真美啊！” “是啊！” 这是发自肺腑的赞美。 就在这赞美声还不曾落下的时候，一阵激昂的乐点，就从整个场内的环绕式的立体声音响中被播放了出来。 ‘哒哒哒！’ 这是进军的鼓点！ ‘哒哒哒！’ 这是战士出征的节奏！ ‘哒哒哒！’ 这是VP在王府井的首秀！ ‘哒哒哒！’ 这是沈度总设计师对于年轻人最大的灵感释放！ 他们来了，就算是对着时尚界一圈的熟人，他们也是十分陌生的面孔。 当这群被沈度选出来的模特一踏上T台的时候，这些被邀请而来的圈内人就因为沈度的大胆而倒吸了一口冷气。 又是这样，除了主秀之外，全员的新人组合。 就如同他在国内外多场秀场的风格如出一致，带着沈氏的无所畏惧。 他们没有跟从最火热的台步，甚至连长相也不一定是时下的审美。 但是他们的精神与力度，却是那般的与众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了沈度旗下的工作室的指导而出师的模特。 因为这些模特的脚步，以及身姿，都与身上所穿着的衣衫是那般的配套。 他们的动作与步伐幅度，是为了映衬身上的服饰，而非凸显自己的性格。 这才是一名模特所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本末倒置的炫技，让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这个模特本身的身上。 对于这场秀的这种安排与解读，许多圈内的人都暗暗的点了点头。 归根到底，沈度的VP潮牌，之所以会举行这种发布会，为的就是销量。 坐在看台的另外一边的观众们，无论是服饰类型已经工作性质都与他们这些时尚或是媒体人们有着大不同。 他们是闻风而动或是由SD服饰集团的市场部特邀过来的嘉宾。 而这场秀的近一半的功能就是为了将衣服以最直观的方式展现在这群人的面前。 因为他们手中攥着旁人所不具备的销售渠道，零售商以及大笔的采购资金。 这就是VP在各个省份甚至是城市的线下代理。 而VP的销量以及这个品牌的延续性以及更新换代的密度，全看这些人的运作与销售了。 所以，都说沈度是这个圈内的吸金利器，他营造的品牌就没有血本无归的时候。 那因为别人压根就没有沈总这般的清醒，这位具有着满身才华的人，却没带上一点点属于设计师的清高孤傲与市场脱节的坏毛病。 他所有的一切，包括设计出来的产品都是以市场作为基本的目标。 不赚钱的就不要费力去设计，这是SD服饰长久以来的经营理念。 这大概…… 就是SD服饰为啥总喜欢找一些不出名的模特来走秀的原因吧。 其实这些媒体人的猜测，现在已经基本上摸到了沈度当初设想的门槛了。 对，就是因为便宜。 谁也不敢想象，在如此重要的秀场里，沈度请过来的模特的薪资竟然连他主秀出场费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在沈度看来，这些钱可都是他凭真本事省下来的。 而且最便宜的还没出场呢。 是的，那就是负责压轴秀的郭一诺。 这位模特被SD服饰的公关部的人拿下了之后，其实跟他们公司签署的代言合同价格已经在同级里边不算是低了的。 但是，这种性价比你要跟同水平的大秀的压轴模特的薪资进行类比才行。 比如说一场秀人家压轴的一场三万，到了你这个新人这里，一场才刚给八千。 是是比你以前走一场给3000翻了近三倍了，但是你跟人三万的一比，还是沈度赚大发了啊。 所以啊，所谓伯乐的乐趣就是这么来得。 因为发现了你，挖掘了你的潜能，在你未曾红起来的时候，就可以极尽压榨之势，往死里边用啦。 等到多年以后，若是这位红透了半边天？ 那他也应该对于最先发现他的价值的人表示出最大的感激之情以及感恩的心态啊。 无论是做戏给别人看，还是为了固粉与增加路人的好感度。 只要是这个人没疯，他就会美滋滋的回忆过往，感谢沈度的慧眼识珠。 要么说，学表演的，走T台的别跟商人与资本叫板。 因为人家把你卖了，你还美滋滋的帮人数钱呢。 只不过，现如今的市场也都是插标卖首，自卖自身。 有的人发现，那简直就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谁还管你在背后赚了多少，能红就行啊。 那么走在最后一位的压轴秀郭一诺能红吗？ 其实早在她没踩在这个T台上的时候，就已经冲出模特圈这个狭窄的圈子，走向了无限大的退休群众的市场。 大爷大妈们都能记得住的大长腿以及高颧骨，略微比美白的姑娘棕上一个号的，长得算不上美也算不上丑，却是怎么都说不上的一个姑娘。 而这个姑娘，踩着自己经过调解过后，终于有了自己的特色的剪刀腿走上了VP大秀的舞台的时候。 所有看到了这场秀的场内的人，在四周架设了高射炮，摄影机，手中拎着照相机的人都知道。 这个姑娘要红了！ 而就是这满身的气势，才让这群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敢于冲向停车场对着沈度自我推销的姑娘的勇气来自于哪里。 这秀的别人一脸血的台步，就是这位姑娘的底气的所在啊。 “啪！” 不知道是谁拍向了一个突兀的巴掌。 在这个空荡荡的只有鼓点节奏的秀场之中，这声巴掌清脆的是那般的明显。 而拍了这个巴掌的人，是一个花了高价拿到了黄牛票的自媒体记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做出这种抽风的举动的。 她只是被站在T台上的这个耀眼的女孩，以及她霸气无双的台步给感染的情不自禁就拍起了巴掌。 大概是因为她这一声拍手太过于突兀。 周围的人在这一瞬间就看向了她的所在，让这位平时其实有点小怂的姑娘，一下子就停下了拍击的频率，然后颤颤巍巍就将一双小胖手给放了下来。 而就在她要将脑袋一起跟着低下来的时候，她身旁的人，坐在这个T台周围的人，竟是齐刷刷的举起了双手，拍出了真心赞扬的掌声。 ‘啪啪啪啪！’ ‘哗哗哗……’ 在郭一诺站在U型区域的展示区内的时候，这个掌声达到了最高点，而她转身的时候，又十分安静的落了下来。 没有人看到，这位用背影对着T台主方向的姑娘，在一转身的瞬间，眼泪就顺着脸颊直直的流淌而下，直至最后的泪流满面。 她强忍着哭泣的欲望，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之中，凭借着身体强大的惯性将最后几步台步给走了下去。 而当郭一诺顺着下行梯一下子走到了后台的后场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站在自己的经纪人的面前呜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去嘲笑她的狼狈，哪怕是此时对于她的际遇嫉妒的火烧火燎的其他模特们，也不曾对其这种行为进行落井下石。 因为郭一诺所表达出来的这种情感，绝不只是成功之后的巨大的喜悦。 那种融合了心酸，难受，以及苦难挣扎过后的解脱之感，让这些人感同身受。 所以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上前去挤兑她，当然了也不会有人上前去恭喜他就是了。 这年头，不容易的人太多了，她只不过成为了她们其中的一员，并用自己的奋力一搏，为自己搏出来了一条通天大路罢了。 “哭什么哭！” “不许哭！” “你都走到现如今这一步了，若是功亏一篑，我饶不了你！” 就在郭一诺的经纪人心疼的对其进行全方位的安慰与关怀的时候。 在后台最明显的位置，那个总设计师的工作台前，沈度发出了无情的话语。 他就站在那里，拿着最新上场的第二轮的服装，对着鼻涕眼泪横流的郭一诺，说着她接下来要做的以及一位模特本就要承担的工作。 至于情感上的安慰？ 我有那个义务当知心哥哥吗？ 作为SD服饰的签约模特，就要做好她应当做的本职工作。 所以这个时候的沈度，以极其冷酷的话语说出了接下来的一番语言：“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你看看你的脸，所有的妆容都哭的花掉了。” “而你现在只有三分半钟的补妆时间。” “外加上你换上衣服的时间，你告诉我，你怎么才能以最好的状态走上第二轮的T台？” “郭一诺，我之所以会跟你的公司签下你，并承诺了后续的大秀的合作方案，归根究底看到的就是你的工作能力。” “而现在的你若是无法将你的能力完全的呈现出来的话，我完全可以让法务部的人根据合同的约定迅速的进行解约。”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你真正哭的时候吧？” “你现在激动个什么劲儿啊，若是想哭，有的是机会哭吧？” 待到沈度吼完了这一番话了之后，后台偌大的场地那么多的工作人员以及走秀的模特都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冷颤。 在下一个瞬间，这些人就像是清醒了过来一般，状若鸟兽飞散一般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剩下郭一诺一个小可怜，眼巴巴的瞧瞧凶神恶煞的沈度，就像是刚通完了电一样的，一个高的就往化妆师的面前冲了过去。 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补救啊。 沈总的一番话，惊醒了梦中人，她现在既然已经取得了这样的成就，那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这不是距离她的梦想更进一步了吗？ 对！她要振作，给所有污蔑她，质疑她的那群大妈们瞧瞧，自己到底是凭借着什么才有这般的底气的！ 一鼓作气的郭一诺冲了上去。 再次返回舞台的时候，给周围的人的感受又是不同。 若是非要说这种不同是什么的话，那就是升华。 是的，一种质的蜕变，一种气质的提升，一种真正的从凡俗到神仙的蜕变。 那个势力的，心机的姑娘不见了。 在台上只有一个一心走好这场秀，将自己最优异的状态展现在众人面前的郭一诺。 ‘咔嚓’ 一位特邀摄影师情不自禁的拍下了这样的一组照片。 镜头中的模特，她笑的又酷又傲气。 让整组镜头竟然呈现出了国外大片的感觉。 让这些摄影师们一下子就明白了沈度当初为什么会定下这么一个名不见惊传甚至可以说是臭不可闻的模特作为他的压轴大模。 “厉害啊！” “是啊，否则人家怎么就能成为世界知名的新锐设计师，而咱们这等俗人还在国内打转转一直走不出世界呢。” 这看人的眼光以及高度就是如此的不同。 就好像那些走在时尚最前沿的人，在看模特的时候谁还看看对方的性格是不是从五好家庭出来的呢。 行吧。还能怎么办？ 让他们这些人都心动的模特，当然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死命的吹啦。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后面发出来的通稿还真就不能说是吹。 因为待到这场秀结束了的时候，就冲着观众席上集体起立鼓掌了足有三分多钟的劲头就知道，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成功两个字儿能够涵盖的。 这简直就是超水准的震撼人心的秀场。 在国内目前的时装周的走秀水准之中都是顶尖儿的。 怎么说呢，总觉得大家走出了一种国际范儿。 可是你若是将这些模特单独的拆出来看，这其中也有不少人在别的时装秀上走了第二第三场的个秀，可是在别的场地上这么一走，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怎么感觉就走了两个样呢。 在别的秀场的模特，感觉身上的那种光芒黯淡的几乎没有了。 这转了一圈，时装周七天，能够死命的吹的，也真就只剩下SD服饰一家了。 既然都是要给各大门户上新闻，当然是要将精彩的往上发啊。 那他们就要就着先前的热搜，往不客气上凑了。 然后，在大家对北京时装周翘首以盼的求个结果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新闻与好评就发布在了各个平台之上。 ------------ 223 艺考前夕 ‘慧眼识珠的沈总挖掘了独属于SD服饰的新星。’ ‘原以为只是一个青铜，谁成想竟然是一个王者，论草根的逆袭，郭一诺的时尚崛起之路。’ ‘神一样的剪刀脚，不独属于超模卡莉安娜！’ ‘有视频为证，这是怎样的神仙姐姐！’ ‘每一帧都是大片的既视感，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脏之上。’ 这彩虹屁吹得啊，郭一诺自己偷偷瞧得时候都不好意思的捂着脸。 至于坐在自己办公室坐着发布会之后的会议总结的沈度，却是笑的相当的无良。 他对身边的法务部的律师询到：“郭一诺的SD服饰的专属模特的约签了几年？” 法务部从来没掉链子的大律立马回答：“三年！” 从十九岁到二十二岁的模特黄金年龄段全部都贡献给了SD服饰集团，用一种白菜的价格，买到了纯白玉的商业价值。 这笔买卖赚了。 问完了模特的事情，沈度仿佛十分的满意，他接着将头转向了商务部的所在，跟着就问起了这次秀展过后各地的代理商的基本反馈。 “几个销售大省的代理商都已经签订了省级的代理合同。” “一些经济发达地区的二级代理商也有直接就拿下区域代理的合同的。” “这次最大的扩展与SD服饰的高定不同，因为现在的经济形势与大环境与前几年的有些不同。” “新媒介与互联网的推广，让更多的人对于时尚资讯的敏感度都有所提高。” “所以，咱们高定品牌的覆盖区域是只占了城市板块的三分之一的市场涵盖量的。” “但是这次的VP潮牌，因为价格与亲民性的提高，据目前拿到手的合同以及意向统计，能够签署代理协议的省市涵盖范围将会达到四分之三的铺盖率。” “这对于一个价位还是偏高的潮牌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覆盖率了。” 听完了商务部的部长的汇报，沈度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用笔敲了敲桌子，又给大家布置了一个新的任务。 “这个成绩的确是比我们预期的要好一些，但是大家不要放松，因为现在挂在我们SD服饰底下的品牌可不仅仅只有VP一个这么简单了。” “这个品牌的推广，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标杆与过度。” “能够拿下VP潮牌的代理商，就一定有能力吃下我们接下来推出来的更加平价，投资数额更低的大众牌的代理。”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在巩固现有的代理商的同时，增加VP整体的铺设量。” “让那些犹豫的或者是还有所考量的商人，加入到我们新的合作商的行列之中。” “那样，在我们的平价牌推出来之后，我们甚至在商业推广方面可以省去很多的时间与金钱，可以完成两个牌子的多样重叠性，最终达成我们的代理商自身也省时也省力的效果。” “这不是一举三得，大家获利的好事情吗？” “所以，这些天商务市场部的人不要因为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就懈怠了。” “你们要利用现在的热度，大力的拓展现在还不曾覆盖到的城市与区域。” “争取在我们的平价品牌上马的时候，达到全方位的配合。” “让所有省市的繁华地段，都能有我们SD服饰的一席之地。” “既然我们SD服饰有心去进军平价服装市场，那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说到这里的沈度又顿了一下，转头给市场部分管海外这一块的经理又多嘱咐了一句：“还有，虽说咱们VP在国外的秀展还没开始，但是你与那些早先有意向的代理商的关系可不能断了。” “等到咱们第一季度的潮牌销售结算完成的时候，海外推广也要全面的展开了。” “只希望这最新出炉的利润额度，能让国外那些代理商舍得下本钱掏腰包了。” 其实要是依照汇率换算对比来计算的话，VP潮牌这个在国内卖的小贵的品牌，在国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价格罢了。 虽然没有个沃尔玛超市店那般便宜的夸张吧，但是对于国外的中产来说，购买起来却是十分的轻松的。 这也是沈度为什么会单独将国外的市场提出来一句的原因。 这不单单是知名度往外推广的自身要求了，更多的是沈度也想要多赚一些老外的钱。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刚组建起SD服饰这个小工作室的时候，用他前期赚到的辛苦钱作为学费到海外设计师学校一边深造一边工作的日子。 那些让他花了大价钱才学到手的知识，虽然成就了现在的他。 但是在沈度的生意经里边，总感觉还是亏了大发了。 所以，捞中国人自己的钱算什么本事。 真正有本事的，是要去捞老外的钱才是。 而且沈度为了国外市场，早就跟南方专门做贴标外贸单的工厂签订了协议了。 所有的产品的价格，都是以件数来计算折扣的。 订单量越大，后续追单的数量越多，这些工厂给出来的折扣就越大。 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沈度觉得，他若是能将国外的市场给铺开了，怕是也能将潮牌生产出个白菜的价格。 同样的质量，不同的利润。 只单单想一想就美滋滋的呢。 这沈总一开心了，那散了会之后，就在家里撒了欢。 现如今阮柔联系不上，但是他可以做点平日里最喜欢的消遣啊。 比如说杀一把过时许久的王者农药，亦或者做吃鸡当中最能拖累人的猪队友啊。 那么今天他要干点什么呢？ 去霍霍别人吧？ 连开黑都没人带的沈度，不出意外的就随便加了一个战团。 只是他这游戏才刚刚进去呢，他歪着的沙发边上的那个装饰用的镜框就反射了一道幽蓝色的光芒。 这闪的沈度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跟着将眼神往那小块装饰镜子上一瞅，哎呦我去，又出现了。 只是这镜像会根据镜子的大小而进行调节。 内里的画面被微缩了，让沈度看不清楚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十分果断的坑了一下跟他一起吃鸡的队友，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去了工作间拥有着这大块镜面的所在地，去瞧瞧那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 “嗡嗡嗡……” 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沈度也陷入到了迷茫之中。 因为这里不同于以往他任何有印象的地方。 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太过于陌生了。 不过，不要紧，他可以看看小沈度的年龄感。 看着对方背着一个硕大的画板，顶着两给黑眼圈，在这个如同小会场一般空荡荡的空间之中随意的找到了一个角落，席地而坐，然后特别流畅的就往墙边上一歪……呼呼呼……跟着就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只是单单的瞧着，就好像累的不轻。 这孩子只不过几天不见，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现如今这个模样。 原本就不算胖的体型，现在更是瘦的可怕。 只凭借着沈度对于人体结构敏锐的触感，只刚才他瞧过了那一眼就发现，小沈度又长个了，但与此同时，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营养没有跟上，他个人也是更瘦了。 “这是在搞什么。” 沈度不相信沈耀军就能这么眼瞅着自家儿子变成麻杆。 就在沈度琢磨着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却看见那全木地板构造的会场大门从外面被人全给推了开来。 哗啦啦…… 从外面涌进来二十多个如同沈度一样装备的人。 瞧着年纪都不大，萎靡的尽头那更是如出一辙。再通过细细的分辨这群人的讨论声，沈度总算是明白了，这群人正跟沈度一样，在一家非常大的艺考集训中心当中集训呢。 他们所为的就是高二下半年十月份的各大院校美术专业的校考。 现如今正是最为紧张的冲刺阶段，他们每天要做大量的针对性的练习以及上很多很多节，有关于这次艺术考试三类项目的绘画提升课程。 在这里集训的学生，不单单有京城本地的美术生，因为这院校的规模较大，培训老师的口碑极佳，还有不少外地慕名而来的学生，就在这里当了常驻的租客。 打算在集训结束了之后，直接在北京参加完几大美术院校的单独校考了之后，再返回原籍，进行文化课的补习与提高。 而能在这个阶段出现在这个礼堂中的学生，都是艺术课成绩相对平稳，并有希望在艺考之中取得通过的孩子。 学校针对他们这些学生单独开辟了作品点评与名师指导的环节。 而他们这些得到了特别培养的孩子，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好的成绩，皆是因为他们比旁人更加大的练习量，以及一睁眼就在画画的往我劲头，一点点的积累所得。 在这所培训学校集训的美术生，从早上八点就进画室，吃饭也是它，听课也是它，练习也是它。 直到负责收拾卫生的保洁阿姨需要关灯锁门的时候，这些孩子们才从画室之中辗转出来，再回到各自的家中或是学校的小教室和宿舍中继续练习。 因为每天都要大量的功课需要他们去完成。 有时候他们的老师会检查，有的时候则是全凭自觉。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有自我约束强的与极具有天赋的孩子就能从中脱颖而出，最终被老师重点关照，结果其实跟那些鲁钝的孩子们没有什么区别，要做的功课反倒是繁重了一倍。 这也造成了无论是成绩好的学生还是成绩差的学生，在这里，每天只能睡四五个钟头，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学习绘画与反复练习了。 在听明白了这些全是抱怨的讨论之后，沈度那是瞠目结舌。 作为一个野路子出身的设计师，他的绘画功底全来自于技校的三年以及实践过程中不断的投入金钱的自我深造。 他可以是说是第一位未曾经过系统学习而闯出一番天地的设计师了。 至于真正的美术生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原来是真的苦。 只是，这些学生被集合在这个空旷的礼堂里又是为了干嘛呢？ 对此一无所知的沈度好奇的看了下去。 待到所有的学生都到齐了之后，那扇被推开的大门处，就溜溜达达的进来了三名一瞧就特别的有派又有风度的老人。 他们穿着白衬衫，每人手中还拎着一把前头带着平推的小棍儿。 就这么在诸多学生的注视之下，站在了小礼堂的中央。 “同学们！” 其中一人开了口。 “这是咱们集训班最后一次点评与估分的环节了。” “上完这节课之后，在坐的各位就要各奔西东了。” “大家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有什么感想呢？是不是觉得一下子就轻松起来了呢？” “不，在坐的各位要知道，我们这次集训的结束，恰恰是你们人生之中最大的一次考验的开始。” “因为，这次集训结束后不久，就是全国各大拥有着美术艺术类专业的院校的招生时间。” “在这个阶段里，我们这些美术生需要完成不止一次的考试。” “全国性质的，其实也是各个省市以及直辖市的艺术类统考一次，以及你们想要报考的专业性质比较强的院校的自主考试N次。”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征程才刚刚开始，我们课程的结束，正是这个征程的起点，从今往后，你们将会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到处奔波，为自己多一重选择，未来高考时多一份保障而征战。”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但是却足够的艰辛。” “你们要符合不同院校的不同要求，要绘画出无数不知道命题的作品，要符合相关专业的特定要求，要吃苦受累的在漫长的旅途之中学会自我调节。” “人们总说，艺术生那点分数，随随便便就上了啊。”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一些学校，尤其是专业九大的院校当中有一半的院校是自主定制分数线以及评分标准的。” “他们眼中的200分的标准线，其实等同于普通生恐怖的700分的北大清！”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在坐的你们抗住心理与外界的压力，去奋力拼搏才能拿的到的成绩。” “ ------------ 224 作品好着呢 “所以，加油吧，同学们！” “为了美术生争一口气，让他们看到一直在不务正业的你们是怎么考上华东大学，清华大学这种他们往死里考也不见得能进去的大学的吧！” “让他们知道，他们瞧不起的艺术生，不好惹！” 行吧，这老头比他能忽悠多了。 沈度甚至觉得他应该去打听打听这所集训院校里边，这位大爷到底担任何种职位。 他觉得自己的公司的内部培训部门正需要他这种人才。 只需要这位大爷出马，怕他的公司能替他卖命到死吧。 只不过，沈度听得开心，那位大爷却是说的有些累了。 待到他清了一下嗓子，就将激昂的画风转向了另外一个风格。 “所以，珍惜现在吧，同学们，这是你们在集训学院之中最后的一节课了。” “也许，你们当中的某些人在将来还会有缘成为校友，但是大多数的人，都会各奔东西，多年见不得一回。” “所以，请一定要记住你身边的同学，朋友，更是你们的战友。” “要记得，你在考试的时候，在其他的城市，其他的地方还有一个跟你同出一院的朋友陪着你呢。” “这就是我要给你们传授的最后一条经验了。” “那就是静下心来，不要紧张。” “我们的临门一脚踹出去的力度，能否真正的进球在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定下来了。” “现在的我们只需要将我们最后一节课所布置出来的作业取出来，摊平了，默默的放在这个礼堂地板的最中央，让我们学院特聘过来的中央美院以及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两位曾经有过艺考阅卷经验的老师给你们做最后的点评。” “这就是艺考当时的你们即将要面临的情景。” “在这里，我们用还原的方式，让你们感受一下，自己的作品到底会被老师们如何去对待以及评判的吧。” “好了，废话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请各位同学将速写，素描以及色彩三大类的作品取出，依照A，B，C三个区域逐次的放进去，然后退到小礼堂的边缘处，等待着你们最终的结果吧。” “当然了，由于这一次只是模拟的缘故，我们的评判过程肯定要有一定的浮动性。” “这个评判的时间也较为短暂，最后的分数更是不能代表着你在其他场次的考试中的成绩。” “但是，这次评判的意义就在于，让你们很直观的知晓你们现在所处的分数的档次。” “从而在仅剩的几天的时间内，有针对性的进行局部的弥补。” “好了，大家现在将作品放好就可以坐下了。” “让我们大家一起来看看这一次两位教授认为的能过艺考线的三部分的作品吧。” 说完这大爷就跟在了那两位老教授的后边，与前面那两个人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们在干什么呢？ 他们用手中的棍儿杵着地，正居高临下的瞧着学生们铺在木地板上面的画作呢。 然后这三个人浏览完一个区域了之后，就将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番，紧接着，就一人拿着自己手中的棍儿，将这一堆作品中的某一部分画作给从大部队里边推出来。 然后后续的两个人再进行断断续续的补充。 将推出来的一些作品又推回去，然后再将一两副前人没推出来的单独推到一处。 待到这三个老师做完了这件事儿之后，他们再走到下一个区域当中，原按照一样的流程又选出新的一批。 直到他们将ABC三种不同类型的画作都全数的看完了之后，这三个人就又站回到了礼堂的中间，给出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缘由。 “大家不要奇怪。” “我们看画作的时间不长，但却不是随便瞧瞧就算的。” “想必看到这里，你们也看明白了，那些被推出来的画作，就是我们三位老师眼中，已经能够稳稳的过专业线的作品了。” “并且这些作品的水准，只高不低。” “若是在我们的评判下你的作品都能通过的话，那么恭喜你，哪怕是中央美院的艺术专业大类，你们也是必过的。” “好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给你们一个认知自我的时间。” “在场的几十位同学，都是今年应届艺考的学生。” “你们可以一起，也可以单独上来，将自己的画作拿走。” “因为视角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你们的成绩会不会被其他同学所看到。” “如果有敢勇敢的正视自己不足的，可以在拿到了自己的画作时，直接询问我们学院请过来的老师。” “去问问，你这次的作品失败在哪里，需要注意的是什么。” 啊…… 听到了这种收回画作的方式，坐在底下的同学们是一片的哗然。 大概是早就清楚这些学生的反应，那位特别能调动情绪的老师则是做了一个肃静的手势：“这有什么呢？” “这可是最后一节课了啊！” “从此以后，出了大门，你们谁认识谁啊！” “我想像是咱们这种集训班儿，开班了大半年了，一大半的学生说不定连一个画室天天凑头作画的同学叫什么可能都不知道呢。” “所以，谁认识你啊，丢人又怕什么呢？” “直面自己的缺陷，才是最重要的吧？” “所以，到底有谁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知道自己的胆子足够大，绝对不会害怕失败的，也不会因为艺考里边的老师太严厉而紧张从而发挥失常的同学，咱们大胆的站出来，去做那个收回画作，离开学院的第一人？？！” 这番话说完了，小礼堂里边就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都说搞艺术的天生心高气傲，最怕的就是激将大法。 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等同于将人放在火堆上烤的出列方式，这些认为自己的水平已经相当不错的学生们，也真就没那个胆子拍着胸脯说自己的画作就真入了这几位老师的眼。 若是信心满满的出列了，却发现自己在ABC三个分类之中竟然全都拿到了一个零蛋。 那别管今天是不是集训的最后一天，他们那饶是自觉地已经挺厚实的脸皮也是无处安放了。 想到这里，无一应话。 这位曾经忽悠了一个班的学生报培训的老大爷瞬间陷入到了自我怀疑之中。 自己的话术失败了？ 不能够啊，想当年自己站在大礼堂的中央，挥斥方遒，慷慨激昂的时候，那底下的人可是被他随便一句就能给带动的嗷嗷直叫的啊。 难道说这个功效还随着年老而逐渐的退化了吗？ 就在这位老师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有一位一直观察着场内的人，此时已经蠢蠢欲动了。 是的，大沈度好奇极了。 他一直盯着小沈度瞧，就想看看那几位老师有没有将对方的画作给挑出来。 但是他的镜面内的映像是以小沈度的视觉发生改变的。 当小沈度因为紧张从而转移注意力，将视线放在了礼堂的天花板上的时候，大沈度就看不到那三位老师的动作了。 给他闹得啊，就好像是看了一部几分精彩的推理悬疑，就差最后一章来揭晓罪犯是谁的时候，这本那最后几页，竟然被人给撕掉了……心里难受的他抓耳挠腮的。 然后，就在他焦心不已的时候，就听到了集训学院的老师的这一番发言。 让听完这番话的沈度，下意识的就想要让小沈度做那吃螃蟹的第一人。 不为别的。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大沈度拥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脸皮。 再加上他认为作为第一个站出去的人，反倒是不丢人。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站出去，那肯定会拥有旁人所没有的强大的心灵。 众目睽睽之中，不计荣辱，坦然的面对最差的后果。 若是心态能够扛过这一波，那就别说什么校考，联考了。 就算是代表国家参加世界级别的大赛，那心态也是妥妥的稳当。 所以，像是这样的机会，干嘛不抓住。 现在的小沈度，随着家庭条件的提高，的确是过上了比他少年时更加优渥的生活。 但是同样的，他经历的事情也比先前的他少了太多太多。 现在的小沈度，多了一些少年人的面子情与矜持…… 呵呵，这种略显矫情的情绪，在现如今的沈度看来，是早晚应该抛弃的，没有什么大用处的情绪。 所以，既然有现在这种便利，不如让我来推上一把。 另外一个世界的小沈度，所缺少的艰苦生活所赋予他的磨难，那自己就从别的方面给他找补回来。 争取还是将这个孩子培养成没脸没皮……咳咳，不是，是坚强不屈的性格。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头，然后用了自己最大的气力，在小沈度的腰眼儿上这么奋力的一戳…… “嗷！” 得亏小沈度这个人的自控能力不错。 他惊叫的声音在刚刚提起来的时候，就因为自己拼命的压制又给缩了回去。 这就让他的这一声惨叫，听起来更像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学生，因为底气不足的自我打气。 没瞧见这位同学用了多大的气力才做出了个决定的吗？ 他等同于一个高就从地板上蹦了起来，不容自己反悔一般的，对礼堂上的老师做出了回应啊。 ‘刷！’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小沈度的身上。 让这位腰间隐隐作疼的男生露出了痛并快乐着的扭曲表情。 这个神秘力量到底想要干嘛！！ 一消失就是好几个月，现在突然蹦出来了，就是让他当这个出头鸟的吗？ 这又不是抢入学名额。 早一点知道结果和晚一点知道结果能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被戳的站了起来了，那还能怎么办？ 硬着头皮上吧！ 丢人就丢人。 小沈度一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身上的气势都变了。 他顶着俩黑眼圈，噔噔噔的就上了礼堂的台子，顺着距离他最近的A区域，就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作品。 “啊！找到了。” 沈度指着被挑出来的近十几幅作品的所在，还不忘记询问一下身边的指导老师：“这就是我的作品，希望老师点评。” 这三位老师应着沈度的话一瞧，发现这敢第一个站出来的孩子果真是有两把刷子。 这幅作品是他们三位老师从一开始就挑选出来的优秀作品之一。 素描的分类之中，少见的构图严谨，阴暗把握得当，还原度极其高的作品了。 而他们此时的静物素描，采用的还是最难的人物素描。 无论是模特在绘画的过程之中会有些微的移动，还是这种素描作品的难度，对于艺术生的基本功要求都是很高的。 从沈度手中的这幅画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绘画基本功十分扎实，并且十分勤奋的孩子。 勤奋好啊，都说艺术创作需要的是天赋，但是真正为了应试而考的艺术考试，出来的学生又有多少是走了纯艺术的路线呢？ 他们大多数人都会从事与美术绘画，设计时尚有关的工作。 而这些工作的成功与否，不就看谁更加的勤劳，谁能顶着秃头多加班吗？ 所以这三位大爷在看到了这幅作品是沈度画的之后，那对于这个孩子的印象就莫名的好了三分。 接下来，就要看看，这个小同学，在基本功扎实的基础之上，到底还有多少潜力可挖吧。 嗯，B区域的速写。 哎呦，这幅作品不错，真的不错。 速写之于素描的要求又高了一些，不是说它在绘画的过程之中比之素描要求的更高一些。 恰恰相反，很多速写都是绘画人在看过了一瞬的画面，或是一闪而过的景物之后，随手即兴记录下来的作品。 一些优秀的灵感，在记录下来之后将会被画家拿回家中继续完善，知道成为一幅完整的作品，最终面试。 但是它们当中的绝大部分，只不过是灵光一闪的练习之作，最终要跟许多囤积下来的画稿一起，被扔进杂物堆或者是练习集当中的。 () ------------ 225 艺术考试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份随意性，才能从这简简单单的画作之中看出这个绘画者的风格，在记录下画作的那一瞬间所袒露出来的情感以及在不经意之间所展现出来的灵性。 这对于绘画人以及将来有可能会教授他绘画知识的老师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条件。 毕竟，一所高校，尤其是九大专业院校之中每一个专业招收的学生都是一定的。 而每年报考这些专业的学生，就不下几万甚至是十几几十万。 怎么才能在这些人当中选出最优秀的？ 这就是B区域存在的原因啊。 所以，沈度的速写依然出现在B区域合格的作品之中，这就让这三位老师一起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起码这说明了，这个孩子是个学习美术的料。 那么剩下的，就是有关于色彩的作品了。 只要不是色盲，只要他的审美没有什么古古怪怪的习性，比如说偏好大红大紫的艳俗啊，或者是色盲之类的，那么他的C区域的画作，那是妥妥的过了。 果不其然，几个人对于沈度的判断又正确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个少年人带着一脸的欢喜，将自己最后一幅作品，一张雅致中透着点清冷味道的名为《家》的作品，从通过的区域内再一次的拎了出来。 “好啊！” “果真是有才华的人更加的有底气。” 说这话的人并不是这个集训学院的老师，而是被这所学校花了高价聘请过来，只是负责批阅和点评一下试卷，在最后一节课为学校镀镀金，为学生们打一针强心剂的外聘教授罢了。 但是到底是做老师的，在这说这番不客气的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是压低了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就算是这声音被压低了，可还是被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沈度给听了一清二楚。 偷听了老师的讨论的沈度嘴角怎么都放不下来怎么办？ 沈度一下子就理解了那个神秘力量将他捅出去的原因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增强我的信心，让我在面对更严苛的考试的时候，做到最大程度的放松。 有了必过的信心，他还会紧张吗？ 想到这里沈度的眼神当中全是感激，而在镜子那面的大沈度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好像被误会了啊。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咱们先来看看老师们对于小沈度的专业课的评分吧。 “你的这几幅作品的水准在同期的学生当中可以算的上是优异了。” “尤其是你的自选题目的作品，更显示出你对于绘画设计方面的灵性。” “若是你在大学的时候想要往大绘画分类方向去发展的话。” “假以时日，经过生活与灵感的磨练，说不定会在青年画家之中占据一席之地呢。” “当然了，这样的水准，去参加应试的美术生的考试，无论是哪个附属专业都是够格了的。” “所以，若是我们给一个具体的评分的话，那么你的作品可以评在95分以上。” “而专业分的分数越高，对于你将来择校则是越发的努力。” “现在你的问题已经不在全国级的联考以及各个学校的校考上面了。” “你真正应该担心的应该是你的文化课的考试。” “所以，等到专业课考试结束之后，一定要将文化课缺漏的知识给补回来。” “争取能够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那么九大专业，重本211，985都是闭着眼睛任凭你挑选的。” “所以，在这里我们就不多做点评了。” “只祝福你考试一切顺利，放松自己，就可以了。” 再多讲缺点也没用了。 这又不是上了大学的深造。 只一两句话，把缺点点出来了，反倒是容易把孩子带偏了。 得了老师这样的认可，沈度那可是高兴极了。 他捧着自己的画作，对着三位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抱着作品忙不迭的就跑下了小礼堂。 从这一刻起，他终于可以彻底的解脱了。 这种暗无天日的练习集训，也终于盼到了结束的曙光。 至于沈度下来之后，周遭同学们的羡慕嫉妒恨他才不在乎呢。 因为过一会他就会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带回给父母。 然后将转战全国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啊。 而就着近水楼台的原则，他在首都城内就先要进行完三所学校的校内考试。 一，北京服装学院，二，中央美院，三，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至于其他的，考得太多了反倒是无用。 他不可能去师范学校，也不想去距离家很远的地方去读大学，所以在考完了这三所学校了之后，沈度觉得只需要去上海考个东华的校考，他就可以妥妥的返回到校园，踏踏实实的备战高考了。 然后呢，沈度看得正高兴的时候，这镜头一转，竟然变成了沈耀军扛着一个旅行箱陪着沈度从上海火车站里边出来呢。 “哎呦我去……” “这还挺热的呢。” 这十月份了，上海的天比北京的还是有些湿热。 这二位呢已经考完了所有在京的三大专业院校，这就直奔着远在上海的东华大学而来了。 说实话，在服装设计专业里边，若讲究综合实力，这位才是排在首位的院校。 没办法，服装学院过于专业性了，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个学院级别的院校。 但是这所大学，却因为它的综合性以及极强的师资的缘故，在九大里边都是佼佼者。 自然，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各地考生那是相当的多的。 也多亏了沈耀军不知道从哪个族谱里边扒拉出来了一位姨婆，多年以前就在上海定居。 经过他多方的辗转联系，还真就让他爸给联系了上来。 这位许多年未曾联系过家里人的叛逆的小姐，一朝听说家乡人要过来的消息，那是一下子就被勾起了有关于故乡的思念。 于是，嘴甜的沈耀军不过三两日的工夫，这一口一个老姨的就跟人混的熟络。 然后他们过来考试的订酒店啊，打听行程啊，以及考试须知啊什么的，就全靠着这位姨婆的帮忙一系列的全给搞定了。 现在的他们下了车站就要奔着就在大学边上的经济酒店而去。 因为包了一个星期的缘故，经济适用到了每天不到一百元的良心价格。 这让沈度对于他爸爸的靠谱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评估。 而让他更为惊讶的事情还在后边呢。 因为他跟他爹还没走出出站口呢，就在那放行的栅栏外面就看到了一个高举‘京城来人沈耀军’大牌的年轻人，正因为举着牌子上的字眼而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噗！哈哈！” 沈度没忍住，笑了。 这位姨婆也太可爱了吧。 就冲着这份儿可爱，他沈度也不能辜负了啊。 于是蔫儿坏的沈家父子用特别明显的一口京片子扯开了嗓子朝着那个负责接站的小伙子的所在吆喝了起来。 “嘿，哥们儿，嘿瞧这儿那哥们儿，你要接的沈耀军在这儿呢！” 北京人的贫劲儿就在这个时候那是一览无余。 只这一嗓子就让那位举着牌子自觉地特别丢人的小伙子扭头就看到了沈家人的所在。 他甚至都不曾仔细的核对一下，就将牌子夹在了腋下，颠儿颠儿的朝着他们的所在跑了过来。 “沈叔是不是？” “我是你大堂侄子啊！” “我奶奶让我过来接她的表外甥，我这在这里等了你们好久啦哇。” 这声音里边带着些许的埋怨，但是在这种比北方腔调不知道要软和了多少的上普的复述下，却是带着莫名的软萌。 听得沈耀军这种自认为刚的不像样的男人，噗噗憋得有些难受。 这表现让沈度这个当儿子的都看不下去了，他顶着对方这位小叔叔奇怪的目光，就替他爹解释了两句：“大哥？……我爹这是见到了远方的亲人实在是太高兴了。” “你知道他这个人情感要比别人更加的充沛一些。” “所以，请大家多担待一点儿，等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然后这位年轻人就恍然的点点头，摆摆手回到：“不介意的都不介意的，咱们还是快一点回住的地方吧！” “我奶奶等得心可是焦急了。” 行啊，当然是听东道主的啊。 沈度扛着行李，拖着他那不靠谱的爸，就跟着这位年轻人上了一辆出租车。 可待到他们爷俩将行李装妥当了之后，却发现这个小伙子竟然坐在了驾驶室的位置，朝着坐的一前一后的沈家父子俩笑呢。 “哇，你是开出租车的啊！” 沈家父子两个人竟是满脸的羡慕。 因为这姨婆家的大孙子，开的竟是一辆崭新的桑塔纳。 车身涂的漆黑，上边带着大众出租车行的标志。 一瞧就不是大街上普通拉活的那种出租车。 因着沈家父子俩感叹的这一声还挺懂行，已经将车子发动起来的年轻人早就将火车站接站时候的那点尴尬给抛在了脑后。 他用一种小炫耀的语气，装作漫不经心的回到：“是的啊，我这只接机场和外宾的出租车呢。” “需要跟公司提前预定的。” “若不是今天家里要来客人，我是不会开这辆车出来的啊。” 只这一句话，就让沈耀军父子俩这心里特别的熨帖。 谁说上海人小心眼加小气鬼的啦，这不是特别的会说话吗？ 会说话就多说点的大兄弟，果真是发挥了出租车师父的特性。 一路上将沈家父子聊得特别的开心不说，等到他们到了地方了，都不觉得这时间过得快，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只不过，这不是他们提前定下来的酒店吧？ 这是哪儿啊，怎么这么多的弄堂？ 沈度他们正在这儿惊着呢，前面的大侄子已经下车开始帮他们搬行李了。 “我奶奶非说让在家里吃了午饭再去酒店。” “说是外甥孩子要考试，不好太过打搅的啊。” “车接车送，吃一顿饭，心意到了，认了门，以后时间充裕了再走动也不迟。” 只这一个解释，就让沈耀军感动坏了。 他第一次觉得，沈度他奶奶也就是他那个喜欢带着红袖箍巡逻的妈的靠谱程度的。 就他外婆家还有这样给力的亲戚，简直就是了不得呢。 听说当初还是冲破了家庭的阻碍，一南一北结合在一处的呢。 上山下乡那会建立的深厚的革命友情，就算是到了现在，听着也如同传奇一般的爱情故事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可是对这位他爹口中的姨婆好奇极了。 他们三个老爷们将行李扛着，一步一蹒跚的就往弄堂的深处走去。 没办法，拖不得箱子的。 大概是上海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雨，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积压了不少的泥泞之处。 沈耀军为了沈度来上海考试这事儿，还特意的做了一番功课。 别瞧着两个人是首都人，但是南下的时候，还是做了好一顿的功课的。 就为了打扮的时髦得体一些，他们现在穿在身上的行头那都是现去崇光百货里边置办的。 为的是什么？ 就是怕随着改革开放，与国际越来越接轨，接受更多前卫与时尚观念的上海本地居民会给他们这两个平日最喜欢穿裤衩背心大布鞋的土包子翻白眼啊。 他们这穿的破烂一些，总觉得给独身一人居于上海的姨婆丢脸。 顺带手的，也给首都人民的品味丢了人不是？ 然后，他们顺带手的就买了两个手上这种棕色的简约型布艺旅行箱。 价格不便宜，在这金五星批发市场还卖五六十一个的价格时，他们手里拎着的要小两百一个呢。 只是现在，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箱子的弱点终于暴露了出来，在这种环境之中，只要他们敢让箱子落了地，到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一箱子底儿的泥巴。 害得这三个老爷们跟码头上扛包的苦力一样，排着队的挤进了姨婆所在的家。 那是一栋瞧起来很是有些年头的二层小楼。 木质的地板结构，木质的上下楼梯，以及木质的窗户包围。 ------------ 226 弄堂里的阿婆 小楼的大门口处有巷子里邻居烧的小炉子，炉子上坐了一壶冒着水的茶壶。 距离这小楼不远处歪斜了一根路灯电线杆，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囡囡正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花裙子，跳着两根杆儿中间绑着的橡皮筋儿呢。 这派悠然的景象，与北京的胡同巷子截然不同。 带着点江南水乡的湿气，一点也没有北方的飒冷。 “奶奶，接叔叔回来了啊。” 只一声轻唤，楼上的窗户就被人推了开来。 那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剪得特别利索的半长发。 所有的头发都被熨帖的梳理在了耳朵后边，鬓角的地方还别了一把特别雅致的齿梳。 这老妇人只往下瞧了一眼，就展颜笑了起来。 虽然她眼角嘴角早已经挂上了皱纹，但是这一笑，却依然能够看到她年轻时是怎样的风采。 “呦，这就是外甥侄子吧，来，早就听我那老姐姐絮叨你呢。” “现在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快，阿东，还不把客人引上来，你爷爷的饭马上就要收拾得了，咱们这就要开饭了。” 这个被叫做阿东的人，在看到了这位阿婆了之后，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他欢快的应了一声：哎！就朝着沈耀军招了招手：“快上楼嘞，这就是我奶奶，你们家的姨婆呢。” 说完这话，这位瞧着有些白又弱的年轻人，竟是一改原本软吞吞的状态，扛着箱子，健步如飞的就带着沈度他们父子俩上了二楼。 待到进了这小楼，周围的光线就黯淡了许多，可等三个人从楼梯绕上二层的时候，这空间陡然就宽敞了起来。 原来，这一层本应该有四户人家居住的筒子楼。 但是随着原本居住在当中的人的搬迁，现如今只剩下沈耀军的姨婆一家人住在这里了。 当然了，他们家之所以会住的踏实并且毫无顾忌的将二层的走廊也给改造的原因…… 那是因为在姨婆的操作中，这里每搬出去一户人家，沈耀军的这位姨婆就会想办法将打算要搬走的这户人家的房子给买下来。 待到姨婆买够了三次的时候，这栋底下带着公用的大门，上楼厨房厕所都是公用的筒子楼，就变成了独属于姨婆一家人的独栋小楼了。 现如今，只要将一层的大门一缩，就等于给自家锁了门了。 这事儿到了现在，在整条弄堂中还被人津津乐道呢。 2005年的时候，老上海的住房虽然紧张的不得的了，但是这周边区域正在一个疯狂扩张的过程之中，在上海外围区域中更是起来了许多新的高层楼盘。 而这个时候，那种超豪华的房价，也没涨到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市区里边的老人家不愿意外迁到外围区域吧，但是也没像是沈耀军的姨婆这样，还多余在市里置办老屋的呢。 所以这周围的邻居都对这位北京老太太的做法深感疑惑。 可是真有幸能上了二楼的自家人知道，这位老太太是一位多么会享受生活的人物啊。 她将这四间都不大的小屋子全都打通了，并在原有的主构架不变的情况下，重新进行了区域的划分。 上得二层的沈度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产生了幻觉。 因为这个古香古色，到处都充满了历史高贵感以及低调的奢华的四室一厅，简直就像是只存在于书画之中的大观园的居所。 真真的做到了既矜贵又雅致。 生活在这里的人是什么样的，只需要一瞧这座屋子就能明白个大概了。 “奶奶！” 就在沈度两个人因为这二层的格局看得有些发呆的时候，帮忙搬行李的阿东却是美滋滋的将行李往厅里角落里一放，就往靠近窗户边，现如今被改造成书房的房间跑去了。 因着通风与采光的缘故，这间房间的墙壁并不是密封性极其强的砖墙，而是采用了镂空屏风材质的木头墙作为的隔断。 所以，沈度就透过了这朱红色的木质雕花隔断，瞧见了自己这位表堂哥啥的，一推书房的门，就凑到了那位站在二层推开窗户张罗着让他们上来的姨婆的旁边。 “是军子吧？来，别愣着赶紧把东西放下，咱们坐下歇歇。” 只不过东子的讨好没得到相应的回应。 这位姨婆将注意力全放在了他身后的那两位客人的身上。 “你们先喝口姨婆泡的茶，你们的姨夫，马上就要将最后一个菜做得了。” “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一顿家常的菜哈。” 说完，沈耀军的表姨就笑着从书房中迈了出来，伸着手，将他们父子俩迎进了一进门就是厅堂的椅子之上。 这几把椅子全是上了黑桐油漆，一瞧就是被主人家精心保养着的老物件儿。 上边的包漆因为经常擦拭的缘故，竟然被盘的油光锃亮，特别的温润。 这种椅子的格式不同于北方古董家具的大开大合。 小处精致典雅，大处也温润小巧，才是江南水乡独有的家具文化。 这样的几把带着靠背的椅子，再配合上一套同样色系的小案。 圆润的八宝外扩的案几腿儿上，还雕刻着含羞待放的兰。 映衬着白瓷黑墨沁染的带底儿托小茶杯，也无端的昂贵了几分。 只这么瞧着这款茶杯配家具，就觉得特别的有底蕴。 这茶杯中泡的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茶叶。 反倒是现如今，尤其是北方人甚少入口的金银花。 大朵的泛着淡淡的橘的金银花，因着这八十度的滚烫的水的激发，将自己这辈子能展开的最大的花瓣给绽放了开来。 又因着这茶杯不大，只一朵花，就将整个茶杯给填了一个满满当当。 单单瞧着这杯茶，哪怕是不入口呢，那也是特别的赏心悦目。 向来恨不得喝茶是用大碗儿吨吨吨的沈家的父子俩哪见过这般精致的架势啊，那是眼瞅着茶碗儿里的花，这嘴巴愣是没舍得下口。 瞧得那位已经坐在座位上的老太太，一下子就乐了。 待到她热情的张罗沈耀军跟沈度的时候，这二人一下子就不矜持了，瞬间就恢复到了没心没肺的常态。 因为这位老太太，一开口，嘿，纯正地道的京片子。 随经过多年的风霜，却依然不改的北京大妞的飒爽。 “嘛呢？喝茶啊，怎么喝不惯？可这时日喝茉莉花是不是不应季啊。” “南方湿燥，十月正是阴雨绵绵的时候，可不得喝点去火的花，应应景？” “你们啊也别觉得稀罕，这药铺茶馆里边到处可见的，一两块钱能给你抓一大把呢。” “就跟咱们北京的茉莉一样，不值钱。” 只因这京腔京韵，让远在魔都的沈度一下子就倍感亲切。 这两位也不是矫情娇气的，果真依照老太太所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入嘴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一股子花香弥漫在口中，不浓郁甚至还带着些许驱除口腔中的异味，清理口腔中的杂质的功效。 就在这两个人品茶的时候，这大厅内却突然飘出来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 那咸香浓郁到压盖住了茶碗儿中的花香，一个劲儿的往沈度的鼻孔里边钻去。 “饭做好的啊，老婆，让阿东端一下饭的啦。” 跟他们家的姨婆完全相反的口音。 带着一股子好脾气的味道。 应着这个声，沈度打眼一瞧，站在他姨婆后边的名为阿东的表哥那眼睛嗖的一下就往外冒起了蓝光。 “哎！晓得啦，爷，我这就帮你端菜啦。” 说完，这阿东就噌蹭噌的直奔着厅外一处小走廊的所在跑去，顺着沈度转头瞧过去，那里正是食物香气飘散出来的地方。 瞧着沈家两父子好奇，坐在前面的姨婆笑了：“我家老头子，做饭顶顶的好吃。” “当年就凭借着一手顶尖的厨艺，横扫整个建设兵团，才拿下了你姨姨我这多兵团之花。” “当初能回城的时候，我跟你妈也嘀咕过是不是就回北京呢。” “可就是舍不得他这口饭，这才扛着包袱卷傻乎乎的跟着他回了上海。” 说到这里的姨婆满眼的怀念，却又是止不住的温柔眷恋，瞧着厨房的方向，是说不出的情谊深沉：“也得亏你们的姨夫，没丢了他长久的手艺。” “我爱吃，他就做，几十年了，家里的饭都是他包圆了，这手艺也跟着越来越好呢。” “你们啊，有口福了，今天就尝尝你姨夫的拿手菜。” “来上海了，就吃本帮菜，地道的。” “否则啊，那不就白来一趟上海了吗？” 哎呀妈呀，这说的，更加期待了怎么办？ 沈度都能听到他爹吞咽口水的声音了，只希望那位叫做阿东的哥哥，赶紧将菜端出来，让这场有关于美食的盛宴，早早的入场才是。 “来咯，来咯，等急了吧，莫要急，这就来了！” 应着声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双手各自端着一个盘子，就从厨房所在的走廊施施而来。 他们将盘子放在客厅后面用屏风隔断出来的大饭桌上，一趟不够，还又多走了一趟。 不过一会的工夫，大圆桌子上就摆满了四盘八碗。 周边围着的都是硬菜，当中放了一黑漆漆的瓦罐，旁边贴着一圆形的砂锅。 颜色跟这房间的布置都对了上去。 待到一切都布置好了，就连凳子都放的踏踏实实之后，姨婆才一脸笑容的带着她那两个口水分泌的过于旺盛的晚辈，来到了这饭桌之上。 这是沈度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姨公，这个他姨婆抗争了整个家庭与社会也要跟从的男人。 也只是这第一眼，哪怕是这位年龄只有十七还是一窍不通的直男少年也明白了他的姨婆在当年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选择。 因为这位坐在座位上张罗着大家入座的姨公，真的是一位特别儒雅又有气质的老人。 他就像是一幅独属于江南水乡的山水画，远山近水，经过岁月的冲刷，增添只是气质的沉淀，却绝对无损山与水之间的灵秀俊雅。 这位老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看着他们的眼神是客气有礼的。 但是他在帮助沈度的姨婆拉开凳子的时候，却满心满眼的情谊深重，再也见不得旁边任何一人。 感情真好啊。 风雨飘摇无法分离他们的情感，是他们这一代相对单薄又淡漠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但是这并不能阻挠他们的羡慕。 就连镜子另外一端的大沈度都跟着艳羡不已。 心想着自己与阮柔若是有这镜子中的老人们一分的恩爱，那也是白头偕老，携手一生的情感了。 只是现如今，因为他不曾去过上海考过试，所以也就没有与上海的那姨婆家里人取得过联系。 要不，等有时间了，回到自己的姥姥家里，去问问她那位小姐妹的消息。 若是有机会去上海了，也找个时间走动走动。 最起码为了姨公那一手好菜，也是值当的。 大沈度正想着呢，镜子里面的人已经开了宴席。 热心的姨婆张罗着，顺带手的给沈度两人介绍着桌子上的好菜。 “快吃嘞，这是上海本帮菜，腌笃鲜嘞。” “只是这菜肴里边需要一种时令蔬菜，春笋，若是在春天过来的话，这道菜还会更加的鲜美呢。” “只是你姨夫在春天挖了一些，给我冷冻了起来。” “现在勉强拿出来做做菜，他随便做做，你们就随便吃吃嘛。” 说完，姨婆就打开了这个小炖砂锅的盖子，一股子热气随着香味一起，飘散了开来。 让沈度跟他爹稍微探头一瞧。 只见一清汤白水一般的物件儿，摆在了那中央。 瞧着这个色泽，特别喜欢吃酱油色的菜肴的沈家父子心中就是一阵的失望。 都说南方的菜肴清淡，尤其是汤品砂锅之流的。 今日只瞧着这清汤寡水的模样，必然不像是什么好吃的味道。 但是外来作客的人，他们也不好意思抱怨。 脸上却当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在姨婆的张罗下，笑盈盈的开了罐子，就一人盛了一碗。 “来尝尝，好吃的呢。” 沈度应了一声，用汤匙舀了一勺子，连汤水带食材的就往口中塞去。 ------------ 227 东华大学 只咬了一下，咦？？这勺子怎么就停不下来了？ 只见这沈度父子二人，竟是连动作都同步了起来。 他们噔噔噔的喝完了一碗的料，这才将小白瓷碗儿往桌子上一搁，竟是将这一碗腌笃鲜给吃了一个精光。 要说也真是奇怪，随着家庭条件的改善，沈家人现在的吃食也带了些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味道，可是在对着面前食材主要只要三种的腌笃鲜的时候，却觉得这种原汁原味的精细，是他们沈家人的饭桌上所不曾拥有的味道。 很是会做饭的沈度与沈耀军，在吃到第一口腌笃鲜的时候就基本上知道了这些食材的构成。 只是鲜肉，咸肉，与春笋罢了，却愣是被他们吃出了一股子属于春天的盎然味道。 “这是小火慢炖，缓缓的文出来的味道吧？” “要做出现如今这种味道，这得需要多少个钟头啊？” 被夸奖的姨公难得的腼腆的笑了。 他瞧瞧外面的厨房，用特别谦虚的语气说出了他炖出的时间。 “哎呀，反正我现在也退休在家的了，时间多的是的。” “早起收拾完食材，我就给它温在炉子上的。” “到现在，三四个钟是有的啦，其实这个工序很简单的，主要就看你熬不熬得起这个时间呢。” 听到竟是如此的费时，沈度跟沈耀军就碰了一下眼神，微微的摇了摇头。 现如今已经从他们的生意中单独的脱离出来，被沈耀军给注册了一个便民餐饮服务中心的小饭桌，被沈耀军给办成了大食堂的盒饭自助的购买方式。 由于有正规的餐饮公司的招牌打底儿，他们服务的对象也不仅仅是中午没饭吃或是无家可归的学生了。 这大窗口一开，彻底的对了外，每天由着食堂里边走的流水，出来贩卖的份数，可不是原来的十几二十几份儿可以比的规模了。 因着这道菜的味道实在是惊艳，沈耀军就兴了将这道菜偷师回去，放在大食堂的菜谱之中，待到以后，规模再扩大，由着大锅饭的基础上分离出来小炒或是饭店酒楼的话，这道上海本帮菜也能算是不怎么吃南方饮食的北方人的一个稀罕了。 但是现在知道了这费劲的时间了之后，沈耀军就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由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就往旁边那浓油赤酱的年糕排骨的所在伸了过去。 哎呦我去，好吃！ 下一道，本帮红烧肉！ 哎呦我去，更他娘的好吃了。 这时候大口的咀嚼，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肉还是自己的舌头。 只知道往下吞是了，也是时候学着做一个文盲式的老饕了。 什么点评，什么回味，什么多种食材的碰撞，什么心与身的享受…… 都别说话，只跟着嗷嗷嗷嗷嗷嗷就得了。 若不是要注意餐桌礼仪，沈度他们俩还真就学了一把狼嚎。 就因为这是在长辈的家中，还是以软绵为主的上海，为了不给北京人民丢人，他们两位愣是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待到他们猛吃一通，抬头一瞧的时候，发现做东的主人，姨公姨婆早已经各自捧着一杯刷油水的茶慢吞吞的喝了起来。 而桌面上的四盘八碗，现如今却是吃的七零八落，基本上不剩个囫囵的菜了。 这也太能吃了，沈度记得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能吃过了。 到底是嘴刁了，过不惯穷日子了啊。 大概是沈度脸上的感慨表情太过于明显，姨婆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她指着身旁的阿东跟沈度说到：“没事的，让阿东没事就带你赖姨婆这里吃饭。” “也顺便跟我说说家里的事儿。” “我啊，许多年不曾回去了，姐姐如何，阿妈身体怎么样，有空了就都跟我说说。” 这话才说到这里，姨婆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就带了几分的落寞，连带着剩下的话，说出来也有些索然无味，她索性也就不再多说，让话题终止在这里，自己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反倒是一旁的姨公，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转过头朝着沈度笑着，将自家妻子的话给接了下去。 “是啊，夫人每每想起远在北京的母亲，心中就是一阵的难过。”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夫人的性格如同她年轻的时候一般的直率。” “每每想要跟家中缓和一下，打过去的电话，不过是五分钟，里边就像是打架一样的嚷嚷了起来。” “到了最后，说是要好好的说，却变成了赌气摔了电话的结局。” 听到自家老头子替自己解释，沈度的姨婆却带上了几分的愤愤不平：“那能怪谁呢？” “还不是我那个顽固封建思想于一身的妈？” “总是一口一个的小男人，随遇而安的做饭男。” “她以为她将心底深处那无限的鄙夷给掩盖的挺好的，可是没等着说上两句就全漏了馅儿。” “哼！她是我妈，骂我两句我认了，谁让她是我妈呢？” “可是她骂你却是不行的，我若是为了跟家里缓和关系就让你平白无故的挨骂，那我这么多年被你照顾的哪哪都好的日子，岂不是白过了。” “老头子你对我是真的好，我若是不维护你，那我真是要变成连良心都没有的白眼狼了。” 瞧着自家的老婆跟老小孩一样幼稚的哼哼，姨公脸上的温柔简直就要化成最软的春风来照拂大地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耀军莫名的就想到了何红英，而沈度……却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一阵阵的刺痛，怕是马上就要瞎了的感觉。 不过在姨夫解释了为什么姨婆这么多年还跟家里边拧着来的原因了之后，沈耀军却是乐了。 原来根源还在他岳母的妈，也就是太婆的身上啊。 一提这个固执的老太太，嘿，谁也没有他有发言的权利啊。 想当初，自己跟何红英处对象的时候，所受到的最大的阻力不是来自何红英的爹，反倒是来自于何红英那个最守旧不过的姥姥啊。 这位老太太，那可真不是一般人。 据说那可是旧时的官家女儿，那小脚缠的三寸金莲，那头发梳的，七八十的老太太了，愣是一根松散上翘的头发都见不到。 若是仔细瞧瞧，自家的姨婆还真是带着点那老太太的风范。 想当初姨婆家里人去的早，姨婆是跟着何红英的妈，也就是自己的岳母一起被这个要强的老太太给养活大的。 虽然带着点表亲的关系，可那绝对是给当成了亲生的女儿来教养的。 这一朝之间给养活大了，反倒是不听话的反抗了起来。 在这老太太的眼中可不就变成了一个白眼狼了吗？ 所以现在的姨婆就算是叫这太婆一百句的妈，这位也不会给姨婆什么好脸子。 这两个一瞧都是要面子又特别要强的女人，就别指望着由着一方先低头了。 行吧，既然吃了姨婆家里这么多的好吃的，那他沈耀军就勉为其难的帮帮她们吧。 沈耀军将这个事儿记在了心中，也不忙着跟姨婆多说，反倒是将话题扯到了别的方面，零星的聊了一阵就先回自己居住的酒店，去养精蓄锐去了。 第二天这爷俩起了一个大早，将沈度所有的画具放在了一个黑色的手提袋中，检查了一下准考证以及周边地图，就背起画板直奔着这次艺术考试的最后一站而去。 没办法，东华大学实在是太有名了。 在服装设计这个行当，就没有人不知道东华大学这个名字的。 当然了，大家若是提及它以前的名字，怕是立马就会明白这所学校在国内设计行里为什么会这么的有名。 因为在五十年代的时候，这所大学刚被创办起来的时候，它的名字还只叫做华东纺织工学院。 后来在交大，华东，中南，西南四所大学的纺织学院全部并到这所纺织工学院了以后，它的名字就被正式的更名为中国纺织大学。 那个时候的这所学校更加的纯粹，虽然无法与清北复旦这种名校的名气一较高下，但是在从事服装纺织印染以及相关的这个行业人的心中，这是中国最好的一所有关于服饰类的水准极其高的大学了。 只是后来，国家又出台了一系列的教育资源的丰富性，多元化，以及场地，师资后勤等等等等的高利用的办学宗旨。 让这些专科类，专业类极其强的院校，为了不被学院，大学这两个等级的评定而束缚，就开始往比较单一的专业里边填充一些其他综合类院校中都会有的科目。 比如说文史类，比如说数理化。 将原本一听就知道干嘛的学校，改成了现如今的东华大学。 因着以前顶尖的师资，以及极其优渥的地理位置，让现如今的东华就算是扩充，也依然被划归到了211的行业之内。 而它在服装设计，工业印染，纺织工业中的名声，也让更多的学生，选择了这个拥有了更多选择的院校。 沈度之所以会来这里走一趟，为的不是怕自己考不上北京的院校，他只是想要感受一下，南北两派的考场的氛围，以及此次艺考的试题的区别。 这是一个难得的经验，此次过后，怕这也是沈度最后一次去了解南方的高校的艺术发展方向了。 这件事沈度没跟他爹说，他总不能自我吹嘘自己北京的三所院校最少也能稳过其中的一两家吧。 那依照他爹这种突然就喜欢赚钱了的劲头，说不定还真就不会带着他一起，特意跑一趟上海。 行吧，他这个当儿子的在家中的地位依然没有得到有效的提升。 现在反倒是在何红英的爱情之后又多了一项赚钱排在了他的前面。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颠了颠肩膀上的画板，打算依照地图上的要求，从一条人流相对密集，道路两边都是小吃食铺的胡同之中穿过去，再过两个弯道就能抵达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东华大学了。 “跟上儿子！” 拎着沈度一大袋子的画笔画具的沈耀军走在前面。 为了昭现自己的时尚感，这位还特意去秀水街买了墨绿色反光的蛤蟆镜。 再配上扎进腰带里边的立领的休闲T恤衫，直筒口的水洗白的牛仔裤，只瞧着这形象还真就有几分时尚潮人的模样。 沈度瞧着这位越走越快的爹只觉得好笑，可是等他快走了两步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是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了。 因为有了七八步差的沈度，竟是眼瞅着有几个与沈耀军擦肩而过的小偷，趁着沈耀军两只手都拎着包的空档，肆无忌惮的就将邪恶的手掌伸向了他爹的屁/股。 而就在沈度往男性为什么也会被同性摸屁/股的问题上进行更深一步的思考的时候，沈度却发现，那群人伸手摸屁/股是虚，伸手指偷东西是实。 时刻关注着自家老爹的臀部的沈度，就眼睁睁的瞅着这其中的一人，将两个手指头一捏，就将沈耀军刚买不久的诺基亚7260，那键盘如同贪食蛇的身体一般漂亮的换壳手机，就被人悄无声息的给顺走了。 “嗨！爸！” 沈度不敢大吼你丫被人给偷了。 因为沈度不清楚这是团伙配合作案，还是独行侠的个人行为。 但无论如何，被他打草惊蛇过后，直面危险的人是他亲爹沈耀军。 沈度是真害怕对方突然就抽出一张薄薄的刀片，就像是北京公交车上曾经被划开皮包时所使用的那种刀片，而这个小偷在被激的一激灵的情况下，会不会将沈耀军的臀部，手，甚至是脖子给当成皮包一下子就给划拉开了。 所以不敢冒险的沈度只是高声的招呼了一声沈耀军，想要让他自己去发现，亦或者是恫吓一下那位刚才得手的小偷，让他因为害怕，而放弃后续的动作。 可是谁成想，这小偷在听到了沈度的吆喝了之后，他竟然跟沈耀军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这位瞧着年纪好像不算太大的小偷，一转头竟然跟沈度对视了起来。 看清楚了！ ------------ 228 我是幸运的孩子 可是接下来，沈耀军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小偷是撒丫子就跑。 待到沈耀军琢磨过来他碰到了什么事儿的时候，他这反手一抓，却是抓了一个空，让那人一溜烟的就从自己的身边跑过，一头没入到旁边的小巷之中。 “我艹！我艹你十八辈的祖宗！！！” “我的新手机啊，我这刚买来不到一个月的新手机啊！” 要知道诺基亚是所有品牌手机当中更新换代最快的一个牌子，但是同样的，每每有新款出来的时候，这手机的价格也是特别的不便宜。 当初这款手机还是何红英为了沈耀军出门跟人谈生意的时候不至于丢太大的面子才买的新手机。 这还没在沈耀军的手中热乎够呢，这只因为来了一趟上海，反倒是被人给偷了。 你说他着急不着急？ 只可惜，自以为能力敌十人而不败的沈耀军这是在上海的弄堂里边而不是他的主场北京的胡同。 而他手中拎着的那两个硕大的画具包袱，更是成为了阻挠他英勇追敌的最大的阻碍。 朝着他爸爸的方向开始奔跑的沈度，瞧着沈耀军只是跟着这个小贼跑了两步，就自觉地没有了希望，摇着头十分沮丧的放弃了。 “见鬼了！真是倒霉！” 仗着自己只背了一张画板的沈度刚打算安慰一下自家的爹，让他就这么算了的时候，突然就在那茫茫人海之中看到了穿着一抹蓝的国家执法机构人员的身影。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里，沈度脑海中瞬间就闪现出了自己小时候在学校里老师教授的基础知识。 有事情找警察，抓坏人找警察，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竟然能够碰上警察，那这事儿，这手机还有挽回的机会啊。 于是，沈度十分乖巧的就顺从了本心，他用自己那把足可以去学个男低音的好嗓子，朝着正朝着他们这边缓缓走来的制服警察高喊了一声：“警察叔叔救命啊，有小偷啊！” 这一嗓子，嚎的是高亢而悲愤，巨大的分贝压下了周边小商贩的当街吆喝以及相互交易的客人与店老板之间的窃窃私语，并不大的半条弄堂中的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将头转向了沈度的所在。 然后大家又跟随着沈度的眼神，如同观看乒乓球比赛一样的又将头齐刷刷的转向了警察叔叔的所在。 啊……呃…… 我只是出来买张葱花饼的民警小陶心中一阵的委屈。 他是今年刚毕业分配到划片派出所的民警。 但是问题是他工作的区域距离他居住的区域相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他这是刚才到派出所报道完毕，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家附近的小市场里边给置办一下晚上的饭点呢。 怎么就倒霉催的碰上了一件管了也不见得落好的突发事件了呢？ 但是现在，前面那个口音古怪的小孩这么一吼，全市场的人民都盯着他瞧呢，他那是不想管也必须要硬着头皮上啊。 大不了自己追击无果了之后，再带着这两父子去就近的派出所报案呗。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这位就居住在附近的小警察已经对这二位的报案前景有了一个大概的预估了。 不是他悲观，就这附近的杂乱程度，别说这两个一瞧就像是外地的报案人了，就是他这个打小就在附近长起来的本地人，怕是也不见得能将这个溜了许久的小偷给追上的。 只不过，人民群众的监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小陶心中的各种小心思不过是在脑海之中转了一个圈，就立马转化成了他的行动。 在外人的眼中这位小警察只不过是一愣，就领着他的大饼往沈耀军父子俩的所在跑了过去。 “小偷在哪里？” “往哪个方向逃走了？” “那里！”沈度毫不犹豫的给小警察指出了正确的方向。 他将手中的画板往沈耀军的怀中一塞，跟他爹喊了一声：“我去前面瞧瞧情况，若是没戏，咱们再想办法！” 说完，这小机灵鬼脚底下一拐，跟在这小陶警官的身后，就一起扎进了弄堂里。 ‘哒哒哒！’ 万幸！ 沈度一进弄堂整个心就踏实了下来。 因为拐过弯儿去，偌大的弄堂只有一条直行的道路，忽视掉周边两层密密麻麻如同养蜂夹道两侧墙面上都开了口的住户，以及走廊中间挂着的各种连挂衣服的绳索的话，这其实是一条挺容易搜索的道路的。 但现在问题就来了。 如此容易搜索的道路，一眼望过去就好像能看到这条巷子通往另外一个街道的尽头了，可这才过了几秒钟啊，这前后脚跑进弄堂中的小偷，就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沈度盯着周围左边一个门，右边一个洞的构造沉默不语，而跑到了这条弄堂中段的小陶，却是顶着巷子中间晾挂着的袜子裤衩转头对沈度抱歉的说到：“好像是跟丢了。” “别瞧这里的路只有一条，但是这些门和院子，却是互通有无的。” “有些人家的房门外面带着一个回廊的院门，从中间进去，翻过几个矮墙，就能到另外一个院的门口。” “这里的巷子又憋屈狭窄，明明暗暗全都是能躲避的死角。” “追到这里若他有心蛰伏下来，我除非是通报上海警方，将整条街进行封锁，并进行挨家挨户的排查询问，这才有希望帮你把这个小偷给找出来。” “哦，对了，在排查房内住客的同时，还需要有一个小分队以纵列的形式如同耙子一般的对所有的道路院墙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这才能保证，这位小偷在我们询问相关住户的时候，他不会趁着民警的盲区在混乱之中开溜……” 听着小陶警官的这番解释，沈度惊呆了。 他知道，上海警方绝对不会因为一支手机，做出如同小陶口中这种兴师动众如同胡闹的举动的。 所以，现在的意思就是，他爹的这支新手机怕是真的找不回来了。 沈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刚打算跟这位说话特别的好听的小警官道谢，并跟对方说明了如果需要登记具体资料的话，等到他考完试了再去派出所办理相关资料的时候，突然，那个让他熟悉却又久违的力量再一次的出现了。 就在沈度满心沮丧的时候，那个总是指引他人生以及现实中最正确方向的神秘力量，扯了扯他的左边的耳朵。 “等等！” 就在小陶警官打算转身回返的时候，沈度突然就开口阻止了他，并且用手指指向了小陶警官的左手边。 “等等，警官，我好想在你的左手边看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听了这话，小陶警官的眼神立马就变得警惕了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檐，朝着左边转身，果不其然，在他左手边的方向看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石边小门。 因为颜色灰扑扑的，一般人经过的时候都不会发现这边还有一个洞。 发现了这处隐蔽的藏匿之处了之后，小陶的心中一喜，一弯腰，以极为快的速度冲进了这道门的里边，然后在一个眼神将前方的全貌看明白了之后，就跟着一个迅速的转身，在这个转身的动作过程之中，小陶还带上了一个十分利落的趟地滚动的动作。 就在他刚冲进这个小院落的时候，入眼的范围内并没有人员进行躲藏，那么若是沈度所看的没错的话，有极大的可能这个人就躲在这个门框的后边。 虽然小陶只是一个刚才参加工作的民警，但是警察就是警察，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的，是比普通民众更加适应抓捕罪犯的群体。 于是紧跟在其后的沈度就看到了小陶警官这个干净利落的动作，就在他在心中为这位警官的潇洒身姿暗暗感叹的时候，这位警官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片茫然之色：“这里边没人啊？” 嗯？ 怎么可能？ 神秘力量从来都不骗我！ 不信邪的沈度探头进去，果真如小陶警官所说的那般一无所有。 就在他感到自我怀疑的时候，他的耳朵又再一次的被扯动了，而这一次扯动的方向还是左！ 沈度心中一个激灵，立马往左边的所在看了过去。 在这个小院的左边，是一层连着一层的篱笆墙，墙面不高，依照沈度现在足有178的身高，只需要一个侧手侧空翻就能翻过这道矮墙。 再根据刚才力量所指的方向…… 沈度将眼睛微张，对着小陶警官做了一个嘘……保持安静的动作。 然后，他就伸出食指悄咪咪的朝着墙后面的方向指了两下。 一直在密切的观察着沈度一系列动作的小陶那是秒懂。 他朝着沈度一点头，往后静静的退了两步，然后就是一个奋力的后蹬，接着前冲的加速度，就让自己以最为利落的身手，瞬间翻过了墙面。 “嗷！” “站住！” “我是警察！” 哗啦啦……一阵十分短暂的骚动之后，墙的另外一面就归于了平静。 待到沈度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往那边瞧过去了之后，就看到小陶警官用最为英勇的姿态将那个偷了他爹手机的人给压在了身下。 这小偷的状态略微有些惨，他的双手反剪，被小陶警官的一条膝盖结结实实的压着，而压着他的那个警官呢…… 现在正在解裤腰带呢。 咳咳咳，别想多了。 下了班的警察哪有随身带着手铐的，小陶警官除了手中的大饼之外，他能够想到的用来捆绑罪犯的东西，也只剩下他的腰带了。 在这个时候，小陶警官无比的庆幸自己的身材保持的不错，胯部足可以将瘦版的制服裤子吊在身上不往下滑落。 否则现在的自己还真是尴尬，势必要等到一位能够帮助他的人，找到了解决的方式了之后，才能让他从犯罪分子的身上起来。 “行了，跟我走！” 这位年轻的警官打结的方式十分的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将犯人给拖了出来，一边往前推搡着，一边就将这小偷身上多个大容量的口袋给掏了一个遍。 等到两个人走到了巷子口，看到了拿着行李朝着里边翘首以盼的沈耀军了之后，这已经将赃物全数摸出来的警官，就将其中一个红色外壳，崭新锃亮的诺基亚7260递到了沈耀军的手中。 “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 沈耀军定睛一瞧，满脸都是喜色：“是的啊，是的，谢谢，谢谢警官。”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机，熟练的开机给沈度的小手机拨过去了一个号码。 低头的沈度看了看来电显示，朝着他爹点了点头，意思是手机号还在，还是那个熟悉的号码了之后，这两父子就朝着小陶警官打了一个商量。 “警官你看这样行吗？” “我把我儿子送到东华大学的门口，再跟着你去派出所做笔录。” “今天我是陪着他来参加美术考试的，这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开始了。” “很快，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 “喏，这是我的手机号，这是我的身份证明，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在听到了沈耀军的请求之后，小陶只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这事儿不着急。 他也不是这个片区派出所的警察啊。 因为他这毕业了之后，给安排在了距离市区足有一个小时路程的远郊县下属的区域内上班呢。 他在这附近抓了小偷，那也是需要跟这边的派出所的值班民警交接的。 等到他这边将情况说明白了，沈耀军这个报案人再出现也来得及。 于是这位很好说话的小警官，就点点头，跟沈度父子两个人叫唤了一下联系了方试之后，独身一人将这个还在死命挣扎的小偷往警局拖去。 而沈耀军则是拎着两个大袋子，拽着沈度一起，往东华大学的校门口跑去。 快，时间不等人，也多亏了他们一有重要的事情就提前一个小时出门的古怪习惯，让今天的他们才能在这种意外发生了之后还能按时的抵达到考试的考场。 待到沈度检查完了准考证明，拎着画板，绘画工具进了考场了之后，这沈耀军一瞧手机，距离正式开考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呢。 () ------------ 229 惊魂路 “呼……” 今天还真是幸运。 若不是没有那个小警官的帮忙，他沈耀军就要莫名其妙的破财了。 不管怎样，趁着儿子进了考场的工夫，他先帮助人家人民警察将该走的手续走完了再说。 满心感激的沈耀军依照小陶警官给他指出来的简易地图，就在弄堂口的位置找到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派出所。 进得那个蓝色警示牌的大门了之后，地方就豁然宽敞了起来。 瞧着人来人往的办事大厅，还有一些个穿梭而过的巡逻民警的身影，沈耀军这心就更加踏实了几分。 待到他寻到了小陶警官，被带到报案接待处的时候，就发现那个被小陶警官抓住的小偷现在已经不在警务办公室里边了。 想来这边的派出所民警已经手脚麻利的将一些问题给提前解决了。 就在沈耀军想要上前跟小陶同志打声招呼道个谢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位一瞧着官衔就比屋内的几位要高一些的老同志正拍着小陶警官的肩膀热烈的聊着一些什么。 沈耀军突然就觉得，现在的他若是贸贸然上去的话，说不定会打搅了小陶警官的机缘。 他十分识趣的朝着屋内扫了一圈，见到办公室边上摆了一排一瞧就是给报案群众坐着的塑料凳子…… 他随手拿起一张就先溜着墙坐下了。 然后，沈耀军就瞅着对面的两个人聊，大概是做领导的事情都不会太少，这两位寒暄了不过五分钟，小陶警官又被对方拍了一次肩膀，就以这位长官的离开，而结束了此次短暂的对话。 见到两人应该是聊完了正事儿，沈耀军赶忙站起身来凑到了小陶的身边。 他朝着小陶警官摆摆手，就将对方的注意力给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感谢人民警察奋勇抓敌，保卫了人民的财产。” “小陶警官，请一定要将您工作的派出所地址告知与我。” “等我儿子考完试腾出手来，我就带着他一起给您送锦旗。” 在听到了这位北京外来群众竟然如此的有心之后，小陶同志就激动的涨红了脸庞。 他摆着手对沈耀军说到：“不用……千万别……” 沈耀军想：上海警察的素质好高啊，做好事儿还不留名，送锦旗竟然往外推？这样的单位，一不能收礼，二不能以权谋私徇私枉法的，现如今竟然还出现了一个连锦旗都不要的……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啊。 毕竟是个人都有欲望，过于完美的是神而不是人了。 沈耀军觉得，对面的小陶的节操之高，说不定会成为舍身为己的高尚之神呢。 就在沈耀军为上海警察品德之高尚感慨的时候，小陶又接着说了一番话：“主要是我现在的划片可能会有所变动。” “你们在上海也不能长待，若是我从原本的派出所调走了，那你们的锦旗岂不是就白送了。” 说完，小陶警官就给了沈耀军一个腼腆的笑容：“沈先生你看见刚才那个人了吧？” “他是我家片区的派出所所长。” “因为我刚才抓到的那个小偷，竟然是一个在我们家附近作案三十余起，并一直不曾被抓到的惯犯。” “上级对这位行踪不定，对周围地形还相当熟悉的老贼也是相当的头疼。” “我这一个外区的人，下个班买个大饼就能将他们头疼了许久的惯犯给抓住了。” “这位所长对我的业务能力表示了高度的认可。” “他刚才承诺了，会想办法将我从现任的派出所区域内调离，调到我们家附近的这个派出所内上班。” “而我的职务有可能也有所改变，有极大的可能我会从一个内勤民警，转为外勤警察。” “谢谢，沈先生，碰到你们也是我的机缘。” “我只是希望，我们两个人能够将这份短暂的友谊保持下去。” “通过短信，或者加QQ啊，我有QQ号的，通过这种方式，就算是沈先生带着儿子回了北京咱们也不会断了联系。” “等到我的调令彻底的下达，工作关系转到这里的派出所了之后，我再将详细的地址给沈先生。” “若那个时候，沈先生还想给我送锦旗的话，我想我会非常开心的呢。” 呵呵，寥寥几句，沈耀军脸上的表情就经历了钦佩，讶异，目瞪口呆，直至无言以对的四种状态。 都说上海人的精明是精英式的利己主义。 现在他可算是见识到了，果真是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利益，并用一切方式实现了利益的最大化。 但是把这种精明又带着小市民的接地气，一点不讨人厌，反倒是十分的可爱。 这对于沈耀军这种大大咧咧的汉子来说，这又算是什么事儿呢？ 等到跟瞧着稀罕物一样的将小陶警官看够了之后，就哈哈大笑着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的电话号码都已经存好了。 至于QQ？ 沈耀军是没有的，但是沈度是有的。 自打家里的条件好了一些的时候，沈度就攒动着何红英给他在中关村攒了一台电脑。 能用，价格也不算太贵，外加上联通上门做活动，买手机送网络的这种买一送一的好事儿，就让沈耀军跑了几趟电话局，将网线的事儿一块给办了。 现在的沈度，放学回家了之后，又多了一样业余爱好。 上网瞧瞧那个什么搜狐网站，顺带手的再跟QQ群里的同学们聊上一聊。 QQ这个软件是个好东西。 因为沈度参加了美术集训之后，四中就很少过去了。 这些日子，全靠阮柔在QQ上给他传高二各个科目的笔记呢。 有了笔记的沈度，抽出空来就会自己学习复习，好歹功课磕磕绊绊的竟是跟着四中的重点班的进程，竟是一起学了下来。 所以，沈耀军才对这个长着个胖企鹅模样的软件印象深刻。 他还特意的将沈度的QQ号给记了下来。 3945215. “喏，这就是我儿子的QQ号，陶警官，等你确定了新单位的地址之后，就给我们发信息哈！” 说完了这些，沈耀军就跟小陶警官握了握手。 剩下的就是一系列的报案问询流程，待到登记进档了之后，沈耀军这才无事一身轻的朝着东华大学的所在溜达了过去。 算算时间，艺术考试差不多也应该结束了吧。 沈耀军正想着呢，一抬眼就看到他家英姿勃发，少年意气的大儿子背着大画板，拖着大口袋就从东华大学的校园内走了出来。 夕阳洒落下来的光芒，是斜着向西的深沉。 却在沈度这个瘦并不单薄的身体后，留下了一圈柔和的光晕。 从沈耀军的角度看过去，自己儿子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就像是庙宇里面被人重塑了金身的菩萨，带着莫名的功德加身。 “果然是我的种啊，现在就这么帅了，这要是长大了，还不迷死一裙丫头片子？” 啧！ “儿子！儿子！我在这儿啊！” 沈度正琢磨着自己最后一幅自由创作的画作有没有切合题意呢，就听到远远的有人叫他。 他这一抬头……啧……他爹正站在马路对面朝着他笑呢。 看得沈度连最后的担忧都没有了，放下手中的袋子，朝着他爹奋力的挥了挥手，瞧了瞧马路边上的行人路灯，发现还是绿色的，就拎起包，往他爹的所在走了过去。 沈耀军就站在马路的这边，满心自豪的瞧着自己的大儿子，谁成想，不过是两秒钟之后，他就发出了睚眦欲裂的大吼之音：“儿子！快跑！快！！！” 一辆速度极快，开的如同火箭炮一般的私家车，突然从右边的路口拐了过来，哪怕是见到了人行横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自己面前刺红色的红灯，也没有任何停下来的预兆。 而此时，他的儿子，马上就要走到人行道的正中央了。 “啊啊啊！！” 沈耀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奋力的往自己儿子的方向跑去。 但是他周围的人，瞧见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知晓明显是救助不及的，为了避免这位兄弟贸然的上去找死，就站在沈耀军的身边，打算过个马路，现如今却是要往后边跑去的陌生同路人，却是在这个时候，拉了一把沈耀军的衣服。 “先生，去不得的啊！危险的呢！” 就是这么一拉，让沈耀军距离他的儿子愈发的远了。 那种惊恐与慌张，瞬间就笼罩上了沈耀军的心头，巨大的恐慌让他的心脏嗉的一下就是一阵巨痛，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悲伤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在此时，沈耀军的眼泪跟着就涌现了出来。 “呜呜呜……嗝？啊？咦！！啊啊啊啊！！儿子啊！我儿子啊！” 无怪沈耀军状若疯魔的胡言乱语。 因为他的儿子的应急动作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他以为的沈度会收不住脚最终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翻的现场并没有达成。 这辆撞翻了两三个人之后，一头撞到了路边的隔离带的小车，就在刚才，竟是险之又险的与沈度擦身而过。 这位依照原本的运动轨迹本应该被这辆车从侧腰处撞个实在，说不定会被撞飞上天，或者是撞平贴地的少年人，在发现了危险之后，竟是凭借着自己强悍的柔韧力，险之又险的避让过了这次重大的事故。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在车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的一瞬间，他脚尖都垫了起来，身子绷的笔直，就好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面上一般，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动作险之又险的避让过了这次危险。 待到那辆不受控的车彻底的停下来的时候，他才解除了这个姿态。 就好像是一下子松了一股子力量，让他哐当一下，差一点摔了一个趔趄，噔噔噔往前冲了两三步了之后，这才刹住了自己的脚步。 “呼……” 现场的情况太乱了。 没有人发现沈度的异样。 哪怕是全程都盯着沈度的沈耀军呢，也因为沈度的大难不死，而忘却了所有的不合理性，只剩下了死里逃生的喜极而泣。 “爸！我没事儿！” 控制住了身体的沈度，快步走了几下，终于来到了马路对面的安全区域内。 他放下手中的包，下意识的转头瞧向了那个惊险丛生的路口，心中却对那个又救了他一次的神秘力量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就在刚才，沈度的瞳孔都放大了，他以为自己年仅十五岁的生命就这样的走到了尽头。 他甚至在那个最后的瞬间，都想到了自己存下来的私房钱的使用程度，并懊恼于自己藏的过于的隐秘，让他的父母在他死后压根就无法知晓他还有这样的一笔财富。 然后在这个死亡的瞬间当中，他的脑海之中并不曾回荡起许多个人的身影，也不像是某些失真的中所描述的那样，有着曾经经历过的人和事情的回放。 在沈度感念于自己的私房钱就要被浪费掉的同时，他只在脑海中想了一点。 那就是…… 那么的多的钱，还还不如全都拿来买猪蹄儿啃呢。 然后，沈度就在深深的懊悔之中，撞上了一堵无形的肉墙。 他发誓，那堵墙虽然撞上去很疼，但是绝对是有弹力的。 就像是软橡胶，亦或是包了一圈海面的水泥柱子，那触感很像是人体，但是如同鲶鱼一般趴在上边的沈度却是觉得，这最不可能的选项就是一个人了。 神秘的力量或者是物质，是那般的神出鬼没，若真是一个人在帮他的话？ 闭着眼睛的沈度就打了一个冷颤，总不可能是阿飘吧。 就在他脑子如同浆糊一般的胡思乱想之时，刷…… 替他挡住了危险的那种无形的力量竟然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呼…… 我就说吧，绝对不会是一个人的。 这种撤离的速度，一个人类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这已经违反了科学定律了。 整个人都踏实下来的沈度，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失去了阻拦之后，自己因为反冲的缘故，一头就往前栽了过去，噔噔噔，倒腾了好几步，这才没让自己摔了一个狗啃泥。 作为一个死里逃生的人，丢脸什么的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 230 鸡肉生煎馒头 现在的沈度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冲到他的父亲的面前，与异乡之中唯一的亲人拥抱到一起。 如此想的沈度在穿过了斑马线了之后，就与沈耀军面对面的对视了一眼，接着他与父亲竟然特别有默契的拥抱在了一起。 “呜呜呜……儿子，你没事儿就好，你没事儿就好啊……吸溜……” 肩膀上被沈耀军蹭上了可以的液体的沈度顿时一个僵直：“爸，不是吧？你哭了？” 沈度从不曾想过，自己这个充话费送的孩子在自己的父亲的心中竟然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 没有习惯家人之间过度亲密的沈度，如同一个木头一般，被沈耀军死死的抱住，在他感受到了一种从不曾体会到的温暖之后，他尝试着将自己还能活动的手，缓缓的覆盖在了沈耀军的后背直上。 这双手先是试探性的触碰，后又小心翼翼的轻放其上，然后这个力度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就变成了同样力度的回抱。 他们就这样长长久久的抱在一处，周围的繁杂纷扰仿佛与他们不处在同一个空间之中一般，对他们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天呢，这里发生了什么？” “刚发生了大型车祸……撞到了一片过马路的人……” “报警了吗？救护车呢！” “有的，报警了！报警了！” “那两个男人又是在干嘛？” “应该是父子吧，刚才他的儿子，特别好运气的逃过一劫……跟那辆疯了一样的车擦身而过了。” “我站在这里，瞧着那小伙子的头发都被车刮过时的风给吹了起来了，你就说他当时距离死神有多近吧。” “他爸爸当场就吓的崩溃了，嚎啕大哭的那种。” “现在父子相见，那孩子大概是在安慰他爸爸吧……” 乱糟糟的声音中，有着有关于他们两个人幸运的传说，但是不要紧，这些都不要紧。 对于以前的沈度来说，有钱又悠闲的生活才是幸福的生活。 但是现在，活着就是最幸福的。 而现在，对于幸福的感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沈度跟沈耀军并没有抱上太久，就被从道路的另外一端传过来的警笛声给打断了。 “出警的速度很快啊！” 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儿，就从四面八方开始往案发的现场汇聚起了相关的人员。 骑着摩托车的交通警察，制服扣子还没扣好一看就是临时冲过来的片警，以及闪烁着蓝色的警示灯的救护车，并没有什么先后顺序的就出现在了这周围人的面前。 不过是三两秒的工夫，穿着荧光黄反射背心的交警大队的人员，就将这条人来人往的路口地段给用警示线以及禁行的标志牌给暂时的隔绝了开来。 要从这个路口通过的人，都会被这交警支队赶过来驰援的其中一人，用交通指挥棒疏导到另外一个岔路口处。 经过这一系列的处理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这里不要再出现更多的车流与行人，避免因为交通不畅，围观人员增多而造成的二次交通事故。 当然了，这是对后来人员与车辆的最新处理。 可是对沈度这种经历过现场的第一人来说，他们就被维持秩序的交警给请到了他们赶过来的交通警察检验检测工作车辆的旁边了。 一些事故的发生时间以及经过的问题，还需要他们替问询的交警做一个简单的回答。 至于那些后赶过来的片警，则是负责疏散那些与其无关的吃瓜群众。 沈度算是发现了，看热闹这个天然的属性，可不只存在于北京这个热亲群众诸多的城市之中。 人们都说上海这个城市有着精英式的冷漠。 他只瞧着这围观的人数……这好像说得不大正确啊。 “行了啊，行了啊，别看了啊，都回家吧！” “这下班了，小菜买了吗？家里的饭做好了吗？” “回去晚了家里人会不会说你啊，都站在这里没有意义吗！” 刚跟交警这边说明了情况的沈耀军，就觉得他身后这个驱赶围观群众的人声音颇为的耳熟，他一转头，正跟这位一脸笑咪咪的片警对上了眼神。 “哎呦！怎么你在这里啊。” “怎么？你又被偷了啊？” 这个又字儿用的好，让那位刚刚问完沈耀军问题的小交警的眼神当中都充满了同情。 说的沈耀军赶忙摆手解释到：“不是，这里不是发生了重大的交通事故吗？” “我的手机没被偷……是我儿子差点被撞飞……” 交通警察：…… 当地片警：…… 行吧，这好像比手机被偷第二次……听着还要惨一些呢。 沈耀军自闭了，沈耀军此时并不想跟你们继续说话。 还是沈度带着特别温暖乖巧的笑容对着询问的片警和交通警察鞠了一个躬，替自己不靠谱的爸爸又道了一次谢谢。 “感谢叔叔们对于我们的帮助，我觉得上海这个城市实在是一个包容友好十分温暖的城市呢。” “大家对人都是那么的热情，能来这座城市，我感到十分的开心呢……” 才怪！ 小爷爷我绝对不会来第二回了！ 若是我通过了北京的那三所高校当中的一所，我就绝对不会来上海上学的。 这……一天还没到呢，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如此多的惊险事件…… 大概这所城市跟我犯冲吧。 这沈度的心里怎么想的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他那张具有欺骗性的人畜无害的脸，却是让两位警察的表情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他们好好的安慰了一番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自顾自的去这个复杂的现场之中忙碌去了。 到了现在，沈度与沈耀军可以彻底的从这个倒霉的路口撤离，顺便在临走前弄清楚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司机吗？” “什么啊，别一出事故就说是女司机好吗！” “是男司机！” “刹车突然失灵，还带着打电话以及酒驾！” “据说中午喝到了这个点儿了，晃晃悠悠的想要赶回家睡大觉呢。” “谁成想快到路口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他用手接起来的时候，再一抬头就看到路口的灯变了。” “等到他想要踩急刹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刹车怎么都踩不下去了。” “这才横冲直撞的又是拐外，又是变道的……搞出来这么多的事情！” “造孽啊！” 真的，热心群众哪哪都存在着的。 沈度从交警那边都不了解到的内情，就被热情的上海阿姨们全给搞定了。 在得知了这并不是一场什么具有阴谋感的袭击了之后。 沈耀军和沈度这才能踏踏实实的离开这个并不怎么美妙的路口，奔着自己所居住的酒店而去。 这刚开始走两步吧，他们脚底下的步速还是挺快的。 毕竟这归心似箭呢。 但是走着走着吧，这爷俩就有了同一个反应。 饿啊。 算算时间，从早上出门好像就没怎么好好吃饭。 现如今别说是走回酒店了，怕是再走出去一步，这腿脚酸软的就要倒在漫漫征途之中了。 ‘咕噜噜’ “爸，我饿了……” 沈度刚开口就被沈耀军一伸手给阻止了。 接着他就看到他爹将鼻子探了出去，吸吸吸，的就在周围闻了起来。 然后，沈耀军的眼中就并发出了耀眼的蓝光，他的手指头往侧面的一条小铺面上一直，跟沈度叫到：“找到了，香味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依照我下厨二十年的历史，这里必然有极品好吃的东西！” 说完，沈耀军嘿嘿一乐，拽着沈度就来到了这个铺面里边。 “欢迎光临！” 这是一家不大的门脸店。 粗糙简陋到什么程度呢？ 店老板将大门完全的打通了，一半儿用来做客人们进出的通道，另外一半则是他谋生的门脸以及对外出售食品的窗口灶台的所在了。 就在沈度他们进店子的同时，就从玻璃的隔断当中看到了那个用来煎烤包子的硕大的煤气炉子。 当中有几个收拾的挺干净的小工，一个负责将包好的包子端进操作间里边，而另外一个则是负责处理这些生煎包子。 那大的快要塞满外卖窗口的平底锅中，被一层油汪汪给铺的满满的。 随着这些白胖的小包子一个挤着一个的入了平底锅，这偌大的国内就开始往外溅起了油花花。 ‘刺啦！’ 一股子热油触碰到了食物的烟火气息就在这个小铺子当中升腾了起来。 这刚才还白生生的面包子的底部，就因为高温的灼烤，泛出了金黄的颜色。 这是一家生煎包子铺。 确切的说，是一家鸡肉生煎馒头铺。 生煎馒头这种十分古拙的叫法，在京城的地界当中已经完全找不出来了。 但是在上海的这个小弄堂当中，这里的传统美食还是将馒头这个古老的叫法给完美的保存了下来。 在古代，馒头包含了许多种的含义。 有馅儿的叫做馒头，没馅儿的也叫做馒头。 那个时候，包子这种后期衍生出来的词语，还不像是现在这般流行起来，并且独树一帜的取代了馒头的地位呢。 这让做进了铺子当中的沈度，竟然有了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他仿佛在这种铺子当中看到了一种名为传承的词语。 别瞧着这里的地方只能摆下七八张桌子。 也不要看着这里插着的都是廉价的碗筷。 但是这里贩售的最主要的食物，却是将时光赋予人类最大的财富给很好的传承了下来。 所以，一定要点一点什么吧。 “一斤鸡肉生煎馒头！两碗绿豆百合粥！四季烤麸，老醋菠菜……就这些，不够再要。” 沈耀军特别娴熟的点了一番菜了之后，却发现店老板用一副特别震惊的表情正盯着他们爷俩呢。 “客人这是几个人吃？” “俩？” “哦，你是怕吃不完呢？没事儿，我们爷俩的饭量特别的大……呵呵，你尽管上就是了。” 无怪老板会有这样的反应。 来他们铺子当中吃生煎馒头的人，要上二两生煎的都算是饭量大的了。 听到客人如是说，说话的口音还是那种口齿不清晰的京片子……这老板也不奇怪了。 他张罗完了沈耀军这单生意就轻车熟路的往玻璃柜里边一钻。 拿着一硕大的盘子，带上手套，捏上夹子，就把一锅火候正合适的生煎馒头的锅盖给掀了开来。 ‘呲呲呲……’ 一股子热气冲在狭小的空气中，让窗口的玻璃都挂上了白蒙蒙的雾气。 这老板一瞧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中工作了很久的状态。 他甚至都不用眼睛去细瞧周围的环境，只是两三下，就用夹子相当娴熟的夹起了馒头。 三个一两，整整三十个带着油花花的生煎馒头在硕大的盘子中央摞成了小山。 它们被老板用特别稳健的手给端了出来，哪怕在运输的过程中富有弹性的馒头一直在颤颤巍巍的跳动，也没有哪个调皮的，从盘子当中滚落出来。 “一斤馒头，你们慢慢吃嘞。” 应着声，这盘馒头就被放到了沈度跟沈耀军的中间。 白胖的馒头的卖相特别的可人。 说是馒头，却与北方那种拳头大小的纯面馒头完全不一样。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南方菜系的精细程度。 大概是人种胃口的大小不同。 这城市越是往南，这菜肴的分量越是精简。 就拿眼前的鸡肉生煎来说。 这个头比沈度他们造成吃的小笼包怕是还要小上一圈。 大小大概有多大呢？ 夹起其中一个沈度比划了一下，啊呜一口，他就能吞下去一整个，还是那种不会被噎住的那种。 只不过现在的生煎一瞧就是个烫的。 若是要将其吃到嘴中，怕是还要依照着步骤慢慢的来才是。 再说了，这个底部已经被煎的金黄发焦，上部依然还能保持白嫩松缓的馒头上边，还沾染着喷香的芝麻，葱绿的小香葱端，每个褶子都那般的均匀，将留存在表皮上的油光全都锁在了这紧实的褶皱之间，让烤的一层保护膜的生煎馒头不至于被多余的油水给浸泡了表皮，既保持了口感，还将所有的辅料都完美的粘连到了一处。 让本就香到发腻的馒头，能有一抹不同的口感来进行中和。 ------------ 231我竟然是那个打工的！ 这才是食材搭配的诀窍，若是少了这口葱或是少了这点油，怕是鸡肉生煎馒头的威名，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传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也不可能跟蟹壳黄、糟田螺这种经典的名小吃并列成为上海十大小吃之一了。 现在，夹在筷子当中的馒头从外形上看是相当的完美。 那么剩下的就是尽情的去品尝，这种美味是否与它偌大的名气相符了。 ‘咔嚓……’ ‘呼呼呼……’ 哈着气的沈度从生煎馒头的侧面将其要咬开了一个小口。 一股子被馒头皮锁住的香气就从这个空洞喷涌而出。 与香气一起涌现出来的，还不仅仅是虚无的气体，那原本被锁住的肉皮冻，在经过高温之后，已经十分完美的变成了液体的状态。 带着一点点的迫不及待，就从唯一的缺口处被释放了出来。 ‘吸吸吸……’ 这种体现了最原始味道的美味汤汁，怎么能就这么浪费了！ 沈度眼疾手快的……就用嘴将其嘬了进去。 忍着那种舌头刚才提出抗议却还能勉强忍受的热度，这些汤汁就一点没浪费的被沈度都给喝进了嘴里。 真香！ 这种汁儿多馅儿重的生煎馒头，吃的就是馅料与汤汁的配比。 与普通的肉包子越吃越腻不同，生煎做好了，那可是越吃越香的。 只是大大的一口，沈度就知道，熟鸡脯肉丁、猪夹心肉末和肉皮冻加香油，这家铺子的老板是一点都没有节省。 用的都是踏踏实实的干货，搅拌的是独属于自己传承的味道。 “太好吃吧！！” 这是沈度与沈耀军发起的感叹。 他们对着这位老板比出了一个大大的赞，得到了这个淳朴的本地人最为开怀的笑容。 “那可不是，我老王家的生煎馒头，在这一代可是很有名的。” “现在还不是饭点，等到再晚一些，我这里可是要排大队的呢！” “每天的生煎馒头我也只做几百个的。” “卖完了我就收摊子的，做馒头要提前准备馅料的，做得多了，我忙不过来的！” 听了老板的闲聊，沈耀军那是频频点头。 没做过餐饮的人不知道，小吃店这种小铺子都需要亲力亲为，是最为辛苦的行当之一了。 不过这里的生煎馒头的味道实在是很好，他相信老板所言非虚，并为对方为了保证品质哪怕是少卖一些钱也不愿意糊弄的美**神表示了最纯正的敬意。 这年头，做生意的可没多少实在人。 他们是运气好，循着味道，找到了真正好吃的街头美食铺子了呢。 这对沈度父子俩来说大概是今天碰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吧。 直到他们两个人回到了酒店，还没从一波接一波的惊魂时刻之中回过神来呢。 也多亏了时不时打电话关心一下他们近况的姨婆听到他们今天的事情之后，就立马赶过来好一阵的安慰谈心。 沈度都不知道，今天晚上他那个看起来粗枝大叶实际上胆子小到一丁丁的爹能不能睡个好觉。 他爹的睡眠质量如何沈度是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当天晚上他又做梦了。 梦境里边的他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帮助。 先是他父亲的手机被偷走了，因为心里存着这事儿，在他进到了考场之后，就跟那丢手机的周围满大街的溜达。 到了最后，他不但没发现那个偷手机的贼的踪迹，顺带手的还将自己的钱包也给溜达没了。 父子俩带到上海来的大半的现金都放在那个钱包之中，包里有至关重要的四张储蓄卡也跟着一起不翼而飞。 得亏银行的挂失业务有了异地办理的权限。 否则他们家这辛苦好几年的家当，只需要一次南行就败的一干二净。 至于从考场之中出来的沈度，在没有了那堵肉墙的阻拦之后，不出意外的，就跟那辆侧冲过来的汽车来了一场不受控制的亲密接触。 在那个梦境之中，直面撞击的沈度眼瞅着自己的身体在车窗玻璃上打了一个滚，然后就无力的摔落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才停下了惯性的脚步，一动不动的趴在了路边。 他的那个爹，抱着他哭的像个孩子。 至于自己的生命，模模糊糊中他看到了白色的医院，冰冷的病床，以及属于医生的最无奈的宣判。 ‘手部粉碎性骨折，痊愈之后，大概也无法恢复原有的灵活性。’ ‘不能提重物，至于精密的动作应该也无法做出了。’ ‘握笔？努力康复的话慢慢写应该是没问题的……’ 在前面被撞的那么惨烈的时候沈度都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在模模糊糊的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睡着了的沈度却是不自觉的从眼角处滑下了一滴自己都不知道的泪水。 “哎呦我去！那不就等于拿不了画笔了吗？吓死爹了！” 说这话的是谁，都不用我说了吧。 是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发生时就坐在镜子面前的大沈度啊。 在沈耀军的钱包被偷的时候，他害怕对方因为过于贪恋财务而影响到沈度的考试，所以就用作弊一样的上帝视角，给沈度了一点小小的提示。 待到沈度进了考场之后，他不但跟着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大学里边的艺术考试之外，还在对方出校门的时候，力挽狂澜的救了小命一条。 在当时那个情况里，拉是拉不住的。 你拉住了胳膊，对方的腿迈出去了，那撞断的就是腿。 你拉住了双腿，不好意思，惯性的作用力会让小沈度下意识的前倾过去，反倒是比不拉更惨了，因为他整个上半身直接就扑到了车辆行驶的方向所在了。 那么搂住对方的腰？ 开玩笑呢？ 手跟脚全都往前去了，等到车子撞完了，是打算上演一般现实版的给你四肢打折了吗？ 所以，沈度只剩下一种选择。 那就是铸造起一堵严实的肉盾，将对方的全身都阻拦在车子行进的道路之外啊。 而这个肉盾…… “咳咳咳……真是疼死老子了！” 沈度一个猛扑，大半个身子就陷入到了镜子当中。 用他时不时就去健身房练上一练的伟岸胸肌，替小沈度抵挡住了全部的伤害。 而他整个人的背部，就被那疯癫的车辆给刮去了一层的皮肉。 只不过在那个如同灵界替的镜子世界之中。 疼痛的感觉传输过来了，现实的肉体却是毫发无损。 但是沈度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呢？ 疼的他现在就趴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嗷嗷啊的叫唤着一边奋力的锤床呢。 是的，打从他英雄救自己了之后，镜面上的映像就再一次的消失不见了。 没看到最后的沈度，也顾不上别的，只顾着疼了。 可是他回到屋子里边，将自己扒光了背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真的是见不到任何的伤痕。 搞得他只能咬着牙自我安慰式的给后背涂了一层的红花油，然后趴回到大床上边哼哼了。 这人吧，一疼肯定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那这事儿是什么事儿呢？ 沈度把手机拉在工作间了。 而此时又再一次更新了的小软件，正在他的手机里边拼命的蹦跶呢。 ‘嗡嗡嗡……’ 不过坚持了半个小时，突然就被一通十分突兀的来电给打断了。 都这个时候了，会是谁给他打电话呢？ 龇牙咧嘴的沈度保持着僵直的状态一蹦一跳的去把手机抄了过来，一看来电显示了之后，整个人就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阮柔？！” “沈度！” “你在哪儿啦？！” “北京！” “好！好！太好了！”沈度激动的鼻孔都扩张了两下：“北京哪？单位，家？我去接你？” 阮柔拿着手机特别大声的嚷了一句：“我就在你家楼下！” “快！给我开门！！！” 只说了这一句话，沈度就啪啪啪的跑到门廊的所在，拉起可视电话，就从屏幕上往外瞧了过去。 在公寓楼门牌号码呼叫解锁的可视区域内，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阮柔。 这是追妻一万公里之后，久别的重逢。 不知道为什么，沈度一下子就不疼了。 他觉得就刚才在镜子中的那一下，值了。 “阮柔你等着！” 沈度赶忙就啪啪啪的按开了解锁键，随着对视仪里边滴滴一声响，楼下的大门就应声而开了。 从公寓的电梯上来，还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此时的沈度已经顾不得旁的了，他只想在阮柔赶上来的时候，将家恢复成最完美的状态。 他将客厅里晚上刚吃完的碗筷一股脑的全仍在了水池子里，他还特意返回卧室，将他刚才打滚成了狗窝的床铺给捋的平平整整的。 最为凌乱的工作间，被他顺手就给锁死。 待到他跑回到门口的时候，他还用走廊杂物柜子上的保湿水往自己的头发上喷了两下，力求将凌乱的毛发在短时间内变的熨帖一些。 在做完了这一切工作之后，他就带着一点小忐忑的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不大，就一个小小的缝缝…… 紧接着，在电梯叮的一下打开了之后，他探出了自己的脑袋，就与从电梯里探出了她自己的脑袋的阮柔碰到了一起。 “你回来了啊……” “嗯，我回来了啊……” 两个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的人，在这一刻莫名的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们原来真的不这样啊，瞧着就像是他们当初一起撸串时嘲笑过的最为矫情的人呢。 阮柔犹犹豫豫的出了电梯间。 却见到对面那个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突然将门全打了开来，然后朝着她展开了宽阔的臂膀。 “欢迎回家！” “嗷！” 只这一个动作，阮柔收到了沈度关于爱的信号。 她激动的双眼通红，从电梯中转了出来，竟只是两三蹦，就飞纵向了沈度的怀抱。 “哎呦我去！嗷！” ‘噗通！’ 沈度低估了阮柔的体重，也高估了自己刚莫名受伤后的承重。 扑通一下，就被阮柔给扑到在地，他可怜的背…… 就承受了生命中不可承受的二次伤害了。 “哎呦我去，阮柔，你是不是又胖了？” “环球旅行的目的是让你游览世界中的大好风光的，它不是让你去吃的啊！” “你这家伙，快从我身上起开！” 可是好不容易抱上了沈度，还是奉旨拥抱的阮柔能就这么算了吗？ 开玩笑呢，老娘肖想了十几年的男神，终于到手了，是你说不让抱就不抱的吗？ 于是这位趴在沈度身上的姑娘，不但不松手，反倒是如同树袋熊一样的把沈度的腰一环，腿一盘，整个人就趴上去了。 “我不！就不松！你自己要的抱抱，含着泪也得抱完了！” “你自己起来，咱们回屋了我就放了你！” “我就知道你这是嫌弃我了！不过我告诉你哈，嫌弃也晚了！我人都抱了，你就得负责！” 只这两句话，无赖的味儿就越来越浓了，逗的沈度连后背的疼痛都顾不得了，朝着阮柔的胳膊轻轻的推了推。 “抱，让你抱！” “不过咱们换个地儿行不行？” “这地冷冰冰的，我的后背硌得慌。” “你从我身上下来，给我扶进卧室里边，让你抱一晚上都行。” 阮柔听着沈度说的，刚开始还一脸的茫然呢。 等到听明白了之后，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她越想越不好意思，这哪里还像是一开始那个不开窍的沈度啊，哎呀说的话怎么这么羞人呢！ 死鬼！ 啪，阮柔这手就特别自觉地抽在了沈度的臂膀上：“哎呀讨厌！” 啪啪啪！“讨厌死了！” 若是一个力气小小的，脸蛋圆圆的，软萌软萌的姑娘做这一套动作。 那甭管是被打的人还是外边瞧着的人，都只会觉得唉呀妈呀这个姑娘怎么这么的可爱啊。 但问题是，现在趴在沈度身上的是一位身高170+肤色小麦，短发飒爽，剑眉英气，还附赠一层流线型虽然薄却很瓷实肌肉的格斗型女。 她这巴掌打下来啊…… 嘶嘶嘶…… 沈度一边抽着嘴吸气，一边生无可恋的就把自己的头给抱住了。 ------------ 第三十五章 谈判一下拖延时间 “我在人间天上呢。” 沈度这话音刚落，睡在上铺的阮柔蹭的一下就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因为还顾忌着睡在下铺的姐们，故而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人间天上，是我想的那个人间天上吗？” “那个号称最牛B也是最富贵的人间天上？” 沈度被这么一问，莫名就得意了一小瞬间：“嗯呢……”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阮柔就蹦高了！ “干啥呢，为啥去那种地方啊？是因为那里的漂亮妹妹有大长腿吗？” “我的腿也不短啊，你看我个头也有一米七了啊。” “啊，还是因为人家肤白貌美呗？咋地了，现如今黑美人就不是美人啦？” 沈度对于阮柔过激的表现没有任何的诧异，反倒是对于对方的口音有了极大的疑惑：“我说妹妹，你这口音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才半个学期吧，你怎么就整成东北那旮沓的了。” “嗨！呸！” 还能怎么地，被下铺的姐们给带的。 别瞧着北京话处处带着弯儿，跟标准普通话还特别的贴近，但是在强大的东北话的带领下，跑偏的程度那也是全城市排名能排在前几位的。 这不，阮柔跟下面的来自于遥远的齐齐哈尔的姑娘形成了最亲密的闺蜜关系了之后，这口音就像是吃了东北大板一样的，怎么拽都拽不回来了。 再说了，现在是关心口音的问题吗？ 她现在问的是沈度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间天上。 对于此沈度的回答可算是让阮柔松了一口气。 “我问你一个问题，我若是给警局报案，举报人间天上有买因嫖娼的行为的话，这里会不会被查封，有关人员会不会被带去到警局喝茶？” 阮柔一听，最后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她逐渐兴奋起来，继续追问到：“怎么，你有确切的证据吗？” “若是有为什么不能举报？现在打非扫黄项目刚刚立案，我们系统的人正愁没有典型可以抓呢！” 可是沈度就更奇怪了：“既然是如此，天上人间这么明显的标杆，偌大的产业就跟个靶子一样立在这里呢，你们怎么不直接过来查处了？” 所以说沈度这样的普通人民群众压根就不了解其中的内幕了吧？ 作为他们这种消息灵通，嗅觉敏锐的特殊娱乐场所的经营者，那都是属狗的。 为了应付警察的突击检查，那是想出来了各种的招数。 当中的小姐姐们，一听说警察临检，那都是能在外面立马就套上一层服务员的服装的。 就为了防止突击行动，从大门口开始就涉及了好几个眼线。 据说在这里工作的小姐姐，从来不露的特别的过分，该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最多不过性感妖艳了一些，该露的地方是一点都不带露出来的。 待到一检查的时候，立刻就说自己是陪着唱歌的，陪着喝酒的，不从事钱财方面的交易。 可是到了私底下散场的时候，谈好了的就往旁边的高档酒店里边一住，啥也不说，只需要走VIP储蓄卡上的账目，就能把所有的事儿都给解决了。 抓不到确实的证据，每次想要现场抓捕还碰不到当场按住的典型。 对于人间天上的这种大型夜总会来说，实在是太难以立案调查了。 毕竟人家也要营业，次次都这样搞的话，对方也会向有关部门投诉的。 说他们公安影响他们正常营业，屡次针对他们一家穷追猛打。 在没有真实举报与群众反映的情况下捕风捉影，给合法经营的企业带来了极大的损失。 这一下就很难搞了，公安定点突击了几次之后，就受到了上级的申斥，这一下可是严重的影响了大家工作的积极性，搞到最后也没见成效之后，大家对于这个地方就只能望洋兴叹了起来。 所以沈度在听完了阮柔对于为什么不立即封存查处的原因之后，就沉吟了片刻，悄蔫蔫的问了阮柔一个小小的问题：“那我说我有人跟钱交易的直接证据呢？” “就刚才我哥们杀到人间天上去抓女朋友的奸情，结果却发现，她女朋友实际上是傍上了一个大款。” “我瞧着那个模样，一屋子里边全都是那种不学好的姑娘，我就生了一个心眼，偷摸的把手机录像功能给打开了。” “就刚才他们怎么吵吵的给钱陪对方一次啦，在人间天上做‘服务员’赚的都比外面的人多了。” “还有这男的自爆这里的姑娘甭管是干什么职位的，只要是有钱就可以划卡带人回家了，我这都给录上了。” “再加上我同学跟我哥们一共七个人呢都可以为此作证，若是这个时候我打电话举报的话，是不是你们这就算是抓住了现行了？” 一听沈度这话，阮柔当即：“我去！太行了啊！” “等等，你等等，你若是不放心的话，我给我的教官打个电话。” “我跟你说啊，我那个教官姓范，正是朝阳分局的警官，专管扫黄这一片的。” “被请过来给我们讲授怎么去分辨嫌疑人所提供的证词的真伪的课程。” “他是特聘的，自己身上带着职位呢。” “留了电话给我们这些学员，为的就是在平日的生活之中若是碰到了违法的行为，自己不要着急冲上去，而是要打电话交给他们这些专业的人士处理。” “教官说了，别看我们现在已经穿上了没有授衔的警服了，可仍然不算是真正的警务人员。” “待到我们毕业了，拿到了警局的聘书以及到正式的岗位上任职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警察队伍中的一员，才拥有真正的执法权。” “沈度，我真是想过去帮你，但是，第一我这个学校高墙上边的电网是真的带电的，二一个就是就算是我去了，也是其中裹乱的。对方甚至可以拿我这个没有权利的警校学生说事儿，说我们执法不公，因为偏袒我这个公安大学的学生。” “所以我掐指一算，我不能过去给你添乱。” “所以你等着我把我教官的电话发给你，你赶紧打电话，根据我阮半仙的推测，我那个无所不能的教官，今天晚上应该上夜班。” 行吧，公安大学的高材生突然转变成为了神棍，沈度懒得跟这个无法参与到大案子受了刺激的姑娘计较，他跟阮柔道了一声别，答应对方一定会将结果告知了之后，转身就给范警官去了电话。 在镜子这边的沈度特别的激动：“哎哎哎，阮柔，快瞧，这不是你的搭档老范嘛？” 毕竟镜头一转，就转向了吴警官接电话的场景了。 阮柔瞧着老范现如今才三十啷当岁的大好年华，特别怀念的咂么了一下嘴吧，感叹了一句：“头发很多，肚子也是平的，你别说，那个时候的老范，还是很帅气的嘛。” 行吧，的确是差别蛮大的，当警察的压力这么大，不秃几个头，怎么体现出他们的殚精竭虑呢？ 两个人正感慨着呢，挂了电话的老范就把帽子给扣上了，阻挠了镜子对面的人观察他头发的浓密程度，顺便就把在警局值班的外勤小分队都给带了下去。 开玩笑，那可是人间天上呢，不多带点人，怎么能压住场子，若是在拿到了证据的情况下因为警力不足而被人跑掉了大半的话，先不说会被局里的上级给骂成什么狗头模样，这同事们的嘲笑与群众们的鄙视就够他喝上一壶的。 一行人呼啦啦的开车赶了过来，就在此过程之中，沈度却是将王昊与这个中年男人强势的分了开来，让宿舍中最机灵的那个把包厢的大门口给堵住了，剩下的一干人等就给分成了三波，隔绝开来，让大家先冷静一下再往下边说事儿。 陪酒的小姐姐们在此事件之中能起到的作用最低，但是作为报案之后最主要的犯案证据，她们需要先蹲在一边等待着他们事儿了。 然后就是王昊与自己的前女友的面对面了。 作为声讨人的一宿舍的年轻人是一个团体，而那三四个中年男子以及王昊的女朋友秀秀就成为了另外一个团体。 此时的秀秀哪里还有服装学院女神的范儿啊，在撕打的过程中她就是那个被殃及了的池鱼。 此时的她是妆也花了，衣服也扯了，身上那股子傲视群雄的劲儿也没了，就像是个畏畏缩缩的芦柴棒棒，高瘦却蜷缩在了一起，让沈度突然就想起来这个姑娘刚入学的模样。 唉……一声轻叹不知道是送给王昊还是秀秀，毕竟对某些姑娘来说，毫无底线的甜宠实际上却是养大了对方野心的捧杀之举罢了。 只是这个秀秀表现的尤为过分罢了。 待到沈度横刀立马的坐定，对面那个被捣出来鼻血的中年人强压着怒火问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法治社会，打人犯法你知道不你？” 沈度却是笑了：“知道的，我还想跟你说呢，抓女朋友的奸情，在咱们国家可是家事儿，那可是民事问题搞不到刑事的头上。” “不知道派出所的调解人员都是以和为贵的嘛？王昊今天来抓秀秀跟你这个社会人的奸情，他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若不是没有更深一层次的法律的保护的话，你实际上就是一个无耻的用钱勾引小姑娘的土大款。” “你们男渣女婊，都不是什么好人，感谢你现在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吧，否则若是往前倒推个几百年的话，像是你们这样的狗男女都是要被人拉去沉塘的。” “嘿，你这个小孩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就这么毒呢？我不跟你们这些小年轻废话。” “我告诉你们现在赶紧滚蛋了，咱们什么事儿就在这了了。” “其他的事儿我这人也不会搞迁怒什么的，谁惹出来的事儿我找谁！” 听对面这人说的话，沈度一挑眉，他按住马上就要暴起打算说为难女人的算什么男人的王昊舔狗的胳膊，问那个男人到：“怎么？你先前不知道她有男朋友的吗？” “那你刚才动手的时候怎么还那么样的吵吵……” 三十多岁的男人只看着深度不说话。 沈度只瞅了了一下对方那难以言喻的眼神了之后，就彻底的明白了。 行吧，多大的男人都喜欢英雄救美，甭管啥事儿，先昭现一下男人的魅力再说。 那咱们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就着秀秀的事儿趁着今天这个契机就把事儿给说明白了。 “行，我不管你跟这个女人是包养的关系也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关系也罢，我们只是想要就她这个出轨的行为讨一个说法罢了。”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秀秀同学莫名的踹掉我朋友的原因我们也找到了。” “我们现在就一点要求，要求秀秀姑娘将我朋友这小半年花在你身上的钱给还回来就行。” “当然了，出去约会时候，吃饭，看电影，路费以及零食的费用我们就不要了。” “虽然那些日积月累的着实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但是谁让王昊愿意替你付出呢？” “但是，那些已经超出了一个学生负担的奢侈品，你怕不是要全都给还回来吧。” “再往仁慈里边说说，我们就定个标准，200块，已经不少了吧，有些困难学生半个月的饭费也就这个数了吧？” “低于二百块的礼物，你就自己收着吧，就算拿回来也是不好卖的。” “但是超过二百块的，我也不管是什么口红，化妆品的，你都要原封不动的给我退回来。” “我告诉你啊，我沈度旁的本事没有，就有一点，那就是记性特别的好。” “王昊这个人也没什么大毛病，但是他但凡是给你攒了许久的钱买了一件特别贵的东西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的跟我们宿舍这群哥们炫耀一下。” “我们将其称作心虚性的秀恩爱，正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个恋爱谈的越来越虚无缥缈了，所以他才需要用这种壮胆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爱情的牢靠。” ------------ 第一章 小程序需要探索 真的，命运这个操蛋的玩意儿，真是坑他爹的啊。 这样的女朋友，退货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沈度悲伤逆流成河的时候，阮柔这不好意思的劲儿也发泄完了。 她瞧着沈度那凄惨的表情，噗呲一下，就恢复了他损友的本性。 “行了！我拉你起来！” “咱们回屋聊！” “你现在可得跟我好好说说，你都经历过了什么！” 说完，这位短时间内就抛却了羞赧的姑娘，一个利落的翻身，就从沈度身上下来了。 再接上一个伸展提拉，跟着把沈度从走廊上拉了起来。 两个人关了们，人给扶到了卧室房间了。 沈度就将自己的手机给打了开来。 “看见了吗？这个好古怪的小程序……” 沈度点着这个手机，从最初发现时的情况开始说起，就将他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一点点与阮柔分享了起来。 说到最后，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小时候一起偷偷的看动画片一样，一趴就趴了一个晚上。 “然后，你就是其中的变量。” “我的世界一直在正常的运转着，镜子之中改变了许许多多大的事件，进行了很多与现在有许多不同的选择。” “但是现如今的世界却没有丁点的改变。” “比如说我的父母依然是那个早早退休，成天只知道打麻将，逛公园，过自己二人小日子的没什么追求的父母。” “而我的学校，我的事业，更是没有任何变迁。” “在这个世界之中只有你与我之间的距离与关系，是真正的被改变的东西。” “每当我对那个世界产生影响的时候，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你与我之间的距离都会缩短一定的公里数。” “最初是500，后来是1000，到了最后就变成了2000的跳跃。” “而你产生自我意识，发觉自己受到了我的影响在不停的变迁了之后，仿佛这个软件就接受了你自我清醒过来的设定。” “让你我能够进行有效的通话，并且让你能够看到我的手机中的秘密了。” “你看，你是能看到这款小程序的吧？” “但是我曾经让我的家人以及同事都查看过，他们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这个世界，除了你就只有我能看到这个古怪的小程序了。” “而到了现在，我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给这个小程序命名了。” “因为我原本以为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这个小程序就会自动的消失，而我进入到镜子之中的能力也会跟着消失。” “我就能回归到以前那种平淡却不玄幻的生活中去。” “但是现在，你回来了，可是这个程序却依然存在着。” “这到底又意味着什么呢？” 说实话，若说以前的沈度会因为阮柔的离开而感到强烈的后悔的话，但是现在阮柔回来了啊。 他觉得这种生活对他来说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 他好像就没有再用到这个小程序的时候了啊。 对于沈度的疑问，阮柔只是思索了一阵，然后就趴在自己的男朋友身边歪了歪脑袋，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有没有可能，这个软件其实真正服务的主人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小沈度呢？” “听你说的这些细节，你难道没有发现，真正被改变的人是他而不是你吗？” “他的人生在你这个知晓了后续会怎么发展的人的眼中，几乎是等于透明的。” “你可以让他避免走弯路，你还可以在他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保护他，在他遇到了举棋不定的人生至关重要的选择的时候辅助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他生活的更高，更加的幸福。” “而作为报酬，这个世界的你在帮助了小沈度之后，才能得到你心中想要的东西。” “然后，当你发现这个小软件能让你达成心愿，而你需要帮助的人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中的你……” “如此的感同身受，还加上做小小上帝的成就感，放在一般人的身上，都是难以拒绝的吧？” 真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沈度一直没想明白，也是他没时间去细细想的问题，一下子就被阮柔给琢磨明白了。 敢情他才是那个吃苦受累的帮工呢。 我说受伤的为什么总是我呢。 这个派遣了小软件植入到他的手机中的人，可真是维护那个世界的小沈度呢。 唯恐对面的小沈度受一点点的疼，这无论是撞车的巨疼，还是旁人打架的小疼，那是丁点儿都不让小沈度受的啊。 行吧，看在你帮我追女朋友的份儿上，我就忍了你吧。 不过现在，我的女朋友回来了。 那我还要不要再关注镜子，就不是你能说的算的了。 就算是对那个世界的小沈度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不愿意受人遥控的沈度，还是打算放弃这款软件了。 他最想见到的阮柔回来了，他的目的达成了。 那么那个世界的纷纷扰扰就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他是活在当下的人，他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将这款小程序卸载了算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将这款小程序给打了开来，谁成想，那个在他的小程序应用栏里边永远都是灰蒙蒙状态示人的这款小程序，此时却发着柔和的光。 觉得奇怪的沈度将其打了开来，却发现原本的世界地图早已经消失不见。 只有一个代表着他的人的小人，乖乖的坐在一个十分立体的房屋之中。 但看这个结局构造，沈度甚至都不用去思考就知道这个小人虽然头顶着顶着一个{沈度}的字眼。 但是这个名号却已经进行了彻底的更换。 因为这个小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沈度他们家一住就住了很多年的大杂院的所在。 而在这个小程序内所反映的房间的格局，正跟沈度从镜子里边瞧过的小沈度的家一模一样。 为什么沈度不会将其错认成小时候的自己呢？ 那是因为随着家庭条件的改变，这个一模一样的屋子，总体结构没变，但是其中的家具摆设，软装物件跟以前的他有了巨大的差别。 还是那个不大的外客厅。 小沈度却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电脑桌。 带着专用的电脑椅，上下两层的支架构造。 硕大的20寸显示器摆在桌子的中间凹槽处，在显示器支架上边一层的储物格内，摆放的是一排排十分专业的工具书。 在电脑桌的旁边，是一台海信最新款的双开门冰箱。 它取代了沈度家中用了多年的噪音极其大的老冰柜，那流线型又瘦高的体型，终于让沈耀军与何红英的主卧室的大门得到了解放，从此以后，它就成为了随时可以关上与开放的的状态。 而原本那张极为敷衍的饭桌，同时也是沈度的课桌的圆桌子，现在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条多功能的学习课桌。 就按在一旁的墙壁上，跟沈度那张从宜家里边买的小空间充分利用的单人床组合在了一起。 使用的时候将拼装打开，不用的时候将其折叠。 一点都不影响客厅中的人走动，也不能造成在黑暗之中阻碍的功效了。 就这样在那个时候的沈度看来超豪华，极其奢侈的物件，怎么可能是他的少年时代能够拥有的。 果然阮柔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这个小程序用一种近乎于诱导一般的方式，引诱着他一步步的向前，其最终的目的是让他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最终为它真正服务的主人进行全方位且无偿的服务罢了。 这就是一个奸商。 别跟他说什么平行宇宙的另外一个他也是他本人的这种谬论。 沈度觉得，他只是这个世界之中一个最平凡的个体，他没有义务为塑造另外一个人的完美人生去牺牲自己的时间与生活。 所以，在看清楚了这个小程序现在所反映的情况了之后，沈度毫不犹豫的开始寻找起了取消卸载的按钮。 没有……偌大的页面之中什么都没有。 沈度退出了程序，长按或是短按也没有任何有关卸载的提示弹出。 呵…… 自己大不了换个手机，变更一个号码。 想耍无赖？你做梦！ 就趴在沈度边上的阮柔那是特别的有默契。 她什么话都没多说，一翻身下了床，径直的就往自己的行李边上走去。 那里边有一大包的东西都是她从各地买来的特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天下了飞机了之后，她在经过沈度楼下唯一的一家开门的店铺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从重庆那边过来，因为时间太过于紧张，竟然什么礼物都没给沈度带。 怀着一颗愧疚的心，阮柔下了出租车了之后，就在沈度楼下的那一排的商务门脸那转了一圈。 在开着的为数不多的店铺之中，就给沈度买了一款他可能不太稀罕，但是阮柔特别喜欢的手机。 作为其中的一点点的小私心，阮柔还特意的多买了一个红色的外壳。 华为mate 20 rs瞧着这后缀系列是不是好像不是特别的贵？ 但是再多加上一个设计渠道的话，那价格就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再翻上一两倍了。 是的，这就是好看到爆的保时捷设计。 阮柔一眼就喜欢了，现在就假公济私一把，借着送礼的由头以后再自己眯了。 但是现在，这个礼物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本来就是沈度无脑的拥护者的阮柔，得知了这个小程序的主要服务人是谁了，并且还利用了她吊着沈度了的事儿之后，她就替自家的男朋友叫起了屈。 别跟她说以前的情谊，那个世界的小沈度她压根就不认识好吧！ 所以当她全程围观了这个小程序的顽固了之后，她就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了。 她甚至都没让沈度用原来的号码，而是朝着自己的男朋友侧了一下头：“天都大亮了，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吃个早点，顺便办一张新的号码？” 沈度也是这么打算的。 他跟阮柔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收拾利落，拿着钱包就往公寓的楼下走去。 这一片果真不愧为商务精英的首选聚集地。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便捷与干练。 两个人先是去开放性的便利店里边简单的解决了早餐的问题，转过头就去隔壁的书报杂志屋里边用身份证又拿到了一个新的卡号。 插上手机，看着屏幕亮起，干干净净的菜单让沈度松了一口气，跟着就与阮柔对视了一眼，‘啪！’两个人的手就拍到了一起。 “成功！原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呢！” 两个人笑的像是个500组合，却是在下一秒钟之后，那笑容就僵直在了脸上。 因为他们明明白白的看到，他们压根都不曾注册过的微信的小标志上正在闪烁着柔和的白光。 那个光芒的颜色跟沈度原本手机上的小程序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情况……沈度大拇指一抖，就将微信的界面打了开来，一个下拉，就看到了干干净净的小程序页面当中有一个让他熟悉无比的存在。 这个小程序是怎么找到他的手机当中的。 难道说并不是有关于电话号码，手机这类的物件，而是顺着网络的世界定位了他这个人的本身？ 那这个黑科技就有些惊悚了。 你说你的目标不是已经超级幸福了吗？ 你还缠着我这个人干嘛？ 沈度脑海之中胡思乱想着，谁成想那个小程序突然就有了反应。 就像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那几次对话一样，一行清晰的小字，浮现在了沈度新手机的屏幕之上。 小程序：你以为这就完了？：） 小程序：不！你想多了！：） 小程序：我又不是让你白干顾问的活呢！你看你边上，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小程序：根据我的检测，这个世界的你原本是一个注孤生的单身老狗呢！ 小程序：我改变了你悲催的命运，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敢不干活！ 小程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从你被我找到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契约就已经自动开始了！ ------------ 第二章 回到警局见惊变 小程序：你改变命运，他也改变命运！ 小程序：他改变不了命运，你也改变不了！小程序：别再想着卸载我了！（铁拳） 小程序：等着我的闪烁就得了！不过是搭把手的事儿！ 小程序：做人别太沈度！小心我让你的女朋友再次回非洲维和去！╭(╯^╰)╮！ 说完，这小程序就退回到了原本安静的状态。 若是不仔细看，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微信依然是灰扑扑的状态，手机也依然是那个崭新的模样。 这样的变故看得沈度与阮柔面面相觑。 他们两个人互相对视了许久之后，一齐发出了不甘不愿的声音：“被威胁了啊。” “但是我们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沈度：……. 阮柔：…… 沉默代表着无计可施，再一次叹气了之后，阮柔就将身上的包颠了一下：“那咱们先该干嘛干嘛？” “我这还有任务要去局里汇报呢。” “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不上班去瞧瞧？” “我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刷了一路的网页，时尚板块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你的发布会的大成功呢。” “现在应该是后续的市场拓展的关键时期吧？” “你这个当老总的总要去坐镇一下的啊。” “咱们下了班了，直接回家，到时候再商量一下怎么办？” 沈度觉得阮柔说的不错，事已至此，自己的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以不变应万变，咱们走着瞧吧。 想到这里的沈度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随手夹着的手包当中掏出来一把钥匙：“我家离局里还有一段距离。” “以后你开这辆车，跟你的工作特别配，不会有人嘲笑你的。” 阮柔瞧着沈度手中拿着的车钥匙的标志，就笑了。 这大概是沈度购买的车辆当中较为硬朗风的一辆了。 奔驰ML400，全黑，不张扬，却很是利落。 想想要是从这里挤地铁，怕是东三环的人民绝对不会给她这位干警任何的面子的。 想到这里的阮柔就将钥匙接了过来，并且几位自然的回抱了沈度一下：“谢谢大度哥哥！” “大度哥哥真是大方啊！” 臊的沈度赶忙四处瞧瞧，发现现在周围的邻居还没几个下楼上班的之后，就色厉内荏的对阮柔说了一句：“你干嘛丫！” “我什么时候对你扣过！” 说完，就跟轰鸭子一般的将阮柔送到了他公寓楼地下的停车场内，指了他长期租赁的几个车位，给阮柔指引了一下正确的方向，自己就跟屁股后边有人追一样的，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对方的面前。 还是一如既往的怂。 阮柔笑的开心又甜蜜，可是等到她回到了局里跟着领导汇报的时候，这种喜悦之情就被一大堆积压下来的案子给按了回去。 “这都是什么啊局长？！” 看着自己的办公桌前摞起来的厚厚的档案，阮柔简直惊呆了。 这是自从全自动办公以来，许久未曾见过的原始状态的档案啊。 这只有那种极为传统的，许多证据资料已经文字记录不曾被录入到电脑中的古早案件才会如此处理啊。 阮柔见着面前这一摞古旧的，带着点霉味儿还积了不少灰尘的档案袋，她十分怀疑自己的局长是从哪里挖出来了一个被尘封掩盖住的档案室才弄出来了这么多的玩意儿。 见到阮柔炸毛的模样，局长就笑了。 “当初让你郑重考虑，是升职还是去维和部队。” “你是一声不吭的就去保定武警学院里边受了半年的培训，出来就打算递交申请报告。” “这一审，二审的都通过了，可等到最后关头，你却临时反悔了。” “你知道国际部的那帮人是怎么跟我跳脚的吗？” “说是我老韩的手底下出了一个逃兵，没有任何重要的事件，就临时反悔。” “简直就是拿他们警力部门的资源开玩笑呢。” “为了保住你，你以为我这个老领导好过了？” “阮柔啊阮柔，我都不知道你这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 被韩局长这么一说，阮柔都傻眼了。 她曾经想过很多遍，等到她从这个诡异的状态回归到正常之后，她的这个环游世界的事儿到底会怎么圆。 现在，怎么圆这事儿她还没弄清楚呢。 反倒是从韩局长这先把她离开警局这么多天的结局给砸了过来。 她这是被雪藏了？ 看着阮柔懵逼的表情，到底是自己带了多年的老部下，韩局长的脸上就多了一丝的不忍心。 又觉得小姑娘嘛，受了情商，一时想不开，冲动之下为爱走天涯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从这儿以后，她这个为爱冲动的事儿可是传扬了出去。 若还想着跟以前那般顺风顺水的升职，怕是有些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的韩局长就叹了一口气，语气也不复最初的冷硬：“所以，你让我说什么呢？” “不挨处分，依然保持了原有的级别，将原本应该往上升一升的级别暂时压下来，短时间内不要在一些公开明面的场合之中露脸。”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等到国际部的领导忘记了你这么个人了之后，我再将你调回到原本的岗位上。” “咱们知错就改，通过立功再站到舞台的前面嘛！” “毕竟是我带出来的百折不挠的干警，可不能因为短暂的打击就这么倒下去了啊。” 说到这里阮柔就全明白了。 敢情在那个破程序的干扰之下，原本从刚果消失的她就变成了压根就没去成的脑残了。 而这位脑残还因为情伤，当了一个背包走天涯的流浪客。 是想一出是一出，想溜达到哪里就溜达到哪里。 不但但是如此，她原本因为表现优异而水到渠成的升职升衔就变成了调职离岗，被安排到不知道哪个部门去坐冷板凳了？ 可是就算是坐冷板凳也要坐的明明白白不是？ 阮柔眨巴眨巴眼睛瞧着韩局长问到：“那局长，你给我这么多旧档案，不会是想要我改成后勤吧？” “若是这样，你还是杀了我吧！” “我毕业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干一线的工作，学校里学的知识，全都还给原本的老师了。” “就算我曾经是一个学霸，但是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工作了，若是让我坐在电脑面前跟这些枯燥的文字与档案打交道……” “那您还不如直接将我给下放到派出所里，哪怕当个巡逻的片儿警呢，那也是出外勤不是？” 你说说这姑娘，怎么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呢！ 除了法医科的小秦之外，警局里的姑娘没一个跟阮柔这样的啊。 说的韩局长鼻孔一歪，就把阮柔恳切的要求给打断了：“行了，别抱怨了！” “我还不知道你？” “冷板凳也有冷板凳的做法。” “你这么好用的左膀右臂，就算是沉寂下来了，也要给我老老实实的查案。” “喏，你看见你桌子上的那些档案了吗？” “这都是咱们局里积压下来的各种未破解的案件。” “小到丢失财物，大到杀人强奸，那是各种类型的都包含了。” “根据追诉期的长短排列，马上就要失效的案件就先给你送过来了。” “你不要着急，咱们总局可是汇总了北京城内外十六个区域两个县城的所有积压案件。” “等到你将桌子上的那些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再让人带你去咱们局里地下的档案库与封存证据资料库里边瞧瞧。” “那边挤压的材料才是大头呢。” “你只瞧着这边的多？开玩笑呢。” “哦，对了，还忘记了一件事儿。” “最近除了办案，不要明目张胆的在局里到处溜达了。” “免得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人看着你不顺眼，再一个电话给你告了。” “让国际部的人再知道了你的情况，直接给你打压下去了，岂不是更惨？” “所以，从今天起，你的办公室就换一换吧。” “这样，你去地下二层的档案室与资料封存室中间的那个办公区域去办公吧。” “至于部门，根据你现在的级别也可以独立的成为一处了。” “那就叫旧案重调处，你觉得怎么样？” “至于你手底下的探员，让我想想，你原本的搭档是不能配了，人家老范从小新人就带着你，升职加薪的时候没带着人家，等到你倒霉落魄的时候，你也别带累人家。” “我看不如就从局里今日从各个分局调上来的新人入手吧。” “跟着你走一趟办案的流程，不管能不能破案，好歹知道咱们局里的行事风格。” “等到磨练成了熟手了，我就让人给他们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去，还省了培训的工夫。” “又不耽误局里的破案率，还锻炼了这些毛都不明白的新警察。” “我看这事儿靠谱，毕竟这也是为局里做贡献了不是？” “简直就是一举双得!” 韩局长突然觉得自己能当局长是有道理的，毕竟在用人方面他还是很有一套的。 对于自家上司的无耻，阮柔表示出了相当的震惊。 但是再一想，自己都被扔到那个什么旧案重查处当什么狗屁处长了，这韩局长的无耻仿佛也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了。 只要让她有案查，有人用，那这个人是跟她配合默契的还是让她头疼不已的，仿佛也并不那么的重要了。 “行啊！局长我没意见！” “只要局里给我办公的场所，给我平等的资源分配，给我合理的经费批复权利，并且在我需要的时候有恰当的部门支援，我对于局里的其他安排都没有任何的异议！” “服从组织安排，一切都听领导的指示！” 说完，阮柔还特别飒爽的给她这位老领导敬了一个礼。 干脆的劲儿让旁边听了一个全套的办公室中的其他同事打从心底里佩服。 这事儿若是搁在他们身上，怕是要怨天尤人，自暴自弃了。 就阮柔那个活，还有那个面子上好听的什么处，就跟古代的流放有什么区别。 这一辈子就没有往上走的希望了，谁接下来谁倒霉啊。 到底是整个办公室里边的唯一的女性，这心里只强大，简直就是无人能敌了。 可就在阮柔干脆的接下了这个‘重任’的时候，她与韩局长之间又插进来了另外一个声音：“局长，我不同意！” 这声音骤一听，醇厚而良善，但是熟悉的人却知晓其中带了怎样的执拗。 听到了这个声音的阮柔与韩局长相互对视了一眼，带着些苦涩的表情就齐刷刷的转到了办公室门口的方向。 是阮柔的老师傅，也是现任的搭档，没有几年就退休的范伟华。 这个两鬓已经带上了点霜色的老头，就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带着不认同的眼神恨铁不成钢的盯着阮柔猛瞧呢。 “我不同意局长的安排，我觉得我跟小阮搭档的挺好的。” “人这一上岁数了就念旧，老了老了要退休了，就不想着再跟不熟悉的搭档了。” “局长，你看我这岁数了，想要成为您这种职位吧它着实有些困难了。” “我又不是那些老官迷，打算退休前再给自己往上蹦哒蹦哒，培养个二代耳目什么的，让自己的退休生活依然能够发光发热。” “我老范特别的随遇而安，不求啥临走前升一下。” “我就想找个安安静静踏踏实实的地儿，平静的干到我平安退休。” “我觉得这个旧案重查处就特别适合我，你看啊，这些案子，我在警局年头可是久了。” “当中许多案子从地方上送上来的时候，我都经历过复查与现场的勘察。” “哪怕是做一个有资格的顾问呢，这个部门也必须要有一个老人家加入的。” “我觉得，这个人就必须是我了，这事儿旁人还真就抢不过我。” “所以局长，你刚才的决定哪哪都好，但是将我排除在那么好的岗位之外这件事儿，却是办的有些不地道了。” 这一番话说完，韩局长无语了，阮同志感动了。 ------------ 第三章 旧案重查处 她师傅，她师傅这是担心她呢，说这一番话怎么听都是为了陪伴她，支持她，想要在他退休前的最后几年再帮扶她一把呢。 想到这里的阮柔竟然难得的红了眼圈。 基于偌大的办公室中还有这么多人呢，阮柔只能用轻轻的抬抬眼角，将那马上就要涌出来的泪水，努力的涵盖在眼眶之内，千万不要滑下来。 她这回答范师傅的话就带了点颤音：“师傅，你不必这样的啊……” 却被范师傅戳着脑袋的给打断了：“可拉到吧！我一时不察你就给我捅了大篓子。” “现在又自由了，当了处长了，就想把我这个老头子甩开了？” “你可劲儿的做梦，我就告诉你没门。” “我这次就要跟在你身边盯着，一丝一毫的不让你犯任何的错误。” “所以局长，调人的时候把我一块调过去，我就是那边常驻的第二人了。” “什么时候我的搭档也就是阮柔能调回来了，你再搭把手将我一起给调回来呗。” “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婆婆妈妈的。” “真不知道你这个铁血娘子的外号都是谁给的。” “一点都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坚强的阮柔了！” “你若是有那个哭的时间不如帮着我一起，把我们的办公桌搬下去吧。” “就局长说的那个地方，也就骗骗你这个平时不怎么在局里待着的人的。” “你是不知道那档案室以及物证仓库中间夹着的那块地方原本是做什么的。” “当初它可是存放特殊证物的所在。” “后来东西随着年限越来越多，那地方存不下去，就给另外换了一个地方。”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用处，就给暂时当成了杂物间使用了。” “说是新处办公室的所在，实际上那个地方除了灰尘和蜘蛛网之外，是什么都没有的。” “所以，阮柔啊，咱们俩搬过去了之后，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儿不是招兵买马啊。” “而是跟咱们的领导韩局长要经费啊。” “现在咱们就签一个字据呗。” “咱们也不求跟调查一处，二处的人一个待遇了。” “好歹让我们跟内勤办公室的经费差不多也成啊。” “别同志们外出办事儿，还让你这个当处长的贴补。” “我知道，你谈了一个挺有出息的男朋友，可是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不好意思要啊！” 说完这些，范伟华就拍了拍阮柔的肩膀，从这一老一少的身旁擦肩而过，奔着自己的桌子边上一站，就对办公室里一膀大腰圆的警员吩咐了下去。 “去，小赵，发挥你的能力的时候到了，让局长瞧瞧你的神力，也让你表现一把。” 这范叔果真是局里的老资格，深知每一个人的性格秉性以及最敏感的点在哪里。 平日里最喜欢表现自己的强壮的小赵，果真就嘿嘿一乐，竟是将两人桌面上的东西，特别麻利的给划拉到一个硕大的纸箱子里边。 然后将这个一张足有几十斤重的实木的办公桌两张上下这么一对，再将这个富裕出来的箱子往桌腿中间一放，就给双手擎了起来。 连带着人走出了办公室，顺着电梯下去了，也没见着这位赵警官有半分的勉强的意思。 瞧得韩局长抽动了一下嘴角，特别无奈的对老范挥了挥手：“走吧！走走走！” “你自己都不在意，我替你操什么心！” “阮柔，你有一个好师傅，你要珍惜啊！” “至于剩下的事儿我就不多说了，有老范带着你，我也放心。” “你只要踏踏实实的沉淀几年，努力的做出点成绩……” 说这话的时候韩局长看着地上一袋子被小赵遗漏的档案袋，很自然的弯腰就给捡了起来。 谁成想只不过是一个提拉的动作，这袋子的口边处封口的绳子就飘飘忽忽的从袋子上脱落了下来。 其发霉的程度就可见一斑了。 搞得韩局长十分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咳！那什么，就算是做不出什么成绩，只要你老实点别总是出风头。” “等风声过了，我就会想办法将你调出来的。” “人嘛，总有高峰与低谷的时候。” “你就当是调整一下工作的状态，听说你在为爱走天涯的时候已经跟真爱谈上了？” “那正好啊，权当给自己放个长假，谈个恋爱，结个婚，说不定顺便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等到孩子落地不需要你这个妈妈带的时候，嘿，你的禁令不也就解除了吗？” 行吧，安排的明明白白，阮柔抽抽嘴角，就将手朝着韩局长的所在递了过去。 这最后一个档案袋虽然都这样了，可也是他们处里分到的案子不是？ 您老人家还是乖乖的还给我们才是。 对于阮柔的动作，韩局长是秒懂。 他哈哈一乐，就将这个一瞧就没什么希望的档案塞到了阮柔的手中。 韩局长瞧着这位他曾经的得力爱将，就这么洒脱的认清楚了形势。 不哭闹，不抱怨，特平静的离开原本工作了多年的办公环境，自然而认真的去新的岗位报道。 瞧得他心里一阵阵的不落忍。 人们总说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那可是要分人和事儿的。 在工作安排上边，尤其是局里的安排，服从命令的人总要比不甘不愿无理取闹的人要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的韩局长就背起了手，待到他回到了办公室了之后，就给后勤处的人打了一个特别嘱咐的电话。 “咱们新成立的旧案重查处的经费按照内勤部门的经费走。” “不要耽搁也不要拖延。” “反正金额不多，就放在最先发放的部门之中吧。” 得了这个命令的小警察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像是这样特款特批的事儿局里还是有许多的。 他特别痛快的应下了局长的要求，将这个新加入的部门的经费麻利的拖进了今后申请款项的表格之中。 当他瞧见了那个旧案重查处审批人的姓名的时候，眼睛就睁大了一圈。 原来是这位姐们啊，也难怪会被韩局长亲自来电嘱咐一下呢。 人们都说阮柔得罪了人了，怕是职业生涯将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在后勤部的同志看来，她有着护崽子一样的顶头上司，还有一位保姆一般的老搭档。 就她这种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事儿，这又不是临阵脱逃，只不过是在过了初步审核之后将自己的申请又撤出罢了。 那些人这都不能忍了，还说是自主报名呢。 自家人向着自家人，后勤部门的人在阮柔的名字后边标注了一个红色的记号之后，就露出了一个搞定的欢快表情。 阮柔可是他们局里仅存的几个女性干探呢，长得还特别的符合广大干警们的审美。 这样的稀有同志，他们可是要好好的护着呢。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全局的警员给保护起来的阮柔，现在正站在那个所谓的旧案重查处的门口发愣呢。 因为阮柔从没想过她分到的新的办公室竟然如此之……残破。 是的，因为是在底下构造的建筑之中，他们的办公室里边竟然连一扇名为窗户的东西都不具备。 不对，这间屋子的窗户还是有的，打开之后四面都通向了不同的房间。 但是问题是，就算是四面全开了，该见不着阳光还是见不着阳光啊。 至于房间的屋顶处，倒是拥有着不少的气孔排气扇什么的。 整个屋子里边的空气流通倒是很有保证，并且因为在地下的缘故，还带这点非人工的阴凉。 在这个热的可以煎鸡蛋的盛夏，就算是底下的空调没开，在他们新的办公地址上的温度最多也不过是二十六七度的适温。 如果忽略了这间屋子中间堆满的木头板子，腐烂的文具柜，结了蜘蛛网的文件堆以及不知道什么地方搜罗来的杂七杂八的人体模型，警棍警用盾牌的话，其实这也算是一间能够办公的屋子了吧。 只是，这么大的地方，就她跟老范两个人干…… 怕是干上一个星期，也不见得能开展工作的吧。 皱着眉头一筹莫展的阮柔正在发愣呢。 却见比她早先一步下来的老范就从那满是灰尘的办公室里边扯出来了一条类似于电话线一般的插头。 他拍了拍阮柔的肩膀，出得办公室，七拐八拐的不知道去隔壁哪个仓库中转了一圈，待到他回来的时候，手中就多出来了一台黑色简约型的电话机。 她的搭档轻车熟路的将线路插进了电话机当中，不过一瞬，就亮起了有信号的红色警示灯。 略有些得意的范伟华抬起头来，对着阮柔比出一个噢耶的大拇指，接着就拿起话筒拨出了一个内线电话。 “喂！对我是老范。” “让保洁队的人都过来吧，对给阿姨们多发一些福利奖金嘛。” “我这里是大工程，可不是嘛，新部门，新场地，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你可不知道这里脏成什么样子。” 这电话不用想，肯定是给分管后勤的小邓打过去的。 局里的保洁阿姨的工作并不算繁重。 尤其是他们刑事案件处的办公室，早起的时候统一整理打扫一下，晚走的时候再来一遍，平时也用不着他们。 阿姨们的活轻松，可也有突击的时候。 像是阮柔他们这种搬家，新建以及一些特殊部门带回来的人或者物之后，残留下来的痕迹等等，都是需要区别对待的。 分管调动的后勤部门的同志果真没有为难阮柔。 待到老范的第一个电话打完了没多久，就下来了好几个阮柔瞧着脸熟的阿姨。 她们干活利索不说，话还不多。 当初录用的保洁员，第一条要求就是，绝对不能是好奇宝宝一样的八婆。 谨慎小心，嘴巴严密是这群能干的阿姨的特性。 阮柔跟范伟华将办公室交到她们手中了之后，就站在门外的旧案件资料寄存处的大门口，对今后的部门发展计划进行了最初步的讨论。 “你怎么打算的？从哪里开始，从什么时候开始？” “怎么做？” 阮柔一时间接受到的信息太多了。 她还没从大起大落已经更换部门的诸多信息当中回过神来。 她觉得最初的时候将脚步放缓一些，把部门的职权构造完全了，然后再有条不紊的开展工作，才是最为有利的办案方式。 所以她只是瞧了瞧那个正在打扫的办公室，对着自己的师傅晃了晃唯一还攥在手中的档案袋，带着点轻松的说了一下她的打算。 “办公室先收拾干净了，各种办公用品到位，网络，电源，通信设备安置妥当，人员调配到位。” “我觉得这就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瞧着咱们这个旧案重查处的规模，怎么都需要再调来五个到六个新人过来任职。” “一到两名常驻后勤，给出外勤的同志提供支援。” “两到三名的跟班，在我们查案的时候负责周围物证人证以及大数据的提取。” “还有一到两名的人专门处理挤压的案件。进行案件的分类。” “将存在这里的封存的物证，目击证人的笔录以及相关的资料进行有效的分类。” “把案子分成逼近追诉期，尚有余力，以及时间还长的分类。” “亦或者根据难易程度，将案件分成资料相对完整，疑点存在过多，以及无头公案这种分类。” “总之，方便我们接手时处理案件的速度，并且会让我们有效的进行时间分配。”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准备妥当呢，我们前期实际上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调集人手是韩局长分派给人事科的。” “打扫卫生是后勤统一管理的保洁阿姨的事情。” “至于设备安装，线路铺设，那也是后勤部门的工程维修，技术支援部门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我们两个人竟然多出来了一个星期的无所事事的日期……” “一时间，闲的我都不适应了。” “要不这样，咱们就从我手中的这个档案袋中的旧案子看起吧。” “咱们也就先看看，尝试着去接触一下这个案子的本身。” “至于能不能破案，就随缘？” ------------ 第四章 第一个案子 对于阮柔的这个心态，范伟华还是十分的赞同的。 既然自己的小徒弟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他也不在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作为出任务之中永远的辅助位，范师傅跟着点点头回应到：“那就看看袋子里的资料，让我们瞧瞧到底是什么案子。” 说完就盯着瞧阮柔将袋子打了开来。 刺啦啦，袋子口那随着拆绳子冒出一股子白烟儿，这是灰尘落的多了，一弹绳子自然就蹦出来的。 刚才韩局长还将这根烂绳子捡起来重新拴上了，还有这么多的灰尘，可见这日子放了有多长。 待到阮柔将其中的资料一展开，她跟她师傅一起就叹了一口气。 这真是人倒霉气运就跟着衰竭了是怎么地？ 这样的案子都能被他们给碰上。 这到底是什么案子呢？ 咱们先来说说这个年限，今年2019了吧？ 这案子呢是2006年初交到总局进行无头公案，积压档案来处理的。 依照案件的定性时间来看，十九年了，差不多就要到了过期作废的日子了。 别瞧着还有整整一年呢。 就算是阮柔从拿到案子起就立马破案了，等到他们向有关部门提起公诉，上级批发逮捕令，将人抓捕归案，走流程进行起诉，直至最后的定性判刑。 这其中只要一个环节稍微拖沓一点儿，没给这案子拍板了，那这案子就能到了过期作废的时候。 你说他们是不是中了头彩。 然后呢，将这个案子的日期咱们暂且放在一边儿。 且看这件案件本身的性质，就知道是个不好处理的。 失踪案件。 呵呵，除了失踪人的身份，年龄，家庭地址，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具体方位之外，与其案件有关的人证物证等相关资料那是少之又少啊。 毕竟失踪了啊，若是真有人瞧见了，可不就找到了吗？ 看完了这些，阮柔跟范伟华就面面相觑。 可是他们话都说出去了，再一个去档案室里扒拉其他的案子也没那个条件啊。 也只能暂且先调查摸排一下这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吧。 依照档案中记载。 失踪的人为女性，年26岁，金融街投行工作，家住北京西站附近。 失踪时间为半夜凌晨，失踪时驾驶一辆大众polo从单位出发，待到家附近时莫名失踪。 因不与家人同住的缘故。 待到第二天公司员工发现其未曾上班，拨打其联系方式未果之后，通过其相关友人联系到了他的家人，才知晓昨天本应该到自己购买的单独住宅的人并不曾返回家中。 因着家人也联系不到人，拨打的电话呈现出关机的状态，公司以及家人随即报警。 当时的报警记录，出警记录都在档案中有十分清晰的记载。 根据档案中所说，在西客站附近的警察在接到了报警电话了之后，就与附近的三个派出所的巡逻民警进行了排查取证。 并且将当时这位失踪女性归家的路线上的为数不多的监控也给调了出来。 2005-2006年期间，网络与监控设备正是一个开始发展的新兴阶段。 就算是北京这个首都城市，全市道路的监控涵盖范围也只将将的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城市主干道完成了基本布控。 但是在城市的许多角落，一些相对偏僻的小路胡同之中，还不曾拥有监控的身影。 毕竟与其想配套的软件与硬件设施还没有达到小而精确的地步。 所以当初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最多只调取了该名女性驱车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附近的监控视频。 那个时候她正在往辅路上并道。 往前开不过几百米就应该能够抵达到他们小区的大门。 根据档案中记载，这个小区的基础安保设施还是可以的。 小区的大门与后门处都有保安亭以及自动控制的进出栏杆。 若是失踪女性进入到小区了之后再失踪的，那么当天执勤的两名保安应该对其有所印象。 但是，在民警对其小区保安进行询问的时候，几个大门的保安表示均未曾见过这辆车以及车的主人。 那么，该名失踪女性失踪的范围就缩小到了辅路路口到自家小区的这一段距离。 非常不幸的是，当初在那个位置正在建设一个为了服务西客站周边而设立的共用停车场。 因为禁止夜间施工的缘故，那一片晚上就呈现出了封存工地的状态。 再加上施工环境相对恶劣一些的原因，大半夜的会出现在那片荒芜之地的人，基本上是没有的。 这也为民警们的排查取证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这个案子查到这里，基本上就走到了一条死路上面。 十几个人摸爬滚打的一直查了两个月，后续断断续续的又接到了几个热心群众的假报告，之后就按照流程上报给总局进行复查了。 而总局的复调也可想而知，在长达半年时间的时不时的取调排查之后，这个案子就依照流程的规定，给放到了悬而未决的档案处了。 不是说这些案子扔到这里就不管了。 而是结合周边的新的案件，在查访其他的案子的时候，没准在一次取证的过程之中就能拿到与这个案子有关的证据与证词。 待到那个时候，再将其调出来，将档案予以补充和丰富。 说不定哪一条线索，就与该名女性的失踪案联系到了一起。 比如说，凶杀，连环作案，又比如说拐***良为娼等等等等。 但是基于这个案子的性质，阮柔与范师傅看到这里，对于案件之中的女性是否存活的问题，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是他们说，就这个女性的条件以及曾经积极乐观的性格，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仗剑走天涯的任性的主儿。 所以她的失踪一定是被动的，而这种被动让她十几年都不曾出现…… 那其中的性质怕就是略显恐怖了。 阮柔与范伟华再一次的对视了一眼。 这一次他们特别有默契的就相互的问了一句：“先去失踪现场瞧瞧？” “那就去瞧瞧吧。” 其实这也是自欺欺人。 虽说北京西站那个方位应为有京城内吞吐量最大的火车站的缘故，等闲周围的设施就没有过特别大的改动。 但是随着城市的发展，周围的高楼大厦，城建设施，绿地公园以及公共区域可是没少兴建。 就当年那还是一片荒地的地儿，等到阮柔跟范师傅开车过去了之后，就发现除了一片空旷的中型停车场外，那后边的立交桥，高耸入云的商务大厦，以及沿街兴建的绿色植被，早已经将那里给改造成了一个宜居又方便出入旅客们短暂滞留的那么一个地界了。 而在流动人口如此之大的京城，西客站又是其中流动的最快的地区。 就算当初有人看到了那个失踪的女性，在过去了这么多年之后，他们就别指望着还能将目击者在原地给找到了。 瞧着这个川流不息的地界，阮柔和范伟华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到了现在，这个旧案重查处，还真就像是一个流放的部门了。 案子的第一步，跟到这儿就走不通了。 阮柔瞧瞧这个天，正在往暗里边走呢，就跟她身边的师傅说到：“师傅，咱们明天再接着查吧。” “我记得当初负责这个案子队长现在已经退休了吧？” “师傅你跟警务人员登记以及档案存放处的人问问，现在这位前辈退休后在干嘛吧。” “咱们过去问问，将一切再排查一遍，这……这也只能封存了。” 范师傅深以为然，这已经不是人力能所及的案子了。 除非有时光回溯的机器，且还就跟在这个女人的身后，否则，这案子谁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多亏这两个人的心都挺大，经历过的案子一年也有上百起，否则这要是钻了牛角尖，怕是能把自己给憋屈死。 定下了悠哉办案的方针的阮柔就着空就先给范师傅送回了家。 瞧瞧手上的时间，难得下班的如此准时，她就给沈度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当口沈度要比阮柔忙活多了。 因为他炸裂式的成功，让网络以及各路媒体的评论在经过一日的沉淀发酵之后，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几个大互联网社交平台上都是有关于此次发布会的热点搜索。 经过他官方的授权，一些电视以及网络视频媒体也放出了他时装秀的一部分录屏内容。 而各地经销商的反馈也很不错。 新开业的潮牌服饰店，第一天上架，业绩就达到了同类型服饰销售额的近两倍的销售量。 这些都是需要沈度去忙活的事情。 自然他也就需要老老实实的在公司加班了。 在这种倒霉的时刻里，沈度就接到了他新晋女朋友的电话。 哦，对了，还忘记多余的说一句了。 就着他有了女朋友的这件事儿，只一个早上，整个公司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待到传播八卦的人说出了这位女朋友的姓名的时候，几乎是所有对自家老总有所了解的人，都露出了‘哦’这种特别淡然的表情。 原本兴致勃勃的劲头就在这一瞬间淡漠了下去。 他们当是谁呢，还以为特助王厉英成功上位了呢。 敢情是他们老总那纠结了多少年的青梅竹马呢。 那可真没有什么可稀罕的了。 在这些老员工的眼中看来，这就是水到渠成。 至于那些新晋的不太了解以前过往的员工，在好心人的普及之下，也对这位老总的女朋友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就这种持之以恒的劲儿，她不成功谁成功。 没有人知晓沈度为他与阮柔之间做出了什么努力，也没有人知道，两个人的促成之间到底又存在了何种的缘由。 但是沈度就是高兴啊，尤其在他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之后，这种高兴的感情就到达了顶峰。 “你下班了？” “不如来单位找我吧，嗯我们一起吃饭，顺便一起回家。” 阮柔想想也就应了。 等到她驱车来到SD服饰的楼下的时候，就受到了一众一起加班的沈总下属的注目礼。 对于神经相对粗壮的阮柔来说她没觉得有什么。 想当初她往这边跑的勤快的时候，比这好奇的目光她又不是没见过。 阮柔也就是沈总的女朋友直接顺着电梯上去了。 可是蹲在大楼前台的那一群小姑娘们可是一齐炸了窝。 “瞧见没？” “瞧见了！” 是沈总的奔驰车，现在已经归自己女朋友开了。 这两个人的感情是不碰则以，是一碰就如同天雷勾动了地火啊，那是熟的又快，热的又透啊。 先不论底下的人是怎么羡慕嫉妒恨的。 顺着电梯上去的阮柔一直到两个人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还是唉声叹气的。 瞧得刚确立了关系的沈度就带着点紧张了。 这是咋地了？不是特别的喜欢我吗？ 这才刚谈朋友第一天呢，就觉出后悔了？ 难道说我昨天晚上表现的不够好？ 不可能啊，四十分钟呢，虽然第一次因为紧张时间短促了一些，可也比一般的秒射男要强许多了啊？ 阮柔她这是咋地了？怎么上了一天的班就变的如此的不快乐了呢？ 想到这里的沈度还真就是楞。 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旁敲侧击，迂回战术什么的。 他疑惑什么就问出来了什么。 他这么一问不要紧，把正在想事情的阮柔问了一个大红脸。 这都是哪跟哪啊！这个混蛋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呢！ 阮柔皱了一下鼻子，就把她今天在局里受的待遇，以及小程序胡搞八搞之后她现在的处境，全都给沈度说了一遍。 “啊，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儿啊……哈哈哈……哈哈……” 这就尴尬了。 总感觉自己搞事情然后让媳妇背锅一样的不得劲。 听到这里的沈度就有些心虚，为了表示自己的无辜与弥补之心，他就往阮柔的所在凑了凑。 “哎，我说媳妇？你现在那个新部门是不是要啥没啥啊？” “缺不缺经费？要不我给你支援一些？” 说的阮柔特别诧异的转头瞧向自己找的傻男朋友，用手指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沈度的额头一下：“你傻啊，局长正因为我的知情识趣愧疚着呢。” “说了批给我们的经费就一定会给的。” ------------ 第五章 又出镜像了 “我好好的替国家办案，拿应得的调查经费，你偏偏上杆子去自掏腰包，你这不是瞎献殷勤吗？” “别到时候人家不念你的好，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儿心虚的呢。” 这话怎么说的……我还是不说话吧。 不过强大的求生欲还是让沈度又表了一个态：“那什么，单位给的那是工作需要是吧。” “但是那可用资金也是有数的吧？” “媳妇你总是要出门办案的吧？到处跑来跑去的，吃喝拉撒不可能都报销的吧。” “在这里呢我先声明一点啊，我不是嘲笑你们单位的工资体系，我只是特别心疼你，风里来雨里去的，总是要吃好喝好吧。” “所以我往你卡里再打点钱啊，这经费没下来之前，权当我给你买的油钱呗？” “咱们毕竟也是女孩子不是？工作的同时也要会享受生活不是？” 这番话说的阮柔看沈度的眼神都变了。 就她那工作的环境和氛围……怎么都享受不起来吧？ 可是男朋友给她钱花……嗯……她环球游的时候卡里还富裕个几十万的没花完呢。 算了，给就给吧，今儿个要是不接着，早晚沈度也能想办法给塞回来。 阮柔将这事儿应下来了，沈度也就踏实了。 两个人各怀着心事儿，回家也就没什么废话打算洗洗睡了。 可是谁成想就在阮柔冲了一个凉从浴室里边出来的时候，却看见沈度正跟自家的妈也就是何阿姨视频呢。 她这迎面出来，一下子就让对方看了一个正着。 “哎呦我的个妈妈呦！是小柔啊！小柔！” “沈度，你这禽兽喂，这八卦新闻里边都说你是荤素不忌，我就压根没当回事儿。” “谁成想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啊，你现在，你现在怎么连自己人都下手了啊！” 阮柔那是能随便玩玩的孩子吗？ 那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友家的孩子啊。 再说了，就这个姑娘对她家儿子的心思，两家人除了沈度自己，所有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本着感情的事儿他们不能多说的原则，原本想着这俩小孩自己折腾去吧。 可是现在沈度跟阮柔都这样了，她这个当妈的就不能装作瞧不见，必须要为阮柔这个孩子做主了。 要说阮柔这个孩子，从外表上来看是强悍的可以。 但是何红英知道，这个孩子在坚强的外表下面是一颗软的不能再软的心了。 沈度这个看起来好脾气，长得又温柔的主儿，实际上才是真正心硬的那一个。 自己儿子跟阮柔碰上，谁受伤谁倒霉，他们可都知道啊。 所以此时的何红英才会这么的着急上火，就差揪着沈度的耳朵将他从手机的那头拽过来了。 听到了何阿姨的怒吼，阮柔笑了，她将洗的干干净净的脸往镜头前一凑，说出了惊掉两家下巴的话语：“阿姨，我跟沈度已经确定了关系了，那就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正式交往，若是脾气秉性磨合的得当，我们俩打算年底就把证给领了吧！” 这番话一说，把沈度的下巴也给惊掉了。 他这是被通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跟阮柔商量过这个呢。 沈度在这里愣着呢，跟他视频的何红英却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瞬间就乐了，她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盼到了这一天了。 甭管是谁，只要是个女的，不对，哪怕是个男的，好歹让她知道她儿子开了窍有了那方面的心思就成。 现如今，不但他儿子有了心思了，那心思的对象还是她看着长大，着急了好几年的阮柔。 你说现在的何红英能不高兴吗？ 她可不得再追着问问？ 于是何红英就把沈度给赶到了一边，隔着屏幕跟阮柔好好的聊了一下。 聊到最后她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却突然想起来一个最主要的事情。 “阮柔啊，你跟你爸妈说过这事儿了吗？” 这句话问的…… 他们认真算起来才刚刚谈第二天的恋爱，然后就被您老人家给撞见了，还赖我们瞒着掖着的不让你们知道。 你都刚才知道的事儿，阮柔的爸妈哪里知道啊？ 然后沈度跟阮柔就沉默了起来。 何红英立马就弄懂了这俩孩子的表情。 “哈哈哈，行吧，你们也别着急了，这事儿啊，让我跟他们两口子说吧。” “嘿嘿嘿，他们也有今天，这消息竟然是从我这里得知的。” 何红英瞧着特别的得意，这就打算将聊天的视频关了，去这两家人的亲戚朋友的圈子里边去宣扬一下。 顺带手的在阮柔爸妈的面前寻找一点存在感。 不是何红英嘚瑟，是他们这对做父母的，除了一个拿得出手的儿子之外，竟是旁的可炫耀的东西都无了。 瞧着何红英说干就干的按死了视频。 盯着手机的沈度就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女朋友的身上。 他正想着说句睡吧的时候，那原本已经按得黑屏的手机竟是莫名的就亮了起来。 刹那间，沈度就反射性的按了一下手机屏幕上弹射出来的按钮。 打开一瞧，竟是那个顽固不化的小程序，在他们二人的面前闪闪烁烁着。 小程序：该看镜子了：） 行吧。 沈度一个翻身，就将脸朝向了卧室靠近门边儿上的梳妆镜的所在。 就在这个时候，镜子里边就再一次的浮现出了有关于小沈度的一切。 这一次直接跨度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快至年关，也是沈度考完艺考之后回返到学校的第一次考试的时间。 在这个时候，四中的十二班难得的凑到了一处。 因为各自的艺术考试的方向虽然不同，但是各个院校在这个时候，大部分已经结束了对外的考试招标。 至于通过不通过的，大家的心中也早已经有了数。 每个人最起码手中拿到了确实的成绩，通过了哪所院校的艺术标准线就意味着明年高考的时候，自己拥有了填报哪所院校的资格。 这人是凑齐了，但是那心却是收不回来。 因为各自报考的专业不同，各个院校的出分时间也不同。 自打他们十月份考完月考之后，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陆陆续续的都有通知拿到他们的手中。 这艺术专业班级里边的学生吧，就没个清闲的时候。 时不时的就传出一耳朵，谁谁谁又通过中央音乐学院的初始了，谁谁谁拿到了北影跟中戏的双通过了，总之大家在兴奋雀跃的恭贺彼此的同时，可不就将用再学习上的心分出来了大半了吗。 因着这种因素，班级内的学习氛围着实算不上太好。 大概是艺术班的班主任已经带了好几届的缘故吧，她瞧着也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艺术专业的学生们来说，文化课方面的要求比之普通学生的确是低了许多。 甚至因为她带的这一班的学生在专业上足够优秀的缘故，连那些普通班的老师时不时的都会在她的办公桌前转悠一圈，顺带手的还打听一句：“听说你们班的学生又有一个拿到中国传媒大学的通过了？” “真好啊！” 可不是吗？ 若是好好的拼一把，一个班级的211，985的，就算是四中的重点班一班二班都不敢吹这样的牛逼啊。 然后这位班主任正在美着呢，旁边几个酸溜溜累成狗的重点班的班主任就看不下去了。 他们觉得自己有必要敲碎这位同事的美梦，告诉对方，还有俩月不到，他们就要进行这学年的期末考试了啊。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你就看年纪总排名的倒数的那一百位吧。 基本上一半的数量都是为了艺术班的学生们准备的。 没办法，有舍有得，在他们奔波在艺术考试的集训当中的时候，那些普通的学生们确实是在按部就班的学习着高二的知识，提前教授着高三的知识，并且利用一切时间刷题呢。 而这些丢掉了学习课本的艺术生们，在这小半年之中，成绩将会跌入到一个难以预计的低谷。 他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从那个坑里爬出来。 要用比旁的学校的艺术生更加优异的成绩，去考上他们现在心高气傲的报考的几所著名的院校。 所以，重点班的班主任们可不得抓着这个特点好好的打击一下尾巴翘天的幸运同事了吗？ 于是，这几位眼镜度数一个赛着一个深的老师们就笑眯眯的对着艺术班的班主任问到：“哎呀，你们班的那位第一名，就是次次考试都能考年级前三名的那位沈度，这次怕是要掉出排名了吧？” “你让他放宽了心，不要钻牛角尖，毕竟这艺术类的学生跟普通的学生是不能放在一起比的。” “若是失了平常心，就容易对自己的成绩丧失信心，丧失了信心就越学越着急，反倒是对成绩的提高没有任何的好处的。” “现在你们班级开始进兴文化课的突击补习了没有？” “缺课了那么多呢，你一定是非常头疼的吧？” “那位叫做沈度的孩子可是一个好苗子啊，听说他报考的四所院校全都是九专啊，其中还有清华和东华大学吧？” “那你让他可要好好的复习呢，咱们可是四中，哪怕是艺术生，在文化课上边也不能输给外校的学生啊。” “这一次我估计他这考试的排名得掉出一百名了。” “不过不要紧，他底子好，再让家里给报几个补习班，等到高考的时候，年纪排名就能追回到前一百了。” “就咱们学校的前一百，别的不说，裸分都是一本的料。” “一本的文化课的成绩，在艺术生里边若是来个排名的话，那说不定就是全国状元了呢。” “所以说啊，你要让你们班的学生们加油啊！学校的荣誉还要由你们来守护呢。” 行吧，艺术班班主任刚才升起的那点点的欣慰全被对方的这一番话给打击了回去。 她的脸上从兴奋的喜悦转向了清醒后的苦涩。 是啊，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儿。 艺术班学生们的弊病，可不就是文化课吗。 怎么将学生的心从外边花花世界当中收回来，好好的备战高考，就成为了她每一届都需要面临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她努力了多年，一直都存在，从未被克服。 想到这里的艺术班的班主任就耷拉个脑袋，抱着最新的讲案就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就在她一直琢磨着应该怎么跟大家说说现况的时候，一进教室门，却看见就坐在第一排正中央位置的沈度，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翻看着书，一边刷刷刷的写着习题册呢。 现在的沈度正在补课，他自从回来之后，外界所有的事儿都与他无关了。 艺术考试的成绩怎么样，有没有过分数线，这都是他不在意的事儿了。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如何的在意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成绩已经确定了，焦急也好，担心也罢，对于成绩的提高是毫无作用的。 有这个闲工夫去想东想西，还不如多做两道数学题，多背诵两个单词，最起码能保证知识学到了手中，在接下来的考试里能为自己所用啊。 这般让老师感动不已的场景，就这样被抱着讲案的班主任给看在了眼里。 她瞧着教室里边就坐在沈度身后的这一众人，那是打打闹闹，嬉笑的嬉笑，睡觉的睡觉，一个个考完了艺术考试之后，就觉得一脚已经迈进大学的大门了。 殊不知，他们所要依凭的不只是专业课上的成绩，还有最为严苛的一点是，他们的文化课的成绩，也要过得各所学校的艺术类分数线才行。 而整个班级之中，只有沈度这一个清醒的人。 班主任觉得，就算是这次沈度的成绩考得不理想了，她也不会怪这个听话的学生半分的。 因为她知道，一个有着学习的心的孩子，不需要她多去鼓励。 一份好的成绩，就是他踏踏实实学习的最好的奖励了。 想到这里的班主任，砰的一下就将教案扔到了讲台之上。 ------------ 第六章 考了好成绩 她浑身的杀气，还略带狰狞的对这些嬉笑怒骂完全不放在心中的学生们吼道：“都给我收收心！” “知道下周是什么日子吗！年前的最后一场考试！” “知道翻过年来的六月份又是什么日子？” “高考！高考！！” “2005年就要这么过去了，明年也就是2006年的6月！” “你们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就要去参加全国统一的考试了。” “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那个时候你们能考到多少分？” “别到时候，连艺术生的分数线都没考过，成为专业通过，文化课落榜的四中第一人才是啊！”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也别说是我的学生！” “我四中没有一个连艺术生的文化课分数线都考不过的学生！” “所以，现在你们大家都必须以沈度作为学习的标准。” “他学习的时候你们学校，他休息的时候你们才能休息！” “所以，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就翻开课本第89页，跟着我一起看新的课文！” 班主任这是发了什么疯，上一节课的时候还不这样的啊。 但是转念再一想，这群学生的脸就绿了。 他们瞧着旁若无人如同与他们隔绝开来的那个人的背影，只剩下自我欺骗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当初在高一那一年里，就因为那位能学习的班长带动着，他们班级的整体学习氛围都特别的浓郁。 在整整一年两个学期四次重大的考试之中，他们班级竟然呈现出了虽然是在学校的中下游徘徊，但是学习成绩绝对是拿得出手并对某些普通班级的普通生呈现出碾压的趋势。 但是这高二一年与学习无关的生活让他们飘了。 让他们在高三重返校园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学生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现在，他们即将面临一个最恐怖的时刻。 那就是全员点滴，并让学校的其他学生们知道，何为艺术生。 而这个名头就是因为一个接着一个的如同他们一样的学生所树立起来的。 完了，全完了。 并且因为这缺课一年的缘故，他们最大的希望，曾经引以为傲的标杆，现在也要从顶尖的行列跌落下来，并且因为他们的拖累，而变成了‘瞧啊，那群学艺术的’中的一员。 他们对不起自己的班长啊！ 可是没办法了，就剩下一个星期了。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不是？ 他们努力学习一个星期，也不多了，起码多得个十分八分的，别让试卷的分数太难看了。 想到这里的同学们，包括那些为了保持最佳的竞技状态每天下午还要去训练的体育生们，都纷纷的拿起了课本。 至于他们的口号是：为了沈度？ 行吧，日子就在这种逗逼的自我感动之中过去了。 然后镜面中的画像就跳跃到了四中总榜公布的日子。 对于已经算是放假的孩子们来说，今天尤其的不同。 因为他们将会回到学校去接受老师们的审判，并且将一份并不怎么美妙的成绩单带回家中。 而这份成绩单将会把他们在高三最后度过的一次新年给搅合的并不怎么美好。 他们都可以想象的到，当他们的家人见到这份成绩之后会有多少的长吁短叹以及多大的愤怒震惊。 他们的零花钱将会减半，他们过年的压岁钱将不复存在。 他们仅存的假期将会变成补习的盛宴，而他们还要受到学校里那些想要装逼炫耀成绩的所谓的好学生的全方位的嘲讽。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整个学校的氛围带上了一些哥特的风格。 沉重，阴暗，灰蒙蒙的。 可是当他们被迫去瞧向那个象征着喜报的前百名的总榜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去搜寻一个曾经的传奇的名字。 沈度。 他在哪里？是含泪隐退还是奋起直追？ 大家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一百这个安全的位置，并且用自己悄无声息的阴晦的小眼神一点点的往上方推进。 一共两页纸的红榜，50-100的单子里边没有。 当大家都失望了只是顺便瞧瞧前五十的时候，却在光彩熠熠的第三十一名的位置看到了沈度的名字。 “沈度！三十一！” “我靠，牛叉啊！” “一年没来学校，直接参加高三中期的考试，还能拿到这个成绩！” “沈度！牛逼！沈度！最强！” 这一声吼，将那些总是出现在第一版本的红榜之中的好学生的心神全都拉了回来。 他们其实早就看到了这个神奇学生的名字，只不过他们的自尊心让他们强烈的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 仔细想想，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对方整整一年，都在著名的艺术类集训学院里边封闭式的练习绘画准备艺考。 真的只是凭借着他的女发小高三一班的阮柔的各科笔记就考出了这个成绩。 这是文理分科之后，大家对此相对沉默的原因。 因为沈度若是文科生的话，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 问题是这位丢分的恰恰就是语文，英语这种相对文艺的科目啊。 他的数理化以一种近乎于满分的分数让他的总分排在了前列。 让一种专注学习的理科生们，只觉得阵阵的汗颜。 而就是沈度的这个成绩，让他迎来了接下来的欢呼与庆祝。 他们班级的那些基本上凭本事考进了黑榜的同学们，在此时将其团团围住。 “班长，聚会吧！” “备考前的最后一次放松了！” “我们发誓，这次聚会过后，我们一定会紧起自己的皮子，认认真真的学习的。” “对啊班长！咱们艺术班的学生聚在一起的机会是真的少啊！” “天南地北的跑着，培训着，不像是他们普通生，天天日日年年在一起刷题。” “所以，一起嗨一下吧！” “我们去麦颂吧？超级大的！新开的多功能厅特别的棒。” “对，去那边，底下还开了一个烤肉自助呢，特别适合学生吃！” “新店开业28元一位，酒水免费，等到过了酬宾期就要涨到58一位了！” “去不去？我请客啊！” 沈度那学表演的同桌，难得的大方一回，往沈度所在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却被人强行的塞了一嘴狗粮。 因为此时的阮柔正在与沈度‘眉目传情’ 阮柔：想吃烤肉！ 沈度：真的假的？那就去了？ 阮柔：去！ 其实是这位女发小想要给自己找个跟沈度凑在一起的机会呢。 毕竟2005年的西客站附近那时候可没开通7，9，10号出了火车站就是地铁站的便捷路线呢。 那个时候的北京西站最近的地铁就一个一号线，还是必须朝北走到军事博物馆的那种。 待到他们玩的嗨一点，再等的晚一些了。 那他们两个人就要坐夜班汽车回家。 依照沈度这个大事儿上绝对不含糊，骨子里绝对是个体贴的绅士的性格，他是一定会送自己回家的。 然后，对自己此次成绩还算满意，再想想这些功劳有大半都要依赖阮柔那细致到跟录音笔拷贝没什么区别的笔记上边，沈度就觉得，通过蹭自己同桌一桌饭来还阮柔的人情，这件事儿也没什么毛病。 于是，沈度就在全班同学急切的眼神之中比了一个OK。 跟着又在大家嗨到了极致的时候，说了一句让大家保持冷静的话语。 “那咱们说好了啊，等到聚会完毕了，咱们回家就开始制定学习计划。” “我在班级的QQ群里边会建立一个学习小组。” “根据咱们艺术生的学习进度制定一个学习计划。” “每天要学习到那个阶段，需要做多少习题，在这个阶段我们需要做的练习题的类型以及相关的习题试卷。” “任务发送后，第二天我会准时上网来查验一下诸位的进度的。” “毕竟你们可是说好了的，要跟我一起进步的。” “所以，事儿就这么定了啊，那么现在咱们玩的时候就好好的玩儿。” “刚才你们说的那个地方在哪？还没说除了烤肉为什么要选那个地方呢！” 得了，这群被沈度说出来的话吓傻的同学就这么被裹挟着去了西客站的综合娱乐中心。 在去往那处玩耍之地的路上，这群人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哎呦我去，还玩就好好的玩儿呢。 就您老人家说了这么一番话了之后，还让他们怎么玩儿！ 但是吧，十六七岁的孩子，忘性就是大。 等到他们进了这个中心，从底层一层层的往上边玩儿的时候，就忘记了沈度刚才的那一番话语了。 大家是打球，吃饭，K歌，玩的是不亦乐乎。 颇有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洒脱风范了。 当然了，出来玩儿嘛，谁还不偷着喝点酒呢？ 到底是还算有些分寸的好孩子，哪怕是几个体育生也只是开了几瓶科罗娜应应景。 可就算是这样，也让很少喝酒的沈度有些上头了。 没办法，他虽然在院里也偷过老爸的啤酒喝过。 可从未曾像是今天这样的，每个人都过来敬他一杯，让他在假期的时候高抬贵手的。 哪怕沈度意思性的抿上一口，喝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了。 待到他跟阮柔两个人携手回家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脚底下像是踩了一团棉花一样，一脚深一脚浅的……发软。 阮柔瞧着这样的沈度，特别自然的就充当了对方的拐杖：“你都这样了，咱们打车回去吧？” 先前还拉着阮柔往汽车站的沈度，嗖的一下转过头来，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的表情看着阮柔，说到：“你是不是认为我喝多了？” “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对瓶吹过两瓶的酒量！” “我没醉！” 阮柔瞧着自说自话并以8的形状前行的沈度：…… 然后这位发小在此时又用极快的速度转过头来，给了阮柔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诡异的表情。 “这……这回又怎么了……是，你没醉……咱们坐公交回去……” 这是什么扭曲的表情啊，有些人喝了酒之后就会性情大变到自家的妈都不认识了。 沈度不会就是这样的人吧？ 啊！妈妈救命！沈度不会打我吧？ 温柔人设转变过来不就是暴力狂吗？ 阮柔的脸就像是开了染坊一样的变幻莫测，她在想着自己是跑呢还是跑呢的时候，突然，沈度动了…… “呕……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 哎呦我去，你可千万别在大街上尿啊！ 这虽然是半夜三更的，可是这里是西客站啊。 哪怕车次少一些，还是会有往来的旅客的啊。 吓得阮柔也顾不得想人设的问题了，她是拽着沈度就往一旁相对隐蔽的绿化带的方向跑啊。 “那里！” “那个地方不错！” “你！快去！像是一个工地，没人的封住了的！你快给我进去！” 说完，阮柔一把就将沈度搡进了这片一瞧就特别荒凉的施工现场，而她自己则是往路边唯一的一个小路灯的底下一站，让自己能看到主干道上零星的行人，给自己在这种偏僻阴森的地方找寻一点小小的胆量。 “嗝！那阮柔我去尿尿了啊！” “我可是要找个树尿尿的男人，我告诉你啊，就算你是我发小，你也不能偷看的！” 说的自己站在这里明知道没有别人的阮柔，感觉……特别的羞耻。 她捂着脸把身体彻底的转到了有人气儿的地方，打算完全无视掉从她身后远传越远的声音。 当初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位小爷的呢？ 大概是那天的天太蓝？他正好穿了我喜欢的白衬衫？ 想到这么文艺的字眼的阮柔打了一个冷颤，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完全忘记了沈度只是去尿个尿为什么会这么久的问题。 呃，这里没有树，这里也没有树……” 晃晃悠悠的沈度等同于闭着眼的摸索着就往工地的深处去了。 他这里一无所知呢，一旁跟着大沈度在梳妆镜前面一起看镜像的大阮柔的眉头却是渐渐的皱了起来。 这个位置…… 她嗖的一个起身，从门厅那挂包的挂钩上将自己硕大的背包给摘了下来。 ------------ 第七章 一跤摔倒案发现场 取出其中的档案袋，将几张她今天去案发现场的取景以及十多年钱经手这个案子的警察的现场取景的照片拿了出来，噔噔噔的跑回到镜子面前，开始进行比对。 “哎呦我去！” 阮柔瞧瞧镜子里边，又瞧瞧手中的照片。 “哎呦我去，那边那位沈度没毛病吧，他这是走入我刚接下来的一桩旧案的第一失踪现场了啊。” 阮柔口中虽然是这么说着，瞧着像是挺担心的，但是实际上她却一眼不错的瞧着另外一个世界的沈度的进程。 从内心的最深处有一个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甚至还希望那边的沈度还能再往那个方向走走。 听到阮柔惊诧的反应，趴在镜子前边的沈度就问了一句：“什么案子？” 当阮柔将当年勘探过的地形照片摆在沈度的面前的时候，他就噌的一下转过头去，盯着镜子猛瞧。 “你有没有一个预先的估计，那个女人是哪天消失的？还有她最后出现的位置大概在什么方位？” 方位这个真不好预估，但是失踪那天却是在档案上明明白白的标注了。 05年的XX月XX日…… 瞧着阮柔念出来的日子，沈度跟他的女朋友一起，齐齐的喊了一句：“就是昨天！昨天那个女人就在这一片失踪了！” 这是何等的缘分，恰逢西客站大兴的娱乐中心开业酬宾，而前一天就是阮柔接手的失踪案的案发当天。 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在连接着两个世界，让他们的一行一动都有迹可循。 “既然是这样，就算是没有一个大概的方位也是要试试的！” 沈度瞧见镜子里边的小沈度因为憋不住了就想要解决的时候，也顾不得阮柔这是第一次见他穿越了，那是一伸手，就想去干预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 可是谁成想…… ‘啪！’ 沈度一巴掌就扇在了镜子之上，偌大的镜面被扇的差一点粉碎性骨折了，沈度的手掌瞬间红了一片，可那个世界愣是没朝着沈度的上半身开放。 “哎呦，疼死我了！孙子！再来！” 这位已经很清楚东方不亮西方亮的穿越标注的沈度，在手掌穿越无能的时候，立马就伸出了自己的jio。 ‘噗呲’ 这一次顺利的穿过去了。 就像是人体没入了软体的水银，看得阮柔是目瞪口呆，她的手不自觉的就跟随着沈度的腿伸了过去，不出意外的，无论是阮柔的手还是脚都像是被一层坚硬的镜面阻挡住了一般，是半分也融不进属于沈度的世界镜像之中。 “看来，只能靠你了，小程序好像选择了你。” 这话阮柔不知道为啥说的有点酸。 当她发现这其实算是一个不定时出现的破案利器了之后，她的心中就充满了羡慕。 这个小程序若是交给她来使用，一定会更加的精彩的。 只可惜，现在的沈度也只能干点用脚绊人的事儿了。 ‘噗通！’ 毫无防备的小沈度果然一个趔趄面朝地倒了下去。 又因为双手扶在裤腰之间，无法迅速解放的缘故，这一趔趄下去就变成了一个滚碌碌的跟头。 那沈度软肉软脚的状态反倒是保护了他不受特别大的伤害。 在这个充满了泥巴，沙子，粗粝的石头子儿的工地中，小沈度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嗖，竟然瞬间就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啊啊啊！！！” 然后一个下坠时失重的惨叫就从他消失的方位传了过来。 沈度跟阮柔眯着眼睛，在镜子中猛瞧了好一阵，才在黑漆漆的工地平面上瞧出了几分端倪。 在小沈度消失的地方有一处并不算明显的凹陷。 现在随着沈度的掉落正哗啦啦的往他砸出来的那个坑洞之中流淌着周围的浮沙与尘土呢。 刚才他突然消失就是因为这地面底下竟然是中空的！ 而这里的建筑构造图…… 阮柔赶紧将旧档案袋中的施工工地的图纸给取了出来，却发现这一处的施工建筑里边是不存在地下这种违规建筑的存在的。 这不是一个地上停车场吗？ 这地下的空洞又是怎么来的？ 就在阮柔疑惑的时候，镜面中的视角随着沈度摔落到地底之后也跟着转动了起来。 因着内里黑漆漆的，这镜子还特别贴心的自己贴补了一个打光。 根据这边沈度跟阮柔的判断，只有通过镜子观看对面的人才能得到这项福利，而镜子之中的小沈度的身边，该怎么漆黑就怎么漆黑。 “哎呦，吓死我了！” “我这是掉在哪了？” 差点吓尿了啊。 因着这一落体，沈度那点醉意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他有点断片，知道跟阮柔道了一声自己要干嘛，后边的事儿就记得没那么清楚了。 自己这是掉到施工工地的井里边了吗？ 要不自己尝试着吆喝两声，求救一下试试？ 毕竟阮柔等自己的地方也不算远。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吆喝了起来：“救命！阮柔救命！！” 可他这刚吆喝两声呢，那上边洞口往下滑的泥沙就落进了沈度仰面求救的口鼻之中。 “咳咳咳！见鬼了！” “这原来不是一个正常的口吗？” “这到底是哪里啊？” 说到这里的沈度就用手往边上摸索了一下，这一摸不要紧，他竟然摸到了一堵毛毛躁躁的砖墙。 墙面是用最粗的那种红砖就着灰灰水泥抹起来的，每一道接缝处都能摸到拉手的水泥溢出。 沈度下意识的将两臂展开，竟发现这一动作是通畅无阻的。 那就说明这底下的空间很大，最起码不会是一口枯井或是排污井了。 “这乌漆墨黑的，也不知道底下有没有出口……” 沈度靠着这面墙，下意识的就开始翻看自己的衣兜裤兜。 他记得…… ‘啪！’ “找到了！” 这是一个价值五毛钱的廉价塑料打火机。 班级中的几个男生抽万宝路的时候，随手给扔在桌面上的产物。 他作为一个三好生的代表，一班之长，为了阻止自己的班级成员的这种不文明的行为，就连烟带火的全给没收了…… 等他回家了自己抽。 而就是这个大义凌然的举动，现在可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沈度嘴角挑了挑，就将打火机擎的高高的，开始观察起这底下的情况来。 这一瞧不要紧，他牙疼。 因为他发现这底下的面积竟是相当的大，而且不知道是要建储存室啊还是地下廉租房啊，偌大的空间竟是被一堵又一堵的红砖墙给隔成了如同迷宫一般的隔断。 沈度顺着一边一拐弯就是一个房间，顺着这个到头的房间往另外一个房间又一拐，嘿，又是另外一个房间。 这就像是一个多面体的立体蜂巢一般的，形成了一个迷宫一般的存在。 沈度若想在这种地形之中找寻到出去的通道，好像是一件巨大的工程啊。 瞧见了这个，沈度刚才走了几个房间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不行，当务之急他要先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才能有清醒的头脑去考虑自己怎么从这里脱困而出啊。 说干就干的沈度循着一处最隐蔽的犄角旮旯就往里边蹭去，却发现他嫌弃烫手的打火机刚被他熄灭的时候，他往内里走的方向处恍惚间嗖的一下飞过去一个人影…… 沈度：惊恐脸(⊙o⊙)哦！ 朗朗乾坤，青天黑月的难不成还有什么灵异事件不成？ 再想想自己是社会主义最中意的接班人的这件事儿，沈度就壮起胆子碎碎念的就往那人影消失的地方查探而去。 “谁？” “有人吗？” “救命啊？我是失足青年啊，谁来救救我，把我带出这个地下室啊？” ‘啪！’ 一边说着，沈度就将手中的打火机原打了开来，伸出手让光线往那犄角旮旯的方位照去。 “啊啊啊！啊啊啊！！！哎呦！我艹！！啊啊啊啊！！！” 这一瞧不要紧，他看到了一个女的，就坐在地上，双腿岔开，背靠着墙壁，双眼翻白，身上瞧着一身的狼藉，青青紫紫的全是细小的伤口，在明面上却是见不到任何可以致命的伤口。 但是沈度就是知道，这个女人早已经死了。 火焰之下，那个人不喘气儿啊，而且颜色也不对！ 她实在是太白了啊！ 这是沈度第一次看见死人，他能不吓得大声喊叫吗。 然后，在他喊了足有几十秒了之后，却是缓缓的停了下来。 因为在巨大的惊恐之下，他的脑子竟然越来越趋于冷静了。 哪怕后来还是跟着嗷嗷叫唤，也只是有目的的伪装成惊恐的样子罢了。 因为沈度突然想起来……既然这个女人已经死亡了，那么刚才他看到的那道影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沈度奇怪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被另外一个世界中的两个与他有着联系的人全数的看在了眼里。 他们此时也在如同他一样，惊恐的大叫着。 只不过对方不是因为看见尸体之后吓得，而是因为他们看见了，就在沈度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尸体之后，他的身后十分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的胸口起伏的有些剧烈，表达了十分强烈的紧张的情绪。 但是这种情绪被这个人很好的控制住了，所以才能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沈度的身后。 而这个人，就是小沈度刚才偶然见见到的人影，他在骤然发现这个地方竟然会有人来了之后，先是反射性的逃跑，后来一想此处的隐蔽之后，又改变了主意从另外一条岔路上绕了一圈，悄悄的摸到了这个误闯的孩子的身后。 “小心啊沈度！那人就在你身后啊！！” “见了鬼了！这个女的就是失踪的女人！” “难怪周围的人巡查了好多遍都不曾发现这里的端倪。” “原来她消失的停车场竟是跟这一片工地是从地下相互连通吗？” “那就可以说明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 停车场的施工方隐瞒了地下二层的事情，施工工地的工人为了饭碗也配合老板隐瞒了这一切。 而再瞧瞧这个摸到沈度背后的男人的打扮…… 灰绿色的劳保服，头上还有着刚下工地没有来得及摘下来的安全帽，以及一双走路可以悄无声息的绿色的胶底鞋……沧桑的面孔，粗糙的双手，怎么瞧都是一名在工地上干活的工人。 所以，一切都有了解释，一切也都跟当初调查的情况对证了起来。 在这个施工方与承包方最为混乱，工程穿插最为复杂的西客站周边的建设施工工地里，大大小小的公司都互相有着联系。 这其中，警察怕是他们最不欢迎的群体了吧。 无论是施工工程事故，还是工地偷窃案件，若是小打小闹的，没有人愿意顶着停止施工封锁现场的危险去按照流程报警的。 而就是这种怕耽误赚钱，怕传出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影响建筑销售租赁甚至是风水，许多公司从上到下的，都在想办法躲避与警方之间的联系。 想到这里的阮柔一边奋力的揪着旁边的沈度：“快想想办法，救人啊！” “依照我的判断，这个人九成就是杀人凶手。” “这个女人在下班回家后，因为嫌麻烦亦或是忘记了带出入证而选择将自己的私家车停在了距离她们小区不远处，甚至可能只有一两百米的待建停车场的路边上。” “打算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再顺道开走。” “可是谁成想，就在这短短的一两百米的距离内，她碰到了半夜莫名在工地上出现的这名建筑工人，我们暂且称之为A吧。” “不知道该名工人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总之他十分清楚距离这个停车场外不远处还有一处施工地点。” “两边，让我看看小区与这个停车场的距离……” “两边隔着一处带有绿化带的小路，从地表构造上来看，是被完全隔绝出来的两个地点。” “通过当初我的同事对当初的排查来看，他们在另外一边的停车场施工地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之后，就将那处地点排除在了嫌疑地点之中。” “还有！”阮柔啪的一下拍在沈度的背上：“你千万别去惊着这个男人！” ------------ 第八章 镜面世界案件结 所以，一切都有了解释，一切也都跟当初调查的情况对证了起来。 在这个施工方与承包方最为混乱，工程穿插最为复杂的西客站周边的建设施工工地里，大大小小的公司都互相有着联系。 这其中，警察怕是他们最不欢迎的群体了吧。 无论是施工工程事故，还是工地偷窃案件，若是小打小闹的，没有人愿意顶着停止施工封锁现场的危险去按照流程报警的。 而就是这种怕耽误赚钱，怕传出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影响建筑销售租赁甚至是风水，许多公司从上到下的，都在想办法躲避与警方之间的联系。 想到这里的阮柔一边奋力的揪着旁边的沈度：“快想想办法，救人啊！” “依照我的判断，这个人九成就是杀人凶手。” “这个女人在下班回家后，因为嫌麻烦亦或是忘记了带出入证而选择将自己的私家车停在了距离她们小区不远处，甚至可能只有一两百米的待建停车场的路边上。” “打算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再顺道开走。” “可是谁成想，就在这短短的一两百米的距离内，她碰到了半夜莫名在工地上出现的这名建筑工人，我们暂且称之为A吧。” “不知道该名工人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总之他十分清楚距离这个停车场外不远处还有一处施工地点。” “两边，让我看看小区与这个停车场的距离……” “两边隔着一处带有绿化带的小路，从地表构造上来看，是被完全隔绝出来的两个地点。” “通过当初我的同事对当初的排查来看，他们在另外一边的停车场施工地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之后，就将那处地点排除在了嫌疑地点之中。” “还有！”阮柔啪的一下拍在沈度的背上：“你千万别去惊着这个男人！” “因为这个人现在还在进行着激烈的心里斗争，他在不确定沈度有没有看到他的面容的时候，是轻易不会打草惊蛇的。” “毕竟这个男人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的造成了这个女人的死亡，他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条人命了。” “在一个人有了一次致人死亡的经验了之后，他杀人时的愧疚感，惊恐度以及自我约束就会降低一成。” “到了最后，甚至是熟练的适应，并且再也不会将杀人给当成多么难受的事儿了。” “所以现在的我们只能看着，只希望这个男人是因为杀人之后的愧疚之心以及应激反应，才会在犯案之后下意识的返回到他的作案地点。” “嘘嘘嘘，千万别动，千万别……” “那么我继续观察，男性，年龄约在20-30岁中间。” “身高在175左右，喂，沈度，那个时候你应该有178多了吧？” 阮柔记得沈度在高二高三好一通的蹿个头，应着沈度点头，阮柔又继续判断了下去：“体型健壮，从事重体力劳动，力气颇大。” “面方，利眉，眉尾发散，阔鼻，没有鼻梁……” 阮柔正在一点点的背这个男人的基础面容特征呢，一旁的沈度又插话了：“你男朋友学设计的，画个人像还是手到擒来的。” “等小沈度安全了，我给你画个通缉案犯的全身图不就行了……” 至于费这么大劲儿？ 阮柔：……对哈。 那就不管这人长什么样了，继续分析旁的。 “这个人的性格应该是十分的谨慎并且胆子十分的大。” “你看在小沈度发现了尸体之后，突然尖叫以及大声的嚷嚷之后，他除了最开始避让开与对方直接碰面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因为他不想节外生枝。” “在附近失踪了一个女人，可能会有许多种可能。” “但是若在两天内又失踪了另外一人，而这个人很可能还有同伴在附近的情况下，他是不愿意再多余冒险了。” “所以，他现在只是在观察，观察沈度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在发现端倪之后，又会打算怎么做……” “同样的，也不排除对方觉得沈度有危险了之后，采取一定的手段将他的性命也留下。” “毕竟瞧着此人镇定的劲儿，他一定是对这个地下工程的隐蔽性十分的有信心的。” “糟了……” 阮柔正一边记录一边分析呢，沈度就指着镜子里的情景让她赶紧瞧呢。 原来是这沈度的酒被吓醒了之后，盯着这个尸体发了好一阵的呆，在缓过来了之后，竟是主动的往尸体的身旁凑过去，打算去瞧瞧这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喂！女士？喂？还活着吗？” 说这话的时候，沈度已经弯下腰，尽量不让自己的脚往前挪动了，但是他的头却是朝着那具女性尸体的脑后的墙面上看过去。 因为很会观察细节的沈度发现，这具被他确认是死亡的尸体，从正面看没看到任何的致命伤的。 他想瞧瞧这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死亡的。 然后就在他一边将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按着110一边侧头瞧见了那女人背后一大滩的血迹的时候…… 那个一阵沉默着站在沈度背后的男人却被沈度报警的举动给刺激到了，那是擎起手中一块脸盆大的石头就朝着沈度的后脑勺的所在砸了过去。 “哎呀我去！后边有人啊！！” 这男人果真是个狠角色，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给人点准备的时间。 眼瞅着那石头就要砸到沈度的后脑勺，他马上就要跟地上的这位小姐姐一起作伴的时候，坐在镜子面前的沈度当机立断的就动了。 他那一双手嗖的一下就捅进了镜子里边，朝着沈度的后背一推…… ‘咣当！！’ 这男子手中的巨石就砸了一个空。 而再一次的甩了一个前滚翻的沈度，这一次表现的则是好多了。 他起身之后，想到没想，一个转身就朝着背后那道黑乎乎的影子扑了过去，咣当一头，就将对方撞翻在了地上。 “抽丫的，对往太阳穴上猛砸啊！对！膝盖压住了！可千万别让对方反过神儿来！” “得亏小爷我力气大的很，这养了两年多了，又长高了那么多，想要对付个壮劳力，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别瞧着沈度面上没什么，现在他比镜子里的小沈度还紧张呢。 他瞧着地上的两个人影你追我赶的撕打在一处，恨不得以身替之，三两下的帮小沈度给解决了那个亡命之徒。 这场被沈度看来只需要两分钟就能解决的战斗，愣是被没什么经验的小沈度给打成了持久战。 打到最后，这小沈度也是发了狠，用劲了最后的气力，对着这嫌犯的脸上一通的猛锤，可算是将其打的一动不动，昏迷不醒了。 “啐！麻蛋的，今儿个怎么这么倒霉！” “这人……” 从地上爬起来的沈度照着挺尸一样的男人的身上猛踹了几脚，在愤怒过后却是莫名的清醒了起来。 这人脑子一清醒了就懂得后怕了。 “哎呀我的娘啊，幸亏他这就一个人，也多亏我不是一般少年郎的气力。” “这人莫不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鬼祟的黑影？” “那这具尸体……莫不是？” “哦！对了，娘的！尸体！” 沈度也顾不得去瞧地下的人，也管不得就在犄角的尸体了，他将因为打斗而被甩在墙角的手机捡起来，确认没什么大事儿了之后，就将手机擎起来开始寻找信号了。 “还行，有两格信号！” 要说移动的就是要比联通的信号好上几分。 在110报警平台听完了沈度的报警电话之后，那是表示了高度的重视，这电话自从沈度挂掉了之后，就分成了两个部分自动的转接到了海淀区刑警大队以及西客站派出所的所在。 从警方接到沈度的电话开始算起，真正的做到了5分钟就抵达的最快出警速度。 这让站在路灯地下等的越来越心焦，瞧着那荒凉漆黑的施工现场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的阮柔就被她周围突然冒出来的大阵仗给吓了一跳。 “小姑娘？你大半夜的不回家站在这里干嘛呢？” 若不是瞧着阮柔长了一张稍显稚嫩的脸庞，一双眼睛还带着少女的纯真，这些后赶来的民警同志们，都快要将这个依靠在电线杆儿旁边，时不时的东张西望的小姑娘给做了另外一番定性了。 而此时的阮柔被周围的突变吓得是相当的老实，警察叔叔们问什么她就立刻回答什么。 “报告警察同志，我正在等我的发小也是邻居一起回家。” “我们同学聚会，他喝了太多的……饮料，尿急，说是要去偏僻的地方去方便一下，然后这个人就一去不复返了……” 说到这里的阮柔那是一顿，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焦急的反问了回来：“哎！不是啊，警察叔叔们，你们不会是为了沈度来的吧？” “沈度怎么了？碰到抢劫的？小偷？还是说……” 想到这里的阮柔急的都快哭了，剩下的无论是哪一种选择仿佛都不怎么美妙。 对于这个小姑娘的脑洞……民警叔叔们不得不说一句……还真是大。 不过事儿都摆在这了，多说一句也不会透露案件信息。 所以他们当中有一位相对和善的民警就给阮柔解释了一句。 当这位姑娘知道这是沈度报警才招过来的人了之后，她这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你这样，一会跟着我们的警车先回家吧。” “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我们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沈度配合的。” “所以你先回去，跟他的父母报备一下，毕竟在电话里解释不清楚的事儿，若是有个人再去送个信儿的，也能安了他们父母的心不是？” “若是实在不放心，就去西客站派出所的所在等着，等到办案的刑警将事件的前后始末问清楚了，他就可以跟着家人回家了。” 听到这里的阮柔有些犹豫，恰在此时，这些应着电话打开探照灯在这一片密集性搜索的办案民警们就朝着他们这边喊了起来。 “发现了一个洞，跟报案人所描述的对上了。” “瞧着应该是天黑，被什么绊了一下脚，往这边滚了好几米，想要强行刹车，反倒是将这打的有点空还没架顶的地下储物间给踩塌了。” 说这话的时候，这洞口就已经围上了三四个人。 其中身手最好的那位刑警，将夜间巡逻帽子上的小灯打开，手脚麻利的就从这洞口跳了下去。 ‘叮铃铃’ 下去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拨打沈度的电话，并且用一种传的很广的扩音器对着这网状结构般的地下喊了出去。 “沈度，你在哪里？我是海淀区刑警支队长……听到了请回答。” 只这声还没落下，那边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我赚钱了赚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 行吧，耳熟能详的口水歌，很利于他们的定位与搜寻。 这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不过响了两遍，陆续跳下来的警察同志们就找到了沈度的所在。 此时这个满身狼藉的小子已经在另外一个相对偏僻一些的旮旯里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可就算是他在见人之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也难掩他此时的狼狈。 “沈度？” “是我！” 终于见到了组织了，沈度这时候才有了几分少年天性，眼泪差点涌出来了。 为了避免尴尬他赶紧用手背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带着这些专业的人员来到了他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 等到这些人分出一位先护送沈度回到地面了之后，接下来的才是他们专业人士走入流程的工作。 躺在地上的倒霉蛋先被人反手锁铐了起来。 而有关于尸体的那一部分，则是被办案民警立马的拉起了警示线。 在他们一线民警发现现场之后，现在地面上的第二波人员马上就会跳下大洞，赶到现场。 鉴证科的人士，将会搜集周围的物证，有关于凶手的行动轨迹，以及对于尸体周围情况的简单的取证与鉴别。 ------------ 第九章 十几年终见天日 接着这具尸体将会被运到海淀区分局鉴证处的法医解剖室中被更为专业的人士进行处理。 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些基础证据出来之前，尽可能多的朝着犯罪嫌疑人的口中问出与案件有关的证词。 这些是他们做了许多遍的工作了，看似危险，却已经做的熟练。 与这些相比，反倒是那个男生更加值得称赞。 因为一般人若是没有强健的体魄以及比常人更加冷静的应对的话，那么这个隐蔽的角落之中，说不定将会增添另外一具属于少年人的身体。 这孩子是个干他们这一行的好苗子啊。 跟这些专业人士有着一样的想法的人还要加上镜子这边的阮柔。 她瞧着镜子里边的老前辈们对着案发现场一通的操作，她在这边也拼命的将这现场的细节给记录了下来。 开玩笑呢，现在失踪人口的具体所在她算是找到了。 可是时隔十多年，就算是找到了尸体，再现场的属于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线索也是寥寥无几了。 她要将其中关键的点记录下来，到时候通用一下，照着已存的线索去搜寻，反向寻找遗留物的话，就不会因为年限的限制而遗漏重要的东西了。 “沈度，刚才嫌疑犯的画像能突击出来吗？” 待到镜子之中的镜像渐渐的消失，阮柔将最后一笔记完了之后，这才想起来，她身边还有一个沈度呢。 这位被忽略的特别久的男朋友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扬了扬他在房间之中但凡有储物格或是架子的地方都会随手放上一本的速写本，跟他的女朋友邀功到：“早就趁机画好了。” “我的速写还原度基本上是九成以上的。” “我后来找的绘画老师都说了，我在人物素描方面的天分尤其的高。” “你拿着这画像进行比对，在犯罪数据库里边先进行大方位的搜索。” “虽然十多年过去了，人的样貌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有所改变。” “但是我觉得，依照现在他这幅长相，就算是变也变不到哪里去的。” 瞧着沈度朝着她递过来的这张如同真实还原一般的人物画像，阮柔那是激动的就给了对方一个亲吻作为了劳动的奖励。 她也顾不得别的了。 作为旧案重查处的第一个案件，在解决了失踪缘由了之后，剩下的第二大问题就摆在了她的面前，那就是时效性。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嫌犯捉拿归案。 绝对不让一个坏人能当漏网之鱼。 然后，阮柔就美滋滋的离了沈度的家，拎着新鲜出炉的资料就往警局出发了。 剩下孤零零的沈度一个人对着镜子做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别啊，哎呦我去，我这不是作茧自缚嘛！” “我这女朋友刚谈了第二天啊，她就为了工作夜不归宿了啊。” “嘿，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吗？” 沈度追悔莫及，捂着脸化悲痛为力量的也去加自己的班儿去了。 这二位的恋爱之路，真正的跟事业紧密的关联到了一起。 这一忙起来的沈度，就忘记了去观察镜子里边的世界。 在他离开卧室去了工作室画图的时候，沈度观看事件始末的那块镜子，却在后边又闪烁了一次。 这都是小程序实在是没办法的无奈之举。 以往做梦就可以连通两人的后续时间的影响的这一环节，因为沈度加班加点的工作，他不睡觉了，小程序只能将结果投在镜像的上面了。 至于这边的沈度没看见？ 没差啦。 因为被影响最大的是那边的沈度，那边的沈度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因为酒精的麻痹作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可是等到他在警局里边折腾了一大圈后来才被沈耀军给接回了家之后，他这么一沾着枕头…… 那先前顾不得怕与恐惧，就像是滔天巨浪一般的从他的梦境之中涌现了出来。 一会是那死透了的尸体突然如同丧尸一般的爬起来了，追着他跑出去了八条街，旁的那么多的行人车辆她都不追，只盯着他一个人‘啃’。 又一转头，那搬着大石头的男人一下子就砸了一个瓷实，他眼瞧着自己无助的趴在地上，跟着那位丧尸姐姐一起作伴了。 最可怕的是，阮柔那个笨蛋也跟着寻了过来。 因着那歹徒一下子从洞里窜出来还需要些时间，好歹她还有逃跑的机会，只是这阮柔跑的太慢了，那男人扛着大石头还是越追越近。 眼瞅着自己已经挺尸了，只能干瞪眼瞧着，半分忙都帮不上，到了最后，到底还是被那男人给追了上去…… “啊啊啊！跑啊！跑！快跑！” 陷入梦魇之中的沈度在自己的小床上是拳打脚踢，他这边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在另外一个世界中的阮柔也没好到哪去。 得了线索的阮柔那是快马加鞭一边开车往西客站的方向赶，一边给她最好的搭档也是最支持她的师父打电话。 这个时间九点钟左右，她的师傅还没睡觉。 作为一个儿子及媳妇不住在跟前的单身老头，在家闲着不也是闲着吗？ 果不其然，当阮柔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范伟华那是立马就应了下来。 他跑到楼下的停车场，骑着自己的小电动就往西客站的方向赶去。 待到他跟阮柔碰到了一起，询问了周围一众的物业以及安保人员了之后，终于在附近一个老小区的物业管理处的值班人员那问出了一些端倪。 “是，前面那一片的停车场底下是有一大片的地下建筑的。” “他们原本打算进行一下装修改造，改造成地下室式样的便捷式小旅馆。” “这附近紧挨着西客站，客流量那么大，这么多旅客不可能是都能住得起酒店的吧。” “这市里的房价越来越高，经济型酒店的价格也没有低于二百的了。” ‘若是你有一天五十的廉价房间可以住，虽然是地下室却是独门独户的隐私能有保证。’ “在地下室的上下楼梯那还有专门的看门人和负责登记的前台的话，你要是不太富裕的旅客，你会不会选择在这里进行短暂的居住？” “更何况十几年前，消防设施的检查以及简易型旅馆的登记申请还没现在这么严格呢。” “只要到派出所做好巡查定点登记，有全套的营业手续，那地下的买卖还是能干起来的。” “只不过那时候买了地下那层的开发商的运气不够好。” “停车场地面施工的进度拖得特别的长，还有一部分地面建设影响到了地下的基础结构。” “到了最后，竟然还有小区域的漏水的现象。” “这种情况若是狠下心来做个大改造的话也不是救不活，可是将这片区域购买下来的开发商却因为另外一个项目的破产面临了资金链断裂的情况。” “这一下，这个项目就算是砸在手中了。” “他急于脱手，可大家对于这种算不得大却特别繁琐的小项目也不太感兴趣。” “这一拖二拖，那底下就变成完全废弃的地方了。” “若不是警官你过来问的话，我都记不起来那片还是有地下的。” “毕竟除了建筑工人和曾经涉及到施工规划的人员之外，就没人知道那里还有地下室的存在呢。” “这老板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让那片地上了明面，就半途而废了。” “这附近人口流动的那么大，除非像我这样一个工作蹲了几十年的，否则没人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儿了吧？” “现在周围的楼的开发，承建，业主都跟着换了多少岔了，你问我当初有没有警察问过来？” “那么多年前的事儿大概是有吧，可是又不像是你们这么特意过来询问的，随口提一句的我是绝对不会回答的啊。” “毕竟我还是要恰饭的啊，当时管着我的老板不让说的啊，现在换了多少老板了，他们可能自己都快忘了地底下全都是废弃的了吧。” 瞧着这位知情的大叔回答的理所当然，阮柔和范伟华都能想象的出当初在这附近调查的时候，与失踪案件无关的其他细节想要问询出来是多么的困难。 想当初的城市大兴建的繁荣底下，是细节管控的一系列的不合理。 也就是现在的法律法规逐渐的完善，城建自身要求的越来越严，社会监管力度扩大，才让一切都明白的昭示在阳光之下，给了他们去寻求多年前的真相的机会，让他们去见识一下这片土地底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违规建筑。 “你们从这边过来啦。” 这位物业的深夜值班人员带着阮柔和范伟华走的是一条与停车场方向截然不同的方位。 瞧着范伟华表示出了异议，这位物业人员就憨笑了一下：“我就是要给你寻一个能下去的入口啊。” “那边的入口报废了之后为了不让人查出来不妥，入口早已经封闭了啊。”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边有一处小区的地下二层的储物棚区其实跟那边是互相连接的。” “你们也真是问对了人了，若是问了旁人，他们哪里知道这里还有个门啊。” 说到这里，这位物业的工作人员就带着两位警察同志从小区的后门走到了一处瞧着有年头的老楼的侧门，这有一处通往地下的水纹状的下坡，其宽度也就能顺畅的通过一残疾人轮椅的宽度。 由着大家一起往下下行，不过多久，就有了触及平面的感觉。 “咳咳咳！” 声控感应灯还可以，只是大概是为了省电的缘故，安装在头顶的灯泡的瓦数很低。 再加上地下室的建筑构造要比普通的居民家的高度要矮上许多。 依着阮柔一米七二的个头，这顶高最多只有两米。 这就让这种近似于密闭的空间更加的憋闷了。 也只有总是工作在这种环境中的人员才能状若无人的带着他们在一排排的小棚子门房之间穿梭而行了。 待到二人随着物业的工作人员走到棚区的最深处，这里已经没有居民用来存储的格子间了。 这一大片空白区域内堆积了许多还没来得及运走的可回收垃圾，看来这个物业是将这块没有价值的空白区域给当成了一个暂时性的废品收购站了。 “那里边有一扇门，大家都以为对面是面墙，当初施工的时候留存的废门。” “实际上……”穿过了一堆塞得比人高的废纸壳之后，物业人员朝着这扇门使了使力气，一下子就将大门给推了开来：“实际上它通着另外一片地下区域，只不过……咳咳咳……” “那边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又黑，又脏，我怀疑都快成了老鼠窝了吧？” 随着这位物业工作人员将他那只粗大的手电筒朝着门那边照过去了之后，阮柔就看到了她在镜子之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网状地下格局。 “是这里了……这就是曾经被掩盖下来的盲区……” 阮柔跟范伟华对视了一眼，跟着就将手中的探照照明设备给打了开来。 一种冷白色调的光芒在这种封闭的空间之中亮了起来，他们周边很大的一块区域的全貌就被照了一个清清楚楚。 “仔细找找，尤其是角落。” “你在这里负责将门保持成敞开的状态……” “等一会局里还会派几个人过来支援……” 说完这番话，阮柔跟范伟华就兵分两路，一人往东一人奔西，开始搜寻这地底的区域。 又因为阮柔在镜子中已经将案发周围的基础建筑构造给记在了心中，她搜寻起来的速度很快。 在不符合周围特征的隔间面前，她基本上是一扫而过的。 这样的搜寻大概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接着她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恶臭味道。 待到她将照明灯往味道传播的最浓郁的方位照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若不仔细观察，这里有一处被两个斜角空间给夹住了的独立空间就被她给错过去了。 ------------ 第十章 此案竟然还有后续 那边可以进人的位置是被主要通道的墙壁遮挡在后边的，简直隐蔽到了不能再隐蔽的地步。 是了，是这里！ 阮柔皱着眉头将灯尽量的抬高，一转身，就将最大的光源往那处偏僻的角落中照去。 “唉……” 一声叹息，确定了镜像之中最真实的画面。 只是那个时候那具尸体还是鲜活的，而现在阮柔看到的只是一具不成状态的白骨了。 “师傅，我找到一具人类骨骼，周围没有发现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瞧着已经很有年头了，你过来看看吧，咱们俩把现场先给封锁好了，再催催鉴证科的同事。” “好的！我这就过来！” 范伟华接到了阮柔的电话那是脚下不停就赶过来支援了。 待到抵达到现场，不管如何，他们此次搜查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了。 其实今天晚上接到了阮柔的电话的时候，范伟华还想着是不是立刻搜索有点小题大做了。 这个案子过去了这么多年，不能因为听到了原来此处地下还有空间的消息之后就开始着手这毫无准备的搜索啊。 可是现在看来，阮柔一贯很准确的直觉再一次起到了作用。 如果不出意外，比如说这是另外一桩他们不知道的命案的话，那么这具瞧着像是女性遗骸的白骨，怕就是他们正在查的失踪案的当事人的尸身了吧。 就在范伟华与阮柔就着周边的环境收集证据的时候，鉴证科的同事以及法医也跟着赶了过来。 大家在现场一通的忙碌，待到返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根据鉴证科的同事给出来的基础调研报告，可以基本上判定，遗骸的主人应该就是阮柔现在正在调查的失踪案的受害人。 根据案发现场周围残留的衣物纤维，骨骼残留物质的初步判断，待到DNA化验分析拿到手了之后，就可以通知十多年前报案的家属前来认领遗骸了。 不管这个案件的始末如何，总算是对茫茫不知所措的家人们有了一个交代。 虽说这个交代对于这位女性的家人们来说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也许再没有消息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可以自我欺骗一下，这位年轻的姑娘现在正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幸福的生活呢…… 但是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而失去了性命的人也需要有人来帮助她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在有了确切的受害人的尸体之后，这项失踪案的资料正式的转成了刑事重案的分类。 谁都没有想到，旧案重查处这种一瞧就像是形式主义流放之地的新成立的处室，竟然在成立的第二天就有了重大的发现。 到了这个时候，刑事科的人自然也不好意思过来抢案子。 其实他们对于这种沉积了多年的案件那也是避之不及的。 毕竟可供破案的线索太少，哪怕是找到了案发现场以及失踪人的尸体，但是可以提供给他们的线索也是寥寥。 但是，这种稍显消极的想法在阮柔接下来的大刀阔斧之中再一次的被啪啪打脸。 因为这个案件的立案，让韩局长大手一挥，就给阮柔所在的旧案重查初调集了大量的人手。 虽说都是各个分局提上来的新人，到这里跟着老同志来历练一番的，经验相对不足，但是他们拥有着无限的激情啊。 而这种积年旧案，要的就是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 秉承着广撒网，多捞鱼的想法，这些新人们在来报道的第一天就被阮柔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们主要排查的方向只有一条，那就是当年在这附近正在开工的建筑工地以及在工地上干活尤其是上夜班值勤，看守的工人们的名单，以及这些工人们现在的所在。 这种繁重又枯燥的工作，若不是对工作有着莫大的热情的年轻人，还真就坚持不下来。 这些能被选拔到总局中接受培训的人，果真不愧为各分局的精英，哪怕阮柔派给他们的工作十分像是折腾人玩儿的无用功，这些人无一例外的竟然都坚持下来了。 并且有一支排查距离案发地只有一条路之隔的另外一处工地的人员时，就找出来了据阮柔‘声称’的当时档案中最有可能出现在事发现场的一名嫌犯的所在。 时隔这么多年，就算是拿着画像去寻找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大概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有指引。 当初工地的城建商将工程转包给了三个比较大的本地工头，而这位工头在当初用人登记的时候，就留存了每一个工人的原籍以及联络地址。 经过工头确认，以及对于该名嫌疑人的原籍的摸排，在一个多月以后，该名嫌疑人就被阮柔给抓捕归案。 在经过了四十八个小时的‘有外挂’的阮柔的提示回忆之下，该名犯罪嫌疑人的心防彻底的被击溃。 然后他在痛哭流涕之中，交代了多年前的这件醉酒壮胆的杀人案件。 “俺们没想着杀她，真的！” “当天晚上俺，大强子还有东哥三个人看工地，因为各自的工地距离那个施工的停车场最近，就约着在停车场边上有一处大石头台子那喝酒。” “因为那边靠近绿化带，还有一个小路灯，吃啥喝啥的都能看的明白。”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女的从私家车上下来，车停的离我们很近，下了车她就转过身去朝着那边小区的方向走去。” “当时大东子就瞧着说，这女的一定有钱！” “若是我们抢了她的包，说不定就不用累死累活的守夜了。”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想着……好久没亲近女的了……” “我当时昏了头，为了朋友义气就给他们放风。” “谁知道，他们下手可黑，一下子就将人从后边敲晕了。” “给拖到俺们工地正在施工的地底下去了。” “可谁想到刚拖到底下那个最隐蔽的角落，那女的竟然醒过来了，然后她大声嚷嚷，她叫的可尖了！” “俺们害怕啊，也忘了这地底下大晚上的没人不是？” “俺就瞧着那大东子害怕了，他揪着那女的头，就往后边的墙上撞过去了。” “大东子说，他真的只是让那个女的闭嘴罢了。” “可谁成想她的脑壳是个软壳蛋呢？” “然后，俺们就见到血了……可多血从那女的后脑那流出来了…….” “强子上去一摸，人就没气儿了……可吓人了。” “俺们三个那叫一个怕啊，就一人一个方向，谁也没敢说啥的就跑了。” “可俺们到了地上，颤颤巍巍的等到了白天，大东子就把俺跟强子又给拉到一起了。 他说俺们可不能连夜逃跑，要先看看警察那边的反应。” “若是啥也没干俺们就跑了，那就是不打自招。” “大东子还说了，这女的身上的包还有钱暂时先给塞到地下另外一个隐蔽的格子里。” “等到风声过去了，俺们三再分分，各自走路，别再联系了。” “然后俺就怕啊，夜里睡不着的怕，为了不露馅，俺还隔几天就回去瞅瞅那个女的。” “俺知道大东子这个人狠，俺也不敢跟警察说啥。” “毕竟俺也参与了不是，大东子说了，人虽然不是俺杀的，但是俺也是从犯。” “一样要抓起来判刑的。” “俺家真的困难，当时俺大儿的学费，老母亲的药钱全靠工地上赚的这几个钱了。” “俺不能进监狱，真的，进去了俺们一家都得死。” “就是因为这个，当时警察过来问事儿的时候，俺才挺过来了。” “俺害怕，真的害怕，不过俺没敢表现出来。” “后来警察就从见天来变成了隔好几天才来一次。” “等到他们再也不来了之后，俺们等了大半年，工地的活完工了，我就跟他们散开了。” 这还真就是一件漫无目的的抢劫杀人。 坐在审问桌前的阮柔叹了一口气。 这个案件的第一位犯案人员到此时就可以确定下来了。 剩下的工作就是将更为详细的犯案过程给闻讯出来，以及与他合谋的两个同伙的具体特征分开后的些微线索给一并记录下来，方便那些分开两线追查大东子和强子目前所在的地的干警们能够发现这两个人现在的居所与工作所在地，加快对两人的抓捕过程。 这一天又是一个不眠夜。 也是沈度连续好几个星期都见不着阮柔人影的时候。 通畅他下班回家的时候，阮柔还在单位加班加点。 待到沈度睡的踏实的时候，阮柔才轻手轻脚的过来瞧对方一眼。 待到第二天一早沈度醒过来的时候，自家的女朋友在外面的小餐桌上留下一些早点，可这人说不定早就去单位的办公室里边跟着继续赶工了。 现在的天已经到了三伏的日子，作为单位的领导时不时的还要配合着各个单位在那个被这桩旧案而挖出来的地下违章工程的现场与市建的人讨论后续的工作。 再加上这还牵扯到了十几年前的违章不报的问题，足可以将这部分当成大额经济犯罪进行立案调查了。 “头！有发现！” 顶着四十度的高温站在西客站废弃地下室内的阮柔接到了旧案调查处办公室大数据搜集分析组员的紧急电话。 这位新调过来的组员姓谭，是数据分析专业的高材生。 他负责将相关案件的嫌疑人，案件本身以及平行证据综合到一处，然后通过最为精准的数据分析出几个案件之间有可能的关联点，嫌疑人在不同案件之中的同存习惯，从而分析出犯罪嫌疑人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可记录条件。 比如说，喜好如何，行动习惯，脾气秉性，甚至是喜欢在什么时间段犯案，犯案的对象又会选择那些……种种种种…… 而现在，这位玄之又玄的大数据分析员就给了阮柔一条他刚才进行了这两个案件并合起来融合成一个复合案件之后的新发现。 “头！那个叫做东子的人，当年是在那个施工的停车场的工地上值夜的。” “而那个停车场的开发商暂且放在一边，那个停车场的承建单位已经得到了最终的确认。” “是由河北一包工头承包的。” “而这个叫做东子的人，与承建人本人是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 “在完成了这项施工工程之后，该名包工头又承接了丰台区嘉园三里一处商超大厦的建筑工程。” “因为两人老乡的缘故，当时的记录是东子本人与那位包工头一起去了新的建筑工地。” 听到这里的阮柔很奇怪，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有关于东子现在的踪迹的调查，最容易查到的就是他第一次转移的地址了吧。 负责调查的人员，都已经排查到东子从嘉园三里的工程结束后，再一次辗转的两个小工地了。 这位谭成明同志将这种旧咨询拿出来说什么事儿啊？ 所以阮柔一直都没有说话，而那边话痨一般的谭成明却是叭叭叭的说个不停：“然后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在那个嘉园三里的工程正在收尾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就在工地的附近，靠近一处小区大门的死角之地，有一名放了夜自习回家的高中女生，被人打晕后拖到那一片工地倾倒建筑垃圾的临时垃圾场内进行了侵犯。” “当天晚上家人发现该名女生迟迟不曾归家之后，除了自发性的寻找，也往嘉园三里所在的派出所内报了案。” “当地派出所的出警记录，还有这件悬案的封存档案，现在就在我们旧案调查科的2006年的旧案记录之中。” “我来到咱们旧案调查处了之后，旁的什么都没干，就是将档案处那些划归到我们处里的积压旧案全都整理了出来，分门别类的记录在了我的大数据编年体里边。” “通过我对东子这条线的比对，发现了他与这件案件之间有所关联。” “因为根据当地派出所民警的调查记录表明，当天晚上在工地上值班的人只有东子一人。” ------------ 第十一章 案件推进 “但是由于在排查过程之中对方未曾表示出任何的异样，且还有工地上的工友为其作证。” “他自称当晚在值班工棚内看了足球。” “而他所描述的细节与当晚的球赛也基本上吻合，所以在经过反复的询问过后，他就被排除在犯罪嫌疑人之外了。” “当时那个小姑娘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又加上是被人从后脑处敲击至晕的。” “直至被人发现的时候，依然保持着昏迷的状态。” “若不是发现的及时，那位小姑娘估计就要被埋在建筑垃圾当中，如同咱们现在正在调查的那起案件一样，成为一桩悬案了。” “而且阮队长，你发现没有？” “嘉园三里现在开的大型的商超也是地下二层的。” “他们有一处登记在案的储藏仓库，在超市建成之后大概过了小半年之后才正式进行装修使用的。”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 “这名叫做东子的犯罪嫌疑人，在当时是想要途径这个垃圾场将受害人进行转移。” “但是由于这名受害人是一名未成年人，并且与她的家人居住在一块。” “在一定的时间内没有归家，她的监护人以及亲属是会极其的担心的。” “再加上嘉园三里附近的建筑结构与居民分布与西客站的极为不同。” “虽然那一片的小区在当年都是新建楼房，社区居住率都不算太高。” “但是同样的，那附近的遮蔽物也相对少一些，不可利用的废弃空间更是被压缩到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 “该区域的民警，在接到办案之后，可以做到对最重点的地区进行快速的排查与寻找的工作。” “我觉得，那名叫做东子的犯罪嫌疑人在没有将受害人拖至他所在的工地的地下建筑的所在的时候，就发现了搜寻民警的存在。” “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只能将进行一半的犯罪活动暂时的停止。” “并且快速的返回到自己工作的工地之上，进行了有目的的蛰伏。” 听到这里的阮柔沉吟了一下，在电话之中接着谭成明的分析说了下去：“因为犯罪过程实施的不完整，所以该名嫌疑人在现场留下的证据很少。” “这名受害女生除了后脑处有硬物重击留下的伤痕之外，其余的犯罪行为那名叫做东子的犯罪嫌疑人还没来得及实施。” “所以到了最后，当地办案民警只能将此案件暂缓调查，又因为女孩经过抢救成功的救治了回来，并且未曾有更为深入的侵犯。” “在加上家属有意的撤销对此案件的后续调查以及行为性的想要将此案件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为了保护受害人的隐私权以避免受到社会舆论与生活环境中的人为二次伤害，这案件到了最后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该案件交给相关的分局时，被定义为京城流动人口的偶然间犯罪。” “再加上在垃圾场附近的盲流，淘荒人的居无定所的性质，并没有人将其与2005年底的西客站的人口失踪案联系到一处。” “而得亏了咱们总局开设了这么一个新的办事处，将整个市区市郊加上远郊的两个县的案件都汇总到了一处，就让你这个大能人有机会从中将其有关联的地方给找出来了。” “这么说来，的确是可以定义为另外一起相似性的案件了。” “谭成明！” 阮柔突然提高了音量，引得电话那边的小警察嗖的一下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我给你下一个艰巨的任务！” 谭成明自觉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阮柔继续说到：“既然在这个方位发现了重合点，那么我们可以大胆的推断，在第一案侥幸成功之后，这名名为东子的罪犯从实施犯罪的过程中找寻到了一种他以前从来未曾感受过的快感也好刺激也罢，总之他是想要将这份感觉继续延续下去了。” “而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最新的口供，第一个案件中我们所了解到的三个犯案人的分工或者是性格是这样的。” “我们现在第一位抓捕归案的这名嫌疑人是从众型的人格，姑且认为他在第一个案件之中是被裹挟的那一位。” “从第二天只有他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去瞧了一下失踪女性的尸体的所在的行为可以推断，他对自己的行为表示出了极大的后悔与害怕的情绪。” “而根据我们抓获后的询问也可以得出，因为这种懊悔的情绪的影响，这十几年来他的生活可以说都被这种恐惧所笼罩着，他的工作以及日常的生活可以说是一团糟了。” “再根据他对当年情况的口述，我们还可以分析出，另外两名直接实施犯罪的嫌疑人，却对他们的这一犯罪行为并未表现出多大的焦虑。” “他们是有目的的而非冲动型犯罪。” “那名叫做大强子的人，是主动要求动手的发起人，他所求的是财，甚至还有对被害人富庶生活的不满。” “若是单纯的求财的话，他完全可以实施抢劫之后逃跑，而不是将人带至隐蔽的地方将其囚禁直至最后的杀害。” “而另外一名从犯，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东子，虽然并不是此案件的直接发起人，但是在强子提出建议之后，他是十分的积极的进行配合的。” “因为他也有所求，而他所求的与大强子的不同，他是求色。” “而就是因为这个名叫东子的人求的是色，才会造成被害人清醒过来之后进行极为激烈的反抗，让本就对其拥有巨额财富有所不满的强子与东子直接合力，对被害人事实暴力，最终造成了2005年西客站失踪案的被害人的死亡。” “我们可以这么认为，在第一起案件之中，东子的求色的行为并没有很好的被完成。” “而他在辗转到嘉园三里了之后，自己动手实施的第二起案件，又被及时赶到的民警给破坏了。” “这人有所求，却被三番五次的打断，阴差阳错的错过。” “你说若是你是犯罪嫌疑人，你对于未曾达成的诉求的渴望会不会达到一个顶点。” “在这种焦虑愤恨的过程中，会不会想着赶紧完成自己的愿望？” “所以，谭成明，现在，你将这名名为东子的犯罪嫌疑人后去的第三以及第四个工地所待的时间，所在的地区找出来。” “并对其相符合的区域内的相关联案件进行横向的排查。” “有在我们积压档案之中的案子就调出来，没有在我们积压档案之中的，就去找韩局长申请调档。” “我觉得我们这是破获了一起案件最终拔出来了一串儿的萝卜。” “这是大案要案，甚至是一起连环犯罪案件。” “若是我的大胆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呵呵……” 剩下的话阮柔都不必说，谭成明自己就激动的喘上粗气了。 这是升职加薪，一战成名的节奏啊。 查，自己肯定查，往死里查。 加班算什么？ 我喜欢加班，加班使我快乐。 阮柔与谭成明无需多言，两人挂掉电话就各忙各的了。 原以为他们两个以及掌握了这么多的共通点了之后，最先抓捕归案的一定是剩下的两位嫌疑人之中的东子了。 谁成想，另外一条支线的人却是将大强子成功的给抓捕归案了。 这大概就是千万种性格的人早就了千万种不同的人生。 与最开始抓捕的那位唯唯诺诺的老实人不同，大强子自从动了贪念并且成功的将那位年纪轻轻就有了私家车的女士的钱包给搞到了手之后，他们在分离的时候就分到了其中接近1000元的巨款。 这笔钱等同于他们在工地上拼死拼活的干一个月还要多几天的工资，而他们认真的算起来，从得手的那一刻算起，他们也只用了一晚上。 在巨大的利益差距面前，在不劳而获的诱惑之下，大强子就朝着一条不归路越跑越偏。 在辗转到下一个工地的时候，他的行为还好，可是随着他去了一个相对偏远的郊区工地，条件变得更加的恶劣之时，他心中的那种不平又再一次的冒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同伴的帮忙，他依然仗着比旁人更加壮实的身躯对下了夜班独自归家的女工实施了抢劫。 如同上一次一样的幸运，他成功了。 那个被抢了包的女工光顾的害怕，连个人脸也没瞧清楚就让大强子给跑了。 甚至于过于的害怕，这哭哭啼啼跑走的女工只回家哭诉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连警都不曾报，这件事儿仿佛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对此还有些担惊受怕的大强子在工地的窝棚里边趴了足有好几日，发现的确是没有见到一点儿风声露出来了之后，这才惊喜若狂的跑到他当初藏匿这名女工的背包的所在，将对方的财产给翻了出来。 一个孤零零的零钱包，内里能用的零钱只有八十块。 储蓄卡需要密码，他拿到手中也无甚用处。 这简直就是穷酸的代表，白让他担惊受怕了那么多的时日了。 “啐！” 大强子觉得丧气急了，这次犯案之后的成功以及受害人的悄无声息都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这让一击得手的大强子胆子越来越大，对于受害人的挑选也是越来越的刁钻了。 必须独身，撕扯不过他的，还要有钱…… 思来想去，竟是只剩下一种人最符合他的条件了。 那就是混迹在城内最为阴暗的角落之中，站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的操持着皮肉生意的女人。 这样的人社会关系复杂，人员流动性大，居住条件简陋，还往往都是独居。 正是大强子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下手的对象。 一桩，两桩，有顺利的也有不顺利的，最终因为太过于频繁的动作留下了蛛丝马迹，然后被该地区的警察给顺利的抓获了。 因为大强子作案频率极其高，涉及案件的数量又多，累计金额巨大，一下子就给判了十年。 待到他做完了牢给押解到老家之后，在当地还有专门的人时不时的过去监管探查一下，那曾经不切实际的想法愣是给磨的一干二净了。 他们就是顺着这条线十分准确的将大强子给抓捕归案的。 谁都没有想过，仿佛最难抓，毕竟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的大强子还有如此倒霉的经历了。 而那位经过了监狱的洗礼的大强子，知晓了他所犯的第一桩案子的严重性了之后，他十分聪明的选择将其隐瞒了下来。 警察审问什么他说什么，旁的他绝口不言。 而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久到他自己都已经忘却了那个死去的女人，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将其揭开的时候，却有一波人从天而降，千里迢迢的去到了他生活着的老家，给他带到了现在已经变得极为，陌生的城市之中了。 而在旧案调查处的警察们有理有据的审问以及曾经参与过此案的老实人的证词证明之下，他甚至都没有多做抵抗，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他犯罪的事实。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位嫌疑人大东子了。 瞧着家庭地址人物关系的脉络清晰，去了当地也不是查无此人，可偏偏他却成了最漂泊不定的人。 甚至在2007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家乡附近出现过。 家中联系的不多，定期汇款的方式也是ATM机上的现金转存。 虽然有汇款行的所在，但是这个人到底在哪里他们还真是查不出来。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警方在调取这一部分信息的时候竟然发现，这个大东子并不是以京城作为据点不挪窝的。 十几年生活，他最少辗转了十几个城市。 现在线索如同一团乱麻，大东子待过的并且有可能落脚的城市他们都要进行仔细的摸排。 挂掉了电话的阮柔分析了这么一大通，就更希望那位名叫谭成明的小伙子能给她多带来一些惊喜了。 谁都不会想到只是一起简简单单的失踪案，在经过了十几年之后竟然牵扯出了这么一大桩十分严重的刑事案件。 ------------ 第十二章 新的线索出现了 所以，当阮柔将他们旧案调查处的发现往韩局长那边一报了之后，整个刑侦部门都引起了高度的的重视。 作为交叉案件的合并处理方式，办案多年的老警察都懂。 双方成两条平行线各自调查，资源互享，材料共用，线索天天开会碰头，当两方案件有重合之地的时候，平行线上的人则会短暂的并为一个点，对其各自进行分析调查之后，再十分淡然的分开罢了。 这样不容易陷入到主观臆断的怪圈之中，缺查补漏，更容易找寻案件中不为人知的线索。 也许在这个案件中犯罪嫌疑人拥有着这种心理，但是在那个案子之中他却并没有给办案人员呈现出来。 总有一波人能够发现，达成了目的了，那就是好的。 这个在镜像之中被呈现出来的旧案，在阮柔这边被有条不紊的处理到了这种地步，仿佛只需要一步，就能将其彻底的完结了。 她这隔了十几年的旧案都给调查到了这个份儿上，那边才犯案了第一天，这些个大强子，大东子的当然就没跑。 在小沈度与阮柔颤颤巍巍的回家了之后，西客站警方协助海淀区分局的刑警们一起对剩下的两名嫌疑人进行了抓捕。 并在雷霆闪电一般快速的审讯之下，将此案审理完毕，并依照法律的规定，对此三人提起了公诉。 如无例外，三人中负责动手的大强子与东子二人将作为故意杀人罪予以重判。 而在此过程之中有所协助并不曾报警的老实人，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因为这事儿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的沈度，这一新年都没过好。 他每每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儿，心中就是一阵的后怕。 若不是那个神秘的力量将其推到在地，他怕是就跟那个倒在墙边上的女人是一个下场了。 他那两位不怎么靠谱的爹妈，估计比他面前的这两位老人的表现还不如。 现在说不定正在那个角落之中嘤嘤嘤的哭呢，家中的生意也不管了，饭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吃。 是的，不怪沈度要多想一些。 因为过完了大年初五，日子正式的走到了2006新的一年的时候，由沈度报警在其帮助下告破的失踪案的受害人父母，现在正坐在他们家的小客厅也就是沈度按了一张床睡觉的那个屋里，对着他的父母抹泪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了爹妈的缘故，这两方的家长明明差了近十岁呢，对方一瞧还就是那种家境极好的人，在此时却是跟他那两位腻腻歪歪的父母聊得特别的投缘。 “多谢，真的十分的感谢。” 毕竟是最亲近的女儿遇害，这对父母依然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但是同样的，良好的素养让他们哪怕哀伤至此，也不曾忘记对于恩人表达自己应有的谢意。 对于警察这种公职人员来说，只需要送上锦旗与谢意就可以了。 但是对于发现了他们女儿真正的去处的沈度，他们却是真心的感激的。 因为根据经办此次案件的警官的描述，他们可以想象，若是没有沈度的偶然发现，他们的女儿将会在那个阴暗潮湿无人知晓的角落之中独自待上多久。 他们也会在无尽的牵挂，担忧，以及无望的寻找之中度过多少个年头。 这种生活他们是一想到就愈发的难受的。 也正是这样，他们才会专门的登门致谢，并且带来了一大堆在沈度眼泪瞧都没瞧过的好东西。 瑞士的巧克力糖，法国的香水，日本的小家电以及一台IBM的笔记本电脑。 这些在沈度的眼中都十分的喜欢，但是对于感谢的礼物来说未免有些过于贵重了。 “这，我不能要啊！” 那两位跟自家爸妈聊的特有感情的人却是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这些小钱与给我闺女报仇的大恩相比，真的不算什么了。” 你就好好的收着就成了。 已经被人家给聊的开心，恨不得就要拜个干哥哥啥的沈家的父母心想着他们关系都这么好了，小辈的人拿点长辈的礼物也没什么的，这就大手一挥给收下了。 待到他们几个人好好的吃了一顿回忆往昔的饭，沈耀军将对方给送走了之后，晚上关起门子就三个人凑合着吃点的时候，他这位爹又给他说了一件更惊人的事儿。 原是他们这刚认下来的干亲，家里有人是电力工程分管后勤采购的。 他们抢修的工人，对外施工的工服，以往都是交给劳保采购这一块专门定做的。 因为量大，承接人的心就给养的有些野了。 今年他们对外采购的时候再要进货的时候，对面的人就有了涨价的苗头。 这本来也就是换哪里都可以的。 况且那家衣服的质量也只能说是一般。 现在听说何红英这边已经建起来了一个成衣小工厂，就想着将其中一部分有定制要球的工服划分到何红英的厂子里做。 当然了，流程要走的特别的明确。 招投标的时间与要求对方也跟何红英说了。 所有一切都按照规定来做，只要何红英做出来的样品符合他们出工的要求，在同样的条件下，他们还是有优先选择权的。 虽然因为国家的规定他们无权直接指定。 但是对方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并将招投标的流程与要求对他们透露一二，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人情了。 现在这个社会，什么最贵？ 有人说是人才，可那是对于大企业大买卖的人来说才是必备的，对于沈家的这种小作坊主，小工厂主，当然是一条行之有效的消息，才是最昂贵的啊。 若不是因为沈度偶然间的发现，他们家想要知晓这方面的消息基本上是毫无可能的。 现在发生了这件事儿之后，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了。 沈耀军和何红英庆幸后怕的同时莫名的又觉得，真所谓好人有好报的典型了。 可对于沈度来说，他真的只是自救之举。 收了这么多的豪礼，他收之有愧。 这位还没被社会的大染缸给浸透的年轻人，因为怀着那一点点的不好意思入睡的，他这大晚上的又开始做起了与这个案子有关的梦。 这一次，场景转换的让沈度都看不明白了。 他肯定自己并不曾来过这个陌生的地方。 瞧着前面坑坑洼洼的施工现场，以及周边传过来的一阵阵的垃圾的臭味，置身其中的沈度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当他努力的往很远处的光源处看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托着一位身材纤弱的女孩的腋下，往垃圾场的方向拖去。 这个人的脸他见过！ 当初在报案之后，据说另外两名同犯一起被抓捕归案了之后，警局负责此案的警察依照流程让他去到海淀分局之中对当晚在地下室实施犯罪的人进行了指正。 当那三个人并排的坐在指证室的大玻璃的后边时，沈度一眼就认出了当晚的犯案人了不说，顺带手的还将另外两名犯罪分子的脸也给记了下来。 梦境中，拖拽着一名少女往垃圾堆处前行的人就是那两名犯罪分子中的一人。 看到这里沈度又明白了。 这是若是他当天晚上没有及时报警或者说没有被那个神秘力量解救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后果。 没有他掉进那个洞中，就不会发现失踪的女士，自然也碰不上犯罪分子。 自然也没有那三个人顺利的落网，逍遥法外的罪犯，自然就能做第一起，第二起更加恶劣的案件。 他现在看到的可不就是梦境想要他看到的后续吗？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在他的脑海之中转着，经过着。 待到一晚上的梦做完了，翻身起床的沈度仅存的那点小羞愧也不见了。 他这是做了多大的功德啊。 因为他的缘故，解救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人呢。 不但是那个一心追在女人屁股后边的东子，还有那个叫做强子的人，也是因为见识了不费力气的浮财之后，才实施了一起起抢劫案件。 虽说到了最后都被人给抓了吧。 但是那些受到了伤害的人却留下了许久都无法愈合的创伤。 所以，他那天晚上的反击以及他碰到的不好的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因为偶然的一件事儿，救助了自个儿的性命了吧？ 无名英雄吗？ 还不错。 渐渐的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的沈度，精神一下就变得不同了。 他一改前几日在床上瘫着什么也不干的状态，反倒是打开书本认认真真的开始复习巩固高中三年的各科知识。 过完年后，四中的一模二模就要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黑板报上有关于高考的倒计时也会正式开始。 他年前最后一次考试只考了年级前五十，竟是连个十位都没进去。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这么多年的付出以及家里人什么都不让他干，只一心让他向学的努力啊。 沈度与旁人不同的一点就是对于学习的态度。 他是真的吃过了没有时间学习的苦，所以对于现在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就只需要学习的最后的一段日子，那是万分的珍惜了起来。 沈度加油！ 他的努力都看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大沈度的眼中呢。 就像是两个世界通过镜子相连接的道理一样。 在小沈度做了那个名为感恩的梦的时候，大沈度也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的将其全部都看在了眼中。 待到他从床上一醒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往身旁女友位的方向摸了一把。 软乎乎的，哎呦，今天早上竟然有人？ 奇了怪的沈度转头一瞧，就瞧见应了他的动作也被弄醒的阮柔正揉着眼睛瞧他呢：“干嘛？几点了？” 沈度老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那个案子不办完，你是就要住单位的。” 得了沈度的问，阮柔就从床上翻了下来，她将自己的头发仔细的梳理平整了，好歹还记得自己面前是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呢，然后才笑着回答了沈度的问题：“另外一个嫌疑人大强子已经抓捕归案了。” “只不过轮到东子的时候有些走进死胡同了。” “一直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暂时找不到他现在所居住的城市。” “所以趁着案件到了没有寸进的状态，我就想松松身上的弦儿，让自己转换一下头脑，说不定能在另外一种状态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灵感呢。” 沈度：“所以说，你现在能用更多的时间回家了？” “可是我怎么就觉得充满了目的性呢？” 不怪阮柔，这就是发小之间谈恋爱的弊端了。 太熟了，经年累月的在一起处着，有事儿没事儿的还谈谈心，不将对方当外人，同样的，想要做点事儿也就没有了秘密可言了。 阮柔的心思被沈度一眼给看透了，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嘿嘿笑着，开始耍了点小无赖：“哎呀，被你看出来了？” “我想着既然走到了死胡同了，那不如跟在你身边看着，替你拎着把镜子什么的，看看这个镜像的世界会不会因为你24小时不间断的照射，从而又蹦出来给点什么线索呢。” 那边的世界从惨剧刚开始发生的时候就迅速的破案结案了，阮柔是十分的欣喜的。 但是同样的，这里的世界她就不要指望着能有什么更多的线索了。 她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瞧瞧还有没有可能再碰见点啥的，谁成想坐在她身边的沈度却是极其严肃的朝着她点点头说到：“不用那么麻烦了。” “你想问点啥，问我就好了。” “我昨天晚上刚做了一个梦，梦到的就是如同我们没有及时阻止那个犯罪分子二次犯罪之后会发生些什么的梦境。” “在梦境之中有个叫做大强子的会犯下，我想想啊，七起抢劫犯罪，重伤二人，轻伤五人的恶性伤人抢劫罪。” “而那位叫做东子的人，则是会犯下，强奸未遂案一名，强奸杀人案件三起，单纯的强奸案两起。” ------------ 第十三章 顺藤摸瓜 “不知道你接手的旧案重查的案子当中有没有他们后来犯过的案子。” “我觉得无论是大强子还是东子你们都够呛再有什么多余的档案了。” “因为除了东子的那一起未遂案件是在北京犯下的，其余多起都是流窜作案。” “案件事发地点都是流动人口极多的大城市。” “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有用，就拼命的背诵了一下他们犯案的地点与时间。” “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所以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让咱们的警察同志满不满意了。” 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 大强子的事儿咱们暂且放在一边，就只是东子的犯案轨迹，就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 随着沈度开口复述梦境的全过程，阮柔那是抓起一边的笔记本就一条条的记录了下来。 “大东子最后一次犯案是在2018年，广省省会，依然是火车站附近，下手的对象不像是良民，大概是不知道后边还跟着人的缘故，他这一次就没得手，反倒是被人追着砍了足有两条街。” “若不是他跑的还算是快，估计都不用你们警方去解决了，当地的地头蛇就能让他好看。” “可怜见的，大概是岁数大了，日薄西山，只能朝着更好下手的目标寻找机会了。” 光是这一条就已经足够了。 阮柔越写越是兴奋，在记录下最后一笔了之后，那是照着沈度的脸颊上吧唧就是一口。 “沈度，谢了！” “真是万分感谢！这线索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若是把人抓住了，我一定回来好好的谢谢你！” 说完，阮柔就一个高从床上蹦了下来，头也没梳，脸也没洗，抓了车钥匙就往单位跑去。 搞得沈度完全没回过神儿来，对着早已经冲没影的背影哎哎哎了两下之后，这才讪讪的嘟囔了一句：“那，不是说好了这几天陪我的嘛？咱们好歹也交往了快俩月了，到底什么时候回家跟家里人通报一声啊。” 何红英女士因为沈度与阮柔的拖拖拉拉已经打了好几个连环夺命call了，沈度觉得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回家的话，是扛不住两家人的父母的。 所以，自己就跟阮柔一样，用工作繁忙的借口给逃了吧。 要说阮柔对于见家长的这件事儿实际上是非常重视的。 只不过吧，她这一忙起来就真的会忘记了时间的。 这不，等到她拿到了从沈度那得来的线索，动用了一下自己在系统内的一些好友的关系，就跟广州警方一位曾经一起开过大会，住过同一间旅馆的人口中查到了这个未遂的案件的端倪。 这案子没有人报案。 若不是她的朋友找了几个当地的熟人以及警方的线人的话，甚至没有人知道这里有过这么一个罪犯。 拿着广州警方那边传过来的事件的问询资料，阮柔的嘴就禁不住的直往上挑。 没办法，因为阮柔提供的这条线索，她的那位同样手段干脆的好友，由此拖拽出了一条隐藏在火车站附近的买因票娼的产业链。 黑旅馆为他们的庇护所，表面以小旅馆经营为主，实际上是将房间租赁给鸡女与票客，为他们的进出打好掩护。 而与这些黑旅馆联系的是闻风而来的鸡头。 他们手下或是两三个或是十几位小姐，每一人都与其他人没什么往来，只与鸡头单项联系。 有需要时，会由鸡头主动致电过去，时间地址，票客姓氏，只需要卖力劳动就行。 至于剩下的事儿，都不由这女人经手。 哪怕是警察突击，也说不出任何道理。 待到事毕之后，就有专门的收账人紧跟其后，依照先前谈好的价钱，付钱走人罢了。 所以这就是那位东子失手的原因。 应邀而来的女人的身后，其实还远远的坠着一位跟踪观察的打手。 一经发现周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及时的以短信微信的方式，通知各方面赶紧注意。 那东子真是点儿背，原想着这里偏僻的很，进出的又都是互不认识的单身女性。 随便找个体量不大的将人打晕了，往那边正在拆建的废墟里边一拖，这事儿不也就成了吗？ 谁成想，后边还跟了一个打手呢？ 而他这一惹就惹来一大群的人。 彼时在里边干活的，干完活出来的，分属于不同鸡头的打手们就有五六波的人。 他们隐在暗处不出来罢了，但是不能当他们不存在不是？ 于是乎这些个天天晚上出门就别一把西瓜刀的精壮的汉子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砍他！” “搞得他叫爹喊妈！”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憨货，敢在这里撒野！” 这群人也都不是吃素的玩意儿，手下的片刀哗啦啦的就往东子的身上砍去。 他身下正在拼命反抗的女人正眼角带泪的挣扎呢，下一秒钟，这捂着她的嘴对着她上下其手的男人就被追的如同一条打输了的野狗一般，嗷嗷叫着往胡同深处逃去…… 他身后还挂了一串儿追着他砍的人，这场景怎么瞧都十分的解气。 看得这女人也顾不得害怕了，擦擦脸将身上呼之欲出的部位全都裹好了，拿出电话先给鸡头报个平安，一扭一扭的接着去上她的工去了。 想要在这片儿扎刺儿？ 先看人的脑壳有没有铁那般的硬吧。 得意的小丽的确有得意的资本。 他们这些人在与警方的斗智斗勇之中练就了无数种的本领。 比如说‘望风而逃’‘勇于认错’‘死不悔改’等等等等。 但是在一次次的抓了罚，罚完了放，放出来继续干的循环过程之中，他们也根据各种政策练就了无数的本领。 比如说以前目标明确的粉红色小屋，顶着那么大的一个灯泡，那不是就差往自己的脑门上刺上俩字儿：‘卖银’了吗？ 哪像是现在啊，变固定为流动，变有序为无序，警进我退，警扯我归，方能立于不变之地不是？ 再加上大家看似抱团其实还是谁也不认识谁的松散关系，也不用担心一人被抓就能拖出来一大串儿的出卖姐妹的事情。 所以，只要不碰上今天晚上那种二傻子的话，她们比之以前已经是十分的安全了。 可是好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 就在这位名为小丽的姑娘赚够了一笔钱打算归乡瞧瞧有没有啥旁的机会的时候，一队穿着灰蓝色制服，她们天生的克星就找到了自己临时居住地的所在。 与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她的上级，也就是鸡头，负责替她联系工作，并保护她的安全的大姐。 只是现在，以往都是下面的鸡女被抓了将其上级给招供出来，从不见有从上面抓了人之后，还特意要把她这个最底层的小人物给找出来的。 这可把小丽给吓得啊。 她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了不得的大案子啊。 没有人马上风，更不可能有贪污腐败这等高级人出现在她的床上的。 她若是有这样的姿色，又怎么可能在火车站这附近揽活，干着收不上价钱却要迎来送往的行当呢？ 所以这两位虽然同为女性却是一瞧就极其不好惹的警察同志将她带回警局里边一审，她就全招了。 从她怎么入得这个行当到上级鸡头惨无人道的剥削，她说的忘情而投入，说的对面那两位女同志则是满脸的黑线。 “停停停！我们又不是扫黄打黑小组的，这次找你过来主要是来询问一起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的情况……” 唉呀妈呀，这把小丽给吓得啊，杀人！是谁杀了人？ 天天跟着她以保护之名顺便揩油的打手，还是抽了她好几成收入的鸡头？ 她就说了那群人都是些狠人，得罪不得的。 只可惜，这两位女警官接下来的问询却是没有一句与小丽的猜测有关的。 “您是问那天以上门服务为由，约我出门的抢劫犯？” “不是吧？就那个弱鸡，我跟他撕吧的时候还差点就赢了呢。” “他能杀人？” 就在小丽万般不信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特意从北边赶过来的阮柔就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就是他已经确认过了。” “而且，你应该相当庆幸才是，因为他的第一起杀人案件是在十九年前，那个时候他年轻力壮不像是现在这样变成了一个连你都打不过的年老体衰的衰人了。” “若是再跟你多说一句，你一定会觉得更加幸运的。” “而且十九年前的那一起杀人案并不是他犯的唯一的一起案件，在遇到你之前，他一共进行了不下于八次，并且成功了不止三回。” “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幸运的人？” 小丽：吓尿了。 “所以，你跟我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他有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事后你们这边的人有没有试图寻找过他的麻烦，知道什么都仔细的说来。” “然后你就可以跟你们的鸡头以及打手们汇合，一块接受扫黄打黑组的民警们统一处理了。” 到了这个时候，小丽肯定是十分的配合啊。 别瞧着这种女人的名声臭不可闻，但是由于她们见得人多数都是从未曾打过交道的陌生人，所以她们对于客人的防备心实际上是非常强的。 小丽又是一个习惯先将客人的细节都给打量个仔细的人。 在她的回忆当中就为警方提供了一个十分有用的线索。 “他的穿着没什么特别的，可是我跟他撕扯在一起的时候拽掉了他那件黄褐色的衬衫扣子，他内里穿了一件背心，背心上印了字。” “是腾江建筑公司。” “对，就是这个。” 阮柔得了这个消息也不耽搁，当下就把这个公司名送到了技术支持部门的手中。 不过多久，这个建筑公司的城建工程项目表格就按照时间的先后给排了出来。 其中有一个工程果真与跟小丽所描述的事件发生时间吻合到了一处。 “去，查一下这个工程公司现在正在施工的项目在哪里？” “并且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直接联系这个建筑公司的上层，调出他们下级员工的人员离职与流通的情况。” “确认东子此人是否还在这家工程公司里边上班。” “已经查证，立刻将人按下，直接送往第一个案件的始发地。” “我们调集沿路排查的各个与东子有关的无头案件一起，回去给他来个数罪并罚！” “这下子死刑是跑不了了，估计缓期的机会都够呛能申请的到。” 对于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根本就没有死缓的机会啊。 “是！” 随着阮柔一块过来的办案组的成员那是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 听别人说，那个旧案调查处就是给他们这些新人们混日子熬资历作为过渡再下放所用的。 谁成想，他们从第一天报到之后，就没闲着的时候。 那是由着一个案子开始，就如同滚雪球一般的刷拉拉的拖出来了无数个未解之谜。 这个看似毫无头绪的失踪案，进行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终章。 尘埃落定之时，就是他们授奖加封之日啊。 等回去了，谁还会说他们是一群熬资历的？ 哪怕就是十几年前的旧案，那也是十分的锻炼人的。 更何况，当年的侦查手段与技术手段是多么的落后啊。 怎么可能与现在的相比。 十几年前破获不了的案子，不代表他们现在还破不了不是？ 年轻的同志们干活有劲头了，这人抓的就更加的顺畅与便捷了。 大概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东子也不曾想过，还真就有警察能顺着线索找到他的头上。 他甚至在年前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被人差点给按在地上一通的摩擦后，都不曾如同以往一般再换个地方，由着老乡给找个工作了。 他现在的工作挺好的，现在新城市建设是需要方方面面的。 前来城市务工的年轻人不太愿意干搬砖的这种重体力劳动的活了。 他们喜欢送快递，送外卖，跑小买卖，拉滴滴，也不愿意在这种尘土飞扬的环境之中，跟一群大老爷们吃沙子了。 …… 推荐一本书《影帝重回十八岁》昆仑的书，老作者有保障 ------------ 第十四章 第二个案子 所以他们这些人干的活轻松了一些，工钱也高了不少，松懈的神经与相对安逸一些的生活让东子不想再折腾着从头开始了。 更何况在干完了广州的活计之后，他们下一处就到了更南边的海南之地，等同于他又换了一处地方上工，没有人会出他，并知晓他做过什么了。 可就在东子认为万事大吉一切随顺的时候，那个如同往常无二的一天，他就被几名操着京城口音的警察给按在了上工的必经之路上。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明白，他是不是在北京也犯过案子，就已经被快速的押运到了北京的警局之中。 当对面那些人十分笃定的开始询问他十几年前犯案的经过的时候，这位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回想起来，多年以前他们曾经联手做过一起案子。 而那个案子，东子以为自己早就将其忘却了，却是在对面的警官的一句很寻常的问询之中，回忆起了所有的细节。 他以为的忘却其实完全没有，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这般模样，也皆是因为那起案子所引。 坐在问询室里的东子没有反抗，就这样老老实实的让对面警察们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 “对！沈度！今天晚上我就回家！” “嘿嘿嘿，案子告破了！” “你不知道我把整个案件的调查资料以及三个证人的口供还有相关公司扔到韩局长面前的时候，对方是什么表情。” “哈哈！真是痛快啊！” “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沈度你真是我的福星。” “这样，等明天我们睡个自然醒，正好又是周末，咱们给各自的爸妈打个电话，让两家人一起聚聚吧？” 沈度自无不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两个人兵分两路各自给家中报了一个平安，然后就讲了见家长的事儿。 又因为他们两家人认识了这么多年，若是还像是素未蒙面的亲家那般的先去男方再去女方家的做法未免就有些太过于繁琐了。 所以，这两家人一听取个中间的位置，找个中间的地点，就在沈度的高级公寓里边见见了，这两家人就都同意了。 这对于本身就有些懒癌的沈度与阮柔来说，只需要在放假之前让保洁阿姨将家中从头到尾的打扫一遍，然后让沈度的生活助理将他们家那个很少会用得到的三开门的大冰箱给填满就可以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的省事儿的。 只不过这早晨的懒觉就没睡的成。 对于拥有着自家儿子所有固定房产的钥匙的何红英，就为了今天的见面，还特意起了一个大早。 她从现在的家附近的水产市场买了一堆最新鲜的小黄鱼，去白帽家舀了一整条的羊蝎子，着急忙慌的就往自家儿子的公寓房里边赶去。 这两样食材想要做出来的菜品比较耗时，她要先去儿子家将其收拾利落了，等到中午她老伴儿过去的时候才能做得顺畅不是？ 然后沈度就被自家的妈给从被窝里边拽出来帮忙了。 至于阮柔，何红英却是好声好气的让对方尽量的多睡一会。 “我说妈，你这就区别对待了吧？” “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是帮忙干活，在阮柔那边就是好好休息？” 沈度挺委屈的，一旁的何红英听了这话不但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反倒在沈度的后背拍了一巴掌：“咋地，你干的什么工作，人家小柔干的什么工作，” “人家是保护人民财产安全，天天加班受累的活，跟你一个设计衣服的人放在一起，你好意思跟人家比较？” “你这种干自己的买卖的人，真要是想睡觉，自己给自己放个假，一个月都不用出门的可劲儿的睡。” “可人家小柔呢？能不能睡个好觉，可全靠着老天爷赏饭吃的！” “行了，别废话了，这都是你女朋友了，还用着你老妈我帮着你疼吗？” “自己的女朋友就要自己疼的！” 嗯，这话好像是挺有道理的大？ 沈度默然，缩起来就是猛干。 待到这临近中午的时候，就瞧见沈耀军协同阮家的两位老人一起来到了自己的家内。 他们三个大概是瞧着自己长大的，压根就没把沈度当成个外人。 不但没有对准女婿的审视吧，反倒是还有些深感欣慰的味道。 这不，等到干炸小黄鱼，家常炖羊蝎子这几样大菜上了桌了之后，对面的那四位家长就开始抛却了这两个小的，自顾自的商量起后续的事情来了。 沈父：“我觉得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吧？” 沈母：“可不是吗？都快十五年了。” 阮父：“那这时间可真是够长了。” 阮母：“所以他们真是老大不小的了啊。” 四位家长同步：“老大不小了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尽快的走流程啊！” “脾气秉性都了解的透透的了，他们觉得能走到一起了，必然是不会再变的了。” “那就没什么可以观察，了解的了。” “咱们干脆一步到位吧？” 沈耀军突兀的插嘴到：“我前天听说他们俩成了，我昨天就去月老庙求了一下因缘签儿。” “还让庙里的庙祝给算了一下好日子。” “一个呢就是今年的九月份，另外一个呢就是翻过年来的二月。” “我正琢磨着选哪个好呢，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我们几个商量出一个章程吧？” 说完，这沈耀军就从怀中掏出来一封红色的封柬，从里边抽出一张用毛笔端详着写出来的日期，摊在桌上让其余几个人观看，试图让大家伙给他出个主意。 谁成想，剩下的那三位想都没想，齐刷刷的将指头指向了九月六日的这个日期之上。 “可是，距离这个日期只有俩月了，若是要筹备婚礼不觉得有些仓促吗？” 对面的三个人听了这话，表情立马就变成了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还是何红英站出来给自己的老公挽尊：“结婚登记的日子啊，等到结婚证拿到手了，法律都承认了，我们这心里不就踏实了吗？” “然后我们再慢悠悠的筹备婚礼，想什么时候宴请宾客就什么时候宴请宾客，想什么时候摆酒就什么时候摆酒了啊。” “若是再不行，大不了九月份登记，明年的二月再补办婚礼呗？” “总之先把事儿办完了，宜早不宜迟啊。” 对啊，还真是这么个理。 一时间大家讨论的热闹非凡，就将吃的肚子溜圆的两位主角给扔在了一边。 这俩个人瞧着那边的四个人占据了主座，甚是觉得无聊啊，于是闲极无聊的沈度就提了一个挺好的建议。 “咱们俩干脆去我的工作室里边待着吧。” “既然人家都已经商量到婚礼上的事儿了，干脆这婚纱也别麻烦别人了，就由我来设计呗？” “好歹我也不能堕了我知名设计师的名头不是？” “咱们来我设计师，我给你好好的量一下尺寸……嘻嘻。” 阮柔：…… 自己选的男朋友，含着泪也要嫁了啊。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撤回到沈度的办公室了之后，还真就打算给彼此量量尺寸的。 谁成想，就在这个时候，沈度的那只现在只用来等通知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震动了两下。 那个许久都不曾出现的小程序就再一次的蹦了出来。 沈度与阮柔对视一眼，打开其内容一瞧，当中显现出一行小字。 小程序：西客站女子失踪案及其后续（已完成） 奖励财富值：2000元，幸福指数：三颗星。 略扣……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这行字缓缓的消失了之后，那个名为小程序的东西里又多了一行新的字样。 小程序：2006年集资诈骗案（未完成） 完成奖励：财富值：50000元，幸福指数：四颗星。 这又是什么？ 这是预兆着阮柔接下来会选取一桩镜子犯罪案件作为侦破旧案的入手点吗？ 可是众所周知，经济犯罪可以扯皮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一些打着幌子诈骗的骗子本身就没有用过什么真实的身份的。 这人群楼空之后，众人才知晓自己被骗。 寻到一些相关的证据，到了最后，反倒是被警方证实了这些所谓的证据与线索也全都是骗子们作假出来用以伪装的。 这种案子，除非有十分确切的证据来证明就是犯罪嫌疑人干的事儿，或者说你最起码将那个真正犯案的人给找出来才告破的希望的。 咦？ 等等，见到真人？ 难道说？ 阮柔和沈度下意识的就将视线投到了工作间的落地镜的上面。 这镜子中的镜像可能又一次的出现，并有可能为他们提供有用的线索了。 到了这个时候，沈度也没心思再做婚纱的设计了。 他从工作室两侧拎过来两把舒适靠椅，就摆在那张硕大的试衣镜的前面，让这阮柔坐在了他的左边，两个人就这么直眉楞眼的盯着那镜面直瞧了。 而这面十分给力的落地镜也十分的给他们两个人面子。 不过一两分钟的工夫，镜面之中就又出现了一副缓缓流动的画面。 “沈度，沈度，等等我啊！” “你的文具盒，准考证，手表都带上了吗？” 镜子中出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的阮柔追着小沈度不放的景象。 “这是在干嘛去？” 沈度不知道，阮柔却是一眼看出了。 “那边时间的流速比这边快多了啊。” “这是去高考！” “只是那个世界的我跟着你一起去了四中，我也不知道咱们的考试会不会顺利了。” 沈度指着如同快进一样的考试，自己与阮柔从考场之中出来时一脸的镇定，以及考试完了之后两个人到各自的班级之中进行估分时的喜悦，就对一旁的阮柔说到：“想来是极好的。” “你看咱们两个人的估分，也不知道到底跟最后的成绩差了多少。” 阮柔顺着沈度在快进的镜头之中这么一指，就看到了两个接近于700分的超估分数，她这才放下心来，瞧着她跟沈度填写高考的志愿。 没有例外，沈度填的是北服，阮柔填的是公安。 两所学校的地理位置，不是他们吹啊，简直就是各大院校当中最好的存在了。 哪怕是为了缓解京城内的交通压力以及高校扩招之后的学生膨胀和校园占地的问题，基本上各大综合性院校都将新校区设立在了位于京郊的大学城。 由于自己院校的专业性以及招考人数的局限性，这两所大学也是没有跟着那些庞然大物挪窝的。 他们一个位于沈度家门口不远的木樨地附近，一个稍微远了一些奔着东北而去个十几公里的芍药居，可是无论怎么样，这两所学校都在内城的附近，交通方便不说，最最美妙的是他们每个周末都能回家瞧瞧的。 这考了一个大学，也没出了京城，对于两家的父母来说，压根就不受任何的影响了。 看到这里的阮柔莫名的有些担心了：“也不知道你们这一次的艺术生的标准线卡的严不严啊？” 沈度的文化课的分数足够高的，可是这种艺术类院校时不时的就会来一套校方标准的计分，架不住这种骚操作啊。 沈度却是信心十足。 因为这小沈度估出来的分可是比小阮柔的还要高呢。 而结果果真如同他所料的那般，北京市的高考分数线出来了。 一本线528，这个跟开玩笑一样的分数线，瞬间就安慰到了阮柔那弱小又无助的心灵。 毫无意外的，在分数出来的当天，四中本校的荣誉榜单上就多了沈度与阮柔两个孩子的名字。 虽说这两个考出高分的孩子，报考的学校一个赛着一个的奇葩。 这两位考出来了一个明显可以去更好更知名大学的分数，却为了什么所谓的梦想，报考了学校中中不溜成绩的学生们才会选择的特一般的院校。 不是老师们瞧不起他们报的学校啊。 这只是常人的思维罢了，明明能上名声更盛的院校，为什么还这么想不开呢？ 在这一瞬间，沈度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阮柔。 ------------ 第十五章 高考后的暑假要咋过？ 无怪自己会与对方最终走到了一起，因为两个人虽然从事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但是对于自己理想的坚持，以及对于外界的质疑，都有着毫不动摇的坚定理念。 他们对方能够互相理解，能够为彼此的理想而战。 说是惺惺相惜也不为过了。 “那么，我已经知道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我是多么的优秀了，但是这镜子让我们看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度看得多了，却对这面镜子有着莫名的信心：“再看看，它总不会无的放矢的。” “就算是与此无关的，好歹也能看看那个小子的进程，看看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你我是不是依然会走着我们以前的老路吧。” 也对，阮柔不再多说，将专注力从她的大度哥哥的身上移开，继续瞧着镜子之中的画面，顺带手的跟自己手机中的谭成明同志布置着任务。 阮柔处长：谭成明，办公室里对于下一个案件的讨论结束了没有？ 大家商量好了下一个要从哪个案件入手了吗？ 难得休息在家狗着的谭成明：……处长，完全没讨论出个结果来。我有个不成建议的建议，不如我们分开小队，各自负责一个案子，谁先抓到了破案的线索的，大家就集中所有的精力先去办那个怎么样？ 不怎么样。 阮柔咔咔咔的按出了回复的信息：我这里倒是有个问题，咱们科室手头上接到的无头公案当中经济诈骗类的案件都有哪些？ 有没有2006年发生的案子？ 看到这条信息，谭成明嗖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翻了起来，噔噔噔的跑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打开自己已经收录了差不多的旧案档案，调取相关词条，就将所有与经济犯罪有关的案件给调取了出来。 “经济诈骗，经济诈骗……2006……有了！” “啊？！” 调取了符合该项条件的案件之后，最先打开一观的谭成明失望极了。 这叫做什么案子啊。 与他们旧案重查处所破获的第一起案件相比，这实在是太小了一些了。 是的，这个年代十分久远的诈骗案，从表面上看是一起与黑中介与皮包公司并存的以介绍工作为由，亦或是以招聘为由骗取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以及急于找工作的外地人的培训费的小额诈骗案件。 涉案人数不多，竟然只有七个，涉案金额也是极其的可怜，总共是4900元钱。 案件的提交者是国贸所在的双井派出所民警。 从立案，到调查，到无果，中间只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 由于报案人的时间紧迫，被骗金额又较少的缘故。 这些人等同于报了一个案，得知查不出个所以然了之后，他们自己就主动放弃了后续结果的追踪了。 然后这个案子就被挤压在派出所当成一个无头公案来处理了。 待到每年档案整理，未破案件朝着上级递交的时候，就十分自然的汇集到朝阳分局那诸多档案之中，成为诸多未解之谜之中，最不受重视的那一拨了。 就这样的案子，谭成明发誓，哪怕是狄仁杰转世，都够呛能破了。 但是，这种小案件，被阮柔处长特意提了一句还让他帮忙找出来…… 那就一定不简单。 那么自己刚才的想法就略显浅薄了。 而对方果然不愧整个警局里破案率最高的精英，阮处长一定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同，这才将其特意从一堆大案要案当中给找寻出来的！ 想到这里的谭成明多了几分认真，他迅速的将2006年国贸诈骗案的有关资料发到了阮柔的邮箱中。 在结束了与领导之间的对话之后，这位自觉地发现了一件大案子的谭同志，就对着电脑忙活了起来。 他要将所有类似案件全部搜寻出来，破获的放在一个文件夹当中，未曾破获的放在另外一个。 他总能从其中找出不同，并将阮处长看出来的那个问题给用大数据分析出来的。 可是谭成明就不想一想，为什么他的顶头上司阮柔同志有那么多大案要案可以尝试着调查，为什么偏偏就要过问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诈骗案件呢？ 这事儿就要从她在镜子之中见到的镜像说起了。 也该着那诈骗犯倒霉了，因着高考结束了之后，就会迎来一个接近三个月的超常的暑假假期。 知道了分数并且知道必过的沈度跟阮柔在没有了补习与写的写不尽的作业了之后，就陷入到了短暂的迷茫之中。 他们发现，自己就莫名的闲了下来。 闲的程度就如同被圈养起来的猪，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那是什么事儿都没得做的。 若只是这样的话，其实日子过得也蛮舒服的。 但是这高考前与高考后的断崖式的待遇，就是曾经感受过浓浓的爱意的沈度打心眼里难以接受的。 在高考前，自己每每晚归的时候，老父亲就像是望夫崖上的那块大石头的一样，天天搁胡同口那趴着，唯恐自己风黑越高的夜里，再出什么意外。 可再高考后呢，天天忙成狗，一会要派人送水，一会要上门取件，一会还要给客户做干洗服务的沈耀军看着家中多出来的那一头家养的猪就觉得一阵的心塞。 比对着沈度被养的白嫩嫩的皮肤，沈耀军觉得自己老脸糙到不行。 自己都累成老狗了，那是绝对不会给这个只知道吃白饭的儿子再做爱心便当了。 沈度若是能跟着家里在旁边单独开的那个小饭桌上蹭上一口饭吃那都算是无比的幸运了。 你见过因为过于嫉妒而跟自己的亲儿子要饭钱的爹吗？ 沈度家里就有一位。 想当初这位爹在沈度刚刚结束了高考的时候，可是做了四冷八热的仿御膳的大宴。 只不过除了第一天是郑重其事的做了饭的，从第二天开始，沈度就过上了吃剩饭的日子。 第三天从剩饭变成了一菜一汤一馒头，而到了第四天只有白粥一锅配上自家腌制的疙瘩丝以及一个还没开始出油却是齁咸的咸鸭蛋了。 看着面前这桌子急剧下降的饭食，沈度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经济实力决定上层构筑，自己若是反抗的话，他上大学的生活费很有可能从每个月八百块钱变成每个月五百的标配了。 而为了今后能有一定的自主权，沈度在这碗白米粥的面前做出了一个返璞归真的决定。 “阮柔，为了提高咱们俩的生存质量，我决定要出去打工。” 正艰难的挑着咸鸭蛋中硬的跟石头一般的鸭蛋黄的阮柔因着沈度的这句话嗖的一下就抬起了脑袋：“大度哥哥，你要去打什么工？” “我们两个一起吧？”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高考完了，我爸妈连每月的基础饭费都不给我缴纳了呢？” “他们两口子天天吃单位的食堂，扔我一个人在家里还真就不怕给我饿死啊？” 听到阮柔的抱怨，沈度却跟着抽了抽嘴角。 阮叔叔啥成算他是能猜出一点的。 依着自家老爹跟对方的合作关系以及长久以来的友谊，阮叔叔这是打算将家里的麻烦甩到他发小的家里解决了。 沈度甚至怀疑，若不是阮柔要在他们家蹭吃蹭喝的缘故，他沈度这位亲儿子说不定连白米粥都是喝不上的。 这位也不知道从哪本骗人的育儿指南上看得‘专家指点’，这是打算让他们这俩还没开始上大学的孩子提早的感受一番勤工俭学的艰辛。 从打工的经历之中去体会一番父母劳动的不易。 可是沈度十分的想对自家的爹说一句……小爷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在早市卖菜来填补家用了，你现在本末倒置的教授我这个，你这是帮助下岗职工再就业吗？ 在沈度不满的抗议之中，对方叛徒何红英女士在私底下就偷偷的跟沈度分享了一下沈耀军这么做的真正的目的。 他不想请工人，想要白得一个壮劳力替他送快递。 随着这几年经济的腾飞式的发展，偌大的京城内到处都是勃勃生机。 曾经周围的人不屑去做的小生意，现在都发展成为了一个区域内有七八家的竞争者在其中厮杀，企图挤掉其中的多家之后，形成一家独大的垄断的趋势。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赚钱的时候，而在此之前的薄利多销的政策，那就是一种较为残酷的优胜劣汰的手段罢了。 虽说他们沈家在宣武区内的算是比较早的引进了便民服务这一大类的业务的。 但是随着新政策的出台，市政府考虑到城市的区域划分过于密集，会对整个城市的管理造成不必要的混乱，还会让行政编制过于臃肿，产生许多无用的机构，雇佣太多吃闲饭的政府公务人员，从而浪费巨大的财政预算，并拖后了真正有效的工作的效率，有关部门就对现有的城市区域进行了趋于合并。 将旧时候的宣武区合并进入到西城区，将旧时候的崇文区合并进入到了东城区。 从今往后，曾经流传在四九城内的东城富，西城贵，穷崇文，破宣武的四大内城区域就彻底只剩下了东西两个孤零零的大区了。 曾经需要设立的四个独立的区域政府办公室，经过这么一合并，就只剩下俩了。 除了必不可少的消防，警察，城管这种机构在原有的编制上进行更名而编制不变之外，其余的许多非重要领域的办公机构全都进行了干脆利落的合并。 市政府的决定下得很快，主要机构的合并做的也相当的利落。 城市服务机构的地址的更新是以电视，报纸，网络等三大宣传方式一并进行的。 在早已经封做他用的旧地址旁边的公告栏上还标注了新工作地点的所在。 真正服务于这些区域的人的反应不大，毕竟能够在新大区内工作的人一定都是经过二次考核的精英人士。 在上层政府过度的平稳顺利的时候，谁能想过反弹最大的反倒是最底层的老百姓呢？ 当然了，对于这个古老与现代相互融合的大城市也是中国的首都来说，包罗万象之中，有着来自于祖国四面八方的各类人才。 他们有自己的家的归属，对于京城的这种不关乎利益的改变是没有什么感受的。 真正难受的是土生土长在京城四九城内的老北京人。 哪怕曾经的宣武与崇文都是破烂与贫穷的象征，但那也是他们茁壮成长的土地啊。 现在自己的区域说没就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空唠唠……就弥漫了曾经的宣武民众或是崇文百姓的心中。 他们总觉得一种名为京城文化的传承，被日新月异的现代文化给冲击的七零八落，在光影交错之间，高楼毗邻之下，那种独属于京城的历史厚重之感正在慢慢的消失。 也许只是三代亦或者只需要一代，就再也没有人知晓他们正在欢笑着亦或是悲哀者的土地，曾经还有一个旧时独属于怀念的名字。 况且若是并区之后可不单单只有名字没了那么的简单。 只瞧着一些主要办事机构都在原本西城与东城的旧址上予以扩建这一条，就给新划入进去的市民们带来的多少的不便。 再加上一些因为区域划分的原因没办法跨区做的生意，因为这么一合并，大家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通过势力去挤兑别的区域内的竞争对手了。 沈度的爹现在正面临着这样的麻烦。 尤其是沈耀军做的这些小产业当中许多都是特许加盟以及下级代理商的身份的。 每一个大品牌对于旗下的小代理商还有特许加盟商都有着明确的保护条例的。 那就是一个区域之内，或者是一定范围之内，只会设置一位或者几位特许经营者。 只有在这个区域内的代理商或者特许经营人在合同规定的时间内单方面终止了合作的协议的，那这一片区域才算是空下来，该品牌商才会允许新的代理商入驻到这个区域之内。 可现在，区域合并了。 原本就因为发展的比较快速的东西二城之中都快打成狗脑子的竞争者们一下子就将目光放在了那些地广人稀的地段之中。 ------------ 第十六章 打工了，打工啦！ 这其中沈耀军霸占的那么大的一块地界，可不就成了一大块的肥肉了吗？ 于是，这位早早的跟着顺丰讨生活的沈耀军突然间就发现，他的周围出现了许多如同苍蝇馆子一般大小的快递公司，什么神通，圆通，中通，天天啥的，就连邮政快递也搞出来了一个邮政包裹一个EMS的来跟他这个小买卖人抢份额。 而他与农夫山泉合作的水站生意，瞬间就被雀巢，娃哈哈，康师傅给团团包围，甚至本土啤酒品牌燕京，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这下子沈耀军可是受了老多的挤兑与冲击了。 大概知道他是此地的地头蛇一般的人物。 人家那些牌子就盯着他一家猛搞。 因为客户都跟沈耀军属于那种点头相交，时不时碰上了还能说两句的交情。 不把沈耀军给搞死了，他们的业务不好开展啊。 毕竟，中国还是一个人情社会，尤其是这种小生意。 就是因为这种交情，块八毛的小利益对方是不会为之所动的。 于是，沈耀军的日子就没那么的顺风顺水了。 当然了，沈度他们家的生意因为多元化综合性的缘故，在这种情况下，销售额不但没有下降，反倒还有小部分的回升。 但是形式与氛围着实不够美好，在居安思危的思想的影响下，沈耀军就想着开源节流一番。 比如说这各个行当都在涨的工资，能剩下一个就算是一个啊。 自家还有一个养的白白瘦瘦的大儿子不是？ 快十八的沈度也算是一个壮劳力了。 于是，沈耀军就想到了欲扬先抑，在对沈度进行几番折磨之后，见到对方有打工的欲望了，就跟沈度商量到：“儿子，帮老爹拉客户呗？” “跑业务，不累人，不用你扛饮用水上六楼，也不用你送快递一天最低任务量三十件儿。” “你就去各大写字楼，商务楼，小型服务中心以及大街上发发咱们便民服务公司的传单呗。” “利用你最擅长的诡辩的本事，去帮爸爸多拉几个有效客户啊！” 这真的是亲爹，2006的酷暑，打个鸡蛋在井盖上，不用三十秒就八分熟了，鸡蛋油都刺啦啦的往外冒的那种。 所以对于这样的阴险之人，沈度端着自己面前唯一的一碗白粥特别淡定的吸溜了一口，十分坚决的说了一个字：“不！” “为啥！给你爹干活不白干，管饭不给钱的那种！” 沈度冷笑一声回到：“白日做梦，我明天就自己出去给自己找个既轻松又赚的多的好工作，提早体会一下在高楼大厦里边吹着空调工作的幸福生活。” “至于老爹你那锻炼人的好活计，还是送给其他的有缘人来做吧！” 沈度一点都没吹牛逼，他说了要找有空调的高楼大厦就找了有空调的高楼大厦。 推荐他干这个活计的人，还是班上最有人脉的高明骏。 这个小子以北影艺术考试专业第二，中戏专业第四的好成绩，收到了两家学校的邀请。 最终在经过了一番权衡了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现在如日中天的背影。 没办法，小燕子的热烈还没过去呢，作为一个喜欢大眼妹的男孩子，高明骏觉得，谁也没有那位毕业于北影的学姐的眼睛更大了。 而这小子因为跟那些学艺术的老师们关系不错的缘故，现在已经开始在周边的影视基地里边通过跑龙套来积攒经验了。 当然了，大家别误会，这小子可不是给沈度介绍这样的工作，那还不是在露天野地里边吃苦受累吗？ 高明骏听了沈度的要求，特意求到了他那个正在上大四的亲哥的头上。 作为一位打了好几年工的学长，这位兼职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认识的中介头头也不可谓不多了。 别的不敢保证，最起码工资的发放是绝对有保障的。 于是，应着高明骏给出的地址，沈度带着阮柔就来到了第一家符合他们要求的工作地点。 这真是一座高楼大厦，正经的写字楼，高层，还在国贸所在的中心地段。 从大楼的外表看过去，那简直是金碧辉煌，豪华无比。 可是等着沈度随着高明骏的哥哥一通进去了之后，就发现这楼内的格局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大楼外边装修的如此的高端，内里的待客大厅，前台以及电梯这种共用的基础设施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唯一的区别就是，等到了各个楼层了，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公司的规模以及装修格局的不同了。 这么说吧，大的公司，一个公司自己就能包下整整一层或者是多层。 而小的公司呢，可能只占据这一层当中最不起眼的一角。 这一角有多大呢？ 一间房的大小，七十五平米，这样的格局甚至一度更改了写字楼的对外基础租赁价格的某些打底的数值。 比如说，以往的计算数额是每一百平米需要XXXX元/月的话，到了这种写字楼里的计算方式就变成了X元/月一个平米数。 这样呢，就给了一些小公司相当大的便利。 为这些公司节省了不少的成本。 而且！还给这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司的脸上贴了许多的金箔。 比如说，一小公司的员工在被人询问到：你在哪里上班啊？ 这位月薪只有1500的文员就自豪的挺了挺胸膛回答到：“我在国贸大厦”“我在会展中心”上班啊。 别人一听，哎呦喂，厉害啊，那可是CBD的中心，精英人士的天堂，分分钟都是百万元的大买卖人汇聚的所在，各大跨国公司齐聚的天堂啊。 能在这里边上班的人，肯定是有大本事的啊。 曾一度，在应届毕业生的眼中，能在国贸附近上班，那都是好工作与高工资的代言了。 同理，将公司开在这附近的小老板们，也受到了这种无形效应的影响了。 人家上门谈生意的，真是将先敬罗衫后敬人的主题思想给发挥到了极致。 当别人听说你能在国贸大厦租赁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就对这个公司的基础实力充满了无限的信心了。 而沈度和阮柔被高大哥带着……就去了这样的一家公司。 这公司除了老板办公室是独立的一间之外，员工工作区域与办公室的待客区，公司的会议区全都合并为了一处，共用一间。 今天，是这家公司对外招聘培训兼职人员的日子。 除了沈度跟阮柔之外，这不大的空间之内竟然一下子就挤进来了一十六个之多的人。 也不知道这公司的员工从哪里搬来了一堆极为节省空间的小板凳，让先来的人跟幼儿园小班的排排坐一般的，靠着墙边坐了一圈，得亏是沈度他们俩来得早，若是再晚上一会，他们就要站在办公室的门口那听了。 那他们这群人听什么呢？ 听上岗培训。 培训的内容讲什么呢？ 将日薪，制度，工作地点的分配以及业绩额。 是的，沈度与阮柔做了学生们最喜欢干的一种工作，商场促销员。 那么他们分属于那种商品呢？ 他们分属于商朝膨化食品分区。 这个规模并不大的山寨品牌，是最新崛起的一家集商品生产与销售为一体的一家食品公司。 作为生产工厂并不在北京的一家外地企业，这间办公室以及销售点只不过他们位于北京的一处办事处罢了。 这个办事处的工作宗旨只有一条，那就是打开他们公司在京城的销路与名气。 将他们的产品铺设到各大商超不算，还要在同类品牌之中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没办法，他们不像是雀巢，在国外经营了多年的成熟的品牌，其旗下的产品，无论是种类还是口味都已经经过了市场与消费者的检验了。 甚至许多人一提到某种零食的时候，都会自动的选择雀巢这个品牌。 比如说脆脆鲨，一种代可可脂的并不怎么健康的巧克力威化。 又或者是咖啡，无论多少人认为这种速溶咖啡上不了大雅之堂，可人家就是在超市里销的最火爆的一款咖啡品牌了。 而沈度参与兼职的这个食品公司呢，就是雀巢的低配版，或者叫做山寨版。 他旗下贩卖的各种零食，无论是内容还是分类都与雀巢这个大品牌有着极高的重合度。 你比如说这个脆脆鲨吧。 在这个公司里就叫做酥酥鲨。 再比如基本上是香精勾兑凉水冲制的果珍饮品系列吧，人家叫做果料。 这在沈度眼中也没什么，因为现在的零食市场之中别说是这种小公司了，就是大如国产的骄傲的娃嘻嘻这种大品牌，不也一大堆的山寨零食源源不断的冒出来，然后凭借着自己的物美价廉，量大管饱将来自于国外的大品牌给挤兑的奄奄一息了嘛。 这在竞争策略上是没有大问题的。 这个公司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人家娃嘻嘻这种庞大的体量，却想着跟人家一样，什么都跟着做一点。 这公司一边培训，也就是大吹特吹自己的牛逼的时候，沈度就将他们公司旗下生产的产品类型给全看了一遍。 喝！好家伙！ 心有多大，胆子就有多大。 薯片人家有乐事，他这里有趣事。 米饼人家有旺旺，他这里有兴兴。 这么说吧，只要是市面上有的零食，百分之八十……在这家公司里边都能看到仿造品。 看得沈度是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若不是这公司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证明这的确是一家正规的零食品牌公司的话，沈度都想着立马拉着阮柔走路，以免给当成了推销假冒伪劣商品的从犯再被警察叔叔给抓走了呢。 可是做的这么杂，这些产品里边肯定有质量跟不上标准的啊。 于是这位比别人多个心眼的沈度，在别的兼职人员认认真真的听着上边的培训讲师教授着推销的技巧的时候，这人却在底下挨个的尝试着这家公司各种可以拆分的试吃装。 他将这些小零食偷摸的打开，趁着人不备就往嘴里丢一颗，觉得还成的就囫囵吞枣的咽下去，若是觉得实在是难吃的就偷摸的吐出来。 不过三两分钟的功夫，沈度就凭借着他那根灵巧的舌头，区分出了其中得吃以及不得吃的几种零食了。 你就好比他们家的薯片吧，一打开包装就一股子蛤蜊油的味道。 这都不需要尝，就知道里边用来炸薯片的油肯定不是啥合格品了。 再好比这个什么AD钙奶，总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味道。 那本应该酸甜的味道，莫名的多了好多化学香精的浓重质感，让只尝了一口的沈度没忍住，顺着吸管又给吐了回去。 这都是些啥啊！ 这样的公司，这样的产品能帮着给推销吗？ 举报，举报，必须举报喽。 于是，坐在这家公司里边的沈度不动声色，等一出了这栋大楼了，沈度就开始狂查114了。 这是在干嘛，将一切能对其有效管理和监控的电话都给打了一遍。 什么12135（消费者保护协会）什么12365（质量监督局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什么12331（食品安全综合协调与卫生监督局）甚至北京市疾病防控中心的电话沈度也跟着拨了一个。 可不是嘛，他那是打小什么都吃，锻炼了一副钢筋铁胃，这若是搁在别人身上，跟他一样吃了这么多种零食的话，怕是上吐下泻都是有的。 等到沈度将这通电话打完了，一转头，就看到了阮柔目瞪口呆的站在他的旁边，一脸的痴呆表情。 “沈度哥，你嘛呢？” “举报啊，咱们作为北京市的热心市民当然要为北京人自身的安全着想啊。” “咱们来的这家公司涉及到产品质量不合格的问题了，作为一个守法的公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积极的予以举报，禁止不合格产品的再流通才是啊。” 说的没毛病，阮柔跟着就点了点头。 她家的大度哥哥果真是好的不行了。 作为一名未来的人民警察，她的觉悟竟然还没有沈度一个普通人高，她必须要好好的警醒一番才是啊。 ------------ 第十七章 这家公司也有问题 想到这里阮柔再看向沈度的眼神都充满了无限的崇拜：“大度哥哥果真是最强的！” “那是！” 两个身高已经有了明显差距的少男少女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欢快的往家的方向赶去，而这家公司的兼职之旅……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对于一家公司的倒闭，若讲谁最内疚，那当然是托了中间人给沈度介绍工作的高明骏啊。 他的好朋友加上要好的同窗只不过想要打个工，这种小事儿他愣是没办成。 谁能想到沈度都过去进行过培训的那家公司，在他走后没几天就被多个隶属于国家以及北京市政府的地区性单位给轮番的上门调查了呢？ 这些单位随便拎出来一个，那名头都吓死个人。 一下子，该公司旗下的品牌就完成了他们多年以来制霸零食界的梦想，在整个商超零食销售领域之中出了大名了。 只不过这名声是臭了大街的那种。 该公司生产的各个品牌的零食总共有三四十种之多，但是里边经过检验检疫合格的，只有一半。 在发现了该公司存在着重大的问题之后，没意外的，这家位于北京的销售分公司也跟被查封了。 在小沈度做这一系列爱北京爱群众的事情的时候，镜子外面的沈度与阮柔是一直看着的。 不但看着，沈度还提醒自家的女朋友：“快看，有案子，说不定这就是与新案子有关的线索呢！” 阮柔也真的信了，她将自己这几天随时带在身上的笔记本给翻了开来，哗啦啦的从自己整理出来的旧案调查处历年未曾破获的案件目录当中开始寻找与2006年的这个暑假有关的案子。 翻找了半天，没有一件是跟这件食品质量不合格有关的案子的。 就在阮柔奇怪的将本子和尚跟一旁的沈度说到：“没有啊，我看这个小沈度的处理方式就特别的正确啊。” “对于案件的敏锐度也是相当的高，比那个立志要当刑警的另外一个世界的我可是强多了。” “你瞧那个小阮柔，真的是菜的可以啊，竟是连半分我的风采都没有继承到了。” “就刚才这个一看就有问题的烂公司里边的人给这群学生们培训的时候，我瞧着那个小阮柔唯恐自己记不下来，还在那边做笔记呢。” “这是高三刷题刷傻了吧，就知道学习了。” 难得被阮柔如此直白的夸奖，虽说夸的人不是真正意义的自己吧，但是沈度还是挺得意的，他正想着跟自己的女朋友谦虚一下，想要表达一下自己也就一般般的时候，画面之中一转，那公司的处理结果就被公布了出来。 停业整顿并在工商部门之中挂了号了。 罚了一笔巨额的款项不说，还被勒令整改，什么时候把产品的质量做到抽样检验达标率符合国家的标准了，什么时候才能在当地的工商部门与卫生防疫的监督之下再次的开工。 这就是沈度跟阮柔的第一次兼职的最终结果了，更是让那想要挣回面子的高明骏在这事儿了了之后，又给沈度介绍了第二份工作。 这第二份工作呢要比第一份工作听着还要高大上一些。 并且工作的地点依然是房价高昂的CBD，那么沈度这第二份兼职主要是做什么呢？ 电话调研以及推销。 那么这个公司为什么会需要大量的电话调研与销售呢？ 因为它是一家服务外包的公关公司。 这种公司具体是干嘛的呢？ 就是替一些大公司以及大企业节省一定的人力与时间成本的。 就比如说市场调研这件事情吧。 若是想要知道真正的受众群体对于某一个大品牌的新推出来的产品的第一印象的话，它是需要大量的调研资料作为判断的基础的。 举个例子，就好比西门子的手机推出来了一款最新的机型，样子很漂亮，但是成本却有些高，成本高的结果就是这款新手机的价格也会标注的十分的漂亮。 那么问题来了，只是西门子公司的内部设计人员对此款新手机很有信心，他们觉得应该大力的推广并立刻投入生产以抢占目前还没被占领的中国市场，但是中华区的销售总监却是认为，依照目前的中国普通百姓的基本收入以及购买力来看，大部分的人是无法承担如此昂贵的新型号的手机的。 这下子，这个品牌的内部就先产生了不同的声音，两拨人马都认为自己对于市场的认知才是更加专业的，然后给中华区甚至是亚洲大区的CEO提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产品生产与销售的方案，一时间，最上层的各部门领导就陷入到了两难的地步。 一旦判断失误，对于整个公司甚至是经过长期积累之后才拥有的良好的品牌口碑都有着重大的打击。 那么这个问题到了最后应该如何去解决呢？ 就要从最基础的方面来着手了。 既然是销售给最为普通的大众消费者的，那只要做够了量大管饱的与新产品有关的市场调研问卷了，再用大数据类比统计的方式得出该产品的最终受众人群，以及最有可能掏钱购买的客户的所在范围，然后再进行重合，看双方区域的重合率，再看他们在大范围之内所占的比重。 就好比两者重合率等同于百分之一百了，但是想要购买的受众人群的年龄段竟然是15-25这个岁数的年轻人…… 那这个大品牌公司就要继续往下看了，这群年轻一代的心理价位，也就是真正能掏出来的钱是……800块…… 行吧，这款接近6000元的新手机咱们还是暂且放一放吧。 谁让它那炫酷的机身以及纯运动型的内置实在是不符合社会精英阶层的审美呢？ 那些真心喜欢此款手机的人，全是一群有心无力的穷屌丝啊。 取得了这样的大数据了之后，这款手机的设计出品差不多就要流产了。 现如今手机更新换代基本上都开始以天作为更换的单位了。 市场上售卖的最好的机型，那是十分的两极分化。 要么就是降价不会太快，短时间内无法有更精良的手机予以取代的高端机，要么就是哪怕是上厕所的时候不行入坑了也不会太心疼的低端机，这款妄图在中高端疯狂试探的新机型，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所以，这种几乎等同于全民调研的工作，若是由大品牌商自己的员工来做，那未免太过于大材小用与不切实际了。 成了规模的公司，无论是调查范围的大小，都会将这种繁琐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外包给专做此行当的咨询公司或是公关公司的。 沈度要做的就是疯狂的调研，以计件的方式来进行的。 这种公司依然是依照日薪的制度来付给兼职人员一定的薪酬的。 底薪30一天，得到一张有效调查问卷的提成为3-5毛不等。 这工作真的不错，经过了短暂的培训的沈度被分到了一部独立的电话机，以及一张小桌配上一张小椅的格子间。 厚厚的一摞调研问卷，再加上两三根签字笔，配备的最昂贵的武器是一本厚厚的北京大黄页。 里边如同字典一般，是按照字母进行排列的。 特殊号码像是119，110这样的就不用说了，企业电话以及个人电话才是重中之重。 有了这个之后，成败得失的，就看你自己的话术以及与人的亲和力如何了。 这份工作沈度其实是很满意的，毕竟它极其的锻炼人。 先是胆量，毕竟给陌生人打电话那是急需要脸皮的一件事情。 再其次就是口才，你要极其麻利的将你的来意说明白了，对方愿意浪费几分钟发发善心的替你回答一下问题呢，那你也不能太耽搁人家不是？ 毕竟现如今接电话可是要收费的，若是不是本地的号码……还需要加上漫游的费用。 当然了，这是针对个人手机客户的，可就算对方是座机，在工作时间还趴在家里的人那是真心不多的啊。 企业号码可是比私人家庭的成功率还要低的。 沈度从一开始就将希望放在了这些私号上边，祈求有好心人此时不算忙，或是在漫长枯燥的旅途之中，亦或者是不耽误功夫的奔波时间，能够抽出空来替他做一份有效的问卷罢了。 然后，在此时，在此地，京城孩子的口音，真就给他带来了许多的便利。 不说别的，本地人嘛，哪怕是外来务工人员，当把电话接起来的时候，听到了一口子极为正经的京腔京韵，而说这京腔的人还把舌头给捋直了，那声音还贼好听，这就是最大的加成了。 听过人民广播电台的富有磁性的广播吗？ 沈度觉得他打电话的嗓音就跟广播员没啥大区别了。 你别说，就沈度将他卖菜的劲头拿出来了，并且将胸石鸡蛋给说成了西红柿鸡蛋了之后，他这电话打的还真挺不赖的。 光第一个星期，一家公司的市场调研的活，沈度就赚了五百块，而跟他一起做调研的，电话隔间就在他旁边的阮柔，却只拿到了他的一半儿，二百五。 这开口跟陌生人哈拉的这件事儿吧……阮柔这种姑娘活泼归活泼吧，可到底还是个高中刚才毕业的孩子，她能盯着一个电话号码看上最少五分钟了之后，才会颤颤巍巍的往外拨出去一个电话。 就这样难以开口的薄面皮儿，这成功率可想而知了。 不是被人不耐烦的挂了电话，要不就是人家等不及了随意找个借口就半途而废的不做了。 等到这一单彻底的完结了的时候，沈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毕竟阮柔自己干的也别扭，钱也拿不到多少，光是中午需要自己买一份十五块钱的盒饭钱，再加上路费和水钱，这位不但没赚到什么钱，兼个职反倒还往里边赔钱。 沈度有心劝劝，阮柔却是十分的坚决：“不，我要来！” “若是因为一点小小的困难我就半途而废了，那还怎么做一个优秀的人民警察。” “我报的专业可是刑侦专业，以后肯定是要单独的审问犯罪嫌疑人的。” “若是因为没胆量开口而让那些人知晓了我好欺负……那我当这个警察还有什么意义啊？” 我的初衷可是为了保护你的，可是相处到了现在，替我遮风挡雨的反倒是我想要保护的人…… 此时阮柔的心情，不可谓不纠结了。 若是仔细想想，沈度已经拿到过两个见义勇为的奖项，并且还替警方破获了一起令人发指的杀人案件了呢。 怎么总感觉沈度比自己更适合当一名人民警察呢？ 他的身边就像是有点玄奥一般的，总是能碰上常人碰不到的大小案件。 这个时候的阮柔因为醉心于高考的缘故，是完全不怎么看电视的。 同样的她也不清楚，有一个享誉动漫界的著名人物与沈度有一定的重合点。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柯南。 大概就因为沈度这种容易招事儿的体质吧，让阮柔更加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家公司工作了。 万一他下了兼职回家的时候，再碰上个拦路抢劫的可咋办啊。 对于阮柔的坚持，沈度也不多劝了。 因为事实会让她知难而退的。 犹豫沈度是他们这一十人小组当中业界最好的人，作为他们的临时小组的组长的调研公司的正式员工马姐就给他画了一个十分诱人的大饼。 公司的新项目明天就要上马了。 这一次是与银行有关的基金与金融产品的推销。 只要沈度在这个项目之中依然有着如同第一个项目一样亮眼的表现的话，这位小组长就会跟他们的主管申请，将沈度提升成为他们公司的长期兼职合作伙伴。 等以后沈度上了大学，也不局限于假期的时间了，到了周六日，但凡公司手头有着正在进行的项目的，他只管有时间过来就行。 至于薪俸怎么算，跟那些在他们公司做了足有一两年的老兼职一个算法，只不过变成了时薪加上提成的样子。 ------------ 第十八章 骗子的伎俩 真正算下来，一天的底薪价格翻了一倍，而提成在此基础上又提了一成。 若是这么算，这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兼职了。 沈度粗粗的一琢磨，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毕竟这个小组长给他转成长期兼职的之前不是还有一个必要的条件吗？ 那就是他要将第二单给做的同样的优秀才行啊。 这事儿，搁在明天再瞧瞧。 也得亏沈度是个在社会上摸爬过的有点见识的小孩，等到第二天他拿到了电话的话术以及推销的产品内容了之后，他就坐在电话机的面前，狂琢磨了起来。 这份金融产品的话术以及对方可能提出来的问题的标准答案全在这几张A4纸的上边了。 这种资料哪怕是交给阮柔去打这个电话，照着读，也能给对方客户解释明白了。 那这个推销的成功率的高低与否，就要看打电话的人的语气诱惑程度了。 真的，有些人读一篇普普通通的文章，愣是能让人听出热血沸腾亦或是心动难耐的感觉的，而有些人读同样的文字，却味同嚼蜡，听得让人只想睡觉的。 沈度觉得自己说不定真有些当大忽悠的潜力的。 他拿着这通篇的话术细细的读了两遍，他有把握自己是能将这种产品推销出去的。 因为这上边有关于这件金融理财产品的描述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哪怕是沈度这种没学过金融，甚至是不曾做过金融理财的孩子光是这么看着就十分的心动了。 但是，越是穷人家的孩子越是将钱看得十分的谨慎与重要。 沈度越瞧，越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首先，一开头的牛逼吹的有点过了，它说自己是银行定存的保底收益率的，若是跌了也不用害怕。 沈度不相信，他的怀疑就是由此产生的。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白来的午餐一样，若是这个理财产品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条的话，那它就等同于给对方白送钱的。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能买得起一单1000元，利润最高档一起步就是十单也就是一万块的人，是需要人救济的人群吗？ 既然不是，为什么要白白送钱？ 这是不是在虚空之中花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大饼子，先将别人的钱忽悠进了底盘基金并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了之后，再用各种合同上的陷阱以达到赖账的目的的欺诈性质的理财产品啊。 而这个产品还有一个让沈度很是警惕的地方，因为金融市场吧对于沈度来说是一个新兴的市场，可是对于那些早已经上班的成年人来说也是一个十分陌生的新兴市场啊。 这上边说了在银行当中也有所出售，那为什么不一并标明是哪家银行与这家理财投资公司进行销售合作的？它在市场上被允许发售的属于理财产品的正规编号又是多少呢？ 在这话术里边可是什么都没写呢。 若是这些沈度都能予以确认的话，还有一件事儿，也是十分的担心的。 这个事儿涉及到了合同核心的问题，也就是购买的甲乙两方才能看到的合同细则，为什么购买者一年内不能进行提现呢？ 那若是投资人这一年内遇有急事儿需要提钱呢？ 这钱会被投资公司如常的归还给投资人吗？ 用脚趾头想都是不可以的。 首先，他们会将归还期给拖的十分的长，其次，他们还会给出一个超级高的违约赔偿比例，就算是投资人依照合同的约定按时拿到了钱，其扣除掉的钱数，也会让该名投资人开始怀疑人生了。 就好比你投资一万，只能拿回八千。 别说保底的定存利息你没见着吧，你连本金也给亏没了。 至于说等到一年之后，投资人赶忙将这笔钱收回来了…… 到时候能收回来多少钱？是不是有现在宣传的那么多…… 这还真的不好说，因为人家有最终解释权啊。 至于你说这些事儿沈度是怎么知道的？ 在他坐在自己的格子间当中反复的看着这些浮夸的有些过分的话术了之后，提起电话机器打出去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往这第二单的客户的办公室打过去的。 作为那边十分专业的接待与咨询人员，口中说出来的话可是比沈度这种临时拉客的兼职人员要踏实多了。 只是听着对方的介绍，就会给人一种：我就说嘛，前面的人多数都是吹牛的，也只有现在的正式工说出来的才是他们能做到的……给人造成了一种对方说话十分的可信且诚实的感觉。 依照沈度以往卖菜的经验，这不就是两家货源相近的菜农商量了一下，一家给另外一家当托，实际上两家的菜凑在一起售卖的老套路吗？ 反正无论是他这个‘菜农’甲狂吹出去的，还是那个‘菜农’乙装老实人让人觉得有便宜可占才买的……总之菜就这样被卖出去了。 所以，与对方周旋着的沈度并没有相信对方的承诺，反倒是与多方飚起了演技。 以一己之力伪装成了一个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存款十分可怜的老实人。 也正是因为口袋中的余钱不多，对于投资的每一个细节都要问上一问的时候，对面的人才不会真正的怀疑。 这一来二去的，电话话筒都给打热了，那边的投资合同的基础条款沈度也给摸清楚了。 他不动声色，伪装成家里有事儿的模样，走出咨询公司的格子间，转向这栋大厦的安全通道当中，为了不让自己的兼职公司看到自己在捅他们的腰眼，摧毁给他们发钱的客人祖宗的事儿，沈度还特意多下了两层，在一层没租赁出多少公司的楼层之中打了一个举报电话。 举报电话涉及到了多个部门。 有金融诈骗的证监所与金融市场管理调查办，有处理经济案件的当地派出所，还有专门查企业营业收入与税收缴纳情况的工商管理部门。 总之能管得着这金融投资公司骗人的，沈度都打了一圈。 待到他做完了这些事儿之后，才装成没事儿人一样的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格子间里边，这一上午他就这么晃悠着，一点也不像是第一单的生意那样，每一分钟都用来打电话了。 对于沈度的这种表现阮柔是相当的不理解。 谁成想这位被阮柔提醒了一句的沈度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不但自己不努力还拉着本身就表现的挺差的阮柔一起磨洋工。 气的阮柔啊，一直没有将注意力集中起来，等到中午十二点，兼职人员可以休息吃午饭的时候，才掐着沈度胳膊上的软肉将他给揪到暗处，问他到：“你干嘛呢？上班前一分钟还让我好好干活别因为业绩太差被人开除了，怎么轮到真正应该猛干的时候，你反倒是玩些虚头巴脑的了呢？” 而沈度也不含糊，他的声音压的比阮柔还低：“我跟你说，下午你也听我的，磨洋工就是了。” “这调查调到最后，说不定咱们兼职的这家公司连个基本的劳务费都拿不到手的。” “你说若是这第二单的委托公司要是倒闭了，你觉得咱们这一单的兼职还能做得久吗？” “不是我吓唬你啊，作为中间人的资讯公司，那可是亏大了，你打的有效电话越多，对方亏的就越多。” “在咱们让他亏钱的前提下，他还会觉得你这单的业绩做得十分的出色是一件好事儿吗？” “他不但不会欣喜，反倒是心都跟着流淌着鲜血。” “你业绩越好，那就是往对方的身上挖下来更大块的肉。” “阮柔你听我的，先观望一下，三天，不，只需要一天就够了。” “若是一天以后咱们公司还是让接着打这一单子的电话的话，你到时候是锤我也好，骂我也罢，我就将后果全给担下来。” “依照你的成功率，这单子的话术又那么的多，我就算你一天的成功率为十个单子吧，大不了我帮你把这十个单子给完成喽，不会耽误你的业绩的。你看这样咋样？” 被沈度这么一说，阮柔脸上的表情那可是惊讶极了。 现在的阮柔关心点已经从赚钱与面子上面转移到这件事儿的本源上了。 她关心的是沈度是怎么看出来这个公司是有问题的。 作为一个目前还是让干什么就努力干什么的好孩子，阮柔对于罪恶的味道的敏锐程度比之沈度那是低的太多了。 她觉得，就冲着她今后的职业，也有必要跟沈度好好的学学。 免得将来到了学校里边，学习的再也不是书本上的知识的时候，她这种只知道学习的孩子会变成班级之中的吊车尾的。 对于阮柔对于这方面的问题的问询，沈度其实也没有什么标准的答案。 若说他为何会如此的敏锐？若是真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经历的多了，看得多了，让他在明明应该年少单纯之时，却已经被迫长大了。 “这个真的没法教你，这需要的是对这个社会的某些方面的深入了解，以及对于人性保持着永久的怀疑。” “不太相信旁人，甚至连自己也不太相信的人，应该对于别人赋予你的善意或者是恶意会更加的敏锐一些吧。” “再说简单一点，见的恶意多了，或者是负面的情绪多了，你自然就会对此有所感应的。” “你就是社会经验太少了，还带着不太必要的懵懂纯真罢了。” “等到你入了警校，见多了各种案例之后，你在这方面的表现就一定会比我更加的优秀的。” “所以现在的你根本不用羡慕我的敏锐啊，这些啊，你以后都会有的。” 好吧，沈度的这番话真的是安慰到阮柔了。 她翘着嘴角，跟着沈度一起开始等待这第二单的委托公司倒霉。 在沈度的判断之中，有关部门接到举报或者是报警电话之后，应该开始展开调查的。 怎么都需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慢慢的展现出他想要的结果的。 谁成想，也是这家金融投资公司倒霉，他们为了广撒网多捞鱼，不但委托了沈度所在的咨询公司进行电话销售方面的推广，还进行了纸媒推广，以及在各大银行和保险公司门口蹲点推销的手段，来推销自己的产品。 虽然有些银行柜员在工作不忙碌的时候会好心的提醒一下这些个顾客不要轻易的相信一些不实的投资宣传。 但是大多数的银行人员甚至都不知道在自己的储蓄所或者是分行的外面，还有这么一群穿着跟他们的大堂经理十分类似的黑西装人员，正在那可劲儿的忽悠从银行里边走出来的潜在客户的呢。 然后呢，前两天，就有一位挺有钱的阿姨，将其中一位推销员的忽悠给听进去了。 跟那些小打小闹的一单甚至是十单的小生意相比，这位阿姨一出手，就是200单的下单数。 一份1000元，两百单就是二十万。 在这个人民群众还没有几万块的存款，大学生毕业的基础工资为2000-2500元的时代中，二十万都可以开得起一家豪华的美容院，可以买一平米数不怎么大的小商铺，可以给房价均价5000左右的房子付了首付，还可以给自己买上一款豪华配置的雪铁龙啊。 这样的投资，堪称大生意。 这位阿姨自然就被升成了VIP优质客户。 在签署合同的时候，那是对于VIP用户是各种的优待，仿佛比沈度这种为了1000元而反复咨询的普通客户相比，实在是占了好大的便宜的样子。 但是此时，若是有一位专攻经济法的律师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阻止这位阿姨签约的脚步。 因为这份合同其阴险之盛，那是处处都是陷阱。 其坑人之程度还尤甚普通客户的合同。 可不是嘛，骗人的公司就怕这种客户发现其中的不对要求退钱啊。 只要对方敢要求提前还钱，那他们就敢拿着合同直接给对方扣掉四成。 二十万的四成就是八万块。 对方什么都没干，一手进钱，一手出钱的，就赚了这么多的钱。 要说这世界上骗钱的人为啥那么多呢，又不用努力，来钱又快，空手套白狼的利润回报，实在是太高了。 ------------ 第十九章 又倒闭了一家公司 按理来说呢，他们欺骗的对象一般都是这种有钱又不怎么会常用到大钱的中年阿姨。 可是事情就这么凑巧了，这位阿姨家有位亲戚家的孩子要结婚，打算两家人合着买一间婚房。 地点就选在北沙滩那地儿，三环外边不远，四环内里的中间，房价虽说现在在逐年上涨吧，可是这增长幅度却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而这买房的小两口吧，别看刚才毕业，但是对于某些方面的观察还是十分的入微的。 他们觉得，在北京，买房子要趁早。 这城市里的房价是在2002年开始正式增长的，03年那一阵子因为非典的缘故，房价有大面积的回落迹象。 可是等着全国的疾病防控中心将这种非典型性的病例给有效的控制住了之后，这京城的房价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蹭蹭蹭的再创新高了。 这小两口正打算结婚，瞧着这房价每天都有新气象呢，自己看的二期期房的房价，那是真正的一天一个变化，这两口子就真的等不下去了，打算就是借钱，也要将这房子给拿下了。 而这孩子有这样的决心了，当老家也要跟着帮衬一把不是？ 于是亲戚朋友的都跟着凑了一些，在依然还有缺口的时候，这男方的妈妈就想起来她那位最有钱又有闲的妹妹了。 那位小妹妹当初在家的时候就特别的受宠，等到两个人长大工作了之后，这老小嫁的还特别的好。 丈夫做工程建设的，赚的钱跟滚雪球一样哗啦啦的变成了庞然大物了。 人家从一开始的小包工头愣是给干成了房地产大老板了。 当然了，这个大老板跟真正的巨佬们相比是没得可比性的。 但是发展到这个时候，开发个停车场，地面二层到四层的商超写字楼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们家买房子剩下的缺口，对于那个没事儿就去美容院做做脸，时不时的跟自己的豪车俱乐部里的朋友们出来打打牌的妹妹来说，拿出来外借给她们应该是不费事儿的。 做家长的都这样，为了孩子还要什么脸呢？ 对自己妹妹有些小嫉妒的姐姐打了电话就开了这个口。 对面的自家妹妹一听，哎呦喂，这不是心气儿高到没边儿的大姐吗？ 这是咋了，竟然给她这个混吃等死的全家看着嘴不顺眼的老小打电话了？ 接了电话再一听，这位没吃过苦的小妹妹就心软了。 要说她姐姐的孩子，可不就是她的大外甥吗？ 那个跟她妈妈完全不一样的懂礼貌又软糯的好孩子啊。 一转眼都要结婚了啊，作为他的小姨，借点钱这点小事儿，当然是能帮就帮了啊。 想到这里，这位阿姨就把自己平日的零花卡给拿出来了。 一瞧上边的余额，不算多啊。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前几天才买了一份理财投资产品。 还想着能帮她多赚几片面膜的钱呢，到现在需要用钱了，也只能忍痛先给提出来了。 结果呢，这一提钱就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这原本对着她笑的像是龟儿子的销售人员，一听说她想要将钱提出来，那是立马就变了脸啊。 不但对此百般阻挠，待到发现自己的确是真的想要把钱提出来的时候，就露出了他们凶恶的嘴脸。 想提钱可以啊，那就对我们造成的损失进行应有的赔偿吧？ 就是因为一位女士的不按照协议的规定而胡乱的撤资的行为，我们公司的投资项目可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呢。 作为违约人，你怎么都得拿出来点补偿款吧？ 于是，这位投资了这理财基金的女士，一个月前扔进去了二十万，一个月后只能拿到十万。 这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不合理的规矩了。 对于投资公司的这种解决方式，这位阿姨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就算是她天天跟人约起打麻将成天除了美容就是购物的不做正事儿，但是站在一定的高度之后，哪怕她再怎么不接触社会，对于一些新鲜事物的理解程度还是有的。 她的朋友圈之中也有耍两把投资的，可没像是这家这么坑人的吧。 于是，人挺刚的阿姨直接一个电话就报警了。 这接到了阿姨的报警电话的警局呢，正是沈度特意打电话去举报的警察局。 毕竟这个投资公司办公地点所在的位置，就在这个警察局的管辖范围之内。 原本接到了举报电话的相关接案民警只是打算进行一下初步的调查呢，这下可好，第二天就接到了直接受害人的报警电话，并且要求他们立刻出警，听说是对方有对报案人进行人身威胁了…… 那就两案并成一案，放在一起，一块处理了吧。 于是，呼啦啦，在沈度报警的当天下午，当地的派出所民警就将这投资诈骗公司的一屋子的人都给堵在了门口。 从总经理到底下的销售人员，一个不拉的拉去警察局盘查去了。 “哈哈，就是这样，看那个傻小子打电话有什么看头，就看这种大快人心的警察抓骗子的镜头才过瘾的嘛！” 阮柔在一旁看得开心极了，拉的沈度左摇右晃的。 只是她完全忘记了，她口中的傻小子也算是她现任男朋友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真实投影啊。 这么说自家的男朋友真的好吗？ 就在沈度打算抗议一下的时候，却看见一旁的阮柔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的哗啦啦的开始翻看自己的笔记本。 “不对啊，地址是一个地址，可是案件却不是同一个案件啊。” 说到这里的阮柔手底下一停，就将她想要找的也是小程序上反应出来的第二个案子给指了出来：“沈度你看，这个金融投资诈骗公司所在的办公地点是不是中关村大厦？” “可是你看这个未决的案件当中，这个诈骗公司虽然也在这个大厦里边设立了办公室，但是这个公司的营业范围可不是金融理财，而是中介培训。” 就在沈度与阮柔正觉得奇怪的时候，那镜面里的景象却是转到了这个中关村大厦的走廊里边。 就在当地的办案民警将一大串儿的金融诈骗公司的老总与员工带出了办公室打算往警察局运送的过程中，与这家公司在同一层楼中办公的其他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就从各自的公司大门口处，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张望着。 几个大胆的男员工还偷摸的溜达到走廊当中，伪装成抽烟的模样凑在一起，互相交换情报的同时也是在替自己公司内部的老总们打听着这边的情况。 “喂，有谁知道是什么回事儿吗？那边的公司怎么全员被警察给带走了？” 最早目睹了那位投资阿姨跟金融公司的销售发生了争吵的吃瓜群众，就给大家分享了一下事件的起因。 听说该家公司竟然涉嫌到诈骗，整栋楼的员工们都惊呆了。 “我就说嘛！这家金融公司的销售介绍产品的时候总像是吹牛逼，幸亏我跟他们公司的那群销售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没听他们的忽悠去买他们公司的那个什么理财产品。” “否则现在我就跟那个阿姨一样，成了受害人了。” “我说，既然这事儿闹出来了，你们当中有没有人买了他们家的产品的，要赶紧去警察局登记报案啊，趁着一下时间他们公司底下的客户还没接到警局的通知，你们先把投资款给要回来才是。” “就算他们公司没有现钱，但是好歹办公室里的办公用品也能折价卖出点钱来，他们公司在咱们大厦租赁的时间为半年吧？” “那现在租赁期还没满呢，还能退出来一笔租房款。” “哥儿几个赶紧去闹着退钱，这钱还真是先来先得，来晚点就没了呢！” 听了这位睿智的哥们的劝说，这一群看热闹的人当中就有两三个人是拔腿就跑。 一个个的冲到办公室当中那是立马就跟自家的领导请假啊。 请假干嘛去，去警察局跟人要钱去。 这个家的小公司的领导一边听这手底下的员工八卦顺带请假，一边就很满意的给对方批复了假期了。 “去吧，去吧，赶紧把钱要回来，那心里就踏实了。” “免得你心不在焉的，工作也是做不踏实的。” 竟然是难得的和善，引得这位小员工心怀感激连连道谢，出了领导办公室的大门，抓着包就往警察局所在的方向跑去。 他以为自己的领导是个好说话的善心人，谁成想等到办公室的大门关上了之后，这位小公司的老板……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既默然又轻视了。 “就这样的智商还想在我们公司上班？” “看来过不了多久我又要换助理了。” “哎！自己公司做的什么行当怎么心里就没点数呢？” “一个骗子公司里的员工竟然被别的骗子给骗了？” “这是在侮辱我们骗子的智商吗？”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公司的经理声音放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 可偏偏在镜子另外一面死命的盯着他瞧的沈度与阮柔却听出来了加了扩音器的效果。 两个人并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他甚至跟刚才的金融诈骗公司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但是只单单从这个老总口中说出来的话来看…… 他们怕是又要目睹一个以欺骗来达成盈利目的的骗子公司了。 “公司门牌号码是1508，对了，中关村大厦1508！就是那个递交到我们旧案重查处的最小体量的经济诈骗案件！” “我的个妈啊，就这么小的公司，我们警局的人为了糊弄我们那个新成立的单位随便挑点小案子来对付我们，这好歹还是有说法的，可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小程序，为什么非把这个案件作为第二个要处理的案子呢？” 阮柔指着镜子之中的真实犯罪分子所在的办公地点哇哇大叫着，百思不得其解。 对破案完全没那么大的兴趣的沈度反倒是看的更开一些，他劝慰自家女友到：“你干嘛较这个真儿呢？” “什么案子不是破呢？” “你当警察的初衷是什么？就是为了专门破大案要案来出风头吗？” “那些个小案子在你的眼中就没有价值了吗？” “殊不知，我们这些老百姓遇到最多的就是这种一个个的小案子呢，而受到的伤害最多的，也是这种不起眼的小案子。” “正是因为他们小，所以不受众人的重视。” “可恰恰因为小，对于那些受害人来说，影响说不定就是一生的。” “他们小打小闹的不敢找到你我这个阶层的人来欺骗，可是这些小钱对于那些刚工作的学生，存了好几年钱的打工仔们来说，等同于身家性命一般的贵重了。” “前面那个金融诈骗案，二十万的金额，在我看来，还没有这个小案件当中的对于学生和务工人员的八百块的欺骗来得严重呢。” “因为二十万对于这个贵妇人来说，只不过是零星的存款罢了，可这八百块说不定就是那些小人物全部的身家财产了。” “你说，若是因为这种人的欺骗，让对方身上最后的一点钱也被骗光光了，一时想不开再出点好歹的……” “你们办案的人就不会觉得愧疚吗？” 被沈度这么一说，阮柔的表情再也不像是最初那般的不耐，这几句话说的不轻不重，却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的将阮柔彻底的从浮躁之中敲出来，让她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 是啊，自己的心态的确是浮躁了。 自从自己从重中之重的刑警大队被调出来坐冷板凳的时候，心态其实就多少的受到了影响。 自己总是憋着一股劲，想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成就给原本的老领导以及曾经的同事们瞧瞧。 让他们瞧瞧她阮柔就算是没有以往的全局支持，哪怕是处理这些积压案件，也依然能够做的精彩艳艳，获得不输旁人的伟大成就的。 所以，打从心底里，她就是奔着破那些名动警界的悬案要案的。 可是现在，接手旧案调查处以后，先不论案子本身如何，交到她手中来处理的案子都是什么样的？ ------------ 第二十章 培训费到私募 一个人口失踪，一个小额诈骗……一个正经的大案都没有。 也难怪会让一个好强的人着急了，这种案子搁在普通的派出所里还是能动一动的，谁见着总局的人会去做特意查这种案子呢？ 这种案子分局的人都不见得会特意承办的呢。 不过现在，被沈度说了一番小道理的阮柔将心态放平了。 她开始认真的对待这个小案子，并要求沈度将镜子中放出来的有关于那个小老板的体貌特征全都记下来，以方便她接下来查案。 “对，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诈骗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画像。” “我把画像速写的照片发到你的邮箱了，现在赶紧进行犯罪嫌疑人的数据比对。” “看看以往的记录里边有没有有关于他的档案，这样顺藤摸瓜我们就能将这个案件给破获了。” 沈度的画工可真不是盖的。 他比之街头上给人二十分钟画画像的卖艺人可是高出了一个范畴。 端看画纸上的这个人物塑造吧，就跟镜子之中所映射出来的小公司的老板是一个模样的。 而这个画像被传到谭成明的手中了之后，过了不多久，对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头儿！坏消息！” “这个犯罪嫌疑人十分的狡猾，我们现有的罪犯档案之中并没有这个人的记录。” “也就是说，当有人去当地的派出所报警了之后，这个人会先于警察一步跑路了。” “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人直接抓住他，并问清楚了他的身份年龄原户籍所在地以及他真正的居住地址。” “我们对于他的了解，最精密的竟然就是头儿你刚才传来的画像了。” “旧档案当中的受害人对于犯罪嫌疑人的面容也进行过口头上的描述，咱们警察部门的侧写师也给出了一个通缉的头像。” “但是他们这些专业的，竟然还不如头儿的朋友厉害。” “你瞧这个画像，不但将当时的笔录当中的对于犯罪嫌疑人的描述特征全对上了。还有许多小细节压根就是这些受害人没有描述过的。”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这个犯罪嫌疑人就坐在这个画像人的对面，老老实实的让他画像了。” “我说头儿啊，你的这位朋友啊……不简单呢，说不定他就认识这个犯罪嫌疑人呢。” “要不你找个功夫探探对方的口风，说不定咱们破案的契机就要从这个画画的人身上寻找了啊。” 听得阮柔那叫一个暴躁，这个画画的人是谁，他又为什么会画的如此的惟妙惟肖，别的不知道，她阮柔能不知道吗？ 问题是这事儿涉及所在还不能对外人道，你说气人不气人吧。 想到于此的阮柔就极为僵硬的打断了自己得力干将的建议，反倒是将话题又给岔到了对方刚才还没说完的话语之上了。 “你刚才说这是一个坏消息，怎么你难道还能在这个人身上给我找出一个好消息不成？” 听到阮柔的感觉竟然如此的敏锐，谭成明那叫一个开心，果不愧为警局破案第一名的霸王花啊。 对于重案犯的感觉就是如此的准确。 于是，谭成明激动的将自己类比归总后的结果给阮柔汇报了起来：“头儿，这个消息的确是重大的利好啊。” “我刚才将你提出来的这个小经济诈骗案件的作案手法以及行为的规范进行了一个纵向的类比后发现，在受害人报警后，事隔不过三个月，此骗子公司又在朝阳区重新租赁了一间办公室再次实施了其经济诈骗的行为。” “这次的营业时间为半年，规模也从原本只有三四个人的小团伙变成了一个拥有九十个固定员工的皮包公司。” “公司主营业范围为企业培训与中介介绍。” “合作的单位是某些杂牌的二手房中介公司。以及房地产从业人员资格证书培训代理学校。” 由于此次的诈骗行为更为隐蔽，案件的性质更不容易定性，受害人的钱财被骗至一空了之后，甚至都无法找该公司说理，只能自认倒霉了。 后来若不是他欺骗了一群想要找兼职的大学生，被对方早早的察觉出了端倪，并且纠集了那一期所有受骗上当的学员们一起堵在了公司的门口，拉起了骗子公司还我血汗钱的横幅的话…… 那他们公司还会在那个区域之内继续横行下去，直到有人咬着牙非要较真的报警之后，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与不妥。 而这个案子它本身不是旧案重查处的挤压案件，而是被放在了朝阳警局的旧案档案室中的未破案件之中。 其实那些大学生们闹大了的时候，这个狡猾的老板早就裹挟着骗过来的钱以及与那些证书考级学校分成给他的钱逃之夭夭了。 等到警察接到报警过来调查的时候，这里早就是人去楼空了。 到了最后，果真是问不出什么，大学生们只是想要找个兼职做做，那些交了培训费的人也的确是在学校里给培训了一个星期，而这个公司也确实给人找了一份有效工作。 只不过这份儿工作没有底薪…… 干多干少全靠提成。 至于提成收入从哪里来？ 那就是给这些小中介公司卖房子，租房子，寻房源所得。 对于这些想要赚一些基本生活费的底层人来说，没有底薪就等同于要让他们饿死了。 而就是这种小中介里干这种无底薪的手卖房销售的必备条件是什么？ 你必须要有一张房地产从业人员资格证书。 要想拿到这个证书就要进行相关的培训，要培训就要交钱，这一下子就又推回到了一开始的受骗的点上了。 这也是大多数人在明知道自己受骗了之后，却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钱要回来的原因了。 因为在他们看来，仿佛对方也付出了应有的知识培训，并且给他们介绍了一份工作，依照一开始谈好的条件，他们都给做到了。 所以收他们介绍工作的中介费用300元以及房地产从业人员资格培训的培训费800元还有证书考试费用50元，仿佛都是有所依据的。 毕竟，当他们扛不住这份没底薪的活，做不下去的时候，手里到底还是收获了一张证书不是？ 虽然说这证书屁用没有吧……但是好歹，某些地方还是认得不是？ 而这个案子它本身不是旧案重查处的挤压案件，而是被放在了朝阳警局的旧案档案室中的未破案件之中。 其实那些大学生们闹大了的时候，这个狡猾的老板早就裹挟着骗过来的钱以及与那些证书考级学校分成给他的钱逃之夭夭了。 等到警察接到报警过来调查的时候，这里早就是人去楼空了。 到了最后，果真是问不出什么，大学生们只是想要找个兼职做做，那些交了培训费的人也的确是在学校里给培训了一个星期，而这个公司也确实给人找了一份有效工作。 只不过这份儿工作没有底薪…… 干多干少全靠提成。 至于提成收入从哪里来？ 那就是给这些小中介公司卖房子，租房子，寻房源所得。 对于这些想要赚一些基本生活费的底层人来说，没有底薪就等同于要让他们饿死了。 而就是这种小中介里干这种无底薪的手卖房销售的必备条件是什么？ 你必须要有一张房地产从业人员资格证书。 要想拿到这个证书就要进行相关的培训，要培训就要交钱，这一下子就又推回到了一开始的受骗的点上了。 这也是大多数人在明知道自己受骗了之后，却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钱要回来的原因了。 因为在他们看来，仿佛对方也付出了应有的知识培训，并且给他们介绍了一份工作，依照一开始谈好的条件，他们都给做到了。 所以收他们介绍工作的中介费用300元以及房地产从业人员资格培训的培训费800元还有证书考试费用50元，仿佛都是有所依据的。 毕竟，当他们扛不住这份没底薪的活，做不下去的时候，手里到底还是收获了一张证书不是？ 虽然说这证书屁用没有吧……但是好歹，某些地方还是认得不是？ 不明白的受害人懵懵懂懂，等到明白的人报警之后，他们才明白了这种诈骗案的布局是多么的猥琐。 随着朝阳警方接到报警之后开始展开调查，在2007年那年的案件归总时就上报了一个数据。 因着这个诈骗公司而受到欺骗的人数，最高的一个月竟然高达100多人，近大半年的持续不断的如此经营着，总受害人数竟然高达四百二十人之多。 这还是听到了警方的通知前来进行登记的。 还有不少外地的务工人员受到了欺骗，金钱无以为继，只得含泪回了老家的，那些人都没来警局进行登记的。 而涉案的金额，也因为受害人基数过于庞大的原因，一跃就成为了超过五十万元的重大诈骗案件了。 作为当年重点排查的经济类犯罪案件之一，到了现在还搁在朝阳分局里边当成典型，时不时的就拿出来给新探员们进行经济类案件处理的典型呢。 而当地的警民互动的时候，给朝阳群众进行诈骗防治以及科学普法的时候，也会将其作为典型性案例，让当地的群众提高警惕，小心这种高级诈骗。 这一例依然是有主要犯罪嫌疑人的相貌侧写的。 若不是谭成明有这种调取大数据库的权限的话，其他的办案人真就没办法将这两起案件合并调查的。 听到了谭成明的汇报，对对方的行事方法已经有所了解的阮柔又追问了一句：“除了这个案子是不是在其他方面还有所发现？” 对于自家领导的敏锐，谭成明是十分的钦佩的。 他在对方看不到的家中对着虚空之中比出来了一个大拇指，并给阮柔回到：“目前的证据不充分，而这个案件逃脱的只有几个主要的发起人与大鱼，底下参与诈骗的小喽啰已经被抓起来了。” “但是由于公司注册的法人，公司下属的账户，以及一切的欺诈行为那个真正的组织者并没有直接参与进来，在这个案件中海淀警方参与抓捕的时候，真正的诈骗犯本人就又被他逃脱了。” “由于我们这边只有证人的证词，并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这个人的直接参与，甚至在调取到他的身份证明材料的时候，都发现了这些都是伪造的……就让下一个案子成为了又一例虎头蛇尾的典型。” “而且对于这起诈骗案件的幕后之人的描述部分还比较模糊，当时抓到这个以非法集资为噱头进行诈骗的底层员工的时候，那些人对于真正的发起人拥有着一种莫名狂热的崇拜。” “甚至许多被害人，当我们电话通知他们来警方这边进行资料登记，并将自己被骗的金额进行追偿的时候，他们还死鸭子嘴硬的死不相信。” “极个别人还攻击我们办案的警员，认为他们耽误了一个正在崛起的高科技环保企业，是阻挠世界环保科技发展进程的罪魁祸首，是人类未来希望的破坏者……” “这洗脑的程度，堪比现如今的传销与邪教了。” “让当时的办案人员是叹为观止。” “而这个案子也十分的有名与典型，这就是高新环保技术开发合作案。” “这家环保产业发展生产有限公司，以签订“技术开发合同”为手段，向社会广募资金。合同中明确规定了公司在一年内将产生1亿元的产值，甚至许出了24%的年息。” “当然了，这家生产有限公司实际上就是一个非常常见的皮包公司，是这个主犯用下属的身份证花了不到一万块，请的专门的办理企业营业执照的公司给办下来的一个注资足有5000万的大企业执照。” “对于业界来说，这种包含有极大水分的企业制造在当年那个注册环境尚不怎么成熟的环境之中是怎么注册下来的他们是门儿清的。” “但是这张执照若是拿到一点儿都不懂得其中的猫腻的普通的群众的面前的时候，多数人只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哇塞，这家公司的经济实力好雄厚啊！” ------------ 第二十一章 盘盘 “然后呢，这张等同于门面的企业营业执照办理下来了之后，这名狡猾的诈骗惯犯，就带着自己的老员工，开始执行了一个疯狂的大计划。” “他们向社会光募资金，用的就是一张明确规定了公司在一年内将产生1亿元的产值，甚至许出了24%的年息的合同。” “在如此高额的利息引诱下，当时迅速的归拢了接近一个多亿的私募款项。” “然后，他们将这私募的款项全部变成公司的营业销售收入，然后向税务部门缴纳了400多万元的税款。” “这就让第一波参与到私募当中的人员，在年底的时候拿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企业年收入以及盈利的报表。” “并且在第一年拿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分红。” “这种高额的回报，彻底的让这些人走向了疯狂，他们不但带动了周围的亲戚朋友，甚至连一些以往的老领导，以前的老同学都给拉到了水下。” “等到第二年的时候，诈骗主犯的公司，就募集到了原有近三倍的非法集资，涉案金额就翻到了近3.2个亿。”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啊，若是搁在咱们身上，怕是立马就脱手跑路了吧？” “可是你能想到吗？就是因为这个金额刺激的这位胆子越来越大的诈骗犯几近疯狂了。” “他不但没有停手，反倒是将这些钱再一次的如同第一年那般的操作，全都并入到了企业收入的里边，在预留了一部分的分红资金了之后，将剩下来的接近三分之一的钱全部投入到了扩大企业影响的方面。” “这位诈骗犯，我们暂且称其为沈某吧……毕竟到现在我们也没拿到他的真实的身份证明。” “底下的人交代的，此人名为沈元隆。” “这位沈总充分的体现了什么叫做最后的疯狂，他用这笔钱在全国设立了20多个分公司和100多个分支机构，雇用职员3000多人。 主要的业务就是登广告、炒新闻、集资。 这个空壳一般的高科技公司，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共集资10亿多元人民币，受害投资者达10万人，其中个人集资款占集资总额的93%。” “到了这个时候，沈总终于觉得，这笔钱够多了，他拿走了大概就可以退休了。” “于是，在某一个普通的早晨，这家近千人的企业员工如同以往一般的来单位上班的时候，竟然发现，他们的老总不见了。” “而早在几个月之前，他们公司有过几笔汇往海外‘研究室’，‘科技开发公司’的高科技研发费用支出。” “正是这些款项成功的汇出了之后，他们的老总才正式消失了。” “一时间惶惶然的员工们失去了正确方针的引到。” “曾经跟在沈总身边的亲信原本打算将这偌大的公司先支撑下去，在借机逃窜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公司剩余的资金已经连今年应该分给投资合同签署人的承诺分红都拿不出来了……” “他们才真的是慌大发了。” “剩下的当然就是这个规模巨大的诈骗公司的轰然倒塌，当时在业界影响到了人们一谈到私募就色变的程度。” “不少原本还挺看好私募，喜欢玩儿一些小投资博弈大资本的投资人，立马就将资金从这一区域之内给撤了一个干干净净。” “让一些企图以私募作为便捷式企业投资发展方式的小企业与小工厂主，彻底的失去了一种资金来源渠道。” “简洁的净化了一大批藏在金融界内部的藏污纳垢的行为。” “只不过，这种利好的改变，是以数十万的受害人作为基座才形成的。” “这让当时办理这个案件的警官对于这个神秘的沈总的真实身份是一直耿耿于怀的。” “若是咱们真的能将这个沈总给抓出来，我想，咱们旧案重查科，是真的要火遍全警界了！” “所以头儿，下命令吧，将全员调动起来，立案重调吧！” “这孙子实在太不是玩意儿了，他比前面那些愚昧无知的杀人犯还要可恶。” “别瞧着前面那三个孙子是真刀真枪的杀了人的。” “就这个姓啥都不知道的玩意儿，连手都没动，却让无数个家庭因为他的欺骗而家破人亡了。” “头儿，你知道吗？因为这件事儿间接或者直接受到影响的家庭就要破万了。” “若是真的能把他抓住了，先不说到最后应该怎么给他定罪，最起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手中的那么一大笔被骗走的钱总不能一点都不剩的吧？” “咱们帮着那群受害人追一追，清查他的财产，让他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是怎么样的，顺便还能给那些受害人一定的补偿呢。” “头儿，你说是不是头儿？” 对于谭成明的焦急心理，阮柔是感同身受。 一个案件的严重程度与否，是要看他对于他人的影响范围与深度而论的。 诚然，从表面上看刑事犯罪更加的血腥暴力，耸人听闻，但是谁又能想到，表面上看起来只是骗骗钱的经济诈骗案件，反倒是影响更加的深远呢？ 毕竟这个物质化越来越严重的社会，没有钱逼死的就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多人口重叠的家庭了。 想到这里的阮柔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就给谭成明的回复之中打了一个好字儿。 从这会开始，他们旧案重查处的第二例案子就可以正式的走起了流程。 得了阮柔命令的谭成明十分的激动。 他也顾不得现在还是放假期间，那是抱着他整理好的资料，直奔着警局而去。 他还需要去那个硕大的旧档案库当中去翻找对比一番，力求不让与这个神秘的沈总有关的案件就这么因为被忽视而遗漏了。 至于还在家中的阮柔，就着手的将一个微信群内的同事们通知到了。 告知他们在第二天上班之后，就要投入到他们刚刚却定要去重查的案件当中。 做完了这些初步的安排之后，再看向镜子中的那个小老板的时候，阮柔的眼中就带了几分不善。 她用肩膀轻轻的碰了碰自家坏主意最多的男朋友道：“喂，沈度，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那个世界的小沈度配合我做件事儿啊？” 能对那个世界施加影响的人毕竟只有沈度一位，反正她是没想出怎样才能让小沈度听话的办法的。 而得了阮柔的求求的沈度那是秒懂，他指着镜面中等待着接公司第三单工作的小沈度问到：“你是想让那个小子把刚才那个骗子中介公司给举报了？” 得到了阮柔的点头之后，沈度还十分自觉的加上了一些补充：“是不是还想着最好将这个为首的男人也给一并抓住了。” “这样你们就能从警方的手中得到正确的身份信息，从而让你们在现实中也能够更好的予以追查和抓捕吧？” “毕竟你们警方对于他的犯罪案例掌握的已经够多了，但是他本人的身份到了现在已然是一个迷啊。” “要说这个人还真是一个聪明人，自从摄像头无处不在，网络科技快速发展了之后，他就偃旗息鼓再也不出来了。” “懂得及时收手，一切谨慎为上，他这人的智商不能低了。” “所以啊，这事儿啊，就交给我来办吧。” “趁着对方还没有那么多的成功案例之前，先将其一举抓获，从此以后在警方处落了案底，他的胆子就不敢再膨胀，若想做一些大动作就要仔细的考虑一下，别最后啥也没做成反倒是要将牢底坐穿了啊。” 说到这里沈度就朝着阮柔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将凳子往镜子前面拉了拉，用一种极为自信的态度，将手奋力的往镜子里边一插，整只手掌就没入到了镜面当中了。 然后，那个世界的小沈度，一个哆嗦，就将腰板儿听得镚儿直溜。 因为就在刚才，他趴在格子间等待后续工作的时候，那个神秘的力量又再次出现了。 只不过这一次，它的出现温柔了许多。 没有推搡，只有如同上次一般的，在他的背后写字儿。 只不过这字儿不是汉字，而是一连串的电话号码。 等等，010打头的，这就是北京的座机号码啊。 再瞧瞧开头的区域划分，咦？怎么跟第二单金融诈骗公司的电话号码同属于一个区域呢？ 沈度摸摸下巴冒出来的小胡茬，立刻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的简单了。 考虑到那个神秘的力量只给出了一个号码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无论是躲进了厕所之中的沈度如何的沟通与交流对方都没有了反应，将这个号码放在心中反复的背诵后的沈度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管如何先把电话打过去再说。 由于职务之便，沈度最不缺的就是不同的电话号码了。 出于谨慎，他回到了座位之后，先拿阮柔那部电话做出了尝试。 这要感谢这家咨询公司为了提高调研的有效率方面所做的努力了，为了避免这些电话销售们在与同一个电话号码沟通的时候让客户产生重复性询问的厌烦之情，他们的电话在拨出去的时候，显示出来的号码是各不相同的。 先用阮柔的号码试试，若是不成功他再另外想一套措辞再打过去试探就是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将那个出现在他的背后的电话给拨了过去，不过只想了三四声，因着跑出去看热闹而被老板给罚了的在办公室内看家的不咋机敏的员工就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XX中介服务公司，本公司是一家提供专业职业规划，咨询与寻找的中介公司。” “旗下的业务涉及到，二手房的租赁与出售业务，现有房屋与银行间的抵押贷款业务，以及针对个人的工作介绍业务。” “请问，您想要咨询哪方面的业务呢？” 听到对方竟然给出了如此一番回答，沈度就愣了一下。 听着挺正常的啊，现如今很多家小中介公司的业务就是混杂在一起的。 他们在一些区域内还担当着该地区的类似于社区服务性质的工作，只有将业务多元化了，这家小公司所产生的利润才能与现在已经形成规模的，链家地产，中大恒基等二手房链锁巨头们一较高下，保证自己的小中介公司在该地区得以存活，好歹能坚持着发出公司，没那么轻易的被这些链锁企业给轻易的吞并了。 可是沈度再一想，这号码可是那个神秘力量特意给出来的啊，他从那个神秘力量那得到过多少的帮助，这个号码一定是会对他的人生产生深远影响的号码的。 所以，他必须要将这个公司后所隐藏的东西给挖掘出来，并了解其背后能对他有何的影响才是。 想到这里的沈度大脑高速的运转了起来。 作为一个无产阶级的学生，什么房屋抵押与购买都不是他这个一穷二白的人能够去咨询的，毕竟在对方询问他的房本的所在以及支付应有的定金的时候就要马上的露馅了，那么对方给出的三个不重样的咨询业务当中，也只剩下一个寻找工作的业务能够继续咨询下去了。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接着对方的询问说了下去：“哦，你好，我，我是想要找工作。” “我在那边的劳务市场看到了你们公司留下的电话，我就是想问问，你那里有没有什么不需要学历的工作……我，我今年刚高中毕业，学习不好，考不上大学，只能出来打工了。” 把自己的条件放的低一些，更容易降低对方的警惕性。 再一个就是，要瞧瞧，对方会给他这种学历的人寻个什么样的工作。 万一这公司特别的靠谱呢？ 比他现在这个一天能赚六七十的还靠谱，给他找个一天能赚一百块的？哪怕是搬砖，挖煤的活，他也认了啊。 就在沈度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那个一瞧就不怎么聪明的员工却是乐坏了。 看，这就是那群没良心的抛下他结伴吃饭去的后果，这好几天没碰到靠谱的咨询者了，今儿个可不就被他捡着了漏了？ 想到这里，这位员工就热情了三分，他用自家老板教给他的话术，搁电话里就给沈度一通的忽悠啊。 ------------ 第二十二章 来了来了 “原来是想要咨询工作寻找方面的业务的啊。” “那你可真是咨询对了。” “我们公司根据不同学历与阶层的人员制定了不同的职业分类与推荐。” “基于你现在的年龄与学历水平，就等同于高中学历的应届毕业生了。” “那我这边给你的建议是，寻找一份基础工资可能比较低，但是绝对能学到很多有用的社会知识与技术知识的工作。” “而我们现在正好有接近三十个这方面的工作岗位，若是你感兴趣的话我给你详细的描述一下？” 哎呦，听着挺靠谱的啊，沈度在电话那头略显激动的就同意了：“好的！我愿意多学习一些知识以及丰富自己的社会经验与工作经验的，基础工资低一些我没意见的。” 看，这小孩上钩了，听到沈度如此的配合，这位员工的心中就乐了，他接下来的忽悠就说的更加的流畅了。 “好的，不知道你对二手房销售市场是否有一定的了解？” “这个如同朝阳一般的新兴产业，随着房地产的蓬勃发展与成熟，它也在蒸蒸日上着。” “但是由于大家对于这个行业有一定的误解，许多人对于销售行业有所抗拒，甚至不少人认为这不就是带着人看房子卖房子的苦力吗，故而在这个行业蓬勃向上的期间却产生了人力不足的问题。” “在随处可见的房产中间公司当中，员工的招聘就成为了老大难的问题。” “许多中介不但员工的流动性极强，甚至还有招不到人的困难。” “而委托给我们公司招聘业务的就是城内八家房产中介公司的联盟企业。” “他们位于城内几个不同的区域之内，让我们的咨询者无论居住在哪一个区域内都能在家的附近找到合适的工作。” “所以，你愿意尝试着去做这样的一份工作吗？” 说到现在，一点问题没有啊，沈度自然不会说不，他很是愉悦的一口就同意了：“我愿意的，我家住在宣武区的，哦，两个区刚给合并了，就是现在的西城区，老宣武的校场口的附近，你那边有合适的房产中介公司推荐我过去上班吗？” “我现在刚毕业，就在家待着呢，若是可以的话，我可以马上过去工作的。” 得嘞！电话那头的员工心中一喜，上钩了。 然后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语言表现的更加的平静与如常，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番话语。 “好的，这位客户，既然你愿意尝试房地产中介销售这份工作的话，那你的此次来电我就要在公司的来电记录之中进行登记了。” “而你也将成为本公司工作推介分类之中的正式客户。” “为了对公司的正式客户负责，也是为了对招聘用人单位的负责，我必须要对你的基础信息进行简单的登记。” “请问客户的姓名为？年龄？居住区域以及受教育程度，联系方式以及薪金要求是多少。” “这样也方便我们替客户做出一个基础的个人简历，用于归档并发送给位于西城区内的用人单位的手中。” “所以，你方便说一下嘛？” 听到这里的沈度只是简单的思索了一下，就毫无负担的报出来了除了电话之外的所有不真实的档案。 “我叫高明骏，18岁，家住校场口外一汽大众紧急修理厂内。电话号码是XXXXXXX。” 名字是同桌的，地址是初中好友的，电话是他爹社区服务站的，没一个是直指他这个人的。 做人呢还是谨慎点好，正所谓双向选择对吧，等到他确认对方的工作的确靠谱，且真的很有前途了，他再报真名也不迟啊。 最主要的是沈度知道，他是做不了一份正式的工作的，最多俩月他就要去心心念念着的大学里报道了，像是对于高中生来说很有前途的工作……怕是不适应他的。 毫无负担的沈度报了身份，对面的人假模假样的登记下来，然后一切就往下一个陷阱处去延续了。 “好的，我们已经将你的联系方式登记完毕了。” “不出意外，公司将会在今明两天安排一次统一的面试，毕竟这是一个双向的选择，到时候我们会提前一天电话通知。” “请注意保持电话畅通，并能够按时的参与其中。” “请问，高先生还有其他问题需要咨询吗？” 沈度觉得差不多了，毕竟有啥猫腻还是要见面瞧的，但是出于谨慎他又追问了一句。 “我平常都挺人家说，那个中介哈，都是要收中介费的哈。” “你们这个公司实力这么强，这就给安排上面试了，那我琢磨着这中介费不便宜吧？” “我能问问咱们这中介费多少钱吗？” “是包找到工作为止的吗？” “别这边找了一个一个月八百的工作，你这跟我要了五千的中介费，那我可不得亏死了啊。” 听了沈度的担忧，这位公司的员工就笑了，他特别轻松的回到：“高先生，不会的，我们的中介费用不贵的。” “并且都是在工作介绍完成之后才付的。” “中介费也只有八百块钱。” “一般想要找工作的人都是可以承担的费用的。” 沈度一听，是不贵，更详细的问题咱们见面聊吧。 说到这里俩方面的人就哈拉了一下挂了电话。 也亏得上个诈骗公司单子取消，沈度兼职的公司的下一任务还没接的上来。 就让沈度有时间在他爸那个社区服务站里歪着，一等等了一整天，还真就把对方的电话给等着了。 “是高先生吗？现在通知你来我们公司前来面试，面试地点在中关村大厦xxx号，时间为明天早上九点……” 得了信儿的沈度记得清楚，第二天一早就跑到那家公司去参加面试了。 面试地点就在那骗子公司所在的会议室里，面试的人来的还真不少，都是很这家公司联合在一起的地产中介公司以及房地产类证书培训学校。 几个人拉了一张大桌子，坐在后面，对面的是好几十个类似于沈度这样的年轻人，带着对于未来美好前景的畅想，就来这里寻找自己崛起的机会了。 然后，说是面试吧，沈度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一堂培训课。 这课程具体讲了什么呢？ 在讲二手房地产美好的发展前景。 听在沈度耳中就是这样的。 想发财吗？？卖二手房啊！月入过万不是梦啊！ 想总有一个有前景的工作吗？ 卖二手房啊，你可以从一个小店的销售可以干销售组长，店长，分区经理，直至一家公司的销售总监呢！ 想成为成功人士吗？ 卖二手房啊！ 只有卖二手房才能让你们这些没工作经验，没啥学历的年轻人走上发财致富的正确道路啊！！ 于是，在这种氛围之中，在会议室台上那位培训老师慷慨激昂的前景描述中，在台下坐着的几位疑似托一般的面试人员的带动下，这几十个前来面试的年轻男女们就激动了起来。 他们呼吸变得粗重，鼻孔或大或小都有明显的扩张，他们热血上头，仿佛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 此时，只需要一个人站起来振臂一呼，他们就能冲向二手房销售市场中，为祖国的经济建设自己已经空荡荡的钱包来添砖加瓦！ 然后…… 氛围到了，时机也到了，就到了收网捞鱼的时刻了。 这位站在会议室小黑板面前的培训老师，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说了一句让底下的应聘者们更加担心与急切的话语。 “当然了，如此好的职业与其广袤的前景，让我们也有了更多的可能和选择。” “就好比在用人上吧，哪怕我们在短时间内无法找齐找满了，我们也不会降低招聘的要求的！” “我们选的是精英，是企业的未来！所以，宁缺毋滥也是我们的第一宗旨！” “在座的各位，能来到这个现场，是因为xx服务公司的大力推荐。” “但是我们公司的标准却不能因为这个而有所降低。” “因为，想要从事这个行业，你们必须经过最严格的学习和培训，没有房地产从业人员资格证书的人，是不允许从事二手房销售与租赁这个工作的！！” “你们若想在这一行当之中走的更远，想要拥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这个证书我们就必须要去学习一个。” “拥有了这个证书的才可以进行下一轮的面试。” “好的，会议进行到这里，我就要多问一句了，你们当中谁有房地产从业人员资格证书的？请举手！” 被问及的这群人，那可全是职场菜鸟。 要是啥都懂，还能随便就找个工作的，还能花钱找中介给帮忙找工作吗？ 啥证书都有的那是留给猎头来挖的！ 于是，在场的这几十个人除了几个被安排好的托，就没人有这个证书的。 在此时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就好像你看到了一道通往财富的大门向你敞开，可当你朝着那道大门的所在奔跑过去了之后，在马上就要抵达的时候，砰！门却在你的眼前关上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狗粮已经倒进了自己的碗里，却被体魄更强壮的大狗给抢走了一半的焦急与难过。 所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去往那道大门后面还好，问题是他们当中还是有三个人是拥有这个证书，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中通过了这道门了的。 那被剩下的可真就太难受了。 说来也巧，有证书的三人起身，他们各自所坐的位置，恰在人群中最显眼的方位。 然后他们迎着声站起来的时候，就带着周围的人一阵骚动了。 “朋友，你的证书在哪里考的啊？” “xxx你可以啊，竟然还有这个证书？” 这些形似托的孩子表现的那叫一个谦虚中透着得意，得意里又带着几分窃喜，一边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一边若无其事的说到：“嗨，这有啥子可羡慕的，你们也去考一个证不就得了？” “我跟你说，特简单，俩星期就能学出来，只要背背书，就一定能考过的。” “真的，你们找人问问，对了，这里这么多老师和老板都是做房产生意的，问问他们他们肯定知道。” “兄弟，不说了，我还要去离家近的公司去登记呢！” “我这工作就算是落听了！” “你们真想干，就去考个证，真的，也不贵，我培训加考证的费用加起来，也就花了不到八百。” “行了，真不能多说了，你们真想干，也就一个月，学出来了去哪家都能直接上岗。”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咱们还能做同事不是？” “先说好了，我去单位等你们哈！” 说完，这人就略带自得的跟周围几个他特意盘谈过的哥们挥了挥手，自己就先离开会议室，搁在那边的办公室里去看合同签工作合约去了。 说来也是有趣，会议室是玻璃门窗，四面通透的那种。 有百叶窗帘子也是拉上去的。 应着几个人出门再进办公室，正好能被会议室里边的这几个人看的是清清楚楚。 不说旁人，就沈度身边的几个不大的小姑娘，那望过去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渴望。 瞧到这里沈度觉出来点意思了。 他在人群里仔细的观察着，果不其然就被他抓出来了一个隐藏的很深的托子。 “要不，咱们问问？” “问问，问问，我来，我脸皮厚，我就替大家问一下了啊！” 然后那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举了手：“老师请问一下。请问一下。咱们中介公司提供房地产从业资格证书的培训与考试服务吗？” 重头戏开始了。 站在会议室的培训老师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确是条理分明。 “作为一个专业的中介服务公司，我们当然会为自己的客户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该证书的培训与考试，我们全权委托给房地产培训中心。” “该证书的培训时间以及收费标准。还有考试费用。都将由该培训学校给予最为详细的解答。” ------------ 第二十三章 举报，继续举报 然后呢，沈度就跟着大家一起，领导了一张标有收费价格以及培训内容的详细资料。 果真就跟刚才那位已经找到工作的托儿所说的一样。 800块钱，从头到尾全包了。 在拿到了这一份详细的资料并看到了培训学校的相关领导人了之后，这群急着找工作的人当中还有几个谨慎的人。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瘦瘦小小的姑娘就举手提问了一下：“那我们若是将这个证书考出来了之后，校方就一定会给我们安排工作吗？” 在听到这个问题了之后，该培训学校的领导十分自觉的就将这个问题的回答权转向了一开始带领大家集合培训的工作介绍中介公司的手里。 这位负责给大家集中开会也是这个公司真正的老板的人，就给出了这个问题的解答。 “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沈，是联系你们的中介公司的老板。” “在坐的各位都算的上本公司的潜在客户了。” “而大家也一定听说过销售所讲的，若是我们推荐的工作能够成功的面试的话，咱们之间还有一个中介费用需要交接与切割呢。” “若讲你们找不到工作谁最着急？” “我想我们公司要比在坐的各位还要着急呢。” “毕竟，你们拥有了一份工作，我们就会拥有一份业绩与收入呢。” “在我们签署的合同中，大家难道忘记了吗？明白的标注了这样一条的，保证被介绍人找到工作。” “现在，我们承诺在坐的各位只要能够通过这个资格证书的考试，就一定会被以下的单位所聘用。” “那这就算是我们公司真正的功劳了，我们会放着现成的钱不赚吗？” “大家既然都坐在这里了，只需要一想就觉得不可能的吧？” “当然了，这份工作是对那种想要挑战一下自我的朋友们最为合适，毕竟做为一名销售起家的老板，做销售就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可若是咱们当中的某些人只是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的话，那我们这些中介公司当中也是需要大量的后勤秘书来为整个公司服务的。” “只不过这一类的工作的薪水不高，同样的，若想要入职的话也是需要从业人员资格证书的。” “而后勤秘书的这个职位，我们一个月的底薪为1200元钱，加上300元的餐补以及150元的车费补助，一个月只能拿到1650元的收入。” “稳定的同时也代表着低收入，大家有想做这个的职位的，就要多考虑一番了啊。” 听到这位姓沈的老板说出了这一番话之后，沈度立马就察觉到了他们这群找工作的人当中氛围就变的更加的狂热了几分。 那些原本还因为销售这个行业而有所犹豫的女生，在此时听到了还有这个后勤助理的职位可以选择之后，就仿佛对这家公司多了几分信心，也就不再继续犹豫了。 “那，我们报！在哪里报名？” “一个月1650元啊，就跟小公司的文员差不多的薪水了。” “若是花八百一定会找到这份工作的话我觉得还是值了的。” “嗯，一次性成本啊，那我们就报名吧？” “好的，老师请问在哪里报名啊？就现在吗？” “我今天没带钱出来啊，可以明天补交吗？” 一时间底下就乱哄哄的动作了起来，见到事情已成的沈总就用手边的教鞭对着会议室里的小黑板轻轻的敲了两下，示意坐在底下的大家听从自己的安排。 “报名现在就可以开始，报名的费用以及诸位的基础资料的填写都不在我这里，你们要去找会议室门口的李校长，在他那边进行登记和费用的缴纳。” “我们这里会提供正规的抬头发票，资格证书也是可以在房地产行业网当中进行查询的正规证书。” “至于今天没有带够钱的，却想要进行培训的，可以到李校长那边一样的进行登记，待到第二天去到培训地点的所在的时候，再将这期的培训费用交到校方的手中，到那个时候，你们的学籍将会自动的成立，还什么事儿都不会被耽误呢。” 是啊，就算是今天没带钱来，这事儿也能暂缓一下给办了。 这下子打算用没钱的理由敷衍过去的沈度就略显尴尬了。 他站在那堆一瞧就不怎么富裕的年轻人的中间，只得装出一副感激不已的表情，随着大流，排队到那位李校长的面前排队。 在暂时不用出示身份证明的时候，沈度依然十分谨慎的用假名进行了登记。 等到他跟着一大波特别兴奋的面试者们一起从中关村大厦里边出来了之后，他却是一个转身走了一条别人不怎么长走的道路。 在路上他就给他爹打了一个电话：“爸，你知道咱们家干的那个房屋租赁和买卖的中介现在也需要从业人员的资格证书了吗？” “你这没证书的人是不是没资格干这个行当啊。” 谁成想听了沈度打过来这个电话，那头的沈耀军却是十分的警醒，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家的儿子怕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行业之中刚刮起来的邪风的事儿了。 故而沈耀军在电话里边对于沈度的提醒就带上了几分的严肃：“你说的那个证书不会是房地产从业人员资格证书吧？” “你老爹我干了大半年的中介了，这个证书是在最近一两个月才兴起来的。” “咱们家周围不是合区了吗？那些国企下属的链家，自家有房产项目的中大的连锁店里边的员工都不要求这个，像是咱们这种小破中介，谁会去多余外的要求这些啊。” “我跟你说这个证书，就是一个半私人半培训学校搞出来的敛财的玩意儿罢了。” “就跟那些特别没啥意义的证书一样，被划归到了非国家认证的证书行当之中。” “其主要目的就是给咱们这样的小中介公司的老板敛财。” “如果咱们送一个员工去这种培训学校里边培训，一人，一期就分给咱们150元的提成。” “若是一个月能忽悠个十个人来，就等同于咱们什么也不用管，就白挣1500块钱呢。” “至于你说那些培训出来的员工？用啊，我当然会用他们了。” “没有底薪啊，我的儿子，你觉得奔着来赚钱打工的打工仔，有几个人能坚持到独立的卖出去一套房子并拿到当中的提成收入的时候啊？” “还不是花钱学了个没用的证书，顺便再给你老爹我打半个多月的白工。” “哈哈，别说干咱们这行的流动性大了，就咱们这种小公司零成本还有收入的流动员工，我恨不得一个月来上个一百个呢。” “我说儿子，你不是死活不愿意来家里的社区服务公司帮忙的吗？” “怎么现在开始问起了这个？” “不会是你去找的兼职，就是搁外面卖二手房的吧？” “唉呀妈呀，你要干这个你干嘛不在家里干！” “你老爸我多不容易啊，就因为我有良心，总觉得跟那些啥正事儿不干成天就骗人的小学校混在一起有些丧了良心的，我这请的人甭管是干销售还是啥的都带着底薪呢。” “就这样我这运营成本可不就上去了嘛？” “你若是找了别的啥好工作，舒舒服服的坐办公室什么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可是你若是跑到外面去干中介……那你还不如跟着家里边干呢。” “免得就你那猛学了三年都快学傻了的脑子不够使的，再给人把钱给骗没了。” “哦，对了，我说那边的人是不是跟你这要八百块呢？你可别瞎掏钱啊，就算是你跟他们那干那个什么后勤，不出俩月，他们也会想办法忽悠着你转销售的。” “到那个时候，还是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啥钱也拿不到，光被骗的份儿啊。” 得嘞，全明白了，沈度原先还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因着他爹这么一解释，沈度就全想明白了。 听他爸的这个意思，就连马路那边新搬过来的链家地产的销售人员都没要求这个古怪的从业证书，而对面的那些人也是走正常的我要找工作这种网站进行面试招聘的，而且这些销售人员的底薪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上一些…… 沈度觉得，那个中介公司打着找工作的幌子，实际上却在实施诈骗的行为已经被他给石锤了。 所以，那个神秘的力量十分突兀的出现并给出了这个号码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楚其中的真相并予以无情的举报吧？ 这说明那个神秘的力量一直在关注着我的动向，并且看到了我在这之前举报成功的两起案子了？ 他一定是深表赞同，并想让我在这条道路上再接再厉吧？ 否则对方怎么偏偏就将第二起案例中的涉案公司的邻居给调查了呢？ 这个神秘的力量一定是根据我的活动的轨迹为基准，再向四周扩散起影响力的。 事不宜迟，这家公司的诈骗行为说不定会比他举报的前两家公司所造成的危害更大呢。 正义永远不会迟到，就让他这个嫉恶如仇的保护人民财产安全的小卫士，给予以举报了吧！ 想到这里沈度反手就是一个举报电话其流程跟举报金融诈骗公司的一模一样。 大概是因为时间间隔的并不算太长，等到沈度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面的系统之中对于他的电话也有所留存，在接到了沈度的举报电话之后，这些有关部门在第一时间就出了任务。 时间地点沈度都给讲了一个明明白白。 等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就在一处临时租赁的培训场地内，警方与有关部门就抓到了一大堆与该案件有关的涉案人员。 当然了，作为被欺骗的受害者，几名已经交了费用，拿到了一张无效收据的受害人们，也被当地派出所的民警给带了回去，一并进行案件始末的询问了。 此事儿的过程闹得动静不小，让特意赶过来看热闹的沈度，那是一阵的幸灾乐祸啊。 只不过在警方将人带回去的过程中，沈度一直没有看到那位让他印象颇为深刻的沈总。 在沈度知晓了前因后果了之后，通过一些细节倒推了一下，他发现，那位沈总才是一个真正的话术高手呢。 这样重要的人在收钱的时候能不过来嘛？ 沈度不太相信。 就在他站在大门侧的阴影处发愣的时候，坐在镜子面前的阮柔却是焦急的大吼着：“笨蛋！不会去厕所看看啊！” “就今天这个能拿到提成的重要的日子，像是沈总这样超级爱钱的人能不在现场吗？” “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不妙，立刻就采取了规避的手段了啊。” “只要在此过程中看不到此人的踪迹，可不就是要让他逃跑了吗？” “沈度！你现在立马给我冲到那个校园里边，给我好好的搜啊！” 对于阮柔在这边上蹿下跳的做无用功，大沈度那是十分的无奈的。 他叹了一口气，将急得跳脚的女朋友给拉下来，指了指镜子，就将自己袖子又给卷了上去：“看我的吧。” “咱们跟盯着大电影一样的盯了得有半个钟头了吧？” “这事儿啊，还是要让我出马啊。” 说完这话，沈度就晃了晃上次弹出来有些抽抽的胳膊，一个用劲儿，就将双臂一并给插进了镜子里。 然后在手臂没入的那一瞬间，大沈度的双手就扣住了小沈度的肩膀。 一个拉扯就将其往培训学校的小院内带。 先是在操场和大楼的走廊中草草的转了一圈，利用自己上帝一般的镜面视角将这些大方位无遮挡物的地方先给看了一遍了之后，再开始往那些开了门能让人进去的犄角旮旯里边去寻。 “厕所，必然是厕所无疑了。” “他们从办公室抓捕出来的，转头就途径了厕所。” “经过厕所的时候有一个小的排气窗，正通往外边。” “只不过那扇小排气窗的后面是一条死路，被院墙给堵住了。” “就是因为这是个死角，刚才探头过去瞧的民警才将其忽略了。” ------------ 第二十四章 沈度大战诈骗犯 这一次小沈度都没怎么抗拒，被大沈度的双手轻轻一推，这人就被推进厕所里了。 这骤然一进厕所，小沈度还是有些懵逼的，但是出现在他背后的力量实在是温柔的很，沈度也就不再去在意了。 既然对方认为那个消失了的沈总应该在厕所里边的话，他是不介意再帮助警方寻找一遍的。 毕竟这有些简陋的厕所，在沈度的眼中是如此的一目了然。 黄色的木头格子将蹲坑厕所分割了开来，有些微微发黄的便池在格子间的一侧闪烁着陶瓷独有的光芒。 以及两扇为了通风而敞开的大玻璃窗户。 窗户的外边都拦着铁栅栏，毕竟哪怕厕所的后边一堵极为高的高墙，也抵挡不住小偷们精彩卓绝的翻墙秘术的。 于是这个只有小二层的培训学校里的大多数的窗户外面都安装上了这个外凸的栅栏网。 这明显就将厕所给环绕成了一个极为封闭的空间了，若是被人堵到厕所里，沈度不相信对方能避让开一位民警的探查的。 ‘咣当……’ ‘咣当……’ 沈度只是瞧了瞧那两扇玻璃窗了之后，就先一个一个的把厕所的门给打了开来。 这种格子厕所，天花板都是透亮的，沈度抬眼就能看到，不存在什么沈度打开厕所，有一犯罪分子还黏在天花板上的特工剧情。 ‘咣当……’ 最后一个格子间也被拉开了，除了几个破拖把与塑料桶之外，依然是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嗯？怎么回事儿？神秘人也能犯错吗？” “说不定是那个沈总机灵，一见有人来了，就装成无关人士趁机溜走了呢？” 沈度自言自语的说着，还是打算将事儿给办的圆满一些。 他将双手顺着玻璃窗的所在探了出去，扶住窗台双臂一撑，就将脑袋送出了窗户，看向了铁栅栏所围成的那道钢铁的包出来的阳台通道。 沈度这一侧头不要紧，只觉得眼前一花……嗷！ 他的脸就被一只鞋底子给抽了一个正着。 沈度的右眼反射性的就闭了起来，可是距离袭击的方位还有一点距离的左眼，却是瞪得大大的……将那个袭击他的人给看了一个清楚。 是漏网之鱼沈总！ 他竟然躲在包成一个长条条的铁栅栏之间？ 但是不应该啊！ 这过来查探的民警，但凡跟他一样将脑袋探出去左右瞅一眼就能看到沈总的藏身之处了啊。 就在沈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看到丢出来一只鞋，顺利的阻止了自己的探索的沈总，竟是趁着自己发懵的时候，正蹲在铁栅栏上，迅速的挪动着脚跟往后后退呢。 得亏这位沈总的身形不算是肥胖或是壮硕的。 否则都不用旁人过来抓他，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卡在这铁栅栏的中间的。 可是此时的沈总为什么要往后退？ 他的后面又有什么呢？ 在将那只砸在了自己脸上的鞋子给拿开了之后，眯起眼睛的沈度就看到了，距离沈总身后不远处，竟然有两扇跟男厕所这边一模一样的窗户。 那边是与沈度这里只有一墙之隔的女厕所。 对方只需要退到身后的两扇窗户之内，就没有人知道他曾经躲藏在这个栅栏之间的吧？ 而这个狡猾的沈总，必然是通过这一方法躲避了民警大范围粗略的搜捕的。 当办案民警追击至男厕所的时候，无路可逃的沈总就看到了厕所外面连在一处的铁栅栏，通过快速的攀爬转移，在办案民警推开窗户往外查探之前，顺利的进入到了女厕所的窗户，成功的躲避了这最为致命的追击与检查。 而在这之前，这位民警一定是事先检查过女厕所的所在的。 对于那个时候的沈总来上，那是一个十分安全的躲藏地点。 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到前来抓捕的人员都离开了之后，再按照原路返回，再悄无声息的从学校之中离开……就算是彻底的安全了。 只是，他的运气真的算不上好。 就在他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的时候，却被打算探个仔细的沈度给一头撞上了。 这位化名为沈的姓氏的中年人，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原路撤离，不再纠结于自己从女厕所逃跑的事情，只期望自己的脚程比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要快上一分，在此次追逃之中能够得以顺利的逃脱了。 只可惜，沈总的想法是好的，脑回路与一般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沈度，却是做出了一个旁人都想不到的决定。 他在发现了对方的企图之后，竟是立刻就将自己手边的两扇窗户以最快的速度从里边给关了起来。 然后发动了独属于年轻人的高速冲刺，一头就扎进了因为警察巡检而空无一人的女厕所。 说时迟那时快，沈度一头冲进女厕所的时候，那位中年沈总正撅着屁股试图把自己的身子探出窗户大半，才方便他跳出窗外呢。 不，既然他来了，又怎么能轻易的让人逃脱了呢？ 沈度的馊主意在脑子中一转，他的身体就十分配合的给出了反应。 只见沈度接着高速奔跑的冲进，一个奋力的下蹬腿，就做出了整个身子凌空跃起的姿势。 在他全身心的朝着沈总的屁股冲过去的时候，沈度就伸出他修长笔直却又相当结实的大长腿，以无人可挡的气势，砰，一脚就踹在了沈总马上就要挣脱出来的肥臀之上。 “嗷！” “啪！” “咣当！”“咣当！” 沈总的惨叫，他的脸猝不及防的撞上防护栏杆的碰撞声，以及有了肉垫缓冲落地后的沈度快速的关玻璃窗的声音，就在这一瞬间，全部的完成了。 背对着沈度的沈总被成功的关在了只有四个窗户长，一扇窗户宽的铁栅栏与玻璃窗所形成的天然的监狱之中，让小沈度成功的完成了一次，瓮中捉鳖。 “哈哈哈！就你妈也配姓沈？！” “你个死骗子，怕是这个姓也是假的吧？” “敢用沈姓来骗人，小爷我早就看你顺眼了！” 小沈度成功之后在这边一通的骂啊，而镜子这边的大沈度也是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这骗子，做出了如此的大案，竟然敢用沈这个姓，还真是膈应人呢。必须要好好的教训。 这大概才是小沈度会用如此奇葩的手段来对付这位假沈总的原因吧。 就在大沈度满意的点头的时候，这边的小沈度却已经掏出他的新手机给有关部门打电话了。 “喂？您好，我是XX中介诈骗案的报案人，我刚才在警方进行抓捕调查的现场发现了一名漏网的主要案犯。” “对，对方表现的极为凶残，并且十分阴险的打算从女厕所的方向逃窜。” “什么？让我不要离得太近，以免遇到危险？” “可是我现在已经将他给关在了女厕所外面的铁栅栏围栏里边了……” “对，就是想通知警察叔叔们过来个人，将这位主要的罪犯呢给抓回去，好好的审审……” “好的，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等你们的人来了之后，一看就明白了。” 说完这番话，沈度就将电话给挂了。 他转过身去，看着无助的拍打着玻璃窗的沈总，就比出了一个蔑视的中指。 就这人的这种状态，如同被关在玻璃瓶里边的蚕，他若是有挣脱外面铁栅栏的本事，在民警同志们第一次抓捕的过程中，这个人就早就穿越封锁，翻墙跑远了。 大概是沈度脸上的鄙视之情太过于明显，那个丢了一只鞋，在玻璃窗外面团团乱转的沈总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他就这么与沈度对视了一眼，之后沈度就看见这位人模狗样的人物，竟开始动手撕扯自己身上穿着的衬衫。 “唉呀妈呀！这是打算干什么啊？” “一言不合就耍流氓是咋地？” “我本人男，爱好女，压根不吃你那一套哈！” 就在沈度略显惊慌的朝着那个脱个利索的沈总喊过去的时候，那个已经将衬衫脱了下来，内里竟然还穿了一个纯棉汗衫的沈总，却是对着沈度冷笑了一下，用特别娴熟的手法，将脱下来的衬衫在他的右臂的手肘的所在缠绕了几圈，紧紧的绑紧了之后，就对着那薄薄得，既不是防弹也不是钢化的玻璃窗虚晃了两下。 沈总只比划了两下，却让站在女厕所内的沈度秒懂了。 这孙子瞧着朴实无华，一脸的毫无特色，谁成想镜竟然是一个狠角色！ 他这是打算砸破了玻璃直接出来硬刚啊。 沈度神情一凌，瞬间对敌我双方的实力做出了判断。 己方身高179.8，体重136斤因为一身的腱子肉，略显偏瘦。 对方身高175，体重最少150，瞧着发狠的动作，总感觉不像是个老总，反倒像是一个练家子。 那这可就有点危险了。 在周围的民警赶过来的时候，自己能够阻拦住对方的逃窜吗？ 想到这里的沈度那是当机立断，那是扭头就跑啊…… 这一十分突兀的行为，让手肘已经突出去的沈总都跟着愣了一下。 下一秒钟，‘哗啦啦’，这薄脆的玻璃窗还是被沈总干脆利落的肘击给击碎了。 “故弄玄虚！原来竟是胆小如鼠。” 那刚才将他当成老鼠来戏耍的小孩见到他套破窗而出的时候，竟然慌不择路的跑到了距离他们两人最近的一个厕所格子间里了。 这小孩以为他出来后打算干什么？ 追着他打着报仇？ 开玩笑呢，那是只会用暴力手段实施犯罪的野蛮人才会干的事情。 他可是经济诈骗的案犯，怎么能干那么LOW的事情！ 警察还有几分钟就赶过来了，我现在砸碎了玻璃了，那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儿啊，立马逃离此地，跑得越远越好啊。 对于沈度充满了蔑视的沈总双手都已经扒上了门框了，这人的身子都探出到这厕所之内的时候…… 突然，从他身侧最近的那间厕所内爆发出了一声极为大声的怒吼。 “呔！吃我一枪！” 话音落下，厕所的黄漆门咣当一声被沈度给撞了开来，他刚才策略性的躲避为的就是抢先对方一步，拿到他手中的这两把武器。 一把木柄红色圆弧形橡胶头皮搋子，用于通畅马桶，下水道堵塞的问题时使用。 一把长柄外附布条，棉花等杂布头拖把，用于清理地面污渍，归还厕所干净整洁时所使用。 此二柄武器，乃是等同于扫地僧一个级别的保洁阿姨惯用的武器。 所到之处横扫一片，令细菌闻风丧胆，令屎尿无所遁形。 沈度现在拥有了如此给力的两把武器，在对战沈总的时候，又怎么会轻易的失败呢? 君不见……沈度双手并用，一前一后朝着沈总从窗外伸出来的脸部以及腹部处死命的那么一捅…… “嗷！！” 沈总带着四溅的血花就被沈度给怼回到了窗户外面，咣当一下，就摔回到了栅栏的缝隙所在。 “哈！想跑？没那么容易！”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我有此神兵利器在手，我看你还想逃到哪去！” “咦，不对啊，不对，我皮搋子呢？” 沈度正准备得意的一插腰呢，却发现位于他左手处照着沈总的脸怼出去的那个红色皮搋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然后这位年轻人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儿一般，用特别惊悚的眼神就望向了沈总的所在。 ‘嗡……’ 对面那位无脸人的面上果真附着着一把红色的皮搋子。 由于沈度怕自己怼击的力度过小，无法对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在使用这种钝头的武器的时候，用上的力气都是实打实的。 故而当他的第一击完成了的时候，实际上那个时候的沈度已经将皮搋子结结实实的扣在了沈总的脸上，而他右手紧跟其后的捅肚子，又把对方的身体狠狠的捅了回去。 这也造成了，专注度都给放在右手上的沈度，就没注意到，因为他这么一带一松的，手中的皮搋子就被沈总十分‘狡猾’的给带走了。 ------------ 第二十五章 我是大赢家 不过没关系，这位犯罪嫌疑人成功的被自己怼回到了暂时关押他的牢笼当中了不是？ 他只需要守好这几分钟，等警察过来了，他不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不是？ 瞧对方那个惨样，他没问题的。 沈度这边刚握了一下拳头，作了一番心里建设，谁成想，那顶着皮搋子的人他竟然又活过来了。 这个无面人，双手握在那粗糙的木头把手之上，奋力的朝着外面一拔…… ‘啵……’ 沈度发誓，他绝对是看到了沈总的脸随着塞子的拔出，跟着弹跳了几下。 然后这位也拥有了一把长柄武器的男人，就极其凶狠的对窗户外的沈度发起了反击。 “滚开！别逼我动手！” “小比崽子，老子不发威你就把我当怂货是吧？”噹噹噹…… 两杆纯工具武器碰撞到了一起，竟然泛起了金属一般四射的火花…… 打的沈度双手发麻，若不是怕让对方跑出来之后自己的脸上也会被怼上一个皮搋子的话，说不定沈度就认怂了。 士可杀不可辱啊！ 你瞧瞧对面那个人的脸上那明显的圆圈子。 不是沈度吹，那印记没个一个星期是绝对消不下来的。 可是就算是沈度有了玩儿命的心思，在敌我双方的搏击技能不对等的情况下，他这一方依然是露出了极其明显的颓势。 这沈总仿佛是练过的。 那木头手柄在他的手里就如同一柄真正的长棍，端的是势大力沉，被挥舞的是虎虎生风。 好几次打的沈度的拖把头差一点就要脱手，不过打了几十个碰撞，沈度的双手虎口处都已经木的没有了知觉了。 完蛋，天要亡我！ 就在沈度觉得他的拖把马上就要飞出去的时候，一股温暖又巨大的力量突然环绕住了他就要松脱的手掌，十分强势的让他支撑住了这一轮的攻势，并且以极为强悍的力度对对方予以了反击。 “啊！来呀，老子可是有靠山的！” 小沈度疯了，他就知道，那个神秘的力量是不会抛弃他的！ 在此时小沈度浑身充满了力量，誓要与敌人斗争到底！ 由于外力的帮助，小沈度就扛了下来。 待到了接到了电话，从返回警局的途中回转过来的出勤民警一赶到女厕所时，就看到了如下的场景。 那个拿着皮搋子的瘦高的少年人，竟是凭借着极为顽强的意志将一个一看就是好手的犯罪嫌疑人给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 与那位浑身都被玻璃碴划伤，脸上还有一个特别滑稽的圆圈的犯案人相比，沈度的状态从明面上看还算不错。 可待到办案民警将犯案人带走，再来查看沈度的情况的时候，却看到这个年轻人的虎口处都是崩裂的细碎的口子。 当中有一些还渗透出了一些血迹，若是没有大毅力的人，是压根就扛不住对方如此激烈的攻击的。 所以，在见到了此情此景之后，这位查探与询问的民警就朝着沈度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年轻人，好样的！有勇有谋，还有大毅力。” “真的特别适合干我们这一行。怎么样，还是学生不？有没有兴趣考警察学校啊？” “以后绝对是警界的精英呢！” 听到这里的沈度赶忙摆手：“不了，不了，我有一个玩儿的特别好的发小，就报了公安大学，她喜欢干这一行，我是真不感兴趣。” “我喜欢画画，喜欢创造，我今年刚高考完，若不是打暑期工，还碰不上这么多的诈骗犯的。” “这真是顺手举报的，我这个人吧从小就觉悟高，还因为这个有所加分呢。” “就我家周围的派出所，都给我颁发了好几个见义勇为奖了，我这人性格如此，就是喜欢管闲事儿。” 哎，可惜了了啊，多好的一个刑侦的苗子。 大胆的质疑，详细的取证，勇敢的追击，再加上谦虚的性格。 怎么瞧不干公安都是暴殄天物了啊。 可是这事儿要求的就是个你情我愿。 办案民警也不多说，带着被抓获的沈总与沈度就上了返回警局的车。 到了这个时候，镜子外面的阮柔那是全神贯注啊，盯着镜子中的镜头一点细节都不肯放过了。 “哎！沈度，帮我盯着点啊，咱们一起记录，千万不能错过一丁点线索。” 可现在的沈度哪里还有力气去帮阮柔这忙啊，就今天这个案子，他这是第几回把手伸进镜子里了？ 一次是写电话号码，他手指头都快写的佝偻了，等到被反弹出来了之后，沈度那根食指，在腿上愣是蹦跶了五分钟没停下抽抽的。 然后咱们再来说他对小沈度那温柔的一脚吧，人给踢到厕所了，他膝盖骨差点就被后崩的力道给拉断了筋儿。 是的，小沈度认为的温柔一推，实际上大沈度用的是脚。 他怕自己总是用手的话，自己赖以生存的器官，就要被另外一个世界的排斥力给摧毁了。 也得亏是大沈度比较谨慎，你瞧，这破天荒的一个镜头竟然被用上了第三回的能力。 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沈度终于能力打开，等同于将半个身子都探过去了，那是用极尽了吃奶的力气跟对方搏斗了。 在此过程之中，沈度那是吃了不少的暗亏。 因为帮着小沈度稳住手中的拖把，致使大沈度的双手解放不了，在面对即将要抽到小沈度身上的攻击时，他只能用脸去承接。 具体沈度的脸被抽了多少次，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若不是返回到本世界的身体外观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的话，沈度觉得此时的阮柔应该顾不得让他帮忙记录的事儿了，而是会在第一时间里把他给送到医院。 因为若是对面的攻击能够被体现在表面的话，沈度此时应该是一个青皮的猪头，其惨烈程度，不亚于被一个犯罪团伙给群殴了。 见到沈度的‘消极怠工’阮柔也只是轻轻的给了对方一脚就不再关注了。 因为就在此时，对面的镜头已经调转到警局的审讯室中，相关民警已经针对这位沈总的身份开始了审讯。 “姓名！” “沈从良。” “我问的是你的真名，据我所知，刚从你随身携带的钱包中翻出来的身份证中的名字就是这个，但是，有的时候，身份证明也是可以作假的。” “现在，进了警局了，楼下就是户籍管理的全国联网的网络，你这身份证上的信息只需要一查，不久知道真假了？” “我劝你还是坦白一点，免得大家都受累，到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这一开口就不说实话的罪犯特别的多，但是像是这位假沈总这般理所应当的不坦诚的人还这没有几个。 见到自己的确无法蒙混过关了，这位被沈度千辛万苦才抓回来的中年男人憋了半天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刘畅。” “性别！” “男！” “年龄，出生年月日！” “196X年XX月X日。” “机关所在地，你真正的身份证上的地址！若是带了，还是主动的拿出来登记一下的好。” 听到这里的刘畅抿了抿嘴，对着他面前摆着的那个并不丰满的钱包的内层指了指：“这钱包里边的里衬，原本是一个带弹性的金属片，被我抽出来放身份证了。” 一明一暗，大多数人在看到了假的身份证的时候，就会自动的忽略了隐藏的特别深的真身份证了。 听了刘畅的话，一旁得记录员就将这个已经被掏空的钱包的边缘线用小镊子给挑了开来，在最内侧的夹层中还真的被抽出来了一张马上就要过期的身份证。 上边明白的写着，是广省莞市下属的小乡村的地址，送交户籍办查证过后，证明这个身份证是真实有效的。 镜子中的警员们对着电脑操作的时候，镜子这边的阮柔已经将所有信息都登在本子上了。 然后对面的警察询问刘畅的作案动机的时候，阮柔这才将头再一次的抬了起来。 “其他人都已经交代了，这几家本来没任何瓜葛的公司都是由你这位沈总给串联到一处的。” “你给培训学校提供了一个新的培训思路，然后找到那些有条件提供生源的中介公司一起，来做这种拉单子骗钱的生意。” “经过我们查证，这个所谓得到房地产从业人员资格证书，并不是国家承认的正规有效的证书。” “除了某些社会机构自己承认之外，在其他地方是没有任何的法律效用以及含金量的。” “况且，我们根据由着这个证书往批审下发这个证书的上溯源头调查了一下。” “这个所谓的房地产中介服务管理局，以及行业联盟，也都是非国有的民间私人联合企业，也就是咱们俗称的私企。” “他们下发的证书，只能说在行业内具有一定的检验的标准与资格，但是这并不是一个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员所必备的证书之一。” “也就是说，这个与招聘有关的诈骗案件，从源头上就是一个欺骗的行为。” “我们考虑到它所涉及的社会影响力之广泛，受骗群体的特殊性，以及诈骗金额的额度，予以大型经济诈骗来立案。” “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心存侥幸了，作为一名承上启下，并在此案件中谋取了暴力的主要犯案人，是绝对不会逃脱法律的制裁的。” “现在要根据你对于案件认罪的态度，以及是否有积极配合的表现，我们会在案件审判的过程中对你斟酌着予以适量的减刑。” “你到底想要被判十年还是被判八年，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 六几年生人，现在已经年逾四十了。 被关进监狱被关个十年八年的，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还怎么骗人……不是，是还怎么赚钱啊。 想到这里的刘畅就沮丧的将双手扣在了头顶，临时扣住他手的手铐，因着他这一动作，反射出了冰冷的光芒。 都是那个臭小鬼，让他一盘巨大的棋毁于一旦。 这种小打小闹的买卖，怎么可能是他刘畅的终点。 他创造出来的假身份，可是要利用这次起步骗过来的钱，去做一笔更为巨大的买卖的。 现在，下家那家做环保高科技研发的厂家的主要负责人已经快要被他给忽悠瘸了。 对方甚至愿意将公司融投资的大板块全权委托给他这位假沈总来处理。 他只需要借用现在收敛来的启动资金，以及对方一瞧就十分靠谱又唬人的实体平台，就能赚，不是，是骗到更多的钱。 根据自己的方案与计划，那家公司若是操作得当，只需要两年，不，只需要一年半的时间，他就能独揽上亿的流动资金。 是踏踏实实的能从账目上转移的真金白银，不是那种只能算成数额而提不出来的固定资产。 待到他将这一大笔钱成功的转移到他在XX群岛上提前注册的境外公司了之后，那就是水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啊！ 到时候，美国，英国，加拿大，哪里舒服就往哪里走。 做一个人人敬仰的投资性质的新移民，选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镇，做当地执政官捧在手掌心里的大投资人，为未来生活的家园也添些砖加些瓦啊。 这样舒舒服服，再也不用为生计奔波，再也不会因为找不到老婆而被整个村落奚落，再也不会被人叫嚷着老光棍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那个破烂的，肮脏的小村落，他再也不想多看一眼，也再也不想回去了。 听着对面的警员不停的高声的提问，这位因为功亏一篑而心态全崩的男人就哭泣了起来。 他一边诉说着自己的计划，一边委屈的大声的哭嚎。 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计划了好久。 他那无与伦比的欺诈手段，在他屡次的尝试之中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不说别的，他的原始积累资金以及达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数值。 由于他自己还开了一家中介服务公司的缘故，哪怕因为人员和场地的缘故还有所损耗，但是他在整个项目之中的高达四成的现金分成比，就让他的账户中的数额高达了百万之巨。 ------------ 第二十六章 第二个任务完成 一期培训班为期两个周，一名学生收费八百元，一期同时开4-5个班，一个班的人数为24-30人不等。 短短的几个月，大家都干上了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需要再给他一两个月，让他完成顺利的脱逃收尾工作，他就能完成从中介公司的老板到新科技公司执行总裁的身份的转换。 到时候，他起步的价位就不是区区的八百了。 那将会是更高，更大，更多的金钱。 也不枉他当初被人骗着去读了夜校里边的金融管理了。 若是当初他读的是会计，那么现在的他应该就窝在一个小公司里边当着可怜巴巴，随时都能被人替代了的出纳吧？ 听着这位哭的不像话的男人的自我吹嘘。 对面询问他的警察在承认他的能力的同时，也不忘记要好心的提醒他一句：“可是你若是学了会计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坐在我对面被我审讯了啊？” “最起码不会坐牢不是？” “还有啊，难道你就没想过，若是你真的赚了一大笔的钱，你生活的那个小村落当中谁还会笑话你是一个老光棍啊？” “当年那些嘲笑你，看不起你，不嫁给你的村妇们，到了那个时候，高攀不上的反倒是他们了吧？” “再说了，有钱了之后，回到自己的老家修桥铺路，岂不是能够收到更多的赞美，将平常看不惯自己的人踩在自己的脚下，那些看不惯你还奈何不了你的人的表情，要比去国外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心开始要爽许多的吧？” 听着警察竟然这么安慰自己，这位哭的鼻涕都流出来的罪犯，先是愣了一下，只思索了一瞬，就对着对面这位警官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我是不是傻啊，若是按照我的计划，我那个时候骗的可不是几百块，而是这些人的身家财产啊。” “那那些人能像是这些刚毕业的学生一样，想想也就算了？” “他们肯定是用尽一切的手段将追查进行到底的啊。” “我这个主谋要是不往外边跑，我早晚不得被揪出来啊。” “不说别的，就把嫌疑人画像往那个什么新闻联播上一挂，分分钟就有老家那边的人进行电话举报了。” “我这个人财产想要转移肯定需要真实的身份证明吧？” “你们再跟银行一串联，就把我的个人财产给冻结了……” “那我费劲巴力的骗个什么劲儿啊，我是把钱骗到手了，就坐在那边等着被抓吗？” “我又不是真的傻。” “你别看我现在交代的那叫一个痛快，那是因为我后续的计划完全没有开始实施，未曾实施过的诈骗，只是一个设想，它也够不成犯罪不是？”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天才，你们因为中介费诈骗这种小案子就把我给扣住了，你们警方是多么的幸运。” “不对，是那个臭小子的缘故，他就是我的克星。” “若不是因为他，以后的我一定会扬名于经济犯罪界，成为业界犯罪的第一人的。” 这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就算你后续想的再怎么美好，你现在依然是一个中介费诈骗犯罢了。 负责记录的人倒是特别的尽职尽责，甭管这位名为刘畅的男子有没有进行后续的犯罪，这些他口中吐露出来的信息他还是十分尽责的全都给记录了下来。 惹得镜子这边的阮柔是一通的夸奖：“这样就对了！” “方便记录了，境外公司的姓名，资金流动的卡号，以及后续可能出现的国家与城市名称，我现在都有了。” “等到确认了这几起诈骗案的主谋身份确实为刘畅之后，我们就能与境外的有关部门对接。” “无论这个刘畅现在的国籍是哪里人，我们都可以对其进行引渡申请了。” “亦或者是过了这么多年，他觉得风头早就过去了，说不定都已经回到国内了……” “呵呵，到时候，可别让我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说完阮柔就把手握的咔咔作响，站起身，拎起本子就往大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跟沈度报备着：“我今晚可能要加班，就不用等我了。” “若是我回来了，我就去客房对付一晚上。” “沈度，你真是我的幸运星，等到这个案子解决了，我们再好好的庆祝一番哈！” 说完，那是推门就往大门口的鞋柜处走去。 可是此时的阮柔完全忘了，客厅外面还有四位就着他们的未来而商讨的老人家呢。 就沈度与阮柔进房间的时间来算，这才刚过了半个小时…… 甭管他们凑在那个房间里干了什么，这个时间都不算长啊。 待到阮柔一走出房间，看到客厅的四双眼睛的时候，她才轻轻的一拍脑门，她真的是将这四位给忘记了。 “嘿嘿，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我局里还有点事儿，紧急案件，我要去局里一趟。” “有什么事儿找沈度就行，他的意思就代表我的意思。” “你们去问他，去问他。” 说完，阮柔就一个弯腰，从四位家长的瞩目当中穿厅而过，蹬上自己的软底儿小皮鞋，抓起车钥匙，就溜到了门外。 ‘咔哒’ 大门关上，可算是阻挡了几位家长的灼灼视线。 这见一次家长比跟凶恶的歹徒搏斗还要可怕…… 这种事儿，还是交给沈度来处理吧！ 被留在了屋内的沈度那叫一个惨啊。 他被四位家长强拉硬拽的给从屋里拖出来，对他们两个人刚才自己逃跑的行为发出了来自于灵魂的拷问。 在确认了两个人是在忙着工作而非其他的事情之后，四位家长才算是彻底的放过了沈度，并提出了他们刚才经过讨论后所制定的方案。 “仪式是一定要搞的，你可不知道，就你们这种晚婚晚育型的选手，让各自的父母吃了多大的亏。” “我的同事，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换了多少茬了。” “你爸妈是一茬接着一茬的送份子钱，送到现在，可算是轮到我们伸手要钱了。” “趁着你阮叔叔还没退下来，朋友亲戚也多的时候，咱们就赶紧把事儿办了。” “至于你们两个人的结婚证，抽个阮柔有时间的日子，你带着户口本自己去警局找阮柔去。” “他们不都是为人民服务的系统嘛，好歹总是会认识几个人的吧？” “由阮柔带着去，总不至于迷路不是？” 此时的沈度真想跟这几位家长说一下，警局跟民政局真的不是一个系统的单位。 但是后又一想，什么时候儿子能跟爸妈讲道理讲赢了呢？ 这四位长辈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吧。 听到这里的沈度特别乖巧的点头，定了一个大概的摆酒日期，就把这四位老人家给打发走了。 开玩笑呢，女朋友加班去了，自己刚才进去了三次镜像，差点就来了一个五马分尸了，还不趁着放假的工夫好好的休息一会。 等到沈度将自家的大门关上了之后，那是一头就栽倒在枕头上，睡的是生死不论了。 如同每次事件了解后的那样，大小沈度在不同的维度之中同时开始做梦了。 这个梦境中他们看到的人，有富贵的，有贫穷的，但是其中的每一个人沈度都可以确定的说，他不认识。 这些他从不曾碰过面的陌生人，在此时却是挨个的走上前来，给他鞠躬致谢。 一些人表现的相对平静一些，而一些人则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沈度只这么瞧着对方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上的细节，就能将其贫富程度给估计出来。 越是激动的人，他的条件瞧起来越是趋于贫穷。 如果没猜错，这些无语的感谢都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还不曾被刘畅所欺骗的那些个受害人。 在这当中有多少倾家荡产从而想不开出了意外，又有多少家破人亡，从此一蹶不振与美好的人生绝缘？ 沈度不知道。 但是通过这个梦境他却是可以确定，这些人在他的世界当中已经没有了幸福的人生，但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他们却是因为他的努力被解救了。 其实这样挺不错的，虽说那个小程序已经无法反馈给他什么好处了。 但是能帮助如此多的人，真好。 这一个夜晚，沈度是在幸福的微笑之中度过的。 待到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神清气爽，这么多天辛苦加班所带来的疲惫之感更是被一扫而空。 这难道就是他应得的奖励吗？ 看着床头柜上那个不停的闪烁着提示信息的手机，沈度将毛躁起来的头发给捋平了之后，就将那个小程序给打了开来。 ‘滴滴……’ 新版本的小程序任务栏中的信息随着他起床而更新了。 当中冒出来的第二个任务，也就是那个解决诈骗案的任务，在此时完成度那一栏中标注的是（已完成） 而对方给出的奖励竟然是…… 精神奕奕（状态类） 跟在后边还有一句很皮的解释语，加班狗的福音，996必备的光环，防猝死，挡辐射，现代人最梦寐以求的技能。 呵，真是够阴险的。 这技能给的，明显是要把他跟阮柔当成程序员往死里边使了。 再瞧瞧这个技能光环的属性，竟然是团队群范围，被动无法拆卸的技能。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他跟阮柔的精神头都能保持在一个很不错的状态之中。 别人黑眼圈，我双目灼灼，别人沾枕头睡，我眼瞪入牛，别人瘫倒在地，我还能再来十个俯卧撑的状态之中工作与生活…… 我真是谢谢你母亲了。 不过，这个状态不会是一早就加在了阮柔的身上了吧？ 那位大妞可是一晚上都没回过公寓的啊。 这一次，沈度还真是猜对了。 在阮柔拿到了刘畅的身份证明了之后，就先对其身份证所涉及的银行账号，社交账号，联系号码，但凡是需要用到身份证的相关线索让受到召唤而赶到办公室的谭成明都给找了出来。 这位号称大数据统计方面最顶尖的人才，果真没有辜负阮柔的信任，用了不算太长的时间，就得到了一条十分有用的信息。 已经移民加拿大的刘畅，在近五年的时间内，有过频繁回国的记录。 基本上都集中在他户口所在地，也就是广东老家的附近。 而这些线索指向的是，这位叫做刘畅的诈骗犯，摇身一变竟是变成了从海外归国的成功人士，要对自己的家乡进行大规模的农业开发与基础建设的投资。 就在这五年里，他给自己村里修了大大小小的公路共计三条，还在村落的边上捐赠了一所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公益小学。 至于对于村子的更深一步的开发，他正在与当地的乡镇政府做着初步的沟通与接触。 听说，他想要投资开发的项目是具有当地特色的生态养殖以及农家院山庄式的郊区周边等旅游计划。 只单单从他一步步试探过来的轨迹看，这是一个大胆的人。 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的躲藏之后，这个名为刘畅的人发现自己的行迹一直没有被暴露，并且自己的案件马上就要过了公诉期的了之后，不知道是因为故土难忘啊，还是想要衣锦归乡啊，反正他就开始朝着国内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一下，可不就被已经掌握了他确切信息的警方给一抓一个准了吗？ 在拿到了这个条重要的线索了之后，他们就根据有关部门将现在刘畅本人的照片给调取了出来。 与之原先的笔录，嫌疑犯侧写一对比，那是立马就有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吻合。 也多亏当初亏钱的那些人得到的教训太过于惨痛，当警方经过这么多年再联系到这些受害人的时候，一听到可能碰到了当初的主要嫌疑人了，这些接到了电话的人，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正在做着什么，那是第一时间就将手头上的事儿都放下了，接收了警方传输过来的犯案人的照片，并予以回忆和指正。 ------------ 第二十七章 小花园里的骗子窝 大概是当初被这个人骗的太惨，给他们这些受害人的人生留下了太大的伤痕。 曾经见过那个假沈总本人的受害人，总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回想起这个恶魔的面容。 所以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沈总’的面庞也不曾在他们的记忆深处有过减退与模糊，反倒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印象反倒是越发的深刻了起来。 当他们一看到警方传过来的照片之后，甚至都不用细瞧，那是一眼就将刘畅给认出来了。 哪怕经过十多年的岁月侵蚀，那个人的模样在他们的心中从不曾改变。 并且在他们确认过后，还十分积极主动的要配合警方后续的一切行动。 无论是去指认也好，去再做一遍证词也罢，只要是能将这个可恶的骗子给抓住了，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于是，人犯很快就被确认了身份，并且是铁证的那种。 这个利用当时互联网不普及，监控系统不完善，金融大环境不成熟，出入境检查不严格的诸多漏洞而顺利逃脱的刘畅，现如今却被一个小程序，一面镜子，一个镜子中的人物给成功的找出了他行动的轨迹。 “头儿！这个刘畅现在就在广东省广州市。” “是的，是参加一个爱国华侨组织的商业投资联盟峰会。” “最近国外的经济形势不景气，这些海外侨胞们就把目光都投到了自己原籍来了。” “这边给他们的投资政策好，而且只要稳妥一些，投资的收益还能有所保障。” “现如今国外的钱可没那么好赚了，可不是都往国内回流了嘛。” “我估摸着啊，这个叫做刘畅的骗子在那个加拿大混的可没国内这么的风光。” “你瞧瞧这人的学历，除了一个夜大自学的金融科之外，竟是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学历了。”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他骗走的那一大笔的资金，到了国外他人生地不熟的别给霍霍光了吧？” “这是眼瞅着自己要二次贫穷了，这才把注意给打回到国内了吧？” 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为了避免这个案犯再拿着不属于自己的钱胡搞，阮柔就下达了立刻抓捕的命令。 旧案重查处的所有警员那是连夜到岗，一边与广州警方取得联系，让对方将刘畅严密的监控起来，以防止他在此时收到风声二次逃跑，一边就派出处里有过跨省份抓捕经验的干探，乘坐最快一班抵达广州的列车，对刘畅立刻事实跨省份的抓捕。 抓捕之后以最快的速度送至北京警方，马上进入到审讯的程序，在对方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将案件落实，同时将其在国内外的相关账户予以冻结封杀处理。 至于对方是加拿大移民的身份？ 现如今他可是在国内被扣住的。 依照每个国家的法律，在哪里被抓的，就要接受这个国家法律法规的审判。 而且不单单是如此，待到审判结束后，他曾经从国内数万家庭里骗取的钱财都要给予最大程度的归还。 账上没有这么多钱了？ 那就拿你现有的固定资产来抵押拍卖，最终偿还受害人的损失啊。 正所谓你现在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全都是旁人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对于这种取旁人之财为己用的行为，无所谓高端与低端之分。 他这个人就跟公交车上的扒手，骗女人的拆白党一样，人人得而诛之。 这种纯粹的主观意识性质的犯罪，甚至比之那些造成了更严重伤害的无意识犯罪，更为的恶劣与无耻。 坐在办公桌后忙碌了一个晚上，将一切都安排妥帖的阮柔伸了一个懒腰，等到她站起来打算去食堂吃个早点的时候，却发现以往熬夜办案伴随着的困意与身体的乏力……在今天竟然一点感觉都不曾有过。 这让阮柔很是惊讶，她甚至在经过女厕所的时候，还进去对着镜子仔细的照了一番。 这让阮柔在惊讶之后就给沈度去了一个电话。 已经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沈度很快就将女朋友的电话给接了起来，当他把小程序给予的奖励与阮柔说过了之后，就得到了对方一阵哈哈哈的大笑。 至于这么开心吗？ 沈度都不知道这个小程序到底是在服务谁了。 你看他，现在一大堆后续工作都忙不过来呢，他家的平价牌的设计已经经过了打板，上流水线，现在已经面临着第一家旗舰店在西单的上马了。 为啥那个小程序给出来的都是历年的案件，好歹给点实际的，比如说对于他的服装设计师的事业有所帮助的任务啊。 等到他完成了再给他一个无限灵感光环，魅力无人能挡光环啥的，也让他感受一把时尚教父的孤独之感啊。 只可惜，第三个任务并没有像沈度所期望的那般如期解锁，任务栏中空荡荡的，一直到沈度的第一家店铺开业的那一天，才有了有反应的苗头。 这事儿呢，还是要从阮柔接的第二个案件之中说起。 那位名为刘畅的诈骗犯从未曾想过他只不过在家中睡了一个午觉之后，就被一群突然敲门的人给查了水表。 并且在他还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感情之中的时候，又被火速的给带到了帝都北京。 作为一个除了十几年前利用北方城市很少能碰上广东熟人的特性而在这里行骗了一把的刘畅，哪怕当初他在这里还有点人脉关系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为他提供一些便利与保护人的也绝对不会在这里出现了。 至于他现在的人脉关系，国外有一大部分，南方的老家还有一小部分。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部分的人，都无法将触手伸到现如今被押解的地方来啊。 更何况，在知晓了他干了些什么了之后，原本属于他的人脉或者说是保护伞吧，不跟着北京警方一起落井下石就算是不错的了。 他甚至怀疑加拿大的当地政府还会联合国内一起将他的产业给想办法侵吞下来呢。 毕竟从私有转为当地政府所有，到底哪个能被充分利用…… 这还用特别的说明嘛？ 知晓大势已去的刘畅只能叹了一口气，十分配合的有问有答了起来。 这让见识了他的狡猾与顽强的阮柔都惊呆了。 由于审讯的过程过于的顺利，待到沈度新铺子开业前几天，阮柔他们处里就处于一种总结案件，提交有关部门，将后续程序转移到更高一级的死法程序去处理的状态之中。 这松快下来了之后，她才能以沈度女朋友的身份，与沈度一起出现在西单旗舰店的开业典礼之上。 按道理来说，阮柔回来的时候应该参加的是潮牌的开业与发布会的酒会，但是那个时候阮柔多忙啊，她忙着对杀人犯进行追逃呢，就没顾得上参加。 而阮柔由着追求者转正的消息虽然被沈度给放出去了吧，但是偌大的SD公司的内部成员却没有一个见到阮柔本人的。 故而这个消息就被人当成了一个半信半疑的谣传。 现如今沈度在开业典礼的邀请人名单之中假公济私的写了阮柔的名字，并通报了整个公司了，这下子大家就都明白了，他们的老总是打算就着这次典礼之后的公司庆功宴，将他们的老板娘给官宣了。 得嘞，朱大虎现在看王厉英的眼神都是充满了同情的。 因着这个消息宣布出来之后，这位姑娘的状态就有些不对。 莫名亢奋。 后来见到虽然沈度对外宣布了女友是谁了，但是那个以往还会时不时的追在沈度身后的女人在沈度宣布名分了之后竟然许久都不曾露面了之后……王厉英的状态又慢慢的回归到了正常。 可是现在，朱大虎瞧了瞧自己面前的名单，将屁股底下的板凳就往王厉英的反方向滑了一点。 瞧着这位将手中的马克杯捏的嘎吱吱作响的状态，他还是尽量远离，免得误伤的好。 至于朱大虎现在的恐惧与痛苦？ 沈度又怎么会在乎？ 他现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突然出现打算跟他一起去选礼服的阮柔腻歪呢。 毕竟这个案子他是全程的参与人，还是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的无名英雄，他当然得帮着那边的小沈度多问一句。 “哎，你们这个案子就这么结了？是不是漏了什么细枝末节的问题。” “比如说，给刘畅办理假身份的人员，虽说那个时候互联网还没有像是现在这么的普及，小旅馆还没被警方逼迫的全国联网，租赁房屋的时候随便拿个假证就能骗到房东。” “可是能做到让人肉眼无法分辨的程度，这造假的本事已经很高超了吧？” “怎么？你就没有顺着这条线去查查？” 听到沈度突然问及这个，阮柔就笑了。 “这事儿我还真去查了，不过你也知道，现在中国的网络监控系统做的如此的完善，假证件可没有以前那么横行无忌了。” “现如今，无论是做什么都要登记，身份证的真伪就不必说了，咱们只单单说那些学历证明吧，除了小公司还能混过去之外，哪里一查不就都得露馅啊。” “再加上咱们北京市做了多少次的市容整顿了，尤其是一些重点排查区域，城管都是早中晚三趟的查这些贴小广告的，办假证的。” “等到我拿到那边的线索去人民大学前面的那个过街天桥上一瞧，这号码早就停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而那个破破烂烂的过街天桥上，能留下电话的都是往地面上写写画画的号码。” “咱们的环卫工人为了跟这些人斗智斗勇，那是出门带着的都是专业的工具。” “见着纸质的就用小铲子铲除，若是喷绘的？” “人手一瓶的黑色喷雾燃料那也不是吃素的。” “我过去走了一圈，甭管电话号码喷的多隐蔽，都被黑色雾化的喷雾剂给覆盖住了。” “这些地方被来往的行人一走动，不用三天就会给磨损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不得不感叹一把科技的力量了。” 听到这里沈度又多问了一句：“那人大对面的那个小公园呢？” 一听这个阮柔就颇有深意的看了沈度一眼。 这是为啥呢？ 这事儿吧就要涉及到首都人民尤其是男性们都知道的事情了。 那个小花园呢，是一个集合了封建迷信，办理假证，开假发票和单据以及卖盗版光盘为一体的综合性低成本犯罪的小花园。 这花园的有名程度呢，这么说吧，八零后的本地人，男性，百分之八十的人一提起来，都知道那个地方是干啥的。 这花园的面积真的特别的小，就跟个广场的小绿化带一样。 最多外面有一圈大树，里边几条石头子儿铺设的弯弯曲曲的小路，当中能摆着三四条的石头板凳，等把这些都走完了，也就从这个花园里边走出来了，直接在三环路的桥边上做公交车走人了。 然后呢，这花园还分个早班晚班的。 这从大早上开始呢，专搞封建迷信的人就在这个花园里边活动了。 他们或是穿着飘逸的唐装，盘扣，折扇，布鞋什么就都不说了。 只说身上的衣服，起步就必须是丝绸的。 甭管夏天还是冬天，这些人手中必然会拿着一把画着山水画，写着毛笔字，一瞧逼格特别的高实际上小天意批发市场里边两块钱一把的那种纸扇子，呼啦啦的扇起来，把那丝绸衣衫扇乎的飘飘欲仙的，求的就是一个仙气与格调。 然后呢，面前再摆着一个看卦，看相的小广告布，扔几个一看就有些年头的铜钱，带着青铜绿的锈迹的那种，就坐在那里等鱼上钩了。 要么就是穿着一身特别传统的道教服装，或者盯着一个大秃瓢，身上黄突突的，一看就久经风霜，长途跋涉过的僧袍，做出一副与世无争，只是你与佛有缘的状态，见到有可能的潜在客户，就上去一通的，无量天尊，阿弥陀佛的为他们那座不知道在哪里立着的道观或者是寺庙化缘呢。 ------------ 第二十八章 被投诉率最低的骗术 这种呢比之前一种就更专业了，他们唯恐忽悠的人不信，还能抛出一个一听就好像是真有其地儿的地址，跟有缘人承诺啊，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若算得不准，你去那砸了我的小观或是庙啊。 于是，那些极容易上当还特别的相信这些的中老年同胞们，就露出了十分信服的表情，接下来那是纷纷掏出兜里去早市准备卖菜的钱，给自己求一张开了光了的平安符，心满意足的再往家返了。 这就是花园早市的一大特色，当然了，这其中偶尔还有些卖大力丸，蟑螂药，灭鼠灵，以及收购冬虫夏草人生鹿茸的人混迹在其中，逮着一个骗一个，抓住两人骗一双啊。 简直就成为了小骗术混迹的专业场所。 待到这太阳渐渐高升了之后，这些个老年人也都干完了自己早起的事儿了，晨练的回家了，卖菜的去超市抢购了，年轻的九点后大军出现的时候，这群算命的就收拾收拾收摊了。 毕竟花园这么点儿地儿，还有给后边的兄弟们让路不是？ 接着呢，这群续航的人又是谁呢？ 收钱币，邮票，古董的。 什么1982年的钢镚儿啦，什么民国时期袁世凯他第八个老婆的裹脚布了，前面的是他们花高价收购，后边的是忽悠着你去买回家收藏。 那有人就问了，前面的不是对方给钱吗？ 他们怎么能骗钱？你要觉得价格不合适，就去大钟寺的古董一条街或者是潘家园的古董店去卖给懂行的啊？ 此时的作者就必须给你一个冷笑了。 收？ 那你也得有啊。 人家拉了一块硕大的布条，将19XX年发行的多少面值的钢镚，纸币都给标注的清清楚楚的了，你只打眼这么一瞧，哎呦呵，好几十种呢，再想想自家一陶瓷罐的零钱，这么多种里边总会有一两枚是这里边的吧？ 我回去把它们找出来，卖给这些收购的，那这个月的烟钱不就出来了？ 可是你想的挺美好，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最强大脑啊。 你要找这些钢镚，总要先把对方要收购哪些钢镚给记下来吧？ 就那个数量，除非你是最强大脑的成员，或者是在那背诵了一整天就干这事儿的人，否则还真就记不下来。 你说，我照张照片总行吧？ 那你当站在那块布面前把最值钱的十几种钱币给挡的严严实实，你一拿手机打算干点什么，对方就朝着你一通嚷嚷的老板是吃素的啊。 人家说了，这是人家总结的技术经验，是古董协会经过多个钱币方面的专家根据市场行情给出的统一价格。 这样的东西是你这样的白嫖党说照就照的嘛？ 你说你想了解一下然后去找钢镚儿卖钱？ 那行啊，我这里又卖钢镚行情资料大全的，你买一本回家研究吧。 说完，这收钢镚的老板肯定会掏出来厚厚的一本纸币与硬币的古董书，让你掏钱买回家慢慢去看。 茫然的你将书拿到手中，翻过来看了一眼价格，五块五，不贵，一个煎饼果子加豆浆的早点钱，不就是一包烟再多五毛的价格吗？ 小爷买了。 到了这个时候，对方才能给你一个好脸，一手掏钱一手掏他的宝贝书，你们俩就算是完成了彼此间的第一次交易了。 然后你拿着这书，等到下班了就赶紧回家照着扒拉存钱罐，愣是比对了一个晚上，家里几百个钢镚里边就没有一枚跟书里边的钱重合的。 这个时候的你，那是一通的捶胸顿足，觉得自己绝对是个黑脸的包公，非洲的顶级酋长，这么大的概率了你是一发都没中，你这是得多黑啊。 然后，心灰意冷的你，把这本行业内专家认证的比对书籍就往手边一扔，从此就多了一个找零必须要钢镚，没事回家就找一番的好习惯。 可是等到你都快要把那整本书都给背下来的时候，有一天你跟一位好久都没联系过，现在正在银行里面苦哈哈的当柜员的同学约着一起喝酒吹牛的时候，不经意间就跟对方提了这么一嘴，希冀对方利用职务之便给你找相应的零钱的时候…… 对面的那位老同学先是一愣，跟着就笑的裤衩就要掉了。 “哈哈，啥？19XX年的五分钱？” “19XX年就没发行过五分钱这个面额的钢镚啊。” “我说，你是不是被骗了。”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心存侥幸，以为是印刷错误。 等到你不信邪的将这本书送到老同学的手中，让他这位十分专业的人询问了中国钱币印刷年历了之后，你就会沮丧的发现，这本书中不只是一种钱币的金额与年份印刷错误了，那是没有一种是正确的啊。 到了这个时候，你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被那孙子给骗了。 可是等到你去找这个混蛋骗子，连五块五都不放过的低节操人员的时候，你会发现，他那个固定出现的摊位上，已经被一位推销去球器的大哥给占据了。 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人，就如同游荡的风一样，是那样的敏感警觉，他怎么会因为你这么一个傻子，而多做停留，从而被打呢？ 这就是这种无关痛痒的小骗术的由来，很巧妙的抓住了人们喜欢贪小便宜的心里，再加上一点点灵活多变的话术，就能将一份不会让受骗人感到肉疼的钱给骗到手了。 这些抓住了上班族，闲逛族，以及部分学生心理的人，在干完了几笔单子了之后，必然会转战下一个战场，或是做一些简单的伪装，或是再也不出现在同一个地点，总之是不会轻易的被受害人给抓住的。 至于他们让出来的地方，则被正常上班的‘销售人员’给占据了开来。 那么这些销售人员都有哪些公司的呢？ 有偿开大额发票与收据的金融衍生品服务公司，有偿办理各种暂时性证件并且绝对‘保真’的证件批发公司以及生意最好，问询者也是最多的光盘刻录者收集协会的人士。 而这些人分别是干什么的，你只需要通过他们的外表就可以判断出来。 咱们先说说开发票的，那必然是在三种职业当中穿的最像是有一家正规公司的销售人员。 甭管他们穿的是什么，那身上的衣衫鞋袜都是干净整洁的。 发票更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会出现有假货的问题。 因为人家做的可是长久的买卖，这买卖发票的人，必然是各种抵税政策与假合同冒用的长期客户。 对方不但会留下有效的联系方式，甚至还会再常来常往的聊天与买卖的过程之中转变成为可以打折的好朋友与熟人客户。 所以，一个企业的外在形象那是十分的重要的，若是第一面就觉得你是拿钱跑路的开假发票的人员，这不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嘛。 至于那些办假证的？ 请参照一下游荡在中关村各个柜台之间的攒机器，卖硬盘的流动小工。 他们喜欢穿大格子衬衫，还带着几分学生的单纯气息，牛仔裤的边缘永远磨得发白，脚底下的鞋子邦也从不曾提起来过。 就是这种平易近人的状态，才让那些怀揣着一些忐忑，甚至以前从不曾办过坏事的购买假证的客人，能够放下几分戒心，相信他们不是钓鱼执法的巡逻民警，才能乖乖的跟着对方去到他们一处十分隐蔽的小窝点之中，从拍照片到递资料，顺利的完成后续的一条龙服务啊。 至于最后一种职业，你只需要奔着怀中抱着孩子亦或是挺着硕大的肚子的中年妇女而去，那十个里边就有八个是不会落空的。 这个时候的你，甚至都不用主动的上前去咨询，她们自己就会一趟一趟的从你的身边擦肩而过，在经过你的耳旁的时候，用极快的语速询问你一句：“大兄弟，要片不？” 只要你敢露出一个二十年没有女朋友的眼神，下一秒钟，她就会从大肚子里亦或是小孩的尿片中掏出两张肉眼可见的打了马赛克的纸质包装过的光盘，对着你推销起她们这个月最好卖的单品。 “一张六块，十块钱两张嘞。” 这时候你若是单纯的想要伪装一下自己是一个好人的，跟对方推辞一把的时候：“不了，不了，我是去中关村去买游戏的。” 这个时候她们则会惊喜的回到：“游戏人物？动漫人物？有的有的！” 然后就会从原处如同叮当猫一般的再掏出来两张甚至更多张裹有二次元大凶妹子画像的光盘客，跟你普及一下小黄漫的魅力所在。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是男人就不能忍了。 然后他们就会偷摸的四处瞧瞧，确认没人发现自己内心的猥琐之后，掏出一张十块钱的纸钞，迅速的选择上两张或是日韩或是欧美亦或是两者兼顾的新资源，甚至连自己是打算去中关村买内存条的事儿都给忘记了，那是美滋滋的就坐上了回返的公交车。 待到这位客人回到家中，刷刷刷拉上窗帘，被其了所有的战备物资了之后，把这光盘往电脑里一插，嘿，就能看俩小时的金刚葫芦娃大战蛇精以及由赵忠祥老师解说的动物世界了。 然后，这十块钱就变成了成本只有五毛的光盘钱。 至于刻录的费用？ 人家批量刻录的，甚至连时间成本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这种骗术，堪称利润最大，被欺骗人绝对不会去告发的骗之奥义了。 只可惜，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随着互联网这个小东西的逐渐普及，2019的小花园之中已经再难看见它的身影了。 这也是时代发展带来的不可逆性，让阮柔在破获了大金额的金融诈骗案件了之后，哪怕是拿到了当初办假证的电话号码，也再也找不到他们曾经存在过的踪迹了。 现在的人大对面的小花园，还真就变成了一个十分单纯的小花园。 被来往上班的人穿梭者，为临时歇脚的人提供一个能够安安静静吃个早餐的普通地方罢了。 听明白了阮柔的所述，沈度很是有些遗憾的哦了一句。 作为一个跟对方相处了十多年的老铁，阮柔的眉毛立马就挑了起来。 她怎么在这声哦里边听出了这么多的遗憾呢？ 沈度你遗憾个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可是咱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你什么时候自己来那边溜达过呢？ 这就不得不说去念职高的好处了。 嘿嘿，沈度在阮柔拷问性的小眼神中败退了下来，赶紧用接下来要办的正事儿把这个话题给岔了开来。 “走，去我设计室里去试试衣服。” “我们SD高定系列还没出几款女装呢。” “为了你以及咱们的婚礼，我可是破例了太多次了。” “你是不知道，你被迫走天涯的那段时间，我的灵感涌现，那些女模特都是比照着你的身材来的。” “自然那些衣服也都是为你设计的。” “正好，你穿着我最新的温柔系列衣衫，去陪我参加开业典后的公司庆功酒会吧。” “好歹以后也是身家千万的老板娘了，怎么也要在全体员工的面前露露面吧。” “这样就不会出现一些总裁文中的脑残桥段了，我家的前台秘书就不会把你挡在大厅外边不让你见我啊。” 行吧，戏精，你喜欢演戏我就陪着你呗。 阮柔十分‘乖巧’的点点头，往沈度伸过来的臂弯之中一挎，两个人就一扭一扭的去试衣服了。 至于在此过程之中开业典礼的完美落幕啦，当天购买现场的火爆程度了，各方媒体对着沈度一通的猛拍了，都被只顾得撒狗粮秀恩爱的这一对情侣给忽略了。 直到两个人绕过了层层追击，非要上顶层的奶茶店来两杯黑糖脏脏茶来感受一下网红的魅力的时候，这两个世界互相影响的后遗症才得以体现。 因为就在他们坐在奶茶店的卡座里边等待着柜员给他们制作奶茶的时候，仅仅一玻璃之隔的地方，就上演了一场惊掉人眼球的大逃杀。 一个疑似神经不正常的男人，手持一把切西瓜专用的大砍刀，就在这周末人流最密集的卖场之中大开杀戒。 ------------ 第二十九章 英雄啊 沈度这边刚跟阮柔深情对视了一下，俩人的小手隔着桌子轻轻一握，那撕心裂肺的一声：“救命啊！”……就把这二位吓得一个哆嗦，立马就把手给分开了。 “哎呦我去！” “哎呦我去！” 这是沈度跟阮柔同时感叹出来的声音。 作为一名战斗在第一线的刑侦干警，见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见人就砍，理应立马冲上去予以击毙啊。 可是你瞧瞧阮柔现在身上的装扮…… 大红色及膝小礼服，还是露着双肩的一字型号的。 内衣都是用的无带的隐形上托样式的，更别说那个高达八厘米的鞋跟儿了。 就这身打扮，阮柔若是冲上去，怕是分分钟是上去送血的。 可就算是这样，这位见到了犯罪分子就绝对不能放过的姑娘，也打算硬挺着上了。 她一边儿往下脱高跟鞋，一边跟沈度说到：“快！报警！请求支援！西单附近的武警巡逻队，特警巡逻车以及常驻的警示亭子就不下于三处。” “只需要一个电话，两三分钟就会有人驰援。” 但是在这期间，阮柔绝对不能让伤亡再多增加了。 因为就在她听到这声救命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位过路群众趴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瞧着那男人刀上滴滴答答落下来的血迹，以及见到人影就会猛冲过去追逐一番的疯劲儿，阮柔觉得自己有义务在对方砍杀更多人前采取制止的行动。 “别去！你这身行头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放着我来吧。” 这阮柔刚把高跟鞋给脱下来呢，沈度就已经一把拉住了女朋友的臂膀，一个运气就把人原给按回到了座位上。 “咱们俩谈恋爱了，那你就是我媳妇啊，自己的媳妇自己护着，否则就不能称为一句爷们了。” 说这话的同时，沈度已经将夏季款西装外套的扣子给解了开来，往下一脱，随手就往阮柔的怀里抛了过去：“接着，”转头就朝着已经反射性的躲到柜台底下的柜员说到：“嗨，嘛呢，人家在铺子外面砍人又不是跑到你们店铺里边打劫来了。” “见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不是直接报警吗？你们躲个什么劲儿啊？” “有在缝隙处往外看热闹的工夫，告诉我咱们商场的应急装备都分布在哪里啊？” 自打这社会上反社会人格的疯子越来越多了之后，北京的各大商场的一些隐蔽的位置上都会配备一些不怎么起眼却在危难之中能起到很大作用的工具。 就好比一些防爆的警用盾牌，一些长柄装铁叉铁铲，以及可以抵挡住板砖投掷的安全帽，一两刀还不至于划破的防护背心等等等等，沈度问的就是这些东西的所在。 他们在西单这座商业大厦承租的时候，就已经拿到了他们所属的那一层的安保以及消防的布控图。 但是基于这里是顶层，沈度觉得还是先要跟个明白人问清楚了，再着手行动。 毕竟经验主义会害死人的。 他若是按照自己的店铺的布防位置冲过去了，结果发现那边却是啥都没有的话，怕是管他贸贸然的从铺子里冲出来的举动，就能吸引到那个暴徒的注意力了。 这沈度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那是相当的镇定。 大概是他的这种镇定也感染了奶茶店的小姑娘了，终于有个店员鼓起了勇气给沈度指准了方向。 沈度顺着那小姑娘的手指的方向一瞧……嘿，还真是幸运啊，就在那朝着西瓜刀往前溜达见谁就冲刺一下的哥们的背后的位置。 也就是说，沈度若是想要拿到工具，就必须与对方打个照面，这他娘的…… 就在沈度犹豫的时候，却看到那疯子往前去的方向里正好要经过一处公用卫生间的所在。 因为商场的半开放性的缘故，这疯子一动手，大厅中的人就全都能看得到，同层的群众是顺势下楼也好，是直接寻一处店铺躲避也罢，起码知道要绕着这个危险的人走。 但是那些在事发前进了厕所的人，却不知道外面有危险啊。 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就在这疯子大哥拎着西瓜刀差点来个拖刀行的时候，有两位女同志从厕所里边结伴出来了。 有时候沈度就弄不明白了，女孩为啥都要结伴上厕所。 若是一个人等在外面的话，好歹还能冲进去提醒一下啊。 这下好了，一堵就堵了一窝了吧。 问题是你们跟这个疯子碰上了，就瞧着对方那个造型，第一反应也应该是扭头再往厕所的方向回跑啊。 虽说女厕所外面的门是没有遮挡的，可是女厕所的格子间可是有严严实实的门板门啊。 再怎么也比你们两个啥也不作为，就站在原地啊啊啊啊的大叫的反应强啊。 “麻蛋的！” 看到那两个双腿就像是被520粘在原地只知道尖叫的女人，沈度也顾不得再多想了。 他抄起奶茶店给散客们等座位用的三角小圆凳，就往店铺的外面冲去。 算算距离，他跟那个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的疯子与这两位年轻的女士之间的距离是一致的。 若是速度够快，就能在对方的砍刀落下的时候，成功的将那二位嘛事儿都干不了的姑娘给解救下来。 想到这里的沈度，脚下更快了三分，在阮柔高叫了一声：“小心”了之后，人就冲到了那两位姑娘的身后，然后对着这两个傻子大吼了一句：“蹲下！” “不蹲下就是死！” 也得亏沈度的肺活量还不错，这霹雳一声炸开，吓得其中一位姑娘嗷的一下就抱头蹲了下来。 连带着一起手挽手上厕所的同伴也被她带着一起蹲了下来…… ‘噹！’ 一秒之后，沈度的三角叉的板凳腿，就跟大疯子手下的西瓜刀碰撞到了一处。 “啊！！你走开！” “你走！别挡路，否则连你一起砍！” 这话说的沈度很奇怪啊，敢情你这砍人还分人呢？ 瞧见硬骨头了就打算放过，就找那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人下手啊？ “你有病啊！赶紧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等警察来了，小心当场击毙！” 就在沈度拿着板凳腿噹噹噹的又挡下来对方的两三次劈砍了之后，他的眼梢就瞧见这疯子身后的上行滚梯处，有一队人马暗搓搓的涌了上来。 这是一队穿着上场安保制服的保安人员，在接到了慌乱之中冲下来的顾客的电话与求助了之后，就集结成一个队伍，抄着十分正规有效的武器，往顶层这里进发了。 沈度见到这些人从背后摸过来，心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为了配合对方很快更稳妥的将其一举擒获，沈度就开始满嘴说胡话的转移这名神经人士的注意力。 “你个就知道对女人动手的懦夫，有本事你砍那些身强力壮的傻大个啊。” “我刚才在奶茶店里可是全看到了，就你刚刚追着的那群人里边，可是有好多一米九左右的壮汉，你就跟没见着人一样的将对方给错过去了。” “象征性的追两步就停了，是不是这样就显不出你怂啊？” 这大实话可扎心了。 这反社会的疯子当场恼羞成怒：“胡说！我那是不波及无辜。” 这女同胞们招谁惹谁了啊？ 沈度瞧瞧的瞧了一眼那疯子身后趴在地上被砍的生死不知的几个人，性别还真全都是女的。 然后这疯子就继续大吼到：“女人就是原罪！这群骗子，玩弄男人心灵的骗子！” “那都是没有心的恶魔。” 得嘞，这是遇人不淑了。 沈度对此深表同情，但是这也不是你激进的理由啊。 这年头，谁谈个恋爱还不碰上几个渣女啊？ 没被人当成老实人做个绿帽子接盘侠就不错了，只是骗吃骗喝骗钱骗感情的果断被甩，也好过欺骗一辈子啥都不知道的可怜虫要好的多啊。 沈度这么想的，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充分的给表达了一下，为了不激怒对方，他还打算顺着这个疯子应和两句。 可是就在他想着什么措辞的时候，却看到商场的保安已经涌到了砍人者的背后了。 “啊！你背后有坏人！” 这疯子反射性的一转头，一个板凳就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扑通一下，给他砍在了地板砖上。 “麻的！搅合了老子开业的大事儿，还搅合了大爷我的约会！” “你这样的人不死，谁死？” “啐！” 为了防止对方再有一搏之力，用板凳成功的将其砸在地上的沈度，还一个跨步上前，将脚踩在了这个躺在地上抽搐的男人的背上，并试图捡起他趁手的三角架武器，对着这名罪犯的后背再来上一下。 只不过，他的这种行为被后来赶上来的保安们给制止了。 毕竟，若是再来上一下，说不定沈度就要被判定为防卫过当了。 当犯案人已经无力再实施犯罪行为了之后，受害人还穷追猛打的话，怕是到了最后，真正进去的人是谁，就真不好说了。 于是此时的沈度就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给抱住了胳膊，一个说着：“大哥，大哥，算了，算了。” 一个劝着：“没事儿了啊，咱们这就把人给扭送到警察局里。” 反正怎么也不能让这个罪犯死在他们商场里不是？ 别瞧着这是寸土寸金的西单。 甭管多豪华的地儿，惹上了人命官司，那也是要被封上好几十天的啊。 得了周围人的劝阻，沈度这才停止了动作。 他将因为过激的动作而弄的有些褶皱的白衬衫捋平，寻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领针还在原处好好的待着，就拍了拍浮土，转身往奶茶店的所在挥了挥手。 此时正是夏日的午后，顶层的玻璃窗往下折射出了七彩的光芒，趁的站在光晕之中的沈度如同白马王子一般的自带英雄的光圈。 看得站在玻璃门外的阮柔一下就捧住了自己的脸蛋。 好帅啊，就如同他们十多年前的第一次相见。 沈度还是那个笑起来比太阳还灿烂的男孩。 “哇！” 就在阮柔捧着脸发花痴的时候，那两位已经蹲在地上的姑娘却在这个时候爆发出了极大的哭声。 其中一个先是傻愣愣的瞧着沈度的表演，在他做出了一个展开双臂朝着阮柔敞开怀抱的动作了之后，竟是直接就站了起来，面朝沈度大声的哭嚎了起来。 这一哭把沈度给吓得啊，那是接着就是一个哆嗦。 让他原本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感天动地的场景全都变成了颇为尴尬的不知所措了。 搞得原本打算推门而出直接扑到沈度怀中的阮柔的脚步都慢了几分，只能变的十分的矜持有利，在走到沈度的身侧之后，像是一个温柔的姑娘一般挎上沈度的胳膊，对对方表达出最大的善意：“姑娘，你没事儿吧？” 谁成想，先前那位姑娘只是十分单纯的哭，且哭的还特别的好看，可是待到她见到申示了自己的主权之后，她的哭声不见收敛反倒是更大了几分。 而这一次的哭泣，则是带上了几分痛哭流涕的滋味，那是哭到鼻涕泡都流出来的凄惨境地了。 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我也没惹着她啊？ 阮柔点点自己的鼻尖，沈度则是跟着摇了摇头。 只有那位疑似受了特别大刺激的姑娘，在被一旁的商场工作人员给扶走了之后，她身旁那个总算是将心神给平复下来的闺蜜才跟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啊，这又是一个有主的啊。” “你是因为这个才哭成那样的吧？” 可不是吗？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是真的难找，更何况谁小时候还没存着些英雄救美以及灰姑娘的故事呢？ 只不过，这该死的爱情纵然再怎么的甜美，那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啊。 先不说这两位幸存者后续怎么去感谢沈度吧，且说在警方过来了之后，后续的处理方面就够沈度与阮柔操一下心了。 这时候偌大的商场，暂时被清场封锁了。 除了此案件的相关人员之外，其他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作为SD服饰集团的代表，朱大虎是报了沈度的名字之后才被允许跟在沈度的身后的。 ------------ 第三十章 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而在警方认为消息封锁的还算是成功，起码传播的速度不足以引起周围居民大面积的恐慌的时候，他们却忘记了，今天可是SD服饰集团大众牌的开业典礼的日子啊。 况且这店铺还是整个商场中最繁华的，居于一层面对西单大街的商铺门脸啊。 那排队等在外面，等到这剪彩仪式一结束就要冲进店铺当中进行抢购的顾客可是早早的就在这条街道上排起了长龙，而接到了消息的各路媒体们那也是纷纷的出动，就怕自己漏了什么重大的新闻。 就这么大的阵仗，楼上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那些本就嗅觉敏锐的娱乐时尚记者们会轻易的放过这个消息嘛？ 若说他们是特意蹲守这消息的也不对，只能说剪彩完毕的沈度与阮柔过于高调的秀恩爱的举动吸引了几个眼神好使的记者。 他们暗搓搓的跟在沈度的身后，打算爆一下他现任女朋友的照片，加点是似而非的照片，就能制造出一个不错的话题。 谁成想，就这么一蹲守还真被他们搞出来了一个大新闻。 那些偷拍的狗仔就蹲在奶茶店对面的过道之中，是眼瞅着凶徒拿着把西瓜刀突然入镜的。 然后，这些娱乐记者们就发现了这位沈度总裁，还真是三观端正，正义感爆棚的五好青年。 简直可以入选年度最佳青年企业家的十大评选了。 原本只是想抓个小绯闻，现如今却是可以捅穿热搜的大新闻。 孰轻孰重都不必想，甚至几个心急的准备拿首发的记者们在那个匪徒刚被按在地上了之后，就将自己手中的资料以极快的速度发给自己身后的媒体所属了。 所以，等到警局将这个案件给基本调查清楚的时候，整个网络间，这条等同于直播了全过程的案件，就传遍了整个网络社交平台。 对于如此正能量的事件，都不用过多的做舆论导向，那底下不但反馈的特别的多，特别的热烈，还特别的正能量。 在这个时候，三观要正就成为了评论的主体。 至于这个三观怎么体现呢？ 照着新闻底下着一通的夸就没错了啊。 在这个时候不对着沈度这种无可指责的见义勇为的行为拼命夸，难道还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匪徒张目吗？ 诚然，这个世界上脑残特别的多，但是，在这个时候玩圣母，博眼球，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若是真有脑容量过低的网友在这条新闻底下说：‘哎呀，这个男的好可怜啊，又是被女的给害得’ 或是说：‘哎呀，沈总打的这一下好疼啊，人家都失去反抗的能力了怎么还上去踹人家啊’…… 诸如此类的言论的话，怕是立马就能被路过的网友们给喷的怀疑人生且出现生活不能自理的严重现象了。 所以，低能儿其实并没有多少的人，让这个官方都盖戳认证的消息得到了热搜升顶的待遇。 先不要说央视爸爸以及中国公安的顶置与关注了。 光是京城政府，京城警局，京城消防这些部门对于沈度个人账号的点赞与关注，就给他以及背后的公司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位介于时尚与娱乐之间的设计师，从来以不屑于买粉著称的。 原本因为几个时装周的成功亮相，以及SD服饰的成功运作而涨起来的不到百万的粉丝，在官方爸爸的点赞关注以及新闻热度的推送之下，瞬间就暴增突破了五百万的大关。 对于此沈度表现的是相当的淡定的。 他又不是需要吃粉丝销售的小鲜肉，用不着涨粉来寻求资源的。 可是等到他看到那些吃瓜的路人们为了支持他的英雄行为，顺手的在他线上或是线下的店铺之中购买一两单SD服饰集团的产品的时候，这种因新闻才带来的销量，就让沈度很是舒服了。 根据他的财务部的不完全统计。 就在事件发生后的一周，SD服饰旗下的三个代表了高中低价位的产品，在销售比与额度上都迎来了一个质的飞跃。 在高定放，增长的还不算太为明显。 但是在潮牌尤其是平价牌的销售上，简直给出了一个普通链锁服饰公司都能眼红到爆炸的数据。 与同类型优衣库，HM这种牌子相比，在同一个地段，甚至只是一墙之隔， 沈度平价服装店的销售额，是对方的十倍还不止。 在西单那座事发的购物中心从新投入到运作之后，当天早起十点，就如同第一天剪裁开业一般，沈度的服装店的门外就已经排起了硕长的长龙。 随着柜员以及店长小心翼翼的将店铺的大铁栅栏往上推开，那座虚掩着玻璃门的铺面就展现在了这些顾客的眼前。 这负责开门的店员那一双上推的手甚至没将铁门完全推上呢，门外的客人们就如同丧尸攻城一般的冲过店员的封锁，越过一切的障碍，冲到店铺的内部，甭管是啥款式的单品，也不管是男是女，那是抓到手中的购物篮里再说啊。 这就造成了，八个店员与八百个客人之间极为不平等的厮杀。 他们被客人们挤得如同飘摇的小舟，在本来挺大现在却跟早高峰的地铁车厢一般的店铺内，不停的嘶吼着。 “那位客人！不要抢我们的模特！是！你可以把衣服扒下来！这些模特是非卖品！！” “那位客人，这就是一件吊带背心，能不能不要跟你身边的人抢啊？撕烂了可是要按照原价赔偿的。” “你说补货？可是你们好歹要给我让开个位置，让我到后边的仓库里拿货啊！！！拜托！让让了让让啊！！” 这些受过严格培训的店员们，突然觉得这个基本工资4500元外加销售提成与加班补助的促销店员的工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了。 只瞧着因为阻止几个姑娘抢一件褂子，反倒是被捣出来两个乌眼青的王姐，再看看刚从仓库里出来就被无数双抢货的手给淹没的小鹏，只负责收银并且不断的敲击着计价器的店长就觉得，自己的活说不定是他们当中最为轻省的呢。 就为这火爆的销售状态，真的一分钱都没花的沈总华丽丽的又上了一次热搜。 店内被抢购一空的柜台，如同被无数个壮汉给反复蹂躏过的店员，以及那些客人们撤走后独留下的满地的狼藉…… 都构成了让吃瓜网友们议论了好久的话题。 这一结果沈度没想到，阮柔也没想到，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升官，一个发财，都挺好的。 是的阮柔升职了。 并不是职衔意义上的高升，而是他们整个部门就奶奶不亲舅舅不爱的状态之中被解救了出来，成为了一个明面上的与现任案件侦查处可以平级的部门。 旧案重查处被局里提到了同等重视的地位，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员的配备都与一般的科室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么同理，阮柔也从原本的戴罪立功的状态解脱出来，作为一个正常的警员带领她的部下尽情的对旧有的案子进行调查了。 虽说这种调查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受欢迎，还颇有些打脸的意味，但是对于阮柔来说，这就足够了。 能够堂堂正正的对自己的同事们说自己正在做什么，可以正正经经的进行功劳的划分。 这些跟着她的年轻人们也会因为取得的成绩受到上级的嘉奖，而那些许多年不曾破获的案件之中的受害人家属会感激他们的存在…… 这些已经足够了。 对此十分满足的阮柔此时正躺在沈度的怀中，瞧着他们卧室之中那个漂亮的欧式梳妆台，就好像聊着家常一般的说着属于自己的未来：“你说，我们现在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成功人士了？” 沈度很是奇怪：“怎么？” 这个成功人士还能有假的不成？ 沈度觉得自打他有钱了以后就挺成功的。 但是阮柔对于成功的定义仿佛与他的有些不同。 他们俩就这么对视着，然后阮柔在瞧着这个让她依然痴迷的眉眼许久了之后，说了一句：“结婚不？” 而沈度就像是神经反射一般的回了一句：“行啊。” 两个人就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是管他呢，好像他们可以跟上各自父母的脚步，开始为自己的婚礼进行筹备了。 沈度很开心，于是他将嘴凑向了阮柔。 阮柔也很开心，她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候那总会到达的关于爱的亲吻。 只不过，这气氛正是美妙到不行的时候，她却是被自家的男朋友，未来的老公给一把抓醒了：“喂！镜子，镜子又出现影像了。” 只一句，好心提醒阮柔的沈度就被自家的对象给一把推到了墙上。 “赶紧过来看，又有案子了。” 这会这镜子真的成了潘多拉的盒子，没有大事儿它是真的不会出现了。 而对面那个小沈度，哦，不对，人家成功的晋升成为沈.柯南.度。 在顺利的进入到大学之后，也没有摆脱的了自己的厄运体质。 这不，现在的他刚才度过了他的新生期，还顶着一张因为军训而晒的漆黑的脸蛋子呢，却又在校园里摊上事儿了。 其实这事儿跟沈度真的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主要吧，是因为北京服装学院里边下属的大专专业里有一处独特的院系，那就是服装模特专业。 这个专业呢，别瞧着只是一个大专，招的人也不算多。 但是人家招的类型可真的是齐全了。 广告模特类的和服装模特类的都有，愣是将班级还给分成了两个。 等到这群姑娘小伙子走出来了之后…… 嘿！ 咱们先把脸蛋遮住了，只看这身材。 饶是已经蹿到了一米八大个的沈度往那个院系里边一站，也能被那些大长腿们给比成了霍比特人。 没办法，就连平面模特这样的，女性最低标准也是170起，再加上大概旁边就是服装模特专业的，这些本身差了一截的姑娘们，走到哪里都喜欢穿上一双不低于六公分的高跟鞋。 这精细的一打扮，还各个显得瘦溜，可不就比他们这些不修边幅甚至是披头散发的设计学院的学生要显得高得多的多了吗？ 至于服装模特专业的人？ 那就不要说了吧，人家光着脚跟沈度都是同一水准线的。 用一句设立鸡群来形容，一点都不维和。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服装学院的模特系的知名程度，一点都没有北影，中戏，以及中传媒来的响亮。 但是架不住，这里有着对方无法企及的一个优势。 那就是架子足，身材好。 别以为服装模特专业的姑娘真就廋成了骷髅了。 他们是保持自身骨架匀称的前提下，尽量去瘦的。 总之，是带出去会很有气势的那种美，一点都不会让带着他们的男性掉价。 对于娱乐圈，运动圈以及有钱人的圈子里的大佬们来说，在一些聚会，宴会上带着模特要比带着默默无闻的小明星或是艺术学院的学生要有派头的多了。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让服装学院中的这个大专院系的氛围就稍显浮躁了一些。 再加上07年的北京，什么都是带着七色的蓬勃与绚烂。 越来越多的有钱人，外国人，西方的性开放，以及出国移民的选择对着这个大都市不停的开放着独属于它们的魅力。 也让这些突然就接受了爆炸式的信息冲击的年轻人们，一时间就没有适应过来。 原本提倡的勤俭节约，现在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美食与娱乐的享受。 原本提倡的舒适简单，现在却变成了数都数不尽的名牌与美食。 这些对于还未曾走上社会，却因为学业而过早的接触到这个大社会的年轻人们瞬间就迷茫了起来。 他们才刚从埋头刷题的单纯环境中走出，就受到了如此五光十色的诱惑与冲击，让他们如同最无助的羔羊一般，落入到了处处陷阱，处处都是豺狼的大泥塘。 没有人再手把手的当一位现实社会的引路人，也不会有老师会在为人处世以及怎么去抵抗诱惑这一方面去你单独的开一堂课。 不要做梦了！ ------------ 第三十一章 现实的残酷 所有的这一切，都要让这些年轻人自己去接触，试探，最终消化，至于将这一切转变成为自己的感受与理解了后，这个年轻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切随缘吧。 然后这些一切随缘的学生们就变得有些奇形怪状的。 在老一辈的眼中，那一小部分没有抵御得住糖衣炮弹的人就是不知廉耻，毫无自尊，只知道享乐主义与拿来主义的拜金男女。 可在新一代的学生群体的观念里，却悄然的发生了一种明显的两极分化。 一大部分人唾弃，鄙视，不与其为伍，割袍断义有些夸张，但是分道扬镳却是做的到的。 但是还有一小部分人，却将其被别的国家都抛出来的糟粕竟然拿了过来，为其所用了。 在校园里的他们谈论的不再是这个新的知识点怎么去理解和掌握，明天食堂里的饭会不会比昨天的更难吃，电影院里正在放映一部很有趣的片子，这种没有什么意义的过于青春的话题，而是故意将自己往成年人的世界之中靠拢，并将那一部分过于扭曲的态势给当成了大人们理所应当的日常。 我今天拿了一个XX牌子的包包，你新入手了一整套TF的香水，这条连衣裙是轻奢牌子的新款，甚至连一双踩在脚底下的最普通的板儿鞋，也开始追求起了限量。 无关喜爱与否，只在乎上边标签上的价值。 而这种行为他们明确的知道是错的，却依然管不住自己虚荣的内心与攀比的双手，一次次的朝着自己也许喜欢也许一点都不喜欢的奢侈品物件里边伸去。 只可惜，作为一个学生，干瘪的钱包支撑不了多久这种不理智的行为。 潜意识认为若是朝着家里伸手说不定会被打死打残的学生们就将罪恶之手，伸进了某些好心人的口袋里边。 这些人真的特别的善良。 他们看不得自己这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每天晚上都穿的衣不遮体，饿的食不果腹的模样，十分果断的掏出了每个月数万快的零花钱，对她们这些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姑娘们提供了赞助。 对此，她们的心中是十分的感激的，为了表达她们真心的喜爱。 并没有什么钱的她们只能用自己还算是充足的时间与青春给予对方心灵上的慰藉与肉体上的安抚了。 真好，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然后，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那些以出产美人为名的高校的门口，豪车出现的频率就高了许多。 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仿佛他们本来就存在于周围的土壤之下，有了适宜的环境之后就纷纷的冒了出来。 于是，这些有些‘人脉’的，认识了知心老爷爷的同学们，就收获了许许多多以前想都不敢想，买都买不起的昂贵的礼物。 羡煞了与她拥有着一样心思的漂亮姑娘们。 只可惜，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交友广泛的。 她们在一个圈子外徘徊着，试探着，却没有任何一条通道是堂而皇之可以进去的。 可是她们真的很想要花花绿绿的钞票与漂漂亮亮的背包啊。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取得呢？ 一种本只属于低学历，爱疯玩的漂亮姑娘常驻的场所，就入了这些学生的眼中。 会所，酒店，夜总会。 当然了，档次不够的可不能去，钱不多还掉价，更是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只有在那种一晚上消费随随便便过万的地方，才能实现她们内心的渴望，赚到自己可以对外炫耀的金钱呢。 这事儿的起因也是由此而来的。 沈度所在的设计学院的六人寝室之中呢，有几位跟他玩的很不错的同舍人。 大家都是手底下有真功夫的艺术生，对于美与设计的理解可能有所不同，但是却可以相互借鉴与启发的。 这哥们呢名叫王昊，北京人，只不过家不住在南城，就住在前面咱们所说的人民大学不远的所在。 魏公村，直线距离两公里都不到，坐车只有两站地。 他那个地界特别的好，背后靠着北京舞蹈学院，中央民族大学，右手边贴着北理工，左手边贴着北京外国语，前面还对着一个人民大学。 简直就是被重点大学给包围了的趋势。 你说一个从小在各民族大团结的包围下长大的孩子，愣是被一个从外地考进来的大专生给迷住了。 这还上哪里去说理去。 不过嘛，那姑娘也真是漂亮。 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是那种骨架匀称，骨像大于皮相，既具有高级感与质感的个性美人。 这么说吧，但凡是学艺术的，除了脑子有些疯狂的黑暗系以及野兽派的极个别的怪人之外……就没有人不迷恋美丽的东西与事物的。 这新生入学的时候，他这位新朋友王昊就被这姑娘给震了一把。 当时就惊为天人啊。 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想法，这位从军训的时候就开始穷追猛打啊。 然后只用了不到俩月的时间，就将其顺利的拿下。 这漂亮姑娘刚入学的时候，都是相当的单纯的。 只有在这个时候，学校里的屌丝们才有希望将女神们追到手。 等到她们适应了校园，并看到了社会了之后，呵呵，从此之后，女神就真的成为了神一般的人物，从此再也与你无缘了。 然后呢，沈度这位同宿舍也是同班的哥们就开始了没羞没臊的恋爱撒狗粮的生活。 这谈恋爱嘛，甭管是男是女，就会很自然的与普通人大部队的生活给割裂开来。 若不是最近这一段时间这哥们总是没事儿跑到宿舍里边跟他们这些人借点钱，或者时不时的蹭点吃喝的话，沈度还真的就没注意到对方的异常。 “喂，王昊，你到底是怎么了？” 趁着宿舍里没人，沈度就把门一关，对着连续吃了好几天泡面的朋友问了起来。 大概两个人都是同一个地方的缘故吧，王昊对之沈度就要比同宿舍的其他人要亲密一些。 若不是他一开学就陷入到了爱情的漩涡之中，说不定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了老铁的关系。 不过现在他们的关系也还不错，沈度又不是一个碎嘴的人，王昊觉得自己可以跟对方好好的聊一下，他现在内心的感受的。 想到这里的王昊就苦笑了一下：“我要给我女朋友买礼物？” 听到这话的沈度挑了一下眉毛，没说话，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最开始秀秀真的不是这样的，她是一个朴实的好姑娘。” “身上就是简单的T恤衫，牛仔裤，最多在脸上抹点护肤品和彩妆罢了。”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一出去约会，她一定会拉着我去逛街的。” “她也不是说非要我买什么，就只是拉着我在玻璃柜外面看，并表达出她对某样物品的喜爱。” “一次两次的我看不明白，可是次数多了，我又不是傻，我能不明白吗？” “我就想着，怎么都是男女朋友了，既然女朋友喜欢，我要是也有能力承担的话，那我就买呗。” “只不过，自从买了第一件开始了之后，这事儿就有些不太受控制了。” “因为一开始秀秀看上的东西，那价位我都能承受的。” “就好像里维斯的牛仔裤，FILA的网球裙，Adidas的轻跑鞋什么的，这些咱们家条件稍微好一些的都会买来穿的。” “可是到了后来，这事态与价格就有些升级了。” “在秀秀的购物清单里边就多出来了一些我以前见都没见过，只是在咱们真正的接触到了时尚圈之后，在画报，宣传广告，还有一些大型的时尚活动中看到过的奢侈品。” “甭管是轻奢还是高奢，都不是咱们学生能够承受的了的价格啊。” “一支香水五六千，一个手包两三万……” “真是杀了我我都没那么多的钱。” “沈度你知道我利用假期接了多少个兼职吗？你知道我这半个学期就已经把家里给我的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全给花光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跟我以前玩的好的发小哥们借了多少钱了啊？” “我是，我是真的觉得太累了啊。” 对于王昊现在的这种状态，沈度光是听着就觉得十分的累了。 他也是奇怪，不明白对方既然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分手。 王昊却是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跟沈度说了一下他的想法：“漂亮啊，我这辈子真的，能交到的最漂亮的姑娘大概就是秀秀了吧？” “真的，带出去的时候，周围人瞧着你的眼神，都是那种包含着羡慕嫉妒恨的。” “出去聚会，跟以前的哥们唱K，我外接个小设计的活的时候，带着秀秀一起，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嘿……” 行吧，明白了，爱是一方面，虚荣与不舍又是另外一个方面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就别赖别人了。 是秀秀逼着你过这种艰苦又悲惨的生活的吗？ 不是啊。 你若想恢复到以往的生活水准，只需要跟这个姑娘分开不就行了？ 你还可以厚着脸皮做一些更加没有出息但是在道德层面别人却无法谴责的事情……比如说，分手后要求对方归还你对于对方的馈赠啥的。 当然了，这个无耻的前提是你别把这姑娘给睡了才是。 若是睡了，这事儿就不能这么算了。 听到这里的沈度，连劝都懒得再劝，他用手拍拍对方的肩膀，给王昊比了一个加油的拳头之后，就跟电脑里的设计图较劲了。 没办法，因为沈度在一入学之后，就表现出了他在服装设计方面的独特的灵性与天分。 让他这一专业的老师对于他的画作与设计那是激动不已啊。 对于这种天生就应该吃这一碗饭的孩子来说，必须要好好的教导培养。 于是乎，他的专业课的老师，那是什么好事儿都想着沈度一份呢。 这不，这位刚才大一的学生，就要跟他那些大二大三的师兄师姐们一起，去参与他们的导师为他们选出来的几项服装设计大赛之中。 这几种国内的设计师奖项，对外发布的主体基本上都有些类似于雷同的。 有别于区别过大的设计类型，可以让他们实现小细节的改动之后的一设计多投的可能性。 而他们的导师给他们布置出来的主体就是偏传统的中国风。 大概是中国申奥成功之后给国内的时尚界的风潮都带的偏移了一些。 更多传统元素被挖掘出来，运用到了服装之中。 用上级领导的话来说，那就是将更多属于我们国家的服装设计理念以及代表着中国历史与传统的符号与服装文化，传播到世界之中。 正所谓美丽都是共通的。 谁规定了西装礼服就是最美丽与华贵的呢？ 要讲到礼仪与华服，这世界上还有谁比咱们的老祖宗更有发言权呢？ 对于上级的这种观念，现如今的时尚界是举着双手赞成的。 就好像是时尚也分国度一样，出自于哪个国家的设计师，除非是土生土长的外国裔，否则多多少少的都会受到本地文化与审美的影响的。 也许设计师本人是没有多少感受的，但是只需要一下笔，多多少少的都会将自己感受到的体悟到的属于国家的特色给融合进去。 当然了，这种设计纯是自由的无条件的创作的时候才能看到的。 若是有了规定与条条框框，比如说就是正装西服这样的，作为设计师也不会胡乱修改和加进去太多的不属于这个条框之中的个人理念的。 而这次，沈度的专业老师给他们选择的大赛的参赛作品的要求那是相当的明了。 无论是北京市纺织协会协办的‘启航杯’还是全国性质的‘中华杯’亦或者是带着些娱乐性质的‘CCTV全国设计大赛’，这几个奖项从表面上看作品的点题都是不相同的。 比如说校内以及市级的‘启航杯’吧，他们的设计题目叫做‘发现’。 发现有很多种理解，发现美，发现希望，发现启迪，甚至发现死亡，可以表达的东西那可是包罗万象的。 ------------ 第三十二章 出啥事了？ 那是画出什么设计作品都不会让人意外的。 可是你要是继续往后审题的话，就会发现在作品要求的细分栏目当中，明确的规定了：作品要具有中国元素，充分的将中国这个概念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只这一条，大基调就被定下来了。 你若是将纯西式的礼服往上边一报，纵使你是卡拉.拉格菲尔德，瓦伦蒂诺.加拉瓦尼，估计也会被残忍的退稿的。 所以，别看沈度需要参加的是三个大赛，但是他只需要将一套设计理念给定下来了之后，就可以以这个设计灵感作为基础，并在此基础之上进行无限的延伸与发散了。 这个看似有些投机取巧的方式，对于刚接触服装设计并且还在学习的过程中的沈度来说，是相当有难度的。 这意味着他不但要有一个很好很天才的想法，还必须要将更为扎实的基础以及理念给掌握到了。 现在的沈度，睁开眼就是有关于专业课知识的学习，闭上眼，梦里边想的都是此次设计大赛的主题以及在此基础上他应该设计出什么样的服装。 他的同班同学们还在系统的，有条不紊的学习呢，他这里就已经变成了别人的两倍甚至是三倍的学习量。 这就让沈度少了许多空余的时间，同样的，他也没工夫在这里多管闲事了。 于是，沈度只是将他们这一次的谈话给当成了一次无果的对话罢了。 大家开开宿舍的门，就变成了各走一边的陌生状态了。 可是谁成想，就在这次谈话过后的半个月吧，沈度被图书馆的管理员再一次的用扫把和抹布从大楼里边给赶出来，并返回宿舍的时候，他就发现，今天的宿舍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左右的时间了。 男宿舍楼下好心的阿姨会给沈度这种得了教授特赦的好学生留门，但是一般宿舍里早早睡下的兄弟们却是会把门踏踏实实的关好的。 大家都知道，沈度拿了一把单独配的钥匙，并且他回来的时候手脚很轻，一般不会打搅入睡了的兄弟们的好梦的。 可是今天，他们宿舍的门就这么大开着，亮着灯，内里还乒铃乓啷的响着，一点都不像是艺术生淡定又佛系的宿舍，反倒像是体育生，时不时就要闹腾一把的暴力存在了。 “这是咋地了啊？” 沈度很是奇怪，身子一闪就窜进了宿舍，回身就把宿舍的门给关了起来。 家丑不可外扬，走廊上附近几个宿舍的人已经打开门往外探头探脑了，若是惊动了楼下的宿管大叔阿姨的，可就太不好了。 他这边想的是挺好的，一转头，一个茶杯就从他耳朵边上擦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子扔出来的，咣当，砸在宿舍的门上，啪叽碎成了两半。 这茶杯粉碎的声音实在是过于清脆，就让那边纠缠成一团的人有了短暂的停手机会。 几个人有点呆愣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沈度，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到：“呵呵，是沈度回来了啊？” “你这几天不都是在图书馆赶设计稿的吗？”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了这话的沈度就翻了一个白眼，回这一屋子不靠谱的人到：“这得亏我没住在图书馆里边，你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本应该早就熄灯的宿舍，现在却被你们闹得更耍猴戏的地儿一样。” “怎么，唯恐自己的笑话不为外人知道是咋地？” “人家都说闷声发大财，你们倒是好，改成脱裤子放屁了。本没人知道的事儿，被这么一嚷嚷就改成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以，有没有人跟我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咱们几个平日里不是玩儿的挺好的嘛？现在怎么改成肉搏的关系了？” 听沈度这么说，里边有个掺和不深的人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事情的始末给沈度解释了一下。 原是这王昊总是回宿舍里边借钱，刚开始还好，有借有还，借的也不是什么大钱。 可是到了后来，借的钱数越来越多不说，也基本上不还钱了。 虽说学艺术的家里真的没有几个穷人，但是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啊。 于是宿舍里边借钱给王昊最多的从东北过来的老大哥就不愿意了。 别误会，叫人家老大哥不是因为他有一条可以浮于水面的大金链子以及一搓就掉的青龙白虎。 而是因为这位是他们宿舍甚至是班级当中最大的一员。 作为一个励志要考最好的设计类院校的有理想的学生，连续两年都折在了文化课的考核上边。 今年大哥奋发图强终于一举上位，美滋滋的过了不到半年的学校生活呢，却发现自己变的穷了，而钱却不是被他自己的给花了。 这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大家都要回家过年，可偏偏他借出去的钱却要不回来了，这搁在谁身上，谁都要不乐意啊。 今天晚上，老大哥就趁着王昊回宿舍的当口，就开口想要要回自己借出去的钱。 谁成想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吃了呛药还是咋地，竟是一开口就梗着脖子说到：“没钱，真的困难，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瞅着比债主还横！ 现如今是07年还不是9012年的凭真本事借来的钱凭什么还要还的理直气壮三观扭曲的新时代，现在的人还仅存者一些礼义廉耻的。 当王昊将这一番话给吼出来了之后，宿舍里的人都惊呆了，同时他们也出离的愤怒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屋子里的人，全都借钱给过王昊的。 那他不打算还老大哥的钱了，这是也不打算还自己的钱了吗？ 于是，几个人就着这事儿就吵吵起来了。 可是这王昊自己没理吧，反倒还像是一条疯狗一般的逮谁咬谁。 那是歇斯底里的发疯了。 不但跟一屋子的人对骂，还敢不自量力的跟一屋子的人……对打。 是谁给的他勇气认为自己能一穿四的？ 就在王昊被宿舍里据说有八分之一毛子血统的老大哥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沈度就回来了。 而那个茶杯就是王昊趁着大家听到门口的动静有些分神的时候，随意从桌子上拽起来的东西。 丢出去了之后能砸到谁，他不也是赚到了吗？ 听到这里的沈度叹了口气，瞧着那个已经快要被压成紫色的王昊就劝到：“马东阳，别打了，再坚持二十秒，你就要成为校园十大惨案的主谋人之一了。” “咱们宿舍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的，最后欠钱的反倒成为被同情的受害人了，你这个借钱的真就没地儿说理了。” “我觉得王昊这个小子有些太反常了，咱们让他冷静下来，也听听他是怎么说吧。” 一说王昊快断气了，这老大哥赶忙就从对方的身上爬下来了。 然后将压在桌子上的王昊给拎起来，对着空气中晃动了两下，等对方咳咳的咳嗽了两下之后，就静等着对方的讲述了。 这个时候，吃了教训的王昊还真就冷静了下来。 只不过他这一开口…… “呜呜呜呜…….” 那眼泪就像是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啊。 “秀秀，秀秀背着我谈了别的对象了。丫劈腿了！” 哎呦卧槽！这还是一个十分单纯的校园环境呢。 就算大家在外面玩的再怎么的疯，也没见谁把校园恋爱玩儿的这么脏的啊。 这事儿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老大哥甚至都忘记了应该把自己的钱要回来的事儿了，反倒是第一个站起来，对着王昊喊道：“啥？就是那个把你的钱全都花光的臭娘们吗？” “你对她可是够意思的了，她还搞东搞西的，她这是想要上天啊？” “不行，大兄弟，你是在哪看到她劈腿的？跟她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人在哪里呢？” “走！咱们去讨个说法去！我说你也真是有意思，是就知道窝里横是吧？” “你有胆子跟我这儿扎刺，你怎么不去找那对狗男女的麻烦呢？” “说，人在哪呢？赶紧给那个女的一个大嘴巴子，把这手给分了，顺带的把老子的钱给我要回来，这下总不至于没钱还我了吧！” 老大哥都这么说了，一般的男人早就蹦起来带着兄弟们杀出去了。毕竟有人壮胆了，还能帮着助助拳呢，当然是要大闹一场了。 可是到了王昊这里，他竟然犹豫了！ 看得老大哥那叫一个着急，接着吼道：“哎呦我去，你不会还想挽回吧？这样的女的你留着干嘛？不分手还等着过年吗？” 可不是就等着过年领回家让家里人看看的吗？ 沈度翻了一个白眼，拍了王昊肩膀一下，啪，就打断了对方的愁绪：“别犹豫，跟兄弟说，人在哪里呢？” 被沈度这么突然袭击，王昊下意识的就将地方给脱口而出了：“我尾随对方过去的，他们，他们进了……人间天上……” 哎呦我去，长安俱乐部西侧楼的所在，东三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高档夜总会的所在啊。 那地方能是一般的大学生进去的地方吗？ 这样的女朋友怕是给你带的不只是一顶绿帽子了吧？ 那帽子摞起来的高度，都能赶得上升旗用的旗杆儿了。 所以现在这事儿就更不能姑息了。 甭管是人间天上了，还是天上人间了，这人必须要找到，且马上就要分手。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人间天上吧。话说，王昊啊，你知道秀秀在几层吗？嗨，算了，等到了之后再打听吧。” 到底是见过世面，有神秘力量傍身的人，这尸体都见过了，去个人间天上的什么的，还不是小意思？ 几个还在上大一的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往天上人间进发。 只不过几个人偷偷摸摸的从宿舍里边溜了出来，翻过了学校后操场的院墙，打算往人间天上去的时候，却真的是犯了难。 没办法，他们有六个人，且没有人有有效的代步工具，自打2000年的时候最后一辆黄色的小面的消失在首都城的街道上的时候，就变成了比较尴尬的那一群了。 因为普通的出租车一辆是拉不下他们一个宿舍的人的。 分开两辆的话，总感觉气势不足，还很有可能发生一车人集体后悔而逃亡回宿舍的惨剧。 于是，作为本地人的优势就需要被再次开发一下了。 沈度给家里开修车厂的苗伟庭打了一个电话，现在正在北京体育大学就读的苗伟庭将缘由一听，那是立马就拍着胸脯就将这事儿给应承下来了。 作为一个从初中就开始专职坑爹的熊孩子，苗伟庭那是发誓要将老爹坑到谷底的。 这些年被发小沈度带着，终于往好的一面开始发展了，因为学习与训练的时候过于专注，就忘记了施展坑爹的技能了，故而在接到了这个电话了之后，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孩子那是立马就让他往自家在朝阳区设立的修车店赶过去。 是的，随着这三年的高速发展，苗家的修车业务已经被他爹给发展成为链锁的企业了。 京城几个大区域内开了不少家带有苗字头的修车铺子。 而苗伟庭所说的那一家正是距离沈度学校最近的一处。 铺子中负责守夜的小伙计不是别人，正是一起跟着他们混的鲁丰同学。 这位高中没考上直接去了技校学了汽修的孩子，甚至都没有经历过大学毕业生必须面临的面试环节，在一毕业了之后，就扛了一个小包袱卷子，过来投奔他当初的老大苗伟庭了。 现在混得还不错，跟着修车厂的老师父们一边学着技术，一边在店里守夜，顺便接一下夜间抢修的零活。 这时候去找鲁丰，总是没错的。 然后，沈度就见识了一个小铺子里被留存下来的车辆到底能达到多少万的标准。 “瞧瞧，沈哥，这车怎么样？” “雪铁龙，进口的，好几十万呢。” “这车旁的没有，就一个字，漂亮。” ------------ 第三十三章 摸过去 “哥，你要是用车就用这辆车吧，我偷摸的告诉你，这是苗伟庭他爹，也就是我的老板自己买的车。” “因为购车款的来历不明，他就一直不敢开回家去，所以就放在铺子里喽。” “因为我在朝阳值夜班，天天这都有人盯着，他就把车停在我这里了。” “哗啦啦！” 说完这话的鲁丰还摇了摇手中的一串钥匙，略带得意的说到：“哥，会开车吗？需不需要司机？” 这话问的，沈度跟他身边的这一圈的同学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要！” 这年头在大学里边考驾照的人真没多少，主要是考出来也没啥车开，反倒是空着空着手就生了。 还不如临毕业的前夕，再把驾驶证给考出来了，好歹在找工作的时候，证书会多一些，竞争岗位的时候技能多一些，硬性指标也会多上一些。 所以，他们这些人都属于就算是把车钥匙交到手中都开不出这个大门的人物。 若想要开车，就必须要有一位专职的司机了。 那么，现在好了，原本只需要超载一人的汽车，现在就变成了超载两个人了。 作为司机，鲁丰的座位上绝对不会叠罗汉的，而副驾驶这个地方却可以坐着一个抱着一个，至于后排，坐上四个，交叉折叠的，还是勉强可以坐得下的。 也多亏了进口车的车内空间极其的大，大概是欧美人的体型以及车型的要求吧，后排的四个人进去了之后，只是互相挤了挤也就可以大腿坐大腿的坐下了。 只可怜了前排的两个瘦小软弱又无助的同学，作为这个宿舍里边最纤细的男孩，就被安排到了这里。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两个人都留着黑色的中长发，为了艺术的魅力还披散在自己的肩膀头子上，大晚上的认为是俩姑娘，也就不算太丢人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就驱车来到了人间天上的西侧楼的停车场。 要说这高档夜总会的服务就是得体，就连停车场负责收费的小哥都特别的热情。 当然了，如果他的专业素养更高一点就好了。 因为当他眼瞅着驾驶室打开了之后，从旁边的三个门那出来了几个人了之后就变了一个见鬼的表情的话，总体上来说，他这一次的服务其实还蛮得体的。 为了让这小哥别总是这样傻站着，下巴容易脱臼的，沈度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在夜总会有消费就可以免停车费的是吧？” 那小哥：(⊙o⊙)哦！啊，啊是的，=_=。 行，反应的很迅速嘛，有前途。 于是沈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朝着人间天上的大门走了过去，在大门口负责迎宾与引位的小哥那是立马就将大门给他们推了开来。 开玩笑啊，就因为人家穿的学生了一点，休闲了一点就不让人进了？ 别管这群孩子是多个人坐了一辆车过来的，单只看他们开的车的价格，就已经可以了。 最起码不至于家里面赎人的时候，付不起里边的酒钱不是？ 再不济把车一卖，也就全抵消了。 是的，在00年后的这十年里，京城里边其实还有着这样的传说。 那就是，在这首都城内，别跟我这个那个的。 开大奔宝马的，就算是撞上了一辆最朴实无华的捷达与富康，那也要心里一哆嗦，下车好言好语的跟人商量的。 是谁的责任就按照规矩来陪，在别的城市之中开着豪车就敢对人吆五喝六的？ 那是没来北京接受一下洗礼。 这么说吧，普通的捷达是老炮的最爱，无关车型，只是与他们想要怀念的早已经逝去的青春有关。 在没有了胡同文化与痞子精神的现代，那是能够让他们缅怀的最后一点东西了。 哪怕家就住在四九城内，哪怕因为拆迁大队拥有了四五套的大户型，他们手底下握着的依然是那个粗狂豪迈的W，那个就算是被搬砖cui了玻璃也不带心疼的皮实的大众车型啊。 这是他们最后的坚守，同样的也成为了不能碰触与侮辱的存在了。 若是一个骤然间富裕起来的外地商人，毫无知觉的与这样的人碰到了一起。 不收敛的结果就是…… “嗷！” 一板砖，一铁锨，一铲子，一锤子，反正后备箱的工具箱里边抄着什么算什么，就会当场感受一下被人敲破脑壳的滋味。 至于你说你被人锤破了脑壳需要报警？ 报啊，报啊，你报啊，我要是跑一个我就是你孙子。 然后这位开着破捷达的大哥会用一块破抹布把锤子上的血擦擦干净，掏出一包白色过滤嘴的中南海，颇为沧桑的为自己点上，怀念起这种活在以前可都是由那一群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孩抢着做的。 感叹现在的人早已经没有了义气担当，只想着赚钱吃肉的浮躁，之后就往还有些烫腚的前车盖子上一座，一边抽着烟，一边静静的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然后，一起普通的交通剐蹭案件就由着打架斗殴的案件转变。 被害人在警局里边激动万分的嚷嚷着：“你们肿么可以这个样子的啦，我的脑阔已经快要被他给锤烂的啦，你告诉我这是打架斗殴啊？” “这明明是恶性的伤人事件啦！你们地方警局怎么还带包庇自己人的啦。” 然后这位特别有素质的当地片警就会端起面前的带着红五星的瓷缸子，吨吨吨喝上两口茶叶末跑出来的凉茶，噗，把茶叶梗吐出来之后，就对着这位外地豪商热情的微笑着：“是不是你下了车先骂人的呢？” “你说人家一个开破捷达的不能占道，嘎悠悠的挡着你的路了？” “是不是你的大奔给人车屁股给撞出来一个小凹，还当着人车主的面说人耽误了你分分钟上千万的生意了？” “就问你是不是吧。” 外地豪商：(°ー°〃)是的呀。 是就结了，你伤害了人家的心灵，人家反过来伤害了你的肉体，没毛病。 然后再就是一大堆的乱七八糟的验伤，赔偿，拘留，判罚。 等这位豪商一遍遍的被传到警局里边，终于将这事儿了了之后。 本地老炮拘留三月，这位豪商好不容易联系到的单子也黄了。 他这一趟北方行，不但没成功的装逼，脑袋上还顶着一圈纱布，一毛钱没赚到的就这么回去了。 而那个被送到了轻量刑案件的炮局里的哥们，就过上了没羞没臊的认亲的生活。 “嘿，嘛呢，怎么又进来了？” “嗨！外面锤了一个傻X的脑门儿，故意伤害，就进来了。” “得了在外面也没啥事儿做，想大家伙了，咱们回头再聊啊。” 得嘞，甭管里边多么的艰苦，可是有朋友啊。 人家不在乎。 这是捷达不能招惹的原因了。 至于富康车……呵呵呵呵，你知道啥部门最喜欢开富康的吗？ 低调的政府办公人员，几大非公检法系统的安全保障部门的工作人员，以及京城内的驻军部队的家属大院的居民，都特别喜欢开富康车。 别问为什么，也没人知道。 为什么叫做传说呢？ 因为真去惹了开富康的，也没人传出来到最后到底有什么后果了。 所以，大北京就有这么一个好处，以貌取人的傻叉真的是少之又少。 然后沈度他们一行人就被带到了上行的电梯间，一位专门的服务经理就开始询问他们的要求了。 “客人们想要大包还是小包，雅间还是散座？” 问的好像我来过一样，大家当场就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其中到底还是沈度脸皮厚些，夜总会嘛，就给他当成K歌的地方呗。 于是他就问到：“包厢是不是有最低消费的了？” 对面的人回到：“除了VIP套房之外，都是有最低消费的呢。” “小的XXXX元，大的XXXXX元。” 沈度他们一听，得嘞，没一个地儿是他们消费的起的。 但是这事儿若想是办成了，就不能露怯，沈度面上一点没显，反倒是皱着眉问到：“咱们VIP在哪一层，若是想办的话有什么要求吗？” 哎呦，这小伙子瞧着穿的挺穷酸的，没想到还是一个有钱人？ 电梯里边的引导员那语气就热情了几分：“我们VIP包房只有会员才能开的，若想办理我们这里的会员啊，只需要消费就可以了。” “若是消费一万以上，那就是我们普通的会员，下次来店里消费，我们能给他打一个98折，若是消费满了五万以上的金额，就是我们的银卡会员，我们就能给他们打一个85折。” “以此类推，消费的越多，VIP等级越高，来我们这里花钱才越划算呢。” “嗯！”沈度还是那种特别淡定的表情，表现的让身边的人都以为这钱对于他来说是个小钱的时候，他又跟着追问了一句：“你还没回答我们VIP包厢在几层呢，若是我们想要办的话，总要先过去瞧瞧环境，那边跟普通的散座与小包间有什么不同吧？” 不是吧！ 在沈度说这话的时候，鲁丰就在他身后拼命的拽着沈度的衣服。 哥们，帮兄弟要适可而止啊，为了帮兄弟就办这么一张卡的话，怕不是要被家里给打死的。 站在沈度对面的引导员却是没看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机锋，反倒是特别开心的回到：“坐这一部电梯，直接到四层就可以的。” “若是客人想要参观环境，这想法怕是无法实现的。” “不过您只需要站在四层的走廊上走一圈，就能明白这上下层的不同的。” “人间天上的服务，您绝对值得拥有。” 行了，知道楼层了。 那剩下的就不需要有人在旁边多做废话了。 于是，沈度十分干脆利落的挥挥手：“看都看不得，架子还真大，小爷我可不当这样的冤大头，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去……散座！七个人，大客户！你赶紧给我安排好了，还愣着干嘛，快去快去！” 气的这位领位的啊，浑身直哆嗦。 可是他还没办法跟沈度发火。 秉承着服务业中的标杆，他们这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过来工作的。 就人间天上这里边的服务员，那都是个头要超过一米七，身材匀称，面容姣好，谈吐有物，服务周到的全才人员。 就这样的人，去个小公司里边当个助理文员都是手拿把掐的，在这里当个端盘子倒水的服务员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这里的高收入以及出入的有钱有权的大客户嘛。 若是得了其中一个人的眼，一下子就将自己几年的嚼咕给赚出来了。 哪怕是为了这一个月5000+的工资呢，她也绝对不能对沈度此番略带戏耍的表现表达出任何的不满。 此时的她还得乐呵呵的笑着，将人给带到二层的散座区域。 找一处相对安静的大卡，把人给安排进去。 至于把人安排进去了之后，还用不用贴身服务了？ 开玩笑呢？这还用问？谁会有功夫专门去伺候穷鬼！ 引领员的工作做完了，笑还没消失呢，人就已经走没影了。 大概是怕沈度这群人恼羞成怒吧，这负责散客大厅各个卡座的服务人员就赶紧跟进了一下。 一个穿着西服马甲还特别郑重其事的佩戴了黑色领结的小哥稳稳的端着一个托盘就走了过来。 当中什么都没多放，就放了一份酒水菜单，搁在了沈度一行人的面前。 大家围着这个圆桌，圆桌中间点着一根特别漂亮的彩虹蜡烛，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就等着第一个人伸手点单呢。 谁成想，这个时候的沈度却是对着这位服务员小哥又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们几个点好了再叫你。” 站在卡座入口处的小哥也没当回事儿，有不少客人是不习惯自己谈事儿的时候身边还有个人的。 于是他往后退了一步，对着这兄弟七个微微的一弯腰，就将托盘夹在胳膊底下，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可以说是大机智了。 若是他没有眼色非要跟在沈度这一行人身后瞧着，就能被他们接下来的举动给气死。 ------------ 第三十四章 来呀能动手别吵吵 “唉呀妈呀，快来看啊，这是谁家的矿泉水呢，要三十块钱一瓶呢！” “啥啊，这还不是最贵的矿泉水，你看这里，这里一瓶矿泉水要一百块呢。” “啤酒呢？啤酒正常吗？” “三十八，你说正常不正常，这还有六十八的，嘿，这里论桶卖，388一桶……” 行吧，首先咱们要看牌子不是，你娃哈哈矿泉水500ML的你拿过来卖三十八肯定是不行的。 可就算是纯进口，沈度往后翻了翻洋酒彩页，自己的舌头也差点没打过转来，啧啧啧的都快给闹弯弯了。 太贵了！ 所以，沈度果断的做出了一个决定：“撤！” “啥？” 几个大兄弟还想着为了兄弟，马上也要回家过年了，就把剩下的零花钱凑凑，过一段苦日子也是可以的时候…… 沈度竟然无耻的要撤离了？ 钱怎么能比兄弟重要？原来你是这样的沈度。 这眼神看得沈度还挺奇怪的：“怎么？你们这是打算在这里消费吗？” “你们是不是傻？咱们都进来了，还知道了4层就是VIP包房的所在嘛？” “王昊刚才都说了，他跟着的那个小子开的可是轿跑。” “这年头轿跑哪有便宜的，还带着秀秀这种水准的女人，我觉得他们怎么都应该在四层的VIP包房呢。” “我们去四层走廊里边溜达一下，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在男厕所以及电梯口蹲守。” “只要看到秀秀了，咱们就抓奸，让这臭婊子把坑王昊的钱都吐出来，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也算是分的干干净净了。” 哦，果然是沈度大哥，想法就是如此的实用。 几个还在纠结着是点矿泉水好呢还是点啤酒好的同学那是立马起身紧跟在沈度的身后，径直的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大概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出自于服装学院的高材生吧，天生就是会走猫步的人才。 他们悄无声息的来了，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待到那负责招待他们的服务员小哥，左等人不在，右等人也不在，过来瞧瞧这七个人打算弄啥呢，就只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卡座，而那七位正主早已经溜之大吉，抵达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四层所在的VIP包房的走廊之上。 一出电梯间，就是一硕大的前台接待处。 要不是运气超好，沈度他们这一行人在一上来的时候就会被服务人员给抓个现行。 现在是晚班换班的时间，负责盯着前台的人正在柜台底下调试那个不怎么好用的网线。 沈度几个人开溜的速度够快。 当那位前台听到了：‘叮’电梯开启的声音，从柜台底下爬出来，再走到电梯间的方位往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了电梯上行到了四层，却并没有人出现的场景。 “这群人真是的，也不看着点客人，跟小孩子一样的，要把所有的电梯都按满吗？” 服务人员摇摇头走了，待到他回到工作的岗位继续弯腰趴在地上跟那些蜘蛛一样的线头做搏斗的时候，沈度几个人已经一人一个包厢开始在外面寻摸了。 这种包厢的大门都是用真皮全包的，不带玻璃这种可以从外面窥探的这种东西。 沈度跟其同学们只能一个个的走过，试图碰到正好开开大门，漏出缝隙，让他们能往里边扫一眼的机会。 可等到他们出去转了一圈在厕所成功的集合的时候，却发现大家都是一无所获的。 就当他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进行的时候，‘咔哒’，厕所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哥几个也是练过的，那是齐刷刷的将身子一转就对准了小便池。 “哎呦，够满的啊……” 来的人有点大舌头，自己左右瞧瞧，八个池子就剩下正中央的一个，这哥们也没客气，自己也就挤过去了。 谁成想往中间一战，旁边的那个面容清隽，笑起来特别的温暖跟个小太阳的年轻人就跟他搭上话了。 “你喝的有点多啊？没问题的吧？” 酒鬼最听不得什么？你喝多了。 这哥们当即反驳到：“怎么可能！我会喝多？你想多了啊！” “我跟你说哈，就我们包间里那个超模，给我灌酒，我也没那么容易躺下！” “张建德那个SB，还想着找一堆模特过来给我设迷魂局？” “以为我是见到美色就走不动的人嘛？” “我告诉你，等我把水放出来了，回去了之后，我还能再喝八轮！” 听到这里，沈度就挑挑眉毛，对着这哥们比了一个剑眉上挑的表情：“你说的那个超模的眉毛是不是这样的？” “腿这么长，脸特别的方？” “嗯嗯嗯呃！”这哥们狂点头，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非说他是个腿控，这跟他谈判的小子找了一屋子的大长腿，大冬天的干啥不好，把外套一脱，全他娘的穿的热裤。 害得他只能拼命喝酒来保持清醒了。 妥了。 大家基本上可以确定了，秀秀就在这个哥们所在的包厢。 现如今这小子拉上裤子链子打算要走，哥几个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他逃脱了？ 沈度当下决断，那是在这兄弟刚一抬腿的时候，就往其脚底下一绊…… ‘咣当！’这哥们差点就在厕所摔一个跟头。 “哎呦喂，这还说自己没喝多呢？” “别逞强了啊，你在哪个房间，我们兄弟送你过去吧。” 说完，这几个人把人一架，就往包厢的走廊处走去。 这哥们被这一摔也差点给摔迷糊了。 他自己腿脚发软的，哪里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有这几个人愿意给自己送回去，好像也是挺好的选择。 于是，大兄弟特别自然的就说出了自己的包厢号：“VIP009！谢谢啦，大兄弟，你们真是好人。” 沈度但笑不语，给哥几个使了一个眼色，大家就排着队的从厕所里边出来了。 在经过了几波游走在走廊上提供服务的人员了之后，几个人就到了就连大门包的都是金色的皮革质地的包厢的门口。 ‘咔哒’ 门从里边打开了，最关注里边的人是不是秀秀的王昊，只一眼就在人群之中发现了自己的女朋友。 “秀秀！！” 激动的王昊一个恶狗扑食，将在厕所里遇到的大兄弟撞到一边，自己就冲了进去，扑到秀秀的面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此时做此打扮的秀秀。 “你，你怎么能穿成这样？” 大冬天的穿着一条磨了边的牛仔热裤不说，上边还是以露脐的黑色蕾丝小吊带，陪着外面粉红色的毛毛坎肩，怎么瞧都无法跟走在T台上的那个光芒万丈的维纳斯联合到一起。 在这个虽然很大，很华丽的包厢之中，到处都充斥着刺鼻的香水味道。 哪怕明知道这些香水的价值就没有廉价货，但混合到了一起之后，却处处都透露出了廉价的味道。 对于王昊的突然闯入，秀秀同样是惊讶的。 但是当她看到了自己前男友脸上带出来的痛心疾首以及莫名鄙夷了之后，她莫名就恼怒了起来。 “什么叫穿成这样？这样不好看吗？你知道这身要多少钱吗？” “哦，忘记了，你只是一个穷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大概连我脚上这一双鞋子都买不起的穷学生。” “所以，我穿的又贵又好又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秀秀竟然能说出如此的话，王昊整个人都惊住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啊！” “谁家的女朋友会穿成这样，来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 “你想要钱，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王昊在那边痛哭流涕的申斥着对方的不是，沈度却是暗搓搓的掏出手机，悄悄的对着房间内的景象开始录像。 这位被王昊给彻底说恼了的秀秀就吼了起来：“你管的有些太多了吧？” “我记得我前两天刚跟你说过了吧，咱们俩分手了分手了！你一个前男友哪里来的毛病，你管的太宽了吧！” 说完，竟是挥挥手对着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瞧着人模狗样的人撒娇道：“骆总，这贵宾房什么人都能进得吗？人家好怕啊！” 一见到全场最正的妞跟自己撒娇了，这位名为骆总的中年人那是正义感立马就爆棚了，对着王昊他们几个就嚷嚷了起来：“你们哪里来的小孩，这是私人包厢，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若是还不离开的话我就要叫保安了啊！” 说完还就势搂了搂秀秀的肩头，安慰她让她莫要害怕。 就这个动作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秀秀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男人跟自己分手的？王昊想都没想，挥起拳头对着这中年男人的脸就怼了下去。 “王昊！别冲动！” 这是为你好！ 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见一个人影朝着沈度的所在倒飞了过来。 沈度甚至都不用想这个人是谁，那是立马就朝着对方展开了臂膀，一把将对方接在了怀中。 没错，这个到飞过来的人就是自己的同学王昊。 毕竟这可是坐在都要被副驾驶的那位哥们给抱在怀中的背景纯爷们。 他有着矮瘦男生十分典型的身材，骨架纤细，皮包骨像，瞧着弱的可以，实际上也的确是弱的可以。 向来都在画室里边待着的他也没接触过健身等一系列锻炼的运动，在亲自动手打架的时候，自然也是弱的可以。 这不，沈度成功的接住了王昊，这个准备抡拳头给对方的脸上来上一拳，却被端坐在沙发深处的中年人给一脚踹翻的典型。 “妈拉个X的，泡别人的妞也就算了，还好意思动手？” 别看王昊朝着借钱最多是宿舍里的老大哥，可是这哥们是真的仗义，实在看不过眼的他在见到王昊吃亏了之后，那是亲身上阵跟其扭打了起来。 对方毕竟到了秃顶肾亏的年纪，再加上喝了不少的酒精，真要撕吧起来的时候，着实是不占什么便宜的。 于是乎，局势变成了一面倒的形势，让那位在厕所放水顺便把捉奸大军给引过来的那位哥们直接就愣在了当场。 “你，你们，坑人啊。” 原以为你们帮了我一个忙还是好人呢，谁成想竟然是有心的利用。 捂着胸口觉得自己被伤害的这个哥们就打算抄起旁边的呼叫器叫服务员和保安过来，谁成想却被一旁一直冷眼旁观没有参战的沈度一把给按在了桌上。 “哥们，这事儿你别插手，这种私事但凡是插了手，以后你那兄弟也好合作伙伴也罢一想起来就能想到你全盘围观了他的糗事儿。” “若我是你就趁着对方喝的有点糊涂，忘记了你才进门的这件事儿，就躲在门外仔细的观察一下就好了。” “若是你方输了呢，你就过来救场，打报警电话啥的只要是你敢，你就是他的英雄。” “若是你哥们一方要是赢了呢，你也可以装糊涂遗憾的说自己没看到，让他时不时的就在你面前吹一通牛逼说不定还能把你当做最为亲近的人呢。” “总之，听我的，谁也别叫哈，闹大了我给你打报警电话……” 说完沈度就把那呼叫器和警示铃给收走了，转身就把自己的手机抽了出来，先给阮柔打了一个电话。 这大晚上的，直接打到阮柔的宿舍有些不太好，但是沈度跟阮柔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自然知道阮柔有一个特殊的小习惯，那就是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这习惯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但是她却是十分的自得。 阮柔跟沈度多次炫耀过这个习惯，说是这个习惯就是给干公安的人准备的。 现在好了，这个习惯真是便宜了沈度行事，他甚至都不用多看，掏出手机对着快捷键1就按了下去。 嘟嘟嘟 对面的接听情况十分的良好，不多片刻就响起了一声稍显深沉的嗓音。 一听就知道这小姑娘还呈现着迷糊的状态，连平常没心没肺的语调都变的温柔了许多。 “沈度啊，这么晚的找我干什么呢？” ------------ 第三十五的伪装章 “我我我我在人间天上呢。” 沈度这话音刚落，睡在上铺的阮柔蹭的一下就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因为还顾忌着睡在下铺的姐们，故而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人间天上，是我想的那个人间天上吗？” “那个号称最牛B也是最富贵的人间天上？” 沈度被这么一问，莫名就得意了一小瞬间：“嗯呢……”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阮柔就蹦高了！ “干啥呢，为啥去那种地方啊？是因为那里的漂亮妹妹有大长腿吗？” “我的腿也不短啊，你看我个头也有一米七了啊。” “啊，还是因为人家肤白貌美呗？咋地了，现如今黑美人就不是美人啦？” 沈度对于阮柔过激的表现没有任何的诧异，反倒是对于对方的口音有了极大的疑惑：“我说妹妹，你这口音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才半个学期吧，你怎么就整成东北那旮沓的了。” “嗨！呸！” 还能怎么地，被下铺的姐们给带的。 别瞧着北京话处处带着弯儿，跟标准普通话还特别的贴近，但是在强大的东北话的带领下，跑偏的程度那也是全城市排名能排在前几位的。 这不，阮柔跟下面的来自于遥远的齐齐哈尔的姑娘形成了最亲密的闺蜜关系了之后，这口音就像是吃了东北大板一样的，怎么拽都拽不回来了。 再说了，现在是关心口音的问题吗？ 她现在问的是沈度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间天上。 对于此沈度的回答可算是让阮柔松了一口气。 “我问你一个问题，我若是给警局报案，举报人间天上有买因嫖娼的行为的话，这里会不会被查封，有关人员会不会被带去到警局喝茶？” 阮柔一听，最后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她逐渐兴奋起来，继续追问到：“怎么，你有确切的证据吗？” “若是有为什么不能举报？现在打非扫黄项目刚刚立案，我们系统的人正愁没有典型可以抓呢！” 可是沈度就更奇怪了：“既然是如此，天上人间这么明显的标杆，偌大的产业就跟个靶子一样立在这里呢，你们怎么不直接过来查处了？” 所以说沈度这样的普通人民群众压根就不了解其中的内幕了吧？ 作为他们这种消息灵通，嗅觉敏锐的特殊娱乐场所的经营者，那都是属狗的。 为了应付警察的突击检查，那是想出来了各种的招数。 当中的小姐姐们，一听说警察临检，那都是能在外面立马就套上一层服务员的服装的。 就为了防止突击行动，从大门口开始就涉及了好几个眼线。 据说在这里工作的小姐姐，从来不露的特别的过分，该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最多不过性感妖艳了一些，该露的地方是一点都不带露出来的。 待到一检查的时候，立刻就说自己是陪着唱歌的，陪着喝酒的，不从事钱财方面的交易。 可是到了私底下散场的时候，谈好了的就往旁边的高档酒店里边一住，啥也不说，只需要走VIP储蓄卡上的账目，就能把所有的事儿都给解决了。 抓不到确实的证据，每次想要现场抓捕还碰不到当场按住的典型。 对于人间天上的这种大型夜总会来说，实在是太难以立案调查了。 毕竟人家也要营业，次次都这样搞的话，对方也会向有关部门投诉的。 说他们公安影响他们正常营业，屡次针对他们一家穷追猛打。 在没有真实举报与群众反映的情况下捕风捉影，给合法经营的企业带来了极大的损失。 这一下就很难搞了，公安定点突击了几次之后，就受到了上级的申斥，这一下可是严重的影响了大家工作的积极性，搞到最后也没见成效之后，大家对于这个地方就只能望洋兴叹了起来。 所以沈度在听完了阮柔对于为什么不立即封存查处的原因之后，就沉吟了片刻，悄蔫蔫的问了阮柔一个小小的问题：“那我说我有人跟钱交易的直接证据呢？” “就刚才我哥们杀到人间天上去抓女朋友的奸情，结果却发现，她女朋友实际上是傍上了一个大款。” “我瞧着那个模样，一屋子里边全都是那种不学好的姑娘，我就生了一个心眼，偷摸的把手机录像功能给打开了。” “就刚才他们怎么吵吵的给钱陪对方一次啦，在人间天上做‘服务员’赚的都比外面的人多了。” “还有这男的自爆这里的姑娘甭管是干什么职位的，只要是有钱就可以划卡带人回家了，我这都给录上了。” “再加上我同学跟我哥们一共七个人呢都可以为此作证，若是这个时候我打电话举报的话，是不是你们这就算是抓住了现行了？” 一听沈度这话，阮柔当即：“我去！太行了啊！” “等等，你等等，你若是不放心的话，我给我的教官打个电话。” “我跟你说啊，我那个教官姓范，正是朝阳分局的警官，专管扫黄这一片的。” “被请过来给我们讲授怎么去分辨嫌疑人所提供的证词的真伪的课程。” “他是特聘的，自己身上带着职位呢。” “留了电话给我们这些学员，为的就是在平日的生活之中若是碰到了违法的行为，自己不要着急冲上去，而是要打电话交给他们这些专业的人士处理。” “教官说了，别看我们现在已经穿上了没有授衔的警服了，可仍然不算是真正的警务人员。” “待到我们毕业了，拿到了警局的聘书以及到正式的岗位上任职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警察队伍中的一员，才拥有真正的执法权。” “沈度，我真是想过去帮你，但是，第一我这个学校高墙上边的电网是真的带电的，二一个就是就算是我去了，也是其中裹乱的。对方甚至可以拿我这个没有权利的警校学生说事儿，说我们执法不公，因为偏袒我这个公安大学的学生。” “所以我掐指一算，我不能过去给你添乱。” “所以你等着我把我教官的电话发给你，你赶紧打电话，根据我阮半仙的推测，我那个无所不能的教官，今天晚上应该上夜班。” 行吧，公安大学的高材生突然转变成为了神棍，沈度懒得跟这个无法参与到大案子受了刺激的姑娘计较，他跟阮柔道了一声别，答应对方一定会将结果告知了之后，转身就给范警官去了电话。 在镜子这边的沈度特别的激动：“哎哎哎，阮柔，快瞧，这不是你的搭档老范嘛？” 毕竟镜头一转，就转向了吴警官接电话的场景了。 阮柔瞧着老范现如今才三十啷当岁的大好年华，特别怀念的咂么了一下嘴吧，感叹了一句：“头发很多，肚子也是平的，你别说，那个时候的老范，还是很帅气的嘛。” 行吧，的确是差别蛮大的，当警察的压力这么大，不秃几个头，怎么体现出他们的殚精竭虑呢？ 两个人正感慨着呢，挂了电话的老范就把帽子给扣上了，阻挠了镜子对面的人观察他头发的浓密程度，顺便就把在警局值班的外勤小分队都给带了下去。 开玩笑，那可是人间天上呢，不多带点人，怎么能压住场子，若是在拿到了证据的情况下因为警力不足而被人跑掉了大半的话，先不说会被局里的上级给骂成什么狗头模样，这同事们的嘲笑与群众们的鄙视就够他喝上一壶的。 一行人呼啦啦的开车赶了过来，就在此过程之中，沈度却是将王昊与这个中年男人强势的分了开来，让宿舍中最机灵的那个把包厢的大门口给堵住了，剩下的一干人等就给分成了三波，隔绝开来，让大家先冷静一下再往下边说事儿。 陪酒的小姐姐们在此事件之中能起到的作用最低，但是作为报案之后最主要的犯案证据，她们需要先蹲在一边等待着他们事儿了。 然后就是王昊与自己的前女友的面对面了。 作为声讨人的一宿舍的年轻人是一个团体，而那三四个中年男子以及王昊的女朋友秀秀就成为了另外一个团体。 此时的秀秀哪里还有服装学院女神的范儿啊，在撕打的过程中她就是那个被殃及了的池鱼。 此时的她是妆也花了，衣服也扯了，身上那股子傲视群雄的劲儿也没了，就像是个畏畏缩缩的芦柴棒棒，高瘦却蜷缩在了一起，让沈度突然就想起来这个姑娘刚入学的模样。 唉……一声轻叹不知道是送给王昊还是秀秀，毕竟对某些姑娘来说，毫无底线的甜宠实际上却是养大了对方野心的捧杀之举罢了。 只是这个秀秀表现的尤为过分罢了。 待到沈度横刀立马的坐定，对面那个被捣出来鼻血的中年人强压着怒火问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法治社会，打人犯法你知道不你？” 沈度却是笑了：“知道的，我还想跟你说呢，抓女朋友的奸情，在咱们国家可是家事儿，那可是民事问题搞不到刑事的头上。” “不知道派出所的调解人员都是以和为贵的嘛？王昊今天来抓秀秀跟你这个社会人的奸情，他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若不是没有更深一层次的法律的保护的话，你实际上就是一个无耻的用钱勾引小姑娘的土大款。” “你们男渣女婊，都不是什么好人，感谢你现在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吧，否则若是往前倒推个几百年的话，像是你们这样的狗男女都是要被人拉去沉塘的。” “嘿，你这个小孩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就这么毒呢？我不跟你们这些小年轻废话。” “我告诉你们现在赶紧滚蛋了，咱们什么事儿就在这了了。” “其他的事儿我这人也不会搞迁怒什么的，谁惹出来的事儿我找谁！” 听对面这人说的话，沈度一挑眉，他按住马上就要暴起打算说为难女人的算什么男人的王昊舔狗的胳膊，问那个男人到：“怎么？你先前不知道她有男朋友的吗？” “那你刚才动手的时候怎么还那么样的吵吵……” 三十多岁的男人只看着深度不说话。 沈度只瞅了了一下对方那难以言喻的眼神了之后，就彻底的明白了。 行吧，多大的男人都喜欢英雄救美，甭管啥事儿，先昭现一下男人的魅力再说。 那咱们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就着秀秀的事儿趁着今天这个契机就把事儿给说明白了。 “行，我不管你跟这个女人是包养的关系也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关系也罢，我们只是想要就她这个出轨的行为讨一个说法罢了。”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秀秀同学莫名的踹掉我朋友的原因我们也找到了。” “我们现在就一点要求，要求秀秀姑娘将我朋友这小半年花在你身上的钱给还回来就行。” “当然了，出去约会时候，吃饭，看电影，路费以及零食的费用我们就不要了。” “虽然那些日积月累的着实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但是谁让王昊愿意替你付出呢？” “但是，那些已经超出了一个学生负担的奢侈品，你怕不是要全都给还回来吧。” “再往仁慈里边说说，我们就定个标准，200块，已经不少了吧，有些困难学生半个月的饭费也就这个数了吧？” “低于二百块的礼物，你就自己收着吧，就算拿回来也是不好卖的。” “但是超过二百块的，我也不管是什么口红，化妆品的，你都要原封不动的给我退回来。” “我告诉你啊，我沈度旁的本事没有，就有一点，那就是记性特别的好。” “王昊这个人也没什么大毛病，但是他但凡是给你攒了许久的钱买了一件特别贵的东西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的跟我们宿舍这群哥们炫耀一下。” “我们将其称作心虚性的秀恩爱，正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个恋爱谈的越来越虚无缥缈了，所以他才需要用这种壮胆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爱情的牢靠。” ------------ 第三十六章 事了拂身去 “说实话，我都替他这种人感到可悲，但是谁让他是我的舍友呢，我们也只能撑着他不是？” “但是秀秀，我们这些人跟你没有交情，我劝你还是把这些东西尽早的还回来，降低一下我这个可怜的朋友的损失。” “这个人谈个恋爱，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那你这跟欺诈有什么区别，说不好听的，你这也算是诈骗犯中的一种了吧？” “远的不要多说，我只需要往你们模特系当中这么一站，将今天晚上的事儿给你一宣扬，你觉得学校会不会给你开个退学的通知？” “秀秀啊，据说咱们学院的模特系虽然是个大专，但是在行内却是根正苗红的正统办的模特培训专业了。” “这个专业不但考分不高，毕业了之后，找工作的前途也是相当的利好的。” “你一个偏远小城出来的姑娘，为了那点钱，可别把自己大好的前程给毁了啊。” 听到这里的秀秀脸色有些灰白，用那张瞧着有些可怜的表情就看向了那边那位最先替她撑腰的男人。 正所谓老男人就受不了小姑娘的撒娇，在听清楚了沈度这番话了之后，他就气胆横生，拍着胸脯对沈度承诺到：“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说罢，秀秀欠了你多少钱，我替她给了。” 沈度也不含糊，扯着嘴笑了：“不多，有数的，两万二。” “你看你是给现金呢还是明天一早去银行转账。” 这数报出来了，对面的那几个男人皆是一愣。 他们这些坐在VIP包厢里的男人们并不是因为这个数有多么的多而愣住的，而是因为是一个学生花了这么多钱在女朋友身上的……魄力与蠢劲。 这若是一个做生意的老板，说真的，这钱算不得多，一个月给小情人的花销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了。 可是对面坐着的那个瘦小的长发的男人，瞧着这穿着打扮，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在物价还没怎么飞速增长的07年的年初，这一笔钱别说对这个学生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 但是这个钱，也只能让对面的人一愣了，他们在互相看了看之后，就十分干脆的对着秀秀问到：“这情况了，要我替你交钱吗？” “你也知道，交了钱了之后，你就要答应我先前问你的事儿了。” 这话说的阴晦，但是只要是不蠢的都明白。 被问及的秀秀咬咬嘴唇，她最初的想法只是来这种地方赚一些块钱，陪陪酒，认识一些大人物，寻点出人头地的机会，然后再从中渐渐的撤出罢了。 可是现在，被王昊一搅合，她就要面临一个抉择，推翻自己当初的初衷，答应这个男人的条件。 对于秀秀来说，她是不愿意的。 可是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她压根就没有能力。 她不想被学校退学，就必须要做出选择。 所以在自己独自承担债务和轻松的有人替她结账的这两个选择之中，她就选了更为轻松的那个选项。 “行了，记得你今天的话，这钱我先替你垫付了。” 听听，垫付，在有限的钱人交易之中，秀秀与其他女人一样，是有价码的。 对方也不是冤大头，更不是王昊这样的傻子，原因毫无保留的替这个只能算是很有特色的姑娘付出的。 话音落下，不知道为什么，沈度与对面的秀秀竟然都莫名的放松了一下。 只有王昊一个人眼珠子瞪得通红，仿佛不甘心他的爱情就在这个荒诞可笑的场景之中被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给决定了。 沈度知道，他们宿舍里的人的插手，是不得已的最后一步。 这是将一个状若疯魔的人给拉回到现实的最好的方式了。 叫不醒的舔狗，需要主人给予的当头棒喝，只有秀秀这个女人从根源上断掉了与王昊之间的关系，自己的舍友才能从自我营造的梦境之中清醒过来。 沈度连表情都没变，就给右手边的老大哥使了一个眼色。 这个在混战之中战力全满的高大青年很自然的就将对方拉开手包递过来的两方钱给收到了怀中。 然后这一群等同于穷鬼的孩子，就眼瞅着这个付钱的男人将这个装满了一包钱的兜子放回到屁股后面，从自己西装的侧兜中掏出一个皮夹，又从中抽出来了二十张百元的纸钞。 这些钱对于这个男人来说，等同于沈度兜里的钢镚儿一般都是零钞了吧。 也多亏了大个子是个面瘫的人，他哪怕心里再怎么的震惊，接过这二十张钱的手还是稳的。 “那么咱们两个就算是两清了吧？” “小伙子我就不计较你们给我脸上留下的这些伤了。” “好歹也让我感受了一把做年轻人的滋味，没想到我这个岁数了，还有一天能为了一个女人动手。” 说完对面的三个脑回路有点问题的老男人竟然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让沈度忍不住就为这几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提了一个醒。 “那么，你们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尝过被人请去警局的滋味？”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那个觉得这事儿是不是和解了的厕所的仁兄就问了一句：“什么？” 可他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呢，咣当，一声，他们所在的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给猛推了开来。 “不是，警察同志，你们要查什么啊？我们这里可是合法经营的场所啊……” “警察同志你们不跟我说我是不好配合的呢……” 这楼层的经理正在走廊外拼命的阻拦呢，但是收到了具体地址与包厢号码的范警官却是仗着自己带的人多，直接用蛮力闯了进来。 而那个被沈度派去负责堵门的兄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推，差点没给撞到对面的墙上。 也多亏几个所在墙角处的姑娘好心，用胸接住了他马上就要碰壁的头颅，救了他的小命一条。 所以，当范警官将这一扇门给撞开了之后，看到的场景就是这样的。 屋内有两拨人正在对峙，一波商人模样的人正给一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递钱，钱的数量不少，对方竟然接的十分坦然。 而在这中年人的身旁，有一穿着暴露的女人，面露隐忍，眼含泪花，带着些许的仇视正盯着这群小伙子中长的最有仙气也是最清隽的那个看。 瞧那个模样，说是杀父的大仇也是有的。 而在这两拨交易的人的侧面，有几个穿的跟这个姑娘十分相似的女郎，正如同警察临检一样，蹲在墙角处，面露畏惧之意。 若说还有什么更奇怪的事儿的话，那就是这几个女人的手中还碰着一个男生，整个人全趴在这群姑娘的身上，也不知要要搞些什么新鲜的东西。 乖乖，这里边若是仔细解读的话，信息量不要太大啊。 带走，必须全部带走！ 于是毫无反应的三波人马那是立马被范警官所带过来的人马给按在了地上，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在阻拦着他们执法的人员甚至都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作为最为机灵的大堂经理，他已经开始一步一挪的往走廊的方向蹭了。 只可惜，转过头来的老范却是对着对方拍拍手，示意他最好还是老实的跟上，免得他们这些人采用什么过激的手段。 这事儿闹得，大堂经理连同现在这个时间段内他们能够找到的最高负责人一起，就这样被老范一行人给请上了警车。 那时候的警察抓人，还没现在这么高级的后斗高耸式样的依维柯警车呢，全都是大容量的面包车，刷上大蓝，就能当成临时的押运车利用了。 这些经理和主管们，好歹也是高收入的精英阶层了，别管做服务行业的总是要笑脸相迎吧，可好歹也是能得到最起码的尊重的。 可是现在，谁会尊重他们啊，他们这些人就跟被抓了现行的一众女服务员们一起，给关在密闭的空间之中，听着车外呜呜哇哇的鸣笛之音，直接就给拉到了让他们肝儿颤的警局了。 在这其中他们这些人不是没想过要求救。 可这大半夜的，他们的大老板的手机却是怎么都没打通，嘟嘟嘟的，传过来的全是占线的声音，连最后的退路都没了，也只能引颈受戮了。 车子行的很快，朝阳分局的所在也不是犄角旮旯，一行人从人间天上到分局局内所花的时间也不过十几二十分钟。 待到进了局子，整个分局的夜班警员们就全部行动了起来。 他们根据职业的不同，将需要问询的人群大致分成了几个屋子，突击询问，连夜审查。 至于沈度这一屋子的人，因为其特殊性，就被叫到了最大的那间审讯室里边。 待到大门关上了之后，老范就如同一个邻家大叔一样，特别闲散的往办公桌的后面一坐，端起那杯都已经是凉茶的缸子嘬了一口之后，才慢吞吞的问到：“哪个是沈度啊？” 真奇怪？ 沈度左右瞧瞧，赶紧就把自己的手高高举起：“我，我就是沈度！” “嗯，小伙子原来张这样啊，难怪……那个沈度啊，上大学呢就是为了学习知识的，你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知识的海洋之中，没谁别跟别人似的，瞎谈恋爱。” 这话说的没头脑，但是这屋子里边这位范警官才是老大，所以沈度就十分识趣的点了点头。 瞧着这个男孩还算是乖觉，范警官颇为满意，接下来就将话题引向了这个案件的所在。 当他了解清楚了事件的始末，并且将沈度手机中偷着录下来的视频与音频全部拷贝到了警方的电脑上了之后，才满意的对着他们这七个误打误撞才参与到案件之中的男生说到：“你们去外面，找小郭去录个报案人的笔录。” “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可以按时返校了。” “待到这个案子有所突破，案件往前推进的过程之中可能还会需要你们过来做一次旁证。” “其他的基本上就与你们无关了。” “当然了，像是你们这种积极举报的热心市民的话，我们根据规定，在举报人有所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向举报人所在单位开具证明以及提出表彰。” “我说，你们有人要这个荣誉吗？” 听到这里，宿舍里的几个人实际上是有些心动的。 但是当他们一想到，这个表彰是建立在同宿舍舍友王昊的痛苦之上的，他们就觉得这种荣誉还是不要的好。 于是几个人纷纷推辞了这份不咋能用的荣誉了之后，带着到了现在依然是垂头丧气的王昊，一路狂奔到了人间天上的停车场。 没办法，去警局的时候是蹭的人家的免费警车，回去的时候……除了送走失的妇女儿童，你见过哪位警察还给报销个打车的费用的。 要不说他们这一行人真的是幸运呢。 几个人瞧着蒙蒙亮的天，趁着交警还没出来抓大货车的时候，就把这装面子的雪铁龙给送回到了修车厂了。 至于剩下的这一段时间，则是要等着学校宿舍的大门打开了，他们才能顺利的返校。 得亏最近几天没有什么查房的举动。 否则他们一个宿舍的人就要被人一锅端了。 无所事事的七个人，就如同不良的社会青年一样，带着些脂粉气息以及酒水的味道，呼啦啦的坐在了北京一家有些年头的早点铺子里边。 这铺子的年头也不算这内城里边最长的。 店铺是新装修不久的，也就外面挂着的牌匾值点钱，距离现在也就一百多年吧。 据说是顺义的一家姚姓的夫妻俩发明创造的，一传就传了一百多年。 这铺子开在一处平房区域的居中位置。 装修的风格完全是按照老辈子的院落区内最受欢迎的那一类来装的。 门口什么都没有，就挂着褡裢火烧四个大字儿。 可就是这四个字儿，就足够让远道而来的食客们知道，它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沈度他们这一行人，完全都是由着沈度牵引着过来的。 作为宿舍里边最爱吃也是最能吃的一位，若是他说的好吃，那这东西一定是没错的。 ------------ 第三十七章 鼓起勇气的表白 待到七个人打开门口挂着的军绿色的棉布帘子的时候，一股子刚烧起来的热气呼的一下就朝着沈度的面门这扑了过来。 这气息当中带着点柴火的烟熏火燎，更多的却是肉馅与面粉融合到一起的十分独特的香气。 这种香气对于吃惯了北京肉馅类面点的人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 热油，香肉，外带着大葱被操持熟了的葱香，怎么闻都是那么的上头，就觉得脑仁后面的筋儿嗖的一下，还没将东西吃进最里边呢，那口水先跟着分泌出了唾液了。 而这种感觉也只不过人体反应里边最温和的一种，在这种香气的刺激之下，你的胃部会一阵阵的微颤，跟着就抽抽的提出抗议，由着这阵抽抽，就发出了生理性的咕噜噜的响声。 你的肚皮如同重锤击鼓一般的嗷嗷作响，连带着这股子饥饿的劲儿，让你的手下意识的就按住了干瘪又可怜的腹部。 “老板……” ‘咕噜’ 这是沈度可怜巴巴的咽唾沫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串迫不及待的报菜名的环节。 “褡裢火烧上起啊。” “牛肉二两，猪肉二两，羊肉二两，另给我来一大碗的紫菜蛋花汤，对的，就你们家下的大个纯肉的馄饨里边的原汤，你说还不如要馄饨划算？” “可拉到吧，若不是为了解腻，我连这一碗汤都不带要的。” 说真的，来这里就是为了他们家的褡裢火烧的，喝汤涨肚子啊，实在是太占地了。 见着沈度这疯狂的模样，一旁从未曾在这里吃过的舍友们就傻眼了。 这可是早点啊，一开口就要了六两，你当你这是吃午餐啊。 可就算是午餐，说实在的，现如今的生活水平真的是有所提高了，对于某些胃口并不怎么大的人来说，六两已经是很大的一个饭量了。 可是沈度却压根没把这点两数给当回事儿，他朝着宿舍里的哥们一挑嘴角：“相信我，趁着这会还没上人，多点点儿吧。” 几个人对沈度说的话不明所以，可沈度却是个狡黠的人，趁着店小二将最先出锅的猪肉馅的褡裢火烧给上来的时候，拿着筷子就夹了一个，也不招呼他人，自顾自的就吃了起来。 实在是二两褡裢火烧真是没有几个。 就算是再往小里边包，一两也只有三个罢了。 它跟水煎包，蒸饺的形状都不同，就像是古代的时候人们搭在肩膀上用来装东西的褡裢一样，长条形，两面对折，故而就起了形似的名字，褡裢火烧。 这形状虽然随了这褡裢的模样，可是这外形可是比灰扑扑的褡裢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指头长短的褡裢，在平底锅内被油煎的两面金黄，焦香四溢，随着店小二将白色的平盘往桌子上一搁，那轻微的碰撞之中就能听到咔嚓咔嚓作响的声音。 就这点颤，就能听到爆脆的音儿，可见这褡裢火烧是多么的酥脆了。 待到沈度用筷子这么一夹，受了力的褡裢就从中间缓缓的凹了进去，连带着两对折中间夹着的肉馅，滋的一下，就滋出来一股子肉汤来。 沈度也不含糊，就手的拿着眼前调了醋，辣子的调料碗儿就给这包汤汁给接了下来。 这下子略显寡淡的蘸料里边，连最后一道油……也跟着被添了进去。 ‘咔嚓！’ 这是牙齿咬碎的火烧的声音。 因着这褡裢火烧前后两头都是不封口的，故而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衣衫。 因裹在褡裢火烧面皮里边的猪肉馅儿，可是用猪肉，大葱，姜末，木耳以及花椒粉等诸多调料搅打上劲，待到肉馅儿韧到了在手中拉黏儿不掉的时候，再静置半个小时了之后，就可以开包的，故而在将其做熟的过程之中，馅料之中的汤汁一直呈现着被锁住的状态。 但是现在，它们进了沈度的嘴中，外层带有弹性的肉膜儿被牙齿咬开了，这些被包裹的马上就要涨出来的汤汁儿可算是找到了出口，一股脑的就喷涌了出来。 也多亏沈度是个吃惯了的老饕，在第一口的烫劲儿过去了之后，沈度是一边吃一边吞，那是一口汁儿都没浪费的，连带着焦脆的面皮儿一起，都进了自己的肚里。 到了这个时候，宿舍里的人才明白顾峥刚才的那句提醒是个什么意思。 他们这群人只是坐在一边瞧着呢，就已经馋的口水自动的挂在嘴角了。 再瞧着随着日头越来越高，门口的那个棉布帘子就像是风扇片一般的掀起来再落下，掀起来再落下，把好好的大冬日里积攒的热气，全都给扇乎没了。 不过是一转头的工夫，拥有着八九张大桌，十几条散凳的饭馆里边，竟已经坐的是满满当当了。 做褡裢火烧那是要趁热吃的，像是别的早点铺子，包子饺子的都已经上了蒸锅，你到了就能吃现成的，亦或是像是炒肝儿豆汁儿这样的，早早的熬上一大锅，放那咕咕咕底下加热就行，方便。 褡裢火烧那是人要多少才做多少的，都是现做。 像是他们这些叫的少的，若是没吃饱，等着再要的话，怕不知道还要等多少时候呢。 在见到了是这种东西已经这幅光景了之后，宿舍里的成员那是当机立断纷纷为自己有多加了一点分量。 虽然没有像是沈度这么夸张吧，不过就他们这七个大小伙子，吃出来的盘子，摞起来的时候差不多都有坐在那边的沈度高了。 待到大家吃的满嘴流油的时候，也不用旁的解腻的东西，来一口紫菜蛋花汤，清爽，还带着大海的味道，一下子就将被香的不行的肉油糊住的舌头给冲下去一层……然后就能就着这股子势头，再多吃下一盘火烧了。 “嗝……” “不行了，不行了，这是第三盘了真的不能再吃了。” 毕竟吃饱了犯困这事儿是人类的常态。 他们本来一晚上就没睡觉呢，这早上回去了还都有课，瞅着辅导员那张黑脸，以及教授时不时的死亡点名，他们也不敢回去补觉啊。 这一顿早饭吃的，大家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若不是这种褡裢火烧凉了之后就不好吃了，他们宿舍里边的哥儿几个说不定就会打包个一两袋的回去当午餐了。 因着王昊得了这笔折价的钱，在扣除了他到处欠下来的债了之后，竟然还有富余一二，故而看在大家伙出了这么大的力气的份儿上，这顿早餐就由他请了。 要说他现在的状态可是比昨天晚上好上许多了。 要说美食这种东西，还真是慰藉心灵的最好的良药呢。 于是，这一宿舍的人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的返回到了校园，大家该吃吃该喝喝的，试图用时间来冲淡爱上了一个渣女给他们的舍友所带来的伤害。 谁成想，原以为过了好几天了学校里边依然是一片风平浪静，大家都以为秀秀现任金主已经用钱给摆平了一切的时候，一则盖着学校大红印章的处罚申明，由着教务处明晃晃的挂在了人人都要经过的教职员工办公大楼外的公告栏内。 这个地方是学校发布新校规，新活动以及有关于学生表彰和处罚的公用通告区。 公告栏内的这个通知措辞极其的严厉，遣词造句之中都能看到书写人的出离的愤怒。 而这个通告只说了一件事情，就是将大专院模特系的秀秀同学做开除学籍永不录取的通知。 这个通告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最为严厉的一种。 哪怕是让其休学，给其大过，都要比直接开除要来的良善一些。 关于为什么开除的原因……通告里边一点都没有提及。 像是以前记过的时候，都会将XX班级的XXX做的错事儿写的清楚明白，羞臊一下这些不要脸的学生的。 但是这个开除的通告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这很奇怪，以往学校不是没开出过旁的学生的。 校方为了防止各方面的人士闹事，是一定会将开除的原因清清楚楚的写在通告上的。 但是这次真的什么都没有，越是这样，越是让那些想要得知这位同学为什么会被开除的学生们，沉寂了下来。 连校方都不怕麻烦的想要隐瞒住开除的原因了，一定是无法宣之于口的理由。 他们在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的话，那结局一定不会太过于美好的。 难得聪明了一把的师生们，在这件事儿上竟是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而有心人在校园的论坛内只需要偷摸的一打听，就能听说有关于这个女生的超好的条件以及超靓的气场的传闻。 再加上一些夜不归宿，奢侈品塞满床的传言，大家都不需要解说，就能脑补出一万字的前后缘由了。 也难怪校方会如此的处理，因为沈度提供的证据，直接将秀秀与现任金主之间的关系从不道德的包养变成了违法的买因嫖娼。 这下子别说是秀秀了，就连她的金主，那个自诩能量很大的中年人，都被范警官给抓了进去。 连带着介绍他们两个人认识的场所人间天上，也被申斥无限期关闭，并进行彻底的停业整顿。 至于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待到将他们里边所有的服务人员的问题都调查清楚了之后，在国家法律法规的监督之下，才可以重新开业。 在接到了量刑前的最后指认与证据登记的电话的时候，沈度是有些懵的。 他以为他举报的这个案子会与以往的不同，最起码也要扯皮很长的一段时间。 可谁成想，这一次却是处理的比上一起金融诈骗案件还要利落。 三下五除二的，进去的进去，出来的出来。 对于此沈度没有多问，因为他有一个小灵通外加一个小树洞会给他透露其中的内情。 对于阮柔时不时的小道消息的播放，沈度表现的并没有多少的热衷。 现在的王昊已经开始往一个正常人的方向转变了，他觉得没必要对于秀秀的身上再有过多的关注了。 但是纵然是沈度跟阮柔解释了其中的缘故了，他这位发小依然不改最初的热情，是逮着一个假期，一天不拉的往他们家的院里边跑。 对于阮柔的这种行径沈度很是纳闷的。 因为他以前的朋友，哪怕是高中三年天天在一起的同桌在上了大学了之后，联系的都有些淡了。 而阮柔又上的是与他相差甚远的公安大学，时不时的他们还有一些额外的训练任务，让阮柔在周末可以利用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几分。 可就算是这样，也阻挠不了对方的执着。 于是这位对着画板已经愣了许久，因为被阮柔一直盯着而啥都画不出来的沈度就转头问了一句：“我说柔啊，咱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上了大学之后没学会独立，反倒是更加腻歪了呢？” 现在的他们过了年就十九岁了，再也不是初中那会还需要被人照顾的年龄了吧？ 被这么突兀一问的阮柔就愣住了，一瞬间，她的脸就如同扔进了热水的温度计一样，噌的一下就上了头。 站在镜子对面的另外一个世界的阮柔，在这个时候却是死命的抓住了自己男朋友的胳膊，指着镜子激动的哆嗦：“看，我打赌她绝对憋不出一个屁来！” “就我那个怂样，一见着你就丢了魂的没出息样，像是这样的机会我有八百多次，可是每一次只要一瞅你这张脸，一见着你脸上那个笑……唉呀妈呀……” 掐完了沈度的胳膊的阮柔就把脸给捂住了。 怎么就那么的不好意思呢？实在是心儿砰砰砰的直跳，脑子让身子反应不过来的。 可是这一次，现实世界的阮柔错了。 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那个小时候的阮柔了，可是在此时，镜子中那个连红的如同关公的姑娘，却是用抖的发颤的嗓音，哆哆嗦嗦的回问了沈度一句：“大度哥哥，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吗？”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没有旁人的打搅，没有外物的干扰，甚至都没有特殊的环境去渲染气氛，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对坐着，彼此瞧着对方的眼睛， ------------ 第三十八章 早了十年的表白 让这种有些燥热，略带尴尬，散发着脉脉情谊的气息逐渐的环绕在了他们的周围，将这间并不算大的卧室给充盈的满满当当。 “阮柔你……” 沈度突然就卡壳了。 因为他以前从未曾想过的一个念头一下子就出现在他的心里。 “你不会是……” ‘砰砰，砰砰，’ 停停停，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心怎么跟着那说不出口的话语一起乱跳了起来了呢？ 沈度下意识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将视线又转向了阮柔那双仿佛有盈盈泪光与无限情意的双眼，只瞧了一眼，自己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见鬼了，沈度，你这是发病了吗？ 咽了一下口水的沈度，瞧瞧的将手心涌现出来的汗水在衣服上擦干净了，就好像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一般，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给说出了口：“阮柔，你不会是喜欢……” “噗，哎呦我去！” 沈度最后的那个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坐在对面的阮柔如同一发炮弹一般的给扑了一个满怀。 毫无准备的他所坐的那张方凳，因为大力的冲击就往后仰了过去，连带着坐在凳子上的人，也一并带着怀中还在前冲的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让沈度瞬间就失去了平衡，可就算是这样，这位还在紧张的男孩却是下意识的护住了怀中那个莽莽撞撞的姑娘。 ‘砰！’ 两个人就这样四仰八叉的平摔在了沈度家的地板之上，一个人趴在另外一个人的怀中，达成了女上男下的最高成就。 再一次的四目相接，一个人勇敢的迎上，一个人心慌的躲开，在下一秒钟沈度打算转头避让的脸就被阮柔给捧在了手心里，让这个骤然间被自己弄懵的男孩在此刻能够认认真真明明白白的了解自己的心情。 “沈度，是的呢，我喜欢你呢。” “从初三的时候就喜欢，愣是忍到了现在才开口，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沈度木然的摇摇头，此时的他那个比旁人略微聪明一些的脑子早已经僵化成为了一块木头，只能凭借着身体最自然的反应来对阮柔的话做出应答了。 阮柔本来也没指望沈度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只是灿烂的一笑，就将自己需要等待再等待的理由给说了出来。 “那是因为你不开窍啊，最开始认识我的时候，瞧你那副表情，苦大仇深的，我就知道我对于你的第一印象和你对于我的第一印象是截然不同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当然是要想办法跟你混熟了才是啊。” “有什么比需要你来照顾和保护的发小更为适合的关系吗？” “没有啊。” 说到这里的阮柔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整个脸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几分，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带着沈度以前从不曾见过的属于女性的温柔，对着他继续说道：“然后，你果然就接纳我了啊。” “再加上我有你最喜欢的东西……”说到这里阮柔就将手指捏到一处搓了搓：“在你觉得既占了我的便宜又需要照顾我的时候，可不就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吗？” “这样挺好的，我们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我原以为咱们会慢慢的变得熟稔，从而滋生出一种名为日久生情的情感呢。” “可是，我从未曾想到，男孩子若是把你当成了兄弟，那可是真的就会模糊了你的性别呢。” “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若是没有今天的这一遭，搁在以后，我一直不挑明了，你是不是就把我当成苗伟庭，鲁丰那样臭烘烘的人物了？” 说，说真话。 被问及的沈度眼神立刻出现了闪躲。 可不是咋地，若不是阮柔那深情一望，那扇从不曾被他注意过的有关于男女有别的大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沈度默然了，在这个默然之中又带上了几分羞愧之情。 而这种情形被在这种状态之中异常敏锐的阮柔给抓住了，她的心中一喜，话语之中却是步步紧逼，接着问沈度到：“所以，我要等，等你忙完了自己的课业，等你实现一个又一个前进的目标，等你考上心仪的大学，读上自己喜欢的专业时，我再来你这里，确定你的心意。” “只可惜，上了大学的你更忙了，课业更多了，才华被人发掘的过程之中，需要你做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了。” “不同专业的选择，让我连仅存的上下学的时间都没有了，哪怕是周末，甚至是寒假，我都要趁着你不画画的时候才能过来，看着你花大半的时间忙碌在不同的事情之中，但是那些事情，都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参与的了的了。” “我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我在想是不是再等等，等到你大学毕业了之后，踏上社会，拥有了一份你喜欢的工作了之后，是不是就有了与人交往的时间，就有了丰富的不属于工作之外的活动。” “但是，就在前几天，我与范警官也就是上次我推荐给你让你打电话报警的那个教官，在将这个案子的案情与我说明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的。” “真的，你的学校与我的学校简直就是两个社会，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的社会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功课与训练，连课外活动都充满了为人民服务的宣传理念。” “而你的社会里呢？” 沈度顺着阮柔的思路想了下去…… 艳丽多变的服装，时尚前卫的歌曲，笔直而又狭窄的T台，以及那一条条晃动在其中的大长腿？ 的确是一片蓝灰肃穆的环境是格格不入的。 想到这里的沈度就悄悄的抬了一下眼皮子，其实若不是阮柔的提醒，以前的他是压根就不会注意周遭的环境的。 他跟着自己的导师参与过大小的秀场已经足有七八场了。 哪一次不是这种混乱而有靡靡的状况？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只顾得跟在导师的身后去了解一个秀场是怎么运作的，设计师在其中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前来参与的人群是什么样的，以及这些模特公司与他们之间合作又机锋的关系。 光是这些复杂到爆的东西就够他学的了，他哪里还有时间去看周围的大长腿？ 但是不知道为啥，沈度就是有些心虚气短，他瞧着阮柔那个略显难过的表情，眼皮子就跟着颤抖了两下。 见到沈度就此并没有给出任何的表态，阮柔也不气馁，反倒是再接再厉，将自己的担忧一股脑的抛了出来。 “若是你们学校里边都跟你是的，是个不开窍的工作狂的话，那也到罢了。” “可是，你们学校的那些年轻的姑娘，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了。” “而那样的人，现在已经跟你扯上关系了，并且就跟你们宿舍里的男生谈起了恋爱。” “别跟我说他是他你是你的那套理论。” “在我看来，你们宿舍里边能有一个谈的，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设计师与模特之间想要产生爱情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一个是对方灵感的激发所在，什么缪斯，维纳斯的，都能成为设计师一辈子的心肝儿宝贝了。” “而另外一个人呢，则是能为自己提供成名的机会，铺设成功的道路，是自己前进中的最大的后台与支持，傻子才舍得扔掉唾手可得的红的机会呢，那是有条件就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呢。” “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不为过吧？” “虽然你这个桥就是一截子榆木疙瘩吧，但是抱不平哪一天它就变成了跨江大桥了呢？” “而桥上通过的那些姑娘，总会有一个成为你心中想要保留下来的景象。” “到了那个时候，我还傻乎乎的站在外面瞧着，我是傻啊我。” “所以，我不想等了，若是等到你自己去发现，去醒悟，也许我需要再等上十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也不见得你会主动的去发现和辨别你与我之间的不同。” 小阮柔说到这里，镜子外面的大阮柔就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样的大声的附和着：“对，姐们，就是这样，勇敢的冲啊，我跟你说，你现在若是不抓紧机会问清楚了，你就会跟我一样成为一个大傻帽的。” “瞧见我的下场了吗？我差点就要死在南非了啊！还被人拎着如同拎小鸡崽子一样的满世界的溜达！” “姐妹，冲，让他给个准话，若是那边的沈度不要你了，你就去警校里边找个好小伙子嫁了吧！” 别别别，媳妇别冲动，咱们俩可是打算结婚的了。 大沈度那叫一个揪心啊，你说说你个蠢货，你好歹说些什么啊？ 只可惜，沈度的声音是无法通过镜子传递到镜像世界之中的，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镜子内里世界的沈度与阮柔自己去解决。 而镜子里边的阮柔果然没有让大阮柔的期待落空，这个一旦鼓起勇气就勇的莫名的姑娘，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沈度问到：“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我不指望你对我也拥有我对你那般的喜欢，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的心中是不是与其他人有着些许的不同……”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前面还挺刚的，怎么到了这里就又软又怂了呢？ 这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哪怕她表现的再怎么的勇敢，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也会软的一塌糊涂的。 平躺在地上的沈度知道，压在他身上的阮柔是认真的。 哪怕是作为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他也必须要认真负责的去回答这个问题。 他将心中涌现出来的些微的别扭给压抑住了，开始认认真真的去回忆他与阮柔相处的点点滴滴。 以及，若是阮柔真的成为了他的女朋友之后，两个人会拥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以及生活。 接着，沈度越想越远，作为一个理智之中只参杂了一点点的暧昧味道的男人来说，他直接想到了十年之后的生活。 仿佛，也许，大概会十分的美好？ 首先他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对于彼此的优缺点都是那般的了然。 其次，他们绝对不会有家庭上层人士所带来的观念不合的矛盾。 就算是两个人的结婚实际上却是两个家庭之间的融合的这种大事件，都能被完美的解决了。 因为他们父母认识的时间，要比他们两个人的年龄还要大上许多呢。 若是他们真走到了一起，两家人不知道得多么的雀跃。 剩下的就是他们真正在一起之后会面临怎样的生活了……. 莫名开窍的沈度，一下就想起来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他们两个人跟着一大群的朋友去室内体育馆游泳的场景。 ‘吸吸……’ 沈度只觉得自己的鼻孔痒痒，赶忙就将马上就要变颜色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之中排空。 现在的他只敢将视线放在阮柔的脸上，这一瞧，他才发现，这么多年，他仿佛从不曾仔细的端量过阮柔的长相。 这一瞧不要紧，他的心肝脾胃肾都跟着一起颤了一颤。 大大的眼睛，眼角飞扬，眉毛密而浓，压根都不用描眉还莫名带着一股子英气。 鼻梁挺直，嘴巴却不是小小的，若是平抿着却也没什么，可若是笑起来，莫名的就带着一股子野性的味道。 若是非要用什么动物来形容阮柔的话，小鹿斑比这种东西简直跟她太不相配了，就算是又大又圆的眼睛，那也是猎豹，花豹这种美丽而又野性的动物才能配得上阮柔的。 沈度并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之中给予了阮柔如此高的评价。 若是他反应过来了之后，就会立刻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沈度只是不确定的给出了他现在能说出的答案：“阮柔，我知道，因为我从未喜欢过任何异性啊。” “我能说，当你跟我说出这番话了之后，我，我就发现了你我之间的不同了。” ................ PS：快完结了，大概也就几章的事儿吧。 ------------ 第三十九章 大结局 “若是非要说出什么的话，那就是，我不讨厌你，甚至觉得如果能跟你走到一起的话，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现在的心跳的好快，我的手心还出汗了，别瞧着我现在说的利落，实际上却是有点小紧张的……” “你说，这些表现算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 随着沈度往下说，阮柔的呼吸就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层晶莹的泪花，因为这些反应，这反应说明了，沈度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所以还等什么啊，你无法确认是吧？我来帮你一把吧！ 沈度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以前从未有过的些许体验，下一秒钟他的嘴巴就阮柔彻底的堵住了。 沈度就这样瞧着与他近在咫尺的那个姑娘，瞧着她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一种声音……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这是已经确认了彼此的心的男女努力向着对方贴近的表现。 这也是沈度确认了这些不自在，到底是什么所构成的最为美好的结果。 原来，自己也是喜欢阮柔的啊。 潜移默化，日久生情。 不管怎么样，同样闭上了眼睛的沈度心中的欢喜却是渐渐的扩大了开来，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彼此喜欢的啊。 真好。 就在沈度打算就这么抱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咣当……大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刚忙完了服务站那堆活的沈耀军打算回来躲一个懒，休息休息呢，一推门就给他看到了这幅景象。 “哎呦我的妈呀……” 一句话就打断了两个孩子不想分离的旖旎，让他们两个人保持着十分古怪的姿势，各自擦着嘴唇，慌里慌张的打算从地上攀爬起来。 “哎哎哎，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压根就没出现。” “我说儿子啊，若是想要干点啥，咱们去床上行不，大冬天的地上凉啊！” 我啐！这，这还真是亲爹。 明明是沈耀军打搅了别人的好事儿，可是待到他撤走的时候，反倒是背着手晃着脑袋，像是一个大爷。 这一下给闹的，沈度与阮柔剩下的最后一点热乎气儿都没了。 而阮柔所有的胆气，在这一下子之后也跟的散的一干二净。 现在的她可算是知道害羞是个什么样子了，低着头，搓着衣角，等到沈耀军走远了，这人还没敢把头抬起来呢。 “喂……” “嗯？” “我爸，我爸他走了……” “嗯。” “你别总是嗯嗯的啊，你刚才的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又是虎扑，又是狗啃的，怎么放到现在还会不好意思了呢？” 听听，这是人话？ 气的阮柔连生气也顾不得了，是拿着小锤锤照着沈度的后背就是一通的锤啊。 把沈度锤的咳咳咳的直咳嗽，差点就在原地挂掉了。 他从未想过，阮柔的力气竟然有这么大。 这个看似毫无杀伤力，类似于女生撒娇的动作，在她做出来了之后，竟是不亚于一场小型的击打了。 也多亏了沈度这故意的打岔，瞬间就将这尴尬的氛围给驱的一干二净。 让阮柔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小羞愧，也消失殆尽了。 “好了，别闹了，现在家里也没人打搅了。” “所以我们可以去认真的去面对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了。” 沈度看到阮柔终于恢复了常态，脸上的就表情就跟着严肃了起来。 他用自己从未有过的认真对着阮柔说道：“现在，我要就你刚才的问题给出我自己的答案了……” 镜子那边的沈度与阮柔：分外紧张…… 镜子这边的沈度继续说到：“我承认，你是对的，我对你也有感觉。” “那种感觉我以前从未曾有过，我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是对于爱情的悸动，还是十分单纯的只属于一个男性的本能。” “所以，阮柔你能给我更多一点时间，让我看清楚自己的心吗？” 说到这里的阮柔一脸的灰败，她快要难过死了。 什么还需要时间去整理啊，根本就是对她的感觉不深才会说这样的话啊。 可是下一秒钟，沈度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是让她又活了过来。 “所以，你愿意跟我交往吗，以最终结果的那种方式来认真的交往。” “让我用男女朋友的方式去相处，而不是以男性或者女性朋友的方式再混在一处了。” “我想，在这种充满了情感的交往方式之中，你跟我都会知道咱们的交往是冲动的还是彼此契合的。” “等到真正确认了之后，迎接你我的只会有清清楚楚的两种结果。” “以分手为结果的干脆结束，以及以深爱为结果的走进婚姻的殿堂。”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试一试？” “请你从今往后做我唯一的女朋友？” 哇！简直就是柳暗花明，莫名反转了啊。 阮柔的眼泪一下子就给憋了回去，在想了足足有三秒钟了沈度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之后，那是嗷的一声，又扑进了对方的怀中。 这一次，沈度可是做好了准备，他一把将对方抱在了怀中，嘴巴里虽然说着：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黏人，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欢喜，恨不得把人在怀中抱得更久一些。 “愿意！我太愿意了啊！！” 阮柔就这么大叫着，将头埋进沈度的怀中蹭蹭再抬起头来瞧瞧沈度的脸，然后又爬回去嗤嗤的笑了。 “就这么高兴？当我的女朋友？” “不过，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当我的女朋友还有什么好处啊？”说到这里阮柔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她将自己的身体坐直了，用一种近乎于崇拜的眼神看着沈度：“因为你的体质。” 啥？我还有啥神秘体质是我不知道的吗？ 阮柔压根不在意沈度的诧异，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们老师说了，你这样的人一瞧就是容易碰上麻烦的人。” “而这种人配我们警察实在是太合适了。” “你瞧瞧你这几年，接二连三的碰上的都是案子。” “从经济犯罪到扫黄打黑，从抢劫案到作案的惯偷，你这都对付了多少起案件了。” “光是发现其中问题积极进行举报的案件，在今年就不下三起了，不，确切的说是四起了。” “我们教官范警官说了，若是谁能一直待在你身边的话，那升职加薪都没跑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阮柔…… 沈度那颗刚被激活的心在此时那是哇凉哇凉的。 但是瞧瞧怀里这个还说他是直男的女汉子吧，他们就别老大说老二的，觉得自己就是个恋爱专家了。 这傻的可以的女朋友，都已经确定了关系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护在身后，好好的替对方参谋一二了啊。 想到这里的沈度嘻嘻一笑，就将阮柔给搂在了怀中。 不想了，想那么多干嘛呢？ 只要他们摸索着一起前行，前方的日子总不会有多难过的。 演绎到这里，镜子之中的画面就渐渐的落了下来，不过眼睛一花的工夫，镜子就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坐在镜子面前的沈度与阮柔还坐在那边回味另外一个世界的他们的甜蜜呢，在此时，沈度的手机又跟着响了起来。 ‘嗡嗡嗡……’ 是那个小程序。 上面一行行的解说在沈度的手指按压下显示了出来。 案件三：人间天上覆灭案（已完成） 完成程度：良好，造成结果：替警方搜集到了有力的证据让人间天上提前五年落马。 进程改变：促进镜像主人公与阮姓女子之间的爱情，历史进程偏移程度高达百分之三十…… ‘滴滴滴……’ 因为历史进程被偏移的过多，对于今后历史影响过大，现世界的主人公与平行世界的沈度之间契合度已经降低到六十以下，人生轨迹的预测与干预将无法进行。 程序遇到不可抗因素的改变，原定程序与现实进程不符。 该款小程序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将被人生操控主系统及时收回。 失去效用的小程序将会自动关闭以下功能：1.世界镜像播放功能。2.世界通道开启关闭功能。3.世界任务发放功能。4.在主世界的存在痕迹。 当这些字样全部滚动完毕了之后，这些字就像是被橡皮擦缓缓的擦掉了一般，仿佛从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而那个一直在困扰着沈度的小程序，随着这些字体被擦除，竟然也莫名的消失不见了。 沈度拿着他这个一直不敢换的有些过时的手机翻查了好几遍了之后，终于确定了，就如同这个小程序莫名出现时一样，这款程序它又莫名消失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往后？ 沈度站起身来，将手掌附在镜子的表面…… 从今往后，他再也进不去镜面之中的世界了。 那个小程序就像是一场梦，撮合了他与阮柔，帮助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之后就彻底的离开了他们的世界以及生活。 这样……也挺好。 虽然对于那个世界的自己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还是会有些好奇的。 但是在现在的世界，这样的结局其实也还不错。 转过身来的沈度与阮柔就这样彼此凝望着，心照不宣的张开了怀抱，拥抱在了一起。 不管是不是失去了一个金手指，对于已经足够强大与幸福的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最好的生活，同样的，也找寻到了自己生命之中最为契合的另外一半。 你是我的一半，我是你的另外一半。 这大概就是我为什么只能穿越一半的原因吧。 因为在这个世界之中，还有一个你在等待我的回归，不希望我的离开，成为了我的牵绊，为我在这个世界上生或者死，停留亦或是离开，提供了最真正的原因。 我确定了，因为你在，我只能穿越一半。 另外世界的一个小剧场： 沈度：“见鬼了，我一个著名的设计师为什么还要在二层的工作室里再挂上一个名侦探的牌子？” 阮柔：“知足吧，你作为警方的顾问还能多拿一份工资呢。” 沈度：“可是我是今年世界青年服装师大赛的金奖的获得者啊？你知道我的客户们过来量体裁衣的时候，从那个牌子边上经过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吗？” “这热搜上边多少次了，都跟你们警局出入有关了？” “他们现在甚至还认为我是什么神秘组织与邪教的头脑人物呢！！” “一群时尚界的神经病还在底下大声的嚷嚷着，不疯魔不成活……我谢谢你啊，阮柔。” 阮柔：“不客气，我的男朋友。” 沈度：“你给我回来！嘿，说你呢，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阮柔：“回！早晚都要回去！因为家中有你！有我最爱的另外一半！” 沈度：真不知道啥叫羞愧了吧……只遗憾那个神秘的力量在自己有女朋友了之后就再也不出现了啊。 话说那个力量不会是一个女人吧？哎，注定有缘无分啊，不知道哪里的美女，我们要不下辈子再见吧。 我其实很感谢你赐予我的力量的，不过现在的我很好，靠自己的努力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功呢。 谢谢你那些年的陪伴，还有，再见，神秘的姑娘。 ......... PS：我只能穿越一半，写到这里就已经彻底的结束了。 大概是没有番外的，要是有哪天想要写一写的话，我大概会发在‘劳模二宝’这个可爱又努力的围脖号上的。 那上边有咸鱼的番外，还有一些不见了的章节啥的，有兴趣的大家可以去瞧瞧，毕竟是免费章节。 好了，感谢大家对二宝的支持，咱们下本书再见吧。 还有，如果没有书看的可以去看看二宝的另外一本书《民国草根》已经讲到张宗昌和他八国联军的姨太太的爱恨情仇了。 希望大家喜欢。 对了，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是八月份我的书友群里边有抽奖，腾讯小企鹅的群，只要是全定了一半或者是草根的读者都可以参与，群号是一八二二三七零六二。 抽月饼，还有特等奖肘子。 中秋不是快到了嘛，提前给大家发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