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正文卷 ------------ 第1章 过招 “嘁。我没说你的发育，说你年纪。”戚景臣拨打着客服热线，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这帮客服真是多事，我卖号关他们什么事？多管闲事，出问题怎么不见他们出现！” “谁说我小？我不小了！” “您看这样好吗？不管您的补偿是否申请到，我都将在三个工作日内，每天给您回复一个电话，汇报进度可以吗？”委委屈屈却格外清冽好听的男声，从手机那头传出来， “我打算来见你啊。所以卖了装备准备钱，免得被人说我是小白脸。”正恨不得连玩家性格分析都写在电话记录里，进一步杜绝他能得到补偿的机会，算是出了口气，公报私仇。 还没发出去，手一停顿，反思她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对？正恨不得连玩家性格分析都写在电话记录里，进一步杜绝他能得到补偿的机会，算是出了口气，公报私仇。 “谁说我小？我不小了！”委委屈屈却格外清冽好听的男声，从手机那头传出来， “我打算来见你啊。所以卖了装备准备钱，免得被人说我是小白脸。”把点燃的烟叼在唇边，打开游戏里的邮件，又将里面那句话看了一遍，不屑的撇了撇嘴，开始喃喃自语， “跟我玩心眼？迟早会被甩了，还来挑拨离间。哼。”修长的手指将手边的烟拿起来，慢悠悠的点上，那双内敛的桃花眼，被腾起的烟雾熏的眯了眯，又带着笑意缓缓睁开，被这雾气蒙蒙晕染的特别好看。 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虚指了指电脑屏幕， “我看中的媳妇儿不可能从我手里逃掉！” “总之你老实点。好吧？如果不是我们在一起玩了这么久……” “就知道申请申请，没用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好？！”男玩家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还透着一股自傲，语气特别令人烦躁。 嘚瑟的说完这一句话，再一看电脑屏幕上，游戏角色名字右边鲜红的禁言符号，顿时一拍大腿， “卧槽！我的号被禁言了，我还得打电话给客服要求解除禁言！”戚景臣拨打着客服热线，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这帮客服真是多事，我卖号关他们什么事？多管闲事，出问题怎么不见他们出现！” “好的。感谢您的来电。”柏小玖等玩家挂断电话，才按了电话机上的挂断键，看着电话记录上的填写项目 “玩家需求”。 “谁说我小？我不小了！” “谁说我小？我不小了！” “你们算什么GM？不就是个不中用的客服！我的补偿你能做主吗？！”将头像点开，孙琪琪RTX发来一句话， “小九，你家媳妇儿在跳楼”，让她瞬间扬起眉。不假思索的写上：玩家使用道具不慎造成损失，现申请补偿。 但通过与玩家沟通交流，判断玩家是自己使用道具出错。且沟通中玩家态度恶劣，属于难缠玩家。 “你们算什么GM？不就是个不中用的客服！我的补偿你能做主吗？！” “嘁。我没说你的发育，说你年纪。”伸手将耳麦调整到唇边，那张甜美的娃娃脸上有些肃然。 孙琪琪看着游戏里那个上蹿下跳，叫嚷着卖号的男角色正头大，一看柏小玖的话，恍然大悟的在游戏里点击角色，选择举报刷屏。 戚景臣听到身经百战四个字，侧了侧身体，不让他看见自己羞愧到泛红的耳垂。 眼底透着忍耐，说出的声音，却软糯动听的能叫人心肝发颤， “关于这点，您无须担心，我会竭尽全力为您申请补偿。”将头像点开，孙琪琪RTX发来一句话， “小九，你家媳妇儿在跳楼”，让她瞬间扬起眉。她将手机的耳机插上，塞进耳洞，抬起公司的耳机，压住头发遮住手机的耳机，低下头拨打了戚景臣的手机。 余光扫了眼周围几个同事，手指翻飞打下一句话发送出去， “我上班呢，没时间处理私事。”坐在电脑前的戚景臣，完全没有被拒绝的沮丧，反而美滋滋看着手机里标注的 “我的大宝贝”，恨不得对着手机亲几口。戚景臣听到身经百战四个字，侧了侧身体，不让他看见自己羞愧到泛红的耳垂。 ------------ 第2章 分手短信 答应他的追求，终究是抵不过现实和那一丝感动。随着烟雾腾起，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柏小玖想起跟穆西泽戏剧性的认识过程。 ------------ 第3章 男女差异 说实话，戚景臣清透磁性的声音完全符合柏小玖的喜好，说话也挺有意思，可柏小玖从来不是个觉得玩游戏厉害，就可以谈恋爱的小女孩。 可他居然两天不回短信，不打电话。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他是觉得她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就是他的所有物，所以做这些事都不需要告知她一声？ 这件事他心里很清楚，也知道戚景臣就是个小男孩，他为什么要这么回复？ 在柏小玖看来，就算两个人在一起，也要保有彼此的隐私。柏小玖受不了男人哭，心会莫名柔软一片，一听他这声音，语气也柔和下来， “我不喜欢被人这么管着，我们不合适。”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认识的时候，他用她的号玩游戏，也跟戚景臣这几个队友一起玩过，他不知道他们就是一群小屁孩？ 正好戚景臣玩了女号，她是男号，为了帮穆西泽测试外网的夫妻系统，她才找戚景臣结成了游戏里的夫妻。 柏小玖也不想去研发部找他，免得被他的手下打趣，哪知道一等就是两天。 从没牵过女孩手的他，一碰到她细腻的皮肤，心神荡漾，顿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脸颊发烫起来，连带耳根的粉红一路延伸到耳廓。 穆西泽仿佛活过来一般，表情生动了不少，朝她靠近一步， “那我到底做错什么？”这声音听着就跟快哭了似的。认识的时候，他用她的号玩游戏，也跟戚景臣这几个队友一起玩过，他不知道他们就是一群小屁孩？ 算起来，她其实跟戚景臣认识也就比穆西泽早了四、五十天而已。她上一段恋情就是因为对方悄悄查看她的手机信息，还查看她的QQ信息，跟监督犯人似的。 他们才在一起多久？ ------------ 第4章 升职机会 客服的薪资除了经理的KPI考核，还有一部分取决于质检部的打分。 质控部也是对应游戏的，不同的人负责不同的游戏监控，他们这款游戏的质控胡洁，从一线客服刚升职上去才三个月。 景伞公司分成四个大部门，研发部-稻城工作室、客服部、人事部、质检部。 “工作？我工作怎么了？”柏小玖坐在她身边，皱着眉回忆，自己最近似乎没做什么吧。 蓉川市的景伞分公司专门负责游戏，属于年轻人的天下。今年二十九岁的宋薇莉在公司里算年纪较大的，她长相普通，身材却很好，还很高挑，站在柏小玖的面前带着一丝压迫感。 按照公司规定，新人至少要培训测试一个月才可以转正，柏小玖能够半个月转正也有宋薇莉的争取。 等他一走，宋薇莉扑哧一声乐出来，揉了揉柏小玖的脑袋， “怎么，还说没恋爱？闹什么呢？”打趣的意味十足，嘴角还微微上扬着。 这会儿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当然是想撮合这两个。要说整个《神游大地》的客服部，宋薇莉最喜欢的就是柏小玖。 宋薇莉是《神游大地》的游戏经理，主要负责管理这款游戏的客服，平时上行政班，真正的朝九晚五。 “算是之前考虑确立恋爱关系，现在不考虑啦。”柏小玖却不想多说，很敷衍的回了一句，推开宋薇莉递来的烟， “不抽了。我先回工位，一会要交接班。”景伞公司分成四个大部门，研发部-稻城工作室、客服部、人事部、质检部。 “跟你说件好事。”宋薇莉将烟灰掸了掸，姿态优雅的夹着烟凑到唇边，吸了一口，才凑到柏小玖面前， “今天开会，质控部说缺人。”蓉川市的景伞分公司专门负责游戏，属于年轻人的天下。 “工作？我工作怎么了？”柏小玖坐在她身边，皱着眉回忆，自己最近似乎没做什么吧。 很多客服对游戏的理解都来源自资料和公告介绍，玩家询问游戏深一点的问题，都是依靠游戏工程师来解答。 ------------ 第5章 不舍 这原本该是组长来完成的工作，不过李哲向来喜欢锻炼组员，通常都是他们轮流来写，今天正好轮到柏小玖。 可她太清楚职场的变数，没有发出通知来，一切都是未知数。柏小玖沉沉叹息一声，不断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连连挥手，无声示意你快走。 但她不想耽误彼此的时间，决定了分开，就不要拖着别人，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一种负责。 柏小玖刚坐下，摸出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穆西泽打个电话，把分手的话说得更干脆一点。 拎着背包正准备下班的宋薇莉一听柏小玖这话，笑着瞅她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宋薇莉果然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特别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怕什么，去了质控，你还是我的人。”随着人流走出公司，蓉川市的初夏，天黑的比较晚，这会儿七点，天还是几近黄昏，没有彻底暗下来。 心里打定主意，带着点怅然遗憾，柏小玖默默的关了手机，转头看着窗外。 有心想给他回复，可一想到这么一来一回，会不会显得她也在乎他？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不过好在这个时间算是错过了下班高峰期，景伞公司又位于三环外的高新区，公交车从终点站到这里，才是第二站，还有位置可以坐。 “还真是个死脑筋。”柏小玖自言自语一句，又抿嘴笑了起来，或许不管爱与不爱，知道有个人这么死心塌地的在乎她，心情终归会很好。 质控部的经理许雪曼也是女的，哪怕知道李哲的工作能力比胡洁更强，为了质控的工作开展，她很干脆的选择了胡洁。 柏小玖明天会是夜班，下午六点半才去接班，如果穆西泽不加班，肯定下班离开公司了，如果加班，那更没时间来找她。 走出两步，又转头虚空朝她戳了下，提醒她别犯错。 ------------ 第6章 二十五岁很老吗 柏小玖的爸爸柏君国在工程公司上班，经理级别的忙人，薪水也不错，足够支撑她的妈妈邱竹萍做个全职的家庭主妇。 “二十五还不老？那你不恋爱，你就一个人过一辈子啊？我们还能陪你一辈子啊？你想我死都不能闭眼？啊！是吧？”邱竹萍态度强硬起来，手指都快戳到柏小玖的鼻尖上。 对不起，她真的给客服这个职业丢脸了。柏小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别人的家长防着早恋，而她的妈妈从她十八岁就开始安排相亲。 对不起，她真的给客服这个职业丢脸了。对不起，她真的给客服这个职业丢脸了。 好吧，作为一个客服，她居然说不过邱竹萍。在这些亲戚和邱竹萍的半强迫下，她相亲了四次，每次都是别人看上她，而她看着那些所谓的优质青年目瞪口呆。 柏小玖彻底无语了。 “二十五还不老？那你不恋爱，你就一个人过一辈子啊？我们还能陪你一辈子啊？你想我死都不能闭眼？啊！是吧？”邱竹萍态度强硬起来，手指都快戳到柏小玖的鼻尖上。 蓉川市位于华国的西部，地处盆地，空气潮湿，这里的人都嗜好麻辣去湿气，邱竹萍最擅长做一手川菜。 “吃这么多，长成个大胖子？谁还要你？”邱竹萍把火开得很大，菜很快翻滚起来，手脚麻利的把菜舀出来，还有空瞪柏小玖一眼。 “二十五还不老？那你不恋爱，你就一个人过一辈子啊？我们还能陪你一辈子啊？你想我死都不能闭眼？啊！是吧？”邱竹萍态度强硬起来，手指都快戳到柏小玖的鼻尖上。 自己舀了饭，坐在餐桌边，刚准备开动，一看邱竹萍一脸笑意的坐在她对面，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柏小玖明知道邱竹萍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可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这些条件就表示他们在一起，她会幸福吗？ “等你半天也不回来，他自己出去逛马路啦。”邱竹萍做了这么久的家庭主妇，手下的动作很快，两个锅一起热着菜。 左边的锅里是鲜香麻辣的麻婆豆腐，右边的锅里是红彤彤的水煮肉，热一热就有香气飘来。 “吃这么多，长成个大胖子？谁还要你？”邱竹萍把火开得很大，菜很快翻滚起来，手脚麻利的把菜舀出来，还有空瞪柏小玖一眼。 ------------ 第7章 重大漏洞 “我刚下班回家，准备吃饭呢。最近没空玩游戏了。”邱竹萍一直觉得女人做工作做的再好，也不如嫁得好。 在她的心里，嫁个会赚钱的好老公做家庭主妇也挺好，就像她这样。 “你之前还说有男朋友了，结果也没看你带回家来啊。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邱竹萍的心思还在柏小玖的终身大事上，一点没看到她纠结的低头揪起裤子，手背青筋暴起。 “好，我马上上游戏。你等我下。”柏小玖快速回答，不等他的回应，挂了电话。 柏小玖一听他说这话就知道要坏菜，几乎是风一般的速度往客厅一窜， “你疯了吧？”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 “什么怎么样？叫你上游戏，你人呢？”戚景臣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不然你把账号密码给我，我帮你？”拿起手机一看是 “戚景臣”，柏小玖愣了愣，可总比接穆西泽的电话来得好，甩开邱竹萍的声音，接起电话，顺手关了房门按了锁， “喂？” “我刚下班回家，准备吃饭呢。最近没空玩游戏了。” “好！”阳晴速度很快的挂了电话。 “什么怎么样？叫你上游戏，你人呢？”戚景臣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不然你把账号密码给我，我帮你？” “什么怎么样？叫你上游戏，你人呢？”戚景臣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不然你把账号密码给我，我帮你？”一般来说，游戏公司都喜欢做这种噱头，出绝版时装，几率很低，让很少一部分玩家得到，吸引其他玩家的注意。 “什么怎么样？叫你上游戏，你人呢？”戚景臣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不然你把账号密码给我，我帮你？”在她的心里，嫁个会赚钱的好老公做家庭主妇也挺好，就像她这样。 每个倒班组的交集机会不多，柏小玖有各个组长的电话还是为了游戏的事。 “什么怎么样？叫你上游戏，你人呢？”戚景臣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不然你把账号密码给我，我帮你？” ------------ 第8章 被救了 “这不是关心她嘛。这孩子，这都二十五了啊。”邱竹萍面对柏君国没那么足的底气，向来听他的话，只有偶尔激发了底线才会强硬一回。 “好好好，等她成了老姑娘，我看你怎么说！”邱竹萍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跟柏君国顶嘴，站起身有些不满的推了推桌上的菜，瞪了柏小玖一眼， “菜都要冷了，不是说饿了？赶紧吃！” “吃啊！我又没拦着你。你吃你的，我说我的啊。”邱竹萍到底心疼女儿，拽着她往餐桌走，还有些忿忿不平， “你说你这个工作，又要通宵，下班又晚。你也不嫌累。”不过她唯一的底线就是打麻将，只要不阻止她打麻将，其他事都是随柏君国说了算。 “好好好，等她成了老姑娘，我看你怎么说！”邱竹萍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跟柏君国顶嘴，站起身有些不满的推了推桌上的菜，瞪了柏小玖一眼， “菜都要冷了，不是说饿了？赶紧吃！” “吃啊！我又没拦着你。你吃你的，我说我的啊。”邱竹萍到底心疼女儿，拽着她往餐桌走，还有些忿忿不平， “你说你这个工作，又要通宵，下班又晚。你也不嫌累。”柏小玖觉得自己算是活过来了，还好柏君国现在因为年纪大了，很少出差。 不过她唯一的底线就是打麻将，只要不阻止她打麻将，其他事都是随柏君国说了算。 一看邱竹萍还要说话，紧接着说：“我知道，碗洗完了必须放在碗柜里。菜吃完要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保证不会出错。”对比妈妈邱竹萍的逼婚，爸爸柏君国简直是个天使，从来不过问这些事，还曾经对她说， “爸爸又不是养不活你，你不想结婚，爸爸养你一辈子。” “什么叫不管我……”柏君国刚打开门就听到邱竹萍的这句话，有些无语又无奈，在玄关换了鞋，慢悠悠走到餐桌边， “见什么面？”柏小玖就像得到了恩赦的圣旨，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朝他灿烂一笑，显得特别可爱，跟在撒娇似的。 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柏小玖原本还因为戚景臣的不正经有些烦躁，这会儿听到他说游戏掉线，知道阳晴上报给研发部门开始处理了，笑了起来，但又努力隐忍住不让他听出来。 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柏君国跟特别疼爱老大柏小琉的邱竹萍完全不同，他是个典型爱幺儿的百姓。 柏小玖不想多说，怕引起她更多不满，有时候观念不同，她也懒得去争辩，端起碗来，岔开话题， “老爸出去多久了，还没回家呢？”柏小玖不想多说，怕引起她更多不满，有时候观念不同，她也懒得去争辩，端起碗来，岔开话题， “老爸出去多久了，还没回家呢？”邱竹萍的表情依然不好看，白了她一眼，团起身边的毛线和织了一半的毛衣起身， “走走，回房间看电视，免得打扰你的宝贝吃饭。”一看柏小玖这表情，默契的明白她这是不愿意，十分配合的看向邱竹萍， “你妹妹们介绍的没一个真不错的。理她们做什么。小九不喜欢，强迫她去什么？”柏君国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快吃，别把胃饿坏了。”一看柏小玖这表情，默契的明白她这是不愿意，十分配合的看向邱竹萍， “你妹妹们介绍的没一个真不错的。理她们做什么。小九不喜欢，强迫她去什么？” “什么叫不管我……”柏君国刚打开门就听到邱竹萍的这句话，有些无语又无奈，在玄关换了鞋，慢悠悠走到餐桌边， “见什么面？”在她看来，女人过了二十，就像食物过了保质期，看着没腐坏，但也没人肯碰。 反正今晚也不是柏小玖值班，一点不在乎多一个疑似暴躁的玩家拨打热线这事，心情很好的回答：“嗯嗯，拜拜啦。” “都下班了，还打什么电话。跟你说呢，你大姨介绍的那个小伙，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见一面？”在她看来，女人过了二十，就像食物过了保质期，看着没腐坏，但也没人肯碰。 “同事。女的。”柏君国一看她这样，笑着起身，又被她回头瞪了一眼，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刚才在女儿面前落了她的面子，终归这会儿还要给点面子，笑着挥手，示意走吧，进房间。 ------------ 第9章 女婿上门 “不吃了，睡到中午起床吃饭。”柏小玖眼睛都没办法睁开，闭着眼睛跟邱竹萍抢夺被子。 柏小玖一听到大姨两个字，彻底清醒了，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气，盯着敞开的房间门，第一反应就是蹦下床去关门锁门。 “我，我是小九的，的，男朋友。”他不该擅自去回复柏小玖游戏里的邮件，估计是让她觉得他管得太多，或者吃醋吃过头了？ 这会儿被掀开被子，蓉川市的五月，早晨还有一些凉意。等运动完洗好澡上床已经是凌晨两点，当然要多睡一会儿。 伸手把他一把拽了进来，还转身准备喊柏小玖，余光瞅见她裹着外套，站在身后，拖鞋都没穿，白了她一眼， “男朋友来了，激动的鞋都不穿了？穿鞋去！” “我，我是小九的，的，男朋友。” “几点了？你昨晚又是几点睡的？”邱竹萍拿钥匙打开柏小玖的房门，将门彻底敞开，带着不满的语气，上前掀柏小玖的被子。 “不吃了，睡到中午起床吃饭。”柏小玖眼睛都没办法睁开，闭着眼睛跟邱竹萍抢夺被子。 刚把手放在门框边正要用力，门外传来了熟悉的男声，带着颤颤巍巍的语气， “阿，阿姨好。”原本的好心情被这几句话说的心里发闷，一回来看见柏小玖还在睡觉，心里怎么可能爽，就想把她弄起床。 柏小玖的小圆脸和那双好看的杏眼遗传自邱竹萍。穆西泽手里拎着一袋水果站在门边，正对着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邱竹萍傻笑。 柏小玖的小圆脸和那双好看的杏眼遗传自邱竹萍。被他提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昨晚游戏出了重大问题，研发部的各个主管都加了个班，处理完问题，也晚了，大家在公司睡下。 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他不该擅自去回复柏小玖游戏里的邮件，估计是让她觉得他管得太多，或者吃醋吃过头了？ “不吃了，睡到中午起床吃饭。”柏小玖眼睛都没办法睁开，闭着眼睛跟邱竹萍抢夺被子。 早上十点，柏君国早就上班去了，他有钥匙也不需要敲门。邱竹萍撇着嘴松开被子，让她慢吞吞把薄被裹起来，看到她这副慵懒的样子，又担心这孩子这么能睡，将来可怎么办。 “妈，我求你了。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柏小玖睡眼惺忪的被她拽起身，嘴里含糊的恳求。 昨晚想让她去相亲，被柏君国破坏了，邱竹萍心情是真不好，可被柏君国哄了几句，答应给她买套金首饰，心情才恢复。 邱竹萍松开拽着她的手，转身去开门， “谁啊，不是你大姨吧？”心里还在想着，如果她还敢上门嘲讽，这回她一定还嘴！ “不吃了，睡到中午起床吃饭。”柏小玖眼睛都没办法睁开，闭着眼睛跟邱竹萍抢夺被子。 “你是？”思来想去，他早上一睡醒，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专门去查了柏小玖的资料，找到了她家的地址，准备特别有诚意的上门道歉。 这会儿被掀开被子，蓉川市的五月，早晨还有一些凉意。柏小玖一听到大姨两个字，彻底清醒了，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气，盯着敞开的房间门，第一反应就是蹦下床去关门锁门。 柏小玖裹着外套，有些绝望的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是没办法说清楚了，邱竹萍的爆笑声已经说明她心情多好。 他拎着水果的手在微微颤抖，脑子有些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邱竹萍松开拽着她的手，转身去开门， “谁啊，不是你大姨吧？”心里还在想着，如果她还敢上门嘲讽，这回她一定还嘴！ 穆西泽本着认真求教的心思，跟唯一一位结了婚的程序主管聊了聊。她怎么可能听到穆西泽的声音，早上十点在她家门口听到他的声音？ 邱竹萍一定是把她丢下楼，留下穆西泽。邱竹萍一定是把她丢下楼，留下穆西泽。 邱竹萍松开拽着她的手，转身去开门， “谁啊，不是你大姨吧？”心里还在想着，如果她还敢上门嘲讽，这回她一定还嘴！ ------------ 第10章 吃个午饭 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还没怎么样呢，这就护上了。她很清楚他之前忙着读书工作，又不会打扮自己，完全没有恋爱机会，就是个爱情小白。 这想法柏小玖也只是吐槽一番，如果她真的出去住，第一个闹腾的就是邱竹萍，一定会觉得她浪费钱。 邱竹萍今天第一次见他，一听这话会不会觉得他不好？这想法柏小玖也只是吐槽一番，如果她真的出去住，第一个闹腾的就是邱竹萍，一定会觉得她浪费钱。 沉默片刻，被柏小玖用手指头戳了戳胳膊，这才挺起胸膛，目不斜视的回答：“忙完了，我就想来看看……”但她从来不要他送她回家，她知道他工作很忙，有时候吃了饭都得继续赶回公司加班。 邱竹萍等穆西泽老实坐在沙发上，看他有些手足无措，知道他紧张，心里更满意了几分。 “你这孩子！人家懂事，上门来拜访还知道送东西，胡说什么呢！”不等穆西泽回答，邱竹萍先不满的瞪了柏小玖一眼。 ------------ 第11章 原谅 如果不是喜欢，不是心里有一点点在乎，又怎么会有心疼这种感觉呢？ 作为一个程序员，加班加点那么累，还要抽出睡眠时间来追求她。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过去的穆西泽跟她在一起大多数是沉默寡言，听着她说话，闲聊也是她说的更多。 柏小玖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挪了挪位置，略带严肃，扭头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穆西泽看她咬着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只以为她在等待自己分析错误，绞尽脑汁，磕磕巴巴的开始挽回：“我，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太，太不把你放在，放在眼里了！”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 “嗯。然后呢？”柏小玖的心越来越痒，就像是看见了他的另一面。三个月时间，足够柏小玖清楚的知道他是个不太懂女人的傻瓜，有些话必须说的很清楚。 等邱竹萍走进厨房，把厨房门一关。不知道为什么，他耷拉着脑袋，两手紧张的搓动着，越看越像是做错事的小宠物。 想清楚一切，原谅就显得很容易，柏小玖一旦想通，再不会去计较太多，反而干干脆脆的把话说清楚， “你不喜欢那个人，以后我也不跟他玩游戏了。要熟悉游戏，我可以换个号。”凑这么近看，柏小玖今天才发觉他的眼睫毛很长，这么低垂眼眸，微微颤着，叫人升起伸手去抓的念头。 微微张着嘴傻傻看着她，眼眶隐隐有了水润的光，颤着唇想说什么，却又垂下了眼眸。 穆西泽看她咬着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只以为她在等待自己分析错误，绞尽脑汁，磕磕巴巴的开始挽回：“我，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太，太不把你放在，放在眼里了！”这大概是他们认识以来，他说过最好听的一句话。 “错了？”柏小玖忍了忍笑，撇过头轻咳一声。今天的他，紧张无措，又透着些许小可怜，眼神也灵动了许多，一下就鲜活了起来。 柏小玖一眼看到他的小动作，主动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指尖，感觉到湿意和一丝微凉，摩挲两下， “没有下次了。”凑这么近看，柏小玖今天才发觉他的眼睫毛很长，这么低垂眼眸，微微颤着，叫人升起伸手去抓的念头。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抿着嘴角笑看着他，在他眼神蒲扇蒲扇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就像是安抚宠物，语气柔和的吐出两个字， “傻瓜。”作为一个程序员，加班加点那么累，还要抽出睡眠时间来追求她。 这大概是他们认识以来，他说过最好听的一句话。要不要给他一次机会？ 要不要因为这么一件事把他彻底推开？ ------------ 第12章 刨根问底 果不其然，一看就是吵架了，看柏小玖那表情，那小模样，作为她的妈妈，邱竹萍怎么会看不懂她的情绪转换。 “那我去帮忙了！”穆西泽松了口气，看她对着他始终在笑，也跟着傻笑的奔向厨房，抢着帮忙端菜出来。 饭菜摆好，穆西泽坐在了柏小玖身边，正好对着邱竹萍，瞅了眼她的笑脸，咽了咽口水，夹菜的手顿在空中，傻乎乎的招呼：“阿姨吃菜。吃菜。”在她看来，这些小年轻就是不懂珍惜，爱闹腾，肯定是两个人闹矛盾，柏小玖发脾气当他不存在，这才让这孩子急匆匆的跑到家里来找人。 装作进厨房做菜，其实偷偷留了条缝，就想偷听偷看这两个孩子聊什么。 之前她也带过男朋友回来见家长，可不得不说，表现最笨拙的就是穆西泽，却最让人舒服。 柏小玖一听邱竹萍又这么直接的询问，心里有点闷，微微凝眉想要朝她使眼色，让她别这样问。 两个人在客厅轻声细语的闲聊着，邱竹萍干劲十足的在厨房做菜，心情一好，动作也快多了。 柏小玖知道他不会明白，只是趴在他肩头摇了摇头，脸颊无意蹭过他的脸颊，感觉到有些热的温度，心情明亮起来，笑着不吭声了。 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她只是觉得自己反应过大，现在想想，他连恋爱经验都没，又有什么对付所谓情敌的经验？ 以前两个人一起吃饭逛街，聊起来都是读书时期的事情，彼此的过去，也没太深入了解，更不会畅想未来。 穆西泽这算是第一次见家长，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被她这么一提醒，连忙起身，刚走出几步，小心翼翼探头询问：“那个，叔叔呢？”在她看来，穆西泽这孩子长的是不错，可结婚过日子，看脸不行。 柏小玖一听邱竹萍又这么直接的询问，心里有点闷，微微凝眉想要朝她使眼色，让她别这样问。 柏小玖知道他不会明白，只是趴在他肩头摇了摇头，脸颊无意蹭过他的脸颊，感觉到有些热的温度，心情明亮起来，笑着不吭声了。 “嗯嗯，一会儿我陪你去公司。”穆西泽忙不迭的回答，夹起碗里的菜，低头放进嘴里嚼着，心情都快飞上天。 刚伸出手，听到厨房传来轻微的关门声，这才反应过来，邱竹萍刚才多半在偷瞟，从他手心抽出自己的右手，笑着回答， “我知道了。” “嗯嗯，一会儿我陪你去公司。”穆西泽忙不迭的回答，夹起碗里的菜，低头放进嘴里嚼着，心情都快飞上天。 邱竹萍站在电饭煲前舀饭，越看穆西泽心里越美，恨不得哼个小曲彰显心情。 穆西泽作为测试部主管，薪水不错，还有各种奖金，工作时间不算太长，可他长期加班，之前又没恋爱，钱都存着。 柏小玖是倒班制，如果跟人换班，还可以连续休息个三、四天，完全可以出门旅游。 邱竹萍已经脑补到两个人结婚画面，连家庭地址都知道，都不知道偷偷交往多久了，肯定好事将近。 ------------ 第13章 昭告天下 23.224.255.20,23.224.255.20;0;pc;5;磨铁文学在遇见柏小玖之前，他也想好了要待在蓉川市，他的老家达宁镇是个小地方，在蓉川市附近，地方很小，也没太多发展机遇。 邱竹萍的脸果然垮了下来，恨恨的瞪了她两眼， “怎么？请个亲戚吃饭还不行？” ------------ 第14章 提醒 柏小玖下意识走到他身边，摸出烟来点上，斜睨了他一眼。大家谁也不是神仙，到了夜班，组长会安排组员分批睡觉。 柏小玖是二组唯一一个女性客服，这也是她运气超好，其他组基本都是女客服，就二组四个男客服，所以她被分到了这里。 没有特别熟悉，关系好的同事。柏小玖虽然进入公司有差不多三个月，可真正算起来，还是个新人。 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柏小玖就算不了解阳晴，也知道但凡是个女的，都不会喜欢之前那个不修边幅的穆西泽。 ------------ 第15章 暴雨 平时大多数是睡过去，或看电影小说混过去的夜班，柏小玖这次是忙过去的。 下雨的时候，有些微凉，柏小玖只穿着薄外套，被他这么一说，仿佛心里的暖透了出来，笑着替他理了理头发， “不梳头就出门？”整个人迷迷瞪瞪时，被人拍了拍了肩头，柏小玖双眼睁开一条缝，李哲站在侧面， “交完班了，准备下班吧。”一个夜班，柏小玖没机会详细询问李哲的意思，她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不过外面下暴雨了。你带伞了吗？”这透着宠溺的话语，让柏小玖更贴近了他几分，甜腻腻的 “嗯”了一声。这样的柏小玖看着透着几分慵懒的可爱。下雨的时候，有些微凉，柏小玖只穿着薄外套，被他这么一说，仿佛心里的暖透了出来，笑着替他理了理头发， “不梳头就出门？”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余光瞅见站在一边的李哲，这才想起他的存在，转头歉意一笑， “我男朋友来送伞。就不劳烦你啦。谢谢。”下雨的时候，有些微凉，柏小玖只穿着薄外套，被他这么一说，仿佛心里的暖透了出来，笑着替他理了理头发， “不梳头就出门？”柏小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眯，居然熬到了下班，起身伸了个懒腰，朝他感激一笑。 “你之前不是说他人挺严厉？看着还行啊。”柏小玖笑嘻嘻的甩了甩头发，反应过来， “哦，对，今天你要上班。”下雨的时候，有些微凉，柏小玖只穿着薄外套，被他这么一说，仿佛心里的暖透了出来，笑着替他理了理头发， “不梳头就出门？”下班时候，客服部大多数也是关系好的一群群一起走，三三两两走的有快有慢。 “还好吧。”柏小玖一点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紧紧挽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你今晚下班回家休息吧。我昨晚没睡觉，今天想好好睡一觉。” “你之前不是说他人挺严厉？看着还行啊。”整个人迷迷瞪瞪时，被人拍了拍了肩头，柏小玖双眼睁开一条缝，李哲站在侧面， “交完班了，准备下班吧。”穆西泽轻轻 “嗯”了一声，耐心提醒一句：“下次没带伞，打电话给我。” “穆西泽不在？”公司哪怕是值夜班，也会开着亮堂的灯，他不提醒，柏小玖一点察觉不到外面在下雨。 熬了个夜班，只迷瞪了一会儿，她脑子还有些迷糊，干脆转过身继续趴下来， “我等雨小一点再走吧。”穆西泽目光柔和的扫过她的笑脸，眼神略带冷凝，看了几眼静静站在原地的李哲，这才挪开视线轻声说：“早上发觉下雨了，我不知道你带没带伞，想着早点来给你送伞。还好没迟到。”这透着宠溺的话语，让柏小玖更贴近了他几分，甜腻腻的 “嗯”了一声。李哲看了几眼，不自在的转头去看窗外的雨， “我带了伞，送你到车站吧？”就像是穆西泽一开始的热情，戚景臣明显只是玩笑话，可李哲今天这表现，她看不懂。 下雨的时候，有些微凉，柏小玖只穿着薄外套，被他这么一说，仿佛心里的暖透了出来，笑着替他理了理头发， “不梳头就出门？”这今天却这么热情的要送她去车站？柏小玖长得甜美可爱，从小到大被不少人追求，对于男性表达出对她有好感十分敏锐。 他头发有些乱，撑着一把伞，手里拎着一把伞，踩着积水急匆匆朝大门而来。 ------------ 第16章 错失 声控就是这样，当内心烦躁时，听见好听的声音，一切都可以治愈。有时候事情严重，还必须把整个领导班组都圈一遍，上班一打开邮箱，里面能有好多封。 手刚扬起来，想起她曾在游戏里说：“见不惯发脾气摔东西的人。”又缩回了手，揉了揉一头短发，沉沉叹息一声，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利落挂掉电话的柏小玖可不知道那边的戚景臣在纠结什么，等不到宋薇莉的回答，只觉得她的笑容看着让人心里突突，疑惑的朝她微微扬眉。 能跟一线客服沾边的工作邮件，一般都会在交接班的时候说清楚，看不看的也没多大意义。 柏小玖放假这两天，一天用来睡觉，一天用来跟妈妈邱竹萍详细解释，跟穆西泽从认识到恋爱的过程。 景伞公司是个大公司，做什么都有流程，讲究有根有据，凡是跟工作沾边，都是邮件来回。 笑起来的柏小玖露出那对小酒窝和虎牙，脸上还带着讨好，怎么都没办法叫人气到底。 “你说，怎么就不是你在值这个夜班呢？”宋薇莉将吸了一半的烟狠狠摁灭，又抽出一支烟来，点烟的动作都透着烦躁。 戚景臣还想多听会她的声音，被她这么一挂，心情更烦躁了几分，恨不得把手机甩出去。 她跟穆西泽已经和好，之前的事也没必要拿出来跟别人多说，只是略显傻气的朝宋薇莉笑。 “什么邮件？”柏小玖是真有些懵，每天邮箱里的邮件不少。也没什么恋爱经验的戚景臣，压根不觉得自己会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就是不爽穆西泽每次上游戏号那不想搭理他们的模样。 柏小玖放假这两天，一天用来睡觉，一天用来跟妈妈邱竹萍详细解释，跟穆西泽从认识到恋爱的过程。 能跟一线客服沾边的工作邮件，一般都会在交接班的时候说清楚，看不看的也没多大意义。 几天没看见柏小玖上号，猜测着他们吵架了？戚景臣对于穆西泽从追求到追到，这个过程和结果也知道个大概，甚至知道柏小玖的游戏号经常是她男朋友上号。 “表扬信？”柏小玖还真没看邮件，连烟雾都没躲开，朝她眨了眨眼，一副你说我听的老实模样。 柏小玖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了下副本把手机号码给了他，满脑子都是如何跟他划清界限，余光瞅见宋薇莉走到身边，收回思绪，更敷衍的回答了一句， “我最近工作忙，就这样吧。” “你说你！”宋薇莉一听这话，恨不得把手里的烟头都戳到她脸上，换了只手点了点她的眉心，怒其不争的表情更像是要吃人， “你发觉了怎么不走流程？你哪怕直接给穆西泽打电话也好啊！”几天没看见柏小玖上号，猜测着他们吵架了？ 柏小玖指尖夹着烟，被熏的微眯眼，瞅了眼朝她走来的宋薇莉，深吸一口气，无声且缓慢的吐出，回答的更不走心， “最近我忙，你打电话就是来骂客服的？”宋薇莉一切的遗憾化作了一声叹息，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了，她一门心思的想让柏小玖过去质控部，就是为了能有个自己人。 ------------ 第17章 姐姐 同一个爹妈的柏小琉顶多算是个清秀，化了妆有几分艳丽，更别提邱竹萍大妹妹那个独女了，长相普通，更比不过柏小玖。 看不到穆西泽被她看的，连耳根到脸，跟被火烧了似的，越来越红，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老妈说，你带男朋友回家吃饭，叫我回来一起吃饭啊。”柏小琉朝穆西泽礼貌的笑笑，这才一直翘着嘴角回答，视线不断扫过穆西泽。 同一个爹妈的柏小琉顶多算是个清秀，化了妆有几分艳丽，更别提邱竹萍大妹妹那个独女了，长相普通，更比不过柏小玖。 可她肯定不能甘心，一遍遍的在柏小玖耳边提醒她， “好几天没看见小泽啦。带他回来吃顿饭啊。你这个孩子，人家不是蓉川市人啊，家不在这里，你要照顾点。”柏小玖多了解他，每次邱竹萍提起穆西泽一脸赞叹，柏君国就扫视她，这已经是明示了。 柏小玖明知道邱竹萍什么打算，可迫于无奈，终于找到穆西泽有空的时候，带他回家。 两姐妹长得不像，爱好不一致，可毕竟是一个爹妈，安抚人的话都一摸一样。 这事说起来，柏小玖就头大，连搬出救兵柏君国都不管用，邱竹萍这回态度很坚决。 看不到穆西泽被她看的，连耳根到脸，跟被火烧了似的，越来越红，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穆西泽不算是帅到叫人惊艳，也是个清隽经看的优质男一枚，个子不算高，一米七五，可搭配只有一米五八的柏小玖，完全足够。 柏小玖之前谈过几次恋爱，因为各种原因分了，没有一次谈到带给亲戚看的地步。 穆西泽这几天还在忙游戏里的事，出了重大问题，加了班解决了，但还有后续。 从外形和身高来看，柏小琉是真的挑剔不出什么来。她最主要是希望爸爸柏君国见一见穆西泽，邱竹萍的唠叨让他知道了穆西泽这么一个人存在，相见却没表现的很明显。 ------------ 第18章 亲戚 “大姨好。”柏小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又跟穆西泽介绍了一番，心里松了口气，幸亏小舅舅邱宏正没来。 “还行是多少啊？”柏小琉微微睁眼，一副想问到底的模样。 “养家糊口没问题，薪水其实一般，主要我们奖励不少。但这个没个定数。”穆西泽一边回答，一边瞅着柏小玖的脸色，见她抿嘴笑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养家糊口没问题，薪水其实一般，主要我们奖励不少。但这个没个定数。”穆西泽一边回答，一边瞅着柏小玖的脸色，见她抿嘴笑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邱家唯一的男丁，她那才三十三岁的小舅舅，就比柏小琉大三岁，辈分高了一截，年纪却没多大。 不论在他看来，她的家人再重要，终究也越不过她。 “有工程要忙，估计中午能赶到。上次小泽来，他没遇见，郁闷坏了。今天肯定到。”邱竹萍说完，朝穆西泽连连招手， “来，快来尝尝我做的酸菜鱼，看看喜不喜欢。” “我听老妈说，你们在一个公司？你还是什么主管？薪水不错吧？”柏小琉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被柏小玖瞪了一眼也不在意。 柏小琉当然不满意这个回答，还要继续问，刚张口。公司要垮不垮的，她闲暇时间也多，平时不是跟邱竹萍一起打打麻将说说八卦，就是闲在家里。 邱家唯一的男丁，她那才三十三岁的小舅舅，就比柏小琉大三岁，辈分高了一截，年纪却没多大。 192.157.199.38,192.157.199.38;0;pc;5;磨铁文学可柏小玖知道，邱竹萍是个爱攀比的人，这点柏小琉完全遗传了她。 “还行是多少啊？”柏小琉微微睁眼，一副想问到底的模样。柏小玖不用仔细想都能猜到，为什么这么巧在小区门口遇见柏小琉，多半是她们母女俩串通了又要问什么。 其实穆西泽不在乎把什么事都交代清楚，可柏小玖摆明了不想让她们知道，那他只能搪塞过去。 邱竹萍什么事都会跟柏小琉说，觉得她结婚了，生了孩子，做了妈妈后才能理解妈妈。 柏小玖心里有点气，没想到邱竹萍会先斩后奏，可事已至此，她也不好扫了邱竹萍的面子，推了一把穆西泽，赶着气氛说：“去尝尝，你不是爱吃酸菜鱼吗？我叫我妈给你做的。”既然邱竹夏来了，柏小玖视线一扫，果然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很淑女的邱竹丽。 不论在他看来，她的家人再重要，终究也越不过她。柏小玖不用仔细想都能猜到，为什么这么巧在小区门口遇见柏小琉，多半是她们母女俩串通了又要问什么。 柏小玖把话题完全岔到了她儿子、老公身上，问这问那，终于走到了家门口。 柏小玖把话题完全岔到了她儿子、老公身上，问这问那，终于走到了家门口。 邱竹夏跟邱竹萍的性格有些像，平时说话声音有些大，大大咧咧，说话不看人脸色，还喜欢聊人是非。 就为了能让柏小琉跟他们偶遇一番，之前邱竹萍没问出来的事，就交给柏小琉来问。 192.157.199.38,192.157.199.38;0;pc;5;磨铁文学唯独不满意的就是，上次穆西泽来吃饭，有些事有些话没说透，也没问清楚，例如穆西泽听着职位不低，但薪水多少，完全不清楚。 ------------ 第19章 分歧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哪怕柏小玖最不想看见的舅舅，邱宏正跟着柏君国一起回了家。 邱竹萍这边的娘家人算是齐了，有说有笑吃了一顿，格外紧张的穆西泽在邱竹萍的催促下硬撑了三碗饭。 回答了若干详细问题，包括老家的事，父母的事，自己的事，事无巨细全都交代了。 吃着饭，流着冷汗，把该说都说了，恨不得织指天指地的发誓，把心肝都挖出来给柏小玖的亲戚们看一看。 这回邱宏正倒没显得不正经，摆出了长辈的样子，问了几个工作相关的问题，看上去只是好奇。 柏君国对于柏小玖的男朋友一向是宽容的，不会问太多问题，大多数也是听其他人问，一直报以微笑。 穆西泽原本最担心柏君国最严厉，哪知道问最多的不是他，而是柏小玖那两位姨妈。 还好他知道今天要见柏君国，心里有点数，做了些准备，才没有出丑。 柏君国对于柏小玖的需求很清楚，也知道这个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他跟邱竹萍完全不同。 他不会把自己的需求和想法强加于柏小玖，只希望她自己选择，将来不后悔。 哪怕将来后悔觉得不开心，他也有足够底气让自己女儿可以靠他好好活下去。 穆西泽的表现，倒是让柏君国高看了些，他见识比邱竹萍多一些。一眼就能看出穆西泽是真的老实，也很在乎柏小玖，脾气也好，心里放心多了，更不会多说什么。 吃完饭，邱竹萍招呼着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在家里搓起了麻将。柏小玖看出穆西泽是真的撑多了，带着他跟柏君国一起出了门。 “你很好，以后继续这样就行了。”柏君国下了楼，转身朝穆西泽这么来了一句，摸了摸柏小玖的脑袋， “我上班去了。你们两在附近溜达溜达。晚饭还在家里吃吧。”最后一句是对着穆西泽说的。 暗戳戳揉着肚子的穆西泽哪里敢拒绝，忙不迭的点头， “好的，叔叔。”等柏君国转身，柏小玖挽住穆西泽的胳膊，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我妈叫你多吃，你就多吃？三碗，你怎么撑下去的。”第一碗饭是邱竹萍舀的，生怕穆西泽吃不饱，压了又压，那分量，可想而知。 “你妈不是说，喜欢能吃的。”穆西泽委屈巴巴的瞅着她，见她抿嘴笑，看着很开心，又觉得自己不委屈，跟着傻笑起来。 “跟他们一起，不用那么紧张。我们两又不会经常跟他们在一起。”柏小玖的意思是，两个人谈恋爱，又不需要经常回家见父母。 谈恋爱当然是出门约会，尽量两个人在一起，总来家里吃饭算个什么事。 穆西泽听到这话，想的多了，下意识以为她的意思是，两个人结婚后住在一起，不跟父母一起住。 这么一想，思绪就飘远了，只以为她已经开始为结婚这事做打算。整个人笑的更傻，一直看着她笑。 柏小玖一看他又露出这样的傻笑，戳了戳他眉心， “傻笑什么呢？” “那，你什么时候去见见我妈？不然我叫她来蓉川市？” “啊？”柏小玖有些怔然，怎么这么快就要见他家长？如果不是他那天突然到来，压根不会这么早见到邱竹萍。 他也是时机遇的好，正好那时候邱竹萍想要她相亲，这才有了后面见柏君国和一众亲戚这事。 在柏小玖看来，两个人经历了磨合期，感情稳定了，她才会考虑带男朋友见她的父母。 如果邱竹萍催的紧，她会告诉邱竹萍自己有男朋友，但是否带回来，要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程度。 穆西泽突然说要她见他妈妈，这感觉就跟两个人要结婚似的，总觉得太快。 还没反应过来，穆西泽接着说了一句， “正好叫我妈来蓉川，咱们父母也可以见个面？”更像是想要结婚的感觉，只有两个人确定要一辈子走下去才会让双方父母见面吧？ 柏小玖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直白的问：“你想结婚了？”这话问出来，就像是她婉转的叫他结婚似的。 可是两个人才认识多久？确切来说，从认识到确定关系，半年都没。柏小玖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年纪，不着急结婚这件事，心里的打算是遇见个合适的，两个人相处个两三年再说。 这才几个月？就双方父母见面。穆西泽看出柏小玖眼里的不解，他从见到柏小玖第一眼，心里很肯定他一直想要的女朋友就是这样的。 越跟她接触，越觉得她很可爱，什么都是他喜欢的，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未来老婆。 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自己抓不住她，特别害怕失去。越害怕失去，越希望能紧紧抓住她。 什么可以抓住一个女人不放手？当然是婚姻。从她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一刻，他整晚都在思考两个人的将来，结婚住哪里，房子买在哪里，将来生儿子还是女儿。 想了一晚上，乐了一晚上，一点没考虑，自己也才二十四岁。之前的确是无意提前见了她的妈妈，但这一次不但见了她的爸爸和姐姐，连亲戚都见了。 这算不算是柏小玖的一种暗示？也许女孩子要面子，想要结婚不好直白的说出来，只能婉转的提醒？ 邱竹萍不断在饭桌上提到柏小玖已经二十五岁了，年纪不小了，早就该成家了。 那不也是一种反复的提醒？穆西泽觉得自己顿悟了，到现在才明白她们的意思，是自己太笨。 可他提出要她见父母，她为什么这种表情？ “不是，没必要吧？”柏小玖试探着用玩笑的表情掩盖内心的迷惘和慌乱。 她一点没想过两个现在就要见彼此的父母和双方父母见面。今天是邱竹萍先斩后奏，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有亲戚来，只是想让柏君国见一见穆西泽。 “你家亲戚都来了。我们父母见面不是应该的吗？” “我不知道我家亲戚今天会来。”柏小玖恍然明白，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很直白的询问：“你不会以为我妈在催婚吧？”穆西泽的沉默让柏小玖一拍额头， “不是的。我妈就是好面子，想炫耀一下而已。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 ------------ 第20章 思想对不上 “可你妈妈意思是你现在二十五了，应该早点思考结婚这事。”穆西泽只以为这是柏小玖不好意思。 他能理解，女孩子嘛，脸皮薄，一些事情总不能让她提起来。穆西泽还不算了解她，完全没想到，柏小玖跟其他女人不同，说不是就不是，不是嘴上说着不是，心里想着是的女人。 柏小玖最烦的就是别人拿她年纪说事。她真的不明白，一个人就说活不到一百，哪怕活到八十。 二十五岁才走到人生的什么阶段？女人怎么过了二十就跟到了中年似的？ 一个个都觉得女人过了二十，什么都别想，满脑子都是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就行了？ 别说二十五，哪怕她到了三十五还没结婚，她心里依然觉得自己需要为将来负责，为什么随便找个觉得合适的人就必须结婚？ 不管别人迫于压力为了结婚就结婚是怎么想的，可她绝对不要做这种人。 “我妈说什么，那是她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想法，明白吗？”柏小玖尽量耐着性子，仅存的理智还在提醒着她，穆西泽只是尊重长辈。 穆西泽很多时候想法都是直来直去，也不会去深思，他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工作上。 在他看来，长辈说的话要遵从，这会儿还没看出柏小玖有些不开心，一头雾水的点头，还在反驳， “可那是你妈妈啊。她说的话不重要吗？” “我妈说什么，我就必须听吗？不然就是不孝？”柏小玖收敛了笑意，松开挽着他的手，微微凝眉看着他。 这么明显的不高兴，穆西泽终于看出来了，有些讪讪的点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家小区挺大，我陪你随意走走。”柏小玖原本因为亲戚们都来了，话里话外都是她终于嫁出去有望，心里就很压抑。 换做是谁，不过是想找个自己想要的结婚对象，对自己的将来负责一些，却反复被人说挑剔。 被人不理解，被人指责，连带着亲戚们都冷嘲热讽，心里都不会舒服。 “我觉得你妈说的没错，你也二十五了，我就比你小一岁，咱们年纪挺合适。是可以早点考虑结婚的事。”穆西泽跟上柏小玖的脚步，有心想牵住她的手，又怕她还在生气，伸了伸手，又缩回。 一点没意识到柏小玖生气的点在于结婚这件事。结婚两个字仿佛是在不断提醒她，年纪大了，必须考虑未来，不结婚就是犯罪。 柏小玖没想到他还要提这茬，停住脚步，深呼吸一口气，侧过脸认真看着他，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现在就开始思考结婚了？”两个人才刚确认恋爱关系，不是该甜甜蜜蜜的每天腻歪？ 柏小玖可以理解他是个负责的男人，满脑子都是结婚，可她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很慎重的事。 而不是两个人刚觉得合适，可以在一起试试看，就开始讨论结婚。她知道也有不少人闪婚，过得也还不错，可她不是这种喜欢坐下仓促或者冲动决定的人。 “我从认识你第一天就在想结婚的事了。”穆西泽说起来，脸上还带着点甜蜜和憧憬的笑容。 这话让柏小玖惊呆了，怔怔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很想结婚？” “当然，我妈也希望能早点抱孙子。我想早点成家生孩子，这不是很好吗？”穆西泽脸上又是那种傻傻的笑，清秀的脸上透出憨厚来。 “生孩子？”柏小玖疑问出三个字，顿住，没吭声，这是她最大的一个问题吧。 但应该是她自己的问题，柏小玖也没打算做女强人，但她真的不太喜欢孩子。 也不该说是不喜欢孩子，应该是她觉得教养孩子是续结婚之后，另一件慎重的事。 孩子要好好的教，好好的养，她自认自己现在还有些孩子脾气，不大适合做个合格的妈妈。 现在医学发达，女人在三十岁之前生孩子都没什么问题，就算是到了三十多岁，成了高龄孕妇，也没太大问题。 她自己很清楚现在一切都没做好准备，而穆西泽已经思考到生孩子的事？ “对，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穆西泽问完之后，看柏小玖面无表情，连忙跟着说：“不管你将来生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 “我们才开始，你就说结婚生孩子？我们了解彼此吗？”柏小玖特别无奈的摆摆手，转过身不看他，又深吸一口气，压住脾气。 实在是本来邱竹萍压得就紧，每次聚餐，亲戚们也爱给压力，不断地询问。 她选择穆西泽不是因为自己迫于无奈想结婚，而是觉得可以试试跟他相处，如果两个人真的合适，再去思考其他。 说到底，对于他还是有一点喜爱，这点喜欢就是他毫无恋爱经验，笨拙中带着真挚，让她不怕受伤。 现代社会太浮躁，喜欢玩的男男女女太多了，她不想也不敢遇见一个拿感情当游戏的男人。 可她真的没想到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男人，一来就是结婚。 “你又生气了？”穆西泽完全不明白，按道理他说结婚，是负责的表现吧？ 怎么他一说结婚，她还不喜欢？难道她觉得他不够好？想到这里，穆西泽心里一紧，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柏小玖知道他有些敏感，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不断深呼吸，舒缓自己的情绪。 其实也是她自己的心理状态问题而已，每天面对邱竹萍逼婚，面对亲戚给的压力，社会对于女性更多苛求。 她大概是有些敏感过头了，穆西泽也算是无辜的。柏小玖就这点好，很多时候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也不会钻牛角尖，察觉到自己想法不对，就不断说服自己平静下来。 有时候跟人吵架，当时会很生气，但很快就会消气，也不会记住很久。 她用另一只手摆了摆，转过头朝他挤出微笑来， “我没事。你没做错。我只是不喜欢被人逼着去做某件事。你懂了吗？”温柔下来的声音让穆西泽心里一松，连忙点头， “懂，我懂。” “有些事以后再说吧。最重要的是我们享受当下，是吗？”穆西泽哪里还敢惹她，心里再多不解，也不会说出来，又一阵点头， “是。对。” ------------ 第21章 换组 穆西泽有一点好，不管心里多渴求，对柏小玖的在乎，会让他有所收敛。 午饭回答问题时，还配合着邱竹萍的话，到了晚饭，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再给邱竹萍，他们会很快结婚的错觉。 邱竹萍的目的也不过是在亲戚们面前显摆，让他们看看，自家女儿不靠着相亲，照样能找到好男朋友。 至于结婚这件事，她是希望能尽快，但也知道柏小玖不会如她所愿。总算这两顿聚餐的 “盘查”和 “显摆”让柏小玖过了一段清净日子。可惜穆西泽始终是个加班猛于虎的男朋友，两个人大多数聚少离多。 就算是聚，也是在公司一起吃个饭，随意在园区逛逛。这个恋爱大概是柏小玖谈的最省事的一段，也最没存在感。 “你明天还要加班？我下了夜班直接回去睡吧。嗯，你挂吧。”柏小玖刚挂掉穆西泽的电话，察觉到身边有人，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才转头看去。 一看宋薇莉叼着烟，站在她身边，还挑了挑眉，带着调侃的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怎么还没下班？” “刚开完会。周五会议多嘛。”宋薇莉被烟熏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收敛了那略带猥琐的笑容， “游戏快公测了，你家那位更忙了吧？” “嗯。”柏小玖淡淡回了一句，扫她一眼， “你每次来找我一定有事，什么事？” “下周一阳晴正式进入质控组，你去三组做组长。”宋薇莉指尖夹着烟，吸了一口，卷着烟雾一起喷出这句话。 “组长？”柏小玖知道组长的职责会比组员重一些，但薪水并没有高多少。 做一线客服组长的好处，只有一点，那就是组长算是进入了升职第一梯队里。 但凡其他部门需要人，或者客服部内部升迁，人选都是从组长里面选择。 对于没有什么上进心，特别喜欢倒班混日子的柏小玖来说，毫无吸引力。 可已经让宋薇莉失望一次，错失了升职到质控的机会，她不好也不能拒绝。 更何况，宋薇莉用轻松的话语来通知，而不是直接下任命邮件，这做法也算是把她划拉到自己人的范畴里了。 “三组都是娘子军，不太好带。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新人或者其他组的客服，你说一声，我帮你调过来。”柏小玖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已经很满足，一线客服工作压力大，薪水不算高，有不错的其他福利待遇，但谁都更喜欢钱多一些。 是以很多客服都觉得，这份工作可有可无，人心浮动的厉害，动不动就离职。 作为组长，如果组里有一线客服要走，涉及了人员安排，工作交接，的确是个麻烦事。 宋薇莉这样的保证，是真把柏小玖当做自己人来照顾了。其他组长可没什么自己选组员的权利。 “暂时看看吧。这一批进来的新人我还没接触过。我先看看。”每隔一段时间，景伞会为客服部招一批新人。 从面试、笔试就会淘汰一批，何况后续还有实习期，哪怕度过实习期，也会考察一段时间。 有时候一批新人进来二、三十个，能留下的很有可能不过五、六个，这还要被几个游戏组分。 “最近我们游戏快公测了。会加大力度招新人。到时候组长都得负责带人。你可以多点选择。”宋薇莉是挺遗憾柏小玖没能进入质控。 但转念一想，走了一个不怎么听话的组长，来了个能力不错，又没有野心的组长，反而更省心。 客服部不讲究资历，有时候有手段，还可以凭借运气，没准一个一线客服努努力都能把经理挤下马。 但凡在好点位置的经理级别，谁不是心里都有杆秤呢。宋薇莉也有，不过她更淡然一些，不然早就想办法把削减脑袋想往上走的阳晴给换走了。 “我知道了。那周一三组什么班？”柏小玖也不去想带人的事，总之组长手下就那么两、三个兵，大家都老实点，消停点，做好本职工作。 她也没有太多可操心的，如果工作能力不行，她也带不出来，要么她多做点，要么换人，都不是什么事。 一线客服工作累在心理压力大，如果心理素质好，其实是个挺轻松的工作。 对于心大的柏小玖来说，这份工作就是每天玩玩游戏，应付下玩家，工作不出错，就行了。 至于努力挣表现，让高层看见，出人头地什么的，她从来没想过。 “你也不用算了。今天夜班？”宋薇莉抽烟很快，将烟摁灭，一看她点头， “下周一你来上夜班，就算是正式进入三组了。”说完这话，宋薇莉拍了拍她的肩头，张了张嘴又很快闭上，觉得没什么可交代的，转身摆手， “我先下班了。”走到进入工作区的转角，这才停住脚步，微微转头，似笑非笑的轻声说：“忘记提醒你了。三组的倒班主管，是唯一一个男客服。不大好打发。”说话的时候，视线上下打量了柏小玖一眼，仿佛在憋笑， “你悠着点。” “什么叫不大好打发？”柏小玖在她身后追问一句，她却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会儿快到六点，陆陆续续来了接班的同事，柏小玖也懒得擦过人群追上去询问，只是努力回忆三组的倒班主管是谁？ 可惜进入公司这么一段时间，她的注意力都被穆西泽带走，跟哪个同事都不算熟悉。 也许工作上她算是融入了这个公司，可说起同事之间，她并没有真正的融入进去。 反正最近穆西泽要加班，她算是个有男朋友却很闲的人，工作如何调动也无所谓。 刚深吸一口气，准备进入工作区，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柏小玖顺手接起来，那头传来戚景臣有些低落的声音， “你是不是不玩游戏了？”这段时间她确定要跟穆西泽好好相处，倒是放下了游戏和其他人与事，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微微怔住，无声吸口气，释然的淡笑回答， “嗯，是啊。不打算玩了。” “好！”戚景臣沉默片刻，冷淡的回答了一个字，径直挂断了电话。坐在家里电脑前的戚景臣，指尖夹着燃了半支的烟，呆呆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 将手指尖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手握住鼠标一挪，右键一点，刚弹出 “删除游戏”四个字，手又顿住。看着游戏界面，耳边仿佛还在回荡柏小玖刚才那轻松的话，握着鼠标的手颤了颤，又缓缓松开，闭了闭眼， “这该死的女人！谁会喜欢她？！”这话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在对别人说，说完后缓缓睁开眼，整个人垮了下来，有些颓然， “都十一天没一起玩了。也不说想我……” ------------ 第22章 组员和主管 “今晚你不用过来了。好不容易回家睡觉，何必还来公司陪我？”柏小玖抬手把手机换到另一边，继续用脸颊和肩胛堪堪夹着手机，努力伸长手去拿最上面的那包小饼干。 穆西泽的声音带着点睡意，给人迷迷糊糊的感觉，说的有些乱， “我想你。没事，也不忙。我还可以陪你。我睡了一小时了，吧……” “算啦，你都困傻了。睡吧。换组又不是换公司，我上班你还来陪，傻不傻啊。”柏小玖想快点挂了电话，好踮脚去拿货架上的饼干。 之前穆西泽来陪她上过几次夜班，其实有些尴尬，他坐在客服部角落，看电影玩游戏，是没影响其他人。 可他是研发部的主管，客服部基本都知道，也知道他现在是她男朋友，同事每次路过她的工位和他身边，表情都有些微妙。 柏小玖也不是那种喜欢腻着男朋友，非要两个人二十四小时都腻歪在一起的女人。 她更喜欢彼此有空间，偶尔在一起约会，卿卿我我一番之后，还能分开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 穆西泽第一次谈恋爱，有些不知道如何相处，恨不得时刻跟她在一起。 《神游大地》预计要在年底公测，事情可多了，他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加完班，还要陪女朋友。 柏小玖并不想他为了她变成 “熊猫”，要是睡不够工作出错，不是更麻烦。这种时候她会是最体贴的女朋友，绝对不会让他陷入为难。 穆西泽显然也是这么认为，沉吟了片刻，有些不舍的轻声说：“好。那我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早点忙完，晚上陪你去看电影？” “也行。我下夜班先回家睡觉。睡醒了给你电话吧。”柏小玖个子不高，够不到货架上的饼干，干脆放弃，靠在一边，轻声回答，笑了笑， “快睡吧。挂了。” “是想要番茄味，还是芝士味？”清清爽爽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调笑的味道。 柏小玖刚挂掉电话，这才反应过来身边有人，转头一看，觉得他有些眼熟。 看着二十二、三岁左右，清秀的脸上挂着开朗的笑，皮肤白皙还细腻。 个子不算高，有些瘦弱，穿着纯白的T恤，却很清爽，叫人看着舒服。 她可以肯定这是客服部的同事，却想不起是哪个游戏组的，叫什么名字。 有些尴尬的朝他礼貌一笑， “芝士味的，谢谢你。”男人替她拿下那袋芝士味的小饼干，朝她递过去，等她伸手的时候，像是被她的力气扯得往前贴近了几分。 他突然俯身，几乎是跟柏小玖脸对脸，说话间，嘴里还带着薄荷的气息， “都要进组了，还不认识主管？”柏小玖被他的贴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的看着他，大方的站直身体，使劲把他手里的饼干拽出来， “主管好。” “别这么客气。祝符。不是祝福别人的祝福，而是符号的符，记住了吗？”祝符在她使劲拽饼干时，还故意往自己这边扯了扯，等她微有些烦躁的抿嘴，才松开手，说话语气无比轻松。 “记住了。”柏小玖脑子里冒出宋薇莉那句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所谓的， “不大好打发。”是不是这位主管喜欢利用职权之便占女客服的便宜？职场的东西复杂繁琐，平静水面下掩埋着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 以前的工作经验，让她见识过不少喜欢利用各种借口来接近女下属的男上司。 刚才祝符的举动，说话的表情，口吻，都有些轻佻的感觉。如果柏小玖跟他特别熟悉，开这种暧昧的玩笑，大概会一笑而过。 可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过交集，他一来就这样，只能说明，他早就习惯这么对待女新人。 “还想要拿什么？我帮你。”祝符脸上带着有些宠溺的笑容，仿佛他是她的男朋友一般。 伸出手意图摸柏小玖的发顶，被她躲开，也不尴尬，随意的收回手，依然带着笑。 “不用了。”柏小玖今天起得晚，没在家吃饭，又换了组，想早点来熟悉组员，这才提前了一些时间买零食。 可她平时完全不喜欢吃零食，基本上除了存起来的钱，剩下的零花钱都费在了买烟上。 “那走吧。一起上去。”祝符一副跟她特别熟稔的表情，自然的跟在她身边。 等她付完账，故意与她肩并肩，还意图揽住她的肩膀。这次被她躲开，他流露出受伤的表情， “表达一下对你的欢迎都不喜欢？” “这欢迎太热情，受不了。”柏小玖带着开玩笑的表情朝他耸肩，故作看自己的零食，跟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很快你就适应我的热情。”祝符还意图伸手小手指去勾柏小玖的手指，让她躲过后，无奈的耸肩， “有些调皮啊，你。”柏小玖真的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演熟悉，但以后要在他管理的大倒班组做事，总不好义正言辞的对他说：“我不吃你这套，你别意图做什么。”她停住脚步，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好一会儿才挑眉， “怎么，一来就想跟我做亲密的好姐妹？”祝符一听这话笑起来，学她的姿势也双手环胸，歪头点一点， “这也可以。”柏小玖视线一转，渐渐往下，眉梢挑起来， “好啊，等你少点什么。咱们就是最好的姐妹。”说完笑了起来，朝他一摆手， “我先走一步啦。主管大人。”祝符微微一怔，平时凭借他的长相在一线女客服里还挺吃香，毕竟客服部女多男少。 声音好听，又长得不错的男客服更少，他还是个主管。他平时挺喜欢有事没事撩拨下组里的女客服，最喜欢看她们害羞的小模样。 柏小玖这明显不走寻常路的回答，让他站在原地笑了起来， “有点意思。”一进了电梯，柏小玖板起脸，烦躁的甩了甩手里的塑料袋和背包，她也不想调什么新人来，就想把自己调走……柏小玖是新的组长，也没引起几位组员的什么重视，照样是掐着点来打卡。 之前她想到的什么早点来彼此熟悉，认识一下，再说几句完全没机会。 直到交接班完毕，三个组员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打算起身离开，柏小玖无奈叫了一声， “先留一下吧。” “他们在等下班呢。”说话的是陈婕，这个三组看着最开朗，嘴角总是上翘，叫人心生好感的一个。 柏小玖也不至于连自己组里的组员都不认识，在来之前先问了问宋薇莉对于三组三个组员的看法。 得到的答案就一个， “三个老油条，你努力吧。” “没事，我跟李哲说过。”三组的夜班接的就是二组的白班，作为二组出来的人，柏小玖说话，李哲当然要帮。 “我们都知道你。7字打头里最厉害的那个。”笑嘻嘻起身坐在柏小玖身边的是孙沁雪，化着浓妆，遮住了本来面目。 长得特别娇小，恐怕一米五都没，平时穿着特别高的高跟鞋弥补身高。 孙沁雪所说的7字打头，是指柏小玖的工号，进公司成为正式员工，不管是客服还是研发，都有自己的系统。 其中打开系统的账号就是自己的GM号码。柏小玖的GM号码特别好记，是789。 组里三个女客服，看着开朗，工作积极热情的陈婕，进公司较早，工号5字开头。 这个数字开头的GM号码，差不多算是公司现在的中坚力量，工作至少两年以上，不是调去了其他分公司，就是组长。 陈婕还是一名一线，也不算是突兀，但两年还没往上走一走，不是混日子，就是工作能力不行。 个子娇小，化着浓妆说话有些嗲的孙沁雪，是6字开头的GM号码，这一批客服至少在公司待了一年以上，也算是老员工。 现在的一线大多数都是这个号码开头。话不多，安静的就像是透明人，但年纪最大，工作没怎么出过错，也不出彩的叫何晓来公司最早。 她跟长得秀丽的陈婕，和化妆看这艳丽的孙沁雪不同，普普通通一张脸，声音也很普通。 何晓的工号最厉害，3字开头，凡是这个开头的GM号码，现在不是经理级别就是主管。 由此看得出来，她不是工作能力低的令人发指，就是跟柏小玖一样，毫无上进心，且还没人打算拉扯一把。 客服部有时候从GM号码就能看出许多事，例如一个7字开头的想要使唤这三位老油条。 这就像是现在，陈婕和孙沁雪都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并不在意什么，何晓完全沉默，没什么存在感。 但三个人表现出来，都是一副并不把柏小玖放在眼里的姿态。 “最厉害的算不上。我就是想说，我叫柏小玖，以后多多关照。”柏小玖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一直随和的笑着，仿佛四个人是好朋友在闲聊。 “三组看着是我管着，其实是咱们四个相依为命。也没什么谁高谁一头。我一进公司忙着谈恋爱，同事都不熟悉，以后就靠你们了。”这直白的话，让陈婕和孙沁雪笑了起来，彻底打开了话题。 孙沁雪个子不高，还故作有着身高优势，把手肘搭在柏小玖的肩头， “你还知道你一来就忙着谈恋爱啊？不过你长得这么可爱，我要是男的，也喜欢啊。”柏小玖故作害羞的朝她一笑，一看陈婕还打算张口打趣，索性站起身，把孙沁雪一起拉了起来， “咱们一会儿找个时间，抽支烟聊聊。接班去吧。” ------------ 第23章 强硬 之前柏小玖是一线客服，权限有限，现在成为了组长，权限也会比一线多一些。 刚走回组长专属的工位，李哲跟祝符正在说笑，看上去很熟稔。祝符手撑在李哲的肩头，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李哲坐在工位，脸上带着淡笑， “一会儿我来说吧。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行行行。你的爱将，我会照顾好。”祝符斜睨走过来的柏小玖一眼，嘴角勾起一侧，朝她眨了眨左眼，带着点风流的味道。 他长得清秀，五官不算特别刚毅或精致，却很耐看，越看越觉得舒心。 这么勾起嘴角，带出点痞气来，会把清秀的五官显出一丝丝魅惑的味道。 柏小玖有点明白他为什么看着不怎么正经，在三组却如鱼得水。客服部的普遍年纪偏低，这是个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大多数都是职高和大专的毕业生来做。 才走出校门的小女生看见这样的男人，谁不会觉得心里有几分颤动呢。 “你的组长权限都打开了，比过去多了不少，我一会儿跟你解释一下。”李哲看见柏小玖过来，站起身，把祝符往后推了推， “祝符是四个倒班主管资格最老的一个，经验也多。你有什么自己不好做主的事，可以咨询他。”客服部是个按照游戏分组的部门，祝符虽然是倒班主管，可他不属于任何游戏，只是负责管理整个倒班大组。 实际上每个游戏所属客服依然属于自己的游戏经理，所以主管能做的，就是协助各个游戏组长处理突发事件，和管理各个游戏组长的权限，在出现问题时进行暂时的人员调配。 如果一款游戏出现问题，客服人员不足，主管会从其他游戏客服里抽调人员帮忙。 柏小玖要是跟主管关系不好，游戏出点什么问题，需要人手帮忙，主管一句， “其他游戏太忙。”足以把她打发了。这也是为什么柏小玖并不喜欢这家伙，却不得不忍耐的主要原因。 “来之前就听说过，三组最有意思，待着也轻松，主管最好说话。以后就靠你啦。”柏小玖笑着跟李哲说了几句，这才转头看向祝符说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别人形容你形容的很对，人美声甜。我看，你嘴也特别甜。”祝符笑的微眯眼，手指从唇角擦拭而过，又微微挑了挑眉，就像是给她抛媚眼。 这模样，这眼神，简直没眼看。柏小玖横当没看见，转头一本正经跟李哲说话， “我大概知道组长都开了些什么权限，还有什么权限需要交代？”过去待在二组的时候，李哲是个特别喜欢，把手下组员都带出来，能独当一面的冷面组长。 柏小玖还是宋薇莉看上还喜欢的一线客服，又曾经给李哲打过交道。虽说柏小玖工作时间不长，但组长该做的，应做的她都清楚。 “只是跟你交代一下，我知道你都清楚，但还是得说一声。”李哲说话永远冷冷清清，又慢条斯理，总叫人不由自主的老实听他说。 “你们忙吧。晚点我来找你。”祝符这回终于把手搭在了柏小玖的肩头，笑嘻嘻的贴在她耳边说：“作为主管，我总得迎个新啊……”柏小玖被他猝不及防的搭在了肩头，还没回过神来，他脸就凑了过来，刚准备往后退两步。 李哲伸手把祝符往自己身边一拽，冷着脸轻声说：“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你该干嘛干嘛去。” “是是是，你的爱将。”祝符把 “爱”字拉长音说了一遍，还来回看了两人一眼，这才摇头晃脑的离开。 “平时最好关注她们三个的电话。”李哲等他离开，视线扫过坐在彼此工位上的三组三个组员，压低了声音，也贴近了柏小玖几分。 李哲不止是人看着冷清，连气场都是冰冷的感觉，一靠近柏小玖，让她感觉到一丝凉意。 她也没在意他的贴近，疑惑的仰头看他， “什么意思？” “阳晴是个特别喜欢表现自己工作能力的人。她的组员都被惯坏了。你平时注意一点吧。”李哲没有说的太详细。 这个时间段是晚餐时间，打电话的玩家不多。工位上的同事都在开系统，整个客服部工作区域有些安静，说多了，难免会让那三个人听见。 做客服的，有时候耳朵挺灵，如果她们听见，指不定会给柏小玖带来更多麻烦。 柏小玖对自己所在的二组都不熟悉，何况是没什么交集的三组，听到李哲的提醒，有些不太明白，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 “有什么事，不想跟祝符打交道就给我打电话吧。”李哲的话让柏小玖诧异的瞅了他一眼，礼貌又客套的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我总要自己学会处理。” “也是，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李哲嘴角微勾，笑容还没绽放，转瞬即逝， “祝符只是看着不太正经，工作能力很强。你不用太担心。我先走了。” “多谢。”柏小玖站在一边等他收拾东西，脸上是真挚的笑。李哲拿着东西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坐下的她，眼神里闪着复杂的光，有不舍还有遗憾，嘴嗫嚅一下，很快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柏小玖没目送李哲离开，更没看见他离开的眼神，以后她只能靠自己了。 以前在二组有任何事，都有组长担着，现在她成为了组长，不少东西要慢慢适应，比起以前会稍累一些。 不过在新的组里磨合好了，跟其他三个组员渐渐配合起来，这种累很快就会变成习惯，再也没什么累的感觉。 夜班的时候，如果游戏没出问题，来电话咨询的玩家也不会多，大多数都是在游戏里咨询，或者论坛在线咨询。 柏小玖可以听着歌，回复在线系统和游戏里的GM系统，偶尔还可以打开组长的监听系统，听一听其他三个组员接电话。 这也是组长的一大好处，可以随时关闭自己的热线电话，去关注组员的电话质量。 当然组长也不能关闭电话时间过长，一线客服可以关闭两个小时，组长顶多是四个小时。 夜班时间过得快，不知不觉熬到凌晨一点，也没太多事，组长新开的权限熟悉的差不多。 柏小玖把李哲的话听进去，时不时监听一下其他三人的电话，也没发觉什么问题，心里松了口气。 拿起烟准备出去抽一支，让自己醒醒神。组长的工位在倒数第二排的左侧，正好可以看见右侧的两个组员和前面的组员工作情况。 何晓是个老员工，相对能让人放心一些，位置被安排在组长的前面。有工作隔板挡着，组长不站起来，也看不见前面的在做什么。 一般新人和工作能力不让人放心的会放在组长的前右侧，方便随时监看工作情况。 柏小玖刚站起身，坐在前面的何晓有感应般的转过头，轻声问：“组长，什么时候安排睡觉？”以前柏小玖在李哲和其他三个男组员的照顾下，时不时会一觉到天亮，脑子里还真没什么大家轮班睡觉的概念。 也不是柏小玖自私，而是李哲和其他三个男组员，通宵玩个游戏就能撑一晚上，安排去睡觉都不肯去，宁愿玩游戏。 听到何晓的话，柏小玖才反应过来，这组里全是女客服。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一碗水端不平，都能掀起巨浪滔天。 “你困了吗？你是不是在生理期？”柏小玖反应很快，蹲在何晓的工位旁，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 之前交接班的时候，柏小玖注意到何晓时不时的捂住肚子皱眉头，就在怀疑她不舒服。 当时还准备问一问，哪知道刚走出来遇见李哲和祝符，后面又在熟悉权限，监听热线电话，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看她脸色不太好看，想了起来，心里也有些愧疚，说话声音特别温柔。 何晓不过是这么一问，没想到柏小玖这么细心，轻轻 “嗯”了一声。柏小玖正准备询问另外两个，准备安排何晓多睡一会儿，耳边听到陈婕略带不耐烦的声音， “刘先生，我解释过了，身份证信息无法更改。我只能建议您换个账号继续玩。”这话说的有些生硬，让柏小玖皱了皱眉头，转身看着她。 陈婕整张脸阴沉着，手不断在桌面上来回轻轻敲击，看着特别烦躁，不知道玩家说了什么。 她眉心紧拧，手在桌面握成拳，提高了音量， “不管您找谁，都是这个回答！”柏小玖走到她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轻轻捏了捏，无声示意，放松些。 陈婕察觉到她的动作，翻了个白眼，扫了眼她的手，面无表情对玩家说：“好，我现在为您转达，稍后我们的组长给您回复。” “玩家怎么说？”柏小玖等她挂了电话，微微俯身看了眼电话记录。陈婕正在手指翻飞的记录信息，没有回答她的话，等点了保存，这才转头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叫你回电话。我RTX把号码发给你？”游戏账号因为现在的国家规定，必须实名制，但有些玩家觉得会泄露自己的信息，爱在网上找身份证信息来登记，或者用朋友家人的身份证信息。 可一旦游戏账号练出来，有了价值，涉及的东西多了，需要身份证复印件处理，这些玩家就会惹上麻烦。 而公司最硬性的规定就是游戏账号登记时用的身份证信息无法更改，必须真实有效。 对于这种要求来更改身份证信息的热线电话，客服都倾向于干脆的拒绝，也不会被质控组扣分。 陈婕的处理方式却是直接交给组长来拒绝。柏小玖这下彻底明白李哲话里的意思，这几个大概真被阳晴宠坏了。 阳晴为了表现自己的工作能力，会把她们处理不了的电话，全都拿回来自己处理。 否则陈婕不会这么简单一个电话都不懂拒绝，直接交给组长头疼。 “好。我来回复这个电话。”柏小玖站直身体，很干脆的点头，看着陈婕表情越来越严肃， “但你需要明白，这种毫无更改可能的回复，必须当场拒绝，不让玩家有希望，再被拒绝之后，失望更大导致投诉。”陈婕一脸无所谓的扫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却被柏小玖重重按住肩头，侧头看了一眼。 “不管阳晴过去怎么处理，我的处理方式就是，简单的拒绝，自己处理！这次我帮你处理了，但没有下一次。”柏小玖表情严肃，话语强硬，第一次展现出自己作为一个组长的管理方式。 ------------ 第24章 挑拨离间 “平时都是组长做这些事。再说了，组长不就要处理这些疑难杂症吗？”陈婕的话让柏小玖淡淡的笑了，低头看着她不语，等她不自在的皱眉转头，才轻声说：“如果根据公司规定，合理拒绝玩家的无理取闹，都是疑难杂症。组长的工作可真多。” “我处理不了，不就是疑难杂症嘛。”陈婕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柏小玖敲了敲桌子，却不继续辩解， “今天这个电话，我一会儿回复了。不过我也说了，没有下一次。何晓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安排她去睡下半夜。你和孙沁雪值班，没意见吧？”其实组长安排休息时间，向来是自己决定就行，柏小玖这么问一句，只是想看看陈婕不服气到了什么程度。 她是真有些无奈，一个组长而已，至于吗？组长无非多了些权利和权限，也没高出一线客服多少地位来，何必搞得这么上下分明。 “你是组长，你说了算。我当然没意见。”陈婕露出笑来，好像刚才的不满完全不存在。 “如果以后你们身体不舒服，值夜班跟我说一声，我也会安排你们多休息一会儿。”柏小玖的语气也软和了下来，第一天上任，她也没想要烧什么三把火，也没打算拿出什么组长的架势。 该说的话说过后，表明她的态度，其他事情她一切都很好说话。 “何晓，你先去休息吧。”柏小玖见陈婕也没打算多说，老老实实回复在线去了，转身在何晓工位前蹲下，语气更柔和了几分。 “多谢。那睡到天亮会不会不好啊？” “没事，值班报告我会写清楚。去睡吧。”柏小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又体贴的补充了一句， “宿舍里有空调，有点冷，盖上被子。” “嗯。谢谢。”何晓悄悄看了眼旁边的陈婕，见她很专注的看着电脑，又瞅了眼柏小玖，这才站起身，顺手关闭电脑和电话系统。 等她离开，前面一直安静的孙沁雪转过头来，扬了扬手里的烟盒， “组长，一起抽一支？” “只留陈婕一个，恐怕……”夜班虽然咨询的玩家不多，可神游大地原本客服数量就不多，至少也要保持两个人热线电话是开通的。 “是刚才有玩家来询问游戏的事，我答应了玩家半小时之内给答复。你不是对游戏熟悉吗？我想问问你，顺便抽支烟。” “你们去吧。现在没什么玩家。没事，我一个人也能行。要是有玩家热线排队，我给你电话？”陈婕落落大方的转头，指了指工位桌面摆在一边的手机。 “那行，我们走吧。”柏小玖也不推脱，正好想跟她们有机会单独相处，摸清楚每个人的性格和想法。 柏小玖别的不怕，就怕自己调过来换了一种方式，跟阳晴截然不同，会让她们不适应，接着产生离职的想法。 客服部就是这样，总有相处习惯，形成小团体，一个人的离开，有时候可能导致一个小团体的集体离开。 客服这种工作，应用范围挺广，一旦有了工作经验，特别是在景伞这种大公司的工作经验，在其他地方其实挺好找工作的。 柏小玖不想自己来了，三个 “老油条”觉得她跟阳晴不同，工作的不愉快，直接走人，到时候打的是宋薇莉的脸。 “陈婕跟阳晴关系可好了。之前阳晴升职，还请她吃了饭呢。”孙沁雪等走出客服部工作区域，挽住了柏小玖的隔壁，一副两人关系特别好的模样。 “哦。”柏小玖淡淡扫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但还没听出来到底想表达什么。 “之前阳晴准备升职，都把组长工作交给陈婕了。陈婕还跟我说，组里需要新人。问我们是不是要个男客服比较好。”好吧，柏小玖听出来了，这是挑拨离间还是暗自提醒？ “陈婕这人吧。其实挺好的，就是有点懒吧。”孙沁雪走到露天走廊，借着昏暗的走廊灯光看了眼柏小玖，没看到她露出什么思索的表情，反而有些浑然不在乎，话题顿时一转。 “何晓话不太多，但工作好像也没出过什么错。不像是我，有些马虎。脾气也不好。”孙沁雪摸出烟，递给柏小玖，见她没接，自己点上，说着话期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随意的耸了耸肩， “不过我这个人没什么上进心啦。工作好好坏坏的，能混口饭吃就行。不像是陈婕，跟阳晴一样，觉得组长是往上走的台阶。” “你刚才说玩家询问游戏内容，询问什么？”柏小玖自己点上烟，指尖夹着烟，手肘往椅背上一搭，斜靠在座椅上，那坐姿看着有些爷们，又带着点洒脱。 孙沁雪虽说只在公司待了一年多，但在四个倒班组都待过，见过了形形色色的新人、老人来来回回。 她的一大爱好，就是摸清每个人的喜好，投其所好，跟人套近乎，知道公司的大小事，规避一些不该遇见的事。 她个子娇小，脸也巴掌大，虽说不精致，但很爱笑，总给人感觉她年纪不大。 柏小玖那一批新人进公司的时候，最出名的就是柏小玖，不止是声音好听，身材好，关键是长得也甜美可爱。 那张娃娃脸，一看好多人都以为她才十八、九岁，可孙沁雪听宋薇莉跟何旭提过，柏小玖看着小，今年都二十五岁，在公司也算是年纪大的。 女人多了，又不熟悉，总会无意识的攀比。个子不高的孙沁雪总被倒班组里的当做是小孩宠着，下意识觉得柏小玖没什么了不起。 什么工作经验多，临场反应快，声音甜，几乎零投诉。这些算什么？还不是被阳晴抢走了升职的机会。 但她没想到柏小玖会来三组做组长。要说每个游戏组的组长是不算什么。 但谁不知道，组长就是经理级别的后备役，当上组长的人，只要没离职，最后不都上去了？ 孙沁雪一直觉得比起陈婕，她成为组长的几率更大，毕竟选组长的不是原组长，而是经理宋薇莉。 她和陈婕不喜欢也不爽柏小玖最大原因，都觉得她抢了她们往上走的机会，更觉得一个新人，进公司还没一年的柏小玖根本没资格来当组长。 那些所谓说柏小玖厉害的人，无非是以讹传讹，或者根本是二组一堆男客服，把柏小玖这个唯一的女客服捧上天了。 原本想说点看着掏心掏肺的话让柏小玖跟着话题走，可她完全无动于衷，孙沁雪也收了话题，老老实实回答：“刚才玩家询问祭司转职后的职业区别。这个资料里没有，我没敢回答。我本来想明天让同事询问了何旭之后，帮忙回答，可玩家一定要今晚给答复。” “夜班没有研发在，资料里没有，下次别轻易答应玩家具体时间，最好是拖到白天。”柏小玖觉得也有些头疼，这些所谓的公司老人，还不如一个新人。 要知道，玩家咨询游戏相关的内容，如果需要详细回答，那内容必须是真实可靠。 一旦回答的内容是胡说的，玩家察觉后进行投诉，百分百成立。 “我这不是知道你熟悉游戏嘛。想着你在，心里就有底气了，玩家一说，我就答应了。”孙沁雪流露出有些小委屈的表情，又讪讪朝柏小玖笑， “还好你来了，你来咱们这里当组长，我心里踏实多了。阳晴一点不懂游戏。”柏小玖完全肯定，她跟孙沁雪肯定不是一路人，至少说不到一块去。 “可我也不是全都熟悉，祭司职业我玩过，但不算是特别熟。不一定能解答玩家的提问。” “怕什么啊，你家穆西泽还是测试主管呢。他们研发不是更熟悉。”孙沁雪不以为然的回答一句，将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又神秘兮兮靠近她， “研发帅哥不少，什么时候也给我介绍一个？” “好啊，有机会一起吃个饭。测试部单身就不少，你这么漂亮，肯定有人喜欢。”柏小玖的回答让孙沁雪抿起嘴笑起来，边笑边拍打她的肩膀， “你这人尽说大实话。” “对，我这个人就是这么诚实。”柏小玖没什么诚意的应了一声，将烟一摁灭， “你先回去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祭司职业的事。” “嗯嗯，我知道啦。就剩下陈婕一个人，她嘴上说随意，心里肯定不满的。”孙沁雪跟着老老实实把还剩下一半的烟摁灭，站起身， “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不过下次最好是让白班组的同事咨询了何旭或者研发，在回复电话。不然万一被投诉，你背定了。”孙沁雪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点头， “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啦。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柏小玖目送她离开，心累的摇头叹气。女人多的地方，真的是非多，她能明白那种没事当面大家好姐妹，背面各种坏话都说尽的做法，可不代表认同。 孙沁雪刚走回工位，戴着耳机的陈婕斜睨过来，一看她一个人回来，冷笑一声， “怎么，组长大人是个烟囱？一支烟时间不够，还要再来一包？阳晴可从来不抽烟，也不浪费时间。” “算啦，阳晴都升职了。现在组长是柏小玖，咱们能怎么办啊。还不是认了，忍了。”孙沁雪附和的说了两句，坐下来嘴一撇， “我瞧她也就那样，没多厉害。一个游戏内容而已，还要问自己的男朋友。” “没准人家就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呢。谁知道呢？”陈婕也跟着不屑的撇嘴，嘲讽的笑了笑，扭过头继续看着电脑。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谁都没发现站在隔壁那排工位的祝符，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 第25章 再联系 柏小玖无从得知孙沁雪离开后，跟陈婕说了什么，这会儿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在犹豫。 现在是凌晨一点过，穆西泽肯定在睡觉，她不想打扰他。 连续加班好几天，好不容易可以回家睡个好觉，如果她的电话过去，除了询问游戏内容，还得多说几句。 万一说着说着，把他说激动了，直接跑来陪她上夜班怎么办？ 穆西泽大多数时间是听话的，也听她的劝，可有时候执念一起，她也没辙。 “一个人在这里抽烟呐？不寂寞？也不叫我来陪？” 柏小玖正看着手机愣神，一听到祝符的声音，被吓了一跳。 夜班的时候，客服部工作区域会关闭一些灯，露天走廊和饭厅这边灯也会关掉一些，会显得有些昏暗。 原本她就是个特别怕黑的人，这会儿不过是走神忘记这茬。 突然有其他人的声音响起，大脑瞬间提醒她这是凌晨，还没什么灯光，害怕一下就袭来了。 脸上的表情有些明显，让祝符笑了起来，慢悠悠点上烟，拉开凳子在她身边坐下，腿往她那边一靠，还抖了抖，“我长得那么可怕？” “没。”柏小玖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被他男士烟的味道呛得扇了扇面前的烟雾。 这真不是她矫情，实在是她只会抽特别淡的女士烟，男士烟的味道太大，其实她根本闻不惯。 祝符倒也没被这个动作弄出什么不满，反而自觉地往后靠了靠，扭头吐出嘴里的烟雾，才继续转头跟她说话，“被组员们搞得头大？” “没啊，挺好相处的。我是准备问点事情。”柏小玖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的，头大是有一点，但这很正常。 任何人适应了跟某个同事的相处，突然换人，肯定会有一些排他行为。 不止是工作，哪怕是读书时期，班里来了个转学生，也会遇见一些排挤。 人嘛，就是这样，喜欢抱团，喜欢划出一个安全区，并且拒绝陌生人的进入。 “你也真是运气好。来三组当组长。”祝符身体往后一仰靠，后颈搭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说的很随意，“三个女人一台戏，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说到这里，缓缓转起头朝柏小玖看来，“照我看，这里最省事的就是你了。” “有事想跟我说？”柏小玖跟他不熟悉，也没什么深入交流的想法，干脆一点，直来直往，更舒服些。 “本来有，现在没了。你这个人看着有意思，其实没什么意思。”祝符将指尖的烟凑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朝着天吐出烟雾，随着烟气散尽还有一个长长的叹息，“我走啦。不管闲事。” 柏小玖没搞懂他这么一来一回到底想干什么，“什么本来有，现在没了？你想说什么？” 祝符站起身把烟摁灭，侧头看了眼柏小玖，嘴角一勾，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来叫你加油。别在外面待太久。” “我知道了。问点事情就回去工作。”柏小玖也不挽留他，她不太喜欢这种话不说完，非要你猜的人。 目送祝符身影消失在通往客服工作区的转角，手里的手机开始不停震动。 低头一看，柏小玖有些怔然，没想到前几天不爽，决绝挂掉她电话的戚景臣，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找我有事？” “账号密码给我，我帮你练号。”戚景臣的声音有些冷，话说的简洁，这么一句之后，再不吭声。 “啊？不用啊。我不玩……”柏小玖话还没说完，想起戚景臣玩的就是祭司职业，比起穆西泽，他应该算是更了解游戏的人。 话锋一转，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呃……你，还在玩游戏？” “不然呢？你不玩，我就不能继续玩了？！”戚景臣的语气有些冲。 没得到柏小玖的回应，他声音又软了下来，“这，这不是无聊嘛。” “你现在有时间吗？”柏小玖懒得询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也不关心这点，倒是想着怎么婉转的叫他帮忙。 戚景臣身体仰靠在电脑椅上，一双长腿交迭搭在键盘旁边，坐姿有些慵懒，视线盯着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六分。 他是个典型的夜猫子，不到凌晨五、六点不睡觉。 前几天挂了柏小玖的电话，以为会惹得她生气，让她打回来骂他一顿，哪知道一等好几天。 发觉她压根不在乎这件事，他跟自己较上劲了。这几天没上游戏，玩了另一款游戏，告诉自己可以忘记这个没心没肺的游戏“老公”。 可似乎没有一个游戏能超越神游大地，究竟是因为游戏里有她，还是其他游戏真不如神游大地？ 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就是觉得难受，心里憋得慌，但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哪里憋得慌。 对着电脑发呆，想着她经常值夜班，干脆打了这个电话。 照他看来，如果她在睡觉更好，他不好受了，凭什么她还在睡大觉？！ 她第一时间接起来，戚景臣的内心是激动且开心的，可听着她那好听的声音，依然透着疏离和几分客套，低落，持续的低落，让他语气都生硬了几分。 一听她询问他是否有时间，长腿一晃，忙不迭放下，嘴角不停上扬。 身体瞬间坐的笔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话语却透着点傲娇，“干嘛？现在关心我有没有时间了？早干嘛去了？” 柏小玖看不见电话那头他的表情，只以为之前说不玩游戏惹他不爽，语气又柔和了几分，“我有些祭司职业的事儿想问你。如果你没时间就算了。” 戚景臣听到前一句，还得意洋洋的扬起了眉梢，嘴刚刚张开，一听到后面那一句，着急的扭了扭身体，连忙回答：“问我事情也没诚意的？不多说两就算了？！” 柏小玖误以为他需要她说点好听的话，心里更觉得他像个孩子，用哄小孩的口吻轻声说：“好吧。世上最帅的臣下帅哥，你有时间告诉我一点祭司职业的事儿吗？” “你不是玩的射手吗？好端端的问祭司职业？怎么，想帮我练号？”戚景臣这会儿眼睛都在发光，他知道她对于祭司职业向来没什么兴趣。 祭司前期全靠其他职业带，而她不喜欢靠着别人玩游戏，更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无端端的询问祭司职业，是跟他有关系吧？是吧！ “就是想问问，你要没时间算了。这会儿也该睡了。”柏小玖懒得解释，也无从解释，干脆岔开了话题。 “谁说我没时间的！我刚睡醒！你，问吧……”戚景臣一听她这副想挂掉电话的语气，身体又瞬间绷直。 “电话里问，我也记不住。你上Q了吗？我一会儿Q上问你，方便吗？” 柏小玖有求于人的时候，声音会特别轻柔，跟浸了蜂蜜水似的，每个字都带着香甜气息。 戚景臣是个资深声控，听到她这种声音，总觉得心底被羽毛挠着，被她指尖戳着，痒的心又酥又颤。 刚才的傲娇、得意，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有一个干脆的回答，“好的。好的。” 柏小玖松了口气，心里有点愧疚，之前还跟穆西泽说不跟戚景臣联系，可现在为了工作，还得哄着他。 转念一想，问完之后，感激几声，干脆把自己的账号密码给他，就当是送的礼物，以后也不上号玩，大家算是一拍两散。 玩游戏不就是这样，玩的久了，总觉得朋友之间可以天长地久，可游戏账号一送出去，不管是给谁，彼此也就是陌生人罢了。 “那我一会儿Q上找你。谢啦。先挂了。”柏小玖想通之后，道了谢，不等他回应挂了电话。 戚景臣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还放在耳边盯着电脑傻笑，“无端端询问我祭司职业，想为我做点什么？” 柏小玖挂了电话，才觉得周围没人，灯光昏暗有些吓人，脚步很快回到工位，先替陈婕回复了那个玩家的电话。 游戏账号身份证信息无法更改，这是铁规，哪怕她声音好听，对方是个男的，也纠缠了不少时间。 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过，柏小玖怕戚景臣等得不耐烦，连忙上Q，先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小心询问：“还在吗？” “等你半天，当然在。要问什么？” 几乎是秒回的信息让柏小玖心里松了松，他还在就好，连忙拨通了孙沁雪给的玩家电话号码。 柏小玖的电话经验丰富，这边玩家咨询了问题，她Q上询问戚景臣，等待回答需要点时间，跟玩家东拉西扯的聊聊游戏其他内容，再将戚景臣的答案转达给玩家。 一来一回，一点没让玩家察觉她是询问别人得到的答案，只给了玩家一种她非常懂游戏的错觉。 这么聊了半小时，玩家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临挂前还反复询问了几遍她的工号，又口头表扬了几句，“你是我见过最懂游戏，最让我踏实的客服。” 柏小玖礼貌的几次致谢，挂了电话，又把自己的账号密码给了戚景臣，婉转的表达，最近工作忙没时间上号，感谢他帮忙。 一点没让戚景臣察觉到她不打算再用这个账号，反而略显得意的跟她打包票，等她忙完一定看见一个厉害的游戏角色。 柏小玖跟他闲聊几句，借口工作忙下了QQ，盯着电脑发了一会儿呆，心里说了声抱歉。 算是彻底把戚景臣这个人抛在了脑后。 ------------ 第26章 挑拨 索性一晚上就两个难缠电话，之前游戏出现问题，导致玩家井喷式的咨询，现在进入了疲软阶段，问题不多，事儿也不多。 何晓生理期，被柏小玖关照的睡到凌晨六点过才回到工位，看她的眼神比交接班的时候友善得多。 可惜，柏小玖替陈婕和孙沁雪处理了两个不好回复的热线电话，依然没有得到她们的真心信服。 毕竟被惯坏的人，总会觉得别人给予的好都是理所应当，当然不会心存感激，哪怕帮她们做的事，原本是她们自己的本职工作。 柏小玖从来不是个计较、在乎的人，如果在职场过于较真，累的还是自己。 穆西泽昨晚睡得早，起来的也早，心底有些愧疚。 他知道因为他的缘故，柏小玖其实跟同事都不算熟悉，也不怎么打交道，换组对她而言，就是走出了舒适区，要重新适应。 柏小玖是有嘱咐他好好睡，可他临睡前还想着，睡一会儿悄悄来公司陪她，给个惊喜。 哪知道一觉到了天亮。 柏小玖写着组长的工作报告，余光瞅见一只手捏着包子和牛奶放在她的桌角，抬头一看，是穆西泽灿烂的笑容。 仰头朝他乐呵呵一笑，毫无通宵值班一夜的疲惫，反而跟刚睡醒似的精神奕奕，“来这么早？” “怕你饿。早点来，给你送早餐。”这会儿快到倒班组交接班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少，但他站在她的工位旁会有些突兀，半蹲在桌边，说的轻声细语。 这会儿是早起的时间段，很少有玩家打电话来咨询，其他三个组员都很闲，等着组长交完班好走人。 穆西泽一进来，她们都看见了，何晓昨晚算是被施恩了一番，心里还有着感激，朝他点头善意的一笑。 孙沁雪和陈婕两个人扫了他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柏小玖看着那白白胖胖的包子，还没开口，孙沁雪略带打趣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穆主管可真是个特别体贴的男朋友啊……怎么不是见者有份呢？” “有些东西可以见者有份，有些东西可只能独一份。”陈婕昨晚就不满意柏小玖的态度，更见识了柏小玖边给玩家回电话边咨询的现场。 她不知道柏小玖一直在电脑上跟谁联系，但专心听了电话，回答的头头是道，只以为柏小玖是咨询的穆西泽。 心里更是不以为然，觉得柏小玖真不是什么熟悉游戏的人，不过是靠着穆西泽的关系，准备借着升到组长，一步步往上爬。 大清早饿着肚子，熬了一个通宵，看见她的男朋友这么体贴，脑子里认定了她是靠裙带关系，说出来的话当然也是话里有话。 柏小玖熬了个通宵，看着精神，其实早就困过头，这会儿给她一张床，可以睡个昏天黑地。 一点不在意她们的话，只是朝她们两莞尔一笑，也不应答，看向穆西泽，“我马上写完报告，一会儿交完班回去睡觉。” “嗯。”穆西泽其实跟陈婕和孙沁雪认识，之前追求阳晴的时候，还被她们打趣过，但总觉得她们的口吻有些奇怪。 柏小玖既然不搭理她们，他也没搭理，反而专注的看着柏小玖，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今天应该不会加班。下班了来接你？” 柏小玖刚把工作报告写完，检查了一遍，准备发送邮件，听到这话愣了愣，“接我干嘛？” “不是说今晚去看电影？”穆西泽看着她鬓角支棱了一缕头发出来，凌乱中带着点小俏皮，伸手替她顺了顺头发。 这一幕温情跟旁边或忙碌或懒散等待下班的兵荒马乱相比，气氛截然不同，得不到回应的孙沁雪和陈婕又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个人的眼神都隐隐带着不屑。 当初穆西泽追求阳晴的时候，她们两算是见证人，知道柏小玖跟穆西泽在一起之后，还曾经奚落过柏小玖的眼光。 直到焕然一新的穆西泽来客服部开会，让她们撞见，恍然认出的时候才稍好一些。 可心底依然觉得，柏小玖不过是捡了阳晴不要的，更是看穆西泽变了个人似的，才选择他。 “行。你要是不加班。下班了来接我。如果我提前睡醒，给你电话，找个地方汇合也行。”柏小玖向来不是个特别矫情，需要男朋友呵护的女人。 相反，有些时候还很爷们，不太计较一些事情的细节。 “你回去好好睡。才换了组，估计一晚上没睡。黑眼圈都有了。多睡一会儿，我下班直接来接你。”穆西泽手指从她略有些毛糙的头发滑过。 一晚上戴着耳机，取下耳机，来来回回，她一头卷发乱的跟枯草似的，可搭配着她那张可爱的脸蛋，反而更叫人心痒痒。 “嗯，那行。”柏小玖着急交班，也不多说，反正回去睡醒后看她心情再说，“我先去交班，你去上班吧。” “没事，我帮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回来你就能走了。”穆西泽有些时候是个特别细心的人，大概也跟他略有些敏感的性格有关。 “嗯。别耽误你上班。我先过去了。”柏小玖拍了拍他的脑袋，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像是在夸赞懂事的小宠物。 柏小玖朝交接班室走去，穆西泽起身替她把手机、烟盒、火机零零碎碎的东西归拢起来。 陈婕站起身，看他在做这些，敛下眼底那一抹嫉妒，脸上带笑的打趣，“你可真是最佳男友啊。昨晚帮她回答玩家的游戏内容咨询，今早大清早来送早餐。” 穆西泽其实面对陈婕和孙沁雪有些不自在，毕竟她们当初见证了他追求阳晴。 而现在面对柏小玖的时候，他之前追求阳晴的事，总让他觉得之前的眼光和做法有些蠢。 如果早知道柏小玖会出现，他怎么都不会去追求阳晴。 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追求阳晴，他甚至都想不起来了，可被陈婕和孙沁雪打趣的那些事，还记得。 这会儿陈婕的话，总带着点讽刺意图似的，叫他不想搭腔。 可仔细一品，听出点意思来，昨晚帮忙回答玩家的游戏内容咨询？ “昨晚？”穆西泽手下动作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是疑惑，“昨晚什么时候？” 陈婕一听这话，诧异的歪头看他，“凌晨两点过吧？我和沁雪还在说，你这男朋友可真称职，随叫随到啊。我听说你们昨天才忙完，不加班啊。你居然都不睡觉。” “你说今早凌晨两点过。哦。”穆西泽心里咯噔一下，柏小玖要咨询游戏内容相关，怎么不给他电话，她找了谁？ 陈婕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看出穆西泽表情不对，“难道组长问的不是你？难道是问的何旭？说起来，他们关系是不错啊。组长刚进公司的时候，跟何旭走的挺近呢。” 游戏工程师何旭当时为什么跟柏小玖走得近，还不是因为宋薇莉想了解她是否真的熟悉游戏。 在测试期间，何旭有事没事就找柏小玖闲聊。 那会儿柏小玖正对神游大地火热着呢，就爱跟别人聊游戏，正好两个人一拍即合。 穆西泽那段时间是在追求柏小玖，但他是个加班加到没有个人时间的人，哪里知道这些事。 这些事不过是小事，柏小玖也不会单独跟他提起。 穆西泽思绪有些飘远了，他突然想起那个下雨的清晨，李哲打着伞站在柏小玖身边，看着他，看着他们的眼神。 就算没有恋爱的经验，可穆西泽很在乎柏小玖，极度在乎，在乎的有些敏感，一眼就能看出李哲眼神的不对劲。 情人眼里出西施，柏小玖是长得甜美可爱，但也不至于人见人爱，可穆西泽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陈婕的话让他不由的多想。 柏小玖为什么放着自家男朋友不问，要去问其他男人？ 可这些他不会表现在陈婕面前，只是努力微笑解释，“昨晚我睡的早。小九怕我最近加班太累，当然不会来问我。” “或者是吧。”陈婕怎么会看不出他笑得多勉强，添了一把火，“你都赢过何旭了。也不怕什么。反正组长都不在乎你之前的事。你也不用在乎之前谁追过组长的事。” “何旭追过小九？”穆西泽是个一板一眼的程序员，没有客服面对玩家训练出来的弯弯绕绕，完全被她带走了思绪。 “我可什么都没说。客服内部不准谈恋爱。”陈婕瞬间捂住嘴，连连摇头，转身坐回工位，又转头朝他摆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穆西泽下意识的看了眼孙沁雪，见她顿时身体一僵，朝他讪笑一笑，转过头装作没看见他的视线。 柏小玖交完班跟着四组组长说说笑笑走回工位，穆西泽坐在她的椅子上盯着电脑发呆。 四组组长识趣的没跟着走过去，反而停在了孙沁雪的工位上，“从你开始交接吧。你先下机。” “怎么不去打卡？”柏小玖见他膝盖上放着她的背包，顺手拿起，另一只手拎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说的含含糊糊。 “夜班有玩家询问游戏内容的事？你怎么没给我电话？”穆西泽也想婉转的询问，可他不会，很直白的问了出来。 “你在睡觉啊。”柏小玖幅度很小的皱了下眉，没明白陈婕和孙沁雪干嘛这些事都要说。 “你问的何旭？” “嗯。对啊。他是游戏工程师嘛。”柏小玖不想提戚景臣，怕他心里不舒服，反正她跟何旭之前聊过游戏，还算说得上话，一会儿发条短信，对个口供就行。 穆西泽心里有些发凉，觉得憋闷难受，看着她隐隐觉得有些生气，又觉得她这是体贴自己，可始终觉得不舒服，淡淡应了一声，“哦。” 柏小玖觉得陈婕和孙沁雪有些多嘴，咬着包子回头瞅了她们一眼，正好错过了穆西泽有些失落的表情。 ------------ 第27章 电影票 柏小玖换了新的倒班组，又开始负责组长的职务，一晚上没睡，交完班之后，啃了个包子，感觉困意瞬间来袭。 穆西泽觉得话堵在胸口，想一吐为快，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想问的是，何旭之前真的追求过她？ 他作为研发测试部的主管，跟游戏经理和游戏工程师也会打交道，之前就觉得何旭挺受欢迎，如果不是客服内部不准谈恋爱，早就解决单身问题了。 想东想西的总觉得，会不会是因为这条规定，才让柏小玖没考虑何旭，其实她对他有些好感？ “你赶紧去打卡吧。我先回去睡啦。”柏小玖把包子啃完，正抱着牛奶喝着，转身准备离开，余光一瞅，穆西泽还坐在她的椅子上，上前拽他，“别人还得上机，你赶紧去上班。” 穆西泽顺着她的力气起身，嘴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问出来，心里被堵得眼眶有些发涩，又生生忍住。 两个人刚离开客服部工作区域，在进来的走廊，遇见跟宋薇莉说说笑笑走过来的何旭。 何旭是神游大地的游戏工程师，算是研发跟客服的沟通桥梁，专门负责处理玩家跟游戏相关的疑难问题。 游戏工程师也是客服部GM系统权限最大、最熟悉游戏的人。 何旭就比宋薇莉小两岁，个子不算高，勉强有个一米七，身材消瘦，可长着一张娃娃脸。 脸很小，说话的时候，脸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声音又清透，怎么看都像是十八、九岁的人。 他就是跟柏小玖这点相似，两个人都是娃娃脸，实际年纪不算小，看着却很小。 两个人都有酒窝，眼睛都是杏眼，看着明朗阳光，站一起跟兄妹似的。 柏小玖刚进公司，何旭想了解她是否真的熟悉游戏，跟她聊过几次。 外貌相似，又都正在玩这款游戏，还很喜欢玩，难免有点一拍即合的感觉。 但柏小玖一贯是个，聊得来不表示关系好的典型，对待同事有几分谨慎。 更何况，柏小玖是一线客服，需要倒班，何旭是游戏工程师，朝九晚五。 两个人就算是上班时间遇见，偶尔闲聊那么几句，也有各自的工作需要忙，私下又不会联系，也没有特别熟悉。 顶多算得上是大家还算聊得来，说得上话。 何旭对柏小玖印象很好，因为她从来不会把难题甩给他解决，都是靠自己的工作能力，电话记录也很详细，特别省事。 所以面对柏小玖的时候，他的态度看着会比对其他客服好很多。 这会儿宋薇莉跟何旭走在一起，余光瞅见迎面而来的穆西泽和柏小玖。 宋薇莉第一反应是挑眉朝着穆西泽露出兴味的笑，何旭特别开朗的朝柏小玖挥手示意早安。 何旭是个性格开朗，爱说笑，把不少女客服都当哥们那种随性的人，柏小玖也知道他是这种人，所以当初有那么几天两个人走得近，也没多想过。 一看他挥手，笑嘻嘻的朝他挥手，打趣了一句，“难得看你早来啊？” “这回班车早到了。不然我会早来？”何旭笑着回了一句，又朝穆西泽点个头，“早啊。来送女朋友回家？” “他们的事情才忙完，不用加班，可还得老实上班呢。”宋薇莉要配合研发工作，更了解他们的工作进度。 “你昨晚……”穆西泽觉得忍不下去了，一开口就想询问。 柏小玖这才想起这茬，连忙拽住何旭，背着穆西泽朝他不停眨眼，嘴里说着，“昨晚麻烦你了。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要你回答游戏问题。” 何旭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附和着摇头，“没事，工作嘛。应该的。” 柏小玖朝他暗暗举起大拇指，示意他干得漂亮，又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稍后解释。 “才下夜班，赶紧回去睡了吧。”宋薇莉站在何旭身边，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憋着笑连连摆手，“该下班的下班，该上班的上班，可别耽误我们打卡了。” 穆西泽的视线不断扫过柏小玖拽着何旭手腕的手，按捺住内心的烦躁，才朝他们勉强笑笑，伸手拦住柏小玖的肩，“嗯，你们去打卡吧。我也该去上班了。” 四个人，两两擦肩而过，沉默的穆西泽终于让柏小玖察觉到不对，转头看他，“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穆西泽喜欢把事都憋在心里，反复的琢磨，直到想通为止，这会儿心里不舒服，更怕自己说出什么让柏小玖不快，压抑着情绪，轻声回应，“嗯。不够睡。” 低沉的声音带出了几分心里的情绪，柏小玖却没看出来，只以为他是真的没睡好，体贴的说了一句，“那今晚别去看电影了，你下班回家好好睡一觉。” “不用！”穆西泽一想到自己不陪她，没准会有大把的人陪着她，心更搅起来的疼，哪里舍得把休息时间都拿去睡觉。 “那等我睡醒再说吧。”柏小玖知道，这场感情里，他在乎她，比她在乎他更多，一看他这样，也不多说。 穆西泽目送她上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才回过头去看客服部工作区的方向，一想到何旭对柏小玖的热情，柏小玖拽着他的模样。 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还在不停的滑动，让心不断被扎着的抽痛。 可他不知道该如何询问柏小玖，问什么呢？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我谁都不如…… 柏小玖一点不知道穆西泽心里的矛盾纠结，在车上就在昏昏欲睡，一到家，几乎是闭着眼睛洗漱完毕，倒床就睡。 一觉睡醒，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差不多下午五点，也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猜测穆西泽还没下班。 这会儿邱竹萍一般还在外面打麻将，差不多六点左右才会回来煮饭，柏君国如果回家吃饭，一般都是七、八点到家，她的时间也很充裕。 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算着穆西泽差不多快下班了，才拨打他的电话。 穆西泽在那边几乎是秒接，声音很温柔，也很小，“我在开会，开完马上下班。” “哦哦，那你先开会。我们去哪里看电影？我直接去那里等你吧？”柏小玖不由自主也压低声音。 “电影票我买好了。就在你家附近的锦城影院。你不用自己过去，我一会儿来接你。” 穆西泽又没车，他来接，不是打车就是赶车，跟柏小玖自己去没什么区别，她一点不在乎，是否有男朋友来接送。 “就买好了？看什么？” “不能说的秘密。” 柏小玖沉默了片刻，她记得之前告诉过他，她对那些讲爱情的电影没什么兴趣。 更喜欢稍微恐怖一点或者科幻一点的电影，虽说她胆子小，可有他在，两个人去看恐怖片也挺好的。 一听他买了爱情电影的票，心里觉得有些无聊，却没表现出来，“哦。听说蛮好看。” “嗯，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来接你。我先挂了，很快就好。” “知道了。那我在家等你吧。”柏小玖看他执意要来接，也不反驳，乖巧的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仰躺在床上，随意百度了一下最近有些什么新的电影，一看有灾难片，科幻片，还有恐怖片，沉沉叹息一声。 他一个爷们，怎么还喜欢看爱情电影呢？ 柏小玖总觉得跟他相处的时候，有些闷，这种闷不是指他的无趣。 而是太过客气的两个人，不断的迁就着彼此。 这原本是好事，可一场恋爱，两个人不断的谦让，就为了不争执，始终觉得淡淡的，淡的叫人牵扯不出什么情绪来。 柏小玖不知道自己对着他为什么总是乖巧的、懂事的，尽力去体贴的，很少发脾气，很少任性。 大概因为知道他很在乎她，她稍微强烈一点的脾气，就会让他情绪翻滚低落很久？ 只是一场电影不表示什么，他看上去是很在乎她，可她说过什么，他真的往心里去了吗？ 柏小玖是挺大大咧咧，可她到底是个女人，也有细腻的一面，在恋爱时，更喜欢看一些细节。 胡思乱想的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两个人这才刚开始，也不算彻底了解彼此，何必这么苛责呢。 仰躺在床上，这么东想西想一会儿，时间过得很快，听到开门声，知道是邱竹萍回来了，柏小玖连忙从床上蹦起来。 刚打开房门，邱竹萍正好关好房门转身过来，一看她冒个头出来，笑着问：“饿了吧？忘记你今天下夜班了。” 自从穆西泽在邱竹萍的兄弟姐妹们面前露脸，表现又不错，让邱竹萍长了脸。 最近邱竹萍对柏小玖的态度可是特别的和蔼可亲，看她哪儿哪儿都顺眼。 “没，我跟你说一声，我跟西泽要出门看电影。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哦哦哦，好好，看电影好。去看吧。那我晚上少做点菜。”邱竹萍今天打麻将赢了钱，原本心情就好，脸上挂着笑，一听柏小玖要出门约会，笑的更开怀，不断催促，“什么时候的电影啊？别迟到了。你赶紧洗洗换衣服去。” “知道啦，一会儿他来接我，还早呢。不着急。” 邱竹萍听到这里，笑的更开心，不断点头，“瞧瞧，这孩子，就是体贴，让人放心。多好的人啊。你啊，可别胡闹了！” “谁胡闹了。我从来不胡闹。乖得很。” “好好跟他相处。早点结婚。我就心满意足了。”邱竹萍笑着瞅了她一眼，一提到结婚，嘴就合不拢。 柏小玖一听到结婚两个字，朝她翻了白眼，“我去洗澡，准备换衣服。” 关上房门，背靠在门边，想到跟穆西泽结婚，她的心里却没有一点期盼，更没什么情绪波动。 ------------ 第28章 扣分 电影不算差劲，没科幻片大气，恐怖片刺激，但温情脉脉，除了有点昏昏欲睡，其他都好。 有时候柏小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冷血？ 对于感情，或者看待别人的感情，会有三秒的感动，更多是趋于平静。 穆西泽是个特老实的人，看完电影送回家，也没表现的念念不舍，脸上有点，行动上没敢。 柏小玖休息的日子，他都在上班，下班时间也晚了，柏小玖一句不想出门，他也就应了。 坐在公交车窗户边，看着窗外，大清早上班期间，一对男女，手牵手站在车站等车，两个人对视一笑，看着很温馨。 柏小玖看见这一幕，想到自己和穆西泽，仿佛他们的恋爱、约会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就像是两个人恋爱了，约会要看电影吃饭逛街，这么走一遭就完了。 没有什么心里泛起涟漪，没有什么小鹿乱撞，就只是彼此多在一起，增进了解。 是不是年纪大了，那些曾经的憧憬没了，所以爱情不叫爱情，只是叫恰如其分的感情。 最后变成彼此合适的婚姻，然后就是一辈子了？ 下车的时候，天有些蒙蒙灰，像是太阳永远穿不透云层，被隐在后面奋力挣扎。 一如柏小玖心里的挣扎，婚姻和爱情没有办法共存？ 她知道自己对穆西泽有好感，也有那么一些喜欢，也期待能转成爱，可或许需要时间。 至少需要多久，她自己都不清楚，至少现在谈不上爱，也许永远也不会谈上。 “组长来的这么早？” 听到孙沁雪的声音，柏小玖下意识看了眼刚过去的车，是她坐的那一班，扬起了微笑，“这么巧？你也坐这辆车？” “昨晚在朋友家睡的。所以坐这辆，平时不走这边。”孙沁雪几步上前，挽住柏小玖的胳膊，亲昵的仰头说话。 柏小玖不大习惯被不熟悉的这么热情的对待，脸上却没显出几分来，依然挂着笑脸，“别总叫我组长，叫我小九就行了。” “嗳，小九！你的名字真有意思，你要是有哥哥姐姐，是不是叫小七小八？” “我有个亲姐姐，叫柏小琉。我们这一辈正好是‘小’字辈。”柏小玖看似认真的回答，心里其实觉得无奈，这种尬聊，有些没意思。 如果孙沁雪真如现在表现的这么热情，早在车上就该打招呼了，柏小玖坐在后面车门那一排的靠窗边，一上车就能看见。 不过也许她个子太矮，没办法看到呢？ 柏小玖内心这么劝了一句，就像是劝自己，做人善良点，别把人往坏处想。 “那天下夜班穆西泽没生气吧？陈婕开玩笑说何旭追过你，我看他脸色都不好看了呢。” 柏小玖正在绞尽脑汁想找点聊天的话题，听到孙沁雪这话，回头略有些呆滞的看着她，“什么？” “陈婕啊。乱开玩笑。说何旭追过你。不过客服部也没什么秘密，他追没追过你，随便找个人问问都能知道，也没事吧？” 柏小玖终于明白那天他的表情看着不对劲是因为什么，可之后他没问过，也没表现出什么。 或者就像是孙沁雪说的？客服部没有秘密，穆西泽随便找个人问就知道了，这不过是胡说八道。 而且穆西泽跟何旭也算是认识，不问别人，问当事人也行，不然他为什么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柏小玖想通这些，心里腾起对于陈婕的厌烦，有事没事，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 “怎么了？吵架了？”孙沁雪用看热闹的眼神，偷瞟了几眼，发觉柏小玖愣愣看着前路，也不回答。 “没，就是觉得这种玩笑没什么意思。”柏小玖意兴阑珊的回了一句，莫名有些怀念从前在二组的时候。 二组里都是男客服，大家的关注点不是工作就是游戏，没这么多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随意聊着，大多数是孙沁雪说，柏小玖听着附和，走到客服部门口。 柏小玖正准备伸手按手印，后面伸出一双手来，先印了上去，“来这么早？看质控月表？” 景伞公司是月中旬发薪水，在发薪水前一周，质控会贴出一张表格，表格上是每个一线客服上个月的质控得分。 质控的扣分标准，每个月都会发一次邮件，圈公司全体，有任何规则上的改动，都一目了然。 贴出表格，一是为了让每个客服心里有数，毕竟分数代表了薪水到手的多少。 二是为了让客服能自省，看出对比，去做出改变。 三是为了公平公正公开，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咨询质控。 质控的分数，满分是一百分，但几乎没有人可以得到，毕竟人无完人。 凡是低于80分，薪水只能得到百分之九十，低于60分，会观察一个月，如果下个月还是低于60分，就只能走人了。 质控会抽查上个月的热线、在线、论坛等等回复，运气好的人也许抽不到会被扣分的热线录音和在线回复。 运气不好，或者平时工作不忙，数据基数不大，很容易被抽中出问题的热线电话录音和在线回复。 质控的条条款款特别多，又很细，还有补充条款，从热线到在线，数下来一百多条规矩。 柏小玖每个月都是，大概看一眼重要的几条，那些会被扣细碎分数的，就随运气了。 只要不出大问题，被扣的很惨，薪水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祝符不提这个，柏小玖都忘了，快发薪水了，质控会贴表格出来。 不过她平时也不大爱去看，反正她从来没被扣到八十分以下过，小问题会有点，但大问题不会出现。 但她不想跟祝符多说，始终不太喜欢他这种油腻的性格，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孙沁雪在旁边特骄傲的仰起头，“小九还需要看吗？我记得上个月她排名前三呢。” 质控的月表，也被一线客服部戏称为幸运榜，因为能排在前几的，不是工作能力爆表就是运气爆表。 柏小玖是神游大地的一线客服，现在游戏还没公测，玩家基数不大，没有出问题的时候，一般来说，工作不算多。 工作量不大，热线录音和在线回复这些数据就会比其他游戏少，被抽查就不是靠运气，而是靠工作能力了。 “走吧。正好来的早，去看看。”柏小玖可不喜欢被人吹捧，更不想去看祝符那莫名的笑容，摁下手印，打卡成功，摆摆头示意走。 表格刚贴出来，快下夜班的和刚来接班的，不少人围在前面看。 柏小玖不想去挤，看了一眼准备转身走，被孙沁雪一把拽住，“嗳，我帮咱们去看看。” “麻烦了。”柏小玖一点不着急，反正迟早能看到，但有人如此热情，也没必要拒绝。 孙沁雪仗着个子娇小，把前面的人推了推，挤了进去。 站在表格前的人都在小声讨论，关于这个扣分，那个扣分，要么不服，要么庆幸，但都不敢大声。 客服部的内部硬性规定，不能在工作区域音量过大，不能说方言，不能接和拨打私人电话，但凡被抓到，一次就是扣一百块。 表格前围着不少人，嗡嗡嗡很小声讨论，柏小玖能隐约听到什么，却没听到跟自己名字相关的话题。 这个月第一名又是李哲，他仿佛成为了客服部的标榜，只要没出大错误，他基本都是质控表格的榜首。 “你居然，居然七十八分！”孙沁雪从人群中挤出来，脸上还带着震惊，“我才七十一分。”说着话，声音带上了哭腔。 “七十八分？”柏小玖也震惊了，怎么可能，她上个月正好被李哲和宋薇莉提醒，工作要小心。 为此她专门研究了一下质控的规则，老老实实，矜矜业业，回复在线都要检查几遍。 “因为什么被扣最多分？”柏小玖一看孙沁雪站在原地，整个人焉了，皱着眉，瘪着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拽了拽她，让她回过神。 孙沁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努力回想一下，“答复玩家过慢，扣了二十分。” 扣二十分的答复过慢？ 柏小玖微微凝眉，这个规定是但凡一线客服承诺玩家，要在多少时间内回复，必须在承诺时间内回复，超过五分钟扣十分，超过十分钟扣二十分。 质控的规则里扣分最多就是二十分，是为了激励一线客服少犯错误，万一犯了大错，扣了二十分，那也有八十分。如果不犯小错误，至少不会被扣薪水。 被扣了二十分，得到了七十八分，也就是说她还犯了其他小错误，例如错别字，措辞之类的。 可是柏小玖记得特别清楚，因为这条规则，她很少会承诺玩家回复电话的具体时间，一般都是说今天，明天，或者是几天内。 上个月她就承诺过两个玩家三天内给予回复，但她肯定都在规定时间内回复了。 “你也被扣了大分？”柏小玖想不明白，一看孙沁雪那表情，关注的询问了一句。 “跟你一样的扣分理由。”孙沁雪嘟着嘴，脸上是不解，“可我上个月没有犯这种错误吧。” 柏小玖转头去看表格的方向，莫名的想起了宋薇莉和李哲的提醒，“以后工作小心点吧。” ------------ 第29章 直捣黄龙吧 “我去找质控问一下。”柏小玖真的想不出，上个月自己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抬脚往质控部走。 刚走出两步，被一脸惊悚的孙沁雪拽住，“去找质控做什么？扣都扣了！” 柏小玖穿着短袖T恤，手臂被她这么一抓，感觉到她手心的汗，那股粘腻的感觉，让心里更烦躁了几分。 “扣了为什么就不能找？贴分数表出来，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有疑问去找他们？” “你打算跟质控翻脸？那以后怎么办？”孙沁雪倒不是好心劝慰，而是怕柏小玖把质控惹生气，整个小组都连坐。 “质控就没错了？我有疑问不能问？”柏小玖能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也能猜到她的想法。 的确，质控的分数表贴出来，总会有人有疑问，但真正质疑的没有一个，谁都想着不能得罪质控。 哪怕跟质控争执出结果来，扣的分回来了，可这就是逼着质控承认自己的工作错误，质控心里能舒服吗？ 但柏小玖不服，如果一线客服需要质控来监控，那么谁来监督质控呢？ 没有一个人敢去质疑，那质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柏小玖很肯定自己上个月，绝对没出现过这样的大错误，她必须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们两干嘛呢？相亲相爱的手牵手？”陈婕拎着包走进来，一眼看见人群边的孙沁雪和柏小玖。 一看柏小玖的表情不好看，还以为上次自己的挑拨起效了，心里暗暗开心，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一副关切的模样，“组长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孙沁雪生怕自己出卖陈婕的事，被柏小玖挑明，连忙抢答，“她被质控扣的只有七十多分，打算去问问。” “对哦，今天质控分数表贴出来。我的呢？你看了吗？”陈婕按捺住脸上的幸灾乐祸，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来。 “我跟组长都是七十多分，我哪儿有空看你的啊。”孙沁雪还紧紧拽着柏小玖不放。 “行了，放手吧，我不去。准备交接班去。”柏小玖压根不想跟陈婕搭腔，转念想到质控组也是朝九晚五，来贴分数表只会来一个，肯定不是全员早到。 这会儿她想去质问也得找得到人才行。 孙沁雪看柏小玖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但也没有刚才那么愤慨，半信半疑的慢慢松了手。 柏小玖朝她微微一笑，转身朝交接班室走去。 孙沁雪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挤进人群凑到陈婕身边，贴近她的耳朵说：“你真是的。你上次说何旭追过柏小玖。害的他们吵架了！” 陈婕刚好看见自己的分数在八十多分，薪水不会被扣，心情正好，一听这话，笑的嘴更上扬，“她跟你说了？他们吵架了？” “我今天正好跟她一班车，看她那样子，估计吵架了吧。你可别在组长面前提这件事了。她今天心情肯定不好。” 陈婕一想到柏小玖一个组长，八十分都没拿到，还有什么资格朝她们指手画脚？ 心情好的不得了，连声应了，“嗯嗯，不提了。我就喜欢看她那副不开心的样子。还组长呢，配吗？” 这会儿大多数来接班的人都在看质控分数表，交接班室人不算多，有些冷清。 坐在角落的柏小玖也渐渐冷静下来，反正肯定要去询问一番，也不急在这么一会儿。 等看分数的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交接班结束，柏小玖上机，打开系统准备工作。 白班的人们也纷纷走进客服区域，柏小玖余光一瞅，看见宋薇莉，拿起烟盒朝她晃了晃，指了指吸烟区。 宋薇莉单肩背着包，正准备放下，一看她那样，了然的点头，径直背着包走到她身边，往她肩上一搭，“走，陪哥抽支烟。” 这音量让坐在前面的何晓和右前侧的陈婕转头过来看了一眼，一个淡然收回目光，一个不屑的撇嘴看向另一侧，嘴角翘了翘。 “不让我歇口气，这是被三根老油条给气懵了？”宋薇莉接过柏小玖递来的烟，挪了挪椅子，示意她坐下。 柏小玖把烟点上，坐在她身边，神色淡淡的说：“我上个月被指控扣了二十二分。我打算去询问一下。” 宋薇莉一听这话，点烟的手一顿，皱眉转头看她，“二十二分？你至少被扣了一个大错误？犯了什么？” “说我没在承诺时间内回复。但我肯定没犯这个错误。”柏小玖吸了一口烟，一点点朝天喷出来。 宋薇莉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问，去问！问清楚。凡事有我撑着！” “我也不怕得罪质控。我就是有个疑问。客服部的一线客服被质控监管。那么，谁有权利监管质控？” 柏小玖的话让宋薇莉微微一怔，转头看她，“你这话的意思？” “公司的架构是否合理？客服部和质控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经理，有权利质疑一下吧？” 宋薇莉玩味的笑起来，抬手搭在她的肩头，“有胆子第一个质疑质控的，你不是第一个，但质疑的这么有水平，你是第一个。” “我承认，人无完人，一线客服不管多小心，但工作难免会有错。可是质控就都是完人了？他们就不会犯错？一个质控经理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监管整个部门吗？质控部人可不少。” 景伞公司虽然只有六款游戏，但其中三款中国风武侠游戏是目前最受欢迎的游戏，玩家人数很多，一款游戏的客服组人数是神游大地客服组人数的几倍。 这三款游戏工作量很大，一个质控肯定忙不过来，一款游戏配了三个质控。 一个质控部门还有其他协助职务，加起来一个部门二十多个人，质控经理会把每个人的工作都检查一遍吗？ 质控经理原本的工作也不是抽查质控的工作，除非有客服对于分数提出异议，经理才会检查质控的工作，最后来定论对错。 这也是为什么一线客服不敢去质疑的主要原因，就算是争论对了，到最后连质控经理都会得罪。 宋薇莉突然笑了一声，笑着笑着，使劲拍了拍柏小玖的肩头，“其实公司早就在考虑改制，但现在总监室还在讨论。你去问，去闹。出了什么事我来兜着。” “如果我之后被报复了呢？”柏小玖却很冷的笑了一声，转头看着她，“我不相信一直高高在上的质控被质疑之后，没点脾气。” 宋薇莉毫不在乎的一摆手，“那就天天去闹！” “既然客服部可以轮班。为什么质控不能轮班？是，质控是需要熟悉游戏。可每个热线电话和在线回复都涉及游戏内容吗？哪怕不熟悉游戏内容，不可以询问游戏工程师吗？就拿神游大地来说，从神游大地出来的质控，真的不会包庇自己人吗？不熟悉的同事之间是否才可以更公平公正？” 柏小玖之前也做过客服工作，公司没有质控这个部门，但也有专门监听电话质量的职务。为了公平，尽量不出现私人感情影响工作判断，每个季度会轮班监听。 她来到景伞公司后，从来没出过大错误，也不会去质疑质控部的事情，可现在她遇见这样的事，那就要好好计较一下。 坐在交班室的时候，她渐渐冷静下来了，觉得孙沁雪说的没错，如果她惹怒了现在的质控阳晴，那么之后，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工作不出错。 质控说是抽查热线电话录音和在线回复，谁知道他们能不能一直抽查，直到抽出犯错误的录音和回复为止呢？ 如果惹怒了质控，那以后的工作必须小心翼翼，可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谁能保证自己工作不会犯错？ 柏小玖自认自己做不到，如果游戏出现问题，咨询玩家太多，客服人数不够，工作很有可能出现错误，哪怕是个小错误，堆积起来，也足够扣到薪水减少。 问肯定是要问的，问题是后续呢？如何保证阳晴没有机会找她的茬？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质疑整个质控部，质疑他们的职权过大，不够公平公正。 宋薇莉听着柏小玖的话，若有所思，渐渐露出了特别猥琐的笑容来，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得好。我会把这些质疑全部转发给总监室。质控部是该改变一下了。” “抽完烟，我就去找阳晴。那么事情，就往大里闹了？”柏小玖将烟抬起深吸一口，朝她挑眉笑起来。 “闹，使劲闹！我跟许雪曼那家伙早就看不对眼了！”宋薇莉神色冷淡的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深深吸口气，抬起烟狠狠吸了一口，“我原本不想计较质控经理做的一些破事，但既然她做不好，那就好好计较一下。”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犯错？万一闹出来，是我错呢？”柏小玖之前就猜测她跟许雪曼之间有不愉快，每次她提到质控部表情都不太好。 “我相信你的判断和工作能力。我知道你这家伙没什么上进心，不爱挣表现，可该你做的，你不会推诿，也不会不做。你既然说没错，那我就信你没错。而且你说的那些都对。质控部的工作真的不会出错吗？他们就是完人吗？谁应该来监督他们？” 柏小玖微微一笑，往椅背一仰躺，将嘴里的烟朝天上吐，“一会儿我去看看附加条款，把所有的质控规则看熟悉了，就去理论。”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质控部早就该变一变了。别以为捏着一线客服，就可以为所欲为。”宋薇莉学她那样，往椅背仰躺，喷出烟雾来，冲散了刚才的烟雾，眼里是志在必得。 ------------ 第30章 谁找谁的茬 柏小玖抽完烟，跟宋薇莉随便聊了几句，一看三个组员都没在接热线，知道现在不算忙。 质控部的办公室在走出客服部工作区，通往电梯走廊的右侧，房间挺大。 一般时候，房间都是敞开门，方便一线客服来咨询分数的事情，房间的右侧，是经理办公室，此刻房门紧闭。 房间里有序的摆放着电脑桌，全都靠着墙依次排开，正对墙面和左右两侧都有质控坐着，每个人看着都在忙。 质控部跟客服部不同，客服部工作区按照游戏分了区域，并且每个工位都有隔板和挡板，为了区分，还会有工作牌，上面写着工位所属游戏、姓名、职务。 鉴于每台电脑是四个轮班小组使用，一线客服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换上自己的工作牌，方便有领导视察，发现问题第一时间叫出名字。 质控部的工位就是一张电脑桌，没有工作牌，也没有任何标明名字和职务的标牌。 柏小玖大概记得阳晴的样子，长得不算漂亮，皮肤还有些黑，但她笑起来或说话的时候，右边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看上去带着点小可爱。 说话的声音不算好听，是特别普通的音质，可她说话的语速很慢，音量不高，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这会儿左右两侧的质控，从侧面看来都不是阳晴，柏小玖又不会分辨阳晴的背面。 背对着她的一排质控全都是女的，分不出谁是谁来。 “阳晴？”柏小玖原本不想打扰她们工作，可这会儿总不能走到别人身边一个个去看，只能这么叫唤一声。 这一声，音量不小，让不少质控纷纷转过头看过来，背对着她的第二个人慢慢转过头，脸上还挂着淡笑。 阳晴转头一看是柏小玖，眼波一转，“你找我？” “对，有空吗？聊两句。”柏小玖无视其他质控的打量，神色淡淡的站在门边。 “嗷？有人来质疑分数？” “勇士啊。犯错了还敢来质疑？” “我记得上一个来质疑的，已经离开公司了吧？” 质控部里很快响起窃窃私语，可安静的办公室里，这些话还真能叫人听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像交头接耳该有的音量。 阳晴在这些说话里，张扬着神色缓缓用腿推开电脑椅，站起身，一派很好说话的模样，“好啊。吸烟区？” “走吧。”柏小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把事情问清楚才是关键，她也没有跟人在公司争辩的习惯。 哪怕质控部的大多数人看过来都是幸灾乐祸和看热闹的表情。 “我猜你来问你被扣分的事情吧？毕竟你进公司以来，还从来没犯过这么大的错误。”阳晴走到露天阳台，先替柏小玖拉一张椅子过来，自己才慢慢坐下，说话也是慢条斯理。 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很好说话，你想说什么，我们都可以聊。 柏小玖也没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来，淡然的在她身边坐下，点了点头，“嗯，没错。” “那我就一点点跟你说清楚吧。”阳晴笑的露出右脸颊的梨涡，看着特别可亲，“首先我要说的是，你知道，我们质控每个月都必须抽三条超长电话记录听，对吧？” “嗯，我知道。继续。” 柏小玖当然知道，接听热线电话时间越长，越容易出问题，所以质控每个月都会抽三条超过一小时的电话录音，这在客服叫做超长电话。 “咱们神游大地工作量不算大，虽说上个月出了大问题，但你的超长电话总共就一条。为了达到抽查目标，我选取了你这个月的数据。” 这话让柏小玖转头看着她，心里有了点谱，她大概知道出问题的是哪一条电话记录了。 “虽说我抽取了你这个月的录音，但这条犯错误的录音下个月不会再考核，你也明白吧？” “明白。继续。” “我抽取了你这个月的超长电话录音，检查了之前相关记录，对照了规则，很明确在回复时间内是犯了大错误。可巧的是，你正好是第十分钟回复的。如果你要纠正这一点，我们可以聊聊。” 柏小玖听到她这话，笑着摇了摇头，晃了晃脑袋，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才转头看她，“我不是来聊这个的。” “嗯？那你要说什么？说吧。是不满我抽取你这个月的超长电话录音，还是我卡时间扣你的分？”阳晴脸上是礼貌的微笑，笑的双眼微眯，很有耐心的感觉。 “是不是穆西泽之前追求过你，现在又跟我在一起，让你心里不舒服？” 柏小玖这句直白的话让阳晴表情微怔，笑容也凝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尴尬的一笑，“怎么会……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 话还没说完，柏小玖却手一摆，打断了她，“我能理解你抽取我这个月的超长电话录音，也明白你卡点的时间。我想问问孙沁雪是否也是因为我回复的电话被扣分？” 阳晴话说到一半被打断，心里腾起些许不耐，可脸上一点没表现出来，点了点头，“对，她答应玩家回复电话，却是让组长回复，而你超时回复，那她也要算上。” “好。我就说两点。第一，质控抽查电话，是否根据电话接听客服的工作情况来进行扣分？” 阳晴听到这里，见柏小玖不继续说，仔细想了想，肯定的点头，“对。” “第二，质控的规则，是否还有其他附加条款？” “对，我知道，你要说的是，这个大错误扣分还有其他附加条款，如果当时情况导致回复过慢，可以酌情处理。可是你那天夜班很闲，并没有出现忙碌的情况。我询问过你们倒班主管，也查看过你那晚上班的所有电话记录。” “你说的都没错。现在我们来聊第一点。首先你说孙沁雪承诺玩家回复，却将电话转给组长回复。质控里没有就这点要求扣分的规则吧？” 说实话，阳晴刚当上质控，兴奋坏了，知道她走后，柏小玖接替她的组长工作，而不是让她想提拔的陈婕上来，心里就不爽了几分。 再加上穆西泽的事，阳晴心里始终梗着什么，就是觉得不舒服。 她也知道柏小玖的工作能力挺出名，看着不显山露水，但想找出错处也不容易。 这回能抓到她的错处，当然要狠狠的扣分，连带着她组里的组员也一起连坐。 一个组长连八十分都拿不到，手下的组员分数也低，不管怎么说，这都有责任。 阳晴更清楚，以孙沁雪的性格，看着不会问，但一定会私下来询问，到时候她说出原因，孙沁雪肯定会不服，但一定不敢惹她，只会记恨柏小玖。 有时候组员想给组长使袢子，惹事，那可太容易了。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还算是新人的柏小玖肯这么直接来质疑质控的工作。 “是，质控的规则里没有这一条。” “我以为你忘了呢。毕竟这都是你的前组员，也算是你娇惯出来的。”柏小玖轻嗤一声，说完这点，岔开话题继续说，“她承诺玩家半小时之内回复，但电话转交出去，她的工作已经完结了，她为什么会被扣分？你能回答吗？” 阳晴沉默不语，脸色渐渐冷下来，只是看着柏小玖不说话。 “需要我询问一下你们经理，你们是不是新增加这条规则？” “柏小玖，你想跟质控撕破脸？” “你终于这么说话，我觉得舒服多了。是啊，撕破脸。因为是你先不要脸的啊。”柏小玖眼睛懒洋洋的一转，扫了她一眼，打开烟盒拿出一支烟点上，“孙沁雪的分到底该不该扣，你心里有数。刚升职就犯这么大一个错误，啧啧……” 阳晴深吸一口气，她敢公报私仇，就是因为一线客服鲜少有人敢来跟质控闹，柏小玖说的这么直白，是打算不干了？ “你这是替孙沁雪来找我的茬吗？很称职的组长啊。”阳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瞧，你这么说话，咱们舒服多了。”柏小玖吸了一口烟，朝一边吐尽，才转过头继续说：“到底是我找你的茬，还是你找我的茬？” “好，孙沁雪这个分不该扣。我会承认是我判断失误，补回她的分。但你的分，我是根据规则扣的！”阳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 “现在我们来聊第二点吧。”柏小玖叼着烟，坐姿痞气起来，人往下一缩，将脚搭在走廊围栏边，“关于回复时长的附加条款。其中一条是，根据当天值班情况酌情而定。我的酌情就在于，在回复这个电话之前，我替陈婕给另一个玩家回复电话，而当时玩家要求尽快回复电话，所以我选择了先回复陈婕这个电话。” “玩家说尽快，但并没有说明时间，这是可以考虑后回复的，并不能作为借口！” “酌情，就是根据当时的情况，来斟酌决定。玩家那时候已经处于投诉的边缘，情绪不稳，态度坚决。是不是需要尽快安抚的玩家？这种玩家是不是不能过久等待？” 阳晴在柏小玖的话里渐渐变了脸色，几乎猜到了她要说的下一句话。 “并且，我是卡在第十分钟回复电话，可是玩家口头表扬了我多少次？玩家并没有就我回复时间进行质疑，或者生气。还有一条附加条款怎么说来着？说的就是，如果玩家没有就回复时间投诉或情绪不佳，也需要酌情处理。我现在算不算需要酌情？” 阳晴深吸一口气，微微眯眼，几乎是从嘴缝里挤出一个字，“算！” 她真的没想到柏小玖敢来辩驳，敢来跟质控对抗，现在她可以承认错误，可是之后柏小玖就不会犯错了吗？ “既然你都说算，那你该知道你自己错了，不需要我去找你的经理再说一遍吧？”柏小玖将烟吸了口，剩下的半截直接摁在了烟灰缸里，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等你的消息。” ------------ 第31章 为什么选我 柏小玖的态度很坚决，如果错在她，她会认，也会改。如果没错，她没有任何必要承受这个不该承受的结果。 不管阳晴被气成什么样，之后又会怎样，至少此刻她赢了…… 不出两天，孙沁雪和柏小玖的分数有了变动，一人多了二十分。 阳晴讨厌的，想折腾的是柏小玖，孙沁雪不过是运气不好连坐。 所以扣了孙沁雪二十分后，她也不好意思再多找错，只扣了点小分。 这下一个大扣分没了，孙沁雪有史以来第一次拿到了个最高分，哪怕不会有多余的奖励，可心里舒服。 当然也有忐忑，她不知道阳晴会不会连带她一起记恨了，可又有对柏小玖的感激。 矛盾纠结之下，喜欢挑事和说是非的孙沁雪反而消停了，话不多，事做的也不多，但柏小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不会唱反调，更不会阳奉阴违，这点值得欣慰。 何晓一如既往的话少，该做的事会做，柏小玖对于组里，唯一有点好感的就是她，琢磨着把她培养出来？ 宋薇莉之前就提过，做组长不止是要做分内事，还要培养个组长接班人出来。 想通之后，柏小玖开始有事没事，把组长的工作分一部分给何晓，让她多熟悉组长的事。 陈婕从柏小玖找阳晴理论之后，说话更是话里有话，有事没事嘲讽两句，也不撕破脸，就是让大家都尴尬的存在。 柏小玖跟她们本来就不熟，也不打算熟悉起来，陈婕的存在总会让组里气氛时好，时不好。 如果工作轻松，咨询事宜不多，大家心情愉快倒也没什么，可遇见了难缠玩家，心里憋闷，身边还有这么个组员的存在，谁都不会舒服。 可柏小玖知道，陈婕这个人，软硬不吃，特别固执，从第一印象就决定了对人的态度，毫无改观。 她之前跟阳晴关系好，对柏小玖肯定没有什么好印象，不管柏小玖意图跟她沟通也好，交流也好，始终这么不上不下的相处着，一点没有改变软化的迹象。 作为一个组长，柏小玖也希望组里气氛能好一些，不指望大家亲如姐妹，好歹面子上过得去。 可这么几周下来，这面子情都成为了过不去的坎。 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宋薇莉反馈给总监室，关于质控部的事情，隐隐有了些风声。 领导们考虑到一线客服压力大，质控部还在后面监控，前后夹击的压力，恐怕会引起反弹，造成人员流失。 现在正在琢磨着质控部也开始轮班制，每两个人负责一款游戏一个月，不但可以彼此监督，还可以让质控部不在固定游戏组里一言堂。 消息是传出来了，但目前还没变动，过几天还是阳晴作为质控监管神游大地游戏组，将出来新一个月的分数。 柏小玖内心有些忐忑，但仔细想想，这个月也不会有什么大错误，又放下了。 但质控部里有个类似于“仇人”的存在，总会让人想起来就不舒服。 “吃完饭去看电影吧？”穆西泽体贴的替柏小玖夹菜，看她咬着筷子若有所思，捏了捏她的手腕，“怎么了？最近工作太累？” 神游大地快公测，分成了几个里程碑，每个阶段都有任务，穆西泽刚完成第二段里程碑，轻松了几天。 乘着柏小玖休息第二天，把她拽出来晒晒太阳，喝茶吃饭。 在他看来，柏小玖什么都好，就是太宅了，平时休息更喜欢窝在家里，不喜欢出门。 要他天天上门陪她也行，可有时候面对邱竹萍，压力有点大，他心里有些慌。 “还好吧。”柏小玖一想到下个白班就要看见新一个月的质控分数表，心情难免会有些浮躁起来，一看穆西泽关切的眼神，突发奇想的问，“你觉得阳晴这个人怎么样？” 这话让穆西泽替她夹菜的手一顿，偷偷瞅了她几眼，没敢吭声。 “我就是问问你，没打算秋后算账。你只是追过她，又不是在一起过。”柏小玖知道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有些瞻前顾后，许多话不敢说，许多事也不敢做，特别怯懦。 “啊？”穆西泽也搞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起阳晴，在他看来，现在没谁可以比得过柏小玖。 “啊什么啊？叫你说，你就说呗。照实说，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还真不是，穆西泽大多数都在加班，柏小玖从来没闹过吵过，相反还很体贴，有时候还会打电话关心他的身体。 偶尔还会带点零食饮料送到研发部，从来不会计较他忙于工作。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很少发脾气，除非遇见什么两个人之间无法沟通的话题，会偶有不耐烦，却没有翻过脸。 连研发部的同事们都说，他这是走了什么运，遇见个神仙女友，懂事体贴，脾气好，长得还可爱，声音又好听。 做程序员的很多时候加班没日没夜，不少人为了工作没了女朋友，所以在他们看来，这种女朋友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倒是有明白人，例如穆西泽手下的孙琪琪，跟柏小玖打过交道，总觉得他们这场恋爱谈的淡如水。 从一开始，热恋的激烈都没展现出来，就瞬间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似的。 可这些事，她敢说吗？主管大人每天说起柏小玖就扬起幸福的笑脸，又被其他单身捧着。 “你当然不小气，他们都说特别羡慕我。”穆西泽一想到同事们那眼神，就通体舒坦，很老实的回答，“我觉得阳晴人挺好的。说话温温柔柔，对人也很温柔。她怎么了？” 柏小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不出喜怒，但心里是失望的。 她之前就跟他说过阳晴针对她，穆西泽还有些惊诧的说，阳晴不是这种人，挺公事公办的。 这会儿提到阳晴，他全是赞赏，换做是谁，都不会舒服。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柏小玖自嘲的一笑，“我觉得组里全是女人，是真的烦。搞得工作都不愉快了。” 这感慨让穆西泽摸不到头脑，附和着点头，“嗯，别人都说女人多了是非多。” 柏小玖挑眉看着他，仿佛在提醒，你对面这个也是个女人。 穆西泽还没反应过来，嘴里继续说着，“不过你组里不是阳晴带出来的吗？我之前听她说，她组里的人很好相处。” 柏小玖心里更烦躁了，说不出来的烦，又觉得自己不该问他，说好了不生气，当然不能发脾气，可这闷着的感觉，更难受。 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压抑自己的脾气，因为怕惹他惶恐不安？ 柏小玖心里有些累，扭过头沉沉无声叹息一声，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题，嘴张了张，又闭上，手机响了起来。 邱竹萍和柏君国知道她在谈恋爱，很少在她出门时打电话，柏小琉有自己的小家，更不会打电话。 这个时候还会来电话的，大多数可能是工作相关，但她没什么遗留问题啊。 柏小玖摸出手机，看也不看，语气不太好的接起来，“喂。” “想不想上游戏来看看你的号。我最近可是没事就帮你练。” 久违的声音响起，让柏小玖微微有些愣住，戚景臣这个名字都快被她忘记了。 “不用了，我最近忙工作。”柏小玖收敛不太好的语气，温柔了几分。 “你忙什么呢。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忙。”戚景臣嘟囔了一句，才有些阴仄仄的从鼻息间哼了一声，“忙着谈恋爱吧。” “跟你也没关系啊。”柏小玖不喜欢他的语气，怼了一句。 “谁啊？怎么了？”穆西泽总觉得柏小玖今天有些无精打采的，怕她是因为跟他一起有些闷，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朋友。”柏小玖侧了侧身，轻轻回了一句。 手机那边的戚景臣听到穆西泽的声音，没缘由的心里烦躁起来，提高音量，“是啊！朋友！现在是男性朋友，以后是男朋友！” 柏小玖和穆西泽吃饭的时间有些早，又是中餐，这会儿靠在角落，四周不算吵闹。 戚景臣这扯着嗓子的声音，从手机里模模糊糊的传来，穆西泽没有听的特别真切，但最后几个字听清楚了。 一听是个男声，再听到这几个字，不由想到了何旭、李哲这些人，脸色有些沉下来。 “你发什么疯。胡说八道什么？！”柏小玖一听他这么说话，快速说了一句，径直挂了电话。 抬头一看穆西泽脸上流露出有些伤感的表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挤出笑容，“朋友胡乱开玩笑，别理他。” 穆西泽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声音压低了几分，轻声问：“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我。”明明你这么好，周围有这么多选择…… 柏小玖被问的微微怔住，一时之间思绪繁杂，不知道从何说起，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不能自私的玩下去，也要顾及父母的感受？ 或许是因为他是她身边出现，目前而言，唯一一个合适的人选？ 哪个回答，似乎都跟爱无关，有些伤人。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因为你好欺负啊。” 这回答并没有让穆西泽满意，可又怕多说惹她生气，不断调整情绪，才轻声回应了一句，“嗯。也好。” ------------ 第32章 聚餐（上） 穆西泽不善言辞，柏小玖当然知道，可直男的连一点弯都不转，安抚女朋友都不会，真的让人心累。 柏小玖也不是喜欢花言巧语的男朋友，就是希望男朋友稍微有点眼力劲，在她吐槽的时候，不会劝慰，好歹也可以陪着骂两句。 有时候面对最亲近的人说心事，不见得是为了要几句安慰，只需要陪着宣泄一下情绪就够了。 可穆西泽明显不明白这一点，大概以后也不会明白这点。 不管柏小玖明里暗里提醒或者告知什么，穆西泽当时都会嗯嗯啊啊的表示记住，但很快忘在脑后。 可他跟柏小玖在一起的时候，又很老实，万事都听她的，一副特别听话的模样，叫人说不出不好来。 柏小玖希望有个可以沟通交流的男朋友，而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跟班。 这场恋爱谈得比初恋都累，那时候年纪小懵懵懂懂，也是什么都不懂，可至少小鹿会乱撞，彼此一个眼神就会脸红。 而现在她仿佛只是多了一个听话的跑腿，名义上的男朋友。 做人不能贪，至少他不花心，人也老实听话，够了，足够了，柏小玖是这么一遍遍劝慰自己。 “跟你说话呢。又愣神。” 柏小玖手指尖夹着烟，被坐在身边的宋薇莉敲了敲额头，回过神来，将烟摁灭，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听到了，聚餐嘛。我管钱。明晚嘛。你定位置。对吧？” 说话间还转过头朝她挑起左眉梢，仿佛在说我都听着呢。 宋薇莉见她夹着烟看着园区远方也不吭声，还以为没听见去，无奈一笑，又拍了下她的额头，“听到了不搭理我！你这丫头。” 柏小玖只是想起穆西泽的事情，原本他在测试部做主管，做的挺好，除了加班多了一些，薪资待遇也不错。 可穆西泽跟她在一起之后，觉得陪她的时间太少，有意思跟上司沟通，希望合理安排时间。 程序员啊，还是做游戏的，哪里有什么合理安排，有时候问题出的猝不及防。 其实柏小玖怀疑穆西泽是觉得薪水低了，想找借口提升薪水。 他们闲聊起来，穆西泽不止一次提过同类型的工作，他的薪资不算最高，他并不满足。 大概意思就是他想给柏小玖将来更好的生活，要自己赚钱买房买车，希望能薪资上个台阶。 照柏小玖看来，他想的太简单了，毕竟他是测试，而不是掌握了内核的程序员，想要用自己做筹码来加价，恐怕有些难。 他一毕业就来了景伞公司，工作经验大概足够丰富，可社会历练是不够的。 柏小玖很早就明白一件事，一旦你不是这个公司的高精尖，举足轻重到足以影响公司的发展，那么你不管做的多好，工作能力多强，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她愣神不过是在想，究竟是她让穆西泽浮躁起来，还是他原本就是这么浮躁，看不清现实的人。 “没什么。”柏小玖不再想这些事，“一会儿我会去收钱，一人一百？位置你负责订？” “嗯。明天夜班的就不用收了。我会订好地方，邮件通知。你管钱，早点到。” “知道了。”柏小玖老实的点头，起身，“那我去收钱了。” 景伞公司是个游戏公司，年轻人众多，公司福利待遇很好，每个季度会组织旅游。 每个月还会发一笔团建费给六个游戏大组，希望同事之间可以相处愉快，大家团结一心。 柏小玖来公司几个月，之前都是去吃个饭就走，也不多说多坐。 大家都知道她家比较远，回去晚了也不安全，倒也不会多说什么。 最主要是，她不想跟大家熟悉起来，其他人也根本无所谓，反正她是个新人。 现在她是组长，以后还要带新人，偶尔还会跟其他组的组长有工作联系，再也不能让以前那样，独善其身就行了。 从她调到三组做组长，感觉到跟其他同事完全不熟悉的不便后，早就打算先跟神游大地的同事们渐渐熟悉起来。 这回是她调到三组第一次聚餐，当然要老老实实参与，还要尽力跟他们熟悉起来。 柏小玖今天是夜班，被宋薇莉通知早点来上班，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是聚餐叫她收钱。 不过她也明白宋薇莉的意思，宋薇莉也在给她机会，跟其他同事多些接触，越来越熟悉。 每个月都有的聚餐，有时候大家不需要出钱，基本上是找一家火锅店，其乐融融吃个饭，玩得好的就会吃完饭AA去唱K。 但凡还需要收钱，就表示这次聚餐不止是需要吃饭，可能还有其他娱乐活动，最好是参与。 柏小玖收钱收的很轻松，大家都知道这算是公司的传统，而且这一次宋薇莉还在邮件里提过，这次聚餐跟以往不同，算是客服部跟研发部的联谊。 宋薇莉专门跟研发部沟通，准备叫来研发的测试部跟客服部一起聚餐。 毕竟程序部都在负责游戏数据，美工、策划这些部门都跟客服部没有瓜葛，唯有测试部需要跟客服部沟通。 玩家提交的问题也都是测试部帮忙处理，两个部门之间彼此还算是熟悉。 客服部内部不准谈恋爱，可研发部单身众多，大多数还是男的。 研发部的薪资待遇和福利比起客服部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从每个季度的旅游就可以看出来，研发部旅游都是直接出省，公司出机票，包了一切。 客服部的旅游从来都是三天之内的省内游，超过五百，还得自己贴点钱。 客服部的不少单身女同事都希望能从研发部划拉个男朋友解决单身。 可这世道，大多数女的再希望告别单身，也不会厚着脸皮去倒追。 研发部除了测试部跟客服有机会打交道，其他部门平时连见面机会都没什么。 这回的聚餐，在神游大地不少单身女客服看来，跟大型相亲会差不多，给钱当然很爽快。 今天刚好新一个月的质控分数表贴出来，柏小玖一如既往的大错没有，小错有点，分数九十二，已经算是高分。 阳晴不出幺蛾子，她也心情舒畅，把宋薇莉交代的事情都办妥当。 心情好，夜班时间过得也快，下班的时候，穆西泽送来了早餐，还是牛奶包子，送到她桌边，蹲下来轻声问：“今晚我去接你？” “你下班再过来接我，会不会迟到？” 宋薇莉一贯的雷厉风行，晚上订好了地方，在蓉川市出名的抚南河边订了一家露天烧烤，旁边还有KTV，晚上大概八点过就给他们发了邮件，说了行程。 晚上八点在烧烤店集合，大家吃吃喝喝到晚上十二点左右去唱歌，如果喝高了，就干脆凌晨再去唱歌，总之是必须尽兴而归。 柏小玖下了夜班回去睡一觉，差不多下午四、五点睡醒，洗个澡出门，六点出发到达离家不近的地方，差不多七点半左右。 她负责管钱，肯定要比其他人先到一步，还得负责点菜这些事。 如果穆西泽下班到家接她，再一起去，没准会迟到。 穆西泽也知道这回管钱的是她，需要早点到，伸手替她撩开眼前的刘海轻声说：“我跟领导说过了，今晚要跟你们聚餐。我们整个部门都会提前下班。我早点下班去接你。怕你把自己弄丢。” 好吧，柏小玖最明显的缺点就是路痴，走过很多很多遍的地方才能有点印象，没去过的地方，很容易把自己弄丢。 这也是柏小玖喜欢宅在家里，不喜欢出门溜达的最大原因，作为一个蓉川市出生长大的孩子，她居然连蓉川的街道都分不清楚，也的确有些惨。 宋薇莉选的这家烧烤店，她从来没去过，一个人去除了打车过去，别无他选。 穆西泽知道她肯定是要打车过去，说来接她，主要是不想她费钱。 柏小玖跟他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哪怕没有生分的说AA，但只要他出一次钱，下一次一定是她出钱。 他就是知道她不是那种特别计较钱，也不是喜欢花男朋友钱的人，才更心疼她几分。 客服部的薪资可不怎么高，她还给他买过几次衣服。 “那你下班给我个电话吧。我正好起床洗澡。”柏小玖知道不耽误他上班，也不会迟到，但也不会推辞，谁叫她真是个路痴，对于陌生的地方，总有点心里犯怵。 “好。你去交班吧。我去上班了。”穆西泽站起身，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等他走了，孙沁雪从工位上起身，转过头打趣，“小九这男朋友没的说啊。每个班次都来送早餐零食。” “说的你好像没吃过似的。”柏小玖现在算跟她最熟悉，经常一起抽烟，说话随意多了，拎起桌上的包子，朝她走去，伸出手，“呐。” “嘿嘿，正好饿了。怕你忘了我啊。”孙沁雪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往嘴里塞，含含糊糊的说：“依然是熟悉的味道。” 柏小玖侧身递到何晓的面前，“你也来一个。” 何晓朝她客客气气一笑，拿起一个，秀气的咬了一口，“谢谢。” 陈婕朝她们这边看了几眼，手指都在蠢蠢欲动，哪知道柏小玖直接拎着包子往交接班室去了，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句，“谁稀罕似的。” 她们两现在也算是眼不见为净的地步，柏小玖一般不怎么找她搭腔，而她也不会主动跟她说什么。 ------------ 第33章 聚餐（下） 柏小玖不是睡醒的，是被吵醒的，邱竹萍坐在客厅打电话，说话声音有些大，喜气洋洋的说：“唉，这孩子自己心里有数，催什么啊。之前小泽说要去看房呢。不着急啊。” 原本有些朦胧睡意，一听到这话，柏小玖翻身起床，顶着一头乱发，打着呵欠走到冰箱边，装作拿饮料，顺便竖了竖耳朵。 那边说什么听不到，但翘着二郎腿，聊得很开心的邱竹萍还在大声附和那边：“是啊，孩子大了，肯定要考虑这些啊。我家小九不需要我操心，她男朋友自己会去买房的。你出了多少首付啊？” 好吧，初步预计，这是在跟谁炫耀呢。 柏小玖打开酸奶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带着唇边的一圈奶泡蹲在邱竹萍面前，面无表情。 被她伸出手摁在眉心朝后一推，晃了晃稳住身型，又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盯着她。 邱竹萍被看的受不了，朝她翻了个白眼，“行了，我女儿醒了，得给她做饭，儿女都是债啊。改天，改天出来聊啊，好好好。嗯嗯嗯。” “谁啊？”柏小玖站起身，坐在她身边，又慢悠悠喝了口酸奶。 “你黄姨，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总感冒，都是找她给你看。”邱竹萍脸上全是笑意，乐呵呵的收起手机，眼角眉梢还带着得意呢。 “不记得，怎么啦？”柏小玖更想问的是，好端端的提什么房子，提什么穆西泽，说什么这些那些，不知道还以为她要结婚了。 “唉，她姐姐的同学有个儿子，今年二十七啦，小伙不错，你黄姨想给你搭个线呢。可惜你有小泽啦。” 柏小玖无语的瞪了她一眼，“你的朋友真是遍天下。” 邱竹萍还处于刚炫耀了一波的兴奋中，态度特好的询问：“今晚想吃什么？跟不跟小泽出门吃饭？” “不了，公司聚餐。我们都去。他一会儿来接我。我去洗个澡。”柏小玖看了眼客厅的时间，差不多四点半，也该洗个澡等穆西泽来接。 “小泽一会儿要来啊？哎呀，好久没来了，怪想他的。要不要我去买点水果啥的？” “他来接我，买什么水果啊。”柏小玖一边挠头发一边一口气喝完了酸奶，站直身体晃了晃脑袋，“你别费事了。” “你黄姨的女儿今年才二十三，才毕业就要结婚了。房子都买好了。”邱竹萍边说边朝她眨眼，仿佛在说，你想想你今年多大了。 柏小玖逃似的往房间里走，“今晚可能回来的有点晚啊。我先洗个澡啊。不用给我留饭菜什么的。” 用声音压过了邱竹萍剩下的唠叨，柏小玖关闭了房间门，装作找换洗衣服，终于耳边清净了。 这种对话，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总让人猝不及防。 没男朋友的时候，是相亲的对话，有男朋友的时候，是催婚的对话。 柏小玖都不需要怀疑，就能深刻相信，等她有天真的结婚了，一定是催生孩子的对话。 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她的人生，仿佛不受控了，必须按照既定轨道走，才算是正常人。 洗完澡，邱竹萍不在客厅，也不在房间，彻底清醒的柏小玖才想起，她今天居然没出门打麻将，也是神奇。 换完衣服，吹干头发，穆西泽终于出现。 柏小玖一打开门，他站在门边，第一件事是畏手畏脚的左右看，被柏小玖拍了下脑袋，“我爸妈不在，怕成这样。” “我不是怕。”就是他是在考虑结婚的事，但柏小玖不考虑，可她妈妈天天考虑这事，很矛盾啊…… 他敢得罪谁？谁都不敢得罪啊，很委屈的好吗。 “我拿包，准备走吧。免得一会儿遇见我妈。”柏小玖猜测邱竹萍大概出门买菜，一会儿就会回来，说着话速度很快拿了包，跟他出了门。 宋薇莉订的那间烧烤店叫做河间烧烤，不算特别出名，但地址好。 位于贯穿蓉川市的抚南河边，店铺不大，但餐桌都是围绕着河边摆放，不远处还有个休息用的凉亭，用彩灯装饰，看着比较有情调。 哪怕味道很一般，夏季的时候，这家店也很受欢迎，大家都喜欢吃个氛围。 这回是神游大地的客服部和研发的测试部联谊，加起来洋洋洒洒五十多号人。 一般的烧烤店拼桌麻烦，就这种靠河边有长桌，还有情调的地方最适合。 穆西泽提前跑了，接了柏小玖，两个人打车过来，到的时候才六点半，天都还没黑。 报了宋薇莉的名字和手机号码，看了眼拼出来足够至少六十个人坐的长桌，柏小玖看了眼菜单，算了算收到的钱和团建费，一顿烧烤应该吃不完。 如果剩下还有余钱，宋薇莉多半会选择去唱歌。 柏小玖和穆西泽是最早到达的人，按照大众喜好，先点了一些菜和酒水饮料，吩咐到了七点半才开始烤，争取八点慢慢上菜。 两个人坐在河边，看着河景，慢慢等天黑，这种感觉也蛮好，莫名有了一丝浪漫的感觉。 难得没有浪漫细胞的穆西泽，握住柏小玖的手摩挲了几下，看着在彩灯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河面说了一句，“有机会，希望带你去看大海，也这么坐在这里看日出。” “嗯。等你忙完了。我们有时间可以考虑。” “我打算辞职了。跟上司谈崩了。估计薪水不能提高，正好有其他公司跟我洽谈。”穆西泽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他要为他们的将来打算，就必须多赚钱。 柏小玖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选择，毫不惊讶的“嗯”了一声，“你觉得开心就好。” “可是新的公司离景伞有点远。以后你得早餐……” “我自己没手没脚吗？行啦。工作要紧，不用为了我，想东想西。”柏小玖特别体贴的回了一句。 “哈，小两口这么浪漫呢？菜点了吗？酒点了吗？”宋薇莉从后面突然袭击，双手压在柏小玖的肩头，唇角还叼着烟，十足十的痞气朝穆西泽点头打了个招呼。 “菜点了一些，剩下的等人来了，按照喜好继续点吧。酒点了两打够吗？”柏小玖仰头看了她一眼，被她的烟熏的抬手扇了扇。 宋薇莉伸手夹起烟，垂在身侧，朝身边安静的何旭一努嘴，“去看看还需要点什么。” 坐在河边看河景的多了一个，浪漫气氛和刚才一副要说到将来的话题没了，三个人随意聊了聊。 其他人陆陆续续到了，穆西泽作为测试部的老大，来的人都来打了个招呼或者打趣几句。 等全部人到齐，店家也开始上菜，柏小玖和穆西泽把椅子一转，面对着餐桌，宋薇莉已经拿着酒瓶准备征战四方。 这回自己要出钱，估计花费不少，宋薇莉没说可以带家属，除了柏小玖和穆西泽这一对，其他今晚都算是单身。 他们两在这一片单身之中，跟亮眼的灯泡似的，谁都想敬杯酒，打趣几句。 宋薇莉一句话杜绝了灌柏小玖酒的机会，“今晚小九管钱，谁敢让管钱的不清醒，我就让谁不能回家！” 可管钱的只是柏小玖，穆西泽不管钱，他逃不掉，一片混乱中，至少被灌了两瓶，脸颊开始泛红，眼睛迷蒙起来。 做程序的，又不是做销售，技术过硬就行，大多数都不太会喝酒。 客服部和研发部混坐在一起，你灌我，我灌你，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宋薇莉满场跑。 柏小玖看的目瞪口呆，就只能拿着烤串默默吃，时不时关注一下穆西泽。 穆西泽被手下灌了酒，又被客服部的起哄灌了几杯，连宋薇莉都没放过他。 原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宋薇莉一来就开始整酒，一群人跟着闹腾，烧烤倒没怎么动，酒又加了好几次。 “我去个洗手间。”穆西泽撑着桌子站起身，身体晃了晃。 柏小玖有点担忧的起身扶着他，“我陪你去？” “不，不用。”穆西泽的确酒量不怎样，可也没就这么醉下去。 宋薇莉灌酒是灌酒，但有底线，知道穆西泽倒下，柏小玖还得负责送他回家，太麻烦了，看他差不多了，也就放过他。 “我马上回来，你先吃。”穆西泽深呼吸一口气，空中都是酒气，不适应的晃了晃脑袋，这才稳住步伐朝店铺里的洗手间走去。 柏小玖坐在原地目送着他走进店铺，直到看不到身影才收回视线，刚准备拿个烤鱼，被一巴掌拍在肩头，回头一看喝了不少，脸都没变色的宋薇莉对着她笑嘻嘻。 “李哲刚才喝吐了，这家伙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找找。”宋薇莉说话的时候，眼睛一会儿睁大，一会儿微眯，看着有点醉了似的。 “你没事吧？醉了？”柏小玖老实的点头，四处的观望了一下，还真没看见李哲。 “我是谁啊？千杯不醉。倒是那家伙，不知道怎么了，喝的有点大了。李哲酒量不好，你找找人，别，别特么掉河里了。” 宋薇莉的话让柏小玖一拍额头，你怕人喝的掉到河里，你倒是别选这里啊，你选了这里，你倒是别灌人喝酒啊！ “好了，你悠着点。我去找找他。去哪里吐了？” 宋薇莉慢悠悠抬起手，打了个酒嗝，自己扇了扇，手往前一指，看了几眼，直接抡了一圈。 柏小玖无语了，起身，把她摁到自己的位置上，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你老实坐着喝吧。我去找人。” ------------ 第34章 我没机会说 烧烤是八点开始的，大家一来就互相敬酒，烧烤这东西吃的就是一个热闹，又烤的慢。 这会儿大家一轮酒喝下来，柏小玖站起身左右巡视，才发觉这会儿估计有些晚了，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十一点过。 怪不得总觉得视线受阻，还好河边每隔一段时间有盏灯，河边石柱围栏上，每隔一段有一个圆型石墩雕刻出来，有些朦胧的灯。 不远处还有一个凉亭，彩色的灯勉强可以照明用，柏小玖把坐在喝酒，还有些七倒八歪的人，都看了一遍，没找到李哲。 心里有点着急，可又冷静的思考，如果真的有人落水，该有人大声呼叫吧？ 毕竟河边吃烧烤的不止他们这一桌，柏小玖把长桌走了一遍，又跟以前二组的组员说了几句，都不知道李哲去了哪里，有点慌了。 视线放远，看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绰绰看见凉亭那边似乎有人，但不确定是不是李哲。 四处看了眼，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吃烧烤的吃烧烤，有她没她，似乎也没问题。 柏小玖脚步加快，朝凉亭跑去，心里是不大确信的，凉亭看着离他们的位置近，其实走起来，不算近。 李哲都喝醉了，还能一个人跑那么远？ 走到凉亭，背对她站着一个男人，手撑在柱子上，头微微低着，身体还在微颤。 看背影看不出是谁，柏小玖走出凉亭，绕到他面前看了一眼，的确是李哲，松了口气。 站在凉亭外，又在台阶下，柏小玖个子又不高，只能仰头看着他，朦胧中能依稀看见他泛红的脸颊，还略带迷蒙的双眼，半睁半闭的看过来，似乎在努力辨认这是谁。 “你没事吧？吓死我了。薇姐说你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掉河里呢。”柏小玖拍了拍胸脯，又歪着头仔细打量他。 李哲撑着柱子，慢慢站直了身体，好似终于辨认出来她是谁，缓缓抬起手朝她勾了勾手指，声音有些含糊，又低沉，“过来。” 柏小玖一看他这跟召唤宠物似的动作和口吻，特别想给他一棍，忍了忍，还没说话，他撑着柱子的手颤了颤，人也歪了歪，一看就是醉的有些懵。 不管怎么说，今晚的聚餐，有了宋薇莉的招呼，作为唯一一个现在清醒的人，她必须保证这帮醉鬼的安全。 凉亭在抚南河边，虽说有围栏，可他喝醉了，站稳都成问题，她生怕他出点事，叹口气，老实的绕进凉亭，准备把他扶回去。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他带回去比较好。 李哲刚才喝的是有点多，但是吐了一遭，又找店主要了杯柠檬汁，不加糖，纯正的柠檬汁喝了半杯，这会儿算是有些清醒。 为什么要喝多？大概因为，这是第一次直观的看见，柏小玖和穆西泽在一起秀恩爱。 谁都没带家属，就他们这一对在一起，实在是太显眼了。 李哲的视线总是时不时的扫过去，然后觉得特别刺目。 柏小玖刚进公司，被捧的有些高，嗓音甜美，还有经验，说话落落大方，毫无新人的腼腆。 李哲刚知道的时候，有些嗤之以鼻，声音好听，有经验，不代表适合做游戏客服。 毕竟游戏客服跟其他客服区别很大，公司规定是死的，但游戏是活的，做一个游戏客服涉及面太广。 直到柏小玖分到了他的组里，他才知道柏小玖大概天生该来做游戏客服，她有对游戏的热情，对玩家的耐心，还有极强的抗压能力。 她的性格也很好，有时候他特别严厉，她也不会像是其他新人，几句话就开始泪眼摩挲，哪怕被玩家咒骂，也能保持心平气和。 李哲从最开始看不起到慢慢了解，到欣赏，渐渐形成了一个暗恋的过程。 人大概就是这样，从对立到彼此合作，有一种强烈的反差，反而会带来更猛烈的情感。 可是客服部内部是不准谈恋爱的，李哲知道，也很克制。 他的目标是进入研发，而不是在客服部一升再升，哪怕他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暗恋最终无疾而终，他等不到自己进击到研发，只能看着柏小玖欢快的投入研发穆西泽的怀抱里，他不服，却又必须忍耐。 “你喝这么多做什么？失恋啦？”柏小玖走到他身边，体贴的替他拍了拍背脊。 说实话，她对待喝醉的人，没什么经验，就是出于两个人同组这么久的情谊，下意识的反应。 李哲却在她的轻拍下僵硬了身体，一点点侧头去看她。 他喜欢的姑娘近在咫尺，只需要伸头，或者俯身就能在他的怀抱里，他有些蠢蠢跃动。 柏小玖皮肤白皙又细腻，在黑夜的柔光里散发着属于她的莹莹光芒，说话间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总带着几分引人注目的甜美。 声音又轻柔娇嗲，还是自然让人心底发酥的娇嗲，李哲的心开始微微颤，颤的越来越厉害，带着他撑着柱子的手一起颤。 对于柏小玖而言，喝到吐的人，肯定是醉大发了，手在他的背部，当然能感觉到他的轻颤，以为他又开始醉意上头，关切的探头打量他的神色，“有点晕？我先扶你回去吧？” “不……”李哲努力站直身体，跟她拉开距离，感觉鼻息间有她的味道夹杂着烧烤的气息，这味道在一起让他觉得饿了，不止是身体还有心理。 “你较什么劲！都这样了。得了，我把你送回去，我先申明啊，你要是掉河里，我可没办法救你起来，虽说这天挺热的。”柏小玖以为这是醉酒上头的人，会有的固执，语气不好却声音温柔。 柏小玖不等他回应，收回手，直接去挽住他的胳膊。 李哲一直在压抑内心的情感，暗恋这种事吧，真的是完美的诠释什么叫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比什么都难压制，夏季大家都穿着短袖，柏小玖这么一挽住他的胳膊，两个人算是肌肤相亲，他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住醉意带来的冲动。 身体一转，手一抽动，一只手摁住她的肩膀，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在了柱子上，两个人完美形成了另类的柱咚。 柏小玖愣了，被他形成了包围圈，四周都是他散发出来的酒气和淡淡的柠檬香气，有些傻的抬头看他。 李哲的眼底依然是迷蒙一片，却又透着什么，叫人看不出的复杂，抿了抿嘴，似乎在整理措辞。 柏小玖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扭头看他摁住她肩膀的手，这才想起这货喝醉了，是不是疯了？ 穆西泽从店铺洗手间里走出来，走回原座位没看见柏小玖，害怕她被人灌酒，一着急四处张望，没看见人。 一眼看见跟人高谈阔论的宋薇莉，几步上前询问，“小九呢？去哪儿了？” 宋薇莉酒量好，看着喝高了，还有几分清醒，声音有些大，笑的有些傻，“李哲那小子喝大发啦。刚吐了一圈，这会儿人不见了，我怕他掉河里，叫小九去找了。怎么了？” 穆西泽也喝了些酒，被她这话说的，不知道为何，一股火气直往上冲，他还记得李哲看柏小玖的眼神，这会儿她去一个喝醉的男人，不是羊入虎口？ “小九去哪里找了？”穆西泽刚看了一圈，附近都没看见柏小玖的身影，内心焦躁又郁闷。 “我看她好像朝凉亭走了。”宋薇莉正好坐在陈婕身边跟人拼酒，陈婕晚上没怎么喝酒，都在吃烧烤，对她而言，给了钱的，当然要吃回来。 她之前本来就是阳晴这个小团体的，跟其他人不算特别要好，不凑热闹，也没什么人来跟她拼酒。 这会儿一看穆西泽那么着急的模样，莫名有些庆灾乐祸，但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她刚才的确看见柏小玖在四处找人，最后往凉亭那边跑去。 穆西泽朝她感激一笑，转身往凉亭那边跑去。 陈婕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又特别喜欢看穆西泽和柏小玖的热闹，总觉得穆西泽的脸色不太好看，干脆起身跟在他身后，一起跑去。 柏小玖终于反应过来，她这算不算是被壁咚了啊？ 连忙挣扎了一下，想把自己被他握在手心的手先挣扎出来，“你没事吧？” “有事。”李哲的劲不小，感觉到她的挣扎，不管是握住她手腕的手，还是摁住她肩膀的手都加了几分力气，声音有些飘忽的回答后，微微低头，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两个人的鼻尖都要靠在一起，气氛有些暧昧起来，他才扯起唇角轻笑一声，“我后悔了。” 柏小玖一直没看出来这家伙在暗恋自己，只以为他在发酒疯，挣扎不掉，有些无奈，但没生气，还好声好气的劝，“我们回去慢慢说吧。” 主要是这造型，太不对劲了啊！知道他喝醉还没什么，不知道他喝醉的误会了怎么办？ “说什么？你给我机会说了吗？”李哲握住她手腕的手摩挲了几下，感觉到她手腕的细腻，声音隐隐带着委屈。 这样的李哲让柏小玖有些脑袋发懵，心里有了那么点小小的猜测，但又不敢相信，试探的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李哲！！！！” 李哲还没回答，身后传来了带着愤怒的叫声，柏小玖一听就知道这是穆西泽的声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探头看过去。 ------------ 第35章 我们分手吧 穆西泽喝了酒，有点半醉，上了个厕所好多了，但始终觉得不舒服。 走出店铺看不见柏小玖，觉得心里空落落。 喝的微醺，仿佛内心许多压抑着的话，都可以宣泄出口，他觉得很多事，很多话，此刻都可以跟柏小玖说。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 这就是他现在想找到柏小玖的主要原因，每次对着柏小玖，他总是压抑的，隐忍的，害怕惹她生气，害怕失去她。 穆西泽脚步很快朝凉亭走去，他眼神挺好，能看见那里似乎有人影，察觉到身后有人追着跑也没管。 直到跑到凉亭边，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而正对着他的是柏小玖四分之一脸，两个人看着那么亲密，那么暧昧，他的心抽痛起来。 脚步渐渐慢下来，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他这是喝醉了，看花眼了。 可是站在他这个角度，怎么看怎么像是李哲在亲吻柏小玖，而柏小玖有些呆愣的眼神模糊看着像是享受般。 跟在后面的陈婕也看见了这一幕，惊讶的张了张嘴，几乎不用去辨认，就猜测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是李哲，顿时嘲讽的轻笑一声，“我就觉得李哲对柏小玖好的不得了，原来如此啊。真是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厉害呢。” 这话让穆西泽回过神来，终于把内心的愤怒宣泄出来，怒喝了一声，“李哲！” 两个字，就像是当头棒喝，让借着酒劲想抒发内心的李哲瞬间清醒过来，很快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柏小玖，连声说：“对不起，我，对不起。” 柏小玖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知道他是喝醉了，又误会他是认错人，摇了摇头，揉着手往旁边挪了挪，“算了，没事。” 李哲脑子瞬间清醒下，是有些愧疚的，可心里却在不断遗憾，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他应该吻下去。 陈婕还在穆西泽身边喋喋不休的挑拨离间，不过随着他走进了凉亭，闭上了嘴，视线却很灼热的来回打量李哲和柏小玖，嘴角是讥讽的笑。 穆西泽忍了又忍，拳头握紧又松，才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和暴躁，看向柏小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呢？ 说我早觉得李哲对你虎视眈眈？ 说你在李哲组里这么久，没有选择他，是迫于公司规定吧？ 说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男朋友，我对你而言是什么？ “他喝醉了，把他扶回去吧。”柏小玖也有些尴尬，不知道从何解释起来，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不过是怕李哲掉到河里，来找他，又想把他扶回去，结果这么一折腾，似乎有点有口难辩。 陈婕几乎都要笑出来了，只觉得跟着来，看见这一幕太值得，客服部有了惊天八卦，她特别热情的上前，扶住李哲，“我送你回去吧。” 李哲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给柏小玖带来了麻烦，他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被堵住，什么都说不出。 顺势随着陈婕朝外走，语气淡淡又冷漠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陈婕不在意他这毫无诚意的道谢，视线几次扫过面对面看着彼此的穆西泽和柏小玖，更恨不得留下看热闹。 可她知道，一旦他们离开，这两个一定会爆发激烈的争吵，这才带劲。 等他们走远，穆西泽还怔怔看着柏小玖，也不说话，可眼底的受伤，脸色的铁青，无不表示他在暴怒边缘。 柏小玖也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不敢说话，咽了咽口水，琢磨着从哪里开始解释。 “先是何旭，又是李哲，还有谁？你告诉我，还有谁？”穆西泽几乎算是喃喃自语的声音，音量不高，但满是颓然。 柏小玖没有听清，往前一步，“你说什么？” 穆西泽随着她的脚步，往后连退几步，提高音量，带着内心的愤怒重复了一遍，“又是何旭，又是李哲！你告诉我，还有谁？！” 柏小玖懵了，这跟何旭有什么关系，那家伙老老实实躲酒呢。 “还有多少人？我还要担惊受怕多久？我算是什么？”穆西泽借着酒劲，说出内心一直以来的压抑。 他知道柏小玖在客服部很受欢迎，不是她的工作能力，而是她的长相，她的声音，她的性格，她的身材，而她不自知。 她不知道，有时候她在客服部就是一个发光体，但凡是个男人，都喜欢用目光围绕着她转，特别现在是夏季，更明显。 穆西泽不知道她是不是沉迷其中，所以表现的毫不知情，可他觉得难受，特别难受，甚至是无法忍受。 柏小玖从读书起，发育就挺好，身材挺突出，加上声音软糯，长得又可爱，每次到了春夏季，就容易被人盯着看，早就习惯了这些目光。 她也能明白，男人大多食色性也，喜欢盯着身材突出的女孩子看，不见得是猥琐，也许就是欣赏和来自对异性的好奇。 柏小玖不能一个个叫人别看，也不能夏天穿厚衣服，除了习惯注目礼还能做什么？ 这一点上来说，穆西泽从来没询问过柏小玖，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思考，真的是冤枉她。 穆西泽的话跟泣血而出一般，带着质问，还带着伤心，听着有些悲，让柏小玖看着他嗫嚅了唇几下，终于挤出话来，“你误会了。” 先不说什么何旭的事，她还有点懵，但她完全可以理解刚才李哲做的事，换个角度来看，穆西泽没有动手打人，已经算脾气好。 “刚才薇姐跟我说，李哲喝吐了，怕他昏昏沉沉的掉到河里，叫我来找他。”柏小玖语速很快，生怕再不解释穆西泽能哭出来，他此刻眼眶都红了。 “我到处找他，最后在这里找到他。发觉他真的醉的有点迷糊。我打算把他扶回去，哪知道他把我认错了。”柏小玖说着，渐渐冷静下来，语气也更柔和一些，“我觉得他可能失恋了，而且他真的认错了。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他说什么了？”穆西泽的声音低沉而冷淡，视线有些模糊，手握成拳，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哭，不能哭，显得太懦弱。 柏小玖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味道，就像是心死如灰的感觉，心里一阵阵的抽，一种害怕，还有一股淡淡的凉意直冲头顶，直觉让她心开始跟着泛起冷。 她能感觉到穆西泽误会大了，但又不知道他到底误会了什么，老实的回答，“他说什么后悔，没机会说。估计是跟女朋友闹分手，看错了。” 柏小玖从进入二组，跟李哲打交道是比其他人多，可从来没有特别亲密，连话题都不曾说得很深入，两个人平时相处真是公事公办。 何况李哲这个人一直有些严肃，虽说长得还不错，不管别人喜不喜欢，觉得他高冷帅，柏小玖完全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 柏小玖比较敏锐，能察觉到李哲对她比较有耐心，也挺欣赏，但仅限于此。 她知道刚才那一幕有多伤人，换做是她，没准上前揍人或者骂人，穆西泽只是说话有些冷漠而已，不算什么。 “你真的误会了。他真的认错了。而且他也没做什么，就在说醉话。这事，我其实也有错，但我当时真的没反应过来。” 说句实话，如果换做是祝符这个人，柏小玖第一反应肯定是一巴掌上去，哪怕被人握着手腕，也会上脚。 可李哲平时多严肃，多冷淡的一个人啊，喝醉了又认错人，她是真的有些懵，懵的时候，思绪飘远了，又有些同情他，这才反应慢了一些。 穆西泽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炸了一个洞，凉风卷着冰渣呼呼的往心里刮着，凉的他浑身都在颤，那种由心出来的凉意，让他觉得眼前发晕。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读书工作时期又不修边幅，穆西泽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清秀耐看，还有些自卑，他之前追求阳晴，算是第一次勇敢迈出步伐。 在客服部里先看声音，长相是其次，但凡声音好听一点的，长得都很一般，阳晴就是长得很一般的典型。 但她说话温柔，给人感觉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会骂人的女人，穆西泽才敢去追求她，哪怕被拒绝也是婉转的，不伤面子。 他从来没想到会遇见柏小玖这样，发着光，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人，他几乎是拿出所有的勇气追求她。 每次被她婉转拒绝的时候，他一遍遍告诉自己算了吧，却又一遍遍的无法放弃，难以割舍。 这么反复的折磨，让他厚着脸皮追，使劲的追，终于追到了，她答应的那一天，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柏小玖对于穆西泽而言，就是梦中情人，理想女神，放在以前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现在却成为了他的女朋友，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对她特别温柔体贴，百依百顺，把自己所有的脾气性格都掩藏起来，只为了她。 他从来不知道恋爱就是要展现真性情，彼此需要磨合，一点点的彼此才能真实融洽。 看见刚才那一幕，想到陈婕说的话，穆西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 之前陈婕说何旭追求过柏小玖，两个人关系不错，他隐晦的问过何旭对柏小玖的看法，何旭很直接的说，是个特有意思的女孩，做他男朋友很幸运。 何旭不过是说实话，他觉得穆西泽忙于工作，还能把柏小玖追求到手，而且柏小玖这个人看着没心没肺，有时候挺心细，两个人很般配。 穆西泽却觉得何旭在婉转的表达羡慕，心里肯定了何旭曾经对柏小玖有意思。 突然之间，压在心里的一切，所有的隐忍也好，担忧也好，全都浮出来，穆西泽觉得无以伦比的疲惫。 他想结婚，他想一辈子跟她在一起，可她不愿意，她说还早。 他想努力赚钱买房买车，他想给她一个美好的将来，可她似乎完全不在乎。 不管他换工作也好，忙着加班也好，她永远都是体贴的，站在他的角度思考。 转念来想，这样的她是不是完全不在乎他呢？ 穆西泽喝了酒，脑袋不清楚，又觉得自己疲惫，越来越颓然，轻轻自嘲的笑了一声，脱口而出，“我们分手吧。” ------------ 第36章　我是清醒的 柏小玖有些焦急，但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解释，看穆西泽听完之后，只是傻傻的看着她，抿了抿嘴。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仿佛没漏掉什么，说的也是实话，还在等待他的回答，却突然听到“我们分手吧”这个几个字。 就像是耳边产生了幻听，让她歪了歪头，有些不敢相信的询问：“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穆西泽往后退了一步，觉得无比疲惫，由内而外，心仿佛都不跳了。 说出这几个字，又觉得解脱似的，痛到麻木，反而感觉不到痛，让他觉得这么决定之后很轻松，就像是跳出了一个枷锁。 柏小玖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他低头看着凉亭围栏，也不看她，脸上没有表情，深吸一口气，“你喝醉了吧？” 她真的不敢相信，特别在乎她的穆西泽会说出这几个字。 心里有一丝丝的痛，是那种不被人信任的背叛感带来的痛。 她能理解穆西泽看见刚才那一幕，该有多少难受，可是她真的什么都没做，也解释的很清楚，为什么不信呢？ “我很清醒。”穆西泽视线有些飘忽，感觉自己走在云端，柏小玖的声音如同从天外飘来，抬起头，让视线努力聚焦到她的脸上，却没看见她难受的表情。 “你喝醉了。”柏小玖觉得他眼神都不对劲了，看着跟傻了似的，再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我先送你回去。” 柏小玖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想拽他离开，他却纹丝不动，猛地摇头。 穆西泽一直把柏小玖当做自己的女神，最心疼的一切，想到刚才那一幕，想到陈婕说的话，没由来的内心翻涌着一股烦躁，抽出自己的手，还推了她一把，音量大了不少，“我说了，我没醉！我很清醒！” “穆西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柏小玖忍了又忍，按捺住脾气，这件事的确是她让他产生了误会，哪怕他发脾气，她都可以理解。 可她真的很烦这种不听解释，一个劲自我认为，还不给机会彼此冷静聊聊的人。 “我很清楚。”穆西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不自觉溢出眼眶，他用手随意一擦拭，晃了晃脑袋，歪头朝她笑，“这个，那个，我知道你受欢迎。我算什么？我比得过谁？我谁得都比不过。” 柏小玖站在原地看着他，越看越像是一个酒鬼在吐露心声，越听心越凉，她从来不知道穆西泽是这么看她，还这么看他自己。 穆西泽的工作能力很强，才二十四岁成为了测试部主管，跟他打交道的人都对他印象很好。 因为他不善言辞，但为人比较老实，还很勤勤恳恳，也从来不会抱怨。 任谁有这样的同事，都会喜欢几分。 柏小玖从他追求她的时候，听到不少人说他的好话，不止是测试部，宋薇莉也偶尔提起，有时候客服部闲聊，说起研发，也会说测试部主管人很好相处。 在她看来，穆西泽是个特别好的人，特别是学会打扮自己后，除去那些小缺点，他就跟完美的存在一般。 柏小玖跟穆西泽不同，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声音好听，算是被男孩们捧大的，虽说没有傲娇自满，但也很有自信。 这样的人完全不能理解，看着不错的穆西泽怎么会这么想。 “你比谁都厉害，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谁都比不过。你就是你啊。我一直觉得你很好。我选择你，不就说明了一切吗？”柏小玖很有耐心的解释，希望他能冷静思考，也不想听他继续说那几个字，太伤人。 “不，不。我不是，我很差劲。”穆西泽觉得头有些晕，几步挪开，坐在凉亭边，看着地面轻声说：“我只是，只是，运气好而已。” 就像是陈婕刚刚说的，“还好你是研发部的，没什么内部不准谈恋爱的要求。我觉得吧，柏小玖比阳晴好看多了，为什么会选择你呢？可能因为你运气好吧？或者因为你是测试主管？” 穆西泽觉得陈婕的话说的没错，阳晴没有柏小玖好看，哪里都不如，连她这样的人都看不上他，为什么柏小玖会看上他，选择他？ 但他不愿意去想陈婕说的因为他是测试主管，他觉得大概是他运气好吧。 可一贯跟数据打交道的他从来不相信运气，运气能带来的东西只是一时，实力才是真正的永恒。 而他没有这个实力，抓住柏小玖，完全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你真的醉了。你不是这样的。”柏小玖跟他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他会不自觉的聊到工作，说起工作来神采飞扬。 在她心里，他或者面对爱情是笨拙的，那是因为他没有什么经验，一切都是凭借本能，但不能否认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不管从哪里看来。 柏小玖深深叹息一声，缓缓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摩挲了几下，“你别这么想，你真的很好。” 现在是夏季，哪怕是深夜，蓉川市还会带着一丝闷热，穆西泽的身体在发烫，手背却透着凉，让柏小玖泛起几分心疼。 “我不好，哪儿都不好。我谁都比不上。”穆西泽甩开她的手，觉得柏小玖的所有安抚都是同情罢了，不过是觉得他什么都不会，在她手里改变有意思？ 就像他刚追求她的时候，问她为什么要帮他改变造型，她笑着回答：“因为喜欢帮助别人啊。我这个人特别有同情心。” 那些埋藏在心底，疑惑不解，又不敢询问出来的话，都涌了出来，在脑子里来回打转，变成了他以为的答案。 穆西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哪里都配不上，他真的很累，每天都在煎熬，仿佛放开手才能得到自由，“我们分手吧。” 河边偶来的风吹干了他的泪痕，心底的沉痛堵住了泪腺，他只是闪烁着目光看着地面。 心里还在自嘲，看，就算是哭了，流泪了，她也看不见，她一点不在乎。 柏小玖是真的没看见穆西泽流泪擦泪，在他说出那几个字时，整个人都懵了，哪里注意的到。 这会儿他一个劲的自我诋毁，让她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又担心是不是因为要换工作的事，让他有些累。 柏小玖心里很清楚，她对他现在的确还谈不上爱，选择他开始，一切源于合适，但她是在乎他的。 可是不论谁，听到自己的另一半反反复复说分手两个字，心都会越来越凉，然后冷却，变得僵硬。 “穆西泽，你一直说，我会当真的。”柏小玖在他耳边故作生气说了一句。 “嗯，是真的。”穆西泽不敢去看她，盯着地面，沉沉点头，重复一遍，“真的。” 柏小玖一点点松开他的手，不断调节呼吸，让自己不发脾气，提醒自己，错在她，是她错，让他误会。 “你别说了，你喝醉了，现在不清醒。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说吧。这件事我也有错。” 这话在穆西泽耳边里翻译过来就是，柏小玖也承认了情难自禁，所以李哲那么对她，她没反抗。 他自嘲的笑了起来，仰了仰头，“你没错，错的是我。真的是我，是我不自量力。是我太傻了。是我不该紧紧抓着你，让你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穆西泽的话让柏小玖越听越懵，总觉得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干脆站起身，去拉他，“算了，先回家吧。等你酒醒了再说其他。” “不用。我现在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走吧。走吧，不用管我。”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让你一个人醉醺醺坐在这里？掉河里怎么办？”柏小玖咬牙切齿的说完，使劲拽他。 穆西泽狠狠的把手往回一抽，看她跄踉几步才站稳，心一抽想起身，可一想她不属于他，原本就不该属于他。 他没资格碰她，又坐好，反复说，“我想清楚了，我也很清醒。分手吧。” 柏小玖原本心里就难受，有些自责，又有些烦躁，反复听他这么说，脾气上来了，“你确定想清楚了？如果你执意要分手，好，那我同意！” 这其实不过是一句气话，她的心里还觉得穆西泽此刻不清醒，可以谅解。 穆西泽却当真了，抬头笑着看她，手搭在额头上方，歪着头看她，仿佛看人生中最后一眼，又闭了闭眼，肯定的说：“嗯，想清楚了，你走吧。我们分手。” 柏小玖平时发脾气，他马上就来哄，哪怕不会说话，也会软了态度，这次居然这么坚决。 她的心口被他气的直发闷，忍了忍，“算了，你回去睡一觉再说。” “我不想看你跟别人卿卿我我，也不想一次次的看别人来抢你，我觉得累了，特别累。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分手也挺好。”穆西泽几乎是自暴自弃的说着，完全没去看柏小玖渐渐沉下来的脸。 柏小玖听到这样的话，彻底被伤了，这么一句句的，不都表示他其实一点不信任她吗？ 原来他看上去在乎她，跟她一起快乐，其实很累，还累的无法坚持，那她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吧？ 她也彻底心灰意冷了，原本就不是深爱，只是想逐步了解然后深爱，可现在连信任彼此都做不到。 她笑着摇摇头，又冷了脸色，轻声说：“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分手吧。” 说完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转过头来，“不管你清醒也好，不清醒也好。早点回家睡吧。希望你睡醒了，别后悔你的决定。” 穆西泽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天苦笑着回答：“我，不会，后悔。” “很好。记住这句话。也记住，我从不吃回头草。再见。”柏小玖觉得鼻腔有些酸涩，却生生忍住，几次深呼吸，才淡淡一笑，“再见。” ------------ 第37章 你怎么了 陈婕扶着李哲走出凉亭，正想询问两句，李哲手狠狠一抽，脚步快了起来，一点不像是刚才那副喝醉的模样。 “嗳？你没喝醉啊？刚才是装的？你喜欢柏小玖？你们两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语气叫李哲听得心里翻涌着烦躁，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哲的脸带着冷漠，语气更是冰冷，陈婕之前其实对着李哲有些犯怵，不过是刚才看热闹的心情压过了一切，这会儿听到这语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犯错误的又不是她，刚才穆西泽气的都要揍人了，多明显的不满，李哲怎么还有脸这么说话？ “客服部不准内部谈恋爱，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做客服有一个明显，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那就是人人都很能说，更不愿意理论这件事输给别人。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你别乱说！我喝醉了，认错人。”李哲的表情更淡漠了几分，带着浓浓的不耐烦，还有一丝警告。 陈婕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怎么可能被他震慑住，特别是发现了惊天秘密，嘴角一勾，也不跟他辩解，心里做好了打算，一定要告诉别人。 客服部可没什么秘密，一个人知道了，就代表全世界都知道。 “我倒觉得你酒醒了。”陈婕嘟囔一句，脚步加快，比他还快的走回了长桌边。 神游大地的整个客服部大家彼此都很熟悉，但分成了四个倒班小组，大家肯定是更喜欢跟自己组里的人坐在一起，毕竟日夜相伴。 陈婕的身边坐着孙沁雪和何晓，这会儿孙沁雪正在起哄灌测试部一个年轻男程序员酒，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说的热闹，何晓坐在位置上安静的吃着烧烤。 “我跟你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陈婕左看右看，觉得这种八卦跟何晓这种闷葫芦分享毫无意义，拽了孙沁雪几次，总算让她回过神来。 孙沁雪跟人热闹聊天，一直扯着嗓子说话，这会儿声音带着点哑，有些敷衍的问了一句，“什么？” “李哲刚才和柏小玖在凉亭亲热呢。”陈婕压低了一些声音，凑到了孙沁雪耳边。 孙沁雪原本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视线一扫，正好看见冷冷清清走回来的李哲，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 李哲在神游大地，乃至于整个客服部都挺出名，出名的带新人严厉，对人不苟言笑，工作特别认真到等同于较真。 柏小玖分到他组里的时候，不少人暗戳戳期待看她被李哲因为工作的事情骂哭，可惜没等到。 “真的假的？”孙沁雪回过神来，蒲扇着眼睛看着陈婕。 陈婕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凑到她耳边，把刚才看见的一幕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说穆西泽多么气愤，柏小玖多么不好意思。 两个人顿时来了兴致，开始咬着耳朵，就这件事发表各种看法。 孙沁雪还想马上就跟人分享，被陈婕拽住，“这事现在说，多让人尴尬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孙沁雪，不管怎么说，柏小玖之前帮过她，现在就传遍了，是有些尴尬。 陈婕可不是这么想，她也觉得刚才看的不算真切，这会儿说出来，大家醉醺醺的，给柏小玖机会解释怎么办？ 最好是，明天去了公司一阵宣传，她还有脸一个个的去解释吗？ 柏小玖想一走了之，可一想到钱都在自己兜里，也不好就这么甩开同事跑掉。 但穆西泽做出了他的选择，而她同意了，心里有些空落落，更多的是气愤。 这会儿回到位置上，拿起饮料喝了一口，下意识看了一眼凉亭那边，隐隐还能看见一个身影，猜测穆西泽坐在那里没动。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家穆西泽呢？一会儿不见你，就到处找你呢。”宋薇莉酒喝的差不多，这会儿老实坐在原位吃东西。 她最顺眼的就是柏小玖，吃饭当然是坐在她的另一侧，一看她一个人回来，随口问了一句。 “一会儿我不去唱歌了。你们去吧。”柏小玖不想提刚才发生的事，声音轻微的回答。 宋薇莉喝的有些上头，没察觉到柏小玖的情绪不佳，带着酒气凑到她的面前，笑嘻嘻问了一句，“哦，小两口要先回家？” “啊。不行吗？”柏小玖勉强挤出微笑把她的脑袋往后推，转头深呼吸一口，转换掉那满鼻息里的酒味，轻声说：“太晚了，我有些困了。把钱给你，我，我们先回去了？” 宋薇莉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酒精作用让她来不及多想，看她好像是有点疲惫的样子，体贴的回了一句，“行，一会儿我来结账。你们先回去吧。” 团建是为了让大家彼此关系更好，也没说必须强迫别人做不喜欢做的事，宋薇莉也不是个在这些方面要求特别高的人。 对她而言，每次整个神游大地客服组一起吃饭，喜欢凑热闹就来，不喜欢不来也行，没什么必须。 “那我把钱给你。”柏小玖把钱掏出来，从桌下递给宋薇莉，又看了眼凉亭那边，穆西泽似乎站起来，往这边走。 “走吧走吧。你家那口子酒量也不行，我看他也该回去了。去吧。”宋薇莉也不数钱，直接往兜里一揣，随意挥了挥手。 柏小玖有些犹豫，大家开开心心的聚餐喝酒，如果知道她跟穆西泽闹分手，会不会有些扫兴？ 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让自己平静一些，迎着穆西泽走去。 柏小玖转身离开的时候，穆西泽觉得自己想跳河，心和脑子在不断拉扯，一会儿觉得自己解脱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要死了。 坐在凉亭边，他想哭，更想离开这个地方，但仅存的理智提醒自己，他现在走了，柏小玖会很没面子。 一边劝自己，她的事情以后都跟自己没关系了，一边又在后悔，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起身朝长桌那边走的时候，看见柏小玖朝他走来，穆西泽有些怔然的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她。 “我准备回家，已经跟薇姐说过了。今天大家都很开心，我不想拿自己的私事让大家不自在。你喝了这么多，也回家吧？”柏小玖没有看他，说话的时候，视线看着河面。 穆西泽看着她的侧脸，满心不舍，可那份酒气熏的他不止是身体，还有头脑都是晕沉沉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嗯。” 在柏小玖准备离开时，他往前一步，犹豫的问了一句，“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柏小玖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他低着头不敢跟她对视，轻笑一声，“不用了，一起走吧。打车回去。” “好。”穆西泽的心突然一阵阵抽痛，可晕沉沉的大脑想不起自己在抽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反应，随着她朝街边走，一起去打车。 两个人一起坐车到达目的地，只是一顿饭，最后两个人分别坐上一辆车，朝不同的方向而去，从此之后，分道扬镳，再也没有交集。 柏小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邱竹萍和柏君国早就睡了，玄关留了一盏灯，客厅一片漆黑，犹如柏小玖此刻有些空洞的心。 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一片光明之下，今晚所有的事都被抛在脑后，往床上一摔，柏小玖抬手挡住眼睛，感觉到鼻腔的酸涩。 也不是舍不得，就是觉得委屈，觉得不被人信任，觉得自己今晚的遭遇有些好笑，纷纷杂杂的情绪让她想哭，却又想忍住，觉得哭有些傻。 正在放空脑子，手机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吓她一跳。 拿起手机一看，是戚景臣，她没心情接，直接挂断。 一挂断电话这才发觉，他今晚打了好几通来。 柏小玖正准备把手机关机，戚景臣不屈不挠再次拨打，她犹豫的一下，终于接了起来，“干嘛！” 这语气让心里有点焦躁的戚景臣愣住。 哈，他找了她一晚上，她一直不接电话，他都没发火，她居然先不耐烦了？ 心里渐渐明白，自己看不见她就想得慌的戚景臣，懵懵懂懂中怀疑自己喜欢她。 男人对于心上人和其他女人是两个概念，原本一肚子火的戚景臣，反而软了态度，轻声询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带着关怀又磁性的声音，让柏小玖回过神来，她把愤怒发泄在他身上，迁怒他人有些过分，让她轻笑着摇头，“没什么，你找我做什么？” “真的没事？”戚景臣总觉得她情绪不对，问了一句没得到回答，讪讪的说来意，“开放新等级了，现在可以转职。我想问问，你打算转成什么？” 这话让柏小玖才想起，快公测的神游大地，最近在不断开放新游戏内容，而她只是草草扫了一眼资料，并没有太关注。 “随便吧。”新的等级刚开放，玩家都在忙着冲级，询问新内容的不多，她想不起之前的职业有些什么，敷衍的回了一句。 戚景臣这下是真的确认她不开心，“你们吵架了？没事吧？” 柏小玖不想跟他多说，沉默一会儿，“还有事吗？” 戚景臣没恋爱经验，但不傻，感觉她不想多说，说不定就是跟男朋友吵架！ 他心里升起一股窃喜，生生按捺住，轻声问：“那你还玩游戏吗？” “以后再说吧。我困了。” “嗯嗯，你先睡。我改天再来找你。” 柏小玖被他话题勾起，想的有点远，也没注意听他说什么，连回应的力气都没了，随意应了一句，“好。”挂了电话。 ------------ 第38章 流言 柏小玖挂了戚景臣的电话，心里也有几分歉意，可她现在没有心情多说。 更不需要来自一个曾经给她带来误会的男人的关怀，她顺手关了手机。 心情不好，又洗漱一番，为了能好好睡一觉，还运动了一会儿。 等真正睡着，差不多是凌晨五、六点。 柏小玖的第二个休息日，全天都用来睡觉了，也可以避开邱竹萍关于穆西泽的提问。 现在邱竹萍看穆西泽哪儿哪儿都顺眼，哪里敢告诉她，他们分手了，只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 穆西泽酒醉回去后，连脸都没洗，脑袋被风一吹，更是昏昏沉沉，直接睡了。 他跟柏小玖不同，第二天还要上班，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清醒。 洗了个冷水脸，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看见的一切，做出的决定。 柏小玖那带着淡漠又决绝的话，响在他的耳边，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 坐车前往公司的路上，穆西泽纠结起来，他心里更多的不舍和自责。 责怪自己有些武断，责怪自己没给柏小玖机会多说，更责怪自己酒量不好还要喝酒。 真正的是喝酒误事。 虽说昨晚那一刻轻松的心情时而浮出，可他更多的是难以割舍。 他上班是早上九点，离公司不算近，八点就出了门，坐在车上也才八点过。 想给柏小玖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又怕她还在睡觉，忍了又忍。 直到快到公司，终于忍不住，拨打了她的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穆西泽心一沉，柏小玖从来不会把手机关机，客服部事情不多，但组长牵扯到一些工作，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 她居然把手机关机，大概是在躲避他？ 想起昨晚她的话，穆西泽的心一沉再沉，终于沉到了底，陷入绝望，做出了决定。 柏小玖睡醒差不多是下午，吃了晚饭就跑进房间，看了会，熬到晚上才睡觉。 如果不是第二天需要上个白班，她还想多做点事，让自己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 晚上好不容易睡着，第二天到公司，从她身边走过的同事眼神有些奇怪，让她一脸懵。 交接班的时候，孙沁雪和陈婕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只有何晓正常。 等到白班组的人来，宋薇莉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劲，把背包不放，就朝她勾手指，指了指外面，示意出去。 柏小玖拿起烟盒随着宋薇莉走向吸烟区，刚坐下，宋薇莉开始叹息。 等两个人分别点上烟，宋薇莉深吸一口烟，才轻声问：“你跟李哲怎么回事？” 柏小玖心里咯噔一下，忘记这茬了，陈婕一贯看她不顺眼，那天晚上看见那一幕，还不得大肆宣传？ 她那晚跟穆西泽闹分手，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倒把陈婕和李哲给忘了。 “他喝醉，认错人，有些误会。”柏小玖回答的很自然，没有一点尴尬。 宋薇莉仔细观察了她的神色，也没看出什么来。 说实话，昨天流言传起来的时候，她一点不信，可李哲原本昨晚该上夜班，他请假了，这就有点叫人看不透。 李哲这个人是个工作狂人，人人都知道他冷清的表面下是对工作和升迁的疯狂热爱，典型的轻伤不下火线。 经常生病还要带病坚持，在公司这么两年，他请假的时间屈指可数。 如果说喝醉了，可以理解，可他前晚喝醉，昨天休息一个白天，晚上来接班，哪里需要醒这么久的酒？ 不止是宋薇莉，听到流言的人，心里都在揣测，从不信到半信半疑。 要知道，客服内部不准谈恋爱，这可是铁律，一旦发现，两个人必须走一个。 昨天流言四起，都说柏小玖脚踩两条船，跟穆西泽明面上在一起，暗地里还跟李哲勾在一起。 宋薇莉不信柏小玖是这种人，但李哲的请假和穆西泽坚决的辞职让她心底有点没谱了。 “穆西泽昨天直接辞职走人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柏小玖惊了一下，转头看着她，“什么？昨天就办理辞职手续走了？！” 她当然知道这个举动代表什么，别说研发部，就是客服部想要辞职，都必须提前一个月打报告，毕竟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更何况是研发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版块，想要辞职，至少也要提前两三个月开始工作的交接。 当天打辞职报告，不等批复直接走人，这代表着要跟公司撕破脸，往大点说，还要想继续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做将来就会玄乎了。 游戏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有很多公司，但景伞公司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不少厉害点，在圈子里出名的，不管是研发部还是客服部，圈子里高层们心里都有数。 穆西泽能做到测试部主管，工作能力肯定不差，不然不会如此有底气跟上司谈加薪的事。 柏小玖心里有些闷得慌，感觉自己背了很大一个锅。 “你们怎么了？”宋薇莉一看她那副吃惊模样，心里也惊了，这么大的事，她作为穆西泽的女朋友居然不知道？ 宋薇莉昨天还在为柏小玖的流言头疼，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才从研发部得到消息，穆西泽直接辞职走人，连交接工作的时间都不给。 “分手了。”柏小玖对着宋薇莉没什么必要隐瞒，说完这三个字，沉沉叹息一声，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宋薇莉认真听着，手指尖一直夹着烟，直到感觉到一股热，这才反应过来，恨得皱起眉来，咬牙切齿说出两个字，“陈婕！” 柏小玖只是嘲讽的笑着摇摇头，“今天来上班，我就觉得同事眼神不对劲，陈婕说了些什么？” “有什么？不外乎水性杨花，脚踩两船。要多难听说的多难听。本来客服部就是个人云亦云的地方。”宋薇莉烦躁的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甩，又点上一根烟，“昨晚快下班，副总来询问我，怎么回事。看样子对你印象不好了，估计信了几分。” 柏小玖也不指望自己往上走多远，对于所谓的印象分并不在乎，只是沉默的听着。 “我跟他解释一下，说肯定是误会。客服部就是这样，年轻人多，女人也多，浮躁的很。”宋薇莉狠狠吸了口烟，借着吐烟雾沉沉叹息出来，“你也真是。李哲这家伙也是。穆西泽也真是！” 事情是真的赶巧了，流言起来的时候，作为当事人，李哲请假没来，穆西泽相当于撕破脸走人，这两个人简直是把柏小玖推到了风口浪尖。 “呵呵，无所谓了。子虚乌有的事儿，难道还要把我辞退了？”柏小玖满心都是穆西泽直接辞职走人这事，烦躁的挪了挪身体，不知道该怨他，还是同情他。 “算了，这件事，等李哲来了，你跟他一起去副总面前解释一下吧。有些事可大可小，看着没什么，对你将来影响可大了。你别不当一回事，印象分不是分？”宋薇莉很快抽完一支烟，又点上一支，可见心情也不好，“而且公司马上就要改制了。以后涉及的东西多了。” “马上就要改制？什么时候？”柏小玖等待已久，一听这话茬，提起了点精神。 宋薇莉一看她这副混不在乎的模样，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还关心什么改制？先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知道了。没有就是没有。怕什么。”柏小玖深吸一口气，缓缓叹出，无奈的笑了笑。 “对了，这批新人，马上就要培训结束。我们组要来五个。我打算给你组里分两个。你把陈婕替换掉吧。就是同时带两个新人，你会累一点。稍微忍忍吧。”宋薇莉一想到那晚的乌龙事，心里有一丢丢愧疚，给李哲灌酒，她也有份。 如果不是李哲喝醉，又是她叫柏小玖去找人，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不，陈婕不替换掉。留着吧。”柏小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凭什么呢？陈婕上下嘴唇一碰，随便胡乱说话，这就完事了？ 陈婕把她害的现在有口难辩，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的事！ “这种组员，你还要留着？你也是心大。” “不然呢？不服管教，还喜欢嚼舌根，你留给谁不是个祸害？还不如她逮着我一个人霍霍呢。” 柏小玖这半带开玩笑的话，又带着替她分担的意味，倒让宋薇莉笑出来，无奈的瞅了她几眼，“行吧。随你。” “至于李哲跟我这事，我一会儿给他个电话，叫他下午来一趟，一起找副总解释下？” “嗯，你叫的动就叫吧。”宋薇莉眼神微妙的瞅了她一眼，“新人明天分组，你明天夜班，早点来。” “一来就进组？”柏小玖还在思考前天晚上有些尴尬，她打电话给李哲，也不知道他来不来，一听这话有些诧异的瞅了她两眼。 “叫你选人啊！五个新人，你先选一个。看谁顺眼选谁。剩下我来分。” 一听这话，柏小玖可以肯定宋薇莉并没有相信流言，还很信任她，心里稍微舒服点，老实的点头，“行，那我明天下午早点来选人。” “这些事早点解释清楚。最近神游大地要不断开放新活动，涉及面广，副总也忙。别让他烦上加烦。” “我知道了。”柏小玖很清楚，副总不但要管客服部的日常，还要负责运营，平时是真的忙。 如果不是这个流言涉及了公司内部的铁规，他根本不会管。既然在他那里挂上号了，必须解释清楚。 ------------ 第39章 嚣张的新人 流言就是流言，不管客服部的人们信或者不信，反正大家就当做茶余饭后的八卦聊聊，当不当真的，还要看公司高层的处理。 要说时刻关注着柏小玖的处理，也没几个人，大概就是三组的三个组员了。 陈婕巴不得柏小玖因为这件事被公司辞退，到时候组长肯定就是她。 孙沁雪比较复杂，一边觉得柏小玖虽然没有阳晴那么爱多帮忙，但工作能力是真的强，而且熟悉游戏，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可柏小玖留下来，知道了是她和陈婕四处散播流言，这就有些尴尬了。 何晓是一点不希望柏小玖离开，阳晴当组长的时候，更喜欢跟陈婕和孙沁雪凑在一起，有点排外。 虽说她也不在乎挤进这个小团队，可原本客服有时候面对难缠玩家，心里就容易难受，再被同事这么对待，谁都会不舒服。 而且阳晴把工作看的很重，一旦谁出错，完全不顾情面，说话不会好听。 柏小玖来了之后，一视同仁，并没有分帮结派，出了错也不会骂人，从来都是笑嘻嘻的解决问题，会让人心里轻松一些。 结果这三个人谁都没忐忑多久，柏小玖雷厉风行的解决了这件事。 柏小玖其实不在乎流言说什么，说的多难听，反正她没听见就行，也不在乎别人的眼神。 但她不喜欢流言影响了自己的工作。 跟宋薇莉聊完后，她才给李哲打电话，这才发觉自己手机一直关机到现在。 穆西泽发了很多条短信，大概意思都是，“那晚喝醉了，许多话并不是心里话。他真的错了，也后悔了，希望还有一次机会。” 如果说没有这些流言，没有李哲请假，穆西泽辞职，导致这件事跟真的一样，柏小玖还会有精神跟穆西泽好好聊聊。 可这两个男人，魂淡的让她一个人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她心情能好才怪。 短信只是看了几眼，她给李哲打了电话，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喝醉吹了些风，感冒了。 只要人还活着，就得来解决这件事。 柏小玖把流言跟他说了，宋薇莉和公司上层的态度说了，更明确说了，她不在乎流言，可如果他需要往上走，这件事不澄清，大概职场到头了。 李哲早就后悔了，酒醒脑子就乱了，更没想到看着有些怕他的陈婕真的胡乱说话。 请假没去上班，一是喝醉后吹了风，回家又太晚，真的有些发烧感冒。 二是接班的是柏小玖那个组，他有些歉意，不太敢现在面对她。 听到她的话，二话不说，下午赶来了公司跟柏小玖一起找副总解释。 李哲有些发烧，声音又哑了，柏小玖跟他坐在一排，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烦躁和抗拒。 副总作为公司唯二上了年纪，还成了家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真没什么事。 事情解释清楚，柏小玖就委屈上了，婉转的表达了同事之间胡乱传话带来的麻烦，还有自己明明做好事，却被误会。 于是，当天下午，全公司都收到了一封副总发的邮件，正儿八经解释了这件事，没有指名道姓，却明确指出希望客服部的某些人把心思用在工作上，而不是传是非，胡乱说话，不利于同事之间的团结，也会带来误会。 原本这件事是客服部内部的事，可副总很清楚柏小玖的男朋友是穆西泽，研发部的人，哪怕现在辞职了，估计也有不少同事知道这件事，好心的把研发部也圈了一遍。 其实客服部跟研发部的八卦不太容易互通，研发部这边还在震惊于穆西泽离开的事，正在焦头烂额，突然收到了这封邮件，反而心灵而至，知道了穆西泽为什么这么突然的离开。 客服部那边解释清楚，研发部这边反而想多了，总觉得穆西泽是被李哲和柏小玖给气走了。 柏小玖还在因为客服部这边流言止住，现在大家也不敢明目张胆说什么，而心里松口气，开始琢磨怎么折腾陈婕这件事。却没想到反而在研发部留下了大名。 这回她留下的印象不再是穆西泽的女朋友，而是客服部那个气走穆西泽的柏小玖。 这才一天时间，柏小玖也不知道研发部因为邮件转变了态度，第二天夜班按照宋薇莉的吩咐，下午早早来接班。 到的时候才三点过，宋薇莉陪她抽了支烟，高度赞扬了她处理流言的速度，又跟她说了一声，神游大地的新人们在交接班室等待认领。 景伞公司的新人们，不管将来会在哪个游戏组，先会一起培训一周，进行公司整体培训和考核，过关之后，才开始分组。 柏小玖知道这一批新人还算挺多，据说大多数是从某个专科学校招聘来的，所以这次新人留了十数人之多。 神游大地现在的玩家数量还比不过公司主打的国风游戏，全凭最近开始开放新活动，急需人员，这才分到了五个。 “行，我先去看看。那我进去怎么说？”柏小玖摁灭烟头，站起身，去认领新人这件事，她还没做过，平时都是游戏经理先去认个眼熟。 “你就进去说，你是神游三组的组长，来接夜班的呗。” “不多说别的？” “你还想说些什么?进去看看，谁顺眼，问个名字出来，我再去领人。” “行吧。”柏小玖看她这副悠哉的模样，升起几分兴趣来。 客服部的工作有些按部就班，每天回答的问题都千篇一律，偶尔会有游戏内容，也差不多，工作有些枯燥。 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折腾新人，就像是她刚进公司，才被宋薇莉认领之后，每个白班都要被不同组的同事折腾。 柏小玖走到交接班室，门没关，大敞开，里面传来闹哄哄的说话声。 她刚走到门边，准备进去，听到了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里面一个略有些尖锐的女声说：“如果分组可以选，我不想去三组。我都听说了，三组的组长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我才不想跟着这种人。我跟这种三观不正的人合不来。” “我也是，不想去。我想跟着工作能力强的组长，多学点东西。才不要跟着这种人。公司内部都说了不准谈恋爱，还这么玩，有点恶心人。” 一道闷闷的男声插了句嘴，“三组组长怎么了？什么脚踏两条船啊？” “你还不知道啊？叫你不跟我们一起吃饭，错过了吧。最近最大的八卦，三组组长聚餐当着男朋友的面跟男小三…………”后面几个字压低了声音，柏小玖没听到。 只听到其他几个人传出一声，“哇，这样好过分啊。” 柏小玖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批新人没什么意思。 得了，她一个都不想要，谁想要谁要吧，了不起她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行了吧？ 一道冷清清的中低女音响起，“真受不了，你们都是傻X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没脑子？” “你有病吧？谁没脑子？”那道尖锐的女声提高了音量。 “就说你！没脑子！怎么？想打架？来，我奉陪。” “你才有病吧。谁要跟你打架。还没进组就打架，万一被公司辞退怎么办。”另一个女声，声音比说八卦的时候微弱了一些。 “怕什么辞退呢？说人坏话的时候怎么不怕？才来公司就知道说这些？流程规则背熟了吗？” “嘁，就你，培训成绩倒数第一，差点就不到及格线。估计公司缺人才把你留下。你还好意思问我们？你嚣张什么？”那道尖锐的女声嘲讽意味十足。 这话之后，中低女音诡异的沉默了…… 柏小玖差点笑出来，说实话，流程规则是挺多，但比起游戏内容来，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考过关很容易。 这姐们这都擦边球，可想而知，有些费劲。 公司前期考验新人，看的还真就是这些成绩，这回估计是神游大地缺人，放低了标准。 要是按照柏小玖那一批的标准，估计这位中低女音得走人。 柏小玖那一批新人培训时，公司的流程规则考核，要求的分数是九十分。 带着笑意往前几步，站在门边敲了敲门，柏小玖视线一转，五个新人，四女一男，“打扰了。” 柏小玖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十八九岁，比这批刚毕业的新人还稚气。 他们五个坐在这里，等待被神游大地的游戏经理领回去，一看柏小玖出现，都有些诧异的盯着她。 “我呢。”柏小玖走进去，朝她们亲和的一笑，“唔，得了，我是神游大地的人。我自我介绍之前，各位新人先介绍一番吧？” 新人进公司的时候，由人事部的专人培训公司规则流程，也没进入游戏组里，平时大多数都在走廊的培训室，几乎很少进入工作区域。 就吃饭的时候能看见公司聚在一起吃饭的客服，但也不知道谁是谁，他们的职务。 柏小玖白班几乎都是跟穆西泽出去吃，不在公司吃饭，新人们更没机会见她。 这会儿一听她的话，还以为她就是游戏经理，连忙各自坐好，你看我，我看你，拖了半天，空气安静下来。 柏小玖摆出一副耐心等待的姿态来，终于有一道声音响起。 就是刚才那个中低女音，一头细碎的短发，穿着宽大的T恤短裤，脚踩人字拖，脸颊略方，却因为鼻梁挺直，显得轮廓分明，乍一看像是个清秀的男孩。 “我叫郑青。没了。”简单明了的介绍。 柏小玖就想知道她的名字，朝她淡淡一笑，“你好，我叫柏小玖。”视线一转，扫视着其余几个新人，“三组的组长。” ------------ 第40章 比嚣张没输过 柏小玖话音刚落，其余四个新人身体一僵，脸上都有些不自在，视线都不敢看过来，左顾右盼。 毕竟刚说了坏话，还差点吵起来，这传说中的三组组长就出现，谁知道是不是被她听见了。 气氛有些尴尬，连郑青有些诧异，扫了柏小玖好几眼，神色也不太自然。 “哦，看样子，没人要继续自我介绍了？那我就多说点吧。”柏小玖身体依靠在交接班室前面的桌边。 这房间挺大，平时早晚用来当交接班室，偶尔新人多了会用来当培训室，在左侧有个讲台，台阶前卡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电脑和投影仪。 柏小玖个子不高，身体依靠在这里，没高出桌子太多，气势却出来了，带着点漫不经心和调笑的意味，让几个新人没敢吭声。 “我工号排后，7字打头，进入公司勉强有个半年。”柏小玖说着话，慢悠悠站直身体，往前一步，后背依靠在桌边，双手环胸，“算起来，也是半个新人。新人培训第一周，唯一一个满分。分到游戏组培训第二周，唯一一个一次拨测过关的新人。也是这个公司，唯一一个半个月转正的新人。目前是三组的组长，从新人到组长，只用了几个月而已。不知道这个履历够不够我嚣张嚣张？” 这话一说完，五个新人哪里不明白，他们刚才的话被她全听见了。 说坏话那几个全都不敢抬头看她，也没敢吭声，只有郑青看着柏小玖，捂嘴闷笑了一声，就差举起大拇指。 “作为公司的新人，过了培训第一关。那么你们应该很清楚，后面还有组内培训和考试，还有游戏相关的了解，以及质控相关规则的了解。” 柏小玖话说的不快，慢条斯理，又换了个造型，再次斜靠着桌子，“我进公司以来，质控评分长期占据公司前三。游戏内容相关，可以说跟游戏工程师熟悉度不相上下。工作小半年，零投诉。我想问问，我有没有嚣张的资格？” 这话谁敢接？说坏话被人听到，尴尬还来不及，话题本人就出现了。 “嗯，有胆子背着我说坏话，没胆子承认我的优秀。啧，真让我失望。”柏小玖笑着说出这话，往前走了一步，看了几眼坐成一排的新人。 “关于你们刚才说的，所谓脚踩两条船的传言，公司客服部副总监亲自发了邮件为我进行澄清。里面有一句话，我刚好记得。” 柏小玖说到这里，视线又把他们扫了一圈，一点点勾起嘴角，“希望客服部各位同事多把心思放在提高业务，熟悉游戏上，而不是人云亦云，传播是非。” “这句话，我希望各位新人也能记住。现在有人来回答我一句，记住了吗？”柏小玖带着笑意，提升了一些音量，耐心的等待。 没等待太久，终于听到了稀稀落落的回应，“记住了。” “嗯，不管你们现在是否服气或者是否相信。如果各位最后有幸通过考核和试用期进入了小组，有机会找其他同事的邮件看看，把这句话书面看一次，牢牢的记住。” 景伞公司的客服部薪水可能不算同类型公司里最高，但其他福利不错，能通过第一周培训留在公司，分到其他游戏组继续培训，都是通过了双向选择。 有很大诚意留在公司的新人，更何况这几个还是刚毕业迈入社会，第一次通过面试进入这家传说中的大公司。 每个人心里都希望自己最后可以留下，当然不愿意第一次选择一个大公司，就被淘汰。 自己选择辞职和被公司劝退，这里面区别很大。 是以每个进入公司的新人，特别是刚毕业的新人，对于老员工还是有一份敬畏心。 特别是初入职场，还没彻底融入这个公司，一些细小职务职权分工不明确的时候。 柏小玖拿出了经理一般的气势，颇有些唬人，至少现在唬的几个新人一声不吭，还有些埋怨提起话题的那个新人。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唯一一个男新人终于想起了柏小玖所说的自我介绍，慢慢站起了，有些怯懦的轻声说：“我叫何振均。玩过神游大地这款游戏，还算熟悉。介绍完了。” 其他三个女新人一看他继续自我介绍，彼此对视一眼，第一个说坏话那个也站了起来，刚开口，“我叫……” 柏小玖一听她的声音，摆了摆手，打断她，“行了，我对你叫什么没什么兴趣。”这嫌弃的很明显，还朝郑青勾了勾手指。 郑青在她略带不耐烦打断那个女新人时，诧异的看了她好几眼，一看她朝自己勾手指，愣了愣，才反手指着自己，无声询问，是我？ 柏小玖点了点头，等她莫名其妙的站起来时，朝她友善一笑，“我记住你了，你叫郑青。三组还差一个人，你想来吗？” “啊？不是经理分组吗。”既然进了公司，这点规矩还是知道了，何况在他们等待被领走之前，就有人说过，分到游戏大组培训过关之后，将由经理给他们分到不同的倒班组。 “我是组长，我想要的新人，她敢不给吗？”仗着宋薇莉的喜欢，柏小玖说话很嚣张。 郑青微微怔住，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讪讪一笑。 “一句话，想来吗？” “想。”郑青其实对于想去哪个小组，没什么概念。 之前她们说坏话的时候，她都不知道三组组长是谁，就是觉得一群人才进公司，还在等经理期间就在说人坏话，太过分。 她出口反驳不过是不喜欢跟人一起说是非讲八卦，特别是说的还有点不堪。 哪知道被人用培训成绩堵住嘴，有些气愤的时候，话题中心人物出现，话里话外总有些替她出气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但不得不说，柏小玖站在那里说出这些话，让其他几个人说不出话来，她心里有一种看讨厌的人被打脸的畅快。 她刚才还在想，如果可以自己选择去哪个组就好了，要她选，她一定选择这个柏小玖，虽说看着好像有点严厉，可特别有意思。 这会儿柏小玖这么明确的说，她有种中奖的感觉，反而不敢相信。 “好，你算是被三组预定了。不管你拨测还是游戏内容考核成绩如何，我都要你。拨测不过关，我教你，游戏内容不熟悉，我教你。有我在，你安心留下来就行了！” 柏小玖这话说的自信十足，更霸气，让郑青有点受宠若惊，朝她笑着点点头。 其他四个新人都用复杂的眼神来回看她们。 “呐，你们记住一点啊。拨测是四个倒班组轮流来，而拨测的报告是由四个组长来写。我想告诉你们，我是个很严格的人。”柏小玖脸上带着坏坏的说完，又看向郑青，“自己人除外。友善教育为主。” 郑青又想幸灾乐祸的笑了，可怕她一走，其他四人能把她吞了，按捺住笑意，正经的说了一声，“谢谢组长。” “行了，我就是来看一眼。走了，你们随意。”柏小玖潇洒的一挥手，也不看他们的表情，径直走了。 回到宋薇莉的工位前，敲了敲她的桌子，“选好了，我要郑青。” 宋薇莉正在看五个新人的培训成绩和人事部写的报告。 景伞公司是个大公司，对于员工素质要求挺高，什么都喜欢上纲上线，每过一次培训，培训老师会根据每个人的成绩和表现写一份报告。 这样方便各个游戏经理接手后熟悉新人的素质和大概性格，根据这些分到不同的组别，由不同的组长带领。 柏小玖这话说完，宋薇莉只是点点头示意知道。 视线一扫，正好看到郑青的报告，看到那句，“性格直率，耐心不足，恐怕需要磨练。”这才反应过来，“你要郑青？” 所谓的性格直率，说明这个人说话特别直接，耐心不足，说明说多了会不耐烦。 老实说，这种人其实不适合做客服，做客服要说话婉转，脑筋转得快，还要有足够耐心，更何况这个郑青的培训成绩几乎是低空飞过。 要不是公司现在急缺新人，这种人放在以前是不会放进来的。 宋薇莉没想到柏小玖选了一个，她看着最差劲的一个，转头看她，“怎么会要她？” 柏小玖轻笑一声，把刚才在门边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总结一句，“我就喜欢这种直爽的，好带。” 宋薇莉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又皱起眉头，一个爱搬弄是非的陈婕就搞出一场流言蜚语，这几个新人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 还真是把什么不靠谱的人都往神游大地送，过分了点啊…… 可公司看中的是能给公司带来利益的游戏，目前而言，神游大地的确是最弱的一个，她也无话可说。 宋薇莉想到这些，也有些无能为力，游戏是否有收益，还得靠研发的制作，无论客服服务多好，游戏不好，有什么用？ 柏小玖又把自己刚才说的话简单说了几句，宋薇莉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两眼，“怎么？还想我夸你两句？一来就打压新人。” “有压力才有动力。”柏小玖知道她没生气，笑嘻嘻的回了一句，拍了拍她的肩，“去领你的新人吧。我迫不及待的想折腾他们呢。” 宋薇莉噗嗤的笑出来，无奈瞅她一眼，站起身，“是是，我去了。” ------------ 第41章 就这样吧 选完新人，陪宋薇莉随意聊了聊，差不多夜班接班的人都来了。 交接班的时候，柏小玖发觉孙沁雪不太敢跟她对视，猜测那传言跟她也有几分关系。 想想反正事情已经澄清，也不打算跟她们计较，心里也知道她们是什么人，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说实话，就算是柏小玖心里有怨，也不能对她们做什么。 还不如放下这件事，别让自己因为这些事生气。 最近研发部比较忙，忙着新活动和公测做准备，许多活动和新内容都是一点点开放出来，玩家适应的很快，只要不出问题，也没太多工作。 客服其实工作也不算累，累的是心，不是人，偶尔遇见难缠玩家会心理压力大。 回复热线和在线，几乎问题都差不多，有模板，形成了记忆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点不费事。 夜班最大的就是倒班主管，其他领导都不在，不少人打开电影，一边看一边回复在线。 柏小玖负责的神游大地最近更闲，除了她，其他三个的，看电影的看电影，只有她看着最近的游戏资料，在琢磨着新的职业这事。 时间到了差不多十点过，柏小玖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着，拿起来看了一眼，居然是穆西泽。 她直接挂掉，电话再次响起，犹豫的一下，决定还是接起来，两个好聚好散不撕破脸比较好。 刚准备接起来，热线电话铃声响起来，手机还在不断震动，柏小玖怕被玩家听到这个声音，手一动调节成静音，接起热线电话。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玩家正好来新职业的事，柏小玖刚看了资料，回答的有条有理，让玩家很满意，两个人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热线电话为了怕玩家骚扰，设定了两小时为最高上限，也就是说只要到了两小时，电话会自动挂断。 柏小玖看玩家舍不得挂断，委婉的提醒了公司有这个规定，遗憾的告诉他，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大概服务要自动终止。 玩家跟她聊得很开心，也没为难，表示理解的挂了电话。 柏小玖松口气，还好自己防患于未然，先看了资料，能多说几句，记录完这通电话，看了眼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手机去掉了一半的电。 拿起手机和烟盒，走到吸烟区，刚点上烟，穆西泽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很恨我？” 柏小玖还没吭声，穆西泽带着点颤音的质问，让她眉梢一挑，“我刚才在接玩家电话，什么事？” “你，一点不在乎？” “分手是你说的，我也同意了。我不知道我们还能说什么……”柏小玖知道自己这话有些绝情，可既然两个人做好了决定，那就这样吧。 还有什么可说呢？他选择了放手，她又能做什么？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喝醉了。我……我后悔了。”穆西泽的声音从激动到渐渐沉寂，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快十二点了，夜很静，走廊也没人，哪怕声音很轻，依然让柏小玖听到了。 莫名有些想笑，他喝醉了就可以不信任，可以说出放弃的话，酒醒了，又一遍遍挽回？ “你记得吗？我一遍遍问你，喝醉了吗？你说你是清醒的。你也很清楚吧。酒后吐真言，我相信你说的话。” 柏小玖这话让穆西泽沉默许久，长长叹息一声，带着恳求和悔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这么说，我不该不信你。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穆西泽，就这样吧。别说了，别撕破脸去拉扯，你累我也累，我们不合适。别说了，真的。”柏小玖抬起烟，吸了一口，把心里的惆怅连同烟雾吐出来，“就这样吧，真的。散了吧。” “小九，我真的错了，我不能没有你，我求你，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穆西泽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悔不当初，让柏小玖的心颤了颤，仰头闭了闭眼，才缓缓睁开，“穆西泽，一定要我把话说清楚吗？我不喜欢你，选择你无非是因为你适合，适合跟我在一起而已。” 柏小玖的意思是觉得他适合结婚，两个人适合在一起试试。 可听到穆西泽耳朵里，就像是得到了答案，他一直以来想知道的答案，在此刻揭晓。 沉默之后，是穆西泽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柏小玖放缓了呼吸，不敢打扰，也不敢让自己表露出心里的疼。 两个人相处几个月，她何尝不是有喜欢，因为喜欢才会失望，对于他不信任的被伤害感。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让柏小玖夹着烟，愣愣看着前方，直到烟头燃尽，指尖有了一些感觉，才回过神来。 “穆西泽，再见。”柏小玖最后说出五个字，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站在围栏边看了一会儿，柏小玖深吸一口气，调节情绪，这才转身回工位。 刚走到工位这条过道上，面对着她的陈婕一脸不耐烦，手卷着电话线，皱着眉头，声音也有些大，“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她余光瞅见柏小玖回来，扭过头，稍微软了下语气，但依然透着不爽，“这位先生，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柏小玖一看她这样，放轻了脚步走回工位，正准备打开监听系统，听听她到底在说什么。 陈婕一句话，“对，就算您投诉也不行，是的。好，再见！” 柏小玖等她挂了电话，站起身，看她记录电话的背影都透着生气，打字声音很大，忍不住上前，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怎么回事？” 陈婕充耳未闻般，继续愤愤不平的打字，直到点了保存，转过头翻了个白眼，“干嘛？” “说到什么，玩家提到投诉？”柏小玖语气很温和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来来回回不就是这些。他也没说投诉啊。这也要算投诉？”陈婕又翻了个白眼，语气不耐烦的回答。 柏小玖能明白，遇见那种难缠玩家，很容易心里烦躁起来，对她这个语气也没在意，依然好脾气提醒，“如果遇见玩家很固执，你可以考虑换个人接听，让玩家稍微缓缓情绪。” “你来的久还是我来的久？！你还只指挥上我了？这不是你出去抽烟了吗？！我找不到组长，不得自己解决啊！” 陈婕的语气很冲，柏小玖原本心里就压着事，被她这么一说，说的火气有点上冒，依然克制着脾气，“除了组长，没有其他同事可以帮忙吗？处理问题不是看谁来公司久，是看谁更有经验。现在看来，你的经验完全不足以处理这件事！” 陈婕蹭一声站起来，拿起烟盒，关闭热线电话，“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我去抽烟，抽一小时！关你什么事！”边说边继续翻白眼。 柏小玖一把拽住她，“我是组长，我能管的事情多了！” “我不高兴给你管不行？”陈婕气势汹汹的转过头大声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祝符在陈婕提升音量说话的时候，已经在关注她，这会儿看她和柏小玖剑拔弩张的架势，赶紧跑回来，语气温和的询问。 “你问她啊！我做什么了？我做什么她看得顺眼？”陈婕一看祝符出现，语气好了一些，但对柏小玖很不满的斜眼看向另一侧。 祝符太了解陈婕的脾气，她一旦遇见问题稍多一点的玩家，整个都处于焦躁状态，以前好几次因为这个被投诉。 可对她而言，就算是质控分不高，被投诉扣分拿不到全部的薪水，也无所谓，反正混着就行。 这里是工作区域，两个人站在这里，陈婕的声音又有些大，让不少同事看过来。 祝符眼神淡淡一扫，手一摆，勾唇一笑，带着几分痞气说：“看什么？都是我的妞，我跟我的妞说话，你们也要看？该干嘛干嘛去！” 这话让看过来的人纷纷捂嘴笑起来，扫了两眼，各自看向电脑，也不再关注。 祝符说完后，眼神扫向了柏小玖，手往她的肩头一搭，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我只希望我的组员懂的变通，会处理问题，而不是跟玩家死扛。我管我职权范围内的事有错吗？” 祝符朝她笑了笑，被她瞪了一眼，慢悠悠收回手，朝陈婕一摊开手，嬉皮笑脸的轻声说：“你瞧，你家组长也没说看你不顺眼，就是公事公办而已，火气这么大做什么？” 陈婕到底不敢惹祝符，这是倒班主管，权限比组长高得多，而且祝符是3字打头的工号，在公司混的如鱼得水，从不得罪人。 “我也没说什么啊。”陈婕的脾气算了下来，低头捏着手里的烟盒。 祝符朝柏小玖眨眨眼，有些讨好的一笑，手往陈婕肩头一搭，“走吧。哥陪你抽支烟散散气。” 陈婕瞅了柏小玖一眼，又翻了个白眼，扭过头，“走吧。” 柏小玖目送着他们前往吸烟区，一直安静的孙沁雪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朝柏小玖一笑，“你别跟她生气，她就是脾气暴躁了一点。也不是针对你。” “我理解，但我不认同。”柏小玖淡淡的说了一句，突然觉得自己把她们这么放着也不是一回事，得给她们找点事儿做了。 ------------ 第42章 新人不好带 柏小玖上个夜班终于跟穆西泽一刀两断，心情有些混乱，度过的两天休假，几乎是睡过去的。 早上来上白班早了一些，这会儿快下夜班的人不是在洗漱，就是在乘机补瞌睡，接班的有不少人坐在饭桌一侧，说说笑笑的吃着早餐。 出了客服部工作区，有一条过道，延伸出去是一条露天长廊，这里是指定的公司饭厅。 但客服部抽烟的人不少，为了不让吃饭的人吸二手烟，默认过道那边是吃饭的地方，露天长廊这边是吸烟区。 这会儿柏小玖一个人站在吸烟区看着园区的绿化，察觉到有人走到身后，侧脸一看，居然是李哲，“要交接班了，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聚餐闹出流言，两个人齐心协力的解释完之后，为了避嫌，连视线都不会接触。 李哲看了柏小玖一眼，扭过头跟她一样看向远方，沉默片刻，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喝醉认错人而已，再说也没做什么，没什么必要。”柏小玖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点没意识到当时李哲并不算真正的醉了。 李哲自己心里很清楚，到底认没认错人，心里是有愧疚，但更有窃喜，他从宋薇莉那里知道柏小玖跟穆西泽已经分手。 原本他应该避嫌，至少最近少跟她接触更少，可想到宋薇莉对他半开玩笑的说：“你这一醉，可算是醉的厉害，活生生拆散了小九和穆西泽。” 他想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两个人是吵架还是真正的分开，而他，会不会有机会？ 可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许多话，憋在心里，一句不敢问出来，半天化成了对不起三个字。 “我……”李哲听到柏小玖的话，心里更觉得有些繁杂，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柏小玖，她的侧脸来看，鼻梁并不算特别挺直，透着秀气，时而抿着嘴，偶尔能看见酒窝，安静中透着几分萧瑟似的。 柏小玖最漂亮的就是那双眼睛，杏眼大而圆，因为有一点近视，透着朦胧，看人的时候，看着有些水汪汪又柔，像是迷路的小鹿瞪大了双眼，特别可爱。 李哲想起那天晚上她专注看着他的视线，心里又遗憾的叹息一声，“你没生气就好。我听说陈婕上个夜班跟你吵架了？” 客服部从来没有秘密，一点事情，都能成为八卦，只是争执几句罢了，最后就传成了吵架。 柏小玖有些无奈，抿嘴摇头笑了笑，“不算吵架。” “不然我跟薇姐说，把陈婕调到我组里来？正好我组里缺个女客服。” 李哲的话让柏小玖转过头诧异的瞅了他两眼，又是笑着摇头，“不用了。没必要。” 她一看李哲还要继续说话，转身把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收敛了表情轻声说：“差不多了，去交接班吧。” 李哲心里有一丝钝痛，哪怕知道她没生气，可到底因为流言并不想跟他过多牵扯，低头自嘲的一笑，转身朝交接班室走。 交接班完之后，柏小玖一点不想跟李哲多说，流言这件事虽说解决了，可客服部从来不缺乏无风起浪，更何况，之前风浪挺大。 孙沁雪走在她的身边，何晓和陈婕走在后面。 柏小玖走出几步，转过头，一脸严肃看着陈婕，“今天是周三，新人们需要拨测。除了郑青，其他四个由你负责。” 陈婕在她转过头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她上个夜班被祝符哄好了，却也被警告过。 她也很清楚柏小玖不是个软柿子，可有些人合不来，看不惯，没办法。 这会儿一听柏小玖的话，下意识以为她要使坏，仔细听发觉也没什么，倒是听到后面，思绪飘远了，有些愣的问：“郑青是谁？” “我们组预定的新人。由我负责拨测，写报告。其余四个你今天早上轮流拨测几遍，写个报告。” “拨测这种好事，我也想玩啊。”孙沁雪一听这话，带着点撒娇，挽住了柏小玖的手臂。 所谓拨测就是老客服使用热线电话内部线路，给新进组的成员拨打电话，模拟玩家提问。 但凡做拨测的老客服，都不需要打开热线，只需要折腾新人就行了。 一旦神游大地来了新人，老客服们都巴不得被组长安排做这件事。 陈婕也知道组里来了五个新人，可她完全没想到柏小玖居然把这件事交给她。 要知道，这种事简直是打发上班时间，还无需接听热线最好差事，大多数都是组长亲自来。 听到柏小玖的回答，陈婕有些不适应的瞅了她两眼，对于她这种突然示好无法适应，尴尬之下，没话找话，“这个郑青很厉害吗？” 柏小玖正在跟孙沁雪玩“你我知道彼此合不来，还要装作关系很好”的表面游戏，这会儿正拍着她的手，淡笑着说：“下个白班就让你玩。” “那说好了啊。我也想拨测。报告我也会写。”孙沁雪被安抚住了，安心的蹭了蹭她的胳膊。 陈婕的问话没等到回应，何晓还在身边闷笑一声，擦过她走往工位坐下。 心里不止是尴尬，更是愤慨的陈婕也没那点疑惑了，就觉得柏小玖一定没安好心。 “组长好。” 柏小玖刚走回工位，一看郑青被安排在她前面第一个工位上，朝她笑了笑，“别叫我组长，叫我小九就行了。” “嗯嗯，小九，你叫我阳阳吧。我的小名。”郑青特别自来熟，盼了好几天，终于轮到了柏小玖这组上白班，心情特别好。 柏小玖有些诧异她透着亲昵的姿态，但对于这种看的顺眼的人，无论她做什么，都顺眼，说话更轻柔了几分，“这两天拨测感觉如何？你的内部号码多少？一会儿我负责给你拨测，你别到处跑。” “我内部号码004。嗯嗯。我不乱跑。”郑青一听到拨测两个字，脸上有些戚戚然，但还是老实的连连点头。 刚接班，还没开电脑，柏小玖事情也不少，没注意她的表情，准备开始自己该做的工作。 等把组长该做的事都做了，确认了一遍自己没什么遗漏，耳边正好听到陈婕漫不经心的声音，知道她已经在拨测。 柏小玖扫了眼孙沁雪和何晓，都没在接听热线，各自对着电脑在打字，把自己的热线电话点了暂停，拨打了内部号码。 她还没开口，那边磕磕巴巴的传来郑青的声音，“您好，神游大地0004客服，很，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紧张程度，让柏小玖听着都替她难受得紧，尽量忽视她这明显的错误，轻声问：“我怀疑我的账号被你们公司盗号了！” 声音说的温柔，问题却让郑青瞬间懵了，沉默了许久，才询问：“您怎么会这么认为？” 柏小玖瞬间扶额，这反映，还有这答复，她大概连答复模板都没背下来吧？ 有些玩家喜欢把自己的账号借给朋友，被盗号后，不会怀疑朋友，反而觉得是游戏公司做的坏事。 客服们不止一次被玩家这么指责，所以在客服部的答复模板里清清楚楚写明，“这位X先生（女士），我们公司无法获悉玩家密码，绝对不会盗用玩家账号。您的账号究竟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请您详细说明好吗？” 柏小玖一来就问答复模板里有的问题，摆明了是在放水，这么简单，而郑青的回复一点都不官方，反而像是跟朋友聊天似的。 “我就认为是你们盗号的！” “女士，我们不会盗玩家的号。”郑青的声音毫无底气。 柏小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起了自己之前信誓旦旦对郑青说，不会没关系，一切有她，现在却觉得头疼了。 “行了，挂了吧。”她说不下去了，挂了电话，走到郑青旁边。 郑青的脸颊和耳朵都在微微泛红，可见紧张的厉害，知道柏小玖走过来，也不敢去看她，佯装盯着电脑认真研究。 柏小玖想笑了，不过她能理解，郑青刚毕业出来，没有工作经验，跟她完全不同，接电话紧张也是应该的。 当初她刚进公司，因为规则不算特别流利，其实最开始也会紧张，只是她有工作经验，特别能装，才叫人看不出罢了。 “我问的问题，答复模板里有答案，为什么不按照标准答案回答？”柏小玖轻轻屈指敲了敲桌面，声音依然很温和。 郑青是真的特别紧张，接起电话来大脑就一片空白，压根想不起什么规则流程和答复模板，这会儿听到柏小玖的询问，才小心翼翼抬头瞅了她一眼。 柏小玖带着淡淡微笑时，露出脸颊边的酒窝，会显得特别亲和，让郑青微微松了口气。 周一、周二是另外两个组上白班，她拨测也很糟糕，被两位拨测的组长严厉的批评了几句，说她不认真。 神游大地最严厉的组长大概就是李哲，其他组长倒还好说话。 能让每个组长都这么说郑青，足以说明，她是真的让组长们头疼了。 郑青一看柏小玖没有生气，对她好感多了几分，一想到自己将来在她的组里，更开心了几分，老实的回答，“太紧张了。” 之前那两个组长来来回回问的问题也差不多，她心里清楚，可每次回答的时候都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明知道答案，说到一半都能忘记，她也很难受。 ------------ 第43章 你确定要这个吗 “放松一些。”柏小玖能明白一个没工作经验，更没社会阅历，刚毕业的女孩子脸皮有多薄。 当然，郑青的表现，跟她的性格截然不同，让柏小玖心里有点诧异。 那天听见郑青说话，看她的表现，不像是几天都还无法过拨测的人，会紧张到脸红。 更何况培训报告也说她性格直率，耐心不足，没想到还是个接电话一紧张就说话哆嗦的。 没等郑青回应，柏小玖用指尖在桌面一敲，让她集中注意力看过来，温和的一笑，耐心说：“我从简单的问题问起，让你渐渐适应节奏。不需要太过紧张，都是自己人。” 这话让准备挨骂的郑青更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柏小玖回工位时，听到了陈婕的声音，问话中带着点笑意，整个人透着愉悦。 可见她拨测进行的很愉快，其他四个新人还算能让人满意。 老客服是喜欢折腾新人，但也知道大多数没经验的新人，只要能回答上问题，正式进组后迟早可以熟能生巧，不需要担心。 对比陈婕的轻松，柏小玖扭头余光扫了眼盯着电脑，正经坐着的郑青，有点点头疼。 可这是自己选择的新人，性格的确是讨喜的，大概因为脑子不够活泛，所以反应慢了点？人才会显得如此直率单纯？ 劝了自己几句，柏小玖顺便看了几眼其他两个组长的拨测报告，毫无意外，郑青是分数最低，评价最差的一个。 柏小玖在看着报告凝眉叹息的时候，祝符坐在电脑前用RTX跟宋薇莉汇报上个夜班的事情，“这事儿，也怪我没看着。但陈婕这性格，你也知道，够呛。老油条嘛。” 宋薇莉周一就知道了夜班的事情，客服部真没什么秘密，一点风吹草动，能吹得烽烟四起。 陈婕跟柏小玖闹起来，不止是有人会觉得祝符这个倒班主管毫无作用，大概还会说宋薇莉这个游戏经理不善用人。 之前柏小玖还跟李哲闹出副总都留意的流言，现在又传出柏小玖这个组长不称职，惹得组员愤而争执。 祝符那晚劝了陈婕几句，又在RTX跟柏小玖聊了几句，最后事情还是闹得沸沸扬扬。 就那晚的一点小事，陈婕的愤愤不平，柏小玖的淡然对待，祝符怎么会看不出，后面多半是陈婕在挑事。 他心里也烦，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他都尽量换方式方法温和对待，可这帮女客服就喜欢惹事。 原则上来说，倒班主管是没资格管组员调动，走人情上规劝两句倒行，这会儿跟宋薇莉沟通，无非是希望她把陈婕调走。 谁能喜欢惹事精呢？饶是看着特别笑嘻嘻，是女客服就善待的祝符也不例外。 宋薇莉半天没回复，祝符看出来了，宋薇莉没有把陈婕调走的意图，手指悬在键盘上片刻，终于咬牙打出一句，“柏小玖这组长不错，但的确年轻了点，镇不住，还不如换了新人给她带。” 柏小玖进公司的时候，不少知道这么个熟悉游戏，且被神游大地经理当宝的客服，但没人关注她真正的年纪。 一看她的脸，都把她当成是刚毕业来上班，十八、九岁的孩子。 宋薇莉老神在在瞅了眼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忙碌着什么的柏小玖，看着祝符的话，挑唇笑了起来。 她也是从一线客服出来，当过一段时间倒班主管，当然明白祝符的意思，可柏小玖是她提拔出来，并且信任的，一切还是以她的意愿为主。 宋薇莉也有些烦陈婕，可陈婕是时而有投诉，却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大错误，还没达到公司劝退的地步。 看见祝符的话，猜测他也以为柏小玖年纪小，忍不住笑了，“就是年轻才需要磨练。对了，反正我们马上就要有新人进组，她自己也选了个。到时候看看吧。不着急。” 祝符还打算添油加醋多说几句，让陈婕离开三组，哪知道宋薇莉这么回答，只能忍了，老实答了一句，“好，你心里有数就行。她选的新人是谁？” “郑青。”宋薇莉简单回了一句，连带着郑青的培训报告和成绩一起发给他，幸灾乐祸的笑了。 与其头疼老油条，不如头疼这个更让人纠结的新人。 祝符一打开郑青的报告和成绩，扫了一圈，就想哭了，柏小玖这是个什么爱好？选这么个新人？是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吧？ 柏小玖给了郑青一点调整的时间，再次拿起话筒拨打了内部电话，这回郑青的开头语熟练多了，至少没磕巴。 这点点进步让柏小玖也跟着松了口气，语气特别温和的询问：“你好，我想问问，神游大地有哪些职业啊？” 这是最基础的游戏内容，每个经过培训，要进组经历拨测游戏培训的新人，都会被告知，进游戏组时必须熟悉游戏基础内容。 例如这个游戏有多少职业？每个职业都是什么？等级是多少？大概需要什么装备之类。 这么简单的问题，郑青在那边沉默了，让柏小玖等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有祭司，射手，武士……” 又是沉默，柏小玖没有吭声，猜测着她翻资料去了，同时心里也有数，这是一个不大熟悉资料归属的新人。 每台电脑的F盘里都有游戏资料和公司规则流程，还有客服答复模板。 这些资料杂七杂八的是有些多，找起来要根据目录一条条翻查，要花点时间。 但客服让玩家等待，如果会超过十秒，必须有一句，“请您稍等，我为您查询资料。” 说出这一句话，不能让玩家等待超过三十秒，查不到资料，也要在RTX询问同事或者组长。 这是一个基础操作，更是一个下意识要养成的反应，郑青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她没有询问同事的意识，没有整个热线流程什么时间该如何回复的意识，她一切都是凭借本能。 而她的本能大概除了紧张，没有其他。 柏小玖盯着时间，差不多十五秒了，那边没有任何回答，只有点击鼠标的声音，心一点点往下沉，无声的叹息。 这简直是，她见过最让人无语的新人，难怪培训只能低空飞过，大概心理素质是真的很差，属于一到考试就手软发软类型？ 一分钟后，郑青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说完了剩下的职业，毫无感情，很明显听出是照本宣科。 说完了，半天没听到柏小玖的回应，可怜巴巴的询问一声，“喂，您还在吗？” 这一个喂字是客服部的大忌，您好两个字是必备的口头语，任何时候都不能说喂。 柏小玖想哭，她也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选择了这个新人，笑着说了一声，“等睡着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让柏小玖又在电话里笑了，笑着笑着听到了一道男声的轻笑声，仔细一看系统，才发觉这电话还有其他人在监听，一看工号，瞬间反应过来是祝符，“就这样吧，先挂了，我有工作。” 刚把电话挂了，祝符的RTX头像闪烁起来，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你打算选这么个新人？我听了其他几个新人的录音，都比这个好。你这是慧眼识珠还是同情心作祟？” 不得不说，郑青这表现，真让柏小玖有点被打脸的感觉。 “我坚信我这是公平公正的慧眼识珠，也确定我能把人带出来。”柏小玖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其实自己心里都没点底气。 “换个新人吧。我看你们游戏组新人里的男客服还不错，再随便搭个你看得爽的女客服，把陈婕一并换了。你我都轻松点。” “我就喜欢这个新人，也决定把她带出来。养不家的我带不出来，手把手总能教出来一个吧？！”柏小玖一想到陈婕，也有些烦躁的皱眉，不过她才不会服输。 老油条怎么了，在公司待得久朋友多怎么了？除了能散播流言，四处说她坏话，她还能做什么？ 新人不行怎么了？她选的新人，是五个新人里最差的怎么了？柏小玖就只能带工作能力强的？弱一点的带不出来？ 柏小玖一咬牙，反而坚定了信心，“我可以做到！” 祝符悬在键盘上的手指蠢蠢欲动，如果柏小玖在他面前，他会狠狠的敲她脑袋，喋喋不休的说：“能不能给我省点心？省点心？” 最终所有的腹诽吐槽就化作一句无奈的询问：“你确定就要这个新人？” 毫不犹豫的柏小玖，肯定的回复了两个字，“确定！” 打完字，看向了坐在第一排的郑青，她正从过道那边不断往回探头，仿佛在扫视她的表情，查看她是否生气。 柏小玖能瞧见她探头过来的那双眼睛里，透着紧张和不安。 至少心里还有羞耻心，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会不安，够了。 柏小玖起身拿起烟盒，走到郑青身边，看她抿着嘴仰头看着她，眼神更不安了，淡淡一笑，“抽一支去？” 郑青有些诧异的瞅了眼柏小玖，视线扫过她手里的烟盒，犹豫了一下。 为了在公司留个好印象，郑青从来没在同事面前抽过烟，不是吃饭的时候去园区抽，就是躲在厕所抽。 柏小玖也不知道她抽不抽烟，不过想是叫她出去聊聊，看她坐在位置上踌躇，还以为她觉得自己表现太差，不好意思了，正准备说话。 郑青低下头从工位左侧的抽屉最角落里摸出一包烟，手指飞快一抓，把烟盒包裹在手心里，还悄悄看了她周围一眼。 作为职场新人的柏小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突然笑了起来。 郑青这副表现跟她当初真是一摸一样，那点无奈没了，反而心里腾起了一股喜欢。 就像是看见了几年前那个青涩无知的自己，初入职场的小心翼翼。 ------------ 第44章 干脆直接进组 柏小玖和郑青走到吸烟区，看见走廊靠着饭厅那边坐着几个同事，正抽着烟说笑。 两个人极有默契的朝前走去，走到露天走廊最边缘离他们远远的坐下。 刚坐下，两个人同时摸出烟点上，听到几乎一致的打火机声，又同时看向对方，顿时相视一笑。 柏小玖想到刚才那一幕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其实有时候人与人相处，可能一个眼神就觉得能做朋友。 就像是此刻两个人爽朗的笑开，觉得走出来之后，两个人动作一致，想法相同，连坐下点烟都跟照镜子似的，特别有意思。 “你平时玩游戏吗？”但要说熟悉，柏小玖跟郑青这是那天见过后，第二次碰面，对彼此也没熟悉到哪里去。 随意扯开一个话题，不让郑青紧张，作为游戏客服当然是说游戏。 郑青也不算笨，能明白柏小玖的意图，对她好感多了几分，老实点头，“玩，我和我男朋友都要玩。” “哈？有男朋友了啊。”柏小玖笑着回了一句，“平时都玩什么？” 郑青在她提到自己男朋友时，嘴角翘了起来，看着心情很愉快，“大多数是魔兽。” “神游大地不喜欢玩？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还好吧。太可爱了一点。我更喜欢粗犷一点的画面。” 郑青的话让柏小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挑起眉梢，“你是纯爷们啊？还喜欢粗犷一点的。” “是有点。爷们吧。”郑青自己说着也笑了起来，看着柏小玖笑的酒窝露出来，显得特别可爱，歪了歪头，“其实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想象中？你之前听过我？”柏小玖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片刻后反应过来。 客服部就是这样，看着人多，但混熟了吧，彼此都知道谁是谁，没事坐在一起八卦满天飞，也不在乎身边是谁听着。 很多时候，刚进公司的新人，如果自己带饭来，坐在公司饭厅这一片，能听到不少老员工的各种八卦事迹。 郑青不过是看着柏小玖这张有些稚嫩的脸，感慨了一番。 她刚来培训，知道公司可以自己带饭来，公司提供了冰箱和微波炉很方便，可她嫌麻烦，没带过，但一批培训的新人，不少为了节约钱，都自己带饭。 这样一来，他们中午在公司吃饭，能听到不少公司里的八卦。 久而久之，中午听八卦，然后说给不带饭的新人听，成了枯燥培训之外的唯一娱乐。 郑青不喜欢背后说人，可架不住她们总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不想听也能听到。 在进入游戏组之前，听到最多的大概就是神游大地三组组长的事情，什么仗着自己长得可爱，声音好听脚踩几条船。 质控分数很高，肯定是因为以前她在二组被组里的男客服给照顾的，自己还不就那样。 什么熟悉游戏而已，算什么呢，就让游戏经理高兴的跟啥的，捧在手里当宝。 郑青最初听到是不以为然的，在学校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八卦，何况是公司，她能理解。 不过听多了，就对柏小玖三个字挺好奇的，而她不会中午带饭，柏小玖也不会中午带饭，新人培训期间又进不去客服部工作区。 好奇是好奇，看不见真人，直到分到游戏组那天，她看见了本人，第一印象是挺霸气，不爽就是不爽，打击人都不带留情面，看着长得是挺可爱，但给人感觉似乎挺严厉。 这会儿柏小玖好奇的问，她倒不好把听到的八卦重复一遍，总觉得不好。 直到被柏小玖推了一下，才老老实实说：“最开始觉得你挺不会做人吧。公司同事似乎总爱说你八卦。那天你来，又觉得你可能挺严厉的。但今天又觉得不是。” 柏小玖听到这话，愣了愣，眨着眼睛回忆一下，也特诚恳的点头，“你说的也没错。” 这么一想，其实郑青的感觉没错，她刚进公司就跟穆西泽走的很近，忙着谈恋爱，不屑也不想跟周围的同事熟悉，更不愿意打入什么所谓的小团体。 可人一多吧，都喜欢聚堆，一个特立独行的人，难免容易招惹是非。 如果不是因为她跟周围的同事不熟悉，大家都不清楚她的为人，怎么会让陈婕把那晚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传到副总都来过问。 而且柏小玖是长得挺可爱，笑起来有酒窝，还有一堆小虎牙，但不笑的时候，杏眼一瞪，看着是挺严厉。 郑青还以为柏小玖会生气，没想到她反而听认真的附和，瞅了她几眼，“你不生气啊？” “生气什么？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吧，一喜欢非要跟人扎堆，不喜欢凑热闹。刚进公司的时候忙着谈恋爱，压根不在乎跟同事们熟悉，打好关系。” 郑青在她有些感慨说话的时候，转头仔细看着她，“其实，我也是这种人。” 这话让柏小玖扭头朝她疑惑的挑眉。 “我就是觉得工作就是工作，我做好就行。干嘛非得这样那样的，很烦。” 柏小玖一听这话笑了起来，差点抖掉手里的烟。 郑青一看她这表现，有些懵，“怎么了？” 柏小玖憋着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摇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少刚工作的人觉得只要工作做好就行了，干嘛要管那些人际关系呢。烦不烦啊？” 郑青听到这话还在不断的点头附和，柏小玖已经一声叹息，“可是，职场就是这样啊。公司就是人与人的集合体，我们必须要搞好人际关系。不然就像我这样，因为懒得去做，没人了解我，哪怕被人说坏话，也没人替我说话。然后就有你这样的人误会我。” 这话让郑青微微怔住，仔细思考了一番，有些疑惑的询问：“那你为什么还要……” “不搞好人际关系？”柏小玖不等她说完，接了话茬，等她点头，笑着轻声说：“觉得烦吧。觉得自己工作能力强，无所谓吧。可是你，现在有这个工作能力吗？” 郑青被她这么直白的话说的一哽，闷闷的低头抽烟。 “你是不喜欢这份工作导致拨测不过关，还是因为一到临场发挥就会紧张？” 郑青听到她带着关切的询问，怔怔的放下烟，低头看着烟雾，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抗拒吧。一开始是紧张，然后被人说几句，心里会烦躁。一烦躁又不熟悉，不止紧张，还不想说话。” 柏小玖一听这话就明白，这是个需要用怀柔政策的家伙，用批评教育是没用的。 “前两天的两个组长都说你了？你觉得烦？” 郑青不知道为什么，对柏小玖总有几分喜欢，就是那种，有时候，跟一个人只是接触一会儿，就觉得彼此磁场很合，特别聊得来，可以敞开心扉。 “嗯。”老实的回答一声，又连忙扭头看她，“可我觉得你挺好的。你对我很温柔，是我自己不够好。” “新人嘛。那么多规则流程，还要熟悉游戏内容。一旦不熟悉，又没做过客服，接触玩家时，总会特别紧张没底气，容易露怯。” 柏小玖的话说到了郑青的心坎里，哪怕知道拨测的都是自己人，可对她而言，不熟悉的东西，别人问起来，总是需要反应时间。 可是一旦反应慢了，脑子里还要顾着客服的工作守则，这个那个加一起，就开始自乱阵脚。 “是，真的是，心里特别紧张。而且我总回答不好，她们语气不好，我更怕。” 柏小玖跟她接触这么一会儿，察觉到她真是个挺直率单纯的人，比起心眼很多的其他人，相处起来舒服多了。 跟她说话也不用顾忌太多，而且直白一点说话，她也不会生气，反而会深思。 “新人一般都是经过了拨测和游戏内容考试才能进组。但我想，直接让你进我的组，实战吧。你敢吗？” 郑青惊讶的微微张嘴，好半天反应过来，反手指着自己，“实战？是进你的组，直接接玩家的电话啊？我……有点怕。” “嗯。其实任何新人都是练出来的。拨测呢是给你们适应过程。但我觉得有时候破而后立，你直接接玩家电话，紧张几次，渐渐就习惯了。” “可我拨测都不过关啊！我……不行。” “怕什么呢？有我啊。你要是惹了玩家，我替你解决。其实你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紧张。” 柏小玖这淡定的模样让郑青有些怕的咽了咽口水，看她一脸认真，轻声说：“经理会同意吗？” “一般来说，拨测没问题，提前进组也是有的。我是觉得你跟其他组长合不来，对她们有抵触情绪，不如一直跟着我。我把你总会紧张的问题解决了，开你的热线，让你试试。其实玩家没你想象中那么可怕，大多数都是很简单的问题。你只需要熟悉流程和系统操作就行。” 郑青被她说的有些向往，但心里还有些慌，可看她那信任的眼神，总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了她，咬了咬牙，点头，“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就努力！” “那行，一会儿我就跟薇姐说。说服她，让你跟着我们。不过明天我们夜班，你肯定不会这么快进组。我争取让你下个白班进组。而你，争取进组之前，至少不会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嗯。”郑青露出破釜沉舟的姿态来，狠狠点头。 柏小玖朝她温和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看好你，相信你，也一定教会你！” ------------ 第45章 考虑重回游戏 柏小玖想做的事，只要有理有据的说服，宋薇莉都不会阻止。 用“我想手把手教新人”的借口，又多说了几句，再加上柏小玖的工作能力摆在这里，宋薇莉犹豫了两天，回答会考虑。 更何况，其实拨测就只进行一周，接下来是熟悉游戏和游戏内容考试。 郑青的拨测算是五个新人中最差的，但几天下来，好歹能克服紧张，说话麻利了不少，哪怕回答不够利落有说服力，至少说明她还有得救。 如果不是柏小玖力保郑青，宋薇莉大概会考虑把她刷走，可一想到柏小玖就想要这么个新人，算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去。 郑青在第二个白班再次看见柏小玖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 只有经历过其他三个组长的秋风落叶，郑青真正懂得柏小玖对她是多么宽容，甚至可以说是包容。 “干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柏小玖接完班走回工位前，看见了郑青坐在位置上，问完才诧异的歪头思索，“今天不是周日？你怎么在？” “薇姐说我今天进组，叫我来上班！”郑青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看着柏小玖笑得有点傻气。 柏小玖一听这话抿嘴笑了，宋薇莉没有打电话通知她，只说考虑，却告诉郑青周日来进组，这算是给个惊喜？ “那行，一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具体安排。你先熟悉资料。”说完，柏小玖视线一转，看向刚坐下的何晓，朝她勾勾手指，“等她们两上了电话系统后，你今天负责拨测郑青。” 何晓有些懵的看了两眼郑青，“她就进组了？” 就算不知道这些新人素质如何，可何晓算着时间也知道，这会儿这批新人应该还在培训期，要进组还需要考试完之后。 这么早就进组，柏小玖上个班次还没事就找她抽烟，难道是工作能力很强？跟柏小玖不相上下？ “嗯，她今天进组。一会儿我把她加进我们的组群。再叫祝符来开权限。但她暂时不接电话，我问问薇姐具体安排。” 何晓一听这话，站起身瞅了几眼郑青，没从她脸上看出强者气质来，但心里默认这新人跟柏小玖不相上下。 毕竟组长都喜欢厉害一点的新人，谁也不喜欢要自己从头带起来的新人。 “我知道了。那我一会儿拨测她。” 柏小玖一点没看出何晓打定主意要使劲折腾郑青，转身看孙沁雪和陈婕上了电脑，在开电话系统，这才走到工作区靠窗边，给宋薇莉打电话。 宋薇莉这会儿还在睡懒觉，迷迷糊糊说明自己这是给她个惊喜，但郑青关于游戏内容的熟悉和考试必须过关，等跟新人一起考完试，成绩过关就算是正式进组。 柏小玖得到确切的答复，这才找来祝符，给郑青开了电话权限，其他系统权限，又把她拉进第三倒班小组的群里，互相介绍一番。 从今天起，她们组里算是跟其他组成员人数一致了。 陈婕上个白班只负责了其他四个新人的拨测，感觉都还行，也不知道郑青的能力，一看她这么早进组，也把她当做是跟柏小玖一样能力强的那种。 凡是跟柏小玖沾边，哪怕是想象，她也不喜欢，理都没理。 孙沁雪纯粹是个爱凑热闹的人，郑青一进组，就以为她是靠能力进组的新人，也不在群里说话，直接单独找她闲聊。 原本还对进组开了权限，还不需要接电话，感觉一切新奇的郑青，瞬间进入了水深火热中。 何晓算是三组里最听组长话的那个，一来就给郑青拨测，问的还都是刁钻的问题。 孙沁雪特别闲的抓着郑青在公司内部通讯工具里聊，什么都要问，转着弯的套话，恨不得把她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盘查出来。 又要接电话，又要礼貌的回复前辈的询问，郑青脑子都不够用了，可第一次进组，不敢留下坏印象，简直是浑身细胞都调动起来努力赚表现。 柏小玖还不知道一个误会，一个闲人，让两个组员算是变相的帮她训练着新人。 正坐在电脑前看新的资料，今天是周日，游戏开放了新的活动。 只要活动不出问题，玩家都在忙着做活动，也不会打电话来，但她需要多熟悉，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混到十点过，一个玩家打来电话，让柏小玖陷入纠结中。 平时玩家大多数是出问题才来电话，询问游戏内容的其实不算多，但她不知道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这位玩家询问的是两个职业的二转问题。 神游大地之前只开放到了四十级，正好四十级就是一转，职业分成了两种类型，可以选择。 现在快要公测，等级开放到了六十级，卡在二转的等级，职业又分成了两种类型。 柏小玖因为怕被穆西泽误会，把游戏都放下了，很久没上号，这会儿只有过去那点游戏内容的记忆。 对于现在新的等级，新的转职一窍不通，更何况还是她没玩过的职业。 礼貌的表示自己会询问具体资料后，回复给玩家，这才给何旭打了电话。 何旭这会儿刚起床，正在洗漱，接到柏小玖的电话，还以为新活动出了问题，含含糊糊问：“活动出问题了？” “你干嘛呢？吃什么好吃的？”柏小玖听他说话像是含着什么，也没听清楚，随意的问了一句，才说起工作相关，“玩家来询问武士和墨者二转职业的事。我没看到资料在哪里。” “哦哦，等等。”何旭一听是这个，慢悠悠的吐出漱口水，擦了擦嘴，才略带歉意的轻声说：“二转才开放。资料不算太多，我还在补充整理，没发给你们。大概的资料公告上有。不过我电脑里还有些东西，你也可以看看。”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有空，不如上Q？我一边回复玩家一边询问你，免得说错，你也知道我最近没时间上游戏。” 何旭在电话那边沉默半天，才可怜巴巴的说：“其实我也不算太熟悉现在的二转职业，全靠资料，你懂的。”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了柏小玖，她知道何旭也是个不喜欢Q版游戏的家伙，所以他平时全靠研发和资料，维持他游戏工程师的颜面。 好半天无奈叹息一声，“好吧。你电脑密码给我，我看资料吧。” 拿到电脑密码，翻找出资料，柏小玖大略看了一眼，头大了，里面的资料都是基础资料，按照玩家的提问，恐怕难以满足。 把资料邮件发给自己，研究了半天，她想起今天是周日，研发也不知道在不在，打开RTX，一看之前研发测试部孙琪琪的头像居然亮着。 仿佛找到了救星，连忙给她发信息，“琪琪，你有职业二转的具体资料吗？最好有数据的那种。” “小九？你今天白班？”孙琪琪那边回复的很快，停顿半天，又加了个苦笑的表情。 “嗯，白班，你那里有资料吗？” “我今天是来整理东西的。我辞职了……” “辞职？你……”柏小玖手停顿住，想起了离开的穆西泽，他是测试部的主管，难道他走，准备把他手下的团队都端走？ “那个，西泽找到了新的公司，待遇很好，我们几个都打算跟他走了。所以最近在交接。今天有数据部的在加班，你不如问问他们吧。不好意思啊。” 柏小玖长叹一声，不知道该做个什么表情，“嗯，打扰了，你忙吧。我知道了。” 在RTX的部门里翻找一圈，终于找到了数据部，里面有几个头像都亮着，其中一个显示头衔数据部主管，宋志。 柏小玖思考一下，发了个害羞的表情，“我是客服部的三组组长，目前有玩家咨询二转职业相关事宜，但我们这边资料不足。想请问一下你们那边是否有足够，包含数据的详细资料。” “柏小玖？穆西泽前女友？”那边速度很快回复这么一句，文字里透着奇怪的感觉。 柏小玖还不知道客服部的流言让研发部那边不少人误会，以为穆西泽辞职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对她印象极差。 “嗯。是。”柏小玖无奈的回应一声，正在整理措辞准备继续询问。 那边很快打来一句话，“客服部找资料，应该跟测试部衔接。如果测试部没人或者提供不了，你们也该找策划部，找我们数据部没用。” 这话说的特别官方，让柏小玖手一顿，删除了自己想打的字，心里闷闷的说了声，“谢谢，打扰了。我知道了，抱歉。” 柏小玖看着屏幕里穆西泽前女友六个字，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跟研发部算是翻脸了？ 以后想要资料，走点关系，提前处理玩家的问题是不是也很艰难了？ 这会儿是周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策划部是不会上班的，测试部只有孙琪琪的头像亮着。 柏小玖心里一阵阵发凉，委屈、难过、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正在思考玩家的问题如何解决，何晓从RTX发来消息，“小九，这个新人不行啊。一点都不熟悉游戏。是那种基础都不行的……怎么就进组了？” 柏小玖看着这句话发了一会儿呆，猛地一咬牙，不熟悉游戏怎么了？不给资料怎么了？ 游戏就是给人玩的，她进公司前一直在玩，所以比谁都熟悉游戏，现在就不能继续靠自己熟悉了吗？ 非要靠游戏工程师和研发给资料吗？ 她不知道是告诉何晓，还是告诉自己，回复：“不熟悉游戏有什么关系？那就玩到熟悉为止！” ------------ 第46章 内部账号 郑青抽烟的手在微微抖，还得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看着柏小玖。 打定主意要准备重回游戏的柏小玖，思考了一个白班，下定决心，等到夜班带着郑青一起建了个号，开始练级。 柏小玖最开始玩的时候，游戏还在内测，等级只开到了四十级，活动又多，练级很简单，更何况玩了没多久就遇见戚景臣这样的队友。 先不说没花钱，装备这些东西来的慢，但有戚景臣和其他断断续续遇见的队友，她算是跟着几个队友一起彼此拉扯大的，练级不算什么。 可现在等级开放到了六十级，为了配合等级，现在大多数活动都是配合高等级升级。 不少玩家在刚开放等级时，转职之后觉得不够喜欢，又用大号带着小号重新练号。 这造就了一件事，柏小玖这个半桶水，带着郑青这个小萌新，两个崭新的号，别说升级了，抢怪都费劲。 可神游大地前期升级最快的就是做连环任务，但这个连环任务动不动就要求什么一百只，两百只的怪物。 两个人玩了一个通宵，才勉强到了十几级，困懵逼的郑青下班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去哪里了。 之前还在庆幸自己不需要接玩家电话，通宵熟悉游戏也没什么，经历过才知道，这也能要命。 “我想了下，还是把我以前的号捡起来，带我们的号一起升级。白班不忙的时候，我们把连环任务清了。争取一周内直接到四十级。” 柏小玖还在为了她们的宏图伟业做打算，郑青已经听到双眼发晕，可怜巴巴问了一句，“必须熟悉游戏吗？”她现在连流程都还没熟悉呢。 上个白班被何晓和孙沁雪折腾了一天，郑青倒是被折腾的接热线电话不怕了，可玩游戏玩出心理阴影了。 地图抢不到怪都没什么，关键是两个人劈一晚上的怪物，单调重复，太无聊了。 郑青不是不爱玩游戏，是更喜欢刺激的游戏，这个游戏软绵绵的，一点提不起兴趣。 陪她一个晚上，回家昏天黑地睡了差不多快两天，这才回过神来，一到公司就被抓来说游戏要怎么精进。 郑青现在不止是手要抖，全身都要抖起来了，“可，你有号吗？”总要挣扎一下，为了生存。 原本觉得被拨测已经够可怕了，直到遇见了必须疯狂练级，她才知道，拨测一点不可怕。 “有啊，我之前熟悉游戏靠的什么？就是我自己的号！行了，我们先接班。一会儿接完班，我就去上号。” 郑青完全不敢反驳，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将烟头摁灭，站起来跟着精神抖擞的柏小玖去接班。 接完班，确定了上个夜班工作不多，柏小玖把该做的都做了，这才准备上自己之前的游戏号。 刚输入完账号，这才想起之前把账号给了戚景臣，她自己很久没上号了，也不知道戚景臣是否还在帮她练号。 用系统一查询，她的号还真就在线，琢磨着要不要踢号，身边幽幽传来声音，“哟，这是要重操旧业啦？” 景伞公司最好的一点，就是作为游戏公司，游戏客服们熟悉游戏是本分，上至总监，下至主管，一个个都希望甚至鼓励大家上班时间，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熟悉游戏。 可人就是这点奇怪，没在游戏公司上班的时候吧。 游戏是一种乐趣，是打发时间让人身心愉快的一件事。 可真正进入游戏公司后，当游戏变成了工作，再也不会有身心愉快的感觉，反而觉得厌烦，可能还会逃避。 何旭在柏小玖进入公司后，发觉她基本没怎么玩过游戏，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准备出去泡杯咖啡的他，路过柏小玖工位，看见她居然准备登录游戏，稀奇的说了这么一句。 要知道，在公司内部有个内网服务器，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刷出来，就是为了给客服在需要为玩家解答时，使用的内部服务器。 所有的画面和设置跟外网一样，除了无法跟外网互通，什么东西都可以在里面测试。 何旭是真不喜欢玩这款游戏，但作为游戏工程师，必须保持比一线客服了解更多资料和游戏内容，靠的不仅仅是研发给的资料，更多的是进入内网把新活动过一遍来了解。 作为组长，柏小玖也有进入内网的权限，更知道刷道具的口令。 所以何旭一看柏小玖上的是外网的界面，瞬间明白，这丫头是要玩游戏，而不是为了玩家测试东西。 “对啊。我准备重回游戏，不行啊？”柏小玖手一顿，没有继续输入密码，转头朝他扬眉，“多个人熟悉游戏，减轻你的工作负担，不好吗？” 何旭有些贼兮兮的抱着自己的卡通马克杯笑起来，“完全可以。” 柏小玖还在犹豫要不要踢号，但不想当着他面做这些，主要是懒得解释，做出一副，他在这里，自己不好输入密码的姿态来，略显悠哉的歪头看他。 何旭显然没有这个自觉性，反而微微俯身凑近她轻声问：“真打算重回游戏，好好熟悉了？” 当然！柏小玖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来，慎重的点头。 上个白班被人拒绝导致自己略有些敷衍玩家的答复，还历历在目，这个教训让她知道，凡事还得靠自己。 如果她自己比谁都熟悉游戏，还需要四处求人？ 何旭看见她这个表情，笑的有些高深莫测，凑到她耳边，离了些许距离轻声说：“你不知道了吧。神游有内部账号。” 柏小玖惊诧的往后挪了挪，仔细打量他的神色，没看出开玩笑的意味来，好奇的问：“内部账号？干什么用的？” “呐，我就跟你说。”何旭在她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瞪了她一眼，仿佛谴责她声音过大，又凑近了轻声说：“就是员工内部账号，充值比玩家便宜，玩家是一比一百，员工内部账号是一比一千，还有员工内部商城，所有的东西都比外面便宜！” 柏小玖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真的？！” 传说中的员工内部账号？没进公司的时候，玩家之间流传过，说游戏公司都有员工内部号。 可她进入景伞这么久，从来没听说，也没看见过，最开始还隐晦的问过何旭，何旭一脸无知。 没想到真的有，柏小玖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伸出手来，“给我！” 何旭没好气的打开她的手，左右看了看，朝她勾勾手指，示意靠过去。 柏小玖翻了个白眼，还是挪动着椅子靠了过去，又伸出了手。 何旭凑到她耳边，“其他人我都不想说。按道理只有工程师有资格用。你这么想熟悉游戏，我帮你申请一个员工内部号？” 柏小玖一听他的话，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环胸，嘴角勾起，“说吧。什么条件。” 就算他们之间不算特别熟悉，可工作打过无数次交道，柏小玖对于何旭这家伙算是了解的很透彻，这家伙无利不起早。 每次他给她什么好处，例如帮她的玩家先处理问题，或者帮她回复游戏数据相关电话，都会叫她帮忙做点什么。 何旭用你果然很上道的表情朝她呵呵一笑，“新人的游戏内容试卷，需要有人帮我出一套。” 新人只需要了解游戏基础内容，也不需要太过于深入，这种试卷很好出。 柏小玖朝他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果断点头，“可以！”刚说完这两个字，朝他伸出手，“但你必须帮我申请两个，我也可以帮你出两套试卷，总还有下一批新人需要吧。” 为了防止新人之间，或者客服之间透题，每一批新人考游戏内容相关，都会换一套试卷。 但其实考的内容万变不离其宗，所以头疼的是出题人，必须将题目方式进行改变，显得更灵活一些。 何旭最烦的就是给新人出这些内容没什么区别的试卷，一看她答应，笑嘻嘻的点头，“没问题。” 柏小玖跟他说定了，两个人想换个眼神，彼此都很满意。 何旭拍了拍她的肩头，“行了，把账号给我，必须是没登陆过游戏的账号哈。我去给你申请。” “没问题。”柏小玖此刻心里美滋滋的，内部账号啊，想想就很美妙。 跟郑青说了这件事，找她拿了账号发给何旭后。 柏小玖又看见了电脑上的游戏界面，抠了抠脑袋，陷入思考，如果有了员工内部号，现在练的新号就毫无意义了。 可是现在练小号的玩家不少，把任务地图都占满了，又不愿意带不认识的新人。 如果她想把号拉扯起来，只能靠以前的大号带。 想到戚景臣玩的还是祭司号，一个群发技能就能把整个队伍血加满，更适合带小号做任务。 有些纠结的柏小玖，难免会想到因为他跟穆西泽造成的误会，一想到穆西泽，思绪飘远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也在一起几个月，还曾经考虑过结婚这事，突然就这么分开，每每想起他，心里始终有一些怅然若失吧…… 想着想着，想到他们分开了，还让研发部那边这么对她，又开始咬牙。 既然已经分开，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戚景臣是个挺会玩游戏的好队友。 反正她也需要人带，还不如重拾旧友谊，把以前的队友叫上，顺便拉扯她跟郑青。 想清楚了一切的柏小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戚景臣发了条信息，“我准备重回游戏了。你还在玩吗？” ------------ 第47章 我陪你 柏小玖发短信的时候，刚上班没多久，才九点半。 这个时间，时间颠倒的戚景臣一般都在睡觉。 她压根没等回信，倒是跟郑青说好了，等内部账号申请下来，再继续开始玩。 这段时间还是以郑青拨测过关，以及彻底熟悉公司的规则流程为主。 戚景臣自从之前给柏小玖打电话，耐心询问她怎么了，反而被她很快挂了电话，心里也有些闷。 没有恋爱经验的男人，心里一闷，就发誓赌咒的要求自己别理她，就不搭理她。 一点没去思考，他不主动搭理她，她是不是会主动来找他这茬。 加上家里出了点事，戚景臣也没顾得上玩游戏。 戚景臣是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六岁的时候爸爸出车祸，命丧当场，而且那时候责任方还在他家。 原本挺富裕的家庭，因为一场车祸，和他爸爸猝不及防的死去，背上了巨额的债务。 直到戚景臣当兵回来，家里的债务才被还清，但长期忙于赚钱的他妈妈，跟他之间毫无沟通，感情也不算深厚。 感受不到家庭温暖的戚景臣，跟妈妈无法沟通，又被她要求这样那样，把心思都放在游戏里逃避。 这也是他没有恋爱的主要原因。 在他心里女人就跟他妈吴芬静一样，啰嗦唠叨，还态度强硬，说一不二，不会温柔，不会商量，只会下指令。 吴芬静此刻双手环胸，脸色不太好看的坐在沙发上，对面茶几前铺着的地毯上，坐着昂着头的戚景臣。 “考公务员有什么不好？这可是铁饭碗。你退伍回来都做了什么？就会玩游戏！”吴芬静忍不下去，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个人的对峙。 这几天戚景臣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还在思考用什么理由联系柏小玖，了解一下她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但整天忙碌的吴芬静突然回家守着他，开始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 两个人开始了持久战，甚至可以说是冷战。 “我不想做公务员，我也对公务员没兴趣。”戚景臣有些倔强的把头往旁边一转，看着阳台那边的落地窗，窗外阳光正好，撒满了整个阳台，却照不暖他冰冷的心。 “你都二十岁了，还打算继续玩下去？”吴芬静听到这话，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些话来，恨得牙痒痒。 她心里很清楚，因为老公的早逝，她为了还债，起早贪黑的赚钱，把孩子彻底忘在了脑后，把他丢在自己娘家，完全不管。 等她恍然发觉孩子长大，还有些桀骜不驯，性格执拗时，戚景臣已经长到了十七岁。 觉得戚景臣不够听话的吴芬静一狠心，直接把他送去当兵锻炼，哪知道，这反而让母子两关系更恶劣。 戚景臣去年八月退伍之后，整个人是精神多了，可跟她在一起，特别沉默寡言，几乎是无话可说的地步。 吴芬静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公又死的早，赚钱特别忙碌，有心想跟他弥补关系，但这么多年的时光缺失，儿子一晃眼长大，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交流沟通。 被时光改变的不止是戚景臣，还有吴芬静，她从一个靠老公赚钱，天天只会吃喝的女人，变成一个自己扛起一片天的女人，早已没了温柔耐心。 既然儿子不搭理她，她就用强硬的态度对待他，哪知道更适得其反。 戚景臣去年退伍回来，开始玩游戏，想玩游戏赚钱，这对于刚迈进两千年没多久的时代而言，属于新兴事物。 吴芬静作为老一代，对电脑都不算熟悉，更不会懂他的心思，反而觉得他不思进取，说无数次，说不听，就骂。 这么一骂，把戚景臣的逆反心骂了出来，也不琢磨赚钱的事了，就在游戏里逃避现实。 “我说过我不是在玩。”戚景臣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游戏这个行业大有前景，也很有钱途。 可无论怎么解释她都无法理解，觉得每天对着电脑就是不务正业，根本不可能赚到钱。 要想从游戏里赚钱，除了熟悉游戏，还要研究哪些方面可以赚钱，戚景臣玩神游大地，是因为这款游戏才开始内测。 等到公测了，玩家人数一多，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熟悉游戏开始赚钱大计。 但他没想到，自己能在游戏里遇见柏小玖，还能被她的声音勾的牵肠挂肚。 自从遇见她，想赚钱的节奏被打乱了，直到她开始对他冷淡，也渐渐淡出游戏，他难受之下，才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当他打算重拾信心，开始考虑在游戏里赚钱的事，吴芬静又开始打扰他的生活。 哪怕他心里明白，吴芬静是在关心他，也是在乎他才会这样，可她的态度让他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 “你不是玩是在干什么？我说了，做公务员才是最好的出路！” “我不去！”戚景臣梗着脖子，提高了音量，看着吴芬静铁青的脸色，又倔强的扭过头。 吴芬静冷笑一声，几乎是捂着胸口咬牙说：“好啊，你不去考公务员，就去结婚！生孩子！” 十八岁就生了戚景臣的吴芬静，是个小镇长大的姑娘，也根深蒂固觉得早点结婚生子挺好。 戚景臣有些惊诧的扭头看着她，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这个要求，几乎是有些傻了，别说结婚生子了。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自己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都没想过，这就结婚生子？ 在他愣神的时候，吴芬静摸着手边的手机，“你黄姨的女儿，小时候经常来咱们家玩的那个。贾嘉，你还记得吧？她读完职高回来了。她比你小一岁，正好合适。” 戚景臣更傻眼了，几岁的玩伴而已，十几年没见，一来就结婚生子？ 但他知道，她嘴里的黄姨是她的闺蜜，现在开了连锁美容院，家产丰厚，那贾嘉也算是个正宗的富二代。 心里顿时觉得吴芬静是打算卖了儿子赚钱，心里冷笑起来，连带着脸色也不好看了，讥讽的笑一声，“我今年才二十，她才十九，你算算，到了法定年纪吗？” “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十八岁生了你。先办酒席，再扯证，一样的。”吴芬静毫不在乎的回答了一句，想到贾嘉脸上浮出了微笑，“那孩子勤快，手脚麻利，又孝顺，哪儿都很好。”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一晚上没睡，我要去睡觉！”戚景臣猛地起身，目光里带着恨，看了她一眼。 见她嘴一张还要说话，长腿一迈，几乎是逃一般进了房间，锁了房门。 吴芬静还打算劝几句，一看他这速度，气的恨恨砸了一下沙发，“不孝子！” 戚景臣真是一晚上没睡，这几天吴芬静没事就反复提考公务员的事，没想到今天还有个大招发出来。 心里有些难受，顺手关电脑的时候，看了一眼电脑桌上的手机，一眼看见柏小玖发来的短信。 眼里的冷，从看见短信后一点点的回暖，嘴角慢慢勾起来，摩挲着手机，心底开始欢呼雀跃，连忙回了短信，“我还在玩。一起一起。” 发完短信，原本被吴芬静气的又困又烦，此刻却很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回复，等了半小时还没等到，终于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柏小玖刚挂断玩家的热线电话，正准备记录，听到了桌面上的嗡嗡声，一看是戚景臣打来的电话，左右看了看，拿起手机朝休息区跑去。 刚接起电话，戚景臣的声音带着点欢快的询问声直冲而来，“你怎么想起回来了？你最近忙什么呢？之前看你心情不好，现在好点了吗？你账号密码我没改过，你什么时候上号？” 一连串的问题让柏小玖有些懵，不知道从哪里答起，不过听到这些话，心里又有些跟小伙伴重拾友谊的开心。 戚景臣在她接起电话那一刻，激动的叠声不断问，问完之后又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没听到她的回答，心情一点点低落下来。 “你问这么多，我从哪里开始回答？是啊，我要回来玩游戏啦。心情挺好的。就是想跟朋友一起玩游戏而已，不过打算玩新号。想有人带啊。不知道有没有人有空啊。” 娇软甜糯的声音自带撒娇效果，更何况戚景臣对于她的声音喜欢到骨子里去了，只觉得她是在跟自己撒娇，“我我我，我陪你。我带你，我有空！”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不得不说他的声音清朗好听，每次跟他说话，总觉得很舒服，“嗯嗯，那就多谢你啦。顺便看看小四他们几个还在玩吗？不过我上班时间有些乱，你也知道的。你有时间配合我们的时间吗？” 戚景臣一听她提到过去的队友，还全是男队员，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他们都不玩了。我知道你上班时间有些乱，我……” 正要说我完全可以配合你，一想到最近吴芬静似乎很闲，没事就守着他，沉默了片刻。 气氛的突然沉闷，让柏小玖奇怪的“喂”了一声，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时间。”戚景臣听到她这么温柔的询问，心肝颤了颤，什么都不想了，就想陪她玩游戏。 柏小玖觉得他的声音听着挺低落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作为客服，她不止是对于声音敏感，更擅长从声音里听出情绪来。 “你没事吧？要是不方便，可以不用陪。而且我们这段时间忙，要过段时间才开始练号。你要是有事，我们就不麻烦你了。” 这轻柔的声音都快让戚景臣飘起来了，所有的烦躁都没了，耳边只有她的声音在萦绕，“有空！随时有空！你开始练号了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正好他乘着等待她的时间，解决了吴芬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对他而言，终于等到了柏小玖回头玩游戏，他们又可以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完全没有！ ------------ 第48章 争端 “你不是准备重回游戏？等你半个月了，还没好？”戚景臣的声音带着点急切，却努力克制，让原本清润的声音显得低沉了不少。 戚景臣花了点时间说服吴芬静，让她暂时放弃了什么公务员、结婚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要知道，他就一个高中学历，如果要考公务员，首先要重新上学，这需要的时间无法估算。 不是他不够上进，而是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当然这规划里可没有现在结婚生子这一节。 只是，戚景臣手捏着手机暗自使劲，心里很忐忑，不知道柏小玖到底是说说而已，还是又跟男朋友和好，不会继续玩游戏。 何旭之前说给柏小玖申请内部账号，现在还没申请到，柏小玖忙着郑青的事。 花了几个班次终于让她熟悉了公司规则流程，还对游戏基础知识有了了解，算是过了进组培训这一关。 柏小玖记得戚景臣那句，什么时候玩，什么时候叫他，所以最近忙着自己的事，等着内部账号，也没跟他联系过。 平时回了家，不是就是睡觉，也没上QQ。 戚景臣先是忙着说服吴芬静，又开始热情的期待柏小玖的召唤。 等着等着，人都等傻了，又怕自己太急切，让柏小玖察觉到什么，老实的等到忍无可忍，才打了这个电话。 柏小玖刚看完郑青的培训成绩，跟宋薇莉聊完关于她转正的事。 宋薇莉肯定是不会让郑青半个月就转正，她的工作能力没办法跟柏小玖比，只是说进步很大。 两个人聊了许久，达成了共识，郑青也不在乎多等半个月，最后还是按照流程来。 好不容易忙完了，站在外面抽烟思考关于陈婕的事，戚景臣电话打来，她不过是顺手接了。 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才想起这茬，忍不住笑起来，“要玩。不过最近工作有点忙，所以，还得等等。” “等多久？错过不少活动了……”戚景臣一听她还要等，好多话想说，最后却只是委屈的问了个时间。 “呃……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吧。”柏小玖哪里知道何旭什么时候申请好，既然有内部账号，当然是玩这个。 “你什么工作啊，这么忙。”戚景臣嘟囔了一句，没等到答案，忍不住问出心里憋着很久的话，“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闹翻了啊？” 柏小玖最近让自己忙起来，也有一点强迫自己放下，不去思考太多关于感情的事。 习惯于有人陪伴，下夜班的早晨有人送早餐，有人陪着吃饭，突然变成了自己，任由谁都会有些不适应。 突然被戚景臣提起这件事，柏小玖思绪飘远了，想起许多。 人就是这样，分开了，彼此再不联系，偶尔会怀念起对方的好，但这些好最后会被沉淀，再一点点的消化掉，什么都不剩，直到全部忘记。 柏小玖现在大概就处于，是不是会怀念对方好的时刻，一点不想提起穆西泽这个人。 哪怕这三个字从嘴里吐出来，都赋有一种魔力，会让她没办法冷静思考似的。 “工作忙啊。有什么可问的。反正我肯定会回来玩。你是不是最近有事？还是过段时间有事玩不了了？我觉得你好像很赶时间似的。” 柏小玖作为一个客服，最擅长的就是掌控话题主动权，轻而易举绕开了这个话题。 戚景臣期待着回答，没等到，也没多想，以为她忙工作忙的烦躁，反正吴芬静就是这样，一旦特别忙碌起来，人就处于暴躁期。 “不，我能有什么忙的？我就是担心你等级落下太多，不是说快公测了嘛。” “公测了，我们可以去新区玩啊。无所谓。”柏小玖倒不在乎等级，重回游戏也是为了让郑青一起熟悉。 现在郑青对于游戏基础有了认识，至少考试都过关了，其他也不算太急切。 “我……” “你果然在这儿。” 柏小玖没听清楚戚景臣说了什么，阳晴在她身边打招呼的声音完全盖过了他的声音。 “刚去你工位找你，她们说你出来抽烟了。”阳晴一点眼力劲都没，明明看见柏小玖在打电话，还更大声的笑着说了一声。 戚景臣听到抽烟两个字，愣了片刻，才轻声询问：“嗳？你还要抽烟的？” 他倒不是歧视抽烟的女人，就是觉得她声音这么好听，抽烟会不会坏了嗓子？ 柏小玖没注意听他说什么，皱着眉头回了一句，“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说吧。” “我……”戚景臣还想多跟她说几句，被她冷落了这么久，他一直被动的等着，特别珍惜每一秒能跟她说话的时刻。 话还没说完，那边挂了电话，戚景臣有些泄气的放下手机，愣愣看着地板，她对他似乎一点什么特殊都没吧？ “有事？”柏小玖算是跟阳晴撕破了脸，彼此都知道，看彼此不爽。 特别是她现在的举动，谈不上礼貌，柏小玖的语气也不太好。 “当然，质控找一线客服，当然有事。”阳晴的表情里透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还带着点骄傲。 一线客服四个字咬字特别重，仿佛骄傲于自己是个质控，跟一线客服完全不同。 柏小玖没有在乎她这样子，淡淡的瞅了她一眼，转头面对着走廊围栏，双手撑在围栏上，看着园区远处，“有事说事。” 说话间，抬起手深吸一口烟，朝她那边吐出烟雾，一脸的不屑。 阳晴冷笑了一声，扇了扇面前的烟雾，又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听说你跟穆西泽分手了？” “如果你来说这些废话，那不用说了。”柏小玖又抬起手狠吸一口烟，猛地喷出烟雾，扭头将烟头摁灭在围栏水泥台上摆着的烟灰缸里。 “嘁，随口问问罢了。我是来通知你一声，这次你质控被扣了二十分。你也不需要来找我询问了，我先来跟你说一声。你的确是给玩家体验很差，也耽误了回复时间。” 柏小玖眉头再次皱起，她大概猜到了，是前段时间找研发要资料的那个夜班。 她因为不熟悉新的活动，也说不清楚转职职业的事，玩家当时的确情绪不好，对她也不太友好，但没提过投诉两个字，已经算好。 阳晴好不容易找到她犯的大错，这得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过几天质控分数表才贴出来，可她迫不及待来告诉柏小玖。 无非是让她清楚，这件事她没办法改变了，既定的结局。 而作为一名质控，阳晴真真正正抓到了她的把柄，证明她的工作能力也就这样。 所谓的熟悉游戏，也不怎么样嘛。 她仔仔细细来回听了几遍电话录音，电话里柏小玖说的特别有底气，但全都绕过了玩家在乎的点。 可惜玩家没有提到投诉两个字，不然她一定有办法让柏小玖这回挨个货真价实的投诉。 想到这里，阳晴遗憾的看了柏小玖几眼，没从她脸上看到自己想看的表情，无趣的撇撇嘴，“这回你还有话说吗？” 柏小玖无所谓的耸肩一笑，从鼻息间轻嗤一声出来，扭头挑眉看她，“你来找我就说这个？” “对啊。免得分数表贴出来，有些人又觉得我公报私仇。这回你被扣分心里该有数吧？你所谓的熟悉游戏也不过如此啊。”阳晴脸上带着得意，还朝她愉悦的歪了歪头，“听说你组里来了新人？你可要好好带啊。毕竟你也不过如此。” 最后一句话，阳晴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带着一股恨意似的。 她刚进质控组，还没来得及赚点表现，先就被柏小玖质问的措手不及，还被经理批评了一顿。 这回终于等到了礼尚往来的机会，她几乎都要跳起来欢呼了。 可惜柏小玖心里的难受一点没表现在脸上啊，啧啧。 阳晴这边还在心里暗自可惜没看到她更多的表情。 柏小玖已经转身准备离开，“我知道了。没事我先走了。” “怎么？这回不跟我理论了？不争辩了？不是很能说吗？” 柏小玖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她，“你没做错，我争辩理论什么？我没那么闲。你放心吧。没有什么所谓的熟悉游戏，我会是神游客服组最熟悉的人。你祈祷别有求我的一天。” 阳晴一听这话，双手环胸哈哈大笑起来，得意的扭了扭脑袋，“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希望吧。”柏小玖冷笑一声，转身朝客服部工作区域走去。 阳晴在她身后不屑的撇撇嘴，可想到她刚才嘴硬的样子又觉得心情特别愉快，靠在围栏边，目送她离开，心里盘算着下次继续这样。 神游大地最近工作不忙，电话录音和在线回复不多，阳晴把柏小玖排到了最后一个来抽查，时间很充裕。 其实她没有抽到柏小玖犯错的录音和在线回复，可谁叫她闲呢，抽不到，就多抽几条！ 谁知道，她运气这么好的抽到了呢？ 阳晴一想到这里，心情更好了，只要柏小玖不离开公司，她就一直这么抽查，抽到柏小玖永远拿不到满薪水！ 柏小玖原本心情不错，跟阳晴说了这么几句，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有这么一个人专门盯着她工作，真的没办法愉快起来。 刚走到工位坐下，深呼吸几下，提醒自己别为这种人生气，肩膀被人重重一拍。 扭头一看，何旭笑的露出酒窝，“刚才阳晴找你，怎么了？” “没事，说了几句而已。”柏小玖不想说太多，随意回了一句。 何旭贼兮兮靠近她耳边，“你的内部账号申请下来了。去玩吧。” 心情瞬间飞扬起来，扭头朝他一眨眼，“谢啦。”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套卷子。好好熟悉游戏吧。我就指着你了。”何旭巴不得神游大地客服组有个更熟悉游戏的人，还可以帮他减轻点负担。 ------------ 第49章 喜欢的类型 “你怎么会被扣了二十三分？这也太夸张了吧？” 柏小玖低头打开电脑，手里拿着手机，听着郑青那边愤愤不平的声音，很淡然的回了一句，“还好吧。” “可是低于八十分就拿不到全部薪水了啊！我不服！” “我吃完饭，在开电脑了。你人呢？”柏小玖毫不在乎的岔开话题，把手机换了一边，歪着头夹着手机，耐心等待电脑开启。 “来啦，来啦。刚吃完饭。对了，白天带我们的人还来吗？” 柏小玖轻笑一声，“嗯，估计吃完饭会来。我电脑打开了，我先上号，游戏里等你。” 等到郑青的回复，柏小玖挂了电话。 白班的时候，内部账号申请好了，柏小玖带着郑青上去建角色，顺便通知了戚景臣，让他带着她们做任务。 还别说，有人带的日子是比自己苦哈哈的升级幸福多了。 而且戚景臣知道她们在公司，不好语音，老老实实的陪着做任务，队伍里也不怎么打字说话，全程都在关注升级的事。 这样的队友不但省心省事，还不打扰她们工作，哪怕接热线电话，还可以安心把号丢给他。 阳晴不但上班期间来找了柏小玖冷嘲热讽一番，还没下班，差不多整个客服部都知道，质控分数总在前三的柏小玖跌下了神坛。 还是没有干过质控的火眼金睛，被扣得拿不到全部薪水。 郑青从知道这个消息就不服，一直到下班路上，乃至于柏小玖给她电话，叫她上号，她脑子里还是这件事。 柏小玖上了号，看了眼已经快二十级的新号，心里有些美，一看郑青上线了，瞬间把她拉进队伍里，提醒她，“一会儿我朋友来了，别说工作上的事。他不知道我是神游的客服。” “行行行。我知道，放心吧。我有脑子。”郑青回复的很快，“我们现在干嘛？” 柏小玖还在琢磨是自己先去做个任务，还是打电话给戚景臣，队伍里不断有人申请入队，一看是“臣下”，把他加了进来，“你吃完饭了？来的真快。” 戚景臣坐在电脑前捧着饭，有点郁闷，她下班走了，他想说帮她练号，可她这回干脆的拒绝了。 他说叫她到家了给他电话，叫他上号继续带她们，她干脆的说，先吃饭再说。 为了第一时间陪她，他饭局都没去，叫家里的服务员帮忙买了饭回来，捧着不怎么冒热气的饭，几乎是数着饭粒在吃。 就为了等她，可她似乎总是冷冷淡淡的，是哪里出了错？ 之前那个玩笑让她男朋友误会，让她还在生气？ 可他道歉了，她也原谅了啊…… 戚景臣没有什么经验，读书的时候一门心思的玩游戏，当兵更接触不到女性，身边接触最多的就是吴芬静。 可妈妈和喜欢的女孩是截然不同的，当然性别这一点是共通的。 戚景臣习惯性用吴芬静的性格去分析柏小玖，心情起起落落的，总觉得她肯把号交给他，就是一种信任和特殊。 “怎么不说话？还在吃饭？” 队伍里的信息让戚景臣回过神来，连忙放下饭，老老实实回复，“吃完了，晚上有小副本，带你们去打？” “可是你号级别太高了。带我们去，奖励不丰富啊。” “没事，我还有小号，等我。我拿小号带你们去打副本。”戚景臣发出信息，顿了下，想听柏小玖声音那颗心在蠢蠢欲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打副本还是连麦比较方便吧？” “行。上Q，直接语音？”柏小玖没想那么多，既然重回游戏，当然要尽快升级，怎么方便怎么来。 戚景臣一看她利落的答应，开心的差点蹦起来，一想到她的声音，心里就发痒。 “我马上。马上上Q！” 那边戚景臣在上Q。 郑青抿了抿嘴唇，斜睨身边还坐着的男朋友，瞅了眼他电脑里玩的什么游戏，动手摸了摸身边的麦，又瞅了一眼他，见他完全没搭理她，这才在队伍里回复，“那行吧。我也来。” 柏小玖和郑青算是组里关系最好，唯一会在下班后还联系的人，早就加了彼此的Q。 乘着戚景臣在上Q，建立群组拉了他们进来，直接开了群组语音。 戚景臣看见语音的提示，想到柏小玖的声音可以陪他一晚上，心跳加快了许多，点进群组的时候，手都激动的在抖。 “一会儿打什么本？我们才二十多级，装备很一般，能行吗？”郑青压低声音询问着。 柏小玖还在插麦，调节音量，没有回答。 戚景臣听到郑青这略有些低沉的声音，更想听柏小玖的声音了，有些急切的问：“小九呢？我去换小号，一会儿你加我？” 郑青听到戚景臣的声音，倒吸一口冷气，“哇！你声音好好听！” 她不是个声控，但作为一个客服，身边都是音质不错的人，难免对于声音审美提高不少。 哪怕把戚景臣放在客服部，他声音好听的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会浮想联翩，有这声音的人，该长的多好看！ 戚景臣满脑子都是回到了跟柏小玖整晚玩游戏的快乐时光，如果郑青不是她的朋友，他连话都不想跟她说。 虽然他是个资深声控，可他对于自己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认知，敷衍的回了一句，“哦。” “小号上好了吗？”柏小玖很久没玩游戏，更没用麦，终于调节好了一切，发出声音。 她用的麦价格不低，可以降噪，还能让声音更饱满有质感，比电话里更好听。 戚景臣觉得自己头发尖都要立起来了，只要听到她说话，就手脚发软，浑身发酥。 “马上，马上。我上号。给你名字，你加我。” 郑青刚诚心夸赞一番，被戚景臣这么冷待，心里也没什么不爽，倒是听到他对着柏小玖这说话的语气语调，颇有些狗腿的感觉。 顿时感兴趣的扬起眉梢，悄悄关了麦，撞了撞身边的章珏羽，“嗳，问你一件事。是不是你们男人对着喜欢的女人，也会声音变嗲啊？” 章珏羽正跟朋友在玩魔兽，这会儿正是关键时刻，被她撞了下手臂，差点点错东西，忍了忍脾气，压根没注意她说什么，咬牙回答了一个字，“是！” 郑青听到回答，眼睛都亮了，她知道柏小玖是个声控，还知道她刚男朋友分手，顿时觉得这游戏玩起来有意思了。 戚景臣很快上了等级差不多的小号，还双开一个号，准备带他们打副本。 二十级有个小副本，每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开放，需要花银两进入，难度有一些，但通关后，奖励不错。 想要装备和快点升级，这个副本是最佳选择。 但柏小玖和戚景臣的号在老区，现在又开放了新的等级，这个副本几乎是组不到陌生人。 队伍不满进去打十分费劲，不通关花费的银两就彻底没了。 柏小玖和郑青为了升级，下午做的任务全都选择了经验奖励，没有太多银两，如果副本反反复复多来几次，就彻底穷困潦倒了。 而神游大地这款游戏，到了三十级才有交易系统，没有交易系统，哪怕朋友转赠银两都不行。 郑青一看队伍里才四个人，还有两个号，是戚景臣一个人控制，她和柏小玖的号连二十级都没，作为一个穷鬼，心里有点方。 “五个人才满队，我们不需要找其他人？四个人不好打吧。” 戚景臣还没回答，柏小玖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没事，有臣下在。别说四个人，就是三个人，只要有他，通关肯定没问题，你听指挥就行。” 这信任无比的话让戚景臣直接挺直腰身坐起来，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满脑子都是她在夸我，她信任我，她觉得我很棒！ 戚景臣在电脑前无声傻笑，郑青听到这淡定无比的话，冲着柏小玖的面子，勉强信了，老实回答一句，“我一定听指挥。” 下了一次本，听着戚景臣特别正经又干净利落的指挥，郑青有些服了。 四个号都没什么好装备，还两个号一个人控制，这都能简单的通副本。 怪不得柏小玖叫他来带，这简直是个神控制级别的大佬。 特别是戚景臣声音又好听，指挥时会简单的告知站在哪里，怎么打，只要能听话，闭着眼睛都能过本。 反反复复打了几次副本，装备有了，等级也上去了，连玩游戏的兴趣都提升了，郑青有些兴奋，“你好厉害啊。第一次遇见这么厉害的，跟着你混真爽！” 戚景臣听到她的夸赞，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询问柏小玖，“小九，你还要继续打吗？累不累？” 这区别待遇，让郑青闭了嘴，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余？ “我准备去洗个澡。唔……” 柏小玖话还没说完，戚景臣特别自觉的回答：“去吧，去吧。你洗澡期间把号挂在地图上，我给你刷怪涨点经验？” “行。那央央你等我下。”柏小玖叫了一声郑青的小名，等她回应了，直接关了麦去洗澡。 柏小玖的麦一关闭，戚景臣等待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在语音里问：“嗳。那个……” 他想了半天，看了眼游戏里郑青的游戏名，这才继续说：“水中央，小九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男朋友？”郑青心里在暗笑，这话简直不要太明显，她微微扬起声音，“小九没有男朋友了。听说早就分手了。” “真的？！”戚景臣从椅子上蹦起来，这声响和他的声音穿透了电脑，炸在郑青的耳边。 “废话，当然是真的。不然怎么这么热情的来玩游戏。”郑青并不清楚柏小玖这么执着的抓着她一起玩游戏的真正原因。 哪怕柏小玖说是要带着她一起熟悉游戏，可郑青在公司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发觉大家都是了解游戏基础内容就行，也没谁这么认真的玩游戏。 按照她的理解，柏小玖拉着她一起玩游戏，不是为了熟悉游戏，而是为了忘记情殇。 想到客服部的传闻，郑青并不知道柏小玖坚决的要求分了手，只觉得是她前男友不信任她，不懂得珍惜，又有些忿忿不平，嘟囔了一句，“小九长得这么可爱，他也舍得！” 戚景臣正处于知道柏小玖单身的兴奋中，听到郑青这句话，整个人呆了，声音好听还长得可爱？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喜欢的类型是怎样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什么都听不到，也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不由喃喃了一句，“可爱？” “对啊。小九长得很可爱。有酒窝还有虎牙，笑起来超级甜的。” ------------ 第50章 怀疑 柏小玖完全不知道自己去洗个澡，什么不想提的话题，都被耿直的郑青出卖个彻底。 洗完出来，人有些困，看了眼时间，过了副本时间，也不想继续，借口自己要吹头发。 吹完头发睡觉，一向有点啰嗦的戚景臣居然一声不吭，倒是郑青说了声晚安下了号。 柏小玖也没怀疑戚景臣有什么问题，倒是觉得可能晚了，大家都困了，出于礼貌在群里留个言道个晚安，直接下了号。 戚景臣自从听到郑青说柏小玖长得可爱，不但有酒窝还有小虎牙，满脑子都是这得多可爱。 一直想着这样的长相得多甜，恨不得马上看见柏小玖，满心都是好奇，直接去网上找有酒窝又有虎牙的女孩照片。 看这个，又看哪个，怎么看都觉得一定不如柏小玖长得可爱。 想着她的声音让人酥酥软软，甜而不腻，整颗心都在剧烈跳动，傻傻看着找来的照片发呆。 耳朵里压根没听到语音里她们都说了些什么，翘起的嘴角就没放下过，一直在笑。 等他看的差不多，开始思考怎么能看到柏小玖的照片，回过神来时，游戏里柏小玖和郑青的号都下了。 群里的语音也只剩下他了。 一看人都没了，有一瞬间的惶恐，下意识想给柏小玖打电话，晃眼看见群里她打字留的言，“吹完头发我睡了。安安。” 哪怕还想听她的声音，可他忍了又忍，没有拨通电话，一想到自己为了她这么能忍，这么体贴，心里又热腾腾起来。 柏小玖压根不知道郑青说了什么，让戚景臣彻夜难眠，脑子乱哄哄的思考如何见她一面。 她倒是一夜好觉，睡到十点过才睡够，慢悠悠起了床洗漱，窜到厨房看邱竹萍在做什么菜。 这会儿是盛夏，厨房不可能安空调，邱竹萍在厨房忙的一头热汗，察觉到身边有人，嫌弃的瞅她一眼，“进来干嘛，全是油烟。” 灶台左边蒸着鱼，一直热气腾腾直往上冒白烟，哪怕被抽油烟机吸走一部分，整个厨房依然弥漫着热气。 柏小玖闻着香气，心情很好，嬉皮笑脸的问：“没事，一会儿洗个澡就行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邱竹萍一听这话不由撇嘴，哪怕她一向更疼爱柏小琉多一些，对柏小玖也没特别差。 两个女儿都算是娇养长大的，从来不碰厨房的事。 柏君国会赚钱，也疼爱女儿，邱竹萍不需要上班，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动作麻利。 两个女儿小的时候，觉得她们太小，邱竹萍也没舍得使唤她们。 等她们渐渐长大，邱竹萍又觉得自己小时候过得苦，孩子们得过得幸福一些，又舍不得使唤。 到了柏小琉出嫁都还不会做菜，柏小玖这种什么都不挑剔的，又不被允许自己出去住的，就更是什么都不会了。 哪怕柏小玖有时候勤快的帮忙洗个碗，邱竹萍都要在一边看着，总觉得不放心。 这会儿听到柏小玖的问话，心里是美滋滋的，可也觉得她是碍事的，“去去去，不要你帮倒忙。我才买了桃子，你去洗个来吃。” “老爸中午又不回来了吗？”柏小玖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她洗个菜的动作都慢的要死，等她洗好，估计邱竹萍都要在一边急死。 “嗯，不回来了。说是最近有个大工程，忙着呢。”邱竹萍嘴里回应着，手下动作很快洗着菜。 柏小玖最近是很少看见柏君国，觉得有些想他，又觉得自己不算孝顺，连自己爸爸在忙什么都不知道，随意应了一声，出了厨房。 慢悠悠吃了一颗桃子，正在思考要不要上游戏把号挂上，邱竹萍在厨房里大喊：“准备吃饭啦。” “来啦。”柏小玖每次休息在家，觉得最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睡醒就有饭吃，还可以期待每天中午吃什么。 邱竹萍这点很好，看着有些抠门，又爱在外打麻将打的流连忘返，但只要柏小玖在家，饭菜一定很丰富。 柏小玖帮着邱竹萍一起把饭菜端上桌，看着自己最爱吃的清蒸鱼，刚下筷子，邱竹萍坐下来，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没看见小泽来？忙工作呐？” 拿筷子的手一顿，柏小玖轻轻“嗯”了一声。 邱竹萍刚端起碗筷，倒是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和停顿，有些不满的提点她，“你也是的。人家小泽忙，你也关心一下啊。人与人之间相处啊，得用心，知道吗？” “哦。”柏小玖心里在打鼓，生怕被邱竹萍发现端倪，不敢多说，又老实的应了一声。 这简短的一声，让邱竹萍误会她是在敷衍，抬头看着她，恨不得戳戳她的眉心，觉得她特别不省心，“你这孩子，跟你说话，你往心里去啊。人家小泽不来找你，你就不能去找他了？” “知道了。有空吧。”柏小玖这回是真敷衍了，低着头也不敢去看邱竹萍的眼神。 跟穆西泽分手之后，柏小玖其实挺想告诉爸妈，柏君国肯定不会说什么，但邱竹萍没准又要陷入给她介绍男朋友的怪圈里。 柏小玖心里有些发憷，一直想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这会儿被邱竹萍提起穆西泽，心里是真有点慌。 毕竟算起时间来说，穆西泽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露面了。 之前他时不时来接她出去吃饭，她休息的时候，也经常出门。 这段时间她下班回来，休息的两天，基本都是睡觉，从来没出过门。 也不怪她，她没有在职场里找朋友的习惯，公司里没朋友，自己又宅，不谈恋爱，就在家里，以前那些好朋友断断续续都没了联系。 柏小玖其实猜到邱竹萍迟早会发觉，只是希望她越晚发觉越好。 邱竹萍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就是觉得柏小玖这回答越来越敷衍，心里有些不满，忍不住戳了戳她的头顶，“你对着小泽也这么敷衍的吗？” “哪有啊。”柏小玖咬着筷子往后躲了躲，无奈的瞅了她一眼，嘟了嘟嘴，“我没敷衍。” “懒得说你。也就小泽惯着你。”邱竹萍对穆西泽的印象极好，觉得他特别老实，反而怕柏小玖欺负人，“他什么时候忙完啊？好久没看见他了，叫他回来吃顿饭。” “估计要忙一段时间吧。”柏小玖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连忙回答一句。 “你大姨她们啊，对他印象也挺好的。”邱竹萍还没看出什么来，吃着东西，突然拍了下桌子，“对了，下周末啊。你大姨她们说，咱们一家人出去玩玩。在附近找个农家乐轻松一天。小泽会开车吗？” “不会。”柏小玖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一句。 邱竹萍还没查觉，只是想不起自己问没问过穆西泽这茬，一听这个回答，流露出遗憾的表情，嘟囔了一句，“男孩子啊，还是得学会开车，这才方便。” “嗯嗯。我会跟他说的。” “他下周末该有空吧？再加班也得休息啊。不然身体累垮了怎么办？” 柏小玖悄悄抬头瞅了她一眼，轻声说：“没空，加班太忙了。” 邱竹萍皱起眉头来，抬头看她，发觉她很快低下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忙成这样？一天假都没？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啊。” “不用问了，他加班没时间。”柏小玖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还抬头跟她对视，讨好一笑。 邱竹萍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柏小玖不对劲，慢慢放下筷子，斜眼瞅她，“加班这么久？这孩子不要命了？叫他请一天假，出去轻松轻松。” “哪有叫人请假出去玩的？工作要紧。” 邱竹萍吸了口气，又拿起筷子，往柏小玖的碗上一敲，“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我跟他说。” 这话让柏小玖差点屏住呼吸，又咽了咽口水，抬头皱眉，“上班呢，打啥电话啊。” 邱竹萍太了解柏小玖了，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孩子心虚的时候，就不喜欢跟人对视，一撒谎就喜欢低着头，心里开始有点慌，试探着问：“你跟小泽吵架了？” “嗯。吵架了，你别管。”柏小玖松口气，吵架这个借口，总比分手这个真相好。 这毫不犹豫，一点没不开心的表现让邱竹萍仔细回忆，穆西泽似乎很久没来过了。 就她对穆西泽的了解，如果是吵架了，肯定会上门来哄柏小玖，怎么会直接人都不来了？ 邱竹萍心里一点点往下沉，放下筷子，坐直身体，目光有些犀利的盯着柏小玖，“你不会是跟小泽分了吧？吵架他一个电话不给你打？” 这话让柏小玖抿了抿嘴，下意识挺了挺腰，“没有啦。” 虚弱又无力的回应让邱竹萍心沉到底，“柏小玖，你老实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柏小玖沉沉叹息一声，放下筷子，直视着她，“嗯，分手了。” 这句话捅了马蜂窝，邱竹萍眼睛一瞪，狠狠一拍桌，拍疼了自己的手也没在乎，提高了音量，“怎么就分手了？！这才多久啊？啊？小泽多好一个孩子？你又闹什么呢？” 所谓的不信任，背叛感，种种复杂的感受，柏小玖没办法对着自己的妈妈一一阐述，毕竟家长不是好朋友。 隔着一条沟，彼此之间沟通十分费劲，特别是邱竹萍和柏小玖许多想法也不同。 柏小玖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直白的说：“就是不合适，我们之间不合适，没办法在一起。所以分手了。” 邱竹萍之前觉得穆西泽不错，都联想到两个人结婚生子的事，突然听到分手，愤怒的瞪着她，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也不用瞪我。我们性格不合啊……”柏小玖被她看的讪讪低下头，又补充了一句。 ------------ 第51章 心动 “你不回家吃饭？要不我把我男朋友叫出来一起吃？”郑青陪柏小玖一起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扭头看着身边一脸生无可恋的她。 自从邱竹萍知道柏小玖跟穆西泽分手，陷入了暴怒，或者说是暴躁状态。 看见柏小玖的时候，脸色总是不好看，动不动就开始说教，哪怕柏君国帮忙说话都不行。 在家休息的时候，柏小玖吃饭速度大大提升，中午柏君国不在，连饭都不敢出去吃。 上班的时候，就在外面对付一口，免得给邱竹萍机会逮着她就说教。 这会儿下了白班，站在公交车站，第一件事就是给邱竹萍打电话，谎称跟同事出去吃饭。 还好有个良心不错的郑青在，一听柏小玖说跟同事一起吃饭，左看右看，发觉柏小玖身边就一个她，顺嘴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柏小玖和郑青没事就在一起玩游戏，上班玩，下班玩，等级差不多追上了原本的那个号，就差点装备和宠物。 听到郑青这话，激动的转头看她，“可以吗？不会妨碍你们？” 经常一个人在外面吃饭，真的太凄凉了，她严重怀疑自己迟早会得厌食症。 郑青自从跟柏小玖熟悉之后，两个人聊得多了，越来越觉得合得来，已经把她当朋友看。 原本她家住的比较远，上下班也不会跟柏小玖顺路，为了上班，也算是为了陪朋友，郑青搬去了男朋友家里住。 这下至少她们上下班可以同一段路，也不会觉得坐车的时间特别无聊。 “当然可以，我给他电话。你想吃什么？火锅？干锅？冷锅？”郑青边问边摸出电话。 “随意吃点吧。吃火锅太久了，今晚还有活动。” “行，那就去吃中餐吧。我家附近有家不错，我叫他去占位置，我带你过去？” 被郑青这么一安排，柏小玖仿佛找到了组织，一脸感激的看着她，“那就太好了。” 郑青雷厉风行，给程珏羽打了电话吩咐好，电话一挂，挽住柏小玖，“好啦。今晚你跟我走就行了。” “行，跟着你走，有饭吃。今天这顿我请吧。怎么说也算是你们陪我吃饭。” 郑青一听这话，拽了她一下，带着不满瞪了一眼，“我们两个人，有脸叫你请？” “那AA？”柏小玖虽说不算个有钱人，好歹有点存款，对于钱并不小气。 但很多时候，她更愿意照顾朋友的感受，郑青这个人性格耿直，又是个职场新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勉强也能被她划拉到朋友范畴里。 “A什么A？你还没见过我男朋友吧？今晚他请客，就当是你帮我鉴赏一下男朋友了。” 这话让柏小玖闷笑起来，她知道郑青和男朋友从初中就在一起，高中直到大专，这跟青梅竹马差不多的恋情，还需要人鉴赏什么？ 不过郑青这话，真的让她心里很舒服，又有些愧疚，她很清楚郑青是个特别直接的人，喜欢不喜欢，明显显的摆在脸上。 郑青喜欢柏小玖，爱跟她在一起聊天，上下班都要走在一起，十足十的把她当做是朋友来看待。 可柏小玖没有在职场找朋友的习惯，只是觉得郑青在她心里稍微高出职场同事那么一些，许多话依然不会说出来。 倒是郑青不管什么心里话，都能一个劲往外掏，这段时间跟柏小玖在一起，已经把她祖宗十八代什么事都交代清楚了。 可以说，柏小玖对于郑青什么事都很清楚，可郑青连柏小玖家住在哪里都不清楚。 “好啊。那后天下了夜班，睡醒之后，我请你们吃火锅？” “没问题！”郑青就喜欢柏小玖这种干脆不拖拉，还有来有回的人。 她平时花钱很大手大脚，经常给柏小玖买零食买水，柏小玖不会直接还钱，只会时不时也给她买。 这种相处方式，会让人很舒服。 不是为了朋友回馈而付出，只是付出了始终有回报，换做是谁，心里都会舒服。 程珏羽的家住在二环边，附近有很多餐馆，生意都不错，她们到的时候，车来人往，十分热闹。 靠窗边的位置坐着一个清秀瘦高的男孩，柏小玖跟着郑青肩并肩走进去，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郑青性格开朗跳脱，似乎配一个看着沉稳斯文的男孩更好。 而程珏羽就给人这种感觉，坐在那里安安静静托腮看着门边，看见郑青出来，带着淡笑站起身，又朝柏小玖礼貌的点头。 “我男朋友程珏羽，你叫他小羽就行。我的好朋友柏小玖，叫她小九就可以啦。”郑青体贴的替柏小玖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很随意的介绍了一下彼此。 “你好，我经常跟央央提起你。谢谢你在公司照顾她。” “不用跟我这么客套，不然一会儿饭都吃不好了。”柏小玖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看他这一本正经的样，连忙摆手。 “就是，客套什么啊。都是自己人，嗳，你点菜了吗？” 程珏羽面前摆放着摊开的菜单，一看郑青说着话凑过来，往他身上挤，不自在的瞅了眼柏小玖，看她没看过来，这才摸了下郑青的脑袋，轻声说：“点你最喜欢吃的，你看看还要不要加菜。” 柏小玖坐下来，面对着这对小两口，才开始有些后悔，郑青一来，程珏羽和她凑在一起，就有一种满天都是粉色泡泡的感觉。 而她跟程珏羽第一次见面，有些尴尬，更不好盯着看，只能装作看餐厅装潢。 郑青反而挺自在，一点没看出柏小玖那点小尴尬，被程珏羽一摸脑袋，笑的有些傻抬头看他，余光瞅了眼柏小玖没看这边，凑到他下巴亲了一口，笑嘻嘻说：“就知道你最懂我。” 程珏羽怕了她这种不看场合，突如其来的亲密，不好意思之外又有些小甜蜜，抿嘴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问问你朋友吃什么。” 郑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坐好把菜单抽出来递到柏小玖面前，“小九，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我从来不挑剔，吃的也不多。你们点了多少菜？”柏小玖知道跟朋友一起吃饭，说随便其实是最不随便的，很麻烦，对方需要她点菜，就会意思一下点一两个。 “呐，我最喜欢的酸菜鱼，来了个蟹黄豆腐，还有炒时蔬。你还需要什么？” “我也很喜欢吃酸菜鱼。三个人，再来个素菜吧？我比较喜欢吃素菜。嗯，凉拌菜？糖醋藕片？” “行。那不够再点。”郑青和柏小玖都是干脆的人，把菜点好，开始聊起游戏来。 程珏羽有些插不上话，但看郑青聊得开心，也跟着笑，等她们聊得哈哈大笑起来，才轻声问：“这游戏这么好玩？” 这几天在家里，他也看见郑青天天都在玩，这款游戏那么可爱，明明不符合她的审美。 “跟小九在一起玩，什么都好玩。嗳，不如你也来玩吧？这样咱们队伍就有四个人，到时候臣下再多开一个号，我们就五个人啦？你来不来？” 说实话，程珏羽也是个不喜欢Q版游戏的人，可这段时间看郑青玩的开心，早就有心陪她，但她一直不开口，他也懒得问，这会儿看她目光灼灼，带着期待，干脆的点头，“行啊。” “可我们都是内部号，还有多的内部号吗？” 柏小玖看郑青一脸期待的看过来，遗憾的耸肩，“不过我有个大号，跟现在我们的号等级差不多。你可以买个改名卡给他，他玩我这个号。” “行啊。还省事了，不用练号！”郑青拍了拍程珏羽的肩，把手撑在他肩头，挑起他的下巴，“你说怎么样？” 这造型让程珏羽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一看柏小玖低头闷笑，无语的瞅了她一眼，“你说了算。” “我先去上个厕所。”柏小玖为了缓解尴尬，喝了不少柠檬水，这会儿看郑青这么欠收拾，干脆把地盘让给他们。 柏小玖刚起身离开，程珏羽和郑青两个人如同小孩一样闹了起来，互相咯吱彼此的痒痒肉。 正闹着，柏小玖放在桌上的包里不断响着铃声，包还在微微抖动。 “你朋友电话响了。要不要帮她接？” 郑青看了两眼，伸出手刚碰到包，又缩回来，“不太好吧。” 手机铃声这时候断掉，她松口气的同时，铃声又响了起来。 程珏羽微微挑眉，“万一是有急事呢？” 郑青向来没太多忌讳，又是个特别活泼的人，这么一听，直接打开包拿起柏小玖的手机，接听起来，刚要说话。 那边传来戚景臣的声音，“还没下班回家？这都几点了，没事吧？我在等你了。你吃完饭了吗？” 郑青一听这急不可耐的声音，扑哧一声笑出来，“是我啊，水中央。小九正跟我一起吃饭呢，这会儿去洗手间啦。” “哦哦。知道了。你们在外面吃饭？”戚景臣一想到她们在一起，又想起了郑青说柏小玖可爱的话，有些讨好的问：“那你能不能帮个忙？” “干嘛？” “你悄悄拍张照给我看看？小九不肯跟我视频……” “不行，小九都不肯跟你视频。我凭什么帮你拍照啊。”郑青想都不想就拒绝。 程珏羽早就听郑青聊过这八卦，听说了这个游戏里的男孩疑似喜欢柏小玖，对郑青和对柏小玖的态度截然不同。 男人，面对不是情敌的同性，向来是宽容且爱看热闹的。 一听郑青这话，笑嘻嘻凑到电话边大声说：“你要真想看，看什么视频啊。来蓉川看真人啊。” 这话提醒了郑青，拍着桌子笑起来，也跟着起哄，“对啊，来看真人啊。” 戚景臣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就像是被劈开了任督二脉，瞬间通透，自己也一拍桌子，跟着说：“对啊。我来蓉川市啊！给我地址！我来！” 郑青一下怂了，瞪了眼程珏羽，仿佛说，你干的好事。 正在犹豫怎么回答，擦着手的柏小玖走过来坐下，一看打开的包，再一看郑青手里的手机，挑起了眉梢。 ------------ 第52章 公司改制 “谁的电话？”柏小玖心里有一点点不爽，主要是心里还没把郑青当做亲密的朋友，而她此刻却在帮她接电话，这感觉有点让人气闷。 “臣下的。”郑青为人处世经验不多，纯粹就是把柏小玖当朋友，有点生冷不忌，开了玩笑，惹的戚景臣问地址之后，心里发虚。 老老实实把电话递给柏小玖，轻声说了一句，“臣下打了几个电话来，你不在，我就帮你接了。” 柏小玖倒不会当面给她难堪，朝她露出感激的笑容，接过电话来，“怎么了？” 戚景臣正在等待地址呢，一听换了人，马上换了个强调，语气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我听水中央说你们在外面吃饭？是不是打扰你了？” “还好吧，在等上菜，有事？” “就是看你没到家，关心一下呗。”戚景臣这话说的还有几分委屈。 这有些小可怜的话让柏小玖轻笑一声，换了只手拿手机，扫了眼对面八卦的小两口，转过头，背对他们，“一会儿吃完回去上号，你挂着Q。我到家了找你吧。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你吃吧。吃饱点，好好吃。”戚景臣哪儿敢说什么，自从知道自己对她想法越来越多，多到恨不得飞到她身边，态度越来越好，半点都没之前的性格里略带着的自傲。 “大晚上的吃什么饱。我又不想长成胖子。行啦。我挂了。一会儿到家找你吧。”柏小玖嘟囔一句，不等戚景臣回应挂了电话。 刚把手机装回包里，一抬头，郑青双眼都在放光。 柏小玖怔了怔，“怎么了？” “这个臣下是不是喜欢你啊？喜欢的好明显哦。”郑青贼兮兮的笑起来。 柏小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就是游戏里的朋友。而且他比我小五岁呢。别想了。你老实点吧。” 郑青有些遗憾的撇嘴，用手肘碰了碰正在装背景板的章珏羽，“嗳，你说你要是喜欢一个人，是不是态度特别端正，说话特别温柔，还很体贴啊？就跟二十四孝老公似的。” 章珏羽在听她说话的时候，余光瞅着柏小玖呢，一看她又是白眼，闷笑了一声，在桌下勾了勾郑青的手指，轻声回答：“我追你的时候，不就是这样。” “是啊，追到之后，再也不温柔体贴，态度也不端正了。”郑青不满的说了一句，说完看向柏小玖，“你看，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是臣下这样的。明白了吗？” 章珏羽被郑青怼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在她说完话又被碰了碰手肘，还得咽下那口闷气，老实的跟着连连点头。 柏小玖其实也看出来了，戚景臣现在对她的态度跟之前不同了，多了几分认真，少了几分玩笑的感觉。 可他小她五岁，还不在一个城市，两个人也不算熟悉，她不排斥网恋这个方式，但不喜欢异地恋，完全不会考虑。 倒是看着对面这对小两口，章珏羽被郑青的话哽的说不出话来，还得老实配合，心里腾起一点羡慕来。 她一直很喜欢这种青梅竹马，两个人一起成长的感情，可惜她没遇见。 “你们两初中就认识？早恋没被老师发现吗？” 柏小玖这话题一提起，岔开了郑青的八卦之心，让她回忆起过去，露出了甜蜜的微笑，扫了眼身边的章珏羽，嘟着嘴回答，“有个人啊，地下工作做的可好了。” 好不容易岔开了戚景臣这个话题，柏小玖不断挑起郑青回忆往昔，三个人一顿饭，就在郑青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话语里结束。 章珏羽买了单，郑青挽着柏小玖，还有些依依不舍，她真的很喜欢跟柏小玖待在一起。 郑青是个话有点多的人，还喜欢打断别人说话，总让人心里不舒服，别人跟不喜欢跟她聊天。 可柏小玖在她话多的时候，会安静的倾听，说什么被郑青打断时，也不会生气，还会耐心等她说完，大多数都是随着她的话题。 话多的人都会喜欢柏小玖这样的倾听者，更何况除了男朋友就没有什么朋友的郑青。 “要不要去我家睡一夜啊？我们有两个房间。不然我们送你回家？” 柏小玖瞅了眼站在一边的章珏羽，听到郑青这话时，正好跟柏小玖对视了一眼，流露出一个特别无奈的眼神，顿时笑出来，摇着头拒绝，“不了，我没有当电灯泡的习惯。而且我不回家，我妈会疯掉的。” 如果是在谈恋爱期间，柏小玖不回家住，邱竹萍会乐见其成，可现在明知道她单身，还夜不归宿，邱竹萍就会闹腾。 “那好吧。明天上班见吧。不然我们送你回家啊？天都黑了。”郑青紧了紧挽着她的手，还舍不得松开。 “我自己回去。这么大的人还会掉吗？对了，薇姐叫我明天下午早点去，你也早点来吧。” “薇姐叫你早去，没叫我啊……我早去会不会不好啊？” 柏小玖戳了下她的眉心，“叫你来就来呗。我回去了。” “好啦，就当陪你。我目送你回家吧。” 等柏小玖打个车离开，郑青才转过身挽住了章珏羽，一脸骄傲，“我说小九人很好吧？性格好，长得可爱，还特别温柔。” 章珏羽没看出柏小玖温柔这茬，不过能跟郑青这样的人相处融洽，那是真的性格好，很能忍。 他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太了解她的脾气了，但也不好多评价，只是笑着回答：“那你现在算是有个朋友可以一起玩了？” “对啊。我就喜欢跟她一起。上班都觉得有意思多了。回家你给你电脑下载游戏，我们一起玩游戏，更有趣。” “好好好。陪你玩。” 柏小玖不知道郑青到底有多喜欢她，到了家邱竹萍进了房间看电视，柏君国也在，总算是松了口气。 又躲过了一天的说教，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十二点过，找到戚景臣聊了几句，上号玩了一会儿就睡了。 睡到临近中午才起床，邱竹萍正好出门还没回家，柏小玖又逃出生天一天。 随便在家里吃了点东西，赶到公司差不多三点过，在吸烟区找到宋薇莉时，她正跟何旭喜笑颜开的说着什么。 “叫我早来，有事？”柏小玖走到她身边，点上烟，朝何旭笑了笑，这才看向宋薇莉。 “算是你的好事，我的坏事。”宋薇莉朝何旭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这才转身背靠着围栏，戳了下柏小玖的脸颊。 她手伸的太快，柏小玖刚好夹着烟准备抽一口，一看差点烫到她的手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激动什么呢？” 宋薇莉一看她那紧张的模样，带着关切，心里一暖，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先说公司的好事吧。” “要旅游了？我进公司这么久，还没轮到公司旅游呢。”柏小玖最近忙着游戏，公司里最熟悉的也是郑青，还真没其他渠道知道公司的什么风向。 “你啊。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公司要改制了。不止是架构要变，包括质控评分也要变化。” 这话让柏小玖惊喜的看她，“质控评分要怎么变？” “呐，首先说说公司架构。以前是各个游戏各做各的。以后要根据游戏类型分个大部门，例如我们神游大地和风神都是Q版游戏，以后算在一个大部门里。这样客服之间可以彼此帮忙。所有游戏的VIP客服都要抽调出来，直接成立一个VIP部门，专门负责VIP玩家。还有……” 柏小玖听得头晕，说实话这些事都跟她没关系，摆摆手，“我就想知道质控评分那事。” “质控部要变成两人一组，互相监督，以一个月为单位，轮流为游戏质控。”宋薇莉说着话朝她挑眉，仿佛说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 “这不是早就改了吗？” “听我说完啊。以后不是评分，而是评星级，细则更多。最高五星，得到五星薪水会有增加。懂了吗？” 柏小玖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连连点头，“就是说拿到五星就会涨工资？” “对，以后是一季度一评星。你想想，评星一次，管一个季度哟。而且四星和五星才有资格拿到竞争年底的最佳员工。”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拿五星的。你就想提醒我这事吧？” “不，我想告诉你，阳晴可能要落在你手上了。质控以后每个月考一次游戏基础知识。我听何旭说，你最近又回游戏了？要继续熟悉新内容？这考试题不该你出吗？”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摆了摆手，“算了，别得罪人了。这事儿给何旭吧。” 宋薇莉只是斜睨她一眼，叹息一声，揽住她的手拍了拍，“最重要一点是，我们游戏的VIP玩家并不多，没有专门的VIP客服。这回从各个游戏里抽调VIP客服，VIP部新晋经理找我要你。” “我？”柏小玖反手指着自己，微微皱眉。 “我先说清楚，进入VIP客服部之后，你的薪水会比现在高不少，而且相对也轻松一些。目前暂定是，抽调出来的客服，只管自己所属游戏，咱们神游的VIP玩家也不多，你就是纯粹拿着薪水玩。” 宋薇莉边说话边观察着柏小玖，见她陷入沉思，抿嘴一笑，又拍了拍她的肩头，“你想想吧。这也是个好事。就是我想跟你说的大好事。” ------------ 第53章 风水轮流转 “VIP客服经理啊？你拒绝了？！”郑青说话声音很大，还好是在餐厅角落坐着，否则柏小玖捂住她嘴，都有可能被其他同事听见。 郑青被柏小玖捂住嘴，晃了晃脑袋，想挣脱她的手。 眼角还有点愤愤不平，似乎一旦涉及柏小玖什么事，她永远都是冲动的。 “你要是不提VIP客服的事，我都懒得跟你说。看吧。我一说，你就这样。”柏小玖说了一句，叫郑青一副委屈样，缓缓的松开了手。 也不怪郑青，她好不容易适应了公司的氛围工作等等东西，突如其来就改制。 当然，这场看似变动很大的改制，对于一线客服并没有什么影响。 神游大地只调走了两个人去做VIP客服，李哲是郑青刚进公司就听说过的牛人，另一个是一组的组长，她不熟悉。 她不过是知道VIP客服待遇很高，还很轻松，据说他们的经理马杰祎还是总公司空降而来的，特别有趣。 VIP客服部下班之后，还时不时跟着经理出去团聚。 郑青知道就她这点工作经历和本事，也轮不到去当VIP客服，就是不服气柏小玖怎么不能去。 公司改制彻底实行过去了一周，其中最活跃的就是VIP客服部，颇有点耀武扬威的感觉。 郑青向来耿直，是真的有些看不过去了，哪怕是VIP客服，还不是一线客服，也没上天呐？ 今天白班，她因为一个电话稍微耽误了点时间，跟柏小玖出来吃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刚走出电梯，就被几个打打闹闹走回来的VIP客服嘲讽了。 说什么一线客服就是惨，吃饭时间都不定，总之听得郑青鬼火冒。 她就是不明白，VIP客服是脱离了游戏组，还还是客服部的啊，到底在嘚瑟什么？ 哪知道郑青吐槽了几句，一脸淡然的柏小玖说自己有机会去，没打算去。 “不是，VIP客服多爽啊。薪水比我们高得多，还那么轻松。你为什么不去啊？”郑青还是没想通，嘟囔了几句。 柏小玖笑嘻嘻的伸手捏了捏她秀气的鼻梁，“因为舍不得你和薇姐啊。” 这话倒是让郑青心情好了起来，能被自己看中的朋友说舍不得，这感觉就像是很被人需求，特别有成就感。 “我们的内部账号，是不是被臣下发觉了啊？他前几天问我们的宠物，怎么这么快满级了。” 郑青看柏小玖一脸淡然，也不在乎这件事，转而说起来了其他。 这段时间章珏羽也来玩游戏，他本来游戏玩的也不差，遇见了戚景臣，简直是一拍即合，两个人有时候玩的开心，能把她们两都忘记。 要不是戚景臣满心满眼都是柏小玖，没准有了个章珏羽就够了，也不需要她们两个队友了。 郑青对这游戏，无非是朋友和男朋友都在玩，跟着一起玩，也没太热情。 几乎是柏小玖搞什么她就搞什么，柏小玖买了什么，她也买什么。 不过有时候柏小玖洗个澡，或者不小心睡着了，戚景臣总是偷偷找郑青或章珏羽闲聊。 主题不外乎是柏小玖家住在哪里，是不是就在蓉川市区内，不知道她家地址，知不知道公司地址？ 郑青哪里敢出卖柏小玖，其实她也有心帮帮戚景臣，但柏小玖不肯啊。 总不能为了游戏里的朋友，委屈自己的好朋友吧，更何况这游戏里的朋友，还是好朋友的朋友呢。 “我知道他对于老区里的道具挺敏感的。咱们这个区能让宠物满级的东西不多了。他倒是聪明。” 柏小玖比郑青熟悉游戏得多，而且一开始就在这个区服里玩，区服里都有些什么极品道具心里也有数。 只是她没想到戚景臣关注她到这个地步，这也太细心了一点。 “如果他知道我们是景伞公司的内部人员，会不会不好啊？” 郑青的话让柏小玖沉默了片刻，又露出笑来摇了摇头。 如果戚景臣知道她们是景伞公司的客服，第一件事是不会相信吧？ 她之前曾经试探的提过，可他几乎是笑着回答：“如果你是这款游戏的GM，那我就是这款游戏的研发。” 这也不能怪柏小玖不给GM长脸，实在是，她玩游戏主要目的都是外装，人物和升级。 打架什么的，本来就是女孩子擅长的事。 “没事，就算他知道，也不会说什么。”柏小玖心里清楚，就算再粗心，她最近也可以感觉到，戚景臣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跟她说话总是透着小心翼翼，带着讨好，对她特别体贴，说话也不如以前那么毒舌耿直，还很能忍耐。 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一旦副本出错，他骂人可难听了，可现在她哪怕出错，他也是忍了又忍。 能叫一个男人变成这样，还有什么理由呢？ 柏小玖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可不想接招，也不可能接招，他们不只是年纪，还有距离的差距。 “吃完了吗？两点无休结束，还有十五分钟了。” 柏小玖原本就不饿，最近公司改制，她拒绝了去VIP客服部后，宋薇莉挺开心，但传说中的VIP客服部经理马杰祎来找过她几次。 每次不是她白班吃完饭回来无休时，就是夜班刚来上班时，总来找她聊人生理想，真的很烦。 柏小玖现在被他给惹得，巴不得午休时间结束再回公司，直接上班。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也不是无可取代，神游大地已经走了两个组长，他为什么非要她去？ “慢慢走回去，差不多了，走吧。”柏小玖把桌上的手机往兜里一揣，起身朝外走去。 两个人不再提改制和戚景臣的事，聊起了其他，随意闲聊着走出电梯。 柏小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一眼看见了站在客服部前台边的阳晴。 “她怎么来了？”郑青跟柏小玖也有一段时间了，两个人天天闲聊，总有话题没了的时候，不少时候就开始闲聊公司里的事。 阳晴跟柏小玖之间的瓜葛，包括柏小玖前男友穆西泽一些事，郑青都很清楚。 正是因为很清楚这些事，郑青特别讨厌这个阳晴。 “你找我？”柏小玖看见阳晴脸上的笑，心里觉得有些发憷。 “嗯，找你有点事。她们说你出去吃饭的晚，我就寻思在这里等你回来吧。”阳晴脸上是柏小玖从来没看过，特别温和的笑容。 郑青都看的头皮发麻，挽着柏小玖的手紧了紧，轻声说：“我在这儿等你？” “你先回去上班吧。我们说几句就来。”柏小玖猜不到阳晴来做什么，安抚的拍了拍郑青的手背，松开手，把她往前一推。 “什么事？”柏小玖一看郑青还念念不舍的，走一步回头看一眼，朝她连连摆手，这才看向阳晴。 “我陪你抽支烟，再顺便说说这事吧。”阳晴看了眼前台后面站着的两个同事，话说的更温柔了。 柏小玖实在不懂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公司改制之后，阳晴这个季度正好轮到其他游戏，跟她是不会有交集的。 走到吸烟区，这会儿午休时间刚过，除了一点残余的饭菜香气，空无一人。 柏小玖走到露天走廊，点上烟，余光瞅了眼耐心等待的阳晴，转过身，背后靠着围栏，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看着地面询问：“到底什么事？” “公司改制，质控部也改了很多。我这个季度不负责你们游戏组，你知道的吧？” “嗯。” 阳晴见柏小玖有些爱答不理，笑容勉强了几分，轻咳两声，“之前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我的态度也不好，但都是为了工作，希望你能理解。” 这话让柏小玖想笑，可她不清楚阳晴到底想做什么，忍着笑，斜睨了阳晴一眼，有些懒散的吸了口烟，扭头朝走廊外喷着烟雾，“理解。” “理解”两个字说的有些荒腔走板，叫人一听就能听出敷衍的意思。 阳晴哽了哽，想起何旭的话，气的咬牙，这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质控部近期要进行游戏内容考试，虽说我不负责神游大地游戏组，可我是从这个组出来的，需要考这个游戏的基础内容。” 柏小玖终于明白了，这回彻底笑出来了，转过身，手肘撑在围栏上方，指尖夹着烟，略带着讥讽的笑容，扭头看着阳晴，“然后呢？” 阳晴一看她这个表情，更气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何旭说现在最熟悉游戏的是你。如果考游戏内容，肯定是叫你出试卷。” 她说着说着，语气又柔软下来，脸上的神色也显得很可怜，低头用脚尖蹭了蹭地面，“质控部现在就我一个神游大地出来的。只需要给我一个人出试卷。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柏小玖又抬起烟，叼在唇边，带着一点痞气的仰头看着天花板，没有吭声。 阳晴偷偷抬头看了她几眼，想起何旭对她的评价，想到陈婕总跟她唱反调，她也没做什么，胆子更大了一些，笑着说：“咱们之前是有些恩怨，可有时候冤家宜解不宜结对吧？以后我也会轮回来，迟早还是会回到神游质控。你给我方便，我也会给你方便。” 柏小玖抬起手将烟再度夹回指尖，边站直身体边喷出烟雾，晃了晃颈椎，这才勾起唇角，看向阳晴，“抱歉，没人叫我出试卷。我也不知道这事，帮不了你。” “你！”如果不是为了KPI分数，阳晴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更不愿意来求她，可这考试不止关系到季度奖金，还跟年终奖挂钩，她一点都不想损失。 “我只是个一线客服，出题目轮不到我。”柏小玖朝她摆摆手，将抽了一半的烟摁灭，“我先上班了。” 阳晴站在原地，微眯着眼睛目送她离去，心里有几分信，但更多是怨恨，何旭说叫她出题，肯定是她出题，说到底就是不肯帮忙！ ------------ 第54章 混乱 柏小玖也不是真的想跟阳晴彻底撕破脸，她们之间一直不愉快，但也没算是争锋相对的人尽皆知。 认识她们的都清楚，她们之间关系不好，但当着别人的面。 阳晴和柏小玖面对面遇见时，都是一副礼貌微笑的模样，也没谁直接翻脸。 何旭是真的没说过这件事，最近公司改制，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新出来的部门上。 人人都盯着VIP客服部，关于质控部的改变，其他的改变都没有VIP客服的出现叫人眼红。 拒绝阳晴之后的柏小玖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哪知道还没一周，何旭真的找上门了。 柏小玖之前欠了何旭两张卷子，这回是想拒绝都无法拒绝，老老实实帮忙出了一张卷子。 可就是那么巧，这一批又有新人进来，何旭也没说这卷子给谁出，就叫柏小玖随意出题，但别太难。 正好柏小玖跟郑青最近游戏账号等级上来了，正在体验新的等级和活动，卷子里大部分都是新内容。 可怜阳晴离开神游大地做质控有段时间了，基础游戏内容都忘的差不多了，更何况这是新的内容。 柏小玖没把阳晴来找她的事放在心里，阳晴却记恨了，知道这卷子真是柏小玖出的，而她考得很差，恨不得能咬死柏小玖。 “这批新人有个帅哥。咱们组里是不是该加个帅哥了。”郑青坐在露天走廊边，翘着二郎腿，叼着烟，看着有些嚣张。 柏小玖低头看着手机，正在编辑短信回复，指尖夹着的烟都快要燃尽了，眉头还紧紧皱起。 “我们组里人满了。”将短信发出去，柏小玖才把烟抬起来吸了一口，带着心里的郁气一起喷出去。 邱竹萍依然没有消气，并且变本加厉了，这回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朋友，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之前还是大小姨介绍，好歹是自家亲戚，也没过分到哪里去，这回指不定是什么歪瓜裂枣。 郑青最近没事就跟柏小玖和男朋友一起玩游戏，偶尔还一起吃饭，只觉得过的很自在。 一点都没看出来柏小玖最近很烦躁，还用脚碰了碰柏小玖的小腿，挑起眉梢，“咱们组全是女的，调一个出去呗。” 柏小玖想到邱竹萍的回复，“这周必须抽出时间。”都想摔手机了，被郑青这么一碰，心里有些冒火。 “还在抽烟呢？我中午要出去吃饭。这会儿可以走了吗？” 柏小玖一听到陈婕的声音，那股火气更大了一些，语气不好的回了一句，“第一批吃饭是十一点到十二点，现在才几点？” “只差五分钟而已，要这么计较吗？我跟何晓和沁雪说过了，她们都说不介意我早走几分钟。”陈婕翻了白眼，语气也不太好。 “十一点到十二点，准时，第一批的时间。五分钟等不了？要饿死了吗？”柏小玖脸更沉了几分，语气也很淡漠，甚至透着厌烦。 陈婕一听这语气，有些怒了，深吸一口气，打算顶嘴，肩膀被人一搭，一看是阳晴，闭上了嘴。 “五分钟而已。我做组长那会儿，也没这么严苛啊。再说，现在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第一批该去吃饭了，你还在抽烟？”阳晴手安抚的拍了拍陈婕的肩膀，说话语气也很冲。 柏小玖只是扫了她一眼，拽住起身要怒骂的郑青，“十一点准时第一批吃饭，从来都是这样。我们走，十一点了，让该去吃饭的吃饭。” 郑青原本是接了个超长的电话，玩家态度还算好，可就是脑子不好使，让她耐心耗尽。 柏小玖纯粹是出来陪她抽烟散心，顺便劝慰几句。 哪知道快到吃饭的时候，遇见陈婕来找茬。 自从进了组之后，郑青早就看陈婕不爽，不止一次跟她争执，希望柏小玖能把她调走。 知道柏小玖不肯，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每次跟陈婕对上，就觉得自己按捺不住脾气。 被柏小玖这么拽着离开吸烟区，郑青朝陈婕做了个鬼脸，又不屑用口型骂了句脏话，这才扭过头来，“看见她就恶心。” “人家比你勤快多了。现在组长的事都是她在做。你就省省吧。” 柏小玖的话让郑青嘟了嘟嘴，“我这不是还在适应工作嘛。组长的琐碎事情太多啦。” “你迟早得学会。我手下任何一个出去都得独当一面。”柏小玖霸气十足的说完，坐在了下来，乘着这会儿第一批客服去吃饭，有一点闹哄哄，稍微提高音量提醒她，“记得上号。” “她算什么组长？现在什么事不是我在做？”陈婕气愤的用勺戳着面前的炒饭，一脸的不满，“柏小玖算个屁啊。凭什么什么事都叫我做？” 阳晴倒是吃的慢条斯理，斜睨她一眼，语气发凉，“谁叫人家是组长呢。不过我真是服了她，该她做的事，都叫组员做，那要她这个组长做什么？说到底，就是看你不爽，给你穿小鞋。” “哼，我倒是看她能横多久。现在天天忙着熟悉游戏，说白了就是玩游戏，熟悉个屁，我也没看她熟悉个什么出来。”陈婕最近也跟祝符反馈过，可祝符说他是倒班主管，管不到游戏组长的工作分配上。 “人家现在厉害的很呢。对游戏可熟悉了，我的游戏考卷都是她出。真厉害，我这分数，年终奖都要被影响！”阳晴就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越说越气，干脆放下勺，背靠着椅子生闷气。 陈婕跟阳晴过去很好，可自从阳晴去了质控部，两个人关系也就这样，她也不傻，好端端的阳晴找她吃饭，肯定是有事。 只是这会儿还没看出阳晴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说，“反正我看柏小玖不顺眼很久了。要是可以组员给组长打分，她一定是负分。” “质控部缺人。可能要从客服部的组长层调人。”阳晴很快调节情绪，将勺拿起来，说话间还看着陈婕的表情。 “真的假的？”陈婕想到这里又用勺开始戳炒饭，“我又不是组长。没我什么事。” “你现在跟组长有什么区别？组长能做的，你都能做。最近你的质控分也不错。”阳晴说到这里，舀起一勺饭，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可惜没人知道你把组长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陈婕终于明白了阳晴的意思，慢慢直起身体，“你的意思是，往上报？”说这话还竖起手指往上指了指。 “对啊。她做了这么多丰功伟绩，不该被上面知道吗？”阳晴将陈婕的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经理说，每个质控都可以推荐一个觉得不错的客服。我倒是觉得你不错。” 陈婕这下是彻底懂了，有些犹豫的看了她几眼。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组员将组长的所作所为上报上去，再加上其他人的评价，直接顶掉组长也行。 但说实话，这种事在职场是不少见，很多见的手段，但这种告状和匿名告状不同，会当面对质，会调查，一个不好容易引火上身。 “质控部这回两人一组，人数肯定是不够用。经理对我挺好的。我推荐的人选，估计她会好好考虑。只是她说这回要从组长层调人。” “柏小玖根本不配做组长，组长该做的工作不做，整天带着新人打游戏。我早就该上报了。” 陈婕的话让阳晴嘴角上翘，朝她一眯眼，“本来就不该忍受她。” “我上号啦。你人呢。”郑青刚上号，被章珏羽抓进队伍，一看戚景臣也在，内部联系工具上不停的找柏小玖。 柏小玖刚坐下接了个电话，正在帮玩家查资料，顺便看了一眼客服系统里的在线咨询，特别正经的回应了一句，“在线有点多，你先回复一下。我马上来，等下。” “小九在忙呢。等一会儿吧。等她上号我们做任务吧。下副本可能时间不够。” 戚景臣不断在队伍里询问柏小玖，郑青耐心的回应了一句，打开客服系统，刷新面板，果然看见很多咨询。 本来组里应该有六个人，到了中午的时候，三个人一组分批吃饭，算起来，工作也不会忙碌。 一般十一点到十二点期间，玩家咨询会多起来，不少玩家会乘着吃饭的时候，拨打热线来咨询。 但柏小玖组里就五个人，平时都是何晓和陈婕两个人第一批，孙沁雪一般自己带饭，就跟着郑青和柏小玖第二批。 这样十一点到十二点期间至少有三个人，还能忙的过来。 可今天陈婕跟着阳晴出去吃饭，孙沁雪正好没带饭，跟着何晓一起出去吃饭，就剩下郑青和柏小玖，着实有些忙。 柏小玖还在跟玩家解释新活动，时不时刷新一下客服系统里的在线咨询，如果堆积太多，回复几条简单的。 郑青虽说熟悉了系统，知道工作流程，可不少答复并不是那么熟练，这会儿也在接热线电话，偶尔复制几条答案回复在线咨询。 一心两用之下，她这边跟玩家说着话，那边把答复复制到了队伍频道里。 戚景臣正在耐心等待柏小玖上号，突然看见队伍里出现这么一条信息，还以为谁咨询了客服，可仔细一看，发觉是郑青发送的内容，在队伍里连打好几个问号。 章珏羽这会儿在电脑前吃着炒面，心不在焉的看着视频。 他知道戚景臣跟柏小玖早就认识了，还以为他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哦，她多半是工作答复复制错地方了，不用搭理她。” 那条答复后面明晃晃的写着，“感谢您支持神游大地。” 戚景臣原本还没想到这里，一看章珏羽的话，他瞬间反应过来，柏小玖和郑青十之八九是景伞公司的内部工作人员。 刚震惊了片刻，他突然想到，景伞公司的地址网上就可以查到。 他这算不算得到了柏小玖的工作地址？！ ------------ 第55章 他要来了 柏小玖和郑青还忙着工作的事，压根没发觉这件事。 等两个人忙完，章珏羽已经在戚景臣那里泄露个底朝天。 郑青傻眼了，她知道戚景臣完全不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柏小玖之前也警告过别说漏嘴。 她就少跟章珏羽说一句话，就被他出卖了？ 还没来得及跟柏小玖对口供，柏小玖的游戏号登陆上，被戚景臣加进了队伍。 “小九，你是神游的客服？” 柏小玖刚上号看见队伍里的字，有点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谁说的？” “零度说的。而且刚才水中央还复制了个什么。你们的确是客服吧？” 章珏羽的游戏号叫绝对零度，平时也爱跟戚景臣闲聊。 柏小玖眨了眨眼，看着游戏里一声不吭的章珏羽，咬着牙，打开郑青的角色面板私聊，“你老公把我们出卖了？？？” “啊……出，卖了。”郑青正在骂他呢，这会儿发觉柏小玖来兴师问罪，有点虚，“他也不是故意的。”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如果臣下出卖我们，我们就换区玩。” 郑青看见这话心里松口气，她最怕就是游戏里的玩家知道她们的身份，拿这件事来说事，“我就知道宝贝你最好了。” “行了，先别说了，去吃饭吧。”柏小玖一点不在乎戚景臣知不知道她们是客服这件事。 反正内部账号任何区都可以用，到时候换个号，他还能找到她们？ 章珏羽被郑青骂的下了线，声都不敢吭，连忙逃离了犯罪现场。 柏小玖和郑青去吃饭，把号挂在那里，也没跟戚景臣说太多。 剩下一个知道自己未来媳妇儿是客服的戚景臣，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中。 他自从被章珏羽提醒，最近一直在思考来蓉川市这件事，可旁敲侧击，柏小玖不肯松口说地址。 郑青似乎有点想撮合他们，但柏小玖没松口，她也不敢多说。 至于章珏羽，跟他在一起，几乎都是说游戏，一旦说到地址之类的话题，他就闭嘴不提。 这次他终于得到了柏小玖的地址，是不是可以考虑去蓉川市？ 戚景臣知道自己喜欢柏小玖之后，满脑子都是去找她，到她身边去，压根没思考过现实种种问题。 只是一腔热情，就想看见她。 戚景臣愣愣的看着游戏里的角色，依然是过去的他女号，她男号。 柏小玖一贯喜欢玩男号，因为觉得男号够帅，还没那么多麻烦事。 此刻她的男号就站在他的女号身边，角色站久了之后，会自动手舞足蹈，或打坐。 她的号正伸开手，透过屏幕看着，就像是准备揽住身边他的女号。 戚景臣的心火热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爱跟柏小玖一起玩，是因为他喜欢这个干脆的女队友，没有矫情，也不爱乱撒娇，更不会仗着她的性别任性。 他玩游戏的时间有些长，遇见太多女孩仗着自己的性别要这要那，柏小玖不算是最特别的。 可她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娇嗲软糯还不刻意，十分自然好听的声音，干脆爽快的性格。 直到穆西泽的出现，戚景臣才一点点察觉到自己从好奇，对她有好感，到渐渐在乎她。 这大概就是喜欢？心里牵挂不止，就是喜欢吧。 游戏里的男号缓缓坐下打坐，头左右查探，正好他的女号也坐下来，头转来准去，两个有些角色一左一右对视着，就像是含情脉脉看着彼此，有些温馨。 他也想看见柏小玖，也想这么看着她，第一次心里无比强烈的涌起念头。 去找她，想尽办法看一眼，哪怕就看一眼。 戚景臣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当做下决定，只想实现。 平时他也不出门，偶尔会去网吧跟朋友一起玩，大多数都在家里玩游戏，吃住都在家里。 之前刚退伍回来，自己就有一笔钱，加上刚回来玩另一款游戏赚了点，钱不算多，但去一趟蓉川市绝对没问题。 戚景臣想通一切，终于下定决心订了机票，直接订了三天后的机票。 柏小玖和郑青完全不知道戚景臣做的事，中午还就他知道她们是客服讨论了几句，但谁心里都没在乎。 郑青其实心里有点虚，可看柏小玖一脸淡然，完全不怕，心也跟着松下来。 下午回到工位，陈婕说是身体不适请了半天假，直接找宋薇莉请的假，完全没经过柏小玖。 突然少了一个，大家均摊下来，都多了一部分工作，柏小玖和郑青怕玩到一半有事情，干脆各自下了游戏，专心工作。 平时周末上白班，没有白班组的人在，也没高层在，再忙大家都觉得闲，觉得爽。 今天也不是周末，白班组的都在，宋薇莉和何旭就坐在后面，陈婕不在，组长的事都由柏小玖做。 忙来忙去，也没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看见接班组的人来，这才发觉要下班了。 戚景臣订了机票，还没来得及跟柏小玖说，怕她不会来接机，自己先查询了景伞公司的地址。 还好这种大公司，随意一查询，就能找到详细的地址。 有了地址，她不来接他也没事，但他除了去当兵，还没去过完全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只有一个他现在放在心尖上的女孩，还不知道她会不会接纳他。 戚景臣盘算着带什么，思考着怎么跟吴芬静交代，毕竟他这是先斩后奏了。 “既然公司来了新人，我们干嘛不换了陈婕。”郑青跟着柏小玖上了车，坐在她身边，挽着她胳膊，陪她一起看着窗外，一想到陈婕，又有些气不过。 早上看她还好好的，中午一起跟阳晴吃个饭，下午请病假？矫情！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她忍不下去再说吧。”柏小玖跟她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也算是看出来了，陈婕绝对不是那种能忍耐下去的人。 她在等陈婕先开口换组，就看看谁先忍不下去，反正现在有郑青陪着，她也算是有了自己人。 “今天小羽不是故意的。都怪我，那会儿太忙了，我也没注意看，把问题答复复制在游戏里了。”郑青一看柏小玖的神色始终淡淡的，凑近了几分，带着歉意轻声说。 说完还戳了戳柏小玖，见她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又抠了抠她的肩膀。 “没事，如果他到处去宣传，我们就换个区。真没事，我没生气。”柏小玖今天收到邱竹萍的短信，又是催相亲，心里烦的是这件事，其他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郑青知道柏小玖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放下心来，把下巴垫在她的肩膀傻呵呵的笑了。 两个人随意闲聊一点其他的，郑青还准备拐了柏小玖一起吃晚饭。 柏小玖的手机在包里响个不停，她原本以为是邱竹萍，有些犹豫的看了背包两眼，音乐声总是响着，一直不接，在公车上，也会吵着别人。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戚景臣，柏小玖奇怪的歪了歪头，接了起来，“怎么了？” “呵呵……” 戚景臣在电话那边流出特别傻的笑声来，这感觉就跟走在街上捡到钱似的。 柏小玖耐心等了一会儿，他心情很好，变幻着傻笑的声音，就是不开口说话。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让我听你傻笑的？” 戚景臣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内心充满了火热，忍不住打了电话。 可是她接起电话来，听到她的声音，他又有点不敢吭声，万一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但他们迟早会见面的，他不就是为了看她一眼才买了机票吗？ “我……”戚景臣开嘴，有些艰难的开口，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又点了一支烟给自己壮胆，才继续说，“买了机票！” 柏小玖压根没反应过来，最近大家玩游戏是挺愉快的，戚景臣也曾开玩笑说要来蓉川市找他们玩。 可这种玩家他们之前也会开，例如她知道他在北方城市，也曾经向往的说想去玩雪。 现在一听他买了机票，还以为他要出去旅游，玩游戏不方便，用十分理解的语气说：“去多久？要我们帮忙给你练号吗？下个月要出新活动，我们想在新活动之前尽量满级。” 戚景臣想笑，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自己要见到她，不论听她说什么，都觉得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不知道去多久。如果可以呆一辈子也行。” 戚景臣的声音清润好听，压低一些更有磁性。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柏小玖心里莫名抖了抖，作为一个声控，她不得不说，戚景臣的声音太有诱惑力。 “什么地方？”柏小玖无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心跳正常一些，提醒自己这是个弟弟，别想其他。 “蓉川市。”戚景臣带着笑一字一顿说出这三个字，抿了抿嘴，笑出声来，“三天后。” 柏小玖傻了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呆愣楞转头看身边的郑青，“他说……” 郑青在她接电话的时候，看她的表情，听她的语气，猜到可能是戚景臣，一脸想听八卦又生生忍住的好奇。 这会儿见她这表情，又这么说话，好奇心被完全吊起来，“什么？你怎么啦？说什么啦？” “他买了三天后来蓉川市的机票……” 郑青眼睛瞪大，嘴也微微张开，不敢相信的眼睛越瞪越大，好半天才咽了咽口水，“真的？” “你开玩笑吧？”柏小玖也反应过来了，戚景臣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她的电话号码，直接奔到蓉川市做什么？来旅游？ “我知道你是景伞公司的客服了。我查询了公司地址，如果你不来接我。”戚景臣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又讨好的口吻轻声说：“我去找你可以吗？” ------------ 第56章 接机初见 柏小玖站在机场接机大厅，看着翘首期待和刚下飞机的人们，人生百态，人来人往还有些懵。 其实她一点不想来，三天前还挂了戚景臣的电话，在他先斩后奏，还有脸问出那句，“我去找你可以吗？” 之后戚景臣打电话她没接，游戏也没上，但戚景臣发了信息。 她知道戚景臣的飞机抵达时间，也知道他在蓉川市除了认识她，没有任何亲人朋友。 柏小玖自认自己是个心挺狠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就像是发觉穆西泽不合适，当机立断。 但认识戚景臣之后，仿佛不少事都有了例外。 原本是想跟他划清界限，可为了工作又开始玩游戏，于是跟他更熟悉了。 扪心自问，柏小玖有些明白，作为一个声控，哪怕她觉得戚景臣性格不太讨喜，但声音真的是很诱人。 可她又很清楚，看客服部就能知道，但凡声音好听的，长相都有些…… 柏小玖这种声音跟长相匹配的，在景伞公司几百个客服里，就只有不超过十个，可想而知。 好吧，她也不是歧视或者对于长得不好看的人有些看法，可人都是感官动物。 站在机场发着呆，直到此刻，柏小玖才清楚的认识到，她不想来接机，主要是怕幻灭。 戚景臣的声音很好听，给人一种他长得跟仙人一般的感觉。 如果他长得很丑，柏小玖大概会有些崩溃，会一直遗憾这声音可惜了。 她也不是对戚景臣有什么想法。 不过人就是这样的，遇见了好看的人总希望那个人是完美的，不一定自己非要拥有，远远欣赏也好。 如果戚景臣声音好听，人却不好看，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绝世美女，一咧嘴笑一口黄牙，终归会让人觉得扫兴。 站在接机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柏小玖还没接起来，就能猜到是谁。 如果不是郑青这几天劝她，而她想到戚景臣是真的来到蓉川市两眼一抹黑，她真不会来接机。 “干嘛？” 郑青一听到柏小玖这没好气的声音，傻笑两声，“真到机场啦？” “当然。”柏小玖说到这里，机场广播响起来，正好让郑青听到。 “我就说你心最软了。要不要我们过来陪你啊？” 其实郑青早就想来陪柏小玖一起接人，但章珏羽不肯。 在章珏羽看来，柏小玖来接戚景臣就跟来相亲似的，郑青跟着，算怎么回事？ 当然最主要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章珏羽是觉得柏小玖长得不错。 可在他看来，这世上当然是郑青长得最好看，万一戚景臣那货看中了郑青怎么办？ 这会儿算着时间，戚景臣快到了，就算是郑青赶到机场，估计也来不及了，章珏羽才放心让郑青打个电话关怀一下。 柏小玖心里也有些尴尬，她跟戚景臣连视频都没，还是今天他临上飞机前打了电话，带着点讨好问她会不会来接机。 她考虑一下，是真觉得也没必要搞得这么绝情，不论其他，大家也算是游戏里的朋友。 知道她会来接机那一刻，戚景臣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磕巴了半天也没表达出什么，就一个劲说：“一会儿见，一会儿见。不见不散。” 要多傻就多傻的感觉。 现在郑青居然主动打电话问，要不要他们来，柏小玖当然不会拒绝，“来来来，你们来吧。不过你们现在在哪里？来得及吗？” 郑青早就想跟着来看热闹，要不是被章珏羽拽着，这会儿都在柏小玖身边了。 一听她这急切的话，激动坏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朝身边的章珏羽得意洋洋的晃脑袋，“小九想让我去呢。” 章珏羽不慌不忙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一脸淡定，“这个时间段过去机场，还得他们等我们。我们去臣下订的宾馆那里等着？” 郑青一听这话，连忙问柏小玖，“臣下他订的哪家宾馆啊？” “嗳？他好像，压根就没订宾馆吧？”柏小玖仔细回想一圈，戚景臣还真没提过自己订了宾馆，也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 “来者是客，那我们先去帮忙订个宾馆？”郑青边说边看章珏羽的表情，见他慢慢点头，笑嘻嘻跟柏小玖说：“行了，你专心接人吧。我们去帮忙订个宾馆。” 柏小玖还没来得及拒绝，戚景臣没提宾馆，不代表他真的没订啊…… 郑青已经挂掉了电话，急匆匆去换衣服，准备拽着章珏羽出门。 柏小玖琢磨一下，准备回拨电话，叫郑青等等再说，机场广播再次响起，广播里的航班就是戚景臣那一趟。 接机口等着不少人，广播响起的时候，大家都静了下来，安心的听着。 等广播结束，响起了嗡嗡声的说话声，听不清在说什么，瓮声瓮气的让柏小玖恍然梦中一般。 戚景臣，那个游戏里的朋友，从没见过彼此的两个人，就要见面了吗？ 说实话，自从网络出现，电脑普及，柏小玖是挺爱玩游戏，但从来没有网恋过，更没跟所谓的网友见过面。 这次来接机，真的是心里有些愧疚，觉得戚景臣跟她一起玩游戏，也帮过不少，而且知道她们是客服，也没出卖过。 他在这里举目无亲，只是为了一个游戏里的朋友，就这么干脆订机票直接来，叫柏小玖心里有那么一丝丝触动。 不知道是佩服他的勇敢干脆，还是无奈于他的太果决。 一听到戚景臣的航班到达，柏小玖的脑子更乱了，第一次感觉到紧张，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有些手足无措的双手紧拧起来，站了一会儿觉得姿势太傻，又后退几步离人群远一些，活动着自己的手脚，还晃了晃脑袋。 这还不是网恋，只是来接个网络认识的朋友，到底有什么可紧张呢？ 柏小玖不断内心劝着自己，又不停深呼吸，脑子一刻不消停。 接机口渐渐喧哗起来，有人陆陆续续从机场里面出来，接机的人和亲人、朋友相拥，互相招呼，顿时热闹了起来。 柏小玖个子不高，人越来越多，被阻挡住了视线。 原本不想站在出口线那边，太过显眼，现在身高让她没办法躲在人群里，只能站在出口最远处往里看。 视线刚过去，看见一个男孩，看着十九、二十，个子高高瘦瘦，穿着浅蓝色牛仔裤，脚踩一双黑色运动鞋，身上一件没有图案的白色T恤。 穿的要有简单就多简单，却特别能吸引视线。 他一头碎发，额前有刘海，正搭在眉间，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里带着些许迷惘。 下飞机的人们从他身边不断走过，而他站在原地，斜背着一个大背包，挺直了腰身左右查看，更显得脖子也修长。 他长得很白皙，脸型很好看，属于那种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好看，鼻梁挺直，嘴唇不厚不薄，算是唯一一个不出彩的地方。 可就是这张唇，此刻微微抿起，总觉得他带着几分稚气，但左顾右盼间，凸出的喉结让人觉得他又很有男人味。 那么人多不断说说笑笑从他身边走过，可人群里他就是最显眼的那个人。 柏小玖是个颜控，看见好看的人总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样的清爽俊秀的男孩肯定不会放过。 他的出现，让柏小玖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心里还在感慨，这趟来的不亏。 戚景臣从机场出来，心里就在打鼓，他不知道柏小玖是不是真的会来，又怕她真的来了，他不会说话惹她生气。 刚走到接机口，原本应该顺着人们朝外走，可他想知道柏小玖到底来没来。 这么一想，脚步一停，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他私心希望自己可以一眼认出柏小玖，然后死皮赖脸说他们有缘分。 可接机口人不少，从机场出来的不止一个航班，他有些看不过来。 直到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看他，顺着感觉看过去，他的不远处站在一个长得特别可爱甜美的女孩，看着十八、九岁，歪着头打量他。 女孩穿着简单图案的露肩T恤，米色的短裤，脚踩着人字拖，看着特别随意。 可她那突出的身材把这套简单的衣服穿出了与众不同，吸引目光的感觉。 此刻她歪着头，略卷的长发贴在脸颊边，眼睛里透着欣赏，让他心里扑通扑通的紧张。 他既希望这就是柏小玖，又不敢相信这就是柏小玖。 可他的视线刚转过来，因为这个女孩而觉得心跳加速时，她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开始往他身后扫视。 戚景臣还想多看她几眼，可一想到自己是为了柏小玖而来，收回目光，也开始四处张望。 柏小玖歪头看了男孩一会儿，发觉他察觉到转过头看着她，马上装作刚才只是不经意看他，转开了视线。 往人群里看了几眼，柏小玖突然想起，有手机这东西，干嘛要傻傻的等着？ 柏小玖刚准备拨打电话时，傻站了一会儿的戚景臣也想起了手机，赶紧摸出来开机，准备给柏小玖打电话。 刚开机，柏小玖的电话过来，戚景臣接起来，“你来了吗？” 柏小玖在拨打电话时，余光瞅见那个长的很帅的男孩正在低头看手机，心里咯噔一下。 等他接起来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穿着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和黑色运动鞋？”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这形容，戚景臣猛地转过头朝那个女孩看过去，“你穿着蓝色T恤短裤和人字拖？” 两个人隔着通道，偶尔被走过去的人遮住视线，拿着手机傻傻看着彼此。 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来，“她/他真特么好看！” ------------ 第57章 尴尬的两个人 “小九？”最先忍不住的是戚景臣，斜背着的背包带被他紧紧捏着，以此来减轻心里的紧张感。 哪怕他努力放平了声音，可不管是走在柏小玖面前，微微颤抖的腿，还是有些抖动的声音，都能看出他的紧张。 柏小玖不紧张，是十分惊喜，没想到她觉得看着很清爽帅气的男孩，居然是戚景臣，但一看他现在这样，顿时笑了出来。 笑的他耳根泛红，双手都捏着背包带，她才开口询问：“戚景臣？” “水中央没说错，你真的很可爱。”戚景臣说话的时候，抬手不自在的摸了摸发烫的耳朵，一点不敢跟柏小玖对视。 只是站在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感觉到她娇小的个子，还能看见她卷发上的璇儿，总想揉揉她的发顶。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她说话，还是静静站在这里，可爱的总叫他心肝发颤，就像是看见了一个精美可爱至极的玻璃娃娃。 他特别想捧起这个娃娃仔细看，好好亲近，又特别害怕碰碎了她。 “如果我不可爱，你就直接转身回去？”柏小玖面对这么帅气的他，也有几分不自在。 作为一个颜控，声控，现在看见这么一个长得俊秀又声音好听，还双腿很长的男孩，心里难免会有些触动。 这个触动与心动无关，就是人一旦看见漂亮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想多欣赏一会儿。 “我当然不会。”戚景臣笑的有些傻，随意挠了挠发顶，说完这话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低头看着地面。 心里有些唾弃自己看见了她反而说不出话的怂样。 柏小玖能看出来他有些紧张，心里不太清楚他紧张什么，只以为大家第一次见面导致的。 毕竟有些人性格十分慢热，跟陌生人刚认识时，都会这样。 气氛有些尴尬，柏小玖其实是个懒散的人，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拉近关系，但两个人对比之下，戚景臣紧张的都快浑身抖起来了。 “你定宾馆了吗？” 戚景臣低着头不敢去看柏小玖，悄悄调节呼吸，不断提醒自己别紧张，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 可余光瞅见她在自己面前，他都能激动的手抖起来，压根不敢抬头看她。 这会儿听到她说的话，心里一颤，抬头睁大眼看着她，她这话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这么……这么直接的吗？ 柏小玖压根不知道戚景臣想到哪里去了，见他一脸惊喜的盯着自己，又开始傻笑，有点懵的歪头朝他摆摆手，“怎么了？” 她这话有毛病吗？ 没有吧，她关心他订没订宾馆，他这表情几个意思？ “没，没。”戚景臣心里小鹿在乱跑，脸上快笑出来了，她这么关心他，是不是心里也有点在乎他？ 可他懂，女孩子都是腼腆害羞的，他不能直白的说。 两个没字，没让柏小玖听懂他的意思，又问了一遍，“你订宾馆了没？” 戚景臣一从她嘴里听到宾馆两个字就觉得心肝发颤，连忙摇头，“没有。”满心都是来见你，其他的都没管。 这话他没说出来，可眼底眉梢都是这个意思。 可惜柏小玖的手机刚好响起来，错过了戚景臣所谓的“眉目传情”。 “接到了吗？我们给他订了宾馆。知道在斌交路吗？那家宾至宾馆还不错，一会儿你带着他直接过来。” 郑青压根不给柏小玖开口的机会，噼里啪啦的说完，没等到回应，才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喂？你人呢？” “你说话太快，我没机会插嘴。”柏小玖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瞅了眼一直盯着她的戚景臣。 戚景臣个子有些高，至少有个一米八，站在她面前，还真得稍微仰头看他。 可柏小玖眼神一过来，戚景臣马上挪动身体，让自己面对着她，眼巴巴的瞅着她，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听的乖巧模样。 柏小玖转过头背对着戚景臣，抿嘴忍笑，轻声继续说：“接到了。” “啊啊啊？接到了？长得如何？帅不帅？” 柏小玖感觉背后有人靠近，一片阴影投下，没敢太大声，只是小小“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啊？哦哦，他在你身边不好回答？懂了懂了。” 柏小玖恨不得敲敲她的脑袋，实在是太八卦了，让她特别无语。 “行了，我带他过来。这会儿都八点过了，一会儿一起吃点东西？” “嗯嗯，知道啦。我们两去订个位置？火锅还是干锅？” 柏小玖转过身，差点撞到戚景臣胸前，往后退了一步，才发觉他紧紧贴着她站着，怕她走丢似的。 “你肚子饿吗？平时吃辣吗？” 戚景臣没注意听柏小玖在说什么，眼睛里都是她小巧的耳朵，那耳垂粉粉嫩嫩又小，特别想捏一捏。 乘着她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故意往前站了一些，鼻息间还可以闻到她秀发传来的洗发水味道。 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牌子，总之闻着就很舒服。 在他看来，柏小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让他喜欢，又觉得无比满意。 这会儿听到柏小玖的问题，脑子有点没转过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又开始欢呼雀跃，她这么问是在关心他的口味？ “你是不是饿傻了？”柏小玖发觉不论问他什么，他都有些呆呆的，又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不挑剔，什么都吃。”戚景臣也不愿意让柏小玖对他印象不好，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身回答。 “行吧。”柏小玖觉得两个人之前从来没见过面，这一次突然面对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话题。 总的来说，两个连视频都没有，彼此第一次见面的人，如果不是两个人的颜值都很好，大概会更尴尬。 郑青还在电话这边老老实实等回答，隐约之中听到了戚景臣的回答，刚听到柏小玖的呼吸声，连忙提高音量，“行啦，我听到了。那就订个火锅？” “嗯。谢了，我先带他去宾馆，一会儿来找你们。” “咱们谁跟谁啊？反正他也是我们游戏里的朋友啊。”郑青乐呵呵回了一句，挂了电话。 戚景臣老老实实跟着柏小玖上了出租车，坐在她的身边紧张的抱紧腿上的背包。 车里的司机开着广播，听着音乐，两个人并排坐着，一起安静的听着音乐，还不算尴尬。 两个人下了车，柏小玖准备掏钱的时候，被戚景臣拽住，有些着急的摸出钱包给了钱。 柏小玖还没开口，戚景臣边把钱包揣回去，边有些严肃转头看她，“我从来没有叫女孩买单的时候。” “嗯，受教了。”柏小玖被他说得有些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点头。 戚景臣一看她笑，露出那小酒窝和虎牙，咽了咽口水，转过头，打量着宾馆，“就是这家吗？” “嗯。是央央帮你订的。你打算待多久？”柏小玖带着他朝大厅里走。 戚景臣一下飞机就感觉到这里跟北方城市的不同，北方的夏天到了晚上，凉爽中透着点冷。 而这里一走出机场就感觉到热浪袭来，哪怕这会儿都七、八点，天还没彻底黑下来。 但看见柏小玖那一刻，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看两座城市的不同，这会儿一听柏小玖这么问，心里又开始扑通扑通。 不知道她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还是对他有好感所以这么关心。 戚景臣有发现柏小玖看见他那一刻眼里的欣赏，还隐隐有些自豪。 可他跟她这么一路走来，又觉得她似乎有些冷淡，只是把他当做朋友？ 或者还只是普通朋友？ “待多久？”柏小玖跟他一起走进电梯，没等到他的回答，又问了一遍。 “嗯。还不知道。”戚景臣手指扣了扣背包带子，扭头看着电梯另一侧，能从这里看见柏小玖的身影，却不清晰。 但娇小的朦胧的身影反而让他轻松一些，没有面对面看着她的紧张感。 原本他就是冲动的想来见柏小玖一面，他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的，但其实可能更多是对于拥有这样声音的女孩，会有什么长相的一种好奇。 可是刚才看见柏小玖的那一刻，他终于确定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了。 来之前他考虑自己待一段时间，也算是见识了不同的城市，旅游了一番。 可现在看见柏小玖，他心动了，一点不想离开，他想得到更多。 “要呆很久吗？央央大概是帮你订了一晚上，你得自己续费哟。”柏小玖没察觉到他的小心思。 “嗯嗯。我知道了。” 说话间，柏小玖报了郑青的手机号码拿了房卡，看了看房间号，带着他上了三楼。 替他打开房门，插上房卡，房间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柏小玖站在门边等他放行李。 原本只是帮他开个门，等待他整理一下。 可戚景臣进去，把背包随意一丢，坐在床边弹了弹，转头去看她，偷瞅她两眼，又回过头装作打量房间。 “央央替你订了火锅。你收拾一下，我们就走？”柏小玖觉得他这副模样，像是想出洞偷食物的小老鼠，小心翼翼在洞口反复试探，有些可爱，又让人想笑。 戚景臣放在床边的手紧了紧，掩住自己的失落。 两个人的房间啊…… ------------ 第58章 同路 如果说在机场，两个人初见，戚景臣一开始心动，然后越看越满意，心脏颤动，接着是紧张到语无伦次。 现在戚景臣跟柏小玖单独在宾馆房间，气氛比机场好多了，不是尴尬，而是弥漫着淡淡的旖旎。 当然这份所谓的旖旎是戚景臣的认为，柏小玖抵着门站在靠走廊边，看着手机短信，正在给郑青回复，“看见了，你们先排号。我们马上到。” “我洗个澡可以吗？”戚景臣更想把柏小玖拉进房间，可又不敢，到底是第一次见面，又觉得她有些冷淡。 “央央在帮我们拍号，还是吃完了再洗吧。火锅味道挺大的。”柏小玖回完短信，听到他的话，很自然的回答，也没看见他有些泛红的脸颊。 戚景臣对于跟女孩子相处没有一点经验，一切凭借本能，不过是觉得女孩是不是也喜欢男孩香一点？ 这会儿被她拒绝，也没好意思坚持，遗憾的看了她几眼，发觉她是真不打算进来。 转身从背包里拿出钱包，老实的回答：“那我们走吧。” 柏小玖看见他只有一个背包的时候，猜测着他就是来旅游的，估计也待不久。 虽说他长得挺帅，什么都很符合她的审美，可他年纪比她小，又不是蓉川市人。 当然不会把他划拉到适合做男朋友那一卦里去。 柏小玖纯粹就是把他当做来旅游的游戏朋友，尽个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就行了。 想通这一切，跟他相处没那么尴尬，说话也自然多了，带着些许关切，“我不确定宾馆安不安全，你把你该拿的东西都拿好。” 戚景臣刚走到她身边，听到她说话声音细细柔柔，比语音里听着更叫人心里发酥，何况还带着关切，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知道了。” 柏小玖瞬间愣住，眼睛往上瞅了瞅，抬手打开他的手，“仗着个子高欺负人？” 戚景臣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她发顶时，既激动又紧张，被她这么打开手，反而更开心了。 但再开心他也不敢乱动，老实的收回手，朝她讨好的一笑，又挠了挠自己的短发。 “走吧。”柏小玖白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一来就动手动脚，一定是经验丰富，特别喜欢跟女孩子混一起的那种人。 原本对他印象还挺好，他这么一动，瞬间让柏小玖对他没了什么好感。 戚景臣还不知道自己按捺不住的冲动，惹来了柏小玖的不喜，搓着手回味着她头发滑顺的感觉。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摸过女孩的头发，总觉得女孩不止是看着娇小可爱，易碎，连头发都更细软一些，摸着都让他心尖发颤。 柏小玖压根不知道，走在她身边这个看着长得帅，仿佛有些花心的男孩，满心都是如何离她更近，贴近她，最好是两个人手牵手。 她盘算着明天的假期要不要取消。 之前决定来接机，是算着时间，正好下夜班赶到机场也来得及。 还好公司虽说离市区远，却离机场近，不然柏小玖压根不会考虑这茬。 但是想到今晚飞机才到，蓉川市的夏季雨水多，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飞机晚点。 如果飞机晚点，等到凌晨几点，接了人安顿好，再回到家没准很晚了。 睡到下午估计都没精神，柏小玖之前很少请假，这回干脆请了个假。 心里盘算着如果戚景臣人有趣，大家相处的来，就带他在蓉川市转一圈，当做观赏城市。 如果戚景臣这个人不怎样，她就销了假直接去上夜班。 刚才戚景臣情不自禁的摸她的发顶，这动作太过亲昵，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说实话，如果是熟悉一点的同事这么做，她都可以忍受。 可他们今天第一次真正的见面，彼此话题都没，无话可说的两个人一来就摸脑袋？ 这是什么毛病？ 还在搓着手的戚景臣一点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柏小玖的不满，走在她的身边，还在看着她的影子。 等他们走出宾馆，天彻底黑了下来。 蓉川市是个大城市，晚上街道会灯火通明，两个人走在人行道，隔得不远就是一盏明亮的路灯。 两个人并排走着，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却又很近。 戚景臣不敢靠近柏小玖，可心里总觉得痒痒，就是想贴近她。 刚才摸了下头，被她白眼一瞪，现在肯定不敢乱动，只能盯着她的影子，不断晃动自己的脑袋。 他的晃动让两个影子头靠头一般，看得他还勾了勾手指，仿佛两个人还手牵手。 柏小玖一点没发觉身边的他，有这么多小动作，正摸出手机给郑青短信，“我们快到了，你们排号排到了吗？” 蓉川市是个旅游城市，更是个休闲之都，不少人就好一口吃，但凡哪家火锅店或餐馆味道好一些，晚上饭点时间，还得领着号码牌排号。 这也是柏小玖有时候不喜欢出门吃饭的原因，有时候想吃点什么，还得先排个队。 有时候也不知道排队的这家店到底是真的味道好，还是请了托来排队，吸引食客前来。 “快来，马上就到我们了。你们两来的挺快啊。我们还以为要多等一会儿呢。” 柏小玖看着郑青的回复，总觉得怪怪的，但愿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不然一会儿先揍她一顿！ “行了，马上就到了。” “这里天黑的很慢啊。我们那里下午就天黑了。”戚景臣走在柏小玖身边，影子玩的有些无趣，看她一直低头看手机，有些失落，轻咳一声，提高音量，发起了话题。 这话题倒真是引起柏小玖的兴趣了，她从小就想去北方城市看雪，可一直没有机会。 长这么大，她最想看的两样东西，一个是大雪，可以打雪仗的那种厚厚积雪，还有就是大海，一望无际，蔚蓝的大海。 “下午就天黑？那你们夏天热吗？” “不热，不算热。有风的时候还会有点冷。你们这里有些闷热。” 两个人找到话题，聊起来自然多了。 “嗯，蓉川夏天特别闷热，还有些潮湿，我平时都不喜欢出门逛，一走一身汗。” “那不是蒸桑拿？还是纯天然的。” 笑着说话的戚景臣看着比板着脸更帅，带着阳光朝气的帅。 他的脸型很好，一双桃花眼特别勾人，但不笑的时候，总觉得看着有些严肃，甚至是带着点凶相。 可一旦笑起来，就透着点傻气，嘴角咧起来，幅度跟别人笑起来的不同，仿佛有点假，不会笑似的。 但只要的笑容，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哈士奇，那种看着凶，笑起来特傻气的可爱大型犬。 柏小玖因为他之前动手动脚心里不满，可这会儿跟他聊起来，看着他的笑容，有点被感染了，也没那么防备了。 “你家蒸桑拿穿着衣服在街边？” 穿着衣服这几个字在戚景臣脑子里转了一圈，顿时有点刺激了，刺激的他觉得鼻子都有些闷痛。 视线忍不住在柏小玖身上扫了扫，赶紧扭过头，提醒自己别多想，“咳咳，我们还没到吗？” 柏小玖压根不知道戚景臣脑补出了什么，看了眼前方，抬手指了指这条街的尽头，“快到了。央央怕我找不到路，就在宾馆附近订的位置。就前面那里，街口那里，看见了吗？” 戚景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就能一眼看见，可看见她白皙细腻的手指在灯光下跟白瓷似的，透着白嫩和光滑，真让人想摸一下。 他装作看不清，一点点朝她贴近，手臂装作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臂，还不断摇晃着脑袋，“哪里？叫什么？我有点近视眼额……” 柏小玖被他擦过手臂，感觉到他的体温，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往旁边让了让，乘他不注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快到了，你跟着我走吧。” 她不知道戚景臣是故意还是无意，抿了抿嘴，偷偷瞅了眼他，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可人就是这样，一旦长得好看，做在猥琐的事，都不会让人觉得猥琐。 柏小玖看了眼他的侧颜，觉得那鼻梁这么看更挺直了，幅度还挺好看，顿时忘记了刚才心里那么点不快。 戚景臣的余光扫到她视线从他的手臂到鼻梁，忍住自己想摸摸鼻子的念头，悄悄的挺直腰身，恨不得她多看几眼。 柏小玖这个人就是有点没心没肺，上一秒的不满，下一秒被什么吸引走注意力，连那么点不满都不会记得了。 原本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可看见他好看的侧颜，思绪飘飞的有点远。 不得不说，戚景臣的这身皮囊真的让人很容易心跳加快，他们一路走来，不少女孩从他们身边路过，都在悄悄打量着他。 他的回头率挺高，而他眼神还很乖，没有胡乱飘，一直看着柏小玖。 不论是谁，被这么一个回头率挺高的帅哥，专注的看着，心里都会有些飘飘然。 柏小玖在这些注目礼里心情好多了，也不去计较他刚才手臂擦过她的手臂，眼看快到火锅店，开始找话题，“你们那里平时吃辣吗？” “我家人不怎么吃，但我很喜欢吃。你放心吧。我能吃辣。” “那一会儿给你点个特辣的？” 这带着俏皮的笑和语气，让戚景臣看着她的酒窝有些怔然，这酒窝亲上去会感觉到那小小的塌陷吗？ ------------ 第59章 火锅 火锅店离宾馆不算远，不过是柏小玖个子不高，走得慢，两个人走过去花了点时间。 刚走到，一眼看见郑青挽着章珏羽站在店门左侧，正面对面说说笑笑着。 郑青侧脸对着柏小玖这边，章珏羽却是正脸对着，一眼就看见了走过来的柏小玖。 视线扫过戚景臣的时候，章珏羽用那种暗暗比较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带着一脸比输了的郁闷，拽了一下郑青，低头提醒她。 郑青被他一提醒回过头来，看见柏小玖，咧开嘴笑的特别开心，不断挥着手。 挥手间一眼看见走在她身边的戚景臣，眼睛顿时一亮，开始朝柏小玖挤眉弄眼。 这么一段时间，跟她相处多了，柏小玖不需要她说话，都能理解出来，她那眼神里都是，“哇，挺帅啊。上啊，不错啊。别放过啊。” “好香。跟我们那里火锅的味道完全不同。闻着都觉得辣。”原本满心都是身边的柏小玖，可一走近火锅店，这味道瞬间让戚景臣分了心。 “臣下？”郑青牵着章珏羽，连蹦带跳到柏小玖和戚景臣面前，仿佛嫌弃他们走得太慢，先是嫌弃的扫了他们一眼，手往戚景臣这边一指。 戚景臣没有一点不满，礼貌的朝她一笑，“水中央？”视线转到章珏羽身上，“绝对零度？” “对。你终于见到真人了，开心吧？”章珏羽也朝他礼貌一笑，说话的时候却把视线往柏小玖身上扫了扫。 戚景臣一眼就看明白了，特别愉快的笑出来，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我都快饿死了！我们先进去吧。鸳鸯锅已经点好了，还顺便点了几个菜。但是里面人太多，怕你们找不到，我们两专门在门口等你们呢。” 这家火锅店的生意特别好，里面人很多，桌子摆的特别挤，几乎是人挤人的坐在一起，下脚的地方都不多。 而且每个桌子边还摆着装菜的餐车，跟八卦阵似的。 郑青挽着章珏羽走在前面带路，柏小玖怕戚景臣不适应这环境，无奈扯住他的短袖边缘，示意跟她走。 戚景臣看着店里这么多人还有些感慨，正琢磨着怎么下脚，被她这么一拽，顿时又傻了。 跟被拉着牵引绳的哈士奇似的，老老实实跟着她一点点往前挪。 他们四人运气不错，正好是靠墙边的一桌，虽说四个人坐三边可能挤了点，但比在走道边跟人挤着舒服多了。 郑青跟章珏羽在对着墙的那边坐下，正好留下面对面的两边给柏小玖和戚景臣。 “我点了一些菜，但你也知道我不爱吃内脏。所以你还得点菜。”郑青坐下也没去看戚景臣，把桌上的点菜单往柏小玖那里推了推，一脸期待。 郑青跟柏小玖不同，她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又不是颜控，哪怕觉得戚景臣长得很帅，对比起来，比她男朋友帅多了。 可她也没兴趣多看戚景臣几眼，满心满眼都是火锅这事儿。 章珏羽看见戚景臣第一眼，就觉得心里发紧，也不是怕他吸引了郑青，就是他不得不承认戚景臣是真的帅，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现在看到郑青一眼不看他，心里那么点不舒服也没了。 “你有什么不吃的吗？或者特别喜欢吃的菜？”柏小玖扫了眼点菜单，加了几样自己爱吃的，这才想起对面还坐着戚景臣。 “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好吃，你们点菜。我随便。” 戚景臣的话引起了郑青的好奇，扭头看他，“你们那边也是这种火锅吗？一般吃什么菜？” “我们那边也有火锅，但是不辣。你们这里的火锅一闻就觉得好好吃。” 戚景臣的话让郑青捂嘴笑起来，被章珏羽敲了敲脑袋，扭头瞪了他一眼。 “南北差异很大。你先吃了再说有什么区别吧。”章珏羽比起有些孩子气的郑青，和冷淡的柏小玖，显得沉稳可靠多了，“主要是你们那边喜欢吃牛羊肉吗？内脏吃吗？” “牛羊肉肯定吃，内脏是指？”戚景臣闻着火锅味，心里的女孩又坐在对面，有点远，这会儿脑子里冷静下来，全是美食。 “鹅肠啊、毛肚啊、黄喉啊。这些都超爽。特别脆嫩好吃，我全都点了。央央不吃这些，我们吃。”不等章珏羽回答，柏小玖抬起点菜单递给了附近的服务员，顺便替他解答。 “没吃过，一会儿我试试。”戚景臣咽了咽口水，觉得肚子饿了，眼睛终于不再紧紧追着柏小玖走了。 “一会儿叫小九教你烫菜。火锅啊，有讲究的。”郑青帮章珏羽打开油碟罐，调着调料，“对啦，我叫郑青，小名央央。他是我男朋友章珏羽，小名小羽。你可别叫我们什么水中央和零度了，特别傻。” 戚景臣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笑起来，重复了一遍，“央央，小羽？” 章珏羽正准备帮郑青去拿不远处的盐罐，一听这话，无语的深吸一口气，在桌下踹了踹她。 郑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话太直白，被他这么一踹，扭头怒瞪他一眼，“你干嘛？” 柏小玖闷笑一声，她太了解郑青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 不过这么也能看出来，戚景臣的脾气还算不错，至少郑青这么说话，他也没露出什么不满来。 “平时吃香菜吗？我帮你调吧。”柏小玖一看戚景臣盯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发呆，把他的土瓷碗拿了过来，“蒜要多点吗？” 北方城市大多数吃火锅都是芝麻酱或者花生酱的蘸料碟，戚景臣还真没吃过香油碟。 这会儿看柏小玖帮他动手，有点欣喜，又觉得她不止可爱还很体贴，心里又开始发痒。 “不爱吃香菜。”刚说完这话，他又有些后悔，这么说话，会不会显得他有点挑食？她会不会不喜欢挑食的人？ 戚景臣咬了咬嘴唇，悄悄观察着柏小玖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来，反而是细心的替他调蘸料碟，心里又开始美滋滋的。 “没给你加香菜，加了点葱。听说你们北方吃葱挺厉害。蒜如果不够，你自己再加点？盐需要你一会儿自己试试味道。”柏小玖站起身，把替他调整好的油碟伸长手放在他面前，又叮嘱了一句，“如果觉得太辣了，可以试试加点醋。” 柏小玖这么站起来，哪怕穿着宽松的T恤，但手往前伸，一下把身材凸显出来。 戚景臣恨不得多看几眼，觉得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简直是太完美了，每一样都符合他的喜好。 可还有其他人在，这么看多几眼，总给人不好的感觉，他连忙伸手来拿碗。 这回他真是不经意的擦过她的手指尖，她手指的温度让他心尖再次发颤，忍不住伸出手指，从她手背滑过，耳根微微泛着红的坐下。 夏天吃火锅，店里开着空调还吹着风扇，戚景臣手指擦过柏小玖手指时，风扇吹着空调的凉风正好从柏小玖身上掠过。 凉爽的风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这回倒没察觉到戚景臣借机摸了她的手背。 倒是郑青刚跟章珏羽说完话，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戚景臣的耳根在发红，有些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章珏羽可比郑青有眼力劲多了，再说大家都是男人，他更懂戚景臣。 一看就知道戚景臣对柏小玖有意思，郑青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正好视线隐蔽的来回扫视这两人。 发觉郑青盯着戚景臣的耳朵看，章珏羽抬手把她肩膀揽住，往自己身上一靠，“想喝点什么？” 郑青跟戚景臣也算是第一次见面，哪怕她性格再热情，再自来熟，被男朋友这么亲密的一搂住，也有些不好意思，戳了戳他的腰侧，示意他放手，嘴里还在说：“小九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我喝酒，你也喝吗？”柏小玖跟他们小两口吃过好几次饭，早熟悉这两位的亲昵，视而不见的回了一句，才看向了戚景臣，“听说你们北方喝酒很厉害，你要喝酒吗？” 戚景臣愣了愣，看了柏小玖好几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还是老实的摇头，“我对酒精过敏，不喝酒。” 柏小玖其实不太喜欢男人喝酒，无关是不是她男朋友，就是看过太多发酒疯的男人，有点烦喝酒这件事。 听到他这么说，露出了今晚真正诚挚又开心的笑容，“那挺好的。喝酒其实对身体不好。” 戚景臣为了见她，烟都没敢拿出来抽，这会儿忍着烟瘾呢。被她这么一夸赞，恨不得挺起胸膛说：“我也不抽烟！” 还在犹豫要不要夸下这个海口时，郑青从裤兜里摸出烟来，顺手递给柏小玖，还帮她点上。 两个女孩一人一支烟点上，余光瞅见傻傻盯着她们的戚景臣。 郑青眉梢一挑，朝他喷出烟雾，“怎么？没见过女的抽烟啊？” 戚景臣对于这个一点不在乎，倒是觉得柏小玖连抽烟的样子都透着可爱，越看越喜欢，笑嘻嘻的摇头，“不介意的。” 郑青听到这答案，又看他盯着柏小玖看，嘟囔了一句，“谁问你介不介意啊……” ------------ 第60章 定居 戚景臣眼里都是柏小玖和火锅，哪里在乎郑青说什么做什么。 章珏羽有些服了自家媳妇儿这没眼力劲的模样，替她把火锅店送的大麦茶端起来，往她嘴边一递，“喝点水。” 郑青借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有其他人在，没好意思亲他一口表示亲昵，手往他腰间摸去。 柏小玖早就习惯了这两个平时腻腻乎乎的模样，低着头给邱竹萍发短信，说了一声晚上有事晚点回家。 戚景臣一脸羡慕的看了好几眼，才收回目光。 “今晚要不要吃完火锅，找一家网吧一起玩游戏？”郑青等待上菜的途中，看大家都不说话，找了个话题。 一想到跟游戏里的朋友一起去网吧玩，心里又觉得有些激动，兴致勃勃的来回看柏小玖和戚景臣，“要不要一起？” “吃完火锅都几点了？还去网吧玩，太晚了。”柏小玖摆了摆手，她只给邱竹萍说了晚点回去，没说不回去。 戚景臣倒是巴不得一直跟柏小玖在一起，在柏小玖回答的同时，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柏小玖瞪了他一眼，戚景臣被她这么一看，缩了缩脖子，摸着鼻梁低头笑了。 “算了吧。小九一个女孩通宵不回去也不好。”章珏羽将身边放菜的移动餐车拉过来，边往火锅里到菜，边体贴询问，“什么菜需要吃白锅？我先把菜下了，大家都饿了。” 戚景臣被郑青说的心痒痒，正想着柏小玖跟他一起去网吧，太晚回不去，是不是可以考虑去他的房间？ 可是想到这里，他不是激动，而是害羞，觉得有些不太好，还特别不好意思，耳朵又开始发烫。 被章珏羽一打岔，注意力分散掉之后，耳朵渐渐恢复正常颜色，看着鸳鸯锅，深吸一口气，“我不挑剔，随便放。” 柏小玖夹起一条鹅肠，放在红锅翻滚的汤里上上下下的涮着，耐心跟戚景臣解释：“鹅肠和毛肚这些菜，需要夹着烫。烫的刚刚好，才又脆又嫩，否则味道不好。” 戚景臣看着烟雾中的她，说话间隐隐露出酒窝，杏眼在火锅的烟雾里看着水汪汪的，更显得可爱娇美，眼神都没办法挪开。 柏小玖将鹅肠烫好，站起身放在他碗里，发觉他还在盯着她看，眨了眨眼，歪头看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原来吃火锅也有这么多讲究？”戚景臣就是喜欢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没遇见她之前，戚景臣满脑子都是赚钱这事，将来如何走，游戏怎么玩。 他对于自己要找什么样的女孩毫无概念，更觉得恋爱很累人，女孩很麻烦。 如果每个女孩都跟他妈一样，那就更让人疲惫不堪了。 戚景臣在游戏里遇见柏小玖时，惊讶于她声音的好听，然后沉醉，甚至上瘾。 后来她有了男朋友，他心里有不满，大概是源自于先认识她，却被别人捷足先登。 可当他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那种从来没体验过的想念，让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犹豫不决的时候，郑青那句柏小玖长得很可爱，让他好奇心起来，又升腾起一种念头。 要去找柏小玖，看到柏小玖，看见她的真人。 今天下飞机的时候，他还在后怕，如果柏小玖本人并不好看，他会怎样？ 可想到柏小玖好听的声音，他心又柔软下来。 当真正看见柏小玖的时候，他终于懂什么叫怦然心动，什么叫一见钟情。 柏小玖还挺喜欢看他笑起来的模样，明明那么烫，他却傻乎乎的直往嘴里塞。 她抿嘴笑起来，轻声提醒他，“如果太辣，加点醋。刚出锅有点烫，凉一凉再吃。” 柏小玖不过是对于朋友的一种关切，哪怕不是她的男朋友，只要是朋友，她很多小细节上很细心。 戚景臣吃辣不算厉害，更不擅长吃很烫的东西，一进嘴就想喷火，可这是柏小玖替他烫的菜。 他几乎是倒吸着气吃下去，又烫又辣到自己都不知道吃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滋味。 郑青一看柏小玖跟戚景臣这么面对面坐着，还在互动，一个长得帅，一个长得可爱，怎么看怎么般配。 偷偷凑到章珏羽耳边轻声问：“你看，他们是不是特别般配？看着好养眼啊。” 章珏羽能看出来戚景臣有些笨拙，一如他刚追求郑青的时候，但又有些疑惑，戚景臣怎么也有个二十岁了，连怎么追女孩都不知道？ 柏小玖一脸淡然，虽说看着听关切似的，但一看就是朋友之间那种坦然的关心，与性别无关。 章珏羽觉得戚景臣要么没戏，要么任重道远，想到这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养眼是养眼，可惜没戏。” “为什么？”郑青一听这话无法理解的大声说出来，这三个字让柏小玖和戚景臣也看了过来，她连忙一手捂嘴，一手连连摆动，示意没事。 等柏小玖和戚景臣收回目光，才挨着章珏羽更近一些，轻声问：“怎么会？我看这个臣下蛮喜欢小九的。” “关键是小九喜欢吗？”章珏羽一脸随意说完，替郑青夹了菜放在她碗里，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管别人做什么？” “我就是希望小九别那么孤单。”郑青低头看着碗，嘟囔了一句。 其实她有些生气，因为之前的流言，穆西泽的离开，柏小玖在研发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这事柏小玖一开始没说，还是她站在柏小玖身边询问事情，发觉她跟研发部沟通不大愉快，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的。 柏小玖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研发部对她态度不好，后来才一点点察觉到，估计是穆西泽的事造成的。 可不好的印象已经造成，她总不能抓着人一个个的去解释。 郑青没见过这个穆西泽，但因为这件事对他印象很不好，人走了，一切事情都让柏小玖承担了，简直不够爷们。 看见戚景臣的时候，郑青第一反应就是这哥们真帅，再一看他身边的柏小玖，就会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也挺好的。 不说其他，至少戚景臣够帅，又高挑，带出去多有面子啊…… 柏小玖不知道郑青脑子里都是这些事，还在帮戚景臣夹菜，做一个合格的东道主，“你尝尝这个。你们北方吃火锅都是烫什么？” “其实也烫这些菜。但我们不像你们，我们都是一股脑全部倒下去，熟了就吃。” 戚景臣这话让柏小玖笑起来，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莫名觉得蛮有意思，“其实这样也挺好。吃起来畅快。” “我觉得你们这样吃，特别有意思。”说到吃，戚景臣自然了许多，毕竟他大概除了玩游戏想赚钱，最喜欢的就是吃。 不过是柏小玖的出现，让他忘记了一切，眼里只有她。 这会儿吃着东西，对面坐着她，嘴里是没吃过的好吃东西，自然而然的放松了下来。 火锅会有白色烟雾腾起，被空调风吹的飘飘忽忽，两个人虽然面对面坐着，但被烟雾这么一隔，戚景臣也不会像刚才那么紧张。 郑青一看柏小玖跟戚景臣聊得开心，手搭在章珏羽的肩头，凑到他耳边，特别得意，“我看他们有戏。你去问问这个臣下怎么想的。” 章珏羽对于自家媳妇儿这热情有些无语，说实话，一看就知道戚景臣是冲着柏小玖来的，他上哪儿找机会？ 可郑青这么一说，他敢不答应，郑青能一直要求，直到他答应为止。 “嗯，有机会问问吧。”章珏羽一副认真模样点头答应，心里很清楚他根本没机会。 “这里的洗手间在哪里？” 章珏羽刚还在庆幸没有机会跟戚景臣单独相处，被他这么一问，正准备抬手指，顿了顿，转头朝他一笑，“我带你去吧？” 柏小玖一听这话，瞅了眼郑青，“现在男的也流行组队上厕所？” 郑青捂嘴笑起来，另一手摆了摆筷子，含含糊糊说：“男人之间的感情也从厕所里建立起来？” 章珏羽没管她们的打趣，倒是戚景臣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柏小玖笑了笑，几步追上章珏羽。 “咳，你打算在蓉川定居了？”章珏羽个子没戚景臣高，走在他身边矮了一截，问什么都觉得没气势，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找了个话题。 戚景臣正仗着身高优势打量与北方不同的就餐环境，听到这话愣了愣，下意识转头看了眼柏小玖坐的位置，才微微点头，语气坚定的说：“我原本就想来看看。但现在想在这里扎根了。” 这直白的话让章珏羽打量他一眼，了然的一笑，“我懂。但你一直住宾馆不划算，如果打算住久一点，最好是自己租房子。至少也得找份工作，不然很多事，你都没资格去做。” 这话让戚景臣怔然的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好一会儿狠狠点头，“你说的对，谢谢提醒。” 说话间还在章珏羽肩头捶了一下，就像关系特别好的朋友那种感激表达。 章珏羽被他这么一捶有点懵，但很快笑开来，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其实跟小九不熟，但我女朋友很喜欢她。我女朋友特别单纯直接，能被她喜欢，人一定不错。你加油。” ------------ 第61章 你留下吧 有时候男人之间就是这奇怪，扯出来一个话题，两个人聊开来，聊着聊着就觉得很聊得来。 戚景臣和章珏羽只是一起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之后，两个人天南地北聊得欢快。 特别是章珏羽也喜欢玩网游，玩的时间也早，戚景臣跟他共同话题更多了。 柏小玖跟郑青对视一眼笑起来，“原本男人也可以组队上厕所增进感情？” 既然有人陪着戚景臣聊天，还聊得开心，柏小玖也不需要关切了，跟郑青随意聊着。 偶尔四个人一起就游戏的话题，彼此说几句。 一顿火锅吃下去，那种陌生的隔阂感没了，也不尴尬了。 至少戚景臣看向柏小玖时，她会露出微笑，而不是躲避他的眼神。 买单的时候，争执了一会儿，戚景臣要把宾馆定金钱给章珏羽，但郑青打死不敢拿。 戚景臣说去买单，但柏小玖起了身。 四个人拉扯了半天，最后柏小玖请客吃的火锅，戚景臣好说歹说把宾馆定金钱还给了章珏羽和郑青。 吃完火锅，差不多十一点过，章珏羽和郑青的家离这里不算近，直接打车走了。 柏小玖的家离这里就更远了，可一想到戚景臣第一次到这个城市，怕他走出去就迷路，老老实实陪着他往宾馆走。 才吃完火锅，身上都是那种味道，柏小玖想散一散味道，走得很慢。 戚景臣腿长，一步至少是柏小玖的两三步，可为了配合她的脚步，很费劲的慢悠悠迈着小步子。 “我们那边到了十一点外面都没人了。”戚景臣走在柏小玖身边，闻着火锅的余味，看着她的侧颜。 心里想着章珏羽的话，“想追女孩，直接点，主动点。” 刚才在机场第一次见，他有些懵，还有些害羞，不知道该如何主动。 但刚才被章珏羽那么一问，心里也确定，他真的想留在蓉川市，不为别的，就为了柏小玖。 既然决定留下来，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也需要做很多。 但无论做什么之前，他最想做的是，先把柏小玖放在自己的身边，可以名正言顺的牵着她的手走下去。 “为什么？都睡觉了？”柏小玖不过是吃的有点撑，人一旦吃饱就有些懒散。 如果之前刚认识，她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还会找话题，可现在算是对彼此有了个认知，她就有些懒了。 从火锅店走出来，跟章珏羽和郑青告别，她只跟戚景臣说了一声，“我送你回去。”再也没说过话。 现在听到戚景臣主要提起话题，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她知道戚景臣所在的城市是全国出名的冰城，小时候她一直希望可以去旅游。 可人长大了，许多小时候的梦想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但她对于那个城市和沿海城市十分感兴趣。 “我们那里天黑的早，天亮的也早。晚上没什么可玩的吧。夏天还好，冬天都在下雪，待在家里比较舒服。” “待在家里不会很冷吗？你们那里一直下雪，空调有用吗？” 提起北方城市，柏小玖跟刚才完全不同，说话的时候双眼亮晶晶，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感兴趣。 这让戚景臣心里觉得酥麻麻的，既觉得她好可爱，又觉得她对他出生的城市这么感兴趣，是不是也对他有几分兴趣？ 可有些想法他只敢放在心里，也不敢直白的问出来，就怕柏小玖看不起他的幼稚。 越是没有经验的男人，越想表现出自己很有经验，不让人自己在乎的女人看不起。 “我们有地暖，不需要空调。冬天太冷了，外面零下几十度，空调没用。” 戚景臣提到了冬天，瞬间让柏小玖想到了冰城的冰雕和大雪，一脸向往，“那你是不是每年都去看冰雕？是不是超好看？地暖？很暖和吗？” 南方人如果没有去过北方，大概心里都觉得北方冷到出门就被冻成冰棍，呼吸都是困难。 就像是没来过南方的北方人，大概觉得南方的冬天一点不冷，完全不需要担忧。 “小时候爱去看，后来不喜欢了。看腻了吧。但是冰雕的确很好看。”戚景臣说到这里，瞅了眼柏小玖，试探着说：“以后你想去看，我可以带你去。” 柏小玖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以为是朋友之间的好客，正要点头答应，又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很想去，但大概没时间吧。我们过年都要上班。” 戚景臣敛下眼底的失望，越挫越勇的抬起头，倒是挺柏小玖提到上班，好奇的询问：“你们真是景伞公司的游戏管理者吗？”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转头看他，略有些俏皮的眨眨眼，“是不是看着不像？” 戚景臣真想摸一摸她蒲扇的眼睫毛，手指蠢蠢欲动的抬了抬，又老实的贴在身边，老实的点头，“是不太像。在我印象中的游戏管理者不是这样的。总觉得特别厉害。” “严格来说，我们就是游戏客服而已。能做的事情很少。只是玩家觉得我们看着很厉害而已。”柏小玖其实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是权力很大的游戏管理者，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简单的客服。 但不得不说，作为游戏客服，也的确有很多特权，有时候会觉得很爽。 这也是这个工作看着轻松，压力却很大，依然不少人很喜欢的主要原因。 “我有资格去你们公司上班吗？” “做客服？” “嗯，感觉挺有意思的。”戚景臣也不知道游戏客服究竟做什么，可看柏小玖和郑青几乎上班时间都在玩游戏，看着也不是很忙，很轻松的样子。 更何况他进了景伞公司，就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离柏小玖更近一些，守着她。 “可以啊。其实公司招聘客服的要求不算太高。”柏小玖这么说完，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仿佛看不起戚景臣似的，赶紧岔开话题，“你什么学历？” “高中，能行吗？” “当然可以，我们公司还经常去职高招聘呢。而且你声音好听，也适合。”柏小玖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他不是来旅游的吗？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要来景伞公司上班，想到这里，她微微睁眼，“你打算待在这里了？” 戚景臣见她才反应过来，笑的微眯眼，点了点头，“嗯，我觉得这里的火锅真好吃。”人更好看。 这几个字没敢说出来，但看着她目光灼灼的，用眼神表明了一切。 柏小玖不傻，如果之前还觉得戚景臣是因为陌生，不断用眼神巡视她，现在这炙热的目光让她心头一跳。 扫了他好几眼，撇过头不看他，看着远处的围墙，笑着回答：“就因为火锅打算留下了？” “那我真的可以进你们公司吗？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 柏小玖嘴角微微抿起，斜睨他一眼，想到他刚才那个眼神，“嗯，要求挺多，例如公司内部不准谈恋爱啊。每个季度都有考核啊。” 边说眼神边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见他听到那句内部不准谈恋爱皱起眉头，心里又是一跳。 柏小玖有些怀疑他对她有兴趣，但总不能直白的问，只能装作不知道，“怎么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那个什么考核，感觉好难。”戚景臣一听到内部不准谈恋爱，什么都不想了，近水楼台什么的也忘记了。 脑子里开始思考自己还能做点什么，最好是离柏小玖公司近一点。 “还好吧。熟悉工作之后，其实考核都不算什么啦。你要来试试吗？”柏小玖莫名觉得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有些小可爱。 “不了，不了。我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考试了。算了吧。”戚景臣看着她的笑颜，也跟着傻笑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心思已经露了一大半。 还觉得自己藏着这份小心思，一点点靠近她就好。 “那可真遗憾啊。”柏小玖忍着笑，装作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 戚景臣没看出来，又觉得让她失望了不好，可一想到进去更惨，有些歉意的低头，“都是我太差劲。” “没事的。人跟人都不同。我能理解。”柏小玖看似真诚，其实很敷衍的安抚了一句。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宾馆楼下，柏小玖停住脚步，“你上去吧。我打车回去了。” “你一个女孩，这么晚了自己回家会不会不安全？不然我送你回家，再自己回来吧。我记住宾馆名字了。” 柏小玖之前也经常跟朋友吃饭唱歌很晚回家，蓉川市就是这点好。 作为一个旅游城市，是一座不夜城，哪怕是凌晨几点，街道上人也不少，哪怕一个人打车，也不会不安全。 “你送我回家，我怕你走丢，又送你回家，来来回回的，折腾到天亮吗？”柏小玖是真担心他人生地不熟的迷路，到时候更麻烦。 万一遇见不好的出租车司机，绕路怎么办？ “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戚景臣急切的说出这话来，顿时闭嘴，仔细打量了一番柏小玖的表情，没看见什么变化，才低着头轻声说：“不然，你留下吧？” 这话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连忙抬头看着柏小玖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不安全，不然你睡床，我睡地板。我真的……” “我知道。”柏小玖笑了起来，往后退开一步，看着紧张的他，歪头一直笑，“我知道你是好意。行了，你上去吧。我回家了。没事的。” “你明天上班吗？”戚景臣懊恼的想敲打自己，不过柏小玖在面前，他没敢动弹。 “我想到你来一次不容易，请了假，打算陪你逛一逛蓉川市。” 戚景臣听到柏小玖这么说，双眼放光的朝她走了一步，意识到两个人距离过近，又老实的后退一步，“我想找房子，你能陪我去吗？” “找房子？” “嗯，租房子，你有时间陪我去吗？” 柏小玖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行吧。” ------------ 第62章 找个房子 柏小玖到家时间不算太晚，睡到快中午起床，邱竹萍正坐在客厅择菜。 “睡醒了？昨晚几点回家的？我十一点过没睡，你还没到家。”邱竹萍一看她打开房门，抖了抖面前的青菜，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嗯。跟朋友吃饭晚了一点。我中午不在家吃了。一会儿洗个澡出门。” 柏小玖刚说完，邱竹萍表情一顿，突然嘴角慢慢翘起来，“你最近似乎经常出门啊？” 之前是为了躲避邱竹萍的说教，这几天是因为戚景臣来，不过说起来，的确是经常出门。 柏小玖老实的点头，“啊。这几天都得出门。有些事。” “什么事？” “朋友想租房子，陪他去看看。”柏小玖懒得解释，模模糊糊的说了下。 “男的女的啊？怎么要租房子啊？”哪知道邱竹萍一听，反而露出有兴趣的模样。 虽说她看好的准女婿没了，可她很清楚，柏小玖长得不错，平时追求她的人也不少。 邱竹萍就是气她特别挑剔，随便选个不错的好好处不行吗？非要挑花了眼。 她压根不知道景伞公司内部不准谈恋爱这事，也不知道柏小玖不是挑花了眼，而是身边没什么追求者。 “公司同事，女的。不是蓉川本地的，不得租房子吗？”柏小玖哪里敢说实话，敷衍了一句。 邱竹萍一听是女的，撇嘴不满的低头继续择菜，“行了，行了。你去吧。知道了。中午不煮你的饭了。” 柏小玖昨晚跟戚景臣说好了一起吃午饭，其实她更想在家里吃完再去。 但想到戚景臣就一个人，郑青和章珏羽今天都要上班。 再说了，戚景臣其实严格来说，算是她的游戏好友，不过是后面认识了章珏羽和郑青。 要真的说起来，他只是她的朋友而已，昨晚章珏羽和郑青帮忙订宾馆和火锅店，已经很够朋友。 “嗯，我洗个澡就出门了。”柏小玖怕自己洗澡期间，戚景臣打电话来，专门发了短信说自己已经起床，准备洗澡出门，到时候在他宾馆楼下碰面。 戚景臣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柏小玖。 不断的回放着从下飞机跟她相认那一刻，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反复琢磨哪里做的不好，哪里需要发扬光大。 迷迷瞪瞪想到凌晨几点才睡，手机短信响起的时候，他还在梦乡中，感觉自己耳边有幻听似的。 正在脑子不清醒之间，他突然想起昨晚跟柏小玖约好一起吃午饭，瞬间惊醒。 慌乱中拿起手机一看，有柏小玖的短信，捧着手机又陷入了傻笑中。 一看柏小玖说自己先洗澡再过来，戚景臣想的觉得鼻腔都有些热了，仰头笑着看天花板，仿佛柏小玖的笑容就在面前。 他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也会想一个人想到入迷，总是反反复复想到昨晚看见她那一幕，发觉她就是柏小玖那一刻的心动。 “我起床了，要不要我来接你？”戚景臣靠在床边，大言不惭的回了短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 拍了拍脑袋，提醒自己正常一点，她现在还在洗澡，看不到手机，回不了短信。 戚景臣长到二十岁，第一次尝到什么叫患得患失，而且还是自找的。 既觉得甜蜜，又觉得酸涩，这种体验有些新鲜，又特别憋闷。 洗完澡浑身舒爽的柏小玖不知道另一个人此刻正在发呆，满脑子都是她。 正在擦头发的她随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无奈摇头一笑，“不用啦，你都找不到我家，来接什么？我快到了给你电话，你直接下楼吧。” 短信刚发出去，戚景臣的电话打了过来，“我知道了。我已经乖乖起床了。” 这语气有点求表扬的感觉，让柏小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我知道了。我先去换衣服。一会儿到了给你电话。你起床了吗？” “嗯嗯嗯，起来了。在等你。”戚景臣说到这里，又觉得好像不对劲，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说他等她半天了？ 连忙话题一转，“我刚醒来，还没洗漱，不着急。” 可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会不会让她误会自己不爱干净，起床这么久还没洗漱？ 戚景臣说句话要思考半天，柏小玖完全不知道，就觉得他有时候说话特别有意思，手不停擦着头发，随意回了一句，“你去洗漱吧。我换衣服去啦。挂了。” 不等他回答，直接挂了电话，专心擦头发，准备换衣服。 这么没心没肺，也不打算跟他多说几句，戚景臣又开始觉得失落了。 柏小玖抵达宾馆楼下的时候，戚景臣早就在楼下等着了，一等她下车，长腿一迈，小跑到她面前，“饿了吗？” 这三个字是柏小玖准备开口问他的，听到他先开口，低头一笑，摇了摇头，“我还好。你呢？想吃什么？还要吃辣的吗？” 戚景臣看着她的头发还带着点湿润，想抬手摸一下，又没敢碰，轻声问：“你出门没吹头发？” 柏小玖没想到他这么回答，自己下意识摸了下长发，的确还没彻底干，随意回答：“嗯，反正夏天没事。” 戚景臣是在北方城市长大的孩子，冬季比较长，冷的时候多，经常被长辈们教育，头发必须吹干出门。 北方也很少在家自己洗澡，一般都是去澡堂，他每次都会老实把头发吹的很干才出门。 一看柏小玖盯着一头湿发出门，心里有些担忧，忍不住轻声提醒，“吹干头发再出门，湿着头发对身体不好。” 这像是长辈一般的话让柏小玖有些无奈，但也很清楚他这是好意，“知道啦。” 戚景臣一看她乖巧的笑着答应，跟着笑起来，就像是他叮嘱什么，她都会说好那种感觉。 就像她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他说什么，都会乖乖说好。 “想吃什么？吃不吃辣？”柏小玖看他就会傻笑，更无奈了，可又觉得他这样笑起来挺好看。 “随你，看你喜欢。我都没关系的。”戚景臣在家的时候有些挑剔，可现在恨不得把所有优点都展现给柏小玖，只要是她想吃的，他怎么都能咽下去。 “那我带你吃点清淡的吧。蓉川也不是全都是辣的。再说中午吃清淡点好，你说呢？”柏小玖做客服之后，对嗓子比较重视，一般情况下，也不太吃辣。 “好好。那我们去哪里看房子？” “吃饭的时候商量吧。你想住在哪里？蓉川市分成东南西北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情况。看你喜欢。”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没有了昨天的尴尬，也完全没有陌生感，什么话题都能聊起来。 柏小玖大概介绍了一下蓉川市，戚景臣二话不说，反反复复一句话，“离你公司近一点的吧。” “可是离我公司近一点，就在三环外啦？”柏小玖现在心里是确定了，他表现的太明显了。但她装作不知。 主要心里有些乱，穆西泽的事情刚过去，她也不是放不下，就还不想谈恋爱。 戚景臣什么都好，特别是外形条件，性格也有意思，比穆西泽善谈，看着似乎挺能说，但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老实。 总的来说，他就像是一只想冒充自己是狼的哈士奇。 如果不是两个人年纪差太多，柏小玖大概真的会考虑他。 只要戚景臣不提出来，柏小玖也不会主动表现出来，但她字里行间都会透着拒绝。 “三环外也没关系啊。离你，你们近一点，玩游戏方便一些啊。”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低头一笑，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才抬头看他。 一看他眼巴巴的看着她，才淡然笑着回答：“三环外不方便的。不然陪你找那一片的房子，离我们公司不算近，但在一个方向。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带着柔软的嗓音，听着仿佛是打商量。 可在戚景臣听来，这三个字就像是撒娇，求着他同意，完全不思考的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你说了算。” 戚景臣不但长得瘦，吃的也不多，一点不像是一个男孩的食量。 两个人的一顿午饭吃得很快，柏小玖夏天会吃的少，结果点了一桌子菜，两个人压根没怎么动。 柏小玖看着桌上的菜陷入了沉思，这也太浪费了吧。 戚景臣在家里的时候，经常不爱吃直接丢掉，也没反应过来这浪费，只是看她盯着一桌子菜发呆，“怎么了？不是吃饱了？还想吃点？” “我没想到你吃的这么少，还有这么多菜，都没动过，又不能退。太浪费了。” 戚景臣瞬间反应过来，停止腰身义正言辞，“嗯，太浪费了。我打包带回宾馆吧？我……” 原本他想说今晚他吃，可他晚上还想跟柏小玖一起吃饭，顿了顿，“我明早吃！” 柏小玖挑起眉梢看他，“蓉川市夏季很潮湿。而且剩菜过夜对身体不好。你住宾馆也没地方热菜，算了。” 就算不想浪费，柏小玖也不想残害他和自己的身体，这会儿打包了饭菜，拎着一起去看房到晚上拿回她家肯定坏了。 但她又不想把菜放在他的宾馆，现在既然知道他对她有意思，当然要减少两个人单独相处在封闭空间里。 ------------ 第63章 找房 戚景臣还不知道自己心思被看出来，一看柏小玖不喜欢这种浪费，心里着急死了。 “其实我经常吃冷的菜，没关系的。真的。”戚景臣已经准备招手叫服务员来打包。 “算了。就剩下两个菜。你别吃啦，对胃不好。”柏小玖按住他的手，发觉他停顿住不动，很快收回，“走吧。陪你找房估计得费点时间呢。” 戚景臣早就打算好了，他知道柏小玖今天该上夜班，请假之后就是休息三天。 他可以乘着这三天跟她朝夕相处，当然他没指望三天就打动她。 只是他没追过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开始，怎么才算是成功，就想能一直跟她在一起。 故作不舍的看了两眼桌上的菜，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买单的时候又费了点时间，柏小玖打算给钱，戚景臣打死不肯，两个人推来推去。 柏小玖累了，让他买了单。 戚景臣给了钱，还很严肃的朝她说：“跟你一起出来，我要是让你出去，我都不算个爷们。” 这话倒是真的挺爷们，但柏小玖不是那种喜欢占人便宜的人。 更何况戚景臣一副要在这里常住的样子，找房子给房租，还要找工作吃饭，哪样不要钱？ 在这些地方，柏小玖想的比他长远，也不想他在蓉川市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只是觉得你初来乍到，我要照顾你一些啊。不管怎么说，咱们也认识一段时间了。你在游戏里也挺照顾我的。” 听着有些像划清界限的话，让戚景臣有些说不话来。 他只是觉得跟女人一起，特别是被他划到自己怀里的女人，不能让她花钱。 戚景臣一点不在乎给柏小玖花钱，还怕她不花，就像是现在，两个人算的特别清楚，让他心里难受。 可柏小玖话都说到这里了，戚景臣敢反驳吗？ 完全不敢…… 他老老实实点个头，示意听到了，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柏小玖对于他这个豪爽的性格倒是挺欣赏，之前她也见识过一起出来吃饭特别抠门的男人。 也不是说一男一女出来吃饭就必须男方买单，就是抠门到心安理得让女方出钱，还把不得多吃几次这种程度，让人觉得可怕。 但又觉得戚景臣这样，太大方了，一看就是花钱心里没数的人。 柏小玖也没打算说教他什么，毕竟还没熟到这个份上，跟他一起走出餐馆，左右看了看，“那我们就去找房？”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荣川市人，柏小玖还真不知道租房要怎么租。 毕竟她从小到大都在家里住，邱竹萍也不允许她出去住。 连读书的时候，她都没住过校，一直在家附近的学校读书。 她对于租房这种事真的一点概念都没，还是出门前给郑青发了短信，了解到一些情况，不然真的两眼抹黑。 “嗯。打车去吧？”戚景臣一点不想柏小玖受累，现在太阳高照，两个人眼睛都睁不开，太晒了。 柏小玖其实是个路痴，哪怕从小在这里长大，也不是对哪里都熟悉。 一听他这话，干脆的附和他，“嗯嗯，打车打车。” 两个人在车上比昨晚的气氛好多了，随意聊了聊蓉川市周围的景观，聊了聊游戏，气氛很融洽。 上车的时候，戚景臣主动坐在副驾驶，下车的时候，很快给了钱，在柏小玖推开车门的时候，正好伸出手来。 柏小玖脑子一抽，把手搭在他手心，等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才反应过来，很快收回手，“干嘛呢？” “扶女王下车。”戚景臣笑嘻嘻的回了一声，很随意放下手。 这话让等柏小玖关门好开车走的司机打趣了一句，“嗳，你们现在的小伙，可比我们那时候会说话啊。” 柏小玖无奈的朝他翻个白眼，蹦下车，关车门前说了一句，“谢谢师傅。” 戚景臣一点不在乎她那更显得可爱的白眼，站在原地左右打量，周围小区不少，但看着都有些陈旧。 “这是二环，环境比较幽静，但房子有些老旧了。不过央央说，最早她家还没买房就租在这里，挺好的。离菜市场也近，价格也不高。而且不需要找中介，直接问问门卫就行了。” 不管柏小玖说什么，戚景臣都是点头的份，他不在乎住在哪里，只要她能在身边就行。 “那我们去找门卫？” “嗯。”柏小玖其实连小区大门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是郑青提供了地址才知道这里。 她的眼里也带着点好奇，之前她都没来过这里，只知道这一片算是蓉川市的老城区。 两个人绕着小区走了一圈，中间有些迷惘，最后还是柏小玖找个大妈问了路，终于找到了小区里面隐蔽地方的门卫室。 戚景臣惊叹的四处打量，“你们这里真够复杂。” 北方城市为了方便铲雪，房子都是大开大合，也不会如同迷宫一般。 蓉川市这一片原本就是老城区，全是小巷子，钻进去就会迷糊，更何况，那些房子也没有规律，这一栋那一栋，还有不少违章建筑，进来就有点出不去的感觉。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家小区还算好，没这么复杂。”柏小玖带着他找到了门卫室，询问了门卫，发觉还真有几套房子出租，而且钥匙交给了门卫。 柏小玖和戚景臣耐心听年纪很大的门卫慢悠悠介绍了这几套房子，决定去看离街道近的那一套清水房。 说是离街道近，其实还有一点点距离，但这点距离可以隔绝街道上的车来车往，让房子没那么吵闹。 住在三环内，特别是主干道旁，最怕的就是临街的屋子，每天都很吵闹，一点不安静。 柏小玖毕竟是蓉川市的人，在面对其他城市的人，难免会有一种荣誉感，恨不得人人都说蓉川市是最好的。 这里的房子虽说老旧了一些，但到底带着蓉川市的气息，看着也有一种悠哉的感觉，到能让人感觉到闹中取静的意思。 看的第一套房子，外面被植被爬满了，给这炎热的夏季带来了一丝凉意，但走进楼道，大白天亮着灯都觉得还有些阴暗，让柏小玖不自觉的朝戚景臣靠近了一些。 这种房子对戚景臣而言挺新奇，什么都让他看好半天，等察觉到柏小玖靠他越来越近时，已经走到了房子门前。 三楼不算高，除了楼道有些阴森，其他还好，至少没有什么异味。 柏小玖想到这是戚景臣住，又不是她住，也没啰嗦。 门卫打开房门，往里一推，热情的介绍，“这屋子有段时间没住人了。不算脏。打扫打扫就能住，说是清水房，还有沙发和床。就是需要自己归置一些东西。而且房租便宜，一个月也才七百块。” 房子不算太大，大概六、七十平米，正对房门是客厅，只有一间连着阳台的主卧，就在右边。 左边是洗手间和厨房，厨房也有个小阳台，看着还挺透气，也很凉爽。 戚景臣对于自己住在哪里不在乎，倒是看柏小玖一边看一边点头，似乎挺满意，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怎么样？这房子可以吗？” 柏小玖感觉到耳边一热，不适应的挪了下脑袋，揉了揉耳朵，“我觉得还行，你觉得呢？” 戚景臣听到她说可以两个字，压根不考虑了，直点头，“你说好那就好。” “不是，这屋子是你自己住，你是不是太着急了？”柏小玖以为他不想住宾馆，这才看见第一套房子就拍板。 按道理租房子当然要看好几套，看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再讨价还价一番，就算喜欢也不表现出来。 可戚景臣这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看着像是对这套房子满意极了。 作为一个女人，柏小玖骨子里还是有点女人味的，例如女人最喜欢做的事，讨价还价，她也有点爱走一遭。 哪知道刚准备挑剔这套房子，戚景臣转头问门卫，“今天能租下来吗？” 这话让柏小玖一哽，瞬间无语。 门卫一脸兴奋的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我现在就联系屋主，你们签合约就行了。” 柏小玖等门卫走到门边去打电话，忍不住把戚景臣拽到一边，正准备说话。 戚景臣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又掏出钱包往柏小玖手里塞。 “不是，你干嘛呢？给我干嘛？？”柏小玖被他这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哪里好意思拿他钱包，直往他手里塞。 “我不懂这些，你帮我吧。身份证和钱都在这里。你说了算。”戚景臣的表情颇有一种，你是咱们家当家做主的那一个，所有一切都是你的那感觉。 “你的钱你给我做什么？你自己拿好啊。”柏小玖有些小感动，无论是谁，被这种全然信任的眼神看着，都会有这样的感动。 但她又觉得戚景臣有些傻，说到底他们也不算真正熟悉的朋友，不过是玩游戏认识，今天才是认识的第二天吧？ 他就这么傻乎乎的把所有东西都给她？也不怕她是个骗子，把所有东西都卷走！ 柏小玖恨不得敲敲他的脑袋，被他一个劲的塞钱包，塞的特别无语，好半天看他就是要给她，叹息一声，捏住他的钱包，“行了，一会儿我帮你看看合同，帮你跟房东聊。但你的钱包手机这些东西自己拿好啊。傻不傻啊？” 戚景臣巴不得她一直这么对他说话，总觉得透着几分亲昵，感觉到她捏住钱包，手一松，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势，“你比我熟悉，交给你我放心。没什么傻不傻的。我信你。” 柏小玖忍不住抿嘴笑起来，看他眼神里透出几分小祈求，有些萌，笑的更厉害了，佯装傲娇的扭头，“行啦，下不为例，帮你一次。” 但心里真的觉得他有些傻乎乎的，如果被人骗了可怎么办？ 昨晚因为他不经意的触碰，让她觉得他是个经验丰富的人那种误会很快消散，只剩下他这个人有些傻，好容易被骗的感觉。 ------------ 第64章 陪你购置 房东知道有人租房子之后，来的也很快。 这边戚景臣跟柏小玖刚说好，把钱包和手机放在她那里，交给她保管，那边房东乐颠颠上了门。 戚景臣是个特别干脆的人，也不废话，连合约都不怎么看，还是柏小玖仔细一些，替他看了几眼。 觉得没什么问题，才看着他签了合同，从他钱包里摸出钱来帮他给了钱。 付完钱，柏小玖下意识看了一眼，戚景臣钱包里还剩下不少，厚厚一叠，至少有个几千。 但那是属于他的钱，她也不好意思多问，把钱包装好，等送房东回来的他四处张望屋子时，提醒他，“是不是该买点什么？” 戚景臣就是有些新奇的感觉，除了当兵那会儿，他不是跟姥姥姥爷住在一起，就是跟妈妈住在一起。 严格来说，从来没有自己单独住过，一想到这个屋子属于他自己，心里有点激动。 最激动的不是这里属于他了，而是这里是柏小玖陪他一起看的房子，他觉得这就像是他们的家。 被柏小玖这么一提醒，戚景臣才回过神来，房子还有些灰尘，什么家居用品都没。 卧室里就一张床，沙发的罩子也该丢掉了，他环视四周，有些可怜巴巴转头看柏小玖，“你觉得该买什么？” “看你啊。你要自己做饭吗？”柏小玖还不知道他的打算，只以为他喜欢成都，觉得住宾馆不划算，打算租房子住一段时间。 “我不会做饭。”戚景臣听到这句问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一个爷们怎么可能会做饭。 回答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喜欢的女孩就在面前，他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有点不能干？ 现在网上似乎很流行什么十项全能男友，戚景臣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柏小玖几眼，发觉她没什么不对劲的表情。 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多关注自己一些。 柏小玖压根没反应过来他在乎的事，昨晚有点懵懵懂懂的感觉，但他没有明确说出来，她也不好多想。 这会儿看他情绪突然低落，也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以为他说自己不会做饭，要饿肚子，所以情绪不高。 连忙岔开话题询问：“那你打算买点什么？如果住的不久，也不需要买太多东西。” 戚景臣想的是如果真的打动了她，两个人能在一起，那他就算是待一辈子也行，可如果事与愿违，他恨不得马上离开。 他既希望现在多买点东西，布置两个人的爱巢，又希望马上打动柏小玖，换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 这是一种特别矛盾的心理，万一柏小玖不为所动，那他肯定直接离开，心里是希望多买点东西，但理智又提醒自己别多买。 “我……”戚景臣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想到她现在对他就像是一般的朋友，心里又觉得难受。 “不然我们先去看看？附近有一个大型的超市，我们去逛逛吧？”柏小玖猜测他是个平时不怎么关注家居用品的人，所以对于自己需要买什么都没概念。 我们两个字很好的取悦了戚景臣，他恨不得两个人在一起，永远都是我们这样的用词。 还好大型超市离这个小区很近，两个人绕过小区的外墙，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只是这种超市的第一层一般都是各种店铺，例如服装、食物、首饰之类的品牌或杂牌店。 柏小玖平时不太喜欢逛街，如果需要什么，几乎都是网购。 不止是她上班时间不定造成，更因为她跟其他女孩不同，不喜欢逛街，觉得太麻烦。 偶尔陪郑青逛街，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如果不是戚景臣在蓉川市没有朋友，柏小玖也不会这么热情的陪逛。 但既然都走到了这里，作为一个女孩，柏小玖总会下意识的去看几眼，看看服装店里新衣服，鞋店橱窗里的新款。 女孩子都是这样，没路过一家店，总是会无意识扫几眼，不过是一种潜在意识，也不见得非要买，或者去试穿。 戚景臣走在柏小玖身边，一直在关注她的表情，这会儿看着她左顾右盼，盯着一家鞋店橱窗里的一双平底白色人字拖看了许久。 超市的二楼才是自选杂货的地方，他们需要的家居用品也在二楼，但上楼要经过这间鞋店。 柏小玖看见橱窗里的那双人字拖时，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她也有一双，是去年买的，跟这个款式差不多。 流行永远都是这样，来来回回都差不多的款式，颜色，就像是一个循环。 柏小玖其实只是盯着东西发呆，思绪早就飘远了。 戚景臣却觉得她看上去很中意那双鞋，见她看着那个方向，眼神都有些发虚，干脆握住她的手腕往鞋店而去。 柏小玖被他这么一拽，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回过神来，敲了敲他的手腕，“怎么了？” “既然喜欢就去试试买下来。”戚景臣见识过自己妈妈平时多喜欢逛街买东西，不管家里有多少，反正看见了喜欢就买。 他一度认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这样，虽说麻烦了一些，但可以理解，就像是柏小玖这么喜欢，一直看，也不动，大概是因为钱不够？ 以为自己抓到重点的戚景臣，满心都是挣表现，连自己此刻抓着柏小玖的手腕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被柏小玖敲了敲手腕，低下头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耳根又开始发烫。 脸颊也在隐隐发烫，他觉得自己像是进去了桑拿房。 手心也在发烫，不止是有热度，还有一种细腻的感觉，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柏小玖停在原地，几乎是坠着他，把他的手臂绷直了。 戚景臣被她这近乎耍赖的动作给逗笑了，，有些不舍，到底还是松开手，轻声说：“我看你一直看。喜欢就买吧。我……”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柏小玖几眼，凑到她耳边，“我送你吧。” 这四个字配着他的声音说出来，就在耳边，直入心底，让柏小玖心底发痒。 她摇了摇头，往后退两步，手往二楼一指，“家居用品在二楼，我们上去吧。” “你不是喜欢那双鞋？不去看看吗？”戚景臣一向觉得自己是个爷们，对面喜欢的女孩，在金钱方面要大方一些。 “我只是想起其他一些事，不是喜欢那双鞋。”柏小玖伸手拽了拽他的短袖，可他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执着的站在原地。 结果这么一拽，将他的衣领拽歪，让他白皙的肩头露出一截。 男人的肩头与女人不同，不是那么圆润娇小的感觉，而是充满了力量感，让柏小玖视线飘忽过去，又赶紧收回。 “你至少需要买纸巾啊，垃圾桶啊。床上四件套需要吗？”柏小玖转过头，装作没看见，开始啰嗦他们需要买什么。 戚景臣不过被拽歪了衣领，一点不在乎自己露出点什么，随意拉了拉衣服，顺着她的话题轻声应和，“嗯嗯，买两套吧？” 两个人跟没事人一样，沿着自动扶梯上了二楼，看了眼标牌，直奔床上用品区而去。 柏小玖替戚景臣选了两套四件套，都是颜色素雅，适合男孩的那种。 戚景臣被吴芬静荼毒的以为全世界女人都喜欢大花床上四件套呢，看见柏小玖的选择，既骄傲，又特别开心。 他看中的女孩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连选东西的品味都不同。 柏小玖不过是希望快点帮他搞定这一切，也算是还了一个人情。 毕竟之前在游戏里，戚景臣也算是帮她不少，特别是她带着郑青来玩游戏之后，几乎都是戚景臣带着她们在玩。 说实话，就戚景臣的颜值和声音，还有身材，都是柏小玖喜欢的款，可惜他的年纪。 柏小玖跟戚景臣站在一排货柜前查看垃圾桶的价格和规格，她看见一款全金属的，正要跟他说话。 转过头看见他的侧颜，不得不承认，他的正面侧面轮廓幅度都如此好看，清爽俊朗，不多不少的线条。 就像是被上天宠爱的男神，身材也挺拔，声音清润好听，可惜了…… 柏小玖一想到他的年纪，收回视线，语气都淡漠了几分，“这款如何？” 戚景臣刚才视线一直在柏小玖的手指上，手心仿佛还是她手腕那细腻的感觉，不知道那娇小的手掌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他不敢再动手，刚才柏小玖反应慢，而且没计较，已经算是运气好，这会儿他敢主动牵她一定会被揍。 好吧，他心里喜欢的女人不会揍他，但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胆战心惊。 “好好，你觉得好就好。”戚景臣察觉到她要转过头才收回视线，装作在专心看着货柜上的东西。 看着看着察觉到她的视线，仿佛一直在他的脸上，让他紧张的想回视，又不敢真的回头看她。 他一心想着柏小玖沉迷看着什么？完全没察觉到柏小玖的语气冷淡了几分。 柏小玖每次想到他的年纪就觉得遗憾，然后开始自责自己是不是特别恨嫁，想谈恋爱了，总是想着他年纪的事。 “那就这个吧。把纸巾什么的买了，我们就回去吧。”柏小玖把垃圾桶拿下来，正准备拎在手里，被他接过去，看了他一眼，“陪你把东西放回去，我就要回家了。” “为什么？” 戚景臣还希望两个人一直布置房间，就像是新婚布置婚房似的那种甜蜜，一听她要走，有点着急。 因为你年纪太小，又长得太帅啊！柏小玖的内心一阵尖叫，渐渐归于平静，歪头一笑，“我答应我爸妈早点回家陪他们吃饭。” ------------ 第65章 表白 戚景臣躺在铺着崭新四件套的床上，鼻息间是没有洗过的布料，那略有些刺鼻的味道，双手放在脑后，看着天花板上微微泛黄的吊灯。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哪里没做对，明明早上她还帮忙保管了东西，更是陪着他一起租房子，还陪他买东西。 哪知道买完东西，陪他把行李从宾馆拿到租的房子就走了。 没有说帮他一起布置，也没说要跟他一起吃晚饭。 更是把他的钱包之类的东西全给还给了他，还很严肃的警告他，以后这些东西别给别人拿着。 她是别人吗？她是他喜欢的，一见钟情的女孩，算什么别人呢？ 可看着胆儿挺肥的戚景臣压根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每次看见柏小玖心里就在打鼓。 鼓声从一声声慢悠悠咋响到鼓声如雷，能打乱他所有思绪，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什么。 现在柏小玖回家，他一个人睡在陌生屋子里的破旧小床上，开始思考。 甚至可以说是怀疑人生。 是他表示的不够明显？还是她对他一点意思都没？ 从两个人见面到柏小玖刚走之前，戚景臣把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一遍。 包括机场柏小玖看他那欣赏的眼神，她对他应该是有意思的吧？ 戚景臣自认自己并不自恋，有时候还有点小自卑，可那天晚上她的眼神，他记得很清楚。 刚才在超市时，他也感觉到柏小玖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有点久，到底是为什么？ 戚景臣在这边反复思考自己该怎么办，柏小玖却回家洗了个澡，睡了一觉，毫无任何心理负担。 一点没有去思考他那不错的颜值和身材，也没去思考任何他们之间的可能性。 要上夜班这天，如果不是戚景臣打电话来，柏小玖大概还在睡觉。 “你今天不过来吗？中午我给你电话，你没接，我猜你在睡觉。没继续打了。” 戚景臣在手机里的声音依然好听，还很轻柔，更透着点讨好。 那话里话外都给人一种他在摇着尾巴祈求表扬，哪怕没有表扬，摸摸头也好。 柏小玖半梦半醒间被他电话吵醒，原本还有点起床气，听到他这话，闷笑了一声，“我今天夜班。” 顿了顿，没等到戚景臣的回应，她略显敷衍的加了一句，“嗯，我中午在睡觉。多谢你体贴。” 这补充的话治愈了一天没看见她，想她想得心肝疼的戚景臣。 柏小玖刚睡醒，还带着点鼻音，透过手机的交流电，更有一种带着娇嗲的感觉，像是在跟他撒娇。 听得他捏着手机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双脚得意的晃荡起来，嘴里说着：“应该的。那你夜班什么时候去？下午我陪你去吃个饭？不然我送你去上班。” 哪怕戚景臣没有明说我喜欢你四个字，但这表现已经够明显了。 柏小玖感觉自己瞬间醒了，慢慢躺下去，握着手机盯着天花板发呆。 前段时间很流行夜光的星星，专门贴在墙壁上，柏小玖给自己房间的天花板贴满了星星。 一旦关了灯，晚上就像是拥有了星空。 现在外面太阳高照，夜光的星星被阳光照射的反射出淡绿色光芒，让她无意识的看着呆了一会儿。 好半天听到戚景臣在那边疑惑的反问：“你，还在吗？” 她才回过神来，遗憾的无声叹息一声，轻轻“嗯”了一声，老实的开始拒绝，“其实你人很好。能认识你，我也很开心。但你比我小，你知道的。” 戚景臣还等着今晚可以跟她一起吃饭，哪怕不能吃晚饭，能让他送她去上个班也好。 听到这回答，他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心微微的刺痛感，提醒着他，这是一种拒绝。 很明确的拒绝，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看着比我小多了！” 柏小玖是一张娃娃脸，哪怕二十五岁了，看着像是十八、九岁，如果穿的再幼稚一点，忽略她的发育，冒充十五、六岁都行。 戚景臣长得俊朗，他皮肤也不错，很细腻，还白皙，但挺直的鼻梁和桃花眼，让他一看就跟年纪相符。 看着就是二十岁左右，不会觉得他特别小。 戚景臣知道柏小玖不会骗人，她应该是真的比他大，可她真的看不出来，而他也不在乎。 现在这社会，连性别都不成问题了，没准物种都不是问题，年纪算什么？ 再说了，他们只是相差几岁，又不是相差十几岁。 戚景臣没有谈过恋爱，完全不理解女孩子们的危机感，也不会去思考将来。 他满脑子都是现在可以拥有柏小玖。 至于未来，他才二十岁，还有大把时间去思考，何必急于一时呢？ 柏小玖对于爱情是不信任的，她是没心没肺不爱思考将来，但有一点是理智的。 对于爱情，她会很认真郑重的去思考，关于两个人的将来。 她很清楚自己的脾气性格，恐怕还不够成熟。 戚景臣还比她小，看着也是个不够成熟的，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 除了被彼此的外在吸引还有什么？ 如果有一天外在没了，他们两还能走得下去吗？ 柏小玖听到戚景臣着急的回答，轻笑了一声，很真诚的说了一声，“抱歉。”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戚景臣着急的在手机那台提高了音量，“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别说，别说话。先听我说，可以吗？” 柏小玖嘴嗫嚅片刻，挤出一声，“好。” “我，等一下。”戚景臣刚才听到抱歉两个字，眼眶都要红了，他直觉不对劲。 可按照潜意识阻止了柏小玖继续说，他又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仿佛有很多话堵在喉头，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些话变成了一团很乱的线团，滚来滚去的就在唇边，他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我下午还要上班。不然改天……”柏小玖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可以清楚听到他那边的呼吸声，但一直没有等到任何话，忍不住出了声。 戚景臣一听到这话，整个人从床上跃起来，光着脚跳到地上，被冰冷又不太平整的地面给膈一下之后，回过神来了，声音很大，就像是嘶吼：“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跟冲击波似的，不是带给了柏小玖震撼，而是声音太大，从手机那边冲击过来，直接炸在柏小玖的耳边，让她瞬间捂住耳朵揉了揉。 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哪有这样告白的人，一点不温柔。 柏小玖不得不承认，接机那晚看见他的那一刻，他的外表足以让任何一个异性动心。 可生活不是爱情，她没有太多时间去追求爱情，到最后耽误自己更多时间。 她也不愿意耽误戚景臣的时间。 “谢谢。”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话。 两个字在戚景臣的耳边响起，让他心一阵阵发凉，还在抽痛。 哪怕没有恋爱过，他也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什么，就像是发了一张好人卡。 下一句话就应该是：“很感谢你喜欢我，你是个好人，可惜我们不合适。” 柏小玖没打算说出这拒绝人，耳熟能详的台词来，她其实在思考如何更委婉。 最好可以把戚景臣劝回去，回到他自己的城市去，这样两个人隔得远，彼此也不尴尬。 戚景臣更着急起来，他不愿意也没办法就这么放弃。 他还幻想着自己可以慢慢追求她，让她一点点接受他，在他的想象中，唯独没有这么快就被拒绝。 “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很好听。”戚景臣语速很快，声音也不小，快速说完这句话，突然之间，那些想说的话，仿佛排着队的，一句句蹦出来。 “我承认，我是因为你的声音对你有好感。后来你谈恋爱，我是给你造成了麻烦，也让你和你之前的男朋友有了误会，那时候是我错了，也是我太过分。” 戚景臣说到这里，心更痛了，他那时候是挺无知，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有好感，做什么都是凭喜好。 “戚景臣……”柏小玖不想再提过去，哪怕听着他这样的声音娓娓道来，那绵绵话语就在耳边，叫人沉醉。 戚景臣一听柏小玖声音带着点淡漠叫出他的名字，身体一紧绷，语速更快的继续说：“后来你再来玩游戏，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你。我就是觉得喜欢跟你一起玩。后来我才知道，我大概是喜欢你了……” 停顿片刻，柏小玖那边也没传出声音来，戚景臣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希望，放缓了声音，“在机场看见你那一刻，我真的，喜欢你了。我以前根本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觉得都是扯犊子的。可是那天晚上，我信了。真的。” 柏小玖是个典型的声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听着他这清润温柔的声音。 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些微微的触动，其实她对于他也挺有好感。 “我……我就是平时嘴坏。可我，可我……”戚景臣说到这里，咬了咬唇，总觉得自己说出来有些丢脸，可为了不失去她，眼睛一闭，“我从来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表白，不知道怎么跟你在一起。是我做的不好，你别拒绝我好不好。” “好不好”三个字带着软软的哀求，让柏小玖的心跟着颤了颤，无声的抿嘴笑了。 莫名觉得他像是一条摇着尾巴，睁着水汪汪眼睛求收留的流浪小奶狗呢？ ------------ 第66章 告状 柏小玖对于爱情没有期盼，但对于将来还是有打算的。 例如找个老实，不需要操心的另一半，过两个人哪怕相敬如宾，但是不累的日子。 她内心深处更想做个不婚主义者，可现实不会让她成功。 那就找个不会让她失望的另一半更好，戚景臣这种类型明显不是。 哪怕戚景臣用卑微的态度，依然没改变柏小玖的坚决。 起床前那通电话，依然明明白白说了她心里的想法，包括他们之间的年纪，还有彼此之间的陌生，来自不同的城市。 这些种种都是他们之间的鸿沟。 不管戚景臣如何说，柏小玖认真说完自己的想法，坚决的拒绝后挂断了电话。 上班时，坐在公交车上，柏小玖望着窗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直白？ 可戚景臣这种人看着跟穆西泽完全不同，他所说的从没恋爱过，柏小玖也没相信。 穆西泽这种才是一看就没恋爱经验的人，做什么说什么都透着羞涩。 戚景臣的眼睛里总是闪着光，那种势在必得的光芒，一点不像是一点经验都没的人。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年纪和两个人之间的陌生感。 柏小玖知道外表不是永恒的，两个人一开始就感觉不对，那怎么都不会对，只是靠颜值吸引彼此，走不远。 “你今天上班怎么没给我电话？” 柏小玖沉默的下车，还在想着戚景臣被挂电话前，那带着哀求的声音，清透好听却特别哀伤的感觉。 听到的时候就会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回想起来，还有些遗憾。 听到郑青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她也刚从公交车上跳下来，脸上挂着不满。 “忘记了。”平时她们两总会相约个时间，争取能在中转站遇见。 今天遇见戚景臣给她电话，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了。 “是不是乐不思蜀了？说起来，臣下还真挺帅。你昨天跟他待在一起一天？”郑青一看柏小玖这表情，一点不带春风得意的感觉，说话声音越来越微弱。 柏小玖知道郑青性格开朗，看似抱怨的话语，其实只是询问一声，一听她话题瞬间岔到这里，无语的瞟了她一眼，“什么乐不思蜀？怎么不说从此君王不早朝？” 郑青笑嘻嘻上前挽住柏小玖的胳膊，跟着她朝前走，“你要这么说也行。” “我跟他不合适，他比我小不说，又是北方人。南北差异大，明白吗？”柏小玖跟戚景臣相处了两天就看出来，他有时候说话做事，跟她们完全不同。 “知道啦。我这不是就觉得你们两都好看，要是走在一起特别养眼么。”郑青嘟囔了一句，突然拍了拍额头，“对了，昨天薇姐叫我跟你说，夜班早点来。” 说到这里，郑青急躁的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松了口气，“还好，她们还没下班。” 宋薇莉昨天跟郑青说这事时，她正在记录热线电话，记录完毕后就把这茬也忘了。 当时她心里还腹诽了一句，怎么不直接给柏小玖电话？ 柏小玖的年假早就没了，请事假太贵，还好邱竹萍的牌友多，替她开了一张病假条，请的是病假。 宋薇莉还真以为柏小玖生病，当然是不想打扰她休息，可郑青一向大大咧咧，从来不会这么细心的思考。 “叫我早去？怎么了？”柏小玖原本还慢悠悠挽着郑青朝园区走，一听这话，脚步快了不少。 柏小玖今天有些心神不宁，也不想待在家里，出来的的确有些早。 这会儿到了公司还没五点，白班的人都在，她走进工作区域，宋薇莉正盯着电脑在打字。 余光瞅见了她，仔细打量一圈她的脸色，似乎在确认她病好了没，看了几眼才朝她招手。 柏小玖松开郑青的手，把她往吸烟区那边一推，“你先过去吧。一会儿我跟薇姐说完一起去买点吃的。” “行。”郑青其实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对于柏小玖向来有迷之自信，还以为是有好事。 宋薇莉看着柏小玖走过来的表情不太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她的事。 等她走到面前，宋薇莉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朝她摆手，“走吧。边抽边聊。” “怎么了？”柏小玖看她这表情，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 走到吸烟区，宋薇莉瞅了几眼站在一边抽烟的郑青，拽着柏小玖走到了墙角边，替她点了烟，这才深吸一口烟，仰起头吐烟圈。 柏小玖指尖夹着烟，先转头跟不远处的郑青挤眉弄眼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宋薇莉。 “最近陈婕表现如何？” “还行吧……”柏小玖一听宋薇莉提到陈婕，下意识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她最近似乎没怎么惹事。 相反她还很消停，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没有怨言，有时候还悄悄来找她，主要要写组长交班日志。 “还行？”宋薇莉冷哼了一声，将烟灰抖了抖，看着烟灰飘洒出一缕，指尖抹去那点烟灰，声音冷了几分，“这家伙都告到总监室去了。副总昨天找我谈话，问我，你到底怎么回事？” 说话间，她转头看着柏小玖的表情，见她一脸诧异，抬起手揉了揉额角，“她说你最近天天就知道玩游戏，所有组长该做的工作都交给了组员。还说你对组员没有一视同仁。总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 柏小玖明白，陈婕说的看着不像是大事，无非是一些小事，这些事，一件件摆出来，其实每个客服或多或少都会有。 但问题在于，柏小玖是组长，还是宋薇莉看好，在总监室那些头头心里挂上号的，更何况，现在公司改制，是评星级。 这些看似小问题的问题，在过去不算是什么问题，可在现在一个个加起来全都是大问题。 “然后呢？”柏小玖都有些佩服陈婕了，她告状的时机很好，而且最近她还主动来要求写组长交班日志。 一般来说为了组长交班日志，如果不是组长本人亲自写的，会先标注写日志的人的名字，在后面加上组长的名字。 最近一段时间，柏小玖所在组里的组长交接日志，基本都是“陈婕、柏小玖”。 这是证据，她还有个墙头草同盟孙沁雪，副总监找她问一问，两个人口供一致，柏小玖基本就会被盖棺定论。 “你说呢？陈婕说的还不止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说明你不适合做这个组长。”宋薇莉说到这里，紧皱眉头，“我知道你没打算往上走。可你现在的工作必须做好。马上就要评星了。你和李哲是我们神游大地唯二的两个希望。” “副总监怎么说？” “昨天副总监找孙沁雪和何晓问过了。”宋薇莉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又无奈的摇头，“据她们说，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陈婕在帮你做组长该做的事。你这些手下，可一个个都不老实啊……” 柏小玖笑了起来，这事儿跟老不老实没关系，陈婕那是一根“老油条。” 她几乎可以猜到，副总监在询问孙沁雪和何晓的时候，陈婕要么在一边引导话题走向，要么就是提前先说过什么。 副总监是个男的，工作又繁忙，不会把所有精力放在这种小事上，肯定是把当事人聚在一起来询问。 但她昨天正好请了病假，不管真病假病，给人感觉都不会好。 陈婕说她对组员没有一视同仁，今天郑青都没提副总监这件事，可想而知，副总监心里是把郑青当做了她的同盟，压根没问过。 “那他什么意思？” 宋薇莉知道柏小玖的意思，深吸一口烟，眼睛一眯，笑了起来，“有我在，陈婕能搞出什么来？我说叫你明早亲自去解释！” “明早我下夜班，人都不清醒，解释什么……”柏小玖一点不在乎这点事，几乎是听到宋薇莉说陈婕告状这事，心里已经想好了解释的说法。 “我跟副总监说了，我们神游大地一贯是组长说的算，每个组的工作方式不同。最好是让组长本人来解释。” 宋薇莉说到这里，烦躁的动了动腿，换了个站姿。 “这几天准五星人员的名单正在拟定。毕竟是第一批五星一线客服，就像是公司的典型。你和李哲肯定榜上有名，但还要看最后的评级。我不希望你在副总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你明白吗？” 柏小玖明白她的意思，游戏组里出了五星，也是一种荣耀，跟经理的奖金季度奖什么的都会有挂钩。 “我知道了。我明早去解释吧。”柏小玖心里打定了主意，也好，下了夜班人憔悴，再去多说几句，到时候就看谁的解释更完美，谁表演的更让人容易信服。 宋薇莉对她一向很放心，这回陈婕出了个幺蛾子，正好在评星关键时刻，让她烦躁的想把陈婕马上踢出去。 可说到底，这种人永远都会存在，如果柏小玖自己起不来，处理不了，五星她永远拿不稳。 “怎么了？我看薇姐表情不好？”郑青等宋薇莉面无表情离开，好奇的瞅了几眼，才凑到柏小玖身边。 “没事。”柏小玖知道郑青对她向来很信服，把她当老大似的捧着。 她一旦知道这件事，没准都能去揍陈婕一顿，岔开话题说起了戚景臣，“对了，臣下昨天还说要谢谢你们的火锅。打算明晚请你们吃饭。” “行啊。我们去哪儿吃？” “是你们去吃。我不去！” “为什么？” “嘁，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请你们管我什么事。” ------------ 第67章 一无所有 郑青总觉得宋薇莉跟柏小玖说了点了不得的事，可她嘴紧，一晚上没说。 夜班的时候柏小玖跟陈婕之间的气氛也不太对，郑青一晚上都有些惶恐。 要不是晚上不太忙，睡了大半夜，大概她一晚上都在绞尽脑汁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了。 “组长日志我写完了，你看一眼？” 陈婕站在柏小玖的身后，看了眼她正在看的资料，声音平淡的毫无感情。 她觉得柏小玖应该知道了，但既然已经捅到了副总监那里，这件事就不会简单的结束。 从阳晴第一时间透露出评星跟许多事都挂钩起，陈婕就在思考怎么搞垮柏小玖。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她也不在乎这么一两天，还要继续装作勤快积极。 “麻烦了。”柏小玖斜侧过去，目光里也很冷淡，嘴角勾出个嘲讽的幅度，语气也有些奇怪。 陈婕更确定柏小玖应该知道了，但她为什么没发脾气，还这么按捺着。 陈婕猜不透，但她心里知道，这回评星，至少五星跟柏小玖无缘了。 作为一个很被经理看好，却无缘五星的组长，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陈婕是不是做了什么啊？”郑青等陈婕走回工位，挪动着椅子凑到了柏小玖的身边。 “没事。一会儿我有事要留一会儿，你先走吧。” “什么事？我等你吧？” “不用，一点工作上的事，跟你也没关系，别等了。”柏小玖需要等副总监来了，跟他解释。 郑青如果在，跟副总监解释完了，还得跟她解释一遍，多累。 “好吧。”郑青很少看见柏小玖这么透着点严肃的表情，老老实实应了声。 “小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副总监真的会把她调走吗？” 孙沁雪在陈婕写完组长日志，站起身活动筋骨时，起身走到她身边，看了眼脑袋凑一起说话的柏小玖和郑青，这才轻声说出自己的疑惑。 其实她觉得柏小玖这个组长也还行，走不走的，组长也轮不到她，但比起陈婕，孙沁雪跟陈婕相处的更久一些。 而且人吧，都比较喜欢看人倒霉，她也没曲解事实，这一段时间陈婕做的的确挺多。 这会儿还没到交接班时间，正好是大家都安静等待下班的时间，工作区域比平时更静。 哪怕孙沁雪说话声音很小，陈婕也怕被其他人听到，拽了下她的手，微微扬起声音朝柏小玖说：“我们两下去买个早餐？” 楼下有个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不少夜班熬不住的同事去那里买宵夜、早餐。 柏小玖一点不在乎她们两还要对什么口供，随意挥挥手，“交接班的时候得回来。” “知道啦。”陈婕拉着孙沁雪，朝何晓歉意一笑，朝外走。 “这回何晓怎么也帮你说话？”孙沁雪等进了电梯，想起了何晓昨天说的话，更疑惑了。 “她不是帮我，而是说话一向很诚实。”陈婕得意的扬起眉梢，昨天告状之前，她先跟何晓聊了几句。 说起了副总监的为人，向来不喜欢别人说谎，也说起了柏小玖作为组长，其实作为不多。 比起柏小玖，何晓跟她们相处时间更长，在公司的时间也更长，应该很清楚她跟柏小玖不是一路人。 郑青来了之后，柏小玖几乎都跟她腻在一起，何晓当然不会偏向于柏小玖。 两个人略带着得意，说说笑笑走出电梯，孙沁雪刚往超市方向看了一眼，一把拽住身边的陈婕，压低声音：“我的天，那里有个帅哥！好帅！” 陈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楼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低头看报纸的男人。 从侧面来看，他身姿挺拔，腿很长，侧颜很好看，的确是个帅哥。 孙沁雪恨不得发出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连连拽着身边的陈婕，“咱们公司最近还在招新人吗？这么早来，等在这里，是不是来应聘的新人啊？” “有可能。”陈婕跟孙沁雪不同，没有满脑子帅哥，敷衍一句，拉着她朝超市方向走。 “要不要去问问啊？跟他说一声吧。可以去楼上等的。” 陈婕翻了个白眼，“算了，都不认识。” 孙沁雪还想看一会儿，这个帅哥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往那里一坐，简直是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线。 戚景臣昨天被柏小玖拒绝的干干脆脆，一点都没拖泥带水，那片刻是死心的。 可晚上睡之前，他失眠了，想起认识柏小玖的那些日子，想到了看见她的第一眼，心动的滋味。 想了许多，突然不甘起来，他为什么要退缩？来都来了，不带个媳妇儿回家怎么行！ 戚景臣一旦想通，就会行动起来，因为拒绝也睡不好，干脆差了柏小玖公司地址，大清早来接她下班，算是给个惊喜。 也许，就她现在对他的态度，这算是个惊吓吧？ 不，他不在乎，不管惊喜还是惊吓，只要让她心里一点点有他就行。 想到这里，戚景臣连手里的报纸都看不进去了，看了眼时间，往电梯方向看了一眼。 他最担心的是这栋大楼还有其他出入口，所以坐在这里，总会下意识的多看几眼电梯。 孙沁雪刚被陈婕拽的踉踉跄跄的往超市走，一眼看见帅哥视线过来，顿时站在原地。 戚景臣看见孙沁雪和陈婕站在电梯不远处，还时不时朝他看过来，有心去问一问，可一想到这栋大楼公司不少，应该没那么好运气，正好遇见柏小玖的同事，很快转开了视线。 孙沁雪正被戚景臣看的心头小鹿乱撞，一看他看了她几眼，看向另一侧，连忙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我是不是头发有些乱？我脸上没什么吧？他刚才在看我！” “赶紧走吧。一会儿交接班了。” 带着有些发花痴的孙沁雪买完东西回到工位，看她蹦蹦跳跳的去跟柏小玖聊天，陈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柏小玖正在总结交接班说些什么，脑子里还过了一遍要跟副总监解释什么，一看孙沁雪特兴奋的蹦过来，朝她歪了歪头，“怎么了？” “刚楼下有个帅哥！帅哥！超级帅的！”孙沁雪一想到楼下看见的长腿帅哥，还看了她好几眼，脸颊都有些泛红。 “嗯？然后呢？”柏小玖现在对她印象也超级差，全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我就想问问，最近是不是公司还在招新人？我们组是不是还需要个新人啊？”孙沁雪说到这里，双手扭在一起，脚尖在地面碾了碾，余光瞅着柏小玖，“我们组里需要个男客服吧？” 柏小玖心里在冷笑，嘴里却很轻快的应和，“对啊。”等来了男客服，就把她跟陈婕全换掉！ “你经理说你找我？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孙沁雪背对着走廊，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副总监，又惊讶的看了几眼起身的柏小玖。 柏小玖也没想到副总监来的这么早，估计是宋薇莉说了什么？ 她刚站起身，副总监朝她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转身朝祝符所在的工位走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把他也叫了过来。 柏小玖微微皱眉，顺手拍了拍孙沁雪的肩头，“你看看交接班组长日志，一会儿交接班时间到了，我还没回来，你去接交班。” 昨天陈婕告状那事，孙沁雪很清楚，自己也没说什么好话，以为她们能戳脱柏小玖的五星评定。 陈婕昨天悄悄告诉她，从质控部传来的小道消息，五星客服都是内定的，柏小玖也榜上有名。 孙沁雪那一刻是嫉妒的，凭什么呢？柏小玖来的比她们晚，也没说特别厉害，不过就是比她们熟悉游戏，得到了宋薇莉和何旭的喜欢而已。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陈婕一说去告状，孙沁雪压根没思考就同意了，因为她们都很清楚副总监是什么样的人。 副总监身兼好几个部门的工作，特别忙，一旦客服部跟他汇报什么事，他多询问几个之后，就会马上作出决定。 五星评定就要开始了，只要在他心里留下坏印象，柏小玖肯定翻不了身。 陈婕和孙沁雪昨天跟副总监说完后，如愿的看见了他皱起眉头，露出不耐的神情，面对她们时，却是客客气气。 这说明他对于柏小玖已经没有好印象了。 而且下午他还跟宋薇莉聊了挺久，宋薇莉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 孙沁雪此刻看见副总监把柏小玖和祝符都叫走了，心里总觉得有些突突。 跑到陈婕工位旁，轻声问：“没事吧？我们只是说了实话，不算什么吧？她是不是会没事了？” 陈婕早看见了副总监过来，脑子里在反复思考，她最近工作有没有什么不妥，有没有把柄在柏小玖手上。 想来想去，什么都没想到，心里安定下来，老神在在斜睨孙沁雪，“我们说点实话而已，你怕什么？等着她一无所有吧。” 郑青坐在工位上，看着柏小玖和祝符被副总监带走，心里有些发慌，目送他们离开，起身焦躁的原地转了个圈。 正在思考到底怎么了，听到了陈婕跟孙沁雪说话，顿时扑到她们中间，头狠狠一转，低头俯视坐着的陈婕，“你说让谁一无所有？！” ------------ 第68章 演技和默契 昨天宋薇莉被副总监说过之后，跟祝符也说过这件事。 但在他看来，客服部里女孩子多，是非也多，这是很正常的事。 一脸随意的祝符跟柏小玖走在副总监的身后，随着他朝办公室走去。 “你到底怎么在带人？”祝符最近也没管太多柏小玖的事情，他很清楚这家伙不太喜欢他。 柏小玖真觉得祝符是个有点轻佻的主管，不太敢跟他接触太多。 这会儿听到他略带质疑的语气，只是淡淡一笑，“最近在熟悉游戏，也没管太多。” “那也得看着点吧。都闹到这里来了。”祝符嘟囔了一句，发觉副总监回头看了一眼，瞬间闭了嘴。 这边柏小玖和祝符跟着进了办公室，那边郑青满脸不爽的看着陈婕，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要让她一无所有？” 陈婕冷笑一声，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电脑，“我们随意聊聊，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郑青总觉得她是在说柏小玖，至少她刚才看见了，陈婕说话的时候，眼神还瞟了眼柏小玖离开的方向。 “我们没说什么，真的。”孙沁雪心里有点慌，不知道副总监跟柏小玖会说些什么，更不知道柏小玖会怎么辩解。 但想想陈婕说的也对，她们工作没失误，最近也的确帮柏小玖做了不少工作，算来算去，肯定是柏小玖的错。 “我看见了，你刚才看了眼小九的方向，而且你那嘴脸，我都看到了！”郑青不耐的皱起眉头，手搭在她的肩头，用了点力气捏了捏，“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婕被她捏的差点尖叫出声，用力把她的手往旁边使劲一甩，“关你什么事？！” 柏小玖和祝符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并肩坐下，看着副总监慢悠悠的泡了一壶茶，这才在他们对面坐下。 副总监温域是从总部调任过来，在分公司成立的初期就来到了这里。 他一直没有升到总监，只是因为不够熟悉游戏，更熟悉运营方面。 但他的工作能力在业内很出名，并且他今年才刚好三十岁，这是个很年轻有为的岁数。 温域长得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五，有时候跟人交谈，就身高都可以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他长得特别有北方爷们的特色，五官刚毅，板着脸的时候看着格外严厉，能叫人心里发慌。 这会儿柏小玖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来回打量他们，心里就有那么一点点发慌。 之前面试的时候，他们也算是打过交道，他说话和眼神就给人很大的压力。 温域来来回回扫视着祝符和柏小玖，没从他们脸上看出惊慌，心里先舒服了几分，至少这两个人的心理素质还不错。 “我想你的游戏经理，已经把这件事跟你说过了吧？”温域嘴角勾出一点点幅度来，看不出是笑，还只是想做出一个亲和的表情来。 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悠悠抿了一口，这才跟柏小玖说话。 “嗯，跟我说了。”柏小玖在他开口之后，端正了腰身，坐的笔直不说，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温域说着话，没去看她，只是扫了一眼祝符，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又吹了吹那升腾起来的热气。 “我有很多想说的。首先是觉得委屈。”柏小玖作为一个特别有经验的客服，对于声音的掌控那是绝对的。 说出委屈两个字时，她的声音也带着一点鼻音，叫人听着就觉得她是真的心里委屈。 “我知道她们大概说了什么，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我先说说我的做法和想法。”柏小玖说到这里，故意深吸一口气，停顿了片刻。 “自从知道公司改制之后，我在反思什么一线客服才配做一个五星客服？那么标准是什么？” 柏小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祝符，又扫了一眼抬头看过来的温域，“我想，不止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是为了公司思考更多。” 温域听到这里，微微歪了下头，跟祝符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朝柏小玖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嗯。你继续说。” “我是组长，可能微不足道。可是我们客服部真的是铁打的部门，流水的客服。流失率特别高，我们最需要什么？人才！” 温域听到这里，又低头看着茶杯，嘴角上翘的幅度稍微大了一些，点了点头，“嗯？” “我希望我组里每一个人单独拎出去都是组长。我希望大家不止可以团结作战也可以单兵作战。但是……” 柏小玖说到这里，低下头，手指尖在桌面摩挲几下，又颤了颤收回在腿上放着，轻笑着继续说，“是我有些太过自大了。我觉得我的做法她们可以理解，但其实……” 温域听到这里眨了眨眼，抬头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她们能超越其他组员，每一个人都有组长的能力，但我只是这么自我要求，却从来没对她们说出心里怎么想。她们并不知道我是这么想的，包括薇姐也不知道。这点是我做错了。我缺乏沟通意识。” 祝符听到这里，忍不住想笑，斜睨她一眼，努力憋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着更严肃一些。 这么几个月，跟柏小玖相处的时间里，祝符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工作能力是有的，但态度的确比不过其他人，例如李哲。 柏小玖看着就有些随心所欲，没什么上进心，不过是靠着她的工作能力撑着。 这些特别官方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祝符真的忍不住想笑，可一看温域的表情，就知道她正中目标。 温域是个特别较真，更喜欢上纲上线的人，不但喜欢开会，喜欢看人对待公司的态度，还喜欢听人说关于未来的规划之类的。 “你怎么看？”温域看祝符一直盯着桌面，头一转，看向了他。 祝符没听到柏小玖的声音，反应过来这是找他，连忙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点头，“说句实话吧。柏小玖的工作能力我很认可。作为主管，我跟陈婕、孙沁雪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 说到这里，祝符略显沉重的深吸一口气，又烦躁的皱了皱眉，这才轻声说：“我不太喜欢说女客服的坏话，但她们真的不行。” 柏小玖听到他这么说话，诧异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敛表情，默默的低下头，但手慢慢伸到他面前，大拇指一点点翘了起来。 祝符差点破功笑起来，微微抬手打开她的手，这才轻咳一声，又抬头看向温域，“要论信任，我更相信柏小玖的工作能力。” “你的组员，你怎么评价？”温域没看见两个人私底下的小动作，但态度和缓了许多。 “我一开始并不想带她们。在公司坐久了，难免会忘记初心。我更喜欢带新人。但如果把她们交给其他组，还是这样。不如我尝试一下跟她们一起进步。” 这话差点让祝符笑出来，手握拳抵在唇角，重重咳嗽几声，见温域视线过来，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最近感冒了。” “生病了就该好好休息。”温域说到这里，才想起昨天陈婕和孙沁雪来反应的时候，他找宋薇莉了解情况，得知柏小玖请了病假。 视线一转，看向柏小玖，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 通宵一晚上没睡的柏小玖脸色当然不会好看，黑眼圈也浅浅一层，眼神又没光，心里有些烦躁，脑子还有些迷糊，看着很像是带病工作。 温域也要跟研发打交道，原本因为之前她跟李哲的流言对她印象不好，加上跟研发打交道，得知研发对她印象也不好。 昨天陈婕和孙沁雪那么一说，温域有些先入为主，心里是真的有几分不满，他不喜欢这样的客服。 可今天跟柏小玖聊了聊，又听祝符这么说，心里的不满一点点散去，再看她的脸色不好，反而有了几分愧疚，“你昨天病假，怎么今天就来了？” 柏小玖就在等这句话呢，连忙故作身体不好却很坚强的挺直腰身，“我还能坚持。夜班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没事。” 温域听到这话，笑了起来，看着十分开怀，点了点头，又看向祝符。 三个人就这件事继续聊，无非是柏小玖继续打官腔，祝符帮忙掩护，顺便说说陈婕和孙沁雪的不是。 “行了，我大概了解了，你们赶紧下班吧。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生病了该请假就请假，公司没有那么冷血无情。”温域几乎是带着笑意说出这些话，看上去比刚才温柔多了。 柏小玖和祝符同时站起身，朝他礼貌的点头致意，这才默契的转过身，一起朝外走。 走出办公室，外面接班的人们都来了，有些热闹，柏小玖拍了拍祝符的肩膀，“谢啦。” “这不是应该的吗？”祝符十分顺手的往她肩头一搭，一副哥两好的表情。 比起陈婕和孙沁雪这两个惹事精，祝符当然更喜欢看着有些随意，但工作能力不错，而且不爱闹事的柏小玖。 “下个白班请你喝饮料。我先去接班。”柏小玖手一扫，把他的手扫开，但再也没露出嫌弃的表情。 刚走回工作区域，一眼看见陈婕和郑青两个人坐在工位上，眼对眼看着彼此，眼神里却带着仇视，或者说是憎恨。 “怎么了？”柏小玖站在她们两人中间，隔开了她们的视线，蹲下来跟郑青视线齐平，放轻了声音。 “她们是不是说了你的坏话？你没事吧？副总监说什么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解释？你真的是很称职的组长！你很好啊！” 郑青刚才问了半天，陈婕也不认，可她越问，陈婕越幸灾乐祸，心里跟着火似的着急。 想想刚才副总监把她跟祝符都叫走了，郑青越担心越恨陈婕，这才不停去瞪她。 “没事，我都解决了。顺便连她们一起解决。”柏小玖被郑青这么一连串的询问，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靠近她耳边，心里带着暖意笑着回答。 她原本还把郑青当做是合得来的同事，可这些时间的相处，郑青对她的在乎，朋友之间的赤诚，都让她反思自己做的不够好。 心情愉快的走回来，再感觉到郑青的关怀，柏小玖此刻是真的把她放在心里，当做是真正的朋友。 ------------ 第69章 接你下班 郑青刚才一直在担心，这会儿被柏小玖安抚下来，露出了笑，还有些幼稚的朝陈婕做了个鬼脸。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交接班吧。”柏小玖看了眼时间，温域来的早，他们也就聊了半小时。 这会儿的时间刚好，斜睨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的孙沁雪，又扫了眼故作镇定的陈婕，柏小玖带着得意的笑，朝她们摆摆手。 等她刚走，郑青的热线电话响了起来，孙沁雪一看她在接电话，连忙凑到陈婕身边，“小九看上去心情很好，我们不会？” “怕什么，我们不过是反应情况而已。情况都是属实的，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没事！”陈婕坚信就算柏小玖不会得到什么实质的处罚，但五星肯定是无望了。 等柏小玖交完班回来，孙沁雪和陈婕的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不安，反而有些志得意满。 郑青和柏小玖两个人并肩朝外走时，她们两还故意轻松的在她们身后走着，说说笑笑，显得十分开心。 “对了，今晚要不要一起玩游戏的？今晚有活动，臣下跑来了，我们好像有几天没上游戏了。”郑青知道孙沁雪和陈婕就在身后，也不想聊其他，说起了游戏的事。 “看吧。他昨天刚租好房子，估计还要整理一下。再说了，他现在没电脑，还得去网吧。有点麻烦吧。” 柏小玖跟郑青随意聊着，无视身后的孙沁雪和陈婕，电梯一抵达，率先走了出去。 “臣下还说打算在这里找工作呢。他说……”话还没说完，郑青视线一扫，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盯着这边的戚景臣，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柏小玖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戚景臣，愣了愣，才朝他的方向走出几步。 戚景臣心心念念终于把她盼出来了，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朝她小跑而来，带着讨好的笑，“我来接你下班啊。” 孙沁雪和陈婕跟着柏小玖两人走出电梯，第一反应就是朝刚才有帅哥的地方看过去。 刚才想到下来可能会遇见帅哥，孙沁雪还专门化了妆，整理衣服，这会儿一看帅哥朝柏小玖跑去，心里咯噔一下。 “你怎么知道这里？”柏小玖很清楚自己没告诉他公司地址，问出这个问题，又无奈一笑。 好吧，景伞公司作为知名的游戏公司，随便什么网上都可以查到具体的地址，包括总部和分部。 “我是不是，不该来？”戚景臣一看郑青在捂嘴笑，柏小玖身后还有两个女的虎视眈眈盯着他，有些尴尬。 “你朋友啊？原来他是你朋友啊？”孙沁雪今早才因为告状的事，被吓了一跳，好不容易被陈婕安抚下来，一看这个帅哥居然认识柏小玖，听着还是专门来接她的，心里嫉妒到快扭曲了。 “嗯。我们先走了。”柏小玖算是跟她们彻底翻了脸，压根不想跟她们继续寒暄，敷衍一句，朝戚景臣招招手，带着郑青朝外走。 孙沁雪一看她带着帅哥就走，一点介绍的意思都没，气的跺了跺脚，“什么嘛！” 郑青走出几步，还转过头朝陈婕和孙沁雪翻了个白眼，做了个不屑的表情，看孙沁雪更气急败坏，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你先回去吧。我们刚下夜班，都累了，准备回家睡了。”柏小玖有点小感动，但这点感动还不足以打动她。 “我陪你回家吧。”戚景臣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只要乘机知道她家在哪里，以后追她更方便。 “不用了。我家有点远，我怕你去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柏小玖很干脆的拒绝后，又笑起来，看了他好几眼，“你也挺厉害啊，这都能自己找到路？” 戚景臣压根不会赶公交车，睡醒直接打车过来，但听到她这么说，骄傲的挺了挺胸，“我想到要来接你，专门查了查路线。” “哦？”柏小玖的语气有些奇怪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番，双手环胸，轻声问：“那你告诉我，你坐几路车过来的？转了几次车？” 郑青一看戚景臣的脸色，扑哧一声笑出来，朝柏小玖竖了竖大拇指。 那天接机的晚上，四个人一起吃火锅，戚景臣曾经说过，他不会赶车。 郑青好心提醒过，叫他别乱跑，免得迷路。 戚景臣当时很肯定的回答，“没关系，不会赶车，我可以打车。找不到就打车，不会走丢。” 这还没三天，柏小玖跟郑青当然记得。 柏小玖一看戚景臣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冷笑一声，心里有几分不喜，“辛苦你了。” 说完大步朝前走，直接把他和郑青甩在后面。 郑青同情的看了他几眼，“你啊，小九最讨厌别人骗她。你真是……” 想到柏小玖昨天说过的话，郑青也不敢撮合他们，提醒一句，看见走在前面的柏小玖回过头看她，连忙跑过去。 戚景臣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表示一下诚意，对他而言善意的谎言反而惹的柏小玖更不满意。 心里有些发慌，连忙追上去，连声说：“我错了，我不该撒谎。我就是……就是想要你感动……” 柏小玖听到这话，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他，抿了抿嘴，轻声说：“老实说，你人生地不熟的还来接我下班。我是有些感动的。” 这话刚说完，戚景臣的双眼亮起来，正要说话，却被柏小玖一个手势阻止，连忙悻悻的闭嘴。 “但我不需要这样的感动，我说过我们不合适。你如果真的想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生活下去。你该考虑的是将来，而不是女朋友。” 说实话，柏小玖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跟追求者说起将来，毕竟她都不是个喜欢考虑将来的人。 戚景臣被她说的心里更慌了，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低头看着地面，像是一只在被主人教训的宠物犬。 柏小玖看着他这样，心里有些好笑，又觉得他不过是随心而动，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自己这话仿佛重了点。 “你回去休息吧。我们才下夜班，真的累了。想回家睡觉。” 柏小玖的声音一旦放软下来，总叫人听着心里发酥，更何况戚景臣这种，喜欢她的人，眼睛里闪着光，目光灼灼盯着她，“我不打扰你，就看着你回家好不好？” 这表情，这可怜巴巴的模样，郑青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可昨天柏小玖才提醒过她，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多嘴，又缓缓闭上嘴，朝戚景臣使了个眼色。 戚景臣压根没看懂她的意思，无视她有些抽筋的眼，又眼巴巴看着眉头渐渐皱起来的柏小玖，“我就陪着你。你才下夜班，肯定累了，我陪你回家。” 郑青跟柏小玖也算是熟悉彼此的朋友，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是困极了，已经快没耐心了，又朝戚景臣使了个眼色。 “我看得见，你就别眨眼了。”柏小玖又没瞎，一看郑青不停朝戚景臣眨眼睛，无语的提醒了一句。 戚景臣真的一点没反应过来郑青几个意思，一听这话还以为柏小玖以为郑青朝他抛媚眼。 脚一挪，往柏小玖身边靠近了几分，有些嫌弃的看了郑青几眼，轻轻拽住柏小玖的袖子一角，微微晃了下，“我只是想陪你回家，让我陪你回家吧。” 郑青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快要原地炸了，朝他们没好气的轻哼一声，“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两位要在这里拦路多久？” “走走走。一会儿你自己找路回家！”柏小玖被下夜班的同事们看了好几眼，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看。 戚景臣的颜值和身高都放在这里，的确有点打眼，如果继续站在这里，指不定引来多少目光，有些尴尬。 柏小玖这话一说出来，戚景臣差点抱着她原地跳起来，被她斜眼一瞪，老老实实松开手，笑嘻嘻的歪头看她，“嗯，我一会儿自己找路回家。你安心睡觉就好。” 戚景臣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微眯起来，看着有几分乖巧，特别讨人喜欢，叫柏小玖也忍不住跟着弯眼笑起来。 郑青站在一边看这两个人脸对脸笑着，只觉得特别养眼，想到柏小玖的话，心里觉得很遗憾。 多般配的一对，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你们每个夜班都是这个时候下班吗？那夜班什么时候上班？”戚景臣站在柏小玖身边，陪着安静的等了一会儿车，忍不住开始关心她的上下班时间。 “你问这么清楚，还想来接？”柏小玖想起刚才孙沁雪和陈婕眼里的羡慕，心里是有几分舒服，可她一点不想戚景臣天天出现。 “不可以吗？我也可以送你上班。”戚景臣说到这里，一看她脸沉下来，舌头一打结，努力岔开话题，“我，我顺便熟悉这个城市。” 郑青很努力把自己当做是透明的，可一看这两个人说话交谈，就想笑。 明明两个人还不是一对，可站在一起，看着养眼，总觉得做什么都带着甜蜜气泡。 “不用了，那你多麻烦。今天算是我麻烦你了。以后真的不用了。”柏小玖不想做个让人误会，她在欲迎还拒。 “我一点不麻烦啊……”戚景臣恨不得天天都能跟在她身后，被她犀利的眼神一扫，有些委屈的低下头，“知道了。” ------------ 第70章 陪你相亲 郑青跟柏小玖只是同一段路，中途转车，用复杂的眼神瞅了他们几眼跑了。 那背影都透着不解和遗憾，看得人无语。 柏小玖回想着她临走前的眼神，摇着头想笑，想想也就放下。 她知道郑青的意思，她们两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彼此什么都聊起过。 郑青很清楚她是个颜值控，声音控，戚景臣完全符合她的喜好，就这么放过太可惜。 可是郑青之前接纳穆西泽已经耗尽勇气，现在让她接纳一个比她小五岁的男孩，简直拿不出一点信心。 不管戚景臣的外在条件多符合她的喜好，光是年纪这一条，足够柏小玖望而却步。 戚景臣不知道柏小玖心里想的这些，等郑青离开，陪着柏小玖转了车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在她的身边，满脸都是笑意。 柏小玖一夜没睡，早就困到不行，脑袋靠在车窗边睡了一会儿，完全不知道身边这个人火辣辣的眼神。 下车的时候，戚景臣还想装作浑然不知，陪着她回家，被瞪了几眼，这才老实站在车站没敢动弹。 柏小玖到家时，邱竹萍估计去买菜，人不在家。 她也没去关注戚景臣到底有没有跟在后面，一到家，也没人唠叨，几乎是倒床就睡。 等迷迷瞪瞪被人摇醒时，柏小玖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微微睁眼一看满脸春风带笑的邱竹萍，柏小玖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怎么了？” 邱竹萍朝柏小玖递来一个红包，说话的语调声音格外温柔。 往她身边一坐，还替她拉了拉薄毯，“你大姨啊。今晚请客。可你爸晚上没空，我也跟人约好了。” 说到这里，邱竹萍瞅了眼柏小玖的表情，眼神里透着心虚。 可柏小玖刚睡醒，人还迷糊，这会儿听到邱竹萍的话，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请客？” 好端端的请客？再说了请客为什么还要拿红包？ 柏小玖缓缓起身，有些懵的接过了邱竹萍手里的红包，没打开，就翻来覆去看了看。 一般红包上都有些什么“生日快乐”、“一帆风顺”、“学业进步”。 可这个红包上面就写了个“恭喜发财”，也不知道到底是庆祝什么。 柏小玖晃了晃红包，感觉到里面没什么厚度，疑惑的看向邱竹萍，“这是庆祝什么？” “唉，你大姨家里亲戚多，她家条件最好，她说请客吃饭，我哪儿记得那么多啊。”邱竹萍低头抚摸着她身边的薄毯，没去看她的眼睛 “我还有点懵。你和老爸都不去。我一个人去？”柏小玖总算反应过来，这是叫她一个人去赴宴？ 邱竹萍笑眯眯的点头，摸了摸她的头顶，难得有耐心的轻声说：“时间差不多了，你赶紧洗洗去吧。地址我一会儿短信发给你？” “不是，就我一个人去？你晚上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去？？”柏小玖下意识把红包往旁边一放，拽住要离开的邱竹萍。 好端端的什么请客？她一个人去赴宴？什么宴也不知道，要穿什么样？到底吃什么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你穿裙子吧。穿漂亮点。你大姨据说请了不少人。赶紧洗漱去。我跟人约好了，要迟到了。地址一会儿就给你！”邱竹萍拂开她的手，几乎快要跳着脚。 柏小玖无奈松开她，目送她理了理头发，拉了拉衣角，阳光明媚的一笑，转身就走。 没等一会儿，手机发来短信，上面写了地址和餐厅名字，以及邱竹萍的再一次催促和提醒，“别忘记穿漂亮点。快去洗漱出门吧。” 柏小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看了看是晚上八点，这会儿差不多五点过。 等她洗漱完毕，选好衣服，坐车赶到哪里，估计可能会迟到。 快速洗了个战斗澡，选了个件不那么正式，又看着稍微文静一些的喇叭下摆连身裙，柏小玖急匆匆走出大门，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七点过。 这会儿哪怕是打车过去这个餐厅，估计也需要至少四十分钟。 柏小玖刚打到车，上了车，看了眼包里的红包，心里又觉得有些奇怪，干脆给大姨邱竹丽打了个电话。 手机那头很快传来她淡然的声音，“小九啊？怎么了？出门了吗？” “大姨，你到底因为什么喜事请客？我妈也没说清楚。我还有点懵。而且我昨晚夜班，出门有点晚了。这会儿刚上车，估计会迟到，会不会不好啊？” 邱竹丽十分有耐心等柏小玖絮絮叨叨说完，轻轻一笑，声音很轻柔，“没关系的。迟到就迟到吧。你大姨爹最近生意不错，所以开心，把亲戚朋友都请来庆祝一下。” 柏小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发毛，这会儿听到邱竹丽的话，仿佛好了一些，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那既然是请了亲戚朋友，我妈不来好吗？” 想也知道，都不需要工作，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邱竹萍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跟人约好了打麻将。 可是打麻将什么时候不能打？非要亲戚朋友聚会的时候打？推掉不行吗？ 就这一点柏小玖觉得有些说不通，更何况因为她单身的问题，邱竹萍最近看着心情很不好，今天跟她说话却是和颜悦色的。 可是转念一想，邱竹萍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单身了，怕丢脸所以找理由不肯去？ 想到这里，柏小玖觉得说得通了，这才心里松口气，轻声说：“那恭喜大姨了。我可能会迟到。你这是大宴小宴？别被我耽误了……” “没关系，都是自己人，在乎那么多做什么。你安心去吧。我这里还有事，我先挂了。” 等邱竹丽挂掉电话，柏小玖心里又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什么叫做，“你安心去吧？” 如果是邱竹丽请客，不该说：“你就安心来吧”？ 柏小玖又开始觉得怪怪的，手机还没揣回去，再次响了起来。 顺手接起来，那边传来戚景臣欢快的声音，“你睡醒了吗？我到你家附近了。要不要来接你，一起去吃饭？” “不了。今天我大姨请客，我爸妈都没空去，我要代表我家去吃饭。”柏小玖有点佩服他，她拒绝的这么明显，他一点感觉不到吗？ “你一个人代表你全家？不会尴尬吗？”戚景臣越说声音越低，给人感觉也越来越失落，咽下嘴边那句，“要不要我陪你去。” 岔开话题轻声说：“那你吃完，要不要我来接你回家？等你吃完饭，肯定天都黑了……” “不用了吧。”柏小玖轻轻摇头，想起他看不到，微微叹息一声，让他听见，仿佛透着几分带着无奈的不耐烦，“真的不用。蓉川市很安全。” “可你亲戚请客，你爸妈都不到。万一亲戚灌你喝酒怎么办。你怎么回家啊？”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一愣，“我家亲戚为什么灌我喝酒？” “我们这边都是这样。亲戚聚会都要喝几杯。都不是几杯，一般都是几箱。每次我们家聚会……”戚景臣摆出一副要跟她长谈的架势。 柏小玖无奈的打断，“好了，好了，我们南方不像你们北方喝酒厉害，那么豪迈。我们亲戚一起吃饭就只是吃饭而已。” 说到这里，柏小玖突然顿住，邱竹丽是个为人处世比邱竹萍和邱竹夏都妥帖的人，她一般都思考的很周到。 哪怕柏小琉嫁出去，一旦是邱竹丽请客吃饭，无论是否出嫁，只要是亲戚都会通知到。 如果平时邱竹萍和柏君国都不能去，那么一般代表一家的都是柏小琉和柏小玖。 为什么这次邱竹丽完全不提柏小琉？ 柏小玖想到这里，更觉得奇怪了，什么叫做生意好请大家吃饭？ 而且生意好，也不是什么需要送礼的事情，邱竹萍为什么要给她一个红包？ 柏小玖从包里翻出这个红包，这才发觉上面什么都没写。 如果是要送人红包庆贺什么，一般都会写上祝什么，留下签名。 柏小玖一点点把红包拆开，拿出来一看，里面是叠起来的半张报纸。 “你怎么了？半天不说话？” 戚景臣的声音让皱着眉头的柏小玖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喝酒也不厉害啊。你怎么了？” 柏小玖咬了咬牙，想到了邱竹丽那两个字，“去吧”。 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两个是联合起来骗她去相亲的吧？！ 不怪柏小玖突然反应过来，实在是邱竹萍的态度变化太快了。 邱竹丽看着不像是骗人的样子，可她向来配合邱竹萍。 “没什么。”柏小玖揉了揉额角，有些无语，又特别无奈，轻声说：“我猜，我要去的不是什么好宴会。大概会是鸿门宴。” “鸿门宴是什么宴？”戚景臣读书不算多，又当了兵，在家玩了不少时间的游戏，早把课堂里的东西丢掉了。 柏小玖没想到鸿门宴都有人不知道？震惊片刻，才轻笑一声，带着开玩笑语气解释：“就是相亲宴。” 戚景臣一听相亲两个字，快要跳起来了，在手机那头大喊：“什么意思？你要去相亲？你去相亲？！” “如果你有空，我给你地址，你来一趟吧？”柏小玖原本还想回家，可这次不行，肯定还有下次，不如带个人去拒绝一下？ 不说其他，就戚景臣那个颜值，不够帅的男人在他面前都得自卑，带他去也有借口。 这次利用戚景臣，就当是她把他当做一个游戏朋友，好好照顾之后的报酬吧…… ------------ 第71章 大家彼此彼此 戚景臣早在柏小玖说要去相亲，如果不是在车上，早就蹦了起来，气的恨不得打一打前面那个车靠背。 听到她说叫他赶过去，瞬间开始思绪翻飞，“她叫我去，是因为心里在乎我？说去相亲，是不是父母强迫了？” 不同的思绪在脑子里迅速飞过，戚景臣几乎不用思考，直接回答，“好！我马上到！” 柏小玖不过是拿他当幌子，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 说实话，她心里有些愧疚，自己拒绝的这么明显，现在又叫他来陪着相亲，利用的成分太浓了，他居然不计较？ 柏小玖压根没想到，戚景臣根本没把她的拒绝放在眼里，更没往心里去。 他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也没追过女孩子，可男人天生有一种本能，近乎于猎人一般的本能。 那就是要逮到猎物，需要足够的信心，不管之前失败多少次，只要能抓到猎人就行。 戚景臣也没去在乎柏小玖叫他陪着相亲更深层次的意思，现在的他，只要能陪在柏小玖身边，心里就足够满足。 “那你到了给我电话，我先过去了。”柏小玖的声音更轻柔了几分，她也没想到邱竹萍现在真是花样百出。 车到达餐馆门口，看见这装潢和名字，柏小玖拍了拍额头，她早该猜到的。 这家店叫做，“恋唇十分”，是一家靠辣出名的中餐店，当然最出名的不是出奇的辣，而是为了大家不被辣的洋相百出，每一桌都是沙发座椅。 这个沙发座椅的靠背很高，宛如一堵墙，可以挡住其他人的查看。 这家店不是靠味道出名，而是布置和辣出名，曾经上过某个美食节目。 柏小玖很少看电视，偶尔路过客厅会看一两眼，这个名字有些特别，她倒是记住了。 邱竹萍聪明在，她根本没写这家店的名字，她给的地址直接是店的街道地址。 如果直接把店名告诉柏小玖，她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自己被骗了。 毕竟邱竹丽请亲朋好友吃饭，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餐馆，这里被不少人调笑说是，“情侣餐厅。” 柏小玖下了车，看着餐厅摇了摇头，给邱竹丽再次打了电话，“大姨，我已经到了。是‘恋唇十分’这间店吗？” 手机那边传来邱竹丽有些无奈的笑声，“你看出来了吧？这可不怪我，是你妈妈非说你现在又单身了，叫我给你介绍男朋友。” 柏小玖无声的冷笑一下，放柔了语气，“嗯。看出来了。” “这个小孙人不错，今年才二十九，回国两年，忙着事业，家里可着急了。条件很好，你试试好不好？” 邱竹丽这话说的温柔，又带着几分祈求一般，一个长辈这么哄着人说话，柏小玖可以说什么？ “我知道了。可你们把我骗过来，就觉得我一定可以进来？”柏小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舒服，也想知道她们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打算我过来，等你来了，我别让你走。”邱竹丽顿了顿，带着无奈笑了两声，“可我今天真的有事。只能看你们的缘分了。” 柏小玖还没回答什么，邱竹丽又透着点愉快笑着说：“你到了才发觉，说明你们还是有缘分的。” “那我怎么找他？他怎么找我？”柏小玖懒得多说什么了，总不能告诉她，你们有你们的办法，我也有我的对策。 “我给你们订了位置。在22桌，你进去找找就行。”邱竹丽说到这里，长长叹息一声，“小九啊。别怪你妈妈，她也是为了你好。她担心你。” 柏小玖沉默片刻，乖巧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嗯。我知道你最乖了。长辈有时候善意的欺骗，也是为了你好，我也相信你会理解。”邱竹丽听到柏小玖温温柔柔的声音，语气更柔和了，还透着歉意。 “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但也有自己的想法。你能够尊重你妈妈，不直接离开，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好好吃一顿饭吧。他人真不错。” “嗯。我知道啦。”柏小玖也不在乎她的啰嗦，又应了一声，才轻声说：“那我进去了。可是如果大家不合适，我妈再找你，能不能先别答应她。” 说到这里，柏小玖故作有些伤心的放低声音，“我刚失恋，也没太多想法。” “我知道。这也是你妈妈说了好多次，我才帮这个忙。又正好遇见小孙的父母也着急，就这么一拍即合了。也是凑巧。行，你进去吧。” “嗯。谢谢大姨。”柏小玖挂了电话，捏了捏手机，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被人骗过来，还要说一声谢谢，这上哪儿讲理去？ 柏小玖进入餐厅，扫了眼里面的布置，每个沙发靠背都有艺术体的数字，一路找到22号，眨了眨眼，整理一下情绪，这才走了进去。 这里面桌面三面环绕沙发，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包间。 柏小玖从缺口走进去时，看见右侧沙发坐在一个看着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带着无框眼镜，侧面看有几分清秀斯文，正低头看着菜单。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坐在这里，也没多余的动作，腰身挺直，手指修长，缓缓翻过菜单，都是最平淡无奇的举动。 可柏小玖就是从他的身体动作里看出了几分不耐烦。 难道是因为她迟到了？ 他看菜单看的很专心，柏小玖站在沙发边，他余光一扫就能看见，却偏偏不转头。 “咳咳。”柏小玖不知道开口怎么打招呼，轻咳两声，吸引他的视线过来，才礼貌之中带着尴尬朝他一笑，“你好。” 他的视线里带着平和，却又有些漠视的感觉，柏小玖见他只是抿嘴不说话，浅笑一声，“唔，我是柏小玖。你是？” “孙齐品。是邱竹丽阿姨介绍我来的。” 孙齐品介绍自己后，这才露出几分腼腆的表情，微微起身，朝她手一扬，示意她坐进来。 柏小玖朝他露出感激的笑，微微点头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其实柏小玖有时候特别自来熟，在她愿意的情况下，可以跟任何陌生人轻松熟悉起来。 但坐在她面前的孙齐品，不在这个任何陌生人的范畴里。 整个空中都弥漫着尴尬，孙齐品似乎也不想开口说话，但为了礼貌也没露出什么不好看的表情来。 “那个，我其实今天也不知道，是为了来相亲。”柏小玖有些受不了这气氛，干脆直接说出来。 她说话的时候，看了几眼坐在对面的孙齐品，在她说出这话后，孙齐品的眼睛里流露出疑惑来。 柏小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地道，不过总觉得他也很不情愿，低头看着桌面，尽量清楚的表达出来，“我是被我妈骗过来的。说我大姨妈要请客吃饭。” 说到这里，柏小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歪头认真听着，也没露出什么不爽的表情，继续说着：“我之前并不知道她们骗我来相亲。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之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孙齐品在此刻露出了明显的愉快来，又奋力压制着。 “我妈觉得我男朋友比我年纪小，不喜欢他。所以强迫我来相亲。真的抱歉啊。你能告诉你爸妈和我大姨，你没看上我吗？” 柏小玖说话期间盯着桌面，只偶尔抬头看他一眼，没发觉她越说，他的眼睛里光芒越盛。 “可以，完全可以！”孙齐品刚才还给人淡漠的感觉，此刻回答的很热切。 这急切让柏小玖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他，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也是被强迫来的啊？” 孙齐品听到这里，透过三面沙发靠背的缺口朝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女朋友就在附近……” 柏小玖傻眼了，愣愣看着他，好半天才眨了眨眼，“你有女朋友，还来相什么亲？” 孙齐品就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双眼冒光的看着柏小玖，“我跟你一样！我女朋友比我大一些，我爸妈也不同意。” 这话倒是让柏小玖来了几分兴趣，她的事是假的，可这哥们的事情是真的。 这像是饭前八卦一样，可以提升胃口，让柏小玖很积极的凑过去，“大多少啊？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大一点点也没什么吧？” “我女朋友大我五岁。”孙齐品说完后，沉沉叹息一声，“其实大几岁也没关系，我觉得他们主要嫌弃她离过婚，还有个孩子。” 柏小玖嘴嗫嚅一会儿，才发出声音，特别诚挚，“这，一般的家长都会嫌弃吧？” 孙齐品听到这话，低下头，又是一声叹息，“是啊。可她又没做错。她人挺好的。” 柏小玖正准备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戚景臣。 她朝面前的孙齐品歉意一笑，接起手机，“你就到了？” 戚景臣原本就在车上，准备跟柏小玖说好，尽快去接她。 哪知道走到一半，她说要去相亲，那时候他就着急准备来找她，得到地址后，司机说离得不算远，他才觉得心里舒服了几分。 戚景臣生怕自己来得晚了，柏小玖万一跟那个男人见面，觉得他不错，从不愿意到愿意，可怎么办？ “嗯。我到了，你说的那个地址。是不是一家叫什么‘恋唇十分’的中餐厅？” “对，你进来吧。22号。我在呢。”柏小玖说完后，挂了电话，朝孙齐品一笑，“我男朋友到了，要不要叫你女朋友一起，我们四个吃顿饭好了？” 孙齐品特别干脆利落的点头，“好！” ------------ 第72章 四个人汇合 戚景臣刚走进餐厅，一看这个装潢，还有些昏暗的灯光，这布置，心里就乱撞，只觉得眼皮都要跳了。 这么暧昧的氛围，情侣餐厅吗？ 里面面积不小，但桌子也不少，沙发靠背又高，也很占地方，过道有些狭窄，看着有些拥挤。 他还在找22号时，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连身裙，急匆匆朝前走，不小心撞到他。 戚景臣被她撞的扶住身边的沙发靠背，有几分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发觉她脸上带着焦急，头发也有些乱了，看着情绪不对。 这才没吭声，扭过头去，站直身体。 女人脚步一停，朝他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戚景臣不在乎的摆摆手，这才继续左看右看，寻找22号。 柏小玖和孙齐品第一次见面，发觉大家都不喜欢相亲，都是迫于无奈而来，还能把话说开，瞬间就看彼此比较顺眼了。 孙齐品话也多了起来，“你看着不大啊。你家里这就着急了？” 柏小玖听着这转着弯的恭维，心情愉快了不少，抿嘴一笑，“你来相亲之前，你家里人没跟你说过？” “说什么？”孙齐品被自己老妈领来相亲，本来想跑，还是被他女朋友劝住，叫他稍微顺一顺家里人的心意。 既然要相亲，对方的条件，他老妈肯定说了不少，可他心不在焉，一直在跟女朋友发短信，压根没注意听。 这会儿跟柏小玖说开了，乍一看她的脸，如果他心里没人，也会对这种小姑娘动心吧。 看着甜美，又透着纯真，他就是觉得奇怪，这姑娘看着才十八、九岁的模样，怎么也要来相亲。 “我今年二十五岁了。只是娃娃脸，看着比较小而已。我只比你小四岁，在女人里，这年纪已经算老了。” 孙齐品有些诧异的多看了几眼，爽朗一笑，“还真是看不出来。吓我一跳。” 柏小玖双手摊平，一脸无奈，“瞧，娃娃脸就这样。年纪差不多的嫌我小。比我小的嫌我大。我可真冤。” 这话透着自我吐槽和调侃，特别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很能融洽气氛。 孙齐品顿时笑的更开心了，还朝柏小玖竖起了大拇指，示意她是真的棒。 两个人从尴尬到彼此说开，可以愉快的聊天，没花太多时间。 柏小玖准备再找个话题，免得气氛又尴尬下来，一个穿着红色连身裙的女人出现在沙发的缺口边。 这一身红将她的皮肤衬的有些白皙里泛黄，但长相很秀气，一看就是文文弱弱需要人照顾的那种女人。 不要说男人了，柏小玖作为一个女人，余光瞅见那一抹红，转过头一看，第一时间就被她那双水汪汪，能透出无限情意的眼睛给吸引了。 这个女人五官不算精致，凑在一起也说不上漂亮，但脸蛋很小，眼睛又透亮漂亮，看着人就像是带着几分委屈和小可怜。 柏小玖瞬间明白孙齐品为什么喜欢她，是个男人都喜欢这种可以激起保护欲的女人吧？ “我女朋友。杨莉莉。”孙齐品看见女人出现那一刻，反应很快的起身，朝她伸出手，示意她坐过来。 杨莉莉看着在朝孙齐品笑，可余光不停的扫柏小玖，这也没办法。 哪怕她知道孙齐品心里有她，可她有个孩子，年纪又比他大，家世也不如他，知道他来相亲时，她一直劝自己放弃算了。 可看他那么执着的不肯离开，而她也真的喜欢他，连她的孩子都喜欢他，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杨莉莉总是狠不下心来，现在看见甜美可爱的柏小玖，那张脸看着特别嫩。 已经三十多岁的杨莉莉难免觉得心里难受，可她知道这跟柏小玖无关，才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朝孙齐品露出微笑来。 杨莉莉刚坐下，孙齐品正准备开口介绍，沙发缺口又出现一个男人，因为身高，遮住了一丝光。 三个人被这么一遮，忍不住齐齐转头看过去。 孙齐品一看见戚景臣那张帅脸，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柏小玖，朝她露出了笑意，满脸都写着，你们可真搭配的意思。 杨莉莉一看门口的男人，就是她刚才撞到的人，诧异的盯着他，目光都没转。 不过是因为刚才那么一撞，两个人居然还要遇见一起吃饭，杨莉莉心里有些震惊。 孙齐品一转过头，看见杨莉莉看着戚景臣不转眼，心里醋意大发，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有些没好气的转头对柏小玖说话。 “你不叫你男朋友进来坐？” 这话让看见杨莉莉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又懒得去想，一直看着柏小玖傻笑的戚景臣怔住。 他从愣愣的毫无表情到一点点绽放微笑，看着柏小玖傻笑的更厉害了。 “你进来坐吧。”柏小玖也懒得去解释，打算等吃完饭，再跟他详细解释，朝他招招手，示意坐在她身边。 沙发位置足够三个人并排坐下，孙齐品和杨莉莉却肩并肩，靠的很近的坐着。 戚景臣一看对面这两个人是这样，赶紧往柏小玖身边凑，还意图把她的手抓起来放在他的腿上。 柏小玖反应很快的拍了拍他的手，把手放在桌上，戚景臣才停止了蠢蠢欲动。 孙齐品松开遮住杨莉莉眼睛的手，好奇的看了几眼戚景臣，又转头看杨莉莉，“你们认识？” “刚才着急过来，不小心撞到他了。”杨莉莉说到这里，又朝戚景臣歉意的点头，“刚才真的很抱歉。” “我说你怎么有些眼熟。原来是你。没事没事。”戚景臣这会儿心情很好，人都要飞上天了，哪里会在乎这些。 倒是柏小玖有些好奇，“这么有缘分？在外面就遇见了？” 这不过是找话题的打趣，其实也没什么深层意思在里面。 杨莉莉一听，有些着急的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你别误会。”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特别好看，一旦说话有表情时，总透着几分小可怜样。 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白莲花，说实话，柏小玖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可她是孙齐品的女朋友，又不是她的，她也没什么资格去嫌弃，或者在乎什么。 但杨莉莉这会儿着急解释，脸都憋红了一些，看上去倒是带着几分憨厚，一点没有刚才的感觉。 柏小玖内心有些唾弃自己，她这么以貌取人也过分了一点，脸上的笑真诚了几分，“没事，我就是开个玩笑。” 这话让孙齐品伸手搭在杨莉莉的肩头，整个人比刚才放松多了，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肩，小声安慰，“没事，我看她挺喜欢开玩笑的。没什么多的意思。” “抱歉。刚才的确是我不好。”杨莉莉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清脆，也不小声，透着几分利落，又带着老实。 “没事，一点小事而已。”戚景臣听到孙齐品说柏小玖喜欢开玩笑，心里有几分不爽，今天才认识，这就知道她喜欢做什么了？ 不过柏小玖现在就坐在他的身边，他现在可是她的男朋友，当然不能太过不给面子。 “既然咱们人齐了。就点菜吧？”柏小玖一看杨莉莉透着几分局促，一看她的脸，就有些自卑似的转开视线。 杨莉莉虽然没有柏小玖长得可爱，可那双眼睛和小脸蛋，也算是长得蛮有特色，也不知道她这是自卑什么。 “那就女士优先吧。两份菜单。你们两点菜。”孙齐品把面前的菜单递到柏小玖面前，态度坚决的说：“今天我们请客，这个就别抢了。” “不不，第一次见面，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我，我们来请客就行了。” 柏小玖刚接过菜单准备看一眼，一听戚景臣这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几眼。 这才转过头朝孙齐品露出特别爽朗的笑容，摆了摆手说：“不用推来推去。咱们四个算是有缘今天认识。开开心心吃一顿饭，吃完大家AA不就行了吗？” 孙齐品觉得这样似乎不好，皱起眉头，还没反驳，杨莉莉拽了拽他的手，朝柏小玖一笑，“也好。” 柏小玖就喜欢这么干脆的人，不喜欢吃顿饭，到结账的时候抢着买单，累得慌，还不如一开始说清楚。 “这家店特别辣，你看看。有些菜，你们那边没有。”柏小玖看大家说定了，也不去管孙齐品和杨莉莉的眉眼官司。 想起身边这位来自北方，这家店的菜比一般的蓉川菜都要辣一些，难得体贴的问了一句。 戚景臣简直受宠若惊，刚才为了给她争面子说要请客，她看着似乎不大高兴，还以为她生气了，心里有点闷。 这会儿被她这么一问，忙不迭的点头，“吃辣，你点什么我都吃。” 孙齐品一看他这个模样，闷笑了一声，被戚景臣扭头一看，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小年轻的相处，看着就叫人西喜欢。” 戚景臣原本就才二十岁，那张脸嫩，柏小玖是个娃娃脸，看着比他还小。 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确看着特别赏心悦目。 孙齐品都二十九岁了，杨莉莉也三十四岁了，两个人坐在一起特别稳重，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 看着这四个人，就像是长辈带着一对小两口来吃饭似的。 ------------ 第73章 爱情啊 柏小玖和杨莉莉都不是个啰嗦的人，两个人看着菜单，询问身边的两个男人一遍，拿了主意。 一人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菜，又确认一遍对方不挑剔，很快就把菜点好了。 点完了菜，服务员送来了一次性餐具和柠檬茶。 桌子上有了些东西，大家手里有些事情忙，气氛就舒服多了。 戚景臣很积极的帮柏小玖打开餐具，又拿柠檬茶帮她烫筷子和碗、杯子。 柏小玖出门在外吃饭，其实一点都不讲究，完全不会这么做。 但有个人这么积极的替她服务，这感觉挺好。 而且戚景臣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还白皙，做起这些来特别赏心悦目。 那边杨莉莉正在提孙齐品做这些事，看上去特别专注。 孙齐品和柏小玖有些无所事事，看了两眼，两个人眼神对到了一起，顿时相视一笑。 “你们在一起多久啦？” 听到孙齐品的问题，柏小玖下意识看了一眼戚景臣，看他也目光灼灼盯着她，闷笑着仰头回答：“一年多了。” 这话让戚景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恨不得掐指算算，他们认识是不是有一年多了。 “你们呢？”柏小玖知道孙齐品是怕气氛尴尬，所以找些话题来说，回答完了，当然还要抛个问题。 很多时候陌生人要交互，不能冷了话题，不都是这样，两个人最好是有来有回，不然多尴尬？ 孙齐品看了眼杨莉莉，嘴角勾起，下巴微微抬起，莫名给人一种很骄傲的感觉，“三年。” 这话让柏小玖震惊了，“我听我大姨说，你才回国两年啊？怎么在一起三年了？” “我之前回过国，遇见她了。两个人认识了，算是异地了大半年，直到我回来。”孙齐品带着回忆过去，脸上挂着甜蜜的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杨莉莉听着他的话，转过头朝他温婉一笑，看着也挺愉快，点了点头，应和着说：“嗯，之前的确算是异地恋。” 两个人说到这里，又默契的相视一笑，孙齐品抬手揉了揉杨莉莉的头顶，带着几分宠溺和爱慕。 戚景臣特别羡慕的看着他们的互动，又瞅了眼柏小玖，遗憾的无声叹息，继续清理餐具。 “那你们认识的过程是不是特别戏剧化？”柏小玖有些好奇，一个海归精英，一个是离婚少妇，他们怎么会交集到一起的？ “我们的缘分是她儿子搭起的。” 孙齐品刚刚说到这里，杨莉莉停下手里的动作，带着回忆和感激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柏小玖。 “说起来，那时候真的要谢谢他。那时候我刚离婚，条件不好。晚上在摆摊，晚上回家路上发觉我儿子发起了高烧。地方有些偏僻，我也遇不见人，我手机还没电。要不是遇见他，我儿子大概就没了。” “那天晚上我正好送东西给亲戚，从小路回家，遇见她抱着儿子在路上焦急的跑，还以为遇鬼了呢。” 孙齐品说到这里，又跟杨莉莉对视一眼，两个人又是默契一笑。 仿佛他们的过往，不管酸甜苦辣，说起来都是甜蜜。 杨莉莉有些感慨的长吁一口气，“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儿子当时真的完了。” “她那时候身上穿的衣服有些脏，要给住院费，身上掏出来的钱也很零碎。可眼里的光芒，我永远忘不了。”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带给心里一阵悸动。 一个悸动足够不停回味，然后陷进去，从喜欢到爱。 孙齐品那时候从看着柔柔弱弱的杨莉莉身上看见了坚毅的目光，看见了坚韧的性格。 这大概就是一种反差感，一个看着特别弱小需要保护的女性，在面对巨大灾难时，她比谁都勇敢，更敢于承担。 孙齐品不过是一时好心帮了忙，还帮忙帮到底，带他们去了医院，替他们交了费用。 他当时也没求什么回报，而且回国也呆不久，不需要什么回报，在她累到不行睡着时，他悄悄离开了。 可杨莉莉遇见这么一个好心人，无异于救命恩人，记住了他的车牌号码。 想尽办法找到了他，唯一能感激他的办法就是还钱，没办法一次还清，就几次带吃的送上门。 孙齐品大概是被她的坚韧性格和厨艺给征服了。 要说真正什么时候喜欢了她，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要离开国内的时候，他一旦想起她，就觉得无法割舍。 孙齐品其实不是一个眼光特别高的人，以前没有考虑另一半，一是他工作繁忙，二是他接触的女性有些比他还强悍。 他骨子里更喜欢小女人一点，却又并不黏人，可以独立自主的女人。 杨莉莉的出现，几乎可以说满足了他一切需求。 只除了她是个离过婚，年纪比他大，还有个孩子的女人。 可这些他现在也不在乎了，也许过去没想到自己会喜欢这种条件看着不怎么样的女人。 但一旦爱上了，这些外在条件又算是什么，他喜欢的，爱的，是她这个人，和她所有的一切特质。 柏小玖和戚景臣安静的听着孙齐品和杨莉莉，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他们两个算是从一男一女的视角说着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故事，把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完整的拼凑到了柏小玖和戚景臣的面前。 说的柏小玖都无比向往，她完全没想到家庭条件和成长环境完全不搭的两个人，会因为这样戏剧一般的事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最开始柏小玖看着杨莉莉那个长相，觉得她跟孙齐品在一起，可能另有目的。 可是这么一会儿听着他们说起过去的事，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还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那种默契。 说不是真爱，恐怕都没人信。 就是这样，柏小玖觉得更遗憾，他们之间太难了。 这么现实的一个社会，孙齐品的家世，包括受教育的程度，还有个人经历跟杨莉莉南辕北辙。 杨莉莉不但年纪比他大，还离过婚，带着前夫的孩子。 说实话，不论怎么看都太难了。 戚景臣显然也很明白他们之前的处境，听完了之后，沉默了片刻，等菜上齐了，动筷子之前，突然问了一句：“那要是你爸妈一直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让刚拿起筷子的孙齐品动作一顿，扭头看着杨莉莉。 杨莉莉目光闪烁一下，佯装不在意的朝他笑了笑，替他夹了菜放在碗里，“先吃饭吧。” “我想好了，跟我爸妈说清楚这件事。我不能让你一直等着。”孙齐品低头看着碗里的菜，说着说着，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杨莉莉，伸手握住她另一只手，“莉莉！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我早就该跟他们说清楚了。” 越说他越坚定，扭头看着柏小玖，“这次也感谢你。感谢你们提醒了我。” 柏小玖有些懵，反手指着自己，“我？提醒你什么了？” 难道她心里的那些遗憾可惜的种种想法都流露到脸上，让他看见了？ “你一来就主动对我说，你有男朋友。而我，却不敢拒绝我父母。”孙齐品说到这里，露出惭愧的表情来，看了眼不语的杨莉莉，又自责的叹息一声。 他跟父母提到过杨莉莉，遭遇了坚决的反对，便想着给他们点时间接受。 哪知道她们居然让他来相亲，可饶是这样，孙齐品依然没敢反抗，又有杨莉莉的体贴和劝说，老老实实来了。 遇见了柏小玖，看见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说明了如果不是被骗来，她根本不会来相亲。 孙齐品扪心自问，他居然没有勇气到这个地步了？连看着很小的女孩都不如？ 哪怕知道了柏小玖并不是看着那么小的年纪，可他到底是想通了，如果爱，就要好好珍惜，还要学会抗争。 柏小玖不知道自己随口一个谎言，给他们带来了怎么样的改变，听到孙齐品的话，有些刮目相看的多瞅了他几眼。 老实说，她听到他们的故事的时候，是有些感慨，但更多是遗憾和可惜，也笃定就孙齐品这样的性格，估计是走不到最后。 现在看他突然态度强硬起来，有了几分看好，“那如果你父母依然不同意呢？” “我爸妈无非希望我结婚生子。我跟莉莉做不到这些吗？”孙齐品想通之后，整个人看着通透不少，“之前一直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可，现在我想通了，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我们先结婚，好好过日子，他们总会明白的。” 杨莉莉听到这话，震惊的睁大了双眼，扭头看着孙齐品，唇抖了抖，才轻声问：“结婚？” “对不起，本来应该找个浪漫的地方跟你求婚。可现在好像特别的寒碜，提到结婚，却没有特别……” 话还没说完，杨莉莉捂住他的嘴，连连摇头，“我不在乎这些。” 戚景臣突然笑起来，点着头说：“有情饮水饱。两个人最重要是在一起开心，有勇气面对一切。” 柏小玖没想到戚景臣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扭过头打量了他一眼。 在她心里，戚景臣看着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心里对许多事都是好奇而没有担当的感觉。 可这些话这么说出来，又给人感觉，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有些矛盾的感觉…… ------------ 第74章 邀请 柏小玖就像是第一次认识戚景臣，扭头看了他好几眼。 看的很隐晦，也很小心，生怕被他看出来，误会什么。 要说柏小玖刚认识戚景臣的时候，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这个人性格里有些自大。 当初在游戏里，他们是因为一场群架认识，戚景臣是对面的奶妈。 说出来的话，着实有点让人无法接受，每个字都带着刺，叫柏小玖很不舒服。 可她被打倒了，戚景臣替她复活，还给她加了血。 给人感觉挺傻，但又觉得他这个人坏也坏的坦率，有几分意思。 柏小玖加了他好友，说了一声谢谢，他来了一句，“看错人了，救错了。没事。别放在心上。” 神游大地是个不需要开红，有专门的PK地图，神奇的是，这里可以混战。 就是除了一个队伍里的人，连同工会都可以对砍。 而作为奶妈的祭司可以随心所欲的做救世主。 所以不少公会很少约在这里打群架。 柏小玖当时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哪里知道就遇见了戚景臣这样的奇葩。 虽说他的回答让人心里能更不爽，可柏小玖就是觉得这种人太有意思了。 当时她回答了一句，“是缘分把我们拉在了一起，所以你救了我。” 这句话让戚景臣觉得她有意思了，于是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熟悉起来。 在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柏小玖发觉他技术很好，特别过硬，下副本也很会指挥，简直是全能选手。 如果柏小玖再年轻几岁，爱幻想，大概会觉得戚景臣是个特别吸引人的男孩。 可惜她已经过了这个年纪，每次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去看他的侧颜，可惜了…… “我和她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年纪，而是彼此的父母，对我们之间的不认可。”孙齐品说话的时候，还细心替杨莉莉夹了菜，朝她微微一笑，看上去很温馨。 戚景臣原本听他们说话，听得特别入神，想着能多学点东西，就多学点。 毕竟他跟柏小玖看着年纪没什么相差，可她比他大了五岁。 他倒是一点不介意，谁知道他妈或者她爸妈会不会介意。 既然现在有一对现成的情侣，还在努力抗争，简直是经验值随人取。 戚景臣之前一点没发觉柏小玖在偷偷看他的侧颜，甚至余光都没察觉到。 他陷入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柏小玖对待他们好像很不看好，表情特别微妙。 作为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戚景臣看着开朗，能说会道，其实内心十分敏锐。 才能察觉到柏小玖对他有好感，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接纳他。 戚景臣倒是没想到是因为年纪，只以为柏小玖刚失恋，暂时没心情。 今晚遇见了孙齐品和杨莉莉这一对，他仿佛知道了什么，柏小玖是不是因为年纪差距有些大所以才不看好他们？ 戚景臣不知道今天这么一思考，想到问题的关键，心里还在琢磨着，如果是他自己面对这些会怎样做。 想来想去，他都觉得，他不会跟孙齐品一样，这么软和。 如果他跟柏小玖真的在一起，不管他妈如何拆散，他都誓死不从，还要努力抗争。 心里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还挺强悍，忍不住扭头去看了一眼柏小玖。 这么一看，正好看见柏小玖收回目光，低头吃菜。 刚才她一定是在看我！戚景臣眼睛都亮了，恨不得凑到她面前询问：“你在偷看我？” 不过对面还坐着两个人，完全没必要，戚景臣窃喜的笑起来，又看了柏小玖几眼。 这才抬头回复孙齐品的话，“我觉得这些压力都应该由男人扛起来。” 说到这里，他看向杨莉莉，露出礼貌的微笑，“当然，我不是看不起女人。就是说这压力都是来自孙哥这边，当然应该他去解决。” “其实她的家里也不看好我们。我也理解，可我对她是很真诚的！我不是那种人。”孙齐品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既难过，又特别坚决似的。 杨莉莉听到这话，低下头，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菜，才夹起一根放进嘴里，眼睛里流出有些憋闷的光芒，透着委屈。 “你们两个许多地方，按照现在的价值观来看，的确是不匹配的。”柏小玖抬头说了老实话。 反正今天第一次见面认识，看样子以后也不会是朋友，说话直白一点更舒服。 这话没让孙齐品和杨莉莉露出不满，反而有些赞同的点头，孙齐品更是十分感慨，“是啊。都是社会给的压力。” “不管怎么感慨，问题总要解决。说实话，换做是我，我男朋友当着我面去相亲，我是不能忍的，肯定分手。” 柏小玖刚说完这话，戚景臣一副表决心的模样，急急转过头朝她说：“我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谁管……”柏小玖下意识接了一句话，才想起这货此刻算是她的男朋友，赶紧把嘴里的话一咽，转开话题，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就好！” “嘿嘿嘿，肯定不会，我听话。”戚景臣傻笑伸出手，想捏一捏她看着白皙软和的手，小小只，透着粉，特别让人想摸一把。 刚伸到她面前，被她瞪了一眼，尴尬的将手放在头上揉了揉，又加重语气重复一遍，“肯定不会！” 两个人如同孩子般的长相，都不过是十九、二十的模样，在快三十和三十多岁的杨莉莉面前，更像是小孩子。 这样的互动既让人感慨青春真好，又让人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 杨莉莉有些感慨的抿嘴一笑，“你们这样真好。一定要珍惜彼此。” “肯定的。一定！”戚景臣挺起胸膛，一副我说话算数的模样。 倒是柏小玖只是给了个笑容，看着真诚，实则敷衍。 杨莉莉没看出柏小玖的敷衍来，反而特别欣慰的朝他们点点头，又扭头朝孙齐品轻声说：“其实我也能理解你爸妈的决定。” 孙齐品就是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和温柔，特别懂得替人着想，可现在遇见了直白的柏小玖，总觉得自己太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说着心里在乎她，爱她，要给她最好，而现在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他算是个什么男人？！ 一行人心思各异，却又聊得开心，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戚景臣跟孙齐品聊到最后称兄道弟。 柏小玖跟杨莉莉一看就不是一路人，真的聊不到一起去，强行聊天也特别尴尬。 两个人装作认真听戚景臣和孙齐品聊天，偶尔搭个腔，气氛看着很融洽。 戚景臣是个特别能聊的人，也不是懂得多，就是爱跟人聊，学东西，就会让人很愉快。 不论是谁，遇见一个捧着你说话，还虚心请教的人，心里都会喜欢。 孙齐品对他印象也很好，完全忘记今天他是来跟戚景臣所谓的女朋友相亲的。 “孙哥说得对，咱们是爷们，想的必须多。将来是要打算的！”戚景臣拍了拍桌子，端起桌上的柠檬茶，“敬你一杯。” 孙齐品哭笑不得，端起柠檬茶，跟他碰了一杯，慢慢喝了一口下去，“你也是个奇葩了。作为北方人，不能喝酒，不知道是福是祸。” 戚景臣想起柏小玖说，“男人抽烟不讨厌，其实喝酒才是最讨厌的。”连忙笑着接话，“那肯定是福啊。我这个人一点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靠喝酒应酬什么的。” “男人嘛，想要有发展，喝酒应酬是应该的，这没办法杜绝。”孙齐品一脸的理所应当。 柏小玖看了眼杨莉莉的表情，发觉她赞同的在一边微笑，顿时转过头去。 好吧，她也能够理解现在的社会必须这样，可她真的不喜欢，也看不惯。 但不代表她会去指责或者质疑，更或者看不起这样活着，努力奋斗的人。 戚景臣微微摇头，“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我不喜欢。现在社会太浮躁了。我真的不懂，喝酒就能谈成什么？” 这话让柏小玖诧异的瞅了他一眼，说实话，他这话说到她的心坎里了，以前他们没聊到这个话题。 她还以为他们之间不止是年纪，许多想法也是南辕北辙。 以前在游戏里聊天，戚景臣大多数都在开玩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玩笑话，不怎么正经。 现在难得一本正经看他说话，这种反差感，让柏小玖心里有点新奇感冒出来。 “酒桌上的文化，太复杂了。今天咱们不聊这些。”孙齐品一看就觉得戚景臣还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少，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起来，今天是真的有缘分。以后我跟莉莉结婚，请你们，你们来吗？” “来啊，肯定来。认识就是缘分嘛。”还没等柏小玖点头，戚景臣特别积极热情的点头。 柏小玖无语的哽了哽，才礼貌的朝孙齐品笑了笑，“我们肯定来。希望很快就能得到你们的好消息。” “那行。到时候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孙齐品今天是来跟柏小玖相亲的，下意识看向她，才想起这不好。 连忙把视线转到戚景臣身上，“咱们留个电话吧。到时候好联系。” 柏小玖又是一哽，挺好，如果将来他们真的结婚，孙齐品联系戚景臣，那也没她什么事了…… ------------ 第75章 夜谈 一顿饭吃了一多个小时，吃完后，戚景臣和孙齐品还舍不得散去，导致四个人喝着柠檬茶又聊了大半个小时。 等孙齐品和杨莉莉跟他们告别，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来，整个城市因为灯光而炫目起来，白日里的浮躁变成了黑夜里独特的喧嚣。 柏小玖和戚景臣站在原地目送孙齐品开车离开。 等车尾都看不到了，戚景臣才有些悻悻的问：“怎么不上他的车？他看上去似乎条件真的不错？” 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醋意，让柏小玖有些奇怪，又觉得好笑的看了他几眼，“我跟他又不熟。” 说完笑了起来，斜睨他一眼，“跟他交换电话号码的又不是我。” “那我是你男朋友。你认识了其他男性朋友，不该跟我交换电话号码？” “你现在已经被辞退了，前男友。”柏小玖觉得今晚吃的愉快，还看了一场大戏，听到了八卦，心情很愉悦，跟戚景臣说话也透着几分轻松。 戚景臣特别喜欢她这个样子，也跟着扬起嘴角，按捺住想揉揉她发顶的冲动，笑够了才想起她话里的意思。 脸又瞬间垮了下来，连带着双肩也垮了下来，看着格外可怜，“就不能考虑考虑？” “你该知道，我拒绝你无数次了吧？”柏小玖挺喜欢看他这副模样，看着心里总有些发痒，觉得他眼睛水润润的，叫人欺负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好吧，她并不是坏人，就是喜欢看他被欺负后的样子，那种想靠近你，又害怕你踹他一脚的小心翼翼。 “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比你小？”戚景臣试探的问了一句，看柏小玖翻了个白眼，无语的哽了哽。 “我说过无数次，你比我小太多，我不会考虑。你听进去了吗？” 戚景臣突然收起脸上那些多余的表情，看着很正经，就这样一本正经的低头看着柏小玖，片刻后皱起眉头，轻声询问：“你觉得我年纪小不懂事，还是你不喜欢年纪小的？” 柏小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正经的表情，正经中透着几分肃然，看着还有点凶相，叫人心里发慌。 “我都不喜欢。我也不是说你不懂事，我的意思就是，唔……”柏小玖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不让自己的话伤害到别人。 哪怕她觉得他们之间不合适，也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伤害他，更何况他今晚给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但现在这些感觉，七零八落的还不至于打动柏小玖，让她改变原则。 “你说，我绝对不生气。”戚景臣话是这样说，可嘴巴已经嘟起来，看着像是在撒娇，又是在生闷气。 柏小玖忍不住笑了一声，刚觉得他有点像是男人，此刻还是更像个男孩，“我就是觉得，我们想的不同，大概是因为年纪不同，经历不同，所以我们之间有太多差别。” 戚景臣早就猜到她还是会拒绝，可今晚当他想到柏小玖拒绝的真正原因时，开始不断的观察她。 也许戚景臣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也不算学识很多，但他从单亲家庭里长大，经历的事情多，还当过兵，心性跟其他同龄人完全不同。 戚景臣会更早熟一点，但那是面对人生的思考和探索上，面对爱情，他还是一枚白丁，难免会想的比较简单。 但今天有机会遇见跟他情况差不多的一对，看着差距还巨大，戚景臣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学会很多。 看着一直是他捧着孙齐品在聊天，何尝不是他转着弯询问了不少他想知道的事，也顺便观察了柏小玖的表情。 从他们吃的差不多，柏小玖就表现出几分无聊，和对孙齐品和杨莉莉不感兴趣的微表情来。 戚景臣很擅长察言观色，那时候就觉得柏小玖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深交。 但他为了想知道柏小玖还能表现出什么来，才一个劲的跟孙齐品扯东扯西。 深层次的东西他没看出来太多，但他总算明白一点，柏小玖不喜欢比她小的男人。 而且她对于男人没有担当特别厌恶，还是很直白的表现。 “我是比你小，这是无法改变的。但我跟其他同龄人不同。我想的更多更远。”戚景臣这话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看着柏小玖的表情，没看到什么改变，心里咯噔一下。 柏小玖站在街边，在思考走到哪边打车回家，听到他的话，只是淡然瞟了他一眼。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清清淡淡的“嗯”了一声，也没继续说话。 说实话，戚景臣这个人除了年纪，其他一切都附和柏小玖的喜好，这本身就是一种很致命的吸引。 如果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和喜好，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事。 柏小玖哪怕一个劲劝自己别多想，面对戚景臣这样的帅哥，依然是难以克制的欣赏和喜欢他的颜值。 一个有颜值的帅哥，身材高挑，声音还好听，一下下全都是重击。 早在看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把柏小玖砸的晕头转向。 今天看他特别爷们的跟孙齐品聊天，说到男人的责任和担当，看着有了几分豪气似的。 柏小玖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此刻心动了，接受了，将来呢？ 他们之间相差不是五个月，一两年，而是五年。 一个女人的青春期能有多久？柏小玖今年才二十五岁，已经被邱竹萍嫌弃年纪大了。 就算是娃娃脸，也不会永远不老。 柏小玖担心的是，有一天时光将她变老，而他只是变成熟，未来还可期吗？ 两个人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陷入沉默。 戚景臣侧头看着身边的柏小玖，想听到她其他的话语，而柏小玖心有些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孙齐品安静的开着车，杨莉莉坐在副驾驶，等车被红灯堵在路上。 杨莉莉看着车窗外，一片感慨，“年轻真好，看着他们两特别羡慕。” 对比这方便单纯一些的杨莉莉，孙齐品倒是一眼看出来了，笑着回答：“他们不是一对。” 这话让杨莉莉惊讶的转头看他，“什么？” 孙齐品一开始也觉得柏小玖和戚景臣很般配，两个人坐在一起赏心悦目。 可他谈过恋爱，也是从更年轻的时候走来，当然能看懂热恋之间的表情。 明显戚景臣喜欢柏小玖，而她有些心动，却碍于什么原因还在犹豫。 孙齐品毕竟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多一些人生阅历，也更成熟一些，沉淀了许多东西，不会那么浮躁。 看出来也不会说出来，哪怕知道戚景臣一直急切的想知道什么，表现什么，也在配合他。 杨莉莉有过一段婚姻，还结束了一段婚姻，但性格造就了一切。 她哪怕对于感情的经历看着比孙齐品丰富一些，但触觉依然不够敏锐。 杨莉莉就是觉得柏小玖和戚景臣很搭配，在一起看着就舒服，心里特别希望这样的一对能一直在一起。 听到孙齐品的话，不知道该遗憾还是可惜，怔然许久才轻声说：“那他们会在一起吗？” “说不准。”孙齐品神秘的一笑，就戚景臣那样的热切，眼里都是光芒，大概没有女孩可以抵挡吧。 “我们会有机会在一起吗？”戚景臣终于问出这句话，很认真，没有笑意，转头看着柏小玖，仿佛她一个摇头，马上就彻底转身离开。 柏小玖看着他这副模样愣了愣，很快朝他笑着微微摇头，“大概没机会吧。” “大概，就是说还是有几率？”戚景臣听到这话，勾起嘴角，走近一些，转身正面对着她，低头，伸了伸手，又很快缩回，轻声笑着说：“那几率有几成？” 作为一个手控，声控，柏小玖觉得自己扛不住了，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好想握一握。 清润好听，又故意压低的男声，简直是在犯罪。 柏小玖看着他的手指垂在身边蠢蠢欲动，心也在跟着蠢蠢跃动，这样的人，真可惜啊。 戚景臣悄悄扫着她的视线，发觉她特别喜欢看他的手，故意动了动，就像是开屏的孔雀，想展现的更完美。 “给我个机会吧。我知道我没有恋爱过，有些笨拙，不会说话。但我可以为了你学很多事，你也可以教我。一教就会。”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心里颤了颤，有些心痒啊…… 还没恋爱的白纸一张？真的吗？纯粹的小奶狗，扰扰下巴就跟人走的那种？ 可是他们之间年纪相差太多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年纪是个问题。但我比同龄人更成熟，我不喜欢爱撒娇的小女孩。遇见你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要找的是你。看着比我小，心理比我大。一切恰恰好。” 柏小玖抬头看着戚景臣，听着他那有磁性好听的声音说着悸人心扉的话，咽了咽口水，“我……” 话还没说出来，戚景臣抬起食指遮在她的唇间，微微用力抵住，让她无法继续说话，声音更轻柔了几分，“别急着拒绝我。给我个机会，一个就好。” 有一种心花，大概从初见就会被阳光照射，雨水滋润，一点点浸润到慢慢怒放。 ------------ 第76章 旅游 “你是说，你打算考虑考虑？”郑青坐在柏小玖的身边，陪着一起吞云吐雾。 不同的是，郑青的脸上带着点笑意，那种一点点八卦，更多是开心的表情。 而柏小玖一脸的迷惘，她的确还没想好。 但晚上，戚景臣那样的颜值，凑近了她，用那么磁性的声音，还有那漂亮修长的手指。 所有的一切形成了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魔咒。 下意识的，她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给他一个机会。 还没等到戚景臣有什么反应，柏小玖打了车，快速上了车，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机会我会给，但我还需要想想。” 戚景臣倒是老实，收到短信，美滋滋的回了一条，“收到，一切你说了算。”晚上再也没发过短信，打过电话。 这算是给了柏小玖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 第二天来上班，柏小玖跟郑青一起抽烟，说起这件事。 其实更多的是有些寻求意见的感觉。 柏小玖的心里是觉得可以试一试，但是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对于未来的不确信，心里的忐忑，这一切的一切都没办法跟家人分享。 作为她唯一信得过的朋友兼同事，郑青似乎是唯一一个可以真心给她意见的人。 其实柏小玖不是一个需要别人给出意见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戚景臣的时候，有一种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感觉。 控制不住的悸动，没有办法按捺住的那一丝丝喜欢，越来越欣赏，觉得哪里都附和喜好的感觉。 柏小玖还没意识到，自己对于戚景臣的感觉是不同的，跟以往完全都不同。 只是她的注意力还在年纪上，还在纠结关于未来。 从来面对感情还算是干脆，也善于说服自己的柏小玖，这一次，需要别人的鼓励。 柏小玖点了点头，将烟灰抖了抖，视线缥缈的看向了远处的园区，“嗯。但我们之间年纪相差太大。其实我不是很……” “我觉得，你都不像你了。”郑青说完这话，歪着头打量着柏小玖。 “在我印象中，你特别的干脆，利落，做好决定就义无反顾，不管对错都能找到最好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情。”郑青越说越激动，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点恨铁不成钢。 郑青第一次遇见柏小玖的时候，看见她打那些人的脸，看见她的专业，她的强势，她的一切都觉得让人佩服。 跟着柏小玖进了组之后，郑青越来越觉得柏小玖看着有些懒散，那是因为工作能力真的强。 对于别人而言需要费劲的事情，对她而言，并不是那么困难。 郑青作为一个职场新人，最欣赏的就是柏小玖这种人，所以她想成为柏小玖的朋友，从她身上学到很多，也能变成她。 不是说此刻的柏小玖让人失望，而是她仿佛是被影响了。 作为当局者她真的迷住了，而郑青这位旁观者跳了出来，看明白了。 郑青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站起身凑到柏小玖面前，仔细打量她一番，声音微微有些大，“你其实喜欢他吧！所以才会……” 话还没说完，柏小玖忙不迭的摁灭了烟头，捂住了她的嘴，“你敢不敢更大声一点。” 这会儿是白班，抽烟的人不止是倒班组的人，还有专门上白班的那些人，比夜班的人多一些。 在她们不远处，坐着几个人正凑在一起抽烟聊天，这会儿视线隐晦的时不时扫过来。 客服部看着风平浪静，其实暗潮涌动，私下的八卦很多。 大家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一旦有什么时候，谁都会出来兴风作浪。 郑青就是太过直率，有些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不看场合，被柏小玖这么一捂嘴，才想起不远处还有人，马上反应过来了。 这会儿连连点头，小心翼翼挪开柏小玖的手，轻声说：“其实他看着跟你挺般配的。你有什么可想的。这真不像是你。” 是啊……柏小玖其实也有这样的感慨。 被邱竹萍要求相亲，被要求谈恋爱，快速结婚，她都能扛住压力，有自己的主见。 不管遇见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事，她都可以自己拿主意。 唯有面对戚景臣的时候，她总是想太多，甚至是瞻前顾后的思考。 这完全不是她。 一句话算是半点醒了柏小玖，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戚景臣的态度是不同的。 跟以往遇见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 是因为戚景臣这个人几乎是完全符合她的喜好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所表现出的反差和多面性？ “你啊。才二十五岁啊。有什么可想的。你说你，就算是拿一年出来跟他试试，也不算年纪太大啊。”郑青见柏小玖也抽完烟，手往她的肩头一搭，带着她一起朝工位走。 这还是郑青第一次拿出这种口吻跟柏小玖说话，颇有一种成就感，恨不得摆出这副长辈架势多说几句。 “我就觉得他人不错。说句实话，带出来多有面子啊。至于其他，看看再说嘛。你不也总劝我说，男人不是看出来，想出来的。是相处出来的，从细节里看将来。” 郑青这话让柏小玖扑哧一声笑了，扭头白了她一眼，戳了戳她的鼻尖，“行了，我心里有数。你闭嘴吧。” “嘿嘿，我这不是关心你嘛。”郑青觉得自己的意图被发觉，不好意思讪笑一下，朝自己的工位走去。 路过陈婕的工位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翻了个白眼，还冷哼了一声。 之前陈婕联合孙沁雪和何晓告状这件事，郑青到底还是知道了。 如果在公司可以打人，陈婕一定已经面目全非。 就算是不能打人，郑青看见陈婕也没好气，更是一句话不跟她说，摆明了大家合不来。 柏小玖刚坐下，宋薇莉往她的工位前一站，看了眼还在打眉眼官司的郑青和陈婕，凑到柏小玖耳边，“还不换人？” “副总监怎么说？”柏小玖还没忘记那事呢，最近因为戚景臣，对于工作上的事，她也没去想太多。 “能怎么说？客服部女的多，是非多，他心里有数的。”宋薇莉说了一句，闻到她身上的烟味，似笑非笑瞅她一眼，“抽烟不叫我？” 这才刚上班没多久，按道理不该去抽烟，柏小玖原本就想找宋薇莉问问副总监怎么说。 结果等半天她工位都是空着的，这才叫了郑青一起去抽一支，瞬间排解一下内心的烦躁和纠结。 这会儿宋薇莉这么一说，猜到她还有话说，柏小玖朝她故作讨饶的一笑，“我的错，那我现在邀请你去来一支？” 宋薇莉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回答，却转身拿起烟盒，率先朝吸烟区走去，走出几步，回头一扬手里的烟盒，头一摆，“走啊。” 哪怕柏小玖是被游戏经理叫走，陈婕在她们背后依然翻了个白眼，在公司的联络工具里忿忿不平的跟孙沁雪吐槽：“作为组长，长期偷懒，不是跟这个抽烟就是跟那个抽烟。她是来抽烟还是来工作的？” 告状之后，副总监也没找过她，更没看见什么处理的邮件，陈婕猜到这件事不了了之，可心里不能服气，每时每刻看柏小玖都不能顺眼。 如果之前是不满意柏小玖作为一个半新人，空降到这里来当组长，后来就是阳晴不断的挑拨，她内心的不服，种种交织在一起。 造就了心里如何都不能满意柏小玖的陈婕。 孙沁雪那时候帮陈婕说话，是觉得陈婕说的也没错，说实话，她也不是组长，总帮柏小玖写组长日志总结，她也不爽。 哪知道柏小玖被一组三个人一起联合背后告了一状，什么事没有，宋薇莉看着对她也依旧，心里早就有些惴惴不安了。 这会儿陈婕在联络工具上找她，还说这种话，孙沁雪哪里敢搭腔呢，打了个哈哈，“呵呵，算了，她是组长嘛。” “副总监要我来问你，要不要换几个新人。”宋薇莉一坐下，点上烟，也没再客套的递烟给柏小玖，反而老神在在的坐下，把脚往围栏上一搭，看着挺悠闲。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是我没事了吗？” 宋薇莉一听这话，斜睨她一眼，笑意里全是我还不知道你的神色，“她们几个人加起来都说不过你，你能有什么事？” 柏小玖知道比起副总监更喜欢听官话，宋薇莉是个喜欢看工作能力和性格的人。 “我真是为了她们好，不领情不喜欢直接跟我说不好吗？非要背后告一状。有用吗？”柏小玖没点烟，只是往她身边一坐，有些感慨的看着远处，学她那样，把脚放在围栏上，身体朝后一靠，“公司又要来新人了？” “嗯，不止。马上要出去旅游了，玩三天两夜。正好乘着这次旅游，需要调整班次，给你换人。说吧。想换掉谁？” 柏小玖没在意这个话题，反而听到旅游两个字，想到了公司旅游可以带家属，而一想到家属两个字。 戚景臣就浮现在她的面前，家属啊…… ------------ 第77章 争执 柏小玖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戚景臣，或者说要不要带他。 昨晚说给他机会之后，两个人约定，先尝试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就像是恋爱该做的事情。 戚景臣生怕柏小玖不过是一时冲动，连忙跟她约定，免得她到时候后悔。 撒娇、卖萌恨不得两个人勾手指，又让柏小玖心软的一塌糊涂，老老实实的跟他约定。 柏小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答应他，以后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多相处。 这回要出去旅游，不是更好的机会？不但可以好好相处，还可以看出很多细节。 但住这件事，要怎么解决，这才是个问题。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这个，旅游还要等几周。 柏小玖对于陈婕这人已经忍无可忍，在琢磨着是换掉她一个，还是连带着孙沁雪。 对比陈婕，她宁愿要个新人，也不想继续带着这两根老油条。 宋薇莉也是这么个意思，而且她还在思考怎么把陈婕弄到其他游戏去。 跟柏小玖这种被逼急了才会想办法的人比起来，宋薇莉一旦不爽一个人，肯定是快速想办法解决。 说是让柏小玖思考要几个新人，无非是问她打算让陈婕一个走，还是连带着孙沁雪。 柏小玖下了车，迎着渐渐黑暗下来的天色往家里走，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 说实话，孙沁雪这人也不怎么好，但她是个特别明显的墙头草，只要没人挑唆，还算好。 如果她和陈婕都走了，郑青还算是个新人，何晓是个压根没存在的老人，两个新人加进来，柏小玖的压力会很大。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柏小玖不需要看都知道是谁，一接起来电话，有些无奈，“怎么了？” “下班了？快到家了吧？晚上吃什么？我今天很听话吧？你说不要来接你，我没来。” 戚景臣一连串的问题让柏小玖更无奈了，抿嘴点头一笑，随心所欲的回答，“我马上就到就家了。你能听话，我挺高兴。你到网吧了？今晚吃完饭去上游戏？” “嗯。不过我去网吧可能要晚点。我还在外面吃饭，你也可以慢慢吃饭，别太着急。” 戚景臣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体贴，让柏小玖嘴角更上翘，“嗯，知道了。我先挂了。” 柏小玖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觉得心情好了几分，又多了几分想带他一起去旅游的念头。 戚景臣站在柏小玖的小区里的绿化带边，躲在树丛后面，看着她越走越远，看了几眼，才收回视线，把手插在裤兜，慢悠悠朝外走。 柏小玖说不准接她，戚景臣心里有些委屈，但他知道，柏小玖还没考虑好。 如果他去接她，同事们看到，也许她不好解释。 虽然心里这么不断找理由，找借口，都拦不住他难受的心，和特别想见她的念头。 一觉睡醒，他就想着不能接她下班，那可以偷偷送她回家，看她安全到家吧？ 站在房门前的柏小玖，压根不知道戚景臣今天玩了一把尾随。 正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大门，柏小玖才想起一件事。 之前回来的太晚，邱竹萍已经睡了，大概也是因为骗了她，有点不敢面对她？ 第二天柏小玖休息一天，又出去跟戚景臣吃饭、逛街、看电影，邱竹萍一个电话没打。 柏小玖因为戚景臣的事，倒也把被人骗去相亲这事给抛在脑后。 今天白班，她起来的又早，邱竹萍估计出去买菜，两个人没遇见。 于是这几天，应该好好聊聊的两个人，一脸错过，到现在还没脸对脸过。 柏小玖刚把大门打开，脑子里琢磨着，拿什么态度面对邱竹萍。 换好鞋，朝客厅一瞅，脸色不好的邱竹萍坐在客厅，双手环胸的盯着她看。 一看这表情，柏小玖心里咯噔一下，又在怨念，孙齐品这家伙是不是没说清楚？ “那个小孙多好啊。啊？你大姨说，这孩子刚回国，工作不错，家世不错。除了年纪大点。”邱竹萍说到这里，脸色越来越阴沉，几乎快滴出水来。 “他年纪对比你，其实也不算大。正正好。听说人长得也不错。你不喜欢他什么？他哪里不好？！” 柏小玖将钥匙跟背包往房间的床上一丢，站在客厅，佯装低头倒水，不去看邱竹萍的脸色。 嘴里低声说着，“也没什么不好。可他一看就跟我不是一路人。” 柏小玖不知道孙齐品说了，压根不敢提他有女朋友，而她找人冒充男朋友的事。 只能一点点从邱竹萍嘴里挖出来，再顺着说，不然这几天没好日子过了。 邱竹萍一听这话，双手挥舞起来，仿佛是砸在了柏小玖的身上，“什么叫不是一路人？怎么？你还嫌弃人家条件太好了？人家不嫌弃你都不错了！” “是，你女儿一无是处，没什么优点长处，不被人嫌弃都不错了。”柏小玖捧着水杯转过身来，脸也渐渐沉下来，斜睨着邱竹萍。 这话让邱竹萍哽了哽，看柏小玖那一脸，再不好也是你生的那种表情。 邱竹萍深吸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这快满值的愤怒值，想起了邱竹丽的话，“小孙说，跟小九聊不来，大家不适合在一起。我也不知道现在孩子怎么了，咱们那时候，哪儿有这么多事啊。” 一想到这些话，她按捺住的愤怒值又快腾起来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发现被我骗过去，你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也不看看别人的条件？就跟我置气呢？” 柏小玖品着邱竹萍的话，寻思着，孙齐品大概是说他们之间聊不来，没办法相处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后悔，当初脑子一抽，叫了戚景臣来，结果口供也没对一对，四个人还聊得很开心就分开。 到现在她又没孙齐品的联系方式，又不想找戚景臣，过一遍更麻烦。 完全不知道孙齐品说了什么，还得靠猜。 不过邱竹萍这话倒是让柏小玖有了发挥的余地，她故意冷笑一声，抿了一口水，把杯子不轻不重的放在茶几上，冷眼看着邱竹萍，“你还知道是骗了我？为什么要骗我？” 邱竹萍顿时被说的一哽，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不去看自己女儿，这件事她真的是太着急了。 之前那个穆西泽多好啊，柏小玖这都处不久，邱竹萍就想不通柏小玖到底是怎么想的，想选择一个什么样的？ 就邱竹萍作为过来人来看，穆西泽简直是结婚最佳对象，比她之前带回来的孩子都好多了。 可她怎么就舍得这么放手呢，邱竹萍也说不出让自己女儿去回头找别人的话。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女儿，亲生的。 “你还说呢。你不想想你都多大了？这都几月了？又快过年了，你又要老一岁，到时候真是老姑娘了，可怎么办？”邱竹萍不敢提穆西泽，免得柏小玖又拿话堵她。 “呵，那照你这么说。我今年都二十五岁了，四舍五入，我是不是明年就是三十岁了？彻底没人要？” 柏小玖这自嘲的说法让邱竹萍叹口气，用你说的真对的眼神幽幽盯着她。 “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这么骗我啊！多尴尬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跑去吃饭，你知道我当时都快没脸跟他说话了！” 柏小玖说话间还透着委屈，可怜兮兮的盯着邱竹萍，还带着谴责的眼神。 邱竹萍正要觉得不好意思，可一想到自己替她介绍这么好一个对象，又被她给搞没了，火气又上来了，“那你到了，既然都这样了，就不能跟人好好聊聊？” “妈，我真的不着急。这件事急不得。结婚不是小事，这是一辈子的事。”柏小玖不想继续就孙齐品这件事争辩，换了个方向，直捣黄龙。 邱竹萍几乎是跳着脚站起来，对着她手舞足蹈的说：“你还不着急！你都二十五岁了。你今年结婚，明年生孩子都算是大龄了。你要是多拖个几年，还能行吗？！” “结婚又不是……”为了生孩子几个字还在嘴里没说出来。 邱竹萍提高了音量，压根没听到柏小玖说了什么，大声的说：“再说了，我跟你爸，我们之前就是别人介绍就在一起结婚了。我们那时候还没你们这什么自由恋爱呢！你看你爸爸对我多好！对你们多好！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你挑挑选选的，就以为自己选的好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我没觉得我年纪大。再说年代也不同了。”柏小玖有些头痛，觉得跟她说不通，但还是柔了声音，小心的解释。 可邱竹萍一直在可惜孙齐品这么好条件的相亲对象，哪里会听柏小玖的心里话，更不会在乎她心里怎么想的。 在她看来，柏小玖最好是跟柏小琉一样，早点结婚生子，女孩子的青春有限，特别是还要生孩子。 柏小玖压根不知道邱竹萍一门心思都在担忧她生孩子的事，还准备好好跟她说，“孙齐品跟我真的不合适。我们聊不来。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耽误太久好吗？你别这么着急了，万一适得其反呢？” “你就是想气死我！气死我！错过这个，还有几个给你挑选？你以为你是个公主啊。还可以一个个慢慢选？！你看看你姐，早早结婚生子，现在不是过得很幸福？你非要这么自己蹉跎下去啊？” “妈……” 柏小玖这声无奈又带着求饶的声音没让邱竹萍消气，反而是一脸怒意的朝房间走，“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没有小孙，还有小李，小周。你总得快点结婚！都多大了！” ------------ 第78章 畅谈 柏小玖再次惹怒邱竹萍，连饭都没吃上热乎的，原本说好晚上上游戏，一点心情都没，给戚景臣发了短信，“今晚家里有点事，我不上游戏了。” 又给郑青发了短信，“今晚心情不好，我妈又开始了。不玩游戏。” 戚景臣的短信还没回复，郑青打来了电话，“你妈骗你去相亲，还跟你发脾气？你这日子过得？” “没办法，谁叫我老了，还没男朋友呢。”柏小玖把房门关了，坐在床边，脚在有气无力的晃悠着，心情也跟着一荡一荡，有些难受。 “你这不是有了臣下吗？”郑青知道了戚景臣的名字，还是习惯性的叫他的游戏名，说起他，又有点兴奋起来，“嗳，你直接答应他，把他带回家不好吗？” “再看看吧……”柏小玖心里还有一丝犹豫，考虑到之前跟穆西泽在一起不愉快的经历，想到戚景臣比她年纪更小，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也许戚景臣还没有在某个瞬间给她下定决心的机会。 “你啊。你现在没事吧？你妈肯定还要不停催你。”郑青很清楚邱竹萍对于柏小玖的态度，那是恨不得今天有男朋友，明天就嫁出去。 “随她吧。今天算是大吵一架。明天估计还要继续。”柏小玖知道，邱竹萍还没消气，肯定还要找茬。 “那你明天干脆到我家来？我男人要去加班，我一个人在家。”郑青一想到两个人可以一起吃饭，还可以一起去上班，心情顿时好起来，更激动了，“我们可以一去买菜，做饭。我做菜手艺不错。来嘛？” 柏小玖还在犹豫，郑青的家离她家有些距离，她过去也不方便，要转车，有点麻烦。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让柏小玖回过神，“我再考虑考虑吧……实在不想早起了。” “你也不用早起啊。我早起去买菜，你晚点来嘛。”郑青还在努力劝说。 柏小玖的房门被敲响，一听那个力度就是邱竹萍，赶紧轻声说：“我妈找我。先不说了。” 挂了电话，顺便看了一眼短信，是戚景臣的回复，“没大问题吧？怎么了？你心情还好吧？不能上游戏就不上。关键是你别不开心，有事给我电话……不然我给你个电话？” 柏小玖一边回复：“不用，有事。别打电话。”一边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表情别扭的邱竹萍，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脆桃，一看柏小玖开了门，伸手递过来，“呐，知道你不爱吃完饭，多吃点水果。” 柏小玖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生怕邱竹萍误会她在耍脾气，晚上随便吃了点菜，也没热，就这么吃冷的。 反正大夏天的，她也没什么胃口，菜吃着也不是很凉。 邱竹萍气得够呛，就觉得柏小玖喜欢跟她唱反调，叫她去相个亲，那么好的小伙，都看不上。 跟柏小玖吵了几句，说白了，压根就是她在生闷气，柏小玖不温不火的说了几句，没什么脾气的样子。 邱竹萍心里憋着火，发不出来，跟邱竹丽打电话诉苦，说着说着，又说到了那可惜的孙齐品。 结果邱竹丽说到孙齐品有女朋友，不过是离婚有孩子，没敢跟家里说，这回跟家里坦白了，家里闹翻了。 邱竹萍的火气瞬间消了，仔细想想，也是，才回国的精英人士啊，哪怕二十九岁，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会让他们遇见？ 火气一消，智商回来了，怒火值降低，就开始生这个孙齐品的气，开始觉得柏小玖受了委屈。 可刚跟她发了一通脾气，这么一会儿，也不好拉下脸道歉。 道歉两个字，对着柏小玖这个脾气很好的小女儿，邱竹萍从来没有概念。 有时候把脾气火爆的柏小琉惹生气，气急了跟她对吵，邱竹萍还会道个歉。 对着柏小玖，不论说什么，总是一副没脾气，好声好气回答，邱竹萍哪怕说错，做错也不会道歉。 总觉得对着自家小女儿，不管说什么，都要生闷气。 既然没办法道歉，拉不下这个面子，邱竹萍总想做点什么，实际行动表达一下，也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这会儿柏君国没回家，要是他回家知道这件事，估计又要破口大骂。 邱竹萍想到这里，对于柏小玖更愧疚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她骗柏小玖去相亲，还遇见这么个男人。 柏小玖没把这件事告诉柏君国，也算是维护他这个妈妈了。 一想到这里，邱竹萍的表情好看了几分，把桃子往柏小玖的手里硬塞。 一看柏小玖的手很白，那白白嫩嫩的桃子握在她的手里，都不显得皮肤会黑，邱竹萍又觉得骄傲自豪起来，“吃吧。你啊……” 柏小玖有些一头雾水，总觉得邱竹萍的态度有几分诡异，又不敢多说，拿起桃子细细咬了一口，“你不吃吗？” “你自己吃。我看你晚饭没怎么吃。没胃口？”话说到这里，邱竹萍想起她没胃口多半是自己造成的，话题转了转，亲昵的戳了戳她的眉心，“你啊，那小孙人不行，你怎么不说？” 说到这里，邱竹萍皱起眉头来，“还是他没说？” “说什么？”柏小玖啃着桃子，听到这话，猜测孙齐品这是露馅了？ “这孩子有女朋友。可他女朋友是离过婚，还有个孩子！这么好的条件，他怎么准备找这么个老婆？家里闹起来了！” 邱竹萍刚才跟邱竹丽说的不过瘾，邱竹丽不是个喜欢说人是非的人，也没说太多，就大概说了说。 说到这里邱竹萍又觉得没准柏小玖知道的更多，八卦之心起来，拽着柏小玖去沙发上坐下，脸上全是笑容，“你当时去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 既然孙齐品都彻底暴露出来，柏小玖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啃了一口桃子，点点头，“嗯，说了，说他有女朋友，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可能。我们就像是朋友一样聊了聊就完了。” “你这孩子，刚才怎么不说？！”邱竹萍一听这话，心里又心疼自己女儿被骗，也忘记了是她先骗柏小玖去相亲，才遇见这事。 “不管怎么说，也是别人的私事。他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好说。跟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之间不合适。”柏小玖扯了一张纸，擦了擦唇边，不敢跟邱竹萍对视。 她不太喜欢撒谎，一旦撒谎总有些喜欢眨眼睛，还会下意识的皱眉头。 邱竹萍是她的亲妈，太了解她了，她只能借助小动作，不让邱竹萍观察到。 “算了，我就说。咱们怎么遇得见这么好的事？算了算了。”邱竹萍拍了拍柏小玖的肩头，那句对不起还是说不出来。 “老妈。我不是不想谈恋爱，是真的没遇见合适的。你能不能别这么给我介绍了？”柏小玖没想到跟穆西泽分手，会造成邱竹萍这样的反弹，连骗她去相亲这件事都做。 柏小玖不知道继续下去，邱竹萍会不会直接把人带回家，来参观她睡觉？ 这就跟她是代售商品似的，仿佛快过期了，邱竹萍着急销售出去，一点不在乎买主带回去做什么。 邱竹萍的情绪看着好多了，柏小玖也是她的亲女儿，自然有几分了解她，知道她这也是心里有歉意，但又不好意思道歉。 乘着邱竹萍这会儿心里有那么点歉意，柏小玖才敢说出心里话。 柏小玖的声音好听，轻柔的说话，总让人心里舒服几分，邱竹萍缓和了表情，拍了拍她的手臂，“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看看你姐。再看看你，我能活到什么时候？你总要成个家，我才觉得你真正长大了。” “我跟我姐不同啊。我们性格都不同，你不了解吗？再说了，我不喜欢讲究，也不想讲究。我总会遇见合适的。这种事越急越容易遇人不淑。不是吗？” 柏小玖的话让邱竹萍想到这次遇见的孙齐品，又有些后怕的点点头，想到这小伙有女朋友，还答应相亲，越想越不是个好人。 柏小玖一看邱竹萍点头，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头，略带撒娇的轻声说：“老妈，我不是个你对着干，就是觉得不合适而已。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真的心里有数，我又不是真的要单身一辈子。我也想遇见像是爸爸这样的好男人啊。” “嗯嗯，知道了。”邱竹萍最喜欢的就是柏君国被人吹捧，一听这话，飘飘然几分，更好说话了，看着柏小玖那张显嫩的脸，更满意了几分。 一想到这是她跟柏君国的女儿，像是集合了两个人的优点，长得挺不错，是不用太过担心。 回想一下，又觉得自己最近有些魔怔了，不该这么催着柏小玖，更不该骗她。 想着想着，说话语气就更好了，反手搂住柏小玖，也不管现在有多热。 两母女亲亲热热凑在一起，邱竹萍晃了晃身体，嘴角上扬，“行了，不催着你。你心里有数就行。但可别让我等太久，你这孩子心里得有点数！” 柏小玖知道这一段时间的折腾算是过去了，邱竹萍的心气终于顺了，再也不会出幺蛾子，乖巧的点头，“嗯嗯，肯定的啊！” ------------ 第79章 约会（上） 只要邱竹萍不跟柏小玖闹腾，日子就能过得轻松一点。 细细啃着桃子，跟邱竹萍闲聊了几句，来来回回不过是母女两的过招。 这个关心她身边是否有新的男孩出现，那个绕着圈子不会好好回答。 直到桃子啃完，邱竹萍也彻底放弃，但心里到底不会这么着急，更不会焦躁。 之前真的是觉得穆西泽这小伙太可惜，心里又急又气，现在闹了个乌龙，差点害了柏小玖。 邱竹萍也不会太着急了，心气顺了，看柏小玖也满意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女儿好看，还多了几分得意。 柏小玖彻底把邱竹萍哄好，除了感谢孙齐品的出现，还有这次邱竹丽出了力。 如果不是邱竹丽劝了几句，估计邱竹萍不会消气这么快。 比起文化水平，邱家就邱竹丽最高，邱竹萍几个兄弟姐妹对她还是挺服气。 “你早点睡。明天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邱竹萍见柏小玖吃完桃子，站起身，带着讨好的笑，跟着起了身。 柏小玖太了解邱竹萍了，她今晚看着是想通了，但两个人在一起待久了，邱竹萍又会开始琢磨这事儿。 最好的办法，就是最近别跟她相处太多，别给邱竹萍太多机会，扯这些相关话题。 “我跟朋友约好了，要出去吃饭。而且晚上要上夜班。” 柏小玖的话让邱竹萍扬起了眉梢，“跟朋友？男的女的？” 看吧，只是这么一会儿，看似想通了的邱竹萍，一旦牵扯到这种话题，一定是这个表现。 “公司里的女同事，关系特别好。明天不用管我。我睡醒了就出门。下午直接去上班。” 邱竹萍当然不会勉强柏小玖不出门，虽说担忧她晚上还要夜班，太早出门会不会不够睡。 可人总待在家里，什么时候才能遇见缘分？当然要多出去走走。 哪怕只是跟着女孩子一起出门，那万一遇见合适的呢？ “去吧。多睡会再去。你还想吃点什么不？” 柏小玖知道邱竹萍对于孙齐品那件事，有点愧疚，但她今天的心情起起伏伏，实在没什么胃口。 哪怕肚子有点饿，依然摇了摇头，“我跟朋友约好时间就去睡觉了。” “好好，你早点休息。保护好身体。”邱竹萍拿出慈母的样子，看着颇有些慈眉善目。 柏小玖洗了手，终于舒了口气，坐在床边琢磨着给郑青一个电话，约个稍晚点的时间。 刚拿起手机，有两条短信，一条是郑青的，刚刚发来的，“你想好了吗？不过我爸妈回来了。明天我爸妈可能会在。但他们人很有意思，性格很好。你跟着一起吃顿饭吧？” 另一条短信是戚景臣发过来的，上面写的简短，“你如果心情不好，不如带我去吃点我没吃过的好吃的？” 柏小玖知道郑青家里不是蓉川市本地的，而是附近一个地级城市，之前到蓉川市来读书，她的父母就在这里顺势买了房。 那时候房子的房价还没有现在这么贵，她父母买了两套，一套租出去，一套留给郑青自己住。 郑青的男朋友，章珏羽的家庭条件也不错，自己也有一套房子。 之前两个人住在章珏羽那套房子里，后来为了郑青上班方便，搬去了郑青父母买的那套。 但蓉川市的两套房子，一套租了出去，郑青的父母一旦要回到蓉川市，只能跟郑青挤一天。 柏小玖不想跟郑青的父母一起吃饭，跟长辈吃饭，不管性格多好，也会面对不少询问。 这种感觉并不好，想了想，几乎是瞬间做了决定，干脆带戚景臣出去吃点什么。 给郑青回复了短信，“我要跟戚景臣出去吃钵钵鸡。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吧。” 又给戚景臣回复了短信，“行啊。你一定没吃过钵钵鸡。现在吃很舒服。明天带你去吃吧。不过我明天下午要上班，中午再出门吧？我多睡一会儿。” 郑青大概早就猜到她不会来，回复的更快，“嗯，你们好好玩吧。哈哈哈，玩开心点。” 戚景臣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压低了几分声音，“中午会不会太晚了？我怕我早上起来会想你。” 自从柏小玖说答应他考虑一下，戚景臣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些撩人心弦的话张嘴就来。 他的声音本来就有磁性，透过电话说出来，更叫人耳朵发酥，心底发痒。 不过这都比面对面听着他说好，本来他就长得帅气，还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更容易叫人沉沦。 被戚景臣的声音勾的走神了一会儿，柏小玖才反应过来，笑了一声，轻声回答：“是你想我重要，还是我多睡一会儿重要？” 这反问几乎是瞬间秒杀了戚景臣，手机那边传来轻轻的咳声，和忙不迭的回答：“当然是你睡够了重要。那你睡醒了给我电话。” “嗯。我今晚会早点睡的。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见。” 戚景臣听着柏小玖轻柔娇软的声音，几乎舍不得挂电话，可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老实的应和了一声。 柏小玖睡醒的时候，邱竹萍大概出门买菜，或者知道今天家里没人吃饭，一个人出去打麻将潇洒去了。 最近柏君国似乎在忙着什么大工程，特别忙，有时候回家都很晚，别提回家吃饭了。 看了眼时间，也才十点过，洗个澡收拾好，过去跟戚景臣汇合，差不多错过午饭高峰期。正好一点过吃饭，吃完就可以去公司。 蓉川市是个旅游城市，又是个休闲之都，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 哪怕不是节假日，周末，有时候不少餐馆人都很多，更别提中午十二点，晚上七、八点这种吃饭高峰期。 柏小玖准备带他去吃著名的东西，说不准还得排位。 戚景臣早上八点过就醒来，毕竟不是自己家，又是个陌生的城市，心里还装着事。 他这几天都是晚睡早起，其实觉得特别困，也没什么精神，但一想到能看见柏小玖，起来洗了个冷水澡，人瞬间精神了。 终于等到了柏小玖的短信，打开一看，“我去洗个澡，出门了给你电话。如果你还在睡，就睡吧。已经睡醒别回电话或短信了，我去洗澡了。” 洗澡两个字，联系到柏小玖那张甜美的娃娃脸，和姣好的身材，画面感瞬间出来了。 戚景臣看着手机短信怔怔发呆，感觉自己鼻腔都有些热了，仰起头眨了眨眼，果然单身了二十年，火气很旺啊…… 等柏小玖搞好一切，跟戚景臣汇合已经是下午一点过。 戚景臣住的地方，周围餐馆不少，但真正出名味道不错的，不怎么多。 柏小玖作为土生土长的蓉川市人，其实对于很多新出来的店面已经不熟，还是在公交车上询问了郑青，才知道好吃的地方在哪里，准备带戚景臣去。 两个人刚汇合，戚景臣看着柏小玖一阵傻笑，“你饿了吗？要不要先买点什么？” “不用了，都准备吃午饭了。还买什么？”柏小玖觉得他笑起来的，给人感觉很阳光明媚，但又透着一丝傻气，看着就叫人舒心，也跟着笑起来。 “去哪里吃？”戚景臣走在柏小玖的身边，视线几次扫过她身侧垂着的手指。 他伸手想去牵住，刚伸出手，又小心翼翼收回来，扫了柏小玖好几眼，手指一直蠢蠢欲动着。 柏小玖正在认路，郑青虽说说的很清楚，但她不熟悉这附近，正在左右张望公交车站。 戚景臣没胆子真的伸手一把握住，只能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什么？” “我研究一下公交车站。没几站路，我们赶车过去。”柏小玖左右张望着，没看见戚景臣直接转身扬起手臂。 没听到他的回答，这才转头，一看他挥舞着手臂，一把上前拉住他的手，“你干嘛？就几站路，别打车！” 说着话，不停用力想把他的手臂掰下来，嘴里还在嘟囔着，“你也太浪费了，动不动就打车。我今天专门带了两张公交车卡出门。你怕什么啊，跟着我走就行了。” 戚景臣在她说话的时候，准备放下手，可她一紧张扑过来，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侧。 身体最突出的地方更是服帖在他的手臂，这感觉让他动都不敢动，觉得自己的鼻子又燥热起来。 可是鼻子有些热烘烘的同时，整个身体也是热腾起来，连带着脑子迷糊了，手就那么还往前伸着。 柏小玖发觉他有些呆呆的，还以为他不高兴，往后退了一步，歪头看了几眼，跳到他正面，手在他面前挥了一下，“怎么？不喜欢赶车？” 她刚刚离开戚景臣的身边，他就觉得自己可以呼吸了，不会屏住呼吸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或者能做什么。 这会儿回过神来，态度特别好的连连摇头，“没事没事，你说什么坐什么我们就坐什么。” 态度倒是很端正，瞬间愉悦了柏小玖，白了他一眼，可这一眼没什么力度，更像是撒娇般的媚眼。 戚景臣刚站直身体，被她这一眼看得，差点又腿颤了颤，浑身发热，只会傻乎乎的朝她乐呵。 柏小玖只觉得他就爱这么傻笑，也没察觉到自己刚才有什么不妥，朝他勾勾手指，“走吧。陪我找公交车站去。” ------------ 第80章 约会（下）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往前冲，下意识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往下一挪，握住了她的手，嘴里说着：“你小心点。” 这里是在街边，人行道和公交车站只有一条狭窄的非机动车道，车来车往，很容易过去公交车站时被自行车或电动车给撞着。 柏小玖着急去前面的公交车站看看，这里只是隔着非机动车道，也不觉得会出事。 往前跑也不算鲁莽，余光瞟着左右两边的，这会儿被戚景臣顺势牵着手，缓缓转身看向他。 戚景臣跟她之间有一些距离，伸直了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松开，一看她转头看过来。 看天看地，透着耳根，脸颊发着烫，就是不敢看她。 戚景臣从小到大，都长得很好看，读书的时候，不少女孩都喜欢他。 可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玩，全是游戏，一点没开窍，更不在乎女孩子的喜欢。 等他长大一点，对于女孩子稍微有点想法时，被送去当兵，没了机会。 等退伍回来，那点想法早没了，又开始一门心思的研究游戏如何赚钱。 如果不是遇见了柏小玖，戚景臣压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真的会面对一个女孩，这样的脸红心跳。 他一直以为这种事都是电视，是假的，根本不会出现。 就像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为一个人牵肠挂肚，想一个人想到迷失自我。 现在牵着柏小玖的手，只是牵着手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戚景臣的眼里心里都是她。 可她转过头来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他怕看见她谴责的眼神，不敢跟她对视。 心里在反复回味这个滋味，手还慢慢摩挲着，体验着这细腻的皮肤触感。 柏小玖被他抓住手腕时，知道他是好心，心里一暖，被他很快握住手，有些诧异。 她之前谈过不少恋爱，早就没有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可被戚景臣这么一握住。 心在微微悸动，或许没有那么激烈，却让人能清楚的感觉到。 柏小玖心里在思考，这种感觉，是表示她对他也有一些动心吧？ 不然怎么会说考虑一下，郑青的话说得对，二十五就真的老了吗？ 二十五岁的女人就不能勇敢一点尝试用时间去证明，看清楚一个人吗？ 柏小玖现在彻底想清楚，哪怕拿一年时间来看清面前这个比她年纪小的男人。 如果能在一起一年的话，说不定几个月就能明白。 想清楚的时候，她已经决定答应戚景臣，可这傻子反而老实了，不再多说，也不会问。 总不能让柏小玖主动说，我愿意当你女朋友了？ 戚景臣不问，她只能等他问，如果他反应不过来，那也够笨，她没准还要多想想。 现在戚景臣这么看天看地的模样，带着心虚和胆怯，莫名有些萌，让柏小玖想笑。 戚景臣因为紧张把柏小玖的手整只握在自己的手心，手一点不敢松开，也不敢跟她对视，心里还在不断忐忑。 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紧绷着唇角站在原地。 柏小玖只觉得他现在这模样透着点可怜，还带着委屈，仿佛把什么心爱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生怕被人拿走。 这样的他让人觉得替他心疼，还会有特别的悸动。 柏小玖手微微动了动，想挣脱出来，她不是打算放开手，而是想跟他十指紧扣。 如果他真的没有经验，不知道表白，那么她的主动，这样的行动，总能让他意识到什么吧？ 柏小玖的手刚刚动起来，被察觉到的戚景臣更用力的握在手心。 这回看天看地的人，终于鼓足了勇气低头看着柏小玖，轻声说：“别松开。” 柏小玖看他这带着祈求一般的模样，眼睛里带着期待，笑着朝他轻声说：“如果不松开……” 话还没说完，戚景臣眼睛里的光都灭了一般，她慢悠悠的挣脱着手，在他绝望的微微松手时，反手将他的手十指紧扣，继续说：“怎么这样牵手？” 举起两个人相牵的手，柏小玖朝他笑的微眯双眼，看见戚景臣的眼里闪出耀眼的光芒，里面都是喜悦和不敢置信。 直到柏小玖慢悠悠把两个人相牵的手放下来，他还呆愣在原地。 好半天才放缓了声音，就像是声音大一点会把柏小玖吹走似的，“你的意思是……是，愿意当我女朋友了吗？” 这话实在是一点不浪漫，但很直白，带着内心的期盼。 柏小玖轻轻动了动指腹，摸了摸他的手背，默默点个头。 戚景臣看见她点头还不敢相信，晃了晃两个人相牵的手，“你是说，你是说，你真的愿意了？” 这意思是，她如果不开口说话，他就不相信吗？太呆了，可又特别可爱。 柏小玖笑着朝他看去，边点头，边提高一些音量，“我说，我愿意！听不到吗？要再重复一遍？” 戚景臣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站在原地怔怔一会儿，突然想跳起来。 想告诉全世界，他一见钟情的那个女孩，那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了！ 她答应了！他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该做些什么？！ 戚景臣激动的想蹦起来，才想起跟她十指紧扣，手臂一用力，自己也往前几步，直接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柏小玖出门前才洗了澡，也没用香水，头发上和身上带着不同的香味，出来有一会儿。 炎热的夏季，这些香气在皮肤表面蒸腾起来，融合成为了柏小玖独特的香味。 戚景臣刚把柏小玖拽到怀里紧紧抱住，鼻息间全是香味，带着一丝熟悉，又有些陌生。 原本应该说点什么好听的情话，或者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戚景臣却脑子一抽。 先是在她发顶嗅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之后，轻声询问：“你洗发水换牌子了？” 柏小玖还以为他打算说点什么，一听到这个话题，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开始只是趴在他胸前浅浅淡淡的笑，后来越笑越大声，笑的戚景臣一脸莫名。 从他怀里仰起头，看着傻乎乎的他，柏小玖微微歪头，“嗯，对啊。” 戚景臣露出了猜对了的喜悦，看着她笑的这么可爱，看着特别让人想亲一亲。 原本两个人现在确定了关系，戚景臣应该盖个章。 可他刚牵着自己心爱女孩的手，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应。 压根不敢这么快就盖章，只是这么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 如果不是柏小玖下午要去公司，大概跟他在街上抱一天都没事。 可看到来来往往的公交车，柏小玖终于想起要做什么了。 她在戚景臣的怀里扭了扭，又被他固执的抱紧，无奈的敲了敲他的下巴，“不饿？要坐公交车去吃饭啊……” 戚景臣有些不舍的看着她，微微嘟着嘴，就像是撒娇，被柏小玖又敲了一下下巴，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嘴里嘟囔着，“我怎么能让我女朋友赶公交车。我们打车过去吧。” “呐，既然是你女朋友。我告诉你，第一件事就是节约为本，不准浪费。走，赶车去。”柏小玖才会这么浪费，平时上班如果不是快迟到，她轻易不会打车。 下班如果不是遇见什么特殊事，她更不会打车。 戚景臣刚到蓉川市的时候，她有些地方不熟悉，拽着来玩的朋友去赶车也不好。 等知道他要在这里安营扎寨，柏小玖就开始带他赶车了。 要在一个大城市里待下来，还没开始赚钱，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节约钱。 戚景臣是觉得天太过炎热，太阳很大，还有些闷，空气里是一股股潮湿的热浪。 两个人在街边抱着站了一会儿，都有些汗意，他不舍得柏小玖去坐公交车受委屈。 可柏小玖说不准打车，他也不愿意反驳，刚成为他的女朋友，宠着还来不及呢。 听到她这么说，戚景臣老老实实松开手，让她离开怀抱，但手臂一展开，固执的牵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在她眼神转过来时，还略带得意的朝她摇头晃脑，仿佛是在炫耀。 甚至把两个人相牵的手举起来，在她眼前晃一下，就像是说，你看，你已经答应了，是我的人了。 两个人原本是想找公交站，看看公交车怎么坐，哪知道在街边浪费了不少时间。 运气好的是，前面那一个公交站，就有他们需要坐的车。 一上车戚景臣坐在她的身边，伸手将她的脑袋揽过来，固执的要让她靠在他的肩头。 这个动作有些别扭，柏小玖反抗了一下，被他微微用力一压，老老实实靠在他的肩头，只能斜睨他一眼，表达不满。 戚景臣满心都是这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心上人，不论是走着坐着站着，两个人都要紧紧靠在一起。 这样不但是显得亲密，还是在宣告主权。 每次柏小玖跟他在一起，他都注意到了，柏小玖的回头率挺高的。 戚景臣一点没意识到自己长得很帅，他们两走在一起，看着实在是很般配，所以回头率会很高。 在他眼里最好看的就是柏小玖，不管男女都是为了回头看她，心里只会不满，压根不会多想。 柏小玖觉得他就像是一只缺爱的小奶狗，被主人刚刚领回家，不贴着主人没有安全感。 被他这么强迫着靠在他的肩头，其实颈椎并不舒服，戚景臣的肩头又没肉，还有肌肉，靠着更难受。 这个傻子也不知道把她往胸前揽住，强迫着她靠在肩头，她一动，他就以为她要挣脱，反而更用力。 “不舒服！”柏小玖忍无可忍，轻声抗议，拍了拍他的胸膛，示意这里才有肉。 戚景臣以为她更喜欢他的胸膛，笑的略有些得意，坐直了身体，让她靠着他的胸膛，还故意挺起胸，一脸的骄傲。 ------------ 第81章 吃饭 第1章 两个人虽然耽误了点时间，可也错过了午餐的高峰期。 郑青介绍的店面，并不是装修不错，富丽堂皇的著名餐馆，而是下了公交车，还要走一截，在一个巷子里的小店。 店面不算太大，装修也很简单，但整洁，原木色系的桌子椅子，看着有一些陈旧，可并没有泛起油渍。 总体来说，看着就像是一家老字号，在乎自己招牌的店，并没有被太多时光侵蚀。 店面是属于竖着狭长幽深型的，左右两边靠墙摆放着桌椅，白墙贴着瓷砖，还透着白，没有叫人看着没有食欲。 左右两边都有人坐着，但位置还有不少，夏季炎热，这种小店除了菜品放在冰箱里享受着凉意，整个店里只是吹着风扇。 戚景臣跟着柏小玖到达这家店，第一反应是看了看她的脸色。 照他看来这种店夏天来吃，肯定很闷热，吃着也不舒服。 这会儿才牵到自己女朋友的手，当然希望能把所有最好的东西双手奉上。 今天睡醒那会儿，戚景臣还在脑子里每天想一遍柏小玖，而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让她开心。 戚景臣没有恋爱经验，也不太爱看什么电视连续剧和电影，倒是经常听朋友说起一些。 女孩子喜欢的，谈恋爱需要如何对待女朋友，当时他没这个心思，现在恨不得把柏小玖捧在手心，绞尽脑汁思考这些。 今天柏小玖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这感觉就跟他求婚成功似的，两个人将要携手一生。 戚景臣一看她准备走进来，拽着她的手轻轻往后拉，还扶住她的腰，嘴角扬了扬，又很快抑制住，声音温柔的问：“要不要换一家吃？这家看着有点热。” “可是央央说的就是这里啊。为什么要换地方？”柏小玖以为是戚景臣嫌弃这家店，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一看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神色，这才反应过来，戚景臣不是这种人。 他来到蓉川市之后，对于吃住一点不挑剔，只要她带他去哪里，他一点怨言没有，也不会嫌弃什么。 感觉到两个人相牵的手有一股湿润的汗意，柏小玖有些反应过来，他是不希望她受委屈？ 当然，心里这么想，但谁知道是不是事实呢，柏小玖也不会询问，只是转头看着店面说：“据说这家味道很正宗。我也想试试。你不喜欢吗？” “你喜欢吗？”戚景臣刚才看见了她皱眉，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一听她说喜欢，连忙带着讨好的笑，“你喜欢就进去吧。” “不是我喜不喜欢啊。而是我想带你来尝尝。”柏小玖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拽了拽他的手，示意跟着进去。 钵钵鸡是蓉川市一种特色食物，其实就是把不同的食材串在竹签上，再把所有的食材煮熟，煮的恰到好处，放在特质的调料里泡着。 吃的时候，食物是冰凉的，但脆生生的带着麻辣鲜香，不管是什么食材，都是刚刚好的火候。 这种特色菜第一要看菜品的新鲜度，毕竟里面荤菜不少，第二就是调料必须做得很好，第三就是放置的时间不能太久。 夏天来吃这种食物，既不热，又去除了体内的暑气，嘴里还有麻辣味，可以压过心里的那份燥意。 柏小玖还从来没带他来吃过，主要蓉川市是个旅游城市，各种特色食物都有。 戚景臣原本还有些嫌弃这家店，可一靠近闻到到这味道，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偷偷瞅了眼柏小玖。 这家店的菜品看着不少，放置在正对面店面的冰箱里，可以随意选择。 柏小玖正站在门口大概扫了一眼菜品，觉得还算是丰富，又左右看了眼寻找位置。 靠近风扇的两边桌子都有人，只有附近还有几个空位，看着有些热。 戚景臣一看风扇附近没位置，不满意的来回瞅了几眼，才凑到柏小玖耳边轻声说：“闻着倒是不错，但看着很热，不然换个地方去吃？你现在还要上班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他的房子离这里不远，如果她吃的有些热了，可以去他那里洗个澡。 洗澡两个字在脑袋里一过，又开始觉得鼻子发热，脸颊发烫，他悄悄瞅了两眼柏小玖，觉得她没发觉，才转过视线，不敢去看她。 柏小玖其实也觉得有些热，蓉川市是很闷热的，没有空调，真得对着风扇吹才有凉意。 这会儿位置是还多，可看着都热，她的确晚上要上班，如果吃的一身汗，总叫人不舒服。 不过她闻到这家店的味道，是真的觉得很正宗，心里挺想吃的。 “就在这里吃吧。懒得走了。外面也热。你去看看喜欢吃什么？”柏小玖选了一张离风扇还算近的桌子，风扇来回吹着，也会有凉风过来。 戚景臣很体贴的站在她的位置感受了一下，能感觉到凉风后才满意的点点头，“你想吃什么？” 柏小玖正抽出两张纸巾擦桌子，随意摆摆手，“我不挑食，你随便拿你喜欢吃的。” 戚景臣作为北方男人，早就有一种习惯，觉得应该女人做家事，这会儿站在一边看着她擦桌子的样子，总觉得透着贤惠，心里满意的不得了，“好。” 柏小玖根本不知道这么一会儿，他脑子里各种脑补，随意擦了擦桌子，觉得干净了，把一次性的餐具打开摆好。 等戚景臣自己把菜品拿过来，一一摆放在她的面前，这才在她身边坐下，把碗筷拿过来，轻声问：“想吃什么，我给你放碗里？” “我又不是残废了。”这话里透着宠溺，让柏小玖心里微微一颤，有些暖，又带着开心，瞟了戚景臣几眼，觉得他虽然看着有些笨拙，但对人还算是真挚。 至少从细节里可以看出一些，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戚景臣也不管她的回答，就是觉得自己看这句的好吃的东西，都往她的碗里夹，一边夹一边低声问：“这是什么？我没认出来。这个看着好奇怪。” 其实钵钵鸡里的食材也是平时常见的食材，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菜品。 不过是切法不同，处理的方式有些不同，南北又有些差异，让戚景臣看不出来罢了。 柏小玖很有耐心的一一解释给他听，一边说，一边被他喂到嘴里。 正说着话，被人塞了东西进嘴里，一时有些语塞，无语的瞪了他一眼，细细嚼了，才继续解释。 戚景臣这是第一次凑这么近在她身边，两个人可以亲密的并排在一起，而他夹菜给她吃，有一种投喂自己心爱女人的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之前她跑去跟孙齐品相亲的时候，杨莉莉的出现让戚景臣特别羡慕。 他们两个坐在他们的面前，卿卿我我的头靠头，还有眼神的交替，那种默契和情感的流露，都让戚景臣特别羡慕。 而他跟柏小玖当时看似很近的坐在一起，但两个人坐的有些规矩，哪怕散漫了一些，也不敢靠彼此太近。 不管孙齐品那一对是否看出端倪，戚景臣哪怕没什么经验，都觉得他们那时候一看就不是一对。 哪里像是现在，两个人肩并着肩，而他还可以边吃边牵着柏小玖的手。 虽说他伸手过去牵着，手臂有些累，但手长任性，只要可以牵着她就好。 柏小玖吃个饭还要被戚景臣强迫牵着手，甩了几次，又被他固执的牵着。 心里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无奈，还带着没好气，瞪了他好几次，被他讨好一笑。 戚景臣那双桃花眼长得格外好，又特别明亮，每当笑的两眼微弯，再嘴角翘起。 这一副模样，萌到炸裂，简直让人想把一切给他。 原本他就白皙皮肤很好，只要微微一笑，脸上表情丰富一些，整个人生动的叫人心颤。 柏小玖每次都被他看的特别无奈，只能随着他，虽然有几分不方便。 直到饭吃完了，柏小玖才发觉自己居然一直跟他这么别扭的牵着手吃完了饭。 而戚景臣一直伸长了手跟她牵着，不说累，也不嫌麻烦，反而时不时看她就是一脸傻笑。 结账的时候，还没等柏小玖开口，只是看她招手，戚景臣积极的站起身，“这边买单，结账了！” 服务员刚走过来，戚景臣往前一站，站在柏小玖的面前，完全挡住她的视线，“多少钱？” 柏小玖看着他这副表现，又笑了起来。 有些小体贴，还细心，心里觉得男人就该负责一切，这么乍一看，突然觉得他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长得还那么好看，这才是最叫人心动的。 柏小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不是挺幸福的？ “我送你去上班吧？”戚景臣特别周到，结完账之后，还给她买了一瓶饮料，递到她的手上时，瓶盖已经拧开。 “嗯。看看时间，从这边过去，差不多了。” 戚景臣看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眼角露出笑意，笑着继续说：“那我明早来接你下班吧？” 现在他已经算是苦尽甘来了，真正的转正了，当然要正式出现在她的公司，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 第82章 不舍 柏小玖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戚景臣牵着她的手，一直不肯放，直到身边有人回头看，她才不自在的甩了甩手。 戚景臣长得帅，个子又高，跟娇小的柏小玖走在一起，两个人是真的很养眼。 人都喜欢好看的人与物，看见这么般配的两个人，不论谁都会多看几眼。 如果是平时在街上，柏小玖会觉得无所谓，这会儿在公司附近，心里难免会有几分不舒服。 不是怕戚景臣被同事看见，而是觉得工作的地方，这么太过卿卿我我，总归不好。 一直送到电梯口，戚景臣还要跟着往里走，被柏小玖推了出去，“我自己上去吧。你回家休息。外面这么热，你回去洗个澡清爽一下也好。” 柏小玖就巴不得自己现在可以回家洗个澡，可惜还要上夜班，心里还在琢磨，以后再也不要这么做。 上夜班那天还是在家睡够了，直接出门去上班，这么热的天，在外面走一圈都是受罪。 “我送你上去，也不耽误这么一会儿。反正都要送到了。”戚景臣恨不得跟着她去上班。 哪怕她在那里工作，他只能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只要能待在她的身边就觉得很舒服。 “行了，你回家吧。这是电梯呢。”柏小玖又把他往外推了推。 还好这会儿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电梯有三台，这台被占住了，其他两台还能用，否则柏小玖会更用力推他。 戚景臣哪里舍得走，被柏小玖那点力气推的只是微微往后一步，等她还要用力时，伸手把她一把抱进怀里，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再抱一会儿。” 他知道自己运气算很好了，也没费太多力气，柏小玖就考虑好了。 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想对柏小玖更好，而不是不懂珍惜。 她肯这么快给他机会，何尝不是因为心里喜欢他？ 至少戚景臣是这么认为的。 柏小玖被他突然抱到怀里，能感受到他加快的心跳，这种声音无疑会让人听到心情愉快起来。 再也没有比这种声音听着更悦耳了，能完全听出他的紧张和在乎。 柏小玖原本还想推开他，可听到这样的声音，反而放松了身体，轻声提醒他，“在电梯里呢。” “没事，我陪你上去。”戚景臣抱着她往里挪了挪，正准备摁电梯，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嗳，等等！” 这声音让柏小玖下意识的推了戚景臣一把，而他更用力的抱住了她。 郑青父母今天来了蓉川市，中午饭吃的融洽，下午出门晚了一点。 这会儿时间其实差不多，但她总觉得心里发慌，一看见两边的电梯都关着门，中间这台正要打开，连忙赶过来。 刚迈进电梯，一眼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还仿佛看见了半张熟悉的脸。 那感觉就是，上一秒柏小玖还在信誓旦旦嫌弃着戚景臣的年纪，下一秒她就把戚景臣一把揽入了怀里，还一脸得意。 郑青站在电梯里有些傻了，看着露出半张脸的柏小玖，毫无不好意思的表情，还朝她眨眨眼。 好半天等戚景臣半侧脸过来看，她才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你们两！” 话说出口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大，电梯里还有回音，连忙捂住嘴，另一只手不断指着他们，含含糊糊的说：“你们！你们！在一起啦？” 柏小玖就想看她吃惊的表情，大概两个人关系真正好起来，彼此亲近，柏小玖一点不怕郑青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更不会说她出尔反尔。 面对郑青这种脾气耿直，性格直接的女孩子，柏小玖觉得该做什么做什么，才是最愉快的。 如同现在，朝她打趣的眨眨眼，还带着一丝得意似的。 郑青一看柏小玖这表情，有些气愤的朝她哼了一声，可哼完之后，又笑起来，歪头看了看还不肯放手的戚景臣，突然觉得很圆满。 “你们两终于在一起了。真是越看越般配。” 戚景臣一听这话，正准备告诉赞赏一下特别会说话的郑青，她说的没错，他们特别的般配！ 郑青没给他机会，带着一种打趣的口吻说：“哎哎，这里可是电梯，两位是不是选错地方抱了？” 柏小玖和郑青之间可没什么客气而言，说话也很直接了当，彼此开起玩笑来，更是如此。 戚景臣被她说的下意识看了一眼柏小玖，发觉她也在翻着白眼，还斜睨他，有些不情愿的松了松手。 柏小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暗暗朝郑青竖起了大拇指，又指了指电梯按键。 这会儿戚景臣是推不出去了，反正送到了楼上，不让他进工作区域，也是一样。 郑青等电梯门关上，挪到柏小玖身边，扫了眼两个人相牵的手，又捂嘴笑了起来，被柏小玖用手肘捅了捅这才老实下来。 楼层到了，还没等电梯门打开，郑青率先扭头朝戚景臣说：“你进不去我们公司。一会儿走吧。” 柏小玖还没再多劝一句，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一群人。 这群人的面孔看着不太熟悉，有男有女，洋洋洒洒至少十几个人。 三三两两成群的站在电梯门口，正在各自闲聊着什么，电梯叮的一声，让大家视线都看向了电梯里。 电梯门口的十几个人和电梯里的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场面有些安静。 直到人群中有人低声说：“哇，好帅啊。” 柏小玖和郑青下意识的看了眼站在电梯边缘的戚景臣，他正烦躁的皱着眉看一群人。 “不是说内部不准谈恋爱？” “也许人家是一对，女朋友来送他上班呢？” 电梯在大楼走廊的最角落，这里平时就很安静，加上这个时间段没有什么人使用。 这些人的讨论声，好像很小，其实电梯里依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柏小玖下意识看向对话的这两个女孩，看着都是二十岁左右，长相普通，但一个个子高挑，披散着略卷的秀发，还穿着一身贴身的连身裙，看上去对自己身材很有自信。 另一个要娇小一些，但只是对比身边这个女人，如果对比柏小玖，个子还算不错，虽说长得很普通，但声音还不错。 柏小玖扫了她们一眼，又悄悄瞅了一眼戚景臣，发觉他完全不在乎这些，反而看着电梯门前的一群女孩一脸不耐烦。 心里瞬间舒服了许多，哪怕知道自己的心理是不是不太对劲。 可面对这一幕，戚景臣脸上的表情，是真的取悦了柏小玖。 她手一松开，挽住他的胳膊，朝门外的人淡淡一笑，“麻烦，让一让。” 这娇软的声音让站在最后的一个男人轻呼一声，“卧槽，这个声音好好听。” 柏小玖早就听惯了这样的赞赏，只是随意瞟了他一眼，余光瞅见戚景臣眉头紧锁，看着更不耐烦，突然想笑，拽了拽他的胳膊，“我要进去了，你回去吧。” 戚景臣刚才站在电梯，被一群人那么打量，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关在动物园的笼子里，心情很不爽。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以前看见其他女孩，他还会打量几眼，可柏小玖今天答应他之后，他突然看见其他女孩就一个想法，谁都不如我家小九。 再被其他女孩用那种打量的目光这么来来回回的看，心里更不会舒服。 还没彻底缓过情绪来，就听见有人说他的未来媳妇儿，如果可以，他都想原地爆炸了！ 等那群人陆陆续续走进电梯，门缓缓合上，传来了叮的一声。 柏小玖和郑青才回头看了一眼，“新人吗？好像有点多啊。” 郑青的话让柏小玖想起了昨天宋薇莉说的话，这批新人不少，每个游戏组都能分到人。 这就说明了一件事，评星等级快出来了，看来有一批二星的人，否则不会需要这么多新人。 郑青一贯对于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够自信，柏小玖怕她担忧，也懒得说这些，只是懒散的应了一声，“嗯，应该是吧。” 说完把她挽着的戚景臣往后一推，故意恶声恶气的说：“你赶紧回去，不然我生气了。” 戚景臣只觉得她发脾气的模样都好可爱，恨不得捧在手里亲一口。 但她身边还站着郑青，原本就有些胆怯的他，更不敢乱动，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进去吧。我看你进去就走。”戚景臣一副我很乖巧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还朝她挥了挥手。 看着戚景臣的俊颜，想到刚才那两个女孩的惊叹，柏小玖心里有些小得意，更多是骄傲，这是她的男朋友。 “行了，你们再腻歪一会儿，要迟到了！” 其实时间还有些，可郑青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一会儿到了白班下班时间，一出来看见两个人含情脉脉对视，她站在一边真的很尴尬。 “嗯呢，那我先进去了。”柏小玖朝他眠嘴一笑，跟着郑青朝客服部的大门走去。 刚走出几步，戚景臣带着点不舍的声音在后面询问：“今晚要上游戏吗？要陪你玩游戏吗？你要玩，我就去网吧。” 柏小玖还没回答，郑青转头连连应声，“玩玩玩。夜班不玩游戏，谁熬得住啊。行了，你赶紧走吧！实在不行，还有手机啊。两位！” “你回去吧。不然某个人着急死了。”柏小玖猜测郑青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满脸都写着我想知道的太多了。 “嗯嗯。进去吧。我走了。明早来接你，想吃什么早餐？” 郑青恨不得马上把柏小玖拽进去，严刑逼问，昨天还说着不考虑，今天怎么就突飞猛进了？！ “随意吧。”柏小玖一看她那急切的表情，朝戚景臣摆摆手，被郑青拽着进了客服部的大门。 ------------ 第83章 新人 柏小玖被郑青拽着进了客服部的大门，还在回头看戚景臣有没有老实的离开。 郑青也听到刚才那几个男男女女的惊叹，嘴里还在说着，“这些是新人吧？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能过复试吗？” “踩着点来的？” 柏小玖还没回答，看见戚景臣进了电梯，这才转过头准备摁指纹，听到宋薇莉的声音，扭头看过去，“不是，遇见点事，耽误了。怎么了？” “之前问你呢。打算好了吗？” 郑青睁大眼来回看她们，满脸写着，你还有不可告人的事呢？ 柏小玖无语的瞅了她一眼，把手指纹一摁，听到提示，这才拽着宋薇莉，“走吧，抽烟说。” 她猜测陈婕要被二星劝退，但只是猜测，而且星级评定还没出来，她也不想在大庭广众说这些话。 郑青还想知道柏小玖和戚景臣之间的事儿呢，手指纹一摁，连忙急急匆匆的跟着出来。 刚把烟点上，还没来得及说话，郑青往柏小玖身边一坐，宋薇莉下意识瞅了一眼柏小玖，刚张开的嘴闭上了。 柏小玖点上烟，斜睨一眼宋薇莉，嘴角一勾，“她又不是陈婕。”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郑青不是陈婕，是自己人，知道这件事也没关系。 宋薇莉也知道，郑青作为新人一进来就跟着柏小玖，而且关系越来越近，明显发展成了一个小团体。 不过星级评定还没出来，不少事都是高层知道，大家好有个准备，消息如果漏出去，这不太好。 现在公司什么都搞人性化，保密制度，连一线客服不同星级的薪水都要保密了。 宋薇莉欲言又止的看了几眼郑青，希望这个家伙能有点眼力劲，哪知道，算了，不指望了。 郑青刚点上烟，满脑子都是柏小玖的八卦，本来想问，可一看宋薇莉在，没敢吭声，老实等待她们说完。 于是三个人坐在这里，反而默默抽烟，谁也没开口，一阵沉默。 柏小玖有些无语，刚要开口，人事部的吴子欣跑来，手里抱着一本名单，看见宋薇莉高兴的挥挥手，“这一批新人挺多，而且不少是从高校直接招聘来，走的应聘流程不同。副总的意思是让我先询问一下你们每款游戏的需求。对了，今天你是面试官之一吧？有喜欢的人吗？给你留几个？” 公司里的新人向来是被抢着来的，因为素质和能力的不同，说实话，神游大地不算一款特别能赚钱的游戏。 因为现在还在内测中，使用的服务器也是旧的，承载能力不强，区服开放不多，玩家基数不大。 这样一来，还没正式公测的游戏肯定是比不过其他已经成熟正在公测运营的游戏。 神游大地一向是挑选别人不要的新人，或者别人挑选完了，剩下的都塞到神游大地。 这也是柏小玖为什么特别被宋薇莉喜爱的主要原因。 柏小玖来面试的时候，说了自己特别熟悉这款游戏，什么职业都玩过，还算是资深的生活玩家。 而且她之前还是电话销售行业，比客服更艰难，更需要熟练掌握客服术语， 这意味着，这简直就是个无需培训游戏知识的成熟客服。 因为她最熟悉的是神游大地，也是为了神游大地来到公司，这才让宋薇莉捡了个便宜。 当她知道自己队伍里要来这么个宝贝，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柏小玖进入神游大地游戏组之后，表现的也让宋薇莉相当满意，更是喜欢多一些。 之前不少新人都是别人挑剩下的，包括郑青也因为培训成绩不行，不怎么受欢迎。 人事部第一个来问神游大地有什么需求，宋薇莉恨不得直接把她抱在怀里亲几口。 吴子欣跟宋薇莉是同一批进入公司，算是资格的老员工，比起客服工作能力超强的宋薇莉，吴子欣大概就是文书方面最强者。 两个人都工作能力超强，刚开始难免会有些互相比拼的感觉，关系不算好。 直到公司的人越来越多，颇有一些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就快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宋薇莉和吴子欣终于渐渐关系融洽起来，就像是同期生觉得要守望相助一般。 之前宋薇莉总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新人，是因为其他公司成立分部，吴子欣去帮忙，这几天才回到蓉川市的分公司。 这也是宋薇莉为什么这么大气的对柏小玖说：“你想换几个新人。” 吴子欣跟宋薇莉算是不打不相识，相识后开始心心相惜。 两个人之间聊得来，合得来，年纪又差不多，还颇有点单身主义者的感觉。 但两个人都是公司资格的老员工，知道高层不喜欢中层领导搞小团体，两个人在公司不会表现的特别亲昵。 更何况最开始，她们两个还是死对头的存在，更不会有人觉得她们是特别好的朋友。 “我们组大概需要至少五、六个新人。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分配至少八个。但我知道其他游戏有大需求。我先暂时六个吧。” “行。男女有什么需求吗？” 吴子欣的这话让宋薇莉差点笑出来，白了她一眼，无所谓的摆摆手，看了眼跟着听热闹的柏小玖和郑青，语气淡然的说：“只要给人就行了，我们神游大地一向不挑剔，能喘气就行。” 这话让其他三个人都笑起来，柏小玖被宋薇莉敲了敲脑袋，才抱着头停住笑容。 “行了，下周新人要开始培训，到时候每个游戏都需要出一个培训老师，公司每款游戏的基础知识都要讲。你别忘了。”吴子欣没有对宋薇莉表现出太亲昵，说完话之后，朝她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文件下面的手机。 宋薇莉爱喝酒，更会喝酒，很喜欢跟爱坐着陪人喝酒聊天的吴子欣一起约酒。 一看她这个动作就知道是约下班喝酒，连连点头。 “我们神游大地就让小九去吧。她是整个神游大地里最熟悉游戏的组长。”宋薇莉知道吴子欣才回来公司没几天，这才揽住柏小玖的肩膀，往她身边一靠，显得特别亲密。 吴子欣一看就知道，这是宋薇莉的爱将，朝柏小玖笑了笑，这才把手里的名单递给宋薇莉，“新人的资料和名单，你看看。对了，过几周要出去旅游，地方就快订好了。现在要开始统计去的人名单了。你们可以开始登记了。” “嗯，知道了。”宋薇莉接过名单看了几眼，朝她摆摆手，示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吴子欣用一副你这个负心人的眼神瞪了她几眼，这才朝柏小玖和郑青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柏小玖总觉得她们看着相处很冷淡，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很合拍的感觉，看了吴子欣的背影好半天。 宋薇莉拎着她的脸颊，让她回过神来，把手里的名单丢掉她怀里，“自己选人吧。你们组到底要一个还是两个？” “她们都会二星劝退？可我如果选一个，难道另一个会是三星？” 宋薇莉用你懂就别说透的眼神瞅了她一眼。 柏小玖心里一沉，不过想想，孙沁雪和陈婕有了在景伞公司工作的经验，去哪里都好找工作，也不需要她操心。 现在她真正该操心的是，这个三组她要怎么带好，等五星级评级标准彻底开始，队长和队员之间不少东西都是考核标准。 为了将来可以评星等级高一些，她也不可能再心慈手软。 “我需要两个新人，什么时候可以进组？” 宋薇莉更不喜欢背后告状的陈婕，听到柏小玖这么说，终于满意的点头，“旅游之前吧。” 柏小玖一听就知道，星级名单快出来了，并且会在旅游之前就劝退一批人。 “新人要跟着旅游？所以这几周培训之后就进组？” “嗯，高校招聘跟社会招聘不同。完全的新人缺乏社会历练和经验。公司会给出不同的培训方式。” 宋薇莉随意答了一句，将烟头摁灭，站起身来，“你记得帮我登记要去旅游的名单。对了，可以带家属。估计下周就知道费用。” “我知道了。”柏小玖还沉浸在自己让两个人马上要失去工作的复杂情绪里。 一开始她想着是把她们调离，现在突然得到了让她们离开的权利，心里又觉得不舒服。 果然她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没有上进心才是对的，完全没办法往上走。 只是一个组长，管理起来就不够利落，也不够狠绝，更是犹豫过多。 “终于走了，嗳，你跟戚景臣怎么突然在一起了？” 柏小玖刚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寻思着怎么跟郑青说陈婕和孙沁雪的事，一听她的问题，顿时失笑。 对，她忘记了，郑青压根不在乎公司这些事，一心想着提高业务能力就行了。 她不喜欢惹是非，也不喜欢说是非，不该自己去了解的事，也不去多问。 不过，为什么突然跟戚景臣在一起呢？ 柏小玖自己都说不清楚，大概是…… 终究还是寂寞了吧？或者因为看见孙齐品和杨莉莉之间的爱情，又觉得可以试一试？ 也许是因为郑青说得对？二十五岁年纪也不算大，哪怕拿个一年两年出来试试，又算得了什么呢？ ------------ 第84章 狗粮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柏小玖想不出答案，一看郑青脸上的笑容，有些恼羞成怒。 说完后自己也笑了，戳了戳她的肩膀，长叹一声，笑着说：“缘分到了吧。其实你说的对，我和他可以试试。” “是啊，早点想通多好。”郑青哪里知道想通两个字包括了些什么。 如果不是遇见邱竹萍的突发奇想，看见孙齐品和杨莉莉的爱情，自己也思考了许多。 大概柏小玖还是需要时间，需要去反复踌躇。 柏小玖脸上带着几分怅然，让郑青看不懂，不过她就是觉得他们特别般配，就应该在一起。 不过看柏小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也不怕其他热恋的人，那么张扬喜欢炫耀。 郑青难得聪明了一次，觉得柏小玖是心里还没彻底想清楚，自己还不算明白。 岔开话题说起了刚才的事，“薇姐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 这话让柏小玖转头看了眼其他地方，这会儿正好是白班下班，夜班陆陆续续人来。 吸烟区人不少，但大家各自凑成团在聊天，也没关注她们这个角落。 闹哄哄之下，反而能低声说不少事，柏小玖压低声音在郑青耳边大概说了下到底怎么回事。 郑青一听恨不得双脚跳起来，一把拽着柏小玖的手腕，不断挑眉，“真的吗？再也不会看见了吗？” 柏小玖知道她有多讨厌陈婕和孙沁雪，不过在她看来，陈婕是真的令人厌恶，孙沁雪这种人实在是太常见了。 其实谁又能知道新人来之后，到底是什么性格呢？还需要时间去摸清楚。 这也是当初柏小玖要犹豫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不会还把她们给留着。 两个人仿佛一夕之间都得到了超级好的消息，心情愉快起来。 晚上的夜班也特别轻松，压根不需要怎么操心，陈婕告了状之后，没有得到反馈，自己心里也清楚多半是没用了。 虽说一个组里的人看着很平静，但大家真的是还没彻底撕破脸，维持着相安无事的表面而已。 快接班的白班组要来时，陈婕主动站起来，“我去交接班吧？组长日志我写好了。” “不用了，组长说我去。其他的总结报告我都写好了。一会儿交接班回来就发出去。”郑青拿着小本子站起来，眼神略有些不屑的瞅了眼陈婕。 陈婕知道郑青这个人脾气有些冲，但被柏小玖压着脾气，一直也不敢闹起来。 今天早上这表情神色看上去颇有些得意，难道是有什么新的消息了？ 陈婕心里打了个突突，总觉得有些不妙。 柏小玖却觉得终于甩掉了两个累赘，反正都决定好了，也不去思考带新人的麻烦事。 一脸淡然的看了眼怔然站在原地的陈婕，朝郑青挥挥手，“去吧。” 说话间打了个呵欠，用手捂了捂嘴，含含糊糊的继续说：“也没什么大问题，早点交接班回来，我困了。” “知道啦。”郑青跟她关系亲昵，说话也透着亲密，跟撒娇似的说完这句，又很不满的瞪了陈婕一眼，头一昂朝交接班室走去。 陈婕站在原地，没去看看热闹的何晓和孙沁雪的表情，而是扭头看了眼柏小玖。 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皱了皱，有些不耐，抿了抿嘴角，到底什么都没问。 交接班很快，最近神游大地也没什么新活动，为了稳定游戏。 马上就要公测的游戏，推陈出新太快反而引起反弹，这会儿游戏正在不断稳固之前的玩家。 本来就还没公测，服务器里人数不算多，客服的工作也轻松一些。 除非是遇见游戏里出现巨大的问题，神游大地客服组才会很忙，昨晚夜班几乎可以算是坐在工位上玩了一夜。 热线电话都没几个，但柏小玖也没去睡，叫上了郑青跟戚景臣一起玩了玩游戏。 晚上活动不多，也没什么太多玩家，郑青的男朋友又需要上班，睡觉去了没办法到。 三个人也没办法打副本，干脆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让戚景臣带着升级。 如果不是半夜里郑青困了，想睡觉，戚景臣都会忘记了早上要去接柏小玖，估计直接陪个通宵。 “好啦。我说完了，等我发完邮件一起走。”郑青还不知道戚景臣早上要来接柏小玖，这会儿急急匆匆处理剩下的事，生怕柏小玖先溜了。 柏小玖慢悠悠的收拾着工位，免得自己落下什么东西，看了眼电话系统，又检查了一遍邮箱，等郑青等在她工位旁，这才慢悠悠说：“一会儿他要来接我。” 才下了夜班，郑青脑子也有些懵，转的不够快，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 主要昨天才知道他们在一起，可看着也没什么特别恋爱腻歪的感觉。 郑青还没有柏小玖已经脱离单身的感觉，这会儿没听到戚景臣的名字，只是一个他，难免反应不过来。 呆呆站在原地想办法，才歪头，“他是……” 柏小玖无语的瞪了她一眼，还没张嘴说话，郑青拍了拍额头，“他啊！”朝柏小玖挤眉弄眼，“早知道不让你等我了。我会不会变成电灯泡？” “走吧。真是的！”柏小玖朝她翻了一个爱的白眼，看着不爽，实则带着宠溺，上前挽着她的胳膊，“我有点饿了，你不是说你家附近有一家鱿鱼面超级好吃？去试试？” “我家那口子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带着你们两口子？我是去吃饭还是吃狗粮啊？” 郑青一想到自家男朋友不在，要陪着这两口子，还是热恋期的小两口去吃饭，一点兴趣都没了。 柏小玖倒觉得关系好，带着自家朋友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也认识，挽着郑青不松手，略带撒娇的晃了晃她的手，“走嘛，陪人家去嘛。走啊。” 她的声音原本就甜糯好听，再稍微嗲一点，几乎可以要人命，不过是要男人的命。 郑青捂住耳朵，一脸无奈，“这谁遭得住啊？你闭嘴吧。带你去，带你去！” 柏小玖满意的朝她一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央央对我最好了。” 两个人这么闹着走出客服部的大门，一眼看见电梯旁站着的戚景臣，手里还拎着一袋小笼包。 这小笼包实在是太眼熟了，就是园区门口每天早上都有人推车来卖，不过味道真的是，跟馒头没什么区别。 馅料的味道还不错，但真的太少了，虽说面还不错，但大家都是没吃早餐或者实在来不及买别的，才会买这家的小笼包。 堪称是这个园区早餐最后的无奈选择。 一看他手里的东西，郑青有些庆灾乐祸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好郁闷的撇嘴，“我家那位从来没想过来接我下班，更不会给我带早餐。” 这声音格外委屈，越说越低落，“哪怕是给我带这个小笼包也好啊！” 戚景臣原本是等待这栋楼的一楼大厅，越等越心急，想给她一个惊喜，短信没发，电话没打。 专心致志的等在楼下，可现在是上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总有人朝他张望。 戚景臣不喜欢被人围观注视，干脆上了楼，在电梯旁边等着。 正算着时间，一眼看见柏小玖态度很亲密的挽着郑青走出来，说话都是在咬耳朵。 如果不是两个都是女的，看上去更像是一对亲昵的小两口。 哪怕知道郑青是女的，戚景臣还是醋了，心里难受极了。 如果不是手里拎着东西，周围还有人，他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推开郑青，把自家的柏小玖给搂怀里！ “哎哎哎，你那什么眼神啊？”郑青原本还心情不好，一抬眼看见戚景臣皱着眉头看她们，视线放在柏小玖挽着她的地方。 柏小玖跟郑青个子差不多，客服部空调冷气大，两个人挽在一起走，反而觉得温暖一些。 所以两个人靠得住，再加上在打闹开玩笑，彼此的距离肯定很近。 可郑青没想到，戚景臣这家伙居然连女人的醋都要吃？ 她坏笑着一把搂住柏小玖，朝他挑衅的昂起下巴，“你家小九跟我一起的时候，还没你呢！” “谁说的？我早就认识她了。你认识她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跟她在一起多久了！” 这幼稚的对话让柏小玖翻了个白眼，主动从郑青怀里挣脱，朝她安抚的一笑，走到戚景臣身边，装作感动的看了眼他手里的小笼包，“这是给我的？” 戚景臣被她这么一靠近，耳根微微红了红，但比昨天好多了，只是有些粉，脸颊还有些发烫，说话一如既往的低沉，带着讨好，“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好。看见这家包子好像不少人买。” 郑青一听这话，笑着就要开口嘲讽，被柏小玖一眼瞪的熄了火。 “行了，走吧。别吃包子了。央央说带我们去吃好吃的鱿鱼面。” 戚景臣对于面没什么兴趣，但跟自己女朋友去吃，又是好吃的，再怎么不爱吃面，也不会说出口，只是用你也会知道好地方的眼神瞅了眼郑青，反手握住了柏小玖的手，轻声说：“好，你想吃我陪你去吃。” 这话说的温柔动听，声音好听，只要稍微柔和一些，每一句话都是最让人动心的情话。 郑青气的原地跺了跺脚，“吃什么鱿鱼面！狗粮都吃饱了！” ------------ 第85章 一顿饭 郑青说是这么说，可真的敢不带柏小玖和戚景臣去吃饭吗？ 当然完全不敢，戚景臣倒是没什么，怕的就是柏小玖这家伙，一定会把她教训一顿。 柏小玖教训人可不是骂人，而是从工作上找茬，郑青敢打赌，她一定有很多机会给柏小玖发挥。 “你还没去过我家那边吧？”郑青一上车迅速坐在柏小玖的身边，得意的朝被迫坐在后面的戚景臣一扬眉，热情的把手一抬，“呐，前面转车，咱们都不用多走。只要坐几站路就到了。就在我家小区后面。” 柏小玖还没回答，郑青往她肩膀上一靠，挽着她的手臂，笑嘻嘻询问：“一会儿去我家坐坐吗？” 还没等到柏小玖的回答，坐在后面的戚景臣伸出手指往郑青的脑袋上狠狠一戳，脸色也不太好看，嘴里嘟囔一句，“离我老婆远点！” 郑青要炸了，之前还是她劝着的呢，这货居然过河拆桥？ 她如果不是看好他们，怎么会劝柏小玖？这家伙现在就敢这么对媒人了？ 柏小玖一听戚景臣这么嘟囔，噗一声笑出来，佯装不满的侧头瞟了他一眼，扭过头，略带傲娇的说：“谁是你老婆？” “你啊……”戚景臣略带委屈的回了一句，一看郑青的脑袋戳不开，不满是不满，可他一点不想碰其他女人，哪怕只是脑袋。 “行了，你的你的！只是靠一下而已，又小气又抠门。哼。”郑青知道这两位在热恋，戚景臣那眼神，简直不是发光，是在发烫。 她哪里还敢离柏小玖太近，不过是有些激动罢了。 之前无数次希望柏小玖去她家待一会儿，那感觉两个人的朋友关系会更亲密。 真正的朋友不就是不洗头都可以见的那种吗？ 这回无非是想把柏小玖拐回她的家里看看，戚景臣这种只是顺带的，还是属于那种一点不想要的顺带的。 郑青刚抬起脑袋，柏小玖把她往一边推了推，被她谴责的瞪了一眼，笑了起来，拍了拍肩膀，“车上的空调不大，好热。” “一个两个都嫌弃我，我知道，我是个灯泡！”郑青真要炸了，莫名觉得这两个一在一起，就开始一条裤子了？ 两个人这么说说笑笑，略带着打闹，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也不觉得困，车很快到了。 一直可怜巴巴的戚景臣终于等到下车，还不等柏小玖彻底下车，先躬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牵下车，这才满足的长叹一声。 这感觉就像是看了很久的心爱之物，终于得到的满足。 柏小玖也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心里会有一丝丝的甜蜜感弥漫开来。 郑青作为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走在她后面的这一对，你侬我侬的，头也不回，在前面带路，“就在前面，看见了吗？” 下班已经是八点半，走到车站等到车，差不多九点过，软件园离市区远。 到达这里，现在已经是十点过，说是早餐时间，有点晚了，说是午餐时间，又有点早。 郑青说的鱿鱼面店铺面挺大，也很整洁，像是新装修的，而且几乎没什么人。 三个人一走进店里，坐在柜台后面的人懒洋洋的抬起头，手往他脑袋上一虚晃，“经典招牌都有写，随便点。” 靠墙角边的桌子坐着一群人，也没有来服务的打算，各自做着手里的事，聊着天。 这环境一看就是服务不到位的那种，也没闻到什么香味，戚景臣有些不满意，悄悄瞅了一眼柏小玖，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满。 “这家店感觉不好，要在这里吃？”戚景臣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完，还小心的拽了拽她的手，抠了抠手心，像是在撒娇。 柏小玖发觉他很喜欢做这种细碎的小动作，就像一只随时求关注的小奶狗，必须主人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才能舒服。 可是蓉川市是个旅游城市，各种名小吃，好吃的餐馆，包括苍蝇馆子，多不胜数。 蓉川人特别好吃，爱吃，一旦哪家店味道不错，排满了人都要等着吃，反正大家都很闲似的。 所以这造就了不少餐馆的服务态度属于随缘性的，你爱吃就吃，不爱吃就走，不差你这一个。 柏小玖是地道的蓉川人，在这里长大，早就熟悉了这些餐馆的套路，压根无所谓。 有时候反而不喜欢太过热情的服务，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郑青站在柜台上正在犹豫，这是她最致命的缺点，她每次面对选择都会很焦灼，这也想要，那也想要。 可再不点，似乎耽误更久，扭过头想问他们选择什么，一看两个人凑在一起咬耳朵，看着很亲昵，郑青瞬间放弃了，抠着脑袋继续仰头看餐牌。 柏小玖知道戚景臣才来蓉川市，之前从来没来过南方城市，哪怕是去当兵都是去的最北边。 他从小生活在热情的北方城市，享受惯了那种服务到位的各种餐馆服务员，第一次遇见这种，真的无法适应。 之前戚景臣也跟柏小玖说过北方城市的服务好像更热情一些，但也有可能他在蓉川待的还不够久。 那时候柏小玖不是他的女朋友，当然不会细心解释太多，不过是随意敷衍一句，“可能是吧。” 现在她是他的男朋友，当然是要让他能留下来，不然就是异地恋，这会儿很认真的仔细解释了一番。 大概说了说蓉川市的饮食文化造就的环境，又说了说一般来说，味道特别好的店就是这样，但也不是全部。 戚景臣还是有点无法理解，但被她说的迷迷糊糊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郑青终于想好点什么，回头一看，这两个对视一笑呢，也不问，干脆一样点了三份，将点餐单一拿，在他们中间挥舞一下，“呐，走吧。找位置坐。” 刚坐下，戚景臣拿过点餐单看了几眼，又看了眼压根不打算走过来的服务员，一脸疑惑的询问：“没人来拿点餐单？” “刚点完，嚎了一嗓子没听到？”郑青朝他翻了个白眼，手往柜台另一边一指，“我点的是经典鱿鱼面，需要自己去拿小碗鱿鱼。去吧。我们是1号。” “凭什么叫我去？你自己去。”戚景臣一点没有吃别人嘴短的想法，特别无所谓的转头看着柏小玖，指了指点餐单，“你够吃吗？还想吃什么？我帮你去点？” 郑青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点了三份，把点餐单往他面前一拍，“大哥，去拿你自己的！” 戚景臣扭头看了她一眼，极其的漫不经心，差点让郑青炸毛的那种眼神。 看一眼，无视到底，才笑看向柏小玖，“想吃什么？嗯？” 柏小玖看了一眼点餐单，知道郑青点了三份，也知道戚景臣是怕不够吃，刚才他看了几眼点餐图片，还觉得那些面和配料看着都太迷你了。 “怎么好意思叫女孩子去拿？这里需要自己去端配料，你去吧。”柏小玖把点餐单又往他面前一挪，指尖点了点，示意叫他看，“三份，我们是1号。三份中份，别拿错了。知道了吗？” 戚景臣几乎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顺着柏小玖下巴扬起的方向看过来，态度特别端正的点头，“嗯，三份中份，我们是1号。知道了。我去拿。” 走出两步，他又后退过来，扭过头来，朝柏小玖灿烂一笑，“你想想还要吃什么。一会儿我给你点。” “够了。我不太喜欢吃面，去拿吧。” 柏小玖的回答让戚景臣瞬间双眼一亮，跟他一样不喜欢吃面，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刚勤快的转身去拿菜，郑青几乎是咬着牙轻声说：“这家伙也太过分了。过河拆桥就算了，还一点做男人的主动性都没。” 可说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这么说，悄悄瞅了眼柏小玖，没看见什么不开心的表情，拽了拽她的袖角，“你没生气吧？这家伙真的是……”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能使唤他就行了啊。再说了，他可不知道你想当媒人。” 这话让郑青瞬间没了脾气，手往桌上一放，下巴往手上一靠，“对哦。这么一想，是我想多了。他这样就挺好的。” “三份中份。还有其他的什么吗？”戚景臣几乎是拿到菜，第一时间奔跑过来，全都放在柏小玖的面前，让郑青气的鼓了鼓嘴。 “嗯，一会儿我们的面好了，还需要你去拿。”柏小玖推了一把趴在桌上的郑青，瞪了她一眼，“全是油，起来。” 这一副模样叫坐在她对面的戚景臣看的傻笑起来，总觉得她佯装严肃的样子也好可爱，不管是什么样子都超级可爱，完全看不够。 郑青被推起来，懒洋洋的把三份鱿鱼配料摆在各自的面前。 从厨房窗口那边传来喊声，“1号的面好了。” 这回不需要柏小玖指挥，戚景臣马上站起来，正要转身，一看柏小玖也跟着站起来，手一挥，“我拿过来，你等着。” “三碗面，你一个人怎么拿？我去帮你拿。” “有托盘，叫他一个人去呗。”郑青把柏小玖一把拽下来，笑嘻嘻朝戚景臣说：“勤快一点，才会有老婆，干得漂亮！” 戚景臣原本是不想柏小玖累着，但又觉得有她陪伴挺好，一看她被郑青拽着，心里不舒服，但一听这话，马上朝柏小玖一笑，“没事，这些事，我一个人全都可以！” ------------ 第86章 旅游选择 戚景臣表现的十分殷勤，让郑青都无话可说，吃面都没老实，全程朝柏小玖眨眼睛，一直使眼色，示意你看看，他人挺不错。 柏小玖也发觉了，戚景臣跟其他大多数男人不同，跟她任何一个男朋友都不同，他特别细心。 而且很喜欢替人着想，可能不是那么会说话，有时候还特别直接，但体贴。 吃完饭，郑青一直希望把柏小玖给拐回家，可惜没机会，只能目送这两个离去。 这会儿差不多快到十二点，等柏小玖到家都已经两、三点，特别是吃完饭很困，她一点不想耽误时间。 说是一顿早餐，结果三个人边聊边吃，到了现在，吃完饭，差不多已经是一顿午饭吃完。 郑青念念不舍放开了柏小玖，“那说好了，下回你必须下夜班去我家玩，或者上夜班晚上跟我一起住。” “行行行，知道啦。”柏小玖知道郑青就喜欢两个好朋友可以促膝彻夜长谈的感觉，她也喜欢两个女孩悄悄凑在一起，各种八卦。 不过最近因为戚景臣的出现，还有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总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加上郑青的男朋友有时候在家，柏小玖是真的不想当电灯泡。 “我送你回家吧？”戚景臣安静的站在一边，等柏小玖跟郑青一直细碎说着什么，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分开。 郑青都要走到小区后门边，还不停回头看柏小玖，哪里是分离，跟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不见面。 “你不困吗？大清早来接我下班，这会儿还要送我回家？”柏小玖不知道戚景臣几次悄悄跟着她回家，还犹豫着要不要他送。 戚景臣这个人看着体贴细心，但有一点，他特别固执，他坚持的事情，不管怎样都必须做到。 例如柏小玖知道他昨晚为了陪她一起熬个夜班，也没睡多久，他现在困的不停打呵欠，但依然要送她回家。 “我不困，再说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不是应该的？”确切来说，戚景臣没怎么睡，昨晚在网吧陪着她玩了玩游戏。 下了游戏跟她说去睡觉，但其实他脑子里一直在想，有了女朋友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没关系，他是个特别好学的人，不知道可以电脑查询，他查询了一番，发觉很多人都说，对待女朋友必须要体贴一些。 什么是体贴？至少要从上下班或者上下学送起，还要时刻关心，反正就是把女朋友放在第一位。 戚景臣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现在全靠在网络上查询，身边也没个朋友可以告诉他什么，只能靠自己。 但是网络上的东西又特别杂乱，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说得对，可戚景臣这个人就是什么都要记下来。 也没意识到，有时候想对一个人好，是给她想要的好，还是给自己所认为的好。 柏小玖是真的为他着想，希望他回去好好睡觉，也不是说不愿意让他知道她家在哪里，不过是关心他。 但两个人刚开始，最初的心动来源自彼此的颜值，只是一种表象的心动，还不是真正的打动。 柏小玖也知道，自己的关心其实还有些客套，一看戚景臣又露出撒娇的嘟嘴模样，心颤了颤，又软又酥。 她是真的无力抵挡这样的奶狗表情啊，太萌了，犯规！ 戚景臣低头看着柏小玖，微微撅起嘴，他恨不得时时都跟她在一起，巴不得两个人形影不离。 “我是真的看你不停打呵欠啊。”柏小玖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她特别喜欢捏他脸颊。 明明五官分明，脸颊也消瘦，可手一捏上去，那脸都给人水嫩嫩的感觉，也许是长期宅在家里，所以养的白皙粉嫩。 戚景臣也不在意自己的脸颊被她捏着，反而配合着微微弯了弯腰，让她捏的更舒服一些。 “没事，我就是觉得无聊。”戚景臣说出心理话，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她跟郑青两个人难分难舍，他站在一边太无聊了，瞌睡就来了。 可是这么一说，她会不会生气？戚景臣心里打鼓的瞅了她几眼，没看出什么不悦来。 柏小玖很快收回手，不再坚持到他回家，反而心里在思考，要不要跟他说去旅游的事。 之前她想着去旅游带上戚景臣，是打算让郑青也带上她男朋友章珏羽。 到时候可以让章珏羽跟戚景臣一个房间，她跟郑青一个房间。 可现在想想，两个人已经是男女朋友，而且让郑青和章珏羽分开，似乎有点过分。 可是……他们之间，柏小玖想到这里，偷瞟了一眼身边的戚景臣。 两个人此刻站在车站等车来，戚景臣发觉柏小玖怔然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来回翻转，就像是得到了一件心爱的玩具。 柏小玖的眼神一过来的同时，他就发觉了，朝她眨眨眼，举起她的手背亲了一下，轻声问：“怎么了？” 太犯规了！柏小玖咽了咽口水。 每次戚景臣眨眼间时，那双桃花眼看着特别潋滟，好看极了，总叫人心会发颤，还会觉得看不够。 再那么盯着人亲她的手背，简直是让人马上忘记心里在想着什么。 “没事。”柏小玖抿抿嘴，按捺住心里翻涌出来的甜蜜感，让手背传来的酥麻传遍全身，才扭过头去看车，“想起些事。” “什么事？”戚景臣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看她眼神没有看过来，以为跟自己无关，又拿起她的手左右翻看，只觉得这只小小的手怎么看都看不够。 “嗯，我再想想吧。”柏小玖觉得有些羞耻，两个人才刚开始，突然之间她问要不要跟着她的公司去旅游。 他的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太主动，觉得她是在邀请着什么？ “好，不着急。”戚景臣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是想起网上说，女朋友说话必须回应，哪怕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得应一句。 柏小玖就喜欢他给人一种把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时刻都有回应，让人觉得心里舒服，朝他莞尔一笑，“嗯，我想好了，告诉你。” 戚景臣微微一怔，原本以为跟他没关系，这意思是跟他有关系？ “车来了，走吧！”柏小玖没给他想更多的机会，拽着他上了公交车。 “你刚才在想什么？”戚景臣越想越好奇，她能想什么？又觉得心里发慌，她不会反悔吧？ “没什么啦。一点小事。”柏小玖一上车，手又被他抓住，总觉得他好像特别喜欢握着她的手就不放，看了几眼，敷衍的回答了。 戚景臣压根不相信，稍微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感觉到细腻的质感，说的声音温柔了几分，“那你说想通了告诉我？那不是跟我有关？” 说着话又把她的手凑到自己唇边亲了亲，眼睛一抬，眨了眨，他的瞳孔不是纯粹的黑，在阳光下，像是金棕色。 显得特别漂亮，每当专注看着她的时候，满眼都是光，特别吸引人。 柏小玖被他这么看的，左右偷偷瞅了瞅，公交车车上人不多，大家注意力也在不同地方。 她凑到他唇角边轻轻亲了一下，正准备往后撤，被他一手扣住，重重的贴在他唇上。 怕被人看见，柏小玖连忙去推他，边推边瞪他，等他松手才抿嘴一笑，“跟你没太大关系，没事。不是坏事。” 这话安抚了戚景臣，他稍微松了松紧捏她的手，朝她勾唇一笑，“不是坏事就行。” 说着话把她肩膀搂住，往自己怀里一送，也不怕热，就让她靠在他胸前，还拍了拍她的发顶，手很轻，声音也很轻。 “我相信你，答应了我不会反悔。” 这话在柏小玖的耳边，好听的声线总是让人心肝发颤，还容易心软。 特别是他的话里仿佛透着祈求和可怜，更叫柏小玖想脱口而出。 但旅游住一起，感觉他们发展太快了，还是想想再说。 直到下车柏小玖都忍住没说，只是觉得戚景臣无时无刻不在展现他的男性魅力，叫人内心崩溃。 比起清秀，略有些可爱的穆西泽，戚景臣的帅带着点侵略感，每次专注看人，很难叫人挪开视线，也很难叫人狠心拒绝什么。 柏小玖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帅的心动，压根没办法思考其他。 “陪你进去？”跟着略有些安静，但又是不是偷瞅他的柏小玖走到小区附近，戚景臣明知道她家在哪里。 还要装作不知道，左右张望，“在哪边？”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柏小玖还没打算让父母知道他们的事，万一进小区被看见怎么办？ 戚景臣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以为她可能不好意思，也不点破，老实的站在原地，不舍的松开手，“那你赶紧回去睡吧。” 柏小玖就喜欢他有时候的干脆，特别懂事，不缠人，垫脚在他唇角亲了一口，左右看了看，又凑过去在唇上轻咬一下。 乘他满脸傻笑，眼睛里都是幸福的光芒时，往后一退，朝他挥挥手，直接往小区里跑。 柏小玖到家的时候，邱竹萍一个人正在吃饭，一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在饭厅招呼，“宝贝回来了？吃饭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柏小玖心抖了抖，有什么好事？邱竹萍的心情似乎超级好啊…… ------------ 第87章 初次见面 邱竹萍坐在沙发上，大热天的吹着风扇，却还在织着毛衣，看向柏小玖的眼神极其和蔼，看上去心情特别好。 柏小玖站在玄关愣了愣，换了鞋，顺手把背包往房间里一甩，才朝她走过去，“吃过午饭了，准备洗个澡睡了。今天有什么好事？” 这会儿大中午的柏君国也没回家，邱竹萍向来是因为他而心情好。 “你爸爸前段时间不是回家的少吗？搞了个大工程！赚得不错。”说话间邱竹萍颇有些眉飞色舞，可见心情好的快飘起来。 柏小玖一看她心情好，放心的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葡萄，慢悠悠撕开，送到嘴里，含糊的问：“嗯？然后呢？” “你爸爸最近太累了，有假期。打算带我回湖阳待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可就自求多福吧！”邱竹萍边说话还在挑着眉梢，得意尽显。 柏小玖无语的瞅了她一眼，实在是见不惯她这模样，故作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是要抛弃我了？” 她知道柏君国和邱竹萍都是湖阳人，小的时候跟着父母迁到了蓉川市，两个人的老家都是湖阳，只是城镇不同而已。 “你们要去多久？”柏小玖已经习惯了父母没事就出门旅游的事，柏君国是做工程的，有时候真是饱一顿饿一顿。 工程拿不到的时候，就会带着邱竹萍出门旅游，有时候一去就是两三个月，把还在读书的柏小玖留给也在读书的柏小琉。 可两姐妹之间相差岁数太大，柏小玖一般都是去亲戚家蹭饭吃，柏小琉则喜欢拿着柏君国留下的钱出门潇洒。 不同的选择，导致两个人在父母离家去旅游之后，不但没有相依为命，反而越来越生疏淡漠似的。 大概也是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同造就，有时候两个人待在一起吵架居多。 “两三个月吧。你爸爸最近也要好好休息一下。”邱竹萍说到这里，耽误的凝眉，“他也说心脏有些不舒服，所以休息一段时间。咱们老家山清水秀，正好适合休养休养。” “那老家还有亲戚呢？”柏小玖有些诧异的瞅了她两眼，据说当初一家人都来了，老家居然还有亲戚？ “你爸爸的爸爸的哥哥的表哥的……” 邱竹萍话还没说完，一夜没睡的柏小玖捂着脑袋摆摆手，“行了，你饶过我吧。我知道了，我们还有远房亲戚在那边呢。去吧去吧。” “你这孩子，好像还得你批准似的。”邱竹萍心情好，没在乎她这敷衍的语气和打扰，用手肘碰了碰，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完，上下打量她的表情。 “你这夜班也真辛苦，黑眼圈都出来了，去睡吧。赶紧的。”邱竹萍说着话，用脚踹了踹柏小玖，等她起身，才担忧的询问一句，“我们下周就走啊。你一个人在家能行吗？” “我六岁就能一个人在家了，你现在问我行不行？”柏小玖一脸无所谓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脑子里想的是公司也是下周去旅游。 “也是，你这孩子巴不得我们不在家。这几天我们要收拾东西。你在家记得拖地，收拾屋子啊。别忘了，还有……” “我困了，太困了。先睡了。睡醒再说吧。”柏小玖就知道她要开始啰嗦，赶紧冲进房间甩下一句话，关了房门。 邱竹萍心情好，也不跟她计较，再说还有一周，柏小玖总要在家吃饭，还有大把机会可以提醒她。 柏小玖是真的困顿极了，坐在床上打了个呵欠，还在思考要不要起床再洗澡，背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拿出来一看，是戚景臣的短信，发了两条，第一条是：“我看着你上了楼。不是故意跟着你，就是想看你回到家。” 第二条是：“我等了十分钟，没等到回信，我猜你很困，别回复了。去好好睡觉吧。睡醒给我电话，我随时在。” 不得不说，两条信息都叫人看的心里很暖，就是有种特别想跳一跳，叫一叫的那种愉快，恨不得大声让全世界知道。 柏小玖猜他可能会期待回复，以前是朋友不在乎，现在是男女朋友，她也会尽力做个贴心的女朋友。 “刚跟我妈说话，还是给你回条信息告诉你我看见了。你别回了，我去睡啦。等我睡醒，给你电话。” 柏小玖发完短信，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别提洗澡，勉强漱个口洗个脸，直接奔床上去。 戚景臣这会儿还在柏小玖的小区门口，没离开，手里拿着手机在发呆，收到短信那一刻，嘴角往上飞扬。 几乎是一目十行看完，但看完后又从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甚至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他原本以为柏小玖不会回复，看手机不过是在看自己发的短信，琢磨着够不够体贴，能不能表现出一个好男朋友来。 没想到可以收到柏小玖的回复，他顿时觉得她心里很在乎他，这感觉让他傻傻站在原地，压根不想离开。 恨不得离她近一些，更近一些，想着，视线看向她家那边，如果可以近到没有距离就好了。 柏小玖睡醒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发觉有一条新的短信，是在几个小时之前，还是戚景臣发的。 “我想陪着你，不过进不了你家。我在你家附近的网咖玩。你睡醒给我电话，我马上到。” 柏小玖还没回复信息，邱竹萍打开房门看过来，“你醒了？正好，吃饭吗？” “几点了？吃……那个，不吃了。”柏小玖才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这会儿反应过来戚景臣在家附近，心里有些发慌。 “七点过了。你爸爸最近还要收尾，这几天不回来。我一个人吃饭特别……”邱竹萍还在自说自话，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柏小玖刚才说不吃了，顿时提高音量，“怎么不吃了？睡了一下午，你睡饱了？！” “不是，跟朋友约好了。要出门。”柏小玖下意识的抓了抓手机，敛下神色，才朝她讨好一笑，“今天下班跟同事约好了。晚上要出去玩。联系关系嘛。” 柏小玖一看邱竹萍那眉梢扬起来就知道，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连忙补充了一句。 也不是不愿意带着戚景臣回家，实在是她自己都还在考察期间呢。 如果把戚景臣带回家，最后跟穆西泽一个结局，到时候邱竹萍不知道多么失望。 上一个穆西泽让邱竹萍搞出孙齐品的事，这一个戚景臣万一也不合适，谁知道还能搞出点什么来？ 邱竹萍一听这话，果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连瞅了她几眼，才满不在乎的回答，“那你去把。跟同事好好聊天，处好关系。” 说着话转过身，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露出八卦的表情来，“唉，你大姨说，那个小孙家里闹得厉害。闹得要带着那什么二婚出国呢。” “跟咱们有关系吗？”柏小玖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脸自然拿出手机，给戚景臣回复信息，“你啊，赶紧收拾东西吧。下周就要出门旅游了，还要去两三个月，不得多收拾点？别把东西漏下，我可没办法给你送过去。” “你这孩子，这话说的，我做事有这么不靠谱过吗？你爸说了，别带太多东西，要走好几家，随便拿点换洗衣物，带点特产。咱有钱，直接去那里买啊。” 说起钱，说起柏君国，邱竹萍永远都是眉飞色舞，喜上眉梢的模样。 柏小玖一脸敷衍的连连点头，回复完了戚景臣的短信，“我睡醒了，估计你没吃晚饭。我很快洗个澡出门找你。一会儿洗完给你电话，我们去吃饭。” “是是是，老爸的决定向来是英明的。”发送了短信，柏小玖连声应和，站起身，“我去洗澡，准备出门了。你也不用交代了。就是看好家，做好家务，我都懂了。” “又嫌我啰嗦？我出门打麻将去。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走了。”邱竹萍有一些不喜欢柏小玖这敷衍的态度，不过心情好，也不会计较这么多。 原本打算柏小玖要在家里吃，给她煮点东西，一看她不在家里，哪里还想待在家里，恨不得马上冲向麻将馆。 柏小玖拿着浴巾去洗澡时，邱竹萍早已换好了衣服，美滋滋的下楼准备去打麻将。 戚景臣在附近网咖看了几部电影，看了，等柏小玖等的也没心情做其他事，更不想上游戏。 收到她的短信，几乎是瞬间跳起来，结了账往她家楼下跑。 邱竹萍刚下楼，感觉有一阵风袭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发觉一个高高瘦瘦，长得还很帅的小伙子，捏着手机，带着傻笑朝这边跑来。 虽说颜值很高，笑起来看着也讨人喜欢，但这冒冒失失的样子，长辈们都不会喜欢。 邱竹萍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皱了皱眉，正好被戚景臣看见，他连忙站直了身体，朝她微微点头，礼貌的致歉，“对不起，阿姨。差点撞到您。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赶时间。” “嗯。没事。”邱竹萍在这里住了有个小十年，楼上楼下都知道，没见过这个帅小伙，琢磨着是哪家孩子的朋友。 不过他这个致歉倒是让她多看了他几眼，觉得顺眼多了，原本心情就好，加上他主动道歉，越发觉得他挺帅。 可这么一想，又觉得可惜，挺帅也没用，又不是她女儿的，只是默默摇了摇头，遗憾的走掉。 ------------ 第88章 情敌突现 戚景臣目送这个莫名摇头晃脑的阿姨离开，有些茫然的仰头看了看高楼，没敢往上走。 柏小玖等邱竹萍走了，也不知道戚景臣朝这边跑来，只以为他还在网咖等着，慢悠悠洗个澡，清醒了一下。 等搞好一切，准备给戚景臣打电话，这才发觉，有两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仔细一看，号码有些眼熟，但没有名字。 打开短信一看，柏小玖终于想起这是谁，其实离开的也不算久。 只是不曾深爱过，自然不会留念太久，号码也会自然而然的忘记。 短信上写着，“这段时间我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了一下，过去我也做错了很多。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说号码不能唤醒柏小玖的记忆，但这条短信，和这个语气，让她想起了穆西泽。 柏小玖有些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说实话，她对于每一段感情都是认真的。 她也想找到一个，彼此相爱可以走接下来的路，一直走到尽头。 可世界太大，又太现实，缘分迟迟不来，她一直在勉强自己去将就。 包括她觉得不合适的穆西泽，也是在将就。 柏小玖一直反复劝说自己，爱情这玩意儿，压根不可能，婚姻和爱情有时候也许不能兼容。 如果想要幸福，女人还是找个爱自己的最好，付出和去爱都需要太多勇气。 或者她很想，但又觉得自己做不到。 就像是遇见了心动的戚景臣，如果不是这些事推着她走，她可能连尝试的勇气都没。 柏小玖拿着手机发怔一会儿，又觉得有些讽刺，都几个月过去了，毫无联系的两个人，何必还要回头。 当初说好好聚好散，从此就是生命里的陌路人，何必呢…… “抱歉，都过去了，过去我也有错，我现在有……”柏小玖的短信刚打到这里，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还是穆西泽的号码，柏小玖质疑着摸着手机，等铃声响了一会儿，这才深吸一口气，将电话接了起来，“喂？” 轻轻声的一个喂，让站在楼下仰望着她家阳台的穆西泽差点湿润了眼眶。 无视他身旁好奇打量他的那长得挺帅的男人，穆西泽焦躁的挪了挪位置，扭过头看着楼下的绿化带，努力平和自己的语气，“我，在你家楼下……” 穆西泽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忘记柏小玖，忘记两个人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找到一个不让自己没有安全感的女朋友。 可是这么几个月过去，他发觉爱和想念不会随着时间消退，有时候随着回忆越来越鲜明和醇厚，让他只能一遍遍回味，压根不能忘记。 穆西泽想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沉入快节奏的加班，忘记所有一切，可总有休息时间，耳边仿佛有柏小玖的笑声。 那娇软可爱的奶音，带着轻笑，总让人心里痒痒的，又不知道怎么挠挠。 他不停的提醒自己，柏小玖已经跟他分开，再也不会在一起，两个人没有缘分。 可人如果可以管住自己的思想，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穆西泽不论做什么，怎么做，心里脑子里都是柏小玖。 哪怕他想做一个坏人，接受其他女人，也做不到。 直到今天，他终于把内心所有的思念堆满了，瞬间宣泄出来。 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他，“去找她。要一次机会。就一个机会！” 柏小玖听到他的声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哪怕他音质普通，可也温柔的叫人心生甜蜜过。 好半天反应过来，柏小玖才怔然回了一个字，“哦。” 说完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忍不住提高声音反问：“什么？你在我家楼下？？” “嗯。我知道你今天下夜班，我猜你这会儿该睡醒了。”穆西泽的声音说的很低，带着沉重，和一丝不确切。 哪怕离开了景伞公司，他依然还有朋友在，想知道客服部的值班表还是很轻松，大概推测一下，知道柏小玖今天下夜班，这才赶过来。 其实他一直在小区门口踌躇，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来，可想了许久，他觉得自己十分想见她一面。 有一种见不到她，心都会干涸而死的感觉。 那种心碎的感觉，比他们分开那晚还浓烈，叫他无法喘息。 穆西泽的音质虽然普通，可一旦压低声音说话，带着一股男人味，和小委屈。 柏小玖听到这久违的声音，不知道是该感慨，还是无奈，好半天才轻声回答：“我不下来了。我……” 虽说直白的说有些残忍，但她没办法瞒着他什么，这样对戚景臣也不公平。 “我有男朋友了。准备跟他出门吃饭。” 柏小玖的声音很轻，却很干脆，也很直白的让穆西泽狠狠捏住手机，整颗心缩成一团。 他以为那天晚上是他最难受的一晚上，没想到此刻听到这句话，才是最难受的一刻。 心脏紧紧缩起来，仿佛不能跳动，让他有了一种窒息感，那种痛让他怔怔看着脚下的草坪。 许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祈求，“我只想，只想见你一面。就一面。求求你，好不好？” 柏小玖觉得自己不该答应，张开嘴，可耳边是他那带着鼻音的声音，她仿佛可以预见他的泪。 虽说知道他很爱哭，也觉得自己应该麻木了。 可柏小玖总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旦男人哭，是真的痛到极致了。 “不了。对不起。”但她想到戚景臣，自己不能这么心软。 大概也是一种愧疚吧，毕竟那天晚上是李哲让穆西泽误会，而她也没有努力去挽回和解释。 说到底，她自己也有放任这段感情的结束，心里十分清楚，却没有去弥补。 现在听到穆西泽的声音，有了一些自责，但又不愿意给他机会。 戚景臣站在楼下，给柏小玖打电话，发觉一直占线，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 打电话的时候总会有些无聊，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站在绿化带前的男人，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讲电话，整个人有些低气压。 戚景臣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清，自己干嘛对一个陌生男人有这种奇怪的直觉。 “我保证见你一面就走，不纠缠。我求你。就看一眼。”穆西泽终于不再隐忍，放任自己的声音哭出来，几乎算是哀求，带着泣不成声。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听到她说有了新男友，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已经新的开始。 那种心脏再也不会跳动的感觉，让他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只为了一个机会，哪怕知道机会渺小。 可他真的不甘心，更是深深的后悔，他不该耽误这么久，明知道自己真的很爱她，却还是克制着。 哪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克制，时间的发酵叫人无法承担这个后果。 柏小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耳边是穆西泽的抽泣声，叫她心里闷闷的说不话来，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她向来如此，一旦看见谁哭了，伤心难过，眼眶就会红起来，忍不住陪人哭起来。 就是个泪腺发达到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人。 柏小玖怕自己跟着哭起来，知道穆西泽已经来了，这么说都不走，大概是真的必须见一面。 沉沉叹息一声，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才轻声说：“好，就一面。我马上下来，你稍等下。” 刚挂断电话，戚景臣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你洗完澡了？在跟谁打电话？我给你打半天电话。” 柏小玖怕他着急过来，一会儿看见穆西泽，懒得解释太多，语速很快的对他说：“嗯，我洗完了，不过现在要换衣服，擦脸啊。你先在网咖待着，我好了给你电话。” 戚景臣想象着这个画面，总觉得透着可爱，刚准备说在她家楼下。 柏小玖速度很快的说了一声，“我去忙啦。一会儿忙完就给你电话。” 还不等他说完，柏小玖挂了电话，戚景臣看着电话呆了呆，往上看了一眼，总觉得她的语气怪怪的。 不过等待女朋友也是男朋友该做的，戚景臣一想到自己现在在她家楼下，可以给她个惊喜，干脆朝门栋边走，躲在水管旁，期待着她好了之后，下楼一眼看见他。 穆西泽终于得到柏小玖的同意，心痛窒息的感觉好了些，使劲吸了吸鼻子，用手背狠狠擦拭掉眼泪。 不断调节着自己的呼吸，不想让她看见狼狈的自己。 柏小玖动作很快换好衣服，随意擦了防晒霜，拿起背包就往下冲。 刚下楼，一眼看见站在绿化带前的穆西泽，看着他的红眼眶，无语的抿了抿嘴。 走出门栋，还没靠近他，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下来怎么不给我电话？” 柏小玖一愣，缓缓转头去看门栋外躲在水管旁的戚景臣，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转过视线看过来的穆西泽。 穆西泽正准备朝柏小玖努力露出笑容，略有些紧张的思考着第一句话。 看见那个长的很帅的男人对柏小玖开口，再一看她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视线再次扫过这个男人的脸，心里又开始抽痛。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的眼神不太对劲，神色也不自然，缓缓看向站在绿化带前的穆西泽，他也正在打量着他。 那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让戚景臣觉得自己气球，只要被碰一下，能瞬间原地爆炸。 ------------ 第89章 哄 戚景臣站在门栋水管旁怔怔的看着穆西泽，而穆西泽同样在看着他。 穆西泽的个子比戚景臣稍微矮一些，但长相清秀，看着给人一种斯文淡定的感觉， 戚景臣今年才二十岁，又高挑俊美，站在柏小玖不远处，跟她的甜美可爱极其搭配，两个人一看就很惹眼。 穆西泽觉得自己的心都痛麻木了，之前还会抽痛，现在只觉得一片空洞。 寒冷的风一阵阵的刮过去，吹得穆西泽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想要落荒而逃。 可柏小玖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最近一直在朝思暮想的人，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之前跟穆西泽在一起时，柏小玖刚进公司，还不算太适应，有时候休息不好，脸色也不太好看。 加上那段时间邱竹萍逼得很紧，柏小玖的心情也不好，自然气色不好看。 跟穆西泽分开之后，柏小玖一点点适应了新的组，也适应了现在的工作，除去邱竹萍之前的神来之笔，其他时候还很轻松，心情愉快。 休息好了，心情又好，脸色看着自然好看，加上确认了跟戚景臣的恋爱关系，有了点恋爱中的幸福模样。 柏小玖此刻只是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站在戚景臣不远处，却看着比过去更可爱好看，连身材都好了几分似的。 人似乎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穆西泽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做什么。 脑子里一片杂乱，什么都堵在胸口，却无法从嘴里宣泄出来，只能傻傻盯着柏小玖，想多看几眼。 心里又特别难受，觉得她离开他之后，过得更开心，看着更漂亮了。 戚景臣不像是穆西泽这么能忍，看他看着柏小玖的眼神，早就要炸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晃了晃，尽量隐忍着压低声音询问：“他是谁？” 这真是个好问题，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怎么说都很尴尬的样子。 柏小玖无语的瞅了他一眼，明显能看出他的不悦，斜眼一瞅，穆西泽还痴痴看着她，这眼神，顿时让她理解戚景臣的不悦。 “他是我男友。穆西泽。”柏小玖尽量简单的介绍，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低，还时不时瞅着戚景臣的脸色。 戚景臣没想到这家伙是她的前男友，之前还以为是个追求者。 对于自己外貌没什么感觉的戚景臣，一直不觉得自己帅，看见清秀的穆西泽，就那么站在那里，还觉得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感觉他看着阳光帅气，如果是柏小玖的追求者，还真是个很大的竞争对手。 这会儿听到柏小玖的介绍，一听他是柏小玖的前男友，既松了口气，又觉得憋闷。 戚景臣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一个什么姿态来，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忍不住又用视线梭了他一圈，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穆西泽听到前男友三个字，心痛的感觉又来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寒暄，有些怔然的看着戚景臣，慢慢把视线放到了他牵着柏小玖的手上。 柏小玖故意无视这一阵尴尬，语速很快的朝穆西泽说：“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男朋友，戚景臣。” 她差点脱口而出，新男朋友，还好没说出这个新字，否则此刻更尴尬。 “你好。”最后还是穆西泽强忍情绪，朝戚景臣礼貌一笑，手指蠢蠢欲动，视线扫过他们握着的手，又垂在身侧，只能挤出笑容来。 戚景臣几乎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看见他那勉强的笑，只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 手指微微用力，感觉到柏小玖手腕的轻颤，赶紧松开，拿起她的手腕看了几眼，一看见被他捏的有些泛红，连忙捧起来吹了吹，轻声说：“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 这特别关心体贴的举动倒是让气氛缓解了一些，柏小玖将手抽回来，身体靠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没事。” 穆西泽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整颗心一个劲往下沉，尴尬，悔恨，难受，还夹杂着一丝恨意一般。 他觉得自己情绪很不对劲，此刻又特别狼狈，仿佛是自己亲手把尊严面子捧上来，给人踩碎。 柏小玖一看穆西泽那个表情，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亲密，用手肘捅了捅戚景臣的腰侧，朝穆西泽微微一笑，“嗯，那个。还有事吗？” 这么明显的拒绝，很典型的送客，还是带着敷衍，特别实在的赶人，穆西泽怎么感觉不到？ 不过也有些感激，至少她没把他刚才那些话说出来，还给他留了一些颜面。 “没事了。是我打扰了。”穆西泽一看见两个人贴在一起，戚景臣长得又比他高帅，看着白皙年轻不少，跟娃娃脸长相甜美的柏小玖格外般配。 心脏一阵阵抽搐，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不止是人的多余，仿佛他对她残余的感情都是多余的。 转身走出两步，穆西泽有些不甘心的转过头看着戚景臣，“小九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她。” 说完眼睛里带着浓烈的感情看向柏小玖，“她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很缺乏安全感。好好对她，别让她难受。她真的很好。” 这几句话里带着哭腔和一种十分诚挚的感情，叫柏小玖听得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与人彻底分离，不管之前感情如何，总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哪怕是朋友，知道要成为彼此的陌路人。 谁都会鼻腔酸涩，眼眶泛红，柏小玖忍了又忍，没忍住，扭过头将脸贴在戚景臣的身上。 戚景臣感觉到她情绪不对，有些愤怒，只觉得穆西泽这是在示威，但又不甘示弱梗着脖子，“我当然知道她很好。我会好好对她。不劳你操心。” 话说的不太客气，穆西泽也没生气，知道自己迟了，也输了的那一刻，他什么都做不了，能做到的就是希望她能幸福。 “嗯。你好好珍惜吧。”穆西泽仿佛是在说出自己的悔恨，甚至不敢去看一眼他们，只是轻轻呢喃一句。 戚景臣目送着他走远，隐忍着自己的脾气，等他彻底走远，柏小玖抬起头来，才嘟着嘴说：“你没提过你前男友。” 柏小玖一听这话，顿时沉了脸色看着他，“你还不知道他？你还发过邮件给他示威，害得我们吵架呢。” 这话叫当初纯粹是捣乱，此刻却觉得心里难受极了，跟柏小玖在一起之后，满心都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完全忘记了柏小玖是他的初恋，第一个女朋友，可他并不是柏小玖的初恋。 这感觉难受极了，刚才又被穆西泽最后的话一刺激，戚景臣觉得自己真的要炸了。 他不知道珍惜她？谁要别人来提醒？他算是什么人？前男友而已！ 戚景臣觉得自己的脾气无处宣泄，又不敢对着柏小玖生气，只能闷声回答：“我那时候，不是……” 气的简直无从解释，现在这么一想，当时他也是脑子抽抽了，哪里知道，有一天他真的会喜欢她，希望能一直跟她在一起？ 柏小玖一看他自己都说不出什么之所以然来，故作生气的冷哼一声，“怎么？那时候怎么了？现在觉得是我错了？我有前男友是我做错了？” 戚景臣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柏小玖其实也不心虚，刚才答应穆西泽见一面，也是打算说清楚。 可现在戚景臣的表情实在是，有一种好像正好当初抓住的那种愤怒感。 柏小玖心里就憋着气，刚才已经够尴尬了，戚景臣还一副她出轨了的表情。 戚景臣原本心里又吃醋，又生气，一看柏小玖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完全忘记了自己在生气，一把握住她的手，举起来在唇边亲了亲，“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柏小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只是抿嘴斜睨他，看着格外倔强和不满。 戚景臣哪里还敢生闷气，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哄她，往前一步，伸展双臂把她揽进怀里，支支吾吾半天才找到话说：“我，我这不是。吃醋嘛。” 说到这里，微微低头悄悄瞅了她一眼，可她脸埋在他的胸前，也看不出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戚景臣这话说的格外委屈，又带着小心翼翼，手还抬起来，摸了摸她的发顶，像是在哄个孩子。 柏小玖被他猛地抱在怀里，第一反应是心里一颤，很欢喜，之后开始觉得好热。 想挣脱开来时，感觉到他的动作，听到他的话，又特别想笑。 不知道为什么，能明显感觉到他偶尔的笨拙，却又特别喜欢这份带着纯粹的笨拙。 总能叫人心生欢喜，觉得自己是他唯一的进行时。 戚景臣没等到她的回应，也没感觉到她的反应，手僵硬在她的发顶，绞尽脑汁继续哄着，“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你要是不开心就打我吧。” 说着话，他还真的松开手去抓她的手，准备抓着打自己，被柏小玖挣脱。 柏小玖其实没那么小气，不过一时忿忿，很快就会调整情绪，被他这么抓住，忍不住笑出声，仰头看他，“傻乎乎的，我是那种人吗。我会打你？” “不会，不会。”戚景臣一看她笑出来，猜测着她不生气，顿时傻乎乎的跟着笑，“我这不是怕你一直生气。” “以后别胡思乱想，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有什么可气的。” 只要她不生气就行了，哪里还管其他人？ 戚景臣一脸老实连连点头，“嗯嗯，过去了，不管！” ------------ 第90章 登堂入室 柏小玖很喜欢看戚景臣一脸诚恳的笑容，一点不憨厚，因为颜值高，笑起来，桃花眼微眯，反而特别勾人。 就是这样的笑，总能笑到人心里也生出一丝甜来。 “那就说好了。”柏小玖轻轻点头，瞅了眼他的表情，能看出来他心里还有点不舒服，眼睛笑的漂亮，可嘴角却还有勉强的往下垂。 可见内心是真的还在意这件事。 其实柏小玖也可以理解，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遇见这种事，她心里也不会舒服。 毕竟他等在楼下，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哪知道变成了惊吓。 脑子里想的有点多，刚才又太多尴尬，柏小玖压根没去思考，戚景臣怎么知道这是她家楼下。 他可从来没有名正言顺的送她到楼下过，只是把她送到小区门口。 “我们分开有一段时间了。你也知道的。”柏小玖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当然也要哄他几句。 她一直觉得两个人之间要互相付出，而不是单方面的接受或给予。 “他从来没找过我，可能是遇见什么事了。”柏小玖轻声解释，眼睛里全是笑意，那种带着宠溺微光的笑意，能叫人心深处弥漫出一股股暖意来。 一种被人捧在手心哄着的感觉，哪怕是男孩子，也是喜欢的。 戚景臣没有打断她，就喜欢看着她这样的笑容，这么轻声细语的哄着的感觉，只是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头，让她可以依靠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来回摩挲着，仿佛这样才能感觉到她完全属于他。 柏小玖没去在乎他这些表现亲昵的小动作，反而嘴角抿了抿，继续说：“我们都这么久不联系，但也说不上反目成仇。我猜他可能心情不好，需要安抚。我答应他见一面，也是希望说清楚。” 刚看见穆西泽的时候，戚景臣是有些脑充血，有点暴躁的情绪，这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叫他来不及去仔细思考什么。 现在先是担心她生气，又被她这么哄了几句，脑子再也不是刚才那个状态，整个人能冷静思考了。 这会儿仔细想想，柏小玖第一时间就介绍了他，还点明了她曾经告诉过他，她有男朋友了。 这说明柏小玖肯来见他，肯定也不是余情未了。 想到余情未了四个字，戚景臣一想到穆西泽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就有些不确定，捏着她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让她挣了挣，猛地把她抱在怀里。 柏小玖突然又被他抱进怀里，还越抱越紧，整个人有些懵，在他怀里闷闷的问：“你怎么了？” 戚景臣没什么恋爱经验，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对于自己的长相也没有清楚的认知，他是一个长得帅，却觉得自己不够帅的人。 骨子里总有一丝自卑，加上文化程度也不算高，对于柏小玖这样的女朋友，心底总有一些不确定。 在看见斯文清秀的穆西泽，那种内心的自卑叫他没办法说出来，只能用行动表示出在乎。 他抱得越来越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可又怕伤着她，好半天平复了心情，将头埋在她的发顶，闷声说：“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两个人才开始在一起多久？这样的保证柏小玖没办法说出来，正在斟酌着怎么说比较好。 得不到回应的戚景臣心往下一沉，手下更用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全是她洗澡后的清香，又重复了一遍，“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随着对吧两个字余音刚落，他的手用了更多力气，叫柏小玖差点喘不上气来，用力踩了他一脚。 “咳咳，你想弄死我？”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脱，柏小玖努力呼吸几口，才佯装生气的怒瞪着他。 戚景臣却一脸委屈，微微嘟嘴看着她，手指从她脸颊划过，低头伸出手将她脸颊捧起来，眼睛里满是期待，又一遍追问，“你选择了我，就不会离开对不对？” 这话里的不确定和缺乏安全感的情绪太浓了，柏小玖终于感觉到，朝他灿烂一笑，很干脆的回答，“不会。” 这一回戚景臣终于得到满意的答复，低头朝她嘴唇而去，恨不得把她吞下去的亲吻。 柏小玖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脱，又被他吻的快喘不过气，可他手指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只能捶了捶他的胸口。 脑子却在叹息，“只要你不离开，我不会先转身离开。”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希望永远不会分离，可褪去最初的吸引，两个人开始磨合，相处，又真的可以走多远呢？ 柏小玖算是恋爱经验丰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遇见过爱情，但至少现在看来，爱情这东西太过虚无缥缈。 这世上，不要说爱人，哪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不可能永远陪伴着彼此。 柏小玖在他的气息和温度熏的脑子有些乱，明明是甜蜜的一幕，彼此之间感觉很好，她的内心也有甜蜜。 可还是有对着未来的不确定和担忧在来回徘徊。 戚景臣不过是情绪有些失控，今天看见了穆西泽才发觉，自己有多怕失去她。 毕竟他们之前相处过，彼此熟悉，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确定？ 柏小玖没有戚景臣那么陶醉，好不容易又从他怀里挣脱来，算是“虎口逃生”。 明明是浪漫的亲吻，被他的急切搞得跟两个人在争空气似的。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往后退，又伸出手，被她打开手，又朝她露出委屈的表情，仿佛在看着负心人。 柏小玖忍不住笑出声，斜睨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想让我窒息啊？我饿了。吃不吃饭的？” 原本柏小玖起来就有些晚了，穆西泽这件事一闹，这会儿天渐渐暗下来。 两个人在门栋里亲昵，也算是运气好，这会儿是晚饭时间，大家都在吃饭，等再晚一点，两个人大概就会被出来散步的人围观了。 “吃。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吃。”戚景臣一看她躲他，心里发慌，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有些讨好的晃了晃，朝她开始傻乎乎的笑。 柏小玖每次看见他这样的笑容，总是恨不得踮起脚来揉揉他的发顶，再拍拍他的背脊，然后看他尾巴不停摇摆。 “我家附近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柏小玖托腮思考了一下，其实是在思考邱竹萍会去哪里打麻将。 万一两个人出门吃饭，遇见她怎么办？ 但现在去远一点的地方吃饭，回来又要打车，有些浪费钱。 正在纠结期间，戚景臣抬头看了眼她家，虽然不知道是几楼，但他知道就在这一栋，瞅了柏小玖好几眼，有些不确定的询问：“不然，我做给你吃？” 柏小玖还在思考去哪里比较好，主要是现在她跟戚景臣还在观察期间，一点不敢让邱竹萍提前知道。 有时候一些事被她知道，反而是一种麻烦。 听到戚景臣这话，柏小玖诧异的看了他好几眼。 戚景臣长得高，又帅，身材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看着高高瘦瘦，但把她抱进怀里时，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肉起伏，而不是骨架。 他的手也很修长好看，白皙骨节分明，没有一丝茧子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看着就像是从不做事的手。 柏小玖压根没想过他会做菜，一听他这么说，下意识觉得他大概深藏不露，朝他眨了眨眼，一脸惊喜的问：“你拿手菜是什么？” 戚景臣不过是在网咖无聊，研究了一下如何表现自己是个好男朋友。 其中一条就是，现在要做个好男人，当然厨艺也得不错。 戚景臣从小到大，没从做过饭，别说做饭，洗碗都少，怎么可能会厨艺。 不过谈恋爱这种事都可以在网络上学习，炒菜难吗？ 一点都不难，至少此刻的戚景臣是这么想的，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被柏小玖这么一问，再看她那期待又俏皮的模样，心都化了，说出来的声音都要颤了，“你喜欢吃什么？” “我估计川菜你不会做。你要做你们那边的菜？需要什么？” 柏小玖的话让有些飘飘然的戚景臣稍微清醒了一点，陷入了沉吟，说起来，他家那里有什么特色菜？ 都该怎么做的？戚景臣被她这么一问，竟然觉得自己想不起什么菜。 戚景臣家在北冰市，典型的最北方，华国最冷的城市，全国知名的冰城。 那里大部分时间都比较寒冷，因为地域特殊，那里蔬菜比较少，类型单一，不是土豆就是大白菜，肉类比较丰富。 因此，几乎家家户户都喜欢吃肉菜，爱喝酒。 柏小玖的眼睛里还充满了期待呢，戚景臣怎么忍心让她失望，可又知道她更喜欢吃蔬菜。 作为一个从小就是肉食动物的戚景臣，恨不得使劲扣扣脑袋，扣点出名的素菜名字来。 “你家有什么菜？”戚景臣摆出一副自己什么都会的架势来，决定主动出击。 柏小玖也误会他是真的什么都会，一听这话惊讶的微微睁眼，朝他歪头一笑，“什么蔬菜都有一些，肉也有。我妈很喜欢买很多菜。” 这会儿虽然天气热，但家里的冰箱很大，三开门，足够邱竹萍囤积不少存货。 有时候她不想出门买菜，就干脆多买一些放在冰箱里。 最近要忙着出门旅游的事，邱竹萍心情好，恨不得把家里都收拾一遍，存了不少菜。 戚景臣一听这话，眼神忍不住朝上瞟了一下，终于有机会看看她住的地方了，语气有些飘扬的说：“那我们上去看看？” ------------ 第91章 做菜嘛 邱竹萍面对柏小玖和柏小琉的时候，的确有些区别待遇，面对大女儿总是宠爱多一些。 但她是个家庭主妇，手脚麻利，也不需要女儿们做什么，所以从小到大，这两个女儿都不太会家务事。 柏小玖是完全不会做菜的人，柏小琉有了自己的家庭，还稍微好一些。 这会儿看戚景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柏小玖还以为他跟邱竹萍一样，有厨艺，喜欢大展身手，听被人夸赞手艺好。 思考一下柏君国和邱竹萍多半十一、二点才会回家，现在也不算晚，做个饭，一起吃，应该不会碰上。 而且邱竹萍之前提过，柏君国要出去旅游，手里零碎的工作还要交代，这几天反而更忙碌，晚上会很晚回来。 一旦柏君国回来的很晚，邱竹萍通宵打麻将的可能性都有。 “走吧。我们上去。”柏小玖干脆的点头，带他上楼，快走到家门口，才想起自己有些凌乱的房间。 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原本打算晚上出去吃，哪知道被穆西泽这么一搅局，她脑子也不够用了，居然把戚景臣带回家。 “我下来的急，房间，没收拾。”不管怎么说，柏小玖也是个女孩子，要面子，一想到一进门就能看见她的房间，连房门都没关，就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房间经常很乱。”戚景臣压根不在乎这些，现在看柏小玖觉得什么都好，就跟自动打了高光滤镜似的，哪里会管房间乱不乱。 心里激动于要看见她住的地方，要看见她的家，要是能拖到她父母回家，说不定就身份稳定了。 柏小玖没想到戚景臣满心期待自己直接过明路，恨不得马上遇见她的父母。 打开大门，柏小玖还是无意识的朝自己房间方向挡了挡，哪怕她这身高也挡不住什么。 戚景臣站在玄关，视线微微一扫，一眼看见她房间敞开的门上挂着一个可爱的玩具熊。 柏小玖家进入大门的两个房间都在玄关的左侧，靠近玄关正对着洗漱间的是带着阳台，她父母的大房间。 旁边对着客厅的小房间是她的，站在玄关处，不往前走，只能看见她房间的一角，还不是特别清晰。 戚景臣一看门把上挂着的小熊就猜测打开房门那间是她的房间，只是刚想往前走，就被她拽住。 “换鞋。我妈最近打扫的可勤快了。”柏小玖替他拿出拖鞋，看他一脸好奇四处看，敲了敲他的后脑勺，“我饿了！” 戚景臣还想蹭到前面看看她的房间，光是看见门把上的小熊，就觉得她房间一定很多可爱的小玩意儿，跟她一样看着就想抱抱那种。 一听到她说饿了，连忙老实的换了鞋，“厨房在哪里？你想吃什么？” 他更想问的是，你电脑在哪里，联网了吗？ 柏小玖带他走到厨房，给他指了指东西都在哪里，又带着他走向冰箱，顺手打开，手一摆，“菜不少，你想做什么？” “你喜欢吃什么？蔬菜？”戚景臣还记得她说过自己不太爱吃肉，更喜欢吃蔬菜。 “我妈最近没买那么多蔬菜。放冰箱不新鲜。你会做鱼吗？我喜欢吃鱼。”柏小玖在冰箱里翻了翻，对于那种有些恹恹的蔬菜没什么兴趣。 戚景臣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傻傻看了她半天，才结结巴巴说：“会，是会点。可我们那边做法，还有鱼，都跟你们吃的不同吧？” 柏小玖还以为他紧张，因为到陌生的地方做菜，还是给刚在一起的女朋友做，没意识到这家伙压根不会，这么一听，倒是赞同的点头。 “也是，别人都说南北差异巨大。我们吃的东西和做法应该都不同吧。” 柏小玖说话间见他连连点头，那柔软的碎发跟着摇晃，抬手揉了揉，笑着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网上查一下做法就行了。”戚景臣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一派自然的高手模样。 “嗯，我去开电脑。你翻翻冰箱，看看可以做什么？一会儿我来煮饭。”柏小玖边说话便转身准备回房间，顺便快速收拾一下，嘴里还在嘟囔，“不过我晚上不怎么喜欢吃饭，更喜欢吃菜。” “嗯。我知道了。”戚景臣正在好奇翻冰箱里的馒头包子这些主食的手停顿一下，看向了旁边的肉类和其他一些配菜，眉头紧锁。 “你要是觉得菜不够多，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也不用太麻烦。”柏小玖打开电脑，速度很快收拾房间里胡乱丢的衣服。 怕他在客厅有些尴尬，随意找着话题，说到一半才想起，要是时间拖得太久，很容易把柏君国和邱竹萍给拖回来。 手上速度更快了，收拾好东西，跑到他面前，一看他什么都没拿，“怎么了？都不会？” “不不，我在思考做什么。”不会也不会说出来，戚景臣有那么一丝好面子，更何况在自家女朋友面前表现，怎么也不能说不会不行。 “电脑打开了，联着网的，你去查询吧。”柏小玖把他往房间方向推了推，“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拿。” “嗯嗯，我先去看一眼。你把鱼拿出来吧。一会儿我来做。” 柏小玖不太爱吃猪肉，但邱竹萍不吃牛羊肉，家里大多数的肉菜都是鸡鸭鱼。 但是鸡鸭都是直接放在冷冻室，鱼还是邱竹萍今天多买了一条，结果柏君国不回来，顺手丢在冰箱里，还没冷藏起来。 戚景臣自己都不爱吃鱼，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导致他长大之后几乎不吃海产品。 什么河鲜海鲜他都吃得很少，除非没什么刺和壳，特别方便吃的东西，例如鲍鱼。 别说做鱼，吃鱼他都少，哪里知道冰箱里是什么鱼，更不知道怎么做。 只是现在为了女朋友，他硬着头皮也要上，坐在电脑前，搜索着川菜里有些什么关于鱼的菜，再默默记下来。 柏小玖因为长期倒班，吃饭的时间有些不定时，晚上有时候还要通宵，胃不是很好。 一般休息的时候晚上在家里，几乎是吃得很少，大多数都是一碗汤就行了。 只有跟朋友出门吃饭，会大概吃多点，但一旦吃多了东西，晚上会很晚睡觉。 看了看冰箱里的菜，还有些中午的剩菜，柏小玖本来想拿出来，又怕这么做不太好。想想，戚景臣反正会做菜，那就直接做吧。 不过最好菜不要做多了，免得邱竹萍回来发觉，问起来不好回答。 邱竹萍太了解柏小玖了，她可不是那种勤快的会自己做饭的家伙。 柏小玖把鱼拿出来，又随便拿了点蔬菜出来，刚管好冰箱，戚景臣气定神闲的走出来，“辣椒有吗？我给你做个青椒鱼块？” 川菜里的鱼做法太多了，水煮鱼，酸菜鱼，还有其他各种繁琐的菜式。 但最简单最好做，也比较家常的就是青椒鱼块。 用很辣的二荆条斜切，将鱼切块剪的金黄，跟青椒一起炒。 只要把二荆条的辣味炒出来，融入鱼肉里，连鱼汤都带着辣，特别下饭。 只要有人做饭，柏小玖毫无意见，而且也喜欢吃辣，连连点头，“你做鱼，我炒个素菜吧。我们也别做太多。吃的都不多。” 戚景臣看着高高瘦瘦，一副需要长身体的模样，其实胃口也不咋地，吃的不算多。 他就是什么都喜欢吃，但又吃的不多。 他们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吃，还浪费不少菜，谁都以为对方可以吃，哪知道两个人都不怎么能吃。 “不用你动手，你等着吃就行了。我来。”戚景臣连菜都没做过，食材也没处理过，有些手忙脚乱的从她手里接过东西，尽量隐藏自己内心的慌张。 “你自己能行吗？这鱼还要处理……” “没问题，你去玩吧。要不把咱们的号挂上游戏。今晚好像有活动。” 柏小玖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从他来了，两个人之间的事，已经耽误不少游戏的活动。 拍了拍额头，连连点头，“对对，今晚有公会战。奖励好好。我们没时间去打，挂着也好。我去把号挂起来。” 等柏小玖冲进房间，戚景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一脸懵，“这都什么跟什么？” 冰箱里拿出来的蔬菜是青笋的尾部，在蓉川市，把这一截叫做凤尾。 主要用来清炒，或者蒜蓉，青椒一起炒。 北方城市大多比较寒冷，不会有这种蔬菜，戚景臣压根没见过这个。 “我把号挂起来就来帮你择菜。”柏小玖在房间里忙着上游戏，扬着嗓子嚎了一声。 戚景臣连忙收起满心的惊慌，努力回忆做鱼的步骤。 将菜和鱼放在水池边，看着刀架上挂着不同的刀，他就开始一脸懵，完全不知道怎么用。 在家里的时候，别说做家务，他连洗碗都不麻利，更何况做菜。 好在戚景臣不会，但不笨，把凤尾拿出来看了看，大概猜测到要怎么清洗。 又把鱼放在水池里，用水冲着开始清理。 邱竹萍把鱼买回来，做了一条，这一条其实早就码着料，打算明天清蒸。 戚景臣压根没看出来，只以为这条鱼需要清理，正埋头苦干，一个劲的使劲搓。 一边洗着鱼，一边皱着眉，不断回忆着菜谱的步骤。 ------------ 第92章 暴雨将至 戚景臣一副熟手模样在水池边洗着鱼，柏小玖挂好号进来帮忙，探头看了一眼。 看见他手里不断清洗的鱼，眨了眨眼，回忆起邱竹萍似乎说过冰箱里有一条码好料的鱼，不会是这一条吧？ 鱼已经被戚景臣洗的泛白，看不出什么痕迹来，柏小玖也懒得提醒，伸手去拿水池边的那几根凤尾。 刚把菜拿起来，戚景臣把手里的鱼一放，连忙伸手来抢，“不用你忙，这些事我来就好。” “你们那边一般怎么做，这个菜？”柏小玖躲过他的手，朝他眠嘴一笑，满意于他的主动，却也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忙碌。 戚景臣把菜板拿下来放着，轻咳一声，寻找着切鱼的切入点，嘴里轻声回应，“我们那边没有这种菜。” “青笋没有？那你会择菜吗？要不我来炒？”柏小玖虽说不会做家务，但一个素菜炒炒，还是可以的。 戚景臣打算大展身手，哪里会愿意让她动手，手往前一伸，特别高人的说：“做菜都是通的。素菜炒法也就那么几样，我来吧。” 柏小玖半信半疑的瞅了他几眼，但看他这副笃定的模样，又看了眼菜板上的鱼，咽下了想说的话，点了点头，“那，行吧。你自己来？” “嗯，我可以。你去看着点游戏号。我来做就行了。” “我把饭煮上吧。你就负责做菜。可以了吧？”柏小玖一看他那副自己可以做完，一点不想她上手的样子，心里泛着甜，说话也特别柔软。 “好。那你煮饭，煮完就去休息，这些事有我就行了。”戚景臣还真不会煮饭，他在家向来就是负责吃的那个。 原本想阻止柏小玖，一想到他自己也不会，放多少水都不知道，还不如看看她怎么做，以后有机会装作自己会就行了。 柏小玖到现在还没看出来戚景臣一点不会，被他的一脸笃定给唬住了，认真淘米准备煮饭。 戚景臣做出选刀准备切鱼切菜的样子，眼神不断朝她瞅去，想看看她怎么做。 看着她淘米，又看着她开始加水，看着看着，视线从她葱白的手上，放到侧脸上，总觉得她专注的模样格外可爱。 柏小玖做事的时候，比较认真，特别是要入口的东西，淘米很仔细，洗完后，将水放好，察觉到有一道目光。 转头一看，戚景臣傻乎乎的看着她，顿时扑哧一声笑出来，“看什么呢？也不做菜？” 这话说完，心里升腾起一些微妙的感觉。 他们两此刻一个准备切菜，一个正在煮饭，颇有一些老夫老妻一起做饭的感觉。 哪怕两个人挤在厨房里感觉有些闷热，可这种感觉却很舒服。 就像是孤独行走许久，路上突然出现一个与你心灵相惜的人，一起聊着天朝前路走。 走着走着就发觉，这一条滚滚黄沙的路上也可以有绿洲，让人充满幸福感。 柏小玖一直想追求的就是平淡的爱情，或者说是一种平淡的感情，能给予信任让她有信心一辈子走下去。 这个社会太现实，也太快餐文化，许多人都浮躁起来，连感情都无法好好沉淀。 奢望不了爱情，大概只能指望感情融入生活，变成亲情走一辈子，让彼此的家人放心。 此刻戚景臣手里拿着刀，在鱼上比划着，还转头看她傻笑，看着有些傻气，却又叫人心生欢喜。 “不是，我就是看你这样特别好看。”戚景臣恨不得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娃娃脸的脸颊，总叫人有一种想捏捏才会舒爽的感觉。 可他才洗了鱼，手里又拿着刀，哪里敢伸手，只是看着她一个劲笑。 柏小玖实在受不了他的傻笑，甩了甩手上的水，在他脑袋上敲了敲，“饭我去煮上。你好好切鱼，别切到手！” “嗯嗯，知道。你去休息吧。”戚景臣巴不得她现在离开，别看见他一会儿的狼狈模样。 “你一个人能行？不会太累吗？”扪心自问，邱竹萍平时做菜的时候，巴不得能把柏小玖使唤的团团转，恨不得自己只需要炒个菜。 但自从柏小玖开始倒班之后，邱竹萍倒是心疼，使唤的少了。就第二天休息的时候，会偶尔叫她帮忙淘米，择菜。 柏小玖觉得自己脑子抽抽把戚景臣带上来，现在放他一个人在厨房总有些不放心。 “当然可以！”戚景臣很肯定的回答，不过没敢继续吹嘘下去，单身将她肩头揽住，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朝外推去，“去吧，好好休息。” “哦。”柏小玖以为他有特殊嗜好，不喜欢做菜有人在旁边守着，老实的出了厨房。 刚走出两步，听见轻轻的关门声，扭头一看，厨房门被他关了起来。 柏小玖站在门边，手握着门把，思考了一下，原本想问他热不热，这会儿一想到他想专心做菜，大概不会在乎这些，干脆放弃。 电脑上挂着两个人的游戏账号，郑青和章珏羽出去吃饭，也不在家，没什么需要互动的活动。 柏小玖心里到底担忧戚景臣在陌生的厨房里行不行，坐在客厅打开了电视，微微开了些声音。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无聊电视剧，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戚景臣能行吗？ 看上去似乎是很厉害，不过北方和南方差异巨大，再说了，蓉川市还是个爱吃辣椒花椒的城市。 想到这里，柏小玖心里不安定了，轻手轻脚走到厨房门边，悄悄扭开一条缝看了一眼。 戚景臣等柏小玖离开后，声音轻微的关上了门，转过身，看了菜板上的鱼半天，最终放弃。 先选择了择菜，不过，他把菜给择的有些四分五裂，用清水洗了洗，放在盆里，倒也看不出来。 忙碌了这一会儿，厨房已经超级乱，地上还有菜叶子，被慌乱的他踩了一脚，绿的汁水也有。 柏小玖打开门的时候，戚景臣刚刚切完青椒，拿着观赏了一下自己的刀功，哪知道拿了辣椒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准备切鱼。 这么一揉，辣的他差点双脚跳，匆匆忙忙的去洗，又没把辣椒洗掉，正手忙脚乱的时候，柏小玖打开房门。 外面开着电视，厨房开着自来水，戚景臣忙着洗手，洗眼睛，压根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柏小玖站在门口愣了愣，背对着她的戚景臣弯腰在水池前洗着东西，也看不出来在洗什么，只是姿势不太对。 还想看得更仔细，戚景臣直起身体来，随意抽过厨房里的抽纸，擦了擦手和脸，又拎起了刀。 配料都齐了，只差把鱼切好下锅。 可下锅前要怎么搞，他已经忘的七七八八，这会儿最艰难的就是切鱼。 拿起菜刀，对着鱼头准备砍下去，又觉得不对劲，换了个方向，戚景臣又抬起菜刀，收回另一只手。 左右扫了扫鱼，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视线的余光仿佛看到了什么。 下意识回头一看，柏小玖双手环胸，斜靠在门边，正朝他抿嘴笑着。 戚景臣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怔然一会儿，才傻乎乎一笑，连忙放下手里的刀，用脚扫了扫地上的凌乱，“不是叫你去休息么。怎么进来了？” “你……”柏小玖隐忍住嘴角的上翘，视线随着他脚的挪动，看见了地上的凌乱，再傻都能明白了。 只要仔细想一想，戚景臣一开始就没说过会做菜，只是顺势说话，也没说过自己特别擅长，表现的很镇定而已。 刚才她在看他做什么，倒没注意厨房地上的凌乱，这会儿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哪怕没有厨房地上的凌乱，一看他站在菜板前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模样也能知道。 “不会做菜吧？”柏小玖看着他这样，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帮邱竹萍切菜的时候，拿着刀左看右看，就是看不明白。 那次邱竹萍的手受伤，柏君国又在外地出差，柏小琉那时候忙着跟人出去玩，不到吃饭不回家。 还在读书的柏小玖也不算大，第一次拿起菜刀学且肉，就是戚景臣刚才那样。 戚景臣一听到柏小玖这么问，心里咯噔一下，但又不敢骗她，有些别扭的低头，脚尖在地上碾了碾，“嗯，我不太会。可我想为你做菜。” 这话让柏小玖心肝一颤，眼眶都涩了，这是第一次有个男人这么对她说话。 也许之前穆西泽也曾经这么说过，可人就是这样，当一个人什么都不会，却愿意为了她而去做，比那种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是举手之劳，的的人呢，更容易叫人心动。 “不会你直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做啊。” 戚景臣原本害怕她生气，一看她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灿烂，看着心情很好，心里有点不解，但还是实话实说，“我怕我说了，你不愿意让我来做。我可以学的，我很擅长这些！” 说到这里，他想起柏小玖的话，才抬眼看她，“你会做菜？”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期待，他喜欢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摆摆手，“我不会。可我们可以一起学做菜啊。” 这话叫人心暖，戚景臣忍不住翘起嘴角，朝她重重点头，正要说话。 窗外传来轰隆一声，原本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不起眼，随着雷声，还有闪电，一场倾盆大雨似乎即将来临。 ------------ 第93章 暴雨来了 戚景臣想说的话，心里的甜蜜迫不及待要宣泄出来，被这一阵雷声堵在胸口。 正觉得有些憋闷，看柏小玖看着窗外微微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有些害怕。 上前刚准备揽住她的肩膀，看见自己的手因为握着菜刀，又在鱼上面蹭过，没敢立刻揽住。 视线随意一转，在周围没找到毛巾，直接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伸手把她揽到怀里。 柏小玖胆子有些小，怕的东西多，正常女孩子怕的老鼠蟑螂还算好，但很怕黑，还怕雷声。 也不是做了亏心事，就是小时候爸妈都在忙，柏小琉跟她岁数相差太大，两个人玩不到一块。 那时候她才几岁，外面在打雷闪电，家里没人，把她从床上吓的摔倒了床底，头磕的有点厉害。 还好没什么后遗症，但有了心理阴影，雷雨天的时候，特别是打雷闪电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在隐隐作痛。 这些事，柏小玖也没跟别人说过，但凡打雷闪电不是裹紧被子努力睡觉，就是干脆开着房间灯发呆。 这会儿外面打雷闪电，但厨房和客厅都开着灯，她还不算很怕，更何况身边还有个戚景臣。 但戚景臣第一时间把她揽进怀里，让她感觉到他的体温，这种感觉是不同的。 柏小玖特别喜欢看细节，她发觉戚景臣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她的身上，所以什么时候都能察觉到她的任何表情和神色。 “害怕？”戚景臣又把手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总觉得身上都带着鱼腥味，但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 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动作温柔的安抚她，说话声音更是轻柔。 “嗯。有一点。”外面雷声滚滚，柏小玖在他怀里，其实很开心，但对雷声的害怕和他举动带来的幸福交织在一起，让人脑子有些乱，又有些舍不得放手，想一直抱着他，撒个娇什么的。 戚景臣听到她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带着点委屈，心里微微有一丝心疼，将她抱到怀里，“没事，以后有我陪着你，你不用怕了。” 其实开着灯，身边有人的时候，柏小玖蛮喜欢看外面的雷雨天气，但是被人这么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她抿嘴在他胸前一笑。 用额头在他胸前蹭了蹭，像一只在撒娇求温暖的小兽，直蹭的戚景臣内心一片柔软，抱她用了一些力气。 戚景臣一用劲将她抱住，柏小玖也没办法动作太大，伸手怀抱住他，轻声说：“嗯。” 柔柔软软的声音，又抬手环住他的腰，还有刚才撒娇般蹭人的动作，一点点都叫戚景臣抱着不想松手。 压根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要做什么。 外面雷声渐渐停歇，闪电偶尔亮一下，雨声大了起来，越来越大，打在窗台上，有一种疾风劲雨的感觉，叫戚景臣觉得大雨都在留客。 他不知道柏小玖的爸妈今晚回不回来了，抱着她视线渐渐转到她的房间门口，身体一阵阵发烫，又很快收回视线，只敢看着她的头顶。 柏小玖还有些感慨，不过是突然在雷雨天被人呵护的感觉，叫人流连舍不得放手。 可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让她回过神来，抿嘴笑着松开手，略带着撒娇的抬头看他，撇撇嘴，“我饿了。” “哦哦哦。对对对。我忘了。我马上就做好。”戚景臣一听她这么说，忙不迭的松手，手指在她脸颊爱怜的滑过，又很快转身朝菜板走去。 柏小玖一看他还要跟鱼奋斗，笑的差点直不起腰。 一想到刚才以为他是高手，再看看现在一片狼藉的厨房，柏小玖被这种反差逗得乐不可支。 戚景臣手起刀落，终于找到方法，把鱼切成一块块，虽说不太规则，也不怎么好看。 反正柏小玖已经知道他不会做菜，看上去也没生气，更没计较这茬，他胆子大了不少。 不会可以学，柏小玖也不止一次这么说过，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站在厨房门口听着这么野蛮的切鱼声音，真有点受不了，但还好外面雨声很大。 至少邻居不会听到这个时间段传来这样的声音，否则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在毁尸灭迹呢。 戚景臣一想到柏小玖完全不在乎他会不会做菜，哪怕被他这么骗了也没生气，心里就美滋滋。 总觉得她是真的很在乎他，才会这样什么都不计较。 “对了。不是说一起做菜？来指挥我做吧。”戚景臣好不容易把整条鱼切成了一块块，这会儿才想起之前的话题。 扭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柏小玖。 其实他更喜欢两个人腻在一起，做什么都在一起，形影不离的，哪怕做菜都在一起。 可两个人刚开始，而且戚景臣发觉柏小玖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她并不需要两个人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哪怕心里十分想，他也没敢表露出来。 但现在两个人在狭窄的厨房里，一起做菜，彼此之间靠的很近，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舒服，更是向往。 “不用了。你不是看了食谱？忘记啦？”柏小玖的确不是个喜欢腻在一起的人。 她觉得两个人就算再一起，也是独立的个体，是需要生活在一起，但也要有自己的空间。 现在她还没看出戚景臣的黏人，只是觉得他有时候喜欢撒娇，还爱卖萌，很让人心痒痒。 柏小玖不是个喜欢浪漫的人，也不觉得两个人一起做菜是浪漫或者促进感情的事。 不算太大的厨房，哪怕外面在下着暴雨，可雨刚开始下，空气中的闷热反而被雨点砸的升腾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带着热度的水汽，叫人心里有些闷闷的不舒服。 厨房要开火，一会儿做起菜来，两个人挤在里面，更叫人受不了。 “没。我记得。我能行。”戚景臣一看她拒绝，明显没有想到什么一起更开心这件事，有一点点悻悻的，但到底不敢表露出来。 说话的声音低了一些，但脸上还挂着微笑，叫柏小玖没看出他心里的失落。 “你要不是喝点茶或者饮料什么的？”外面的雨声太大，可这种天气捧着一杯饮料，想象中那些加班回家的人们在暴雨里狂奔，这滋味太爽了。 人的幸福果然都是对比出来的，柏小玖一想到就想捧着饮料看窗外，有没有可怜淋雨奔跑的人。 “我一般只喝可乐，不喝其他东西，那些不解渴。”戚景臣在家的确只喝可乐，要么就是饮料，一般不碰茶水，更不爱喝白开水。 他也知道男孩子太爱喝可乐不好，这玩意儿对身体不好，经常也有报道。 虽说他没有恋爱经验，但总在网吧听那些朋友们抱怨，什么女朋友管得多，这也管那也管。 长此以往，他心里有了个根深蒂固的想法，女朋友就是爱管事，跟管家婆似的，代表着麻烦。 如果不是遇见柏小玖，大概他心里还觉得谈恋爱是件折腾自己的事儿。 这会儿他说出来，颇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柏小玖，发觉她完全没露出任何不满，反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因为觉得她不够关心他，不是说可乐不是个好东西吗？ 他平时在家，他妈每次看见他喝可乐就开始喋喋不休。 可一看她转身去冰箱拿东西，又有更多开心，觉得他选择的人就是不同，完全不管他，还纵容着他。 邱竹萍是个挺爱喝饮料的人，但怕年纪大了，喝多了得糖尿病，所以会买不少放在冰箱里。 柏小玖不怎么爱喝饮料，偶尔心血来潮才喝，冰箱里放着不少可乐雪碧。 冒着冷气的可乐递到戚景臣面前时，柏小玖还在歪头微笑，“冰可乐是不是最美妙的享受？” 戚景臣那一点点失落也没了，不去思考什么好坏，身体健康与否，她这样是在宠着他吧？ 这感觉，比大热天喝了一杯冰可乐，再满足的打个嗝更爽！ “嗯。”戚景臣接过来，手指调皮的戳了戳她的鼻梁，打开易拉罐把可乐递到她的面前，“可乐的第一口是最好喝的。你试试？” “为什么第一口是最好喝的？”柏小玖还从来没听过这种说话，笑着往后躲了躲，见他一脸执着，才借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可乐刚被打开，带着丰富的气泡，一口下去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满足感。 柏小玖喝了一大口，满足的长吁一口气，朝他眯眼一笑，笑的特别可爱，“好像是很好喝。” “那我以后每一瓶可乐的第一口都是你的。”戚景臣一看她这幅表情，就像是自己喝了一口似的满足。 把可乐往她面前递了递，想让她再来一口，被她摇着头推开，自己才仰头灌了好几口，学着她那样长吁一口气，还歪头眯眼一笑。 柏小玖每次看见他这样，就觉得手痒痒想摸摸他的脑袋，感觉他柔软的发顶，像在哄一只小宠物。 戚景臣端起可乐连喝几口，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刚才还觉得有些闷。 现在她站在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外面下着大雨把他留在这里，他是不是会心满意足的见见家长，过明路了？ 刚想到这里，柏小玖还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喝一瓶可乐，大门传来了钥匙的声音，原本被雨声盖过。 但大门被人推开，外面传来说话声，还有门被推开的声音，顿时让两个人面面相觑。 ------------ 第94章 登堂入室 柏小玖原本来觉得两个人面对面共享一瓶可乐，有些叫人幸福冒泡的感觉。 哪知道大门传来开门声，还有邱竹萍的嘟囔声，“唉，我哪里知道会下大雨啊。你看看这鬼天气。我寻思今晚看着天气不错，在露天打麻将更舒服啊……” 很快大门传来了柏君国略带低沉的声音，里面透着一些指责，“你不看天气预报的？这么大的雨？要不是我正好回来，你打算一直淋着？” “我没淋雨啊。一开始不是刚打雷闪电嘛。我这不是寻思打完那一圈再说，手气正好呢！”邱竹萍说到麻将，声音大了一些。 柏小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戚景臣，发觉他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手垂在身侧，指尖在微微颤抖着。 那模样就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似的。看着可怜，又叫人想笑。 其实突然听到开门声，和爸妈的声音，柏小玖心里也紧张。 特别是现在厨房一片狼藉，戚景臣和她两个人在家，这是不是有些明显？ 但柏小玖是谁啊？身经百战，读书时期早恋都没被抓到的人。 在柏君国和邱竹萍两个人对话期间，柏小玖脑子里过了一万个理由，总算找到一个。 “都打雷了，还不下雨？你还要打一圈？瘾就这么大？淋着雨打？你换一家打不行？”柏君国的声音更大了，隐隐有些指责。 戚景臣一听到这样的声音，更觉得紧张了。 刚才还在想如果见了她的父母，是不是就过了明路，现在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一会儿我来说话，你别吭声。”柏小玖上前一步，小声的跟他打了招呼，玄关处传来了拖鞋的拖沓声。 两个人说着话换好了拖鞋，都以为柏小玖不在家，这说话声音才大了一些。 邱竹萍原本觉得晚上有些闷热，选了一家在室外的麻将室，今晚手气正好，刚坐下没多久，就收获满满。 可还没赢够呢，开始打雷闪电，雷声大雨点小，其他人准备换个地方，或者收了，她闹着雨没下，打了这一圈再说。 主要她这把牌看着也不错，心里正盘算着，压根不在乎这点雨点。 打雷闪电还没多久，雨势大了起来，谁也不可能在暴雨里陪她打麻将。 大家纷纷往屋檐下跑，躲雨的时候，柏君国正好给邱竹萍电话，问她在哪里。 一听到她在外面打麻将，还是在室外打的，躲在屋檐下面，赶紧开车过来接她回家。 柏君国开车赶到的时候，邱竹萍已经淋了一些雨，头发有些湿，衣服也湿了一些。 但因为赢了钱，整个人看着喜气洋洋的，但柏君国看见她淋雨，心里总归是担忧的。 毕竟年纪大了，如果淋了雨生病严重怎么办？柏君国心里一担心，难免看她这样就来气。 刚在车上忍着没说几句，这会儿回了家，以为柏小玖不在家，终于忍不住说她几句。 两个人换好了拖鞋，还在跟彼此拌嘴，压根没注意到这客厅的灯全开着，也没看见饭厅和厨房灯开着。 “不是，我今天手气好啊。你知道的，这手气换地方要变的！”邱竹萍恨不得揪着柏君国的衣领说话，她今天可是赢钱了，才多久呢？ 柏君国最近忙着工作的收尾，说忙也不是太忙，就是想尽量不出什么错误，状态算是有些紧绷。 更何况他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职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他最近还要不停应酬，免得被人遗忘。 这么一来，他人就比较疲惫。 原本想开车回家好好休息，一听邱竹萍淋雨，把她接上车，又看见她淋了雨，疲惫加心疼迸发出来，就是指责。 “你年纪不小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呐？淋雨生病了怎么办？机票都买好了，你还去不去？不去赶紧退票！” 柏君国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有时候脾气上来，邱竹萍压根不敢顶嘴。 一听他这么说话，邱竹萍的声音低了下来，人也老实了不少，“瞧你这话说的。我知道你这是担心我。下次，下次不会了。” 柏君国一听她态度软了下来，声音也温柔了不少，“你知道我担心你就好。” 说到这里，察觉到客厅灯开着，下意识看过来，一眼看见朝他灿烂微笑的柏小玖，和努力挤出礼貌微笑的戚景臣。 “小九在家？不是说小九不在家吗？”柏君国轻咳一声，回头看着邱竹萍，如果知道柏小玖在家，他绝对不会说刚才那些话。 听着像是指责，但更多的是担忧，柏君国和邱竹萍那个年代的人都比较内敛，平时也不会在孩子们面前这么拌嘴。 柏君国发觉柏小玖在家，有些不自在，仿佛在女儿面前秀了个恩爱，完全忽略了站在她身边的戚景臣。 邱竹萍可不是他，她听到柏君国的话，视线一转，第一眼就看见了在微笑的戚景臣。 现在只要看见有男性在柏小玖身边，邱竹萍就一脸热情，特别是看见戚景臣还这么帅，更是双眼放光。 还没开口提问，她觉得这孩子看着有点眼熟，转了转眼睛，一拍巴掌，有些激动的说：“你是……你是刚才楼下那孩子！” 柏小玖看邱竹萍激动的时候，瞅了戚景臣好几眼，估摸着邱竹萍也是个颜值控，看见戚景臣这长相肯定是喜欢的。 但一听她这似曾相识的语气，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戚景臣送她回家的时候，被看见了？不应该吧？ 听邱竹萍说完，心里才松口气，下意识的瞅了眼戚景臣。 戚景臣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仔细看了看邱竹萍，想起了刚才在楼下差点撞到的阿姨，这会儿听她提起，连忙再次礼貌致歉。 “抱歉，阿姨，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你这孩子，挺有礼貌的。一看就是好孩子。”邱竹萍面对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总是莫名的很包容。 这会儿就沉迷于戚景臣的长相，完全忘记了这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突然就在她的家里。 之前她还在思考，这孩子长得真不错，可惜不是她女儿的，现在看见这孩子在自己家里，也忘记这遗憾了，满心都是激动。 “他是我同事。外地的。那什么，今天他忘记带钥匙了，所以我请他回来吃个饭。” 这话要是认真追究起来，真是漏洞百出，什么同事忘记带钥匙需要来她家里蹭个饭呢？ 柏小玖最擅长的就是跟人迂回，估计把话说成这样，让人来询问，这样一点点靠别人的话题来圆满自己的谎言。 邱竹萍还没听出什么来，只是上下打量着戚景臣，觉得这是她见过最帅的小伙儿，跟明星差不多，还是活的，站在她面前的！ 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帅。 柏君国疼爱又在乎这个女儿，也知道邱竹萍希望她早点找到另一半，解决终身大事。 作为一个很疼爱，甚至说有时候有些溺爱女儿的爸爸，柏君国可比邱竹萍跟了解柏小玖。 一听她这话，再看她的神色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过柏君国跟邱竹萍不同，他并不着急柏小玖这么快就嫁出去，很多时候跟邱竹萍说不通，干脆不去管这些事。 除非柏小玖忍无可忍，他才会跟邱竹萍争辩几句。 毕竟比起女儿，老婆当然也重要，但老婆女儿两个都爱，能都不得罪就都不得罪。 “你同事跟你关系很好？家离我们这里很近？”柏君国一开口，瞬间就指出漏洞来。 “新同事，才到蓉川，不得照顾照顾？租的房子还算近吧。我总不能看人无家可归吧？”柏小玖一听柏君国这么问，再一看他的表情。 顺便明白这就是个捧哏，来搭梯子，送她上天，遮天蔽日的，至少能让邱竹萍不怀疑。 邱竹萍听着他们的对话，从欣赏这小伙颜值的感观里脱离出来，一脸认真的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没抓住重点。 柏君国一看柏小玖朝他抿嘴笑，上下打量戚景臣一圈，瞬间觉得这孩子是自家女儿会喜欢的类型，顿时想笑。 “能理解，你这孩子一直都是这么热心。对新同事是该这么照顾，与性别无关，就是该好好对待周围的朋友。外面雨也大了，你们吃饭了吗？” 柏君国这么一转话题，邱竹萍的思绪跟着转走了，下意识看了柏小玖和戚景臣一眼，也没看出什么。 脑子里被柏君国的话说的，一点没去思考柏小玖和戚景臣有什么，反而看了看窗外的雨，关切的问：“对啊。外面雨挺大，吃饭了吗？” “就是刚到家就下雨了。所以我们打算自己做饭呢。”柏小玖笑的有些尴尬，朝邱竹萍挠了挠头，“可是我们两都不会，这不是手忙脚乱的嘛。” “你这孩子，你把别人带回家，也不会做饭，还要这么折腾别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客人啊！”邱竹萍对于颜值高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总是无限宽容。 “这不是你们都不在嘛。我们两寻思自己做菜。饭我都煮好了。一会儿炒个菜就行啦。” 邱竹萍压根没听柏小玖的话，撸起袖子朝厨房走，那里可是属于她的地盘，跟她的战场似的。 一走进去就看见了满地狼藉，她张了张嘴，想起身后还有个客人，硬生生忍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行了，你带着客人休息去。我来吧！” ------------ 第95章 吃菜 邱竹萍往厨房里一走，略显嫌弃的看了眼地上，可身后有人，忍了忍没吭声。 戚景臣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走进去，有些期期艾艾的瞅了柏小玖几眼，满脸都是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过来坐吧。别站着，累。你先坐，我换件衣服。”柏君国看着戚景臣的表现，特别想笑，可一看就知道这孩子脸皮薄。 也没打算揭穿他们，他太了解柏小玖，一看两个人的眉眼官司，就知道两个人有事。 反正不会是同事之间那么简单的关系，不过看着戚景臣长得的确不错，人也看着清爽。 柏君国向来没有邱竹萍那么着急，又是个宠着女儿的人，看出来也不会说破，不会给机会让邱竹萍掺和。 戚景臣一看柏君国笑的和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一看他动起来，又觉得手脚无措。 柏小玖偷瞅一眼，脸上带着嫌弃在整理厨房的邱竹萍，一看柏君国转身回了房间，拽着戚景臣坐在了沙发上。 “我爸估计是看出来了。但他不会告诉我妈，你别紧张。”柏小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想笑，又觉得他这样很可爱，看着特别老实，生生忍住了笑。 “你爸看，看出来，什么？”戚景臣原本以为自己见了她父母，就算是走了明路。 哪知道见了她父母才知道，所谓的明路也不好走，太吓人了，手脚全软了。 自己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全都懵了。 跟之前想的完全不同，戚景臣还做了一番功课，在网上查了资料。 寻思着遇见她的父母，要如何好好表现，侃侃而谈。 现在只剩下浑身发软，一脑子浆糊，哪里还有什么想法。 “看出你是我男朋友？”柏小玖笑着回答，一看他又呆滞了，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瞅了眼厨房，邱竹萍完全背着他们。 柏君国在房间里换衣服没有出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没关系的，我爸特别好说哈。一般我妈问题比较多。如果她一会儿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就行。” 说到这里，又怕他真的特别老实全说实话，连忙补充，“但你要记住，你是我同事！别说漏嘴了。” “嗯嗯。你同事。”戚景臣被她拍了拍手臂那会儿，稍微镇定了一些，可一听她说她妈妈问题有点多，又开始紧张的搓手。 两只修长的手指搅着，不停翻来翻去，心就像是烧了一壶开水，一直在咕噜咕噜。 他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紧张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了。 “你来蓉川市多久啦？”柏君国换了件家居装，看着比刚才跟亲和了几分，走出来坐在沙发另一边，朝戚景臣微微一笑。 戚景臣张了张嘴想回答，又转头看了眼柏小玖，仿佛在问你说多久？ “有几个月了，才来没多久。”柏小玖不去看柏君国的表情，拿起茶几上的葡萄，摩挲了几下，开始剥皮。 “差不多有几个月了。”戚景臣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但还是努力克制着看向柏君国，挤出礼貌的微笑来。 “小九有带你四处去逛逛吗？蓉川市玩的地方不少，吃的也多。来了这么几个月，你都去过吗？” 戚景臣对于吃，还是挺喜欢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眼柏小玖。 柏小玖一看他这吃货表现，扑哧一声笑出来，斜睨柏君国一眼，略带不满，“人家一来就在工作，哪里有时间到处去吃喝玩乐？我以后会带他去的。” “嗯，以后带他去。”柏君国说出这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看着柏小玖。 柏小玖跟他对视一眼，露出讨好的笑容，嘻嘻一笑，起身凑到他的身边，轻声说：“哎呀，你知道就好。他脸皮薄，以后再问嘛。” “我还不知道你？我还知道你要说什么！”柏君国老神在在斜睨她一眼，摇着头带着宠溺的无奈笑了笑。 两个人再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别跟你妈说这事。” “别跟我妈说这事。” 两个人说完，一起笑了起来，柏小玖给柏君国捶了捶肩头，“行了，你知道就好。慢慢来吧。” 柏君国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之前穆西泽那事，邱竹萍有些操之过急。 两个孩子才在一起没多久，恨不得昭告天下，结果搞得这么尴尬。 跟柏君国打趣几句，回到戚景臣身边，又安抚他几句，邱竹萍的菜都走好了。 毕竟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这就是她的本职，手脚特别麻利。 不但把菜做好了，还把厨房给收拾了一通，将辣椒炒鱼端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嘀咕，“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的……这鱼都码好料准备清蒸呢。这洗的，干干净净的。” 柏小玖横当没听见，替戚景臣拉开椅子，还在询问柏君国，“爸你饿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柏君国晚上跟人聚餐，还一肚子酒水，一点胃口都没，连连摆手，拿起遥控器换台，“你们两自己吃，多吃点。” “吃吧。别客气。这可怜孩子，家在哪里啊？怎么没带钥匙呢？”邱竹萍就喜欢戚景臣这么白白净净，长得好看的帅小伙。 等菜全部端出来，直接坐在柏小玖身边，在戚景臣的斜对面，看他夹菜的手都在抖，一脸带笑的询问。 “我，我家，在北冰市。有些远。”戚景臣被她这么盯着，已经吃不下饭了，连饭都没敢低头去吃，夹个菜，余光还在偷瞅她呢。 一被问话，连忙放下筷子，坐的端端正正，老老实实的回答，就是声音还在发颤，紧张的有些结巴。 “你让别人好好吃饭嘛。我本来以为你们不在，才好心叫他来蹭一顿的。不然这下着雨，外面吃也不方便。结果好啦，你们跑回来，人家只是我同事，这跟见家长似的。还要不要吃饭啊？” 邱竹萍一脸欣赏的瞅着戚景臣，打算问问家庭情况和感情生活呢，一听柏小玖这么坦坦荡荡的说话，一点没想歪，反而开始可惜。 这么好的帅小伙，自家女儿怎么就看不上呢？ 不对，自家女儿这么好看，这帅小伙怎么就看不上呢？ “啊啊，是我错了还不行嘛。你们吃吧。我不废话了！”邱竹萍老老实实闭了嘴，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 戚景臣看了好几眼，咽了咽口水，努力躲开视线，可夹菜的手依然在颤抖，几次夹起来，又掉下去。 特别是辣椒炒鱼，这菜其实很好夹起来，但戚景臣小时候吃鱼被鱼刺卡过，说实话他现在很少吃鱼。 但一听到柏小玖说喜欢吃鱼，哪里会说出自己不吃，恨不得一桌子都是鱼，他就舍命陪爱人。 这会儿邱竹萍虎视眈眈盯着，鱼又是刺多但肉嫩的花鲢，他想选择刺少的部位，又怕被邱竹萍看见觉得不礼貌。 柏小玖还不知道他不吃鱼，肚子也饿了，先是自己老老实实吃，一看戚景臣这筷子跟“帕金森”似的，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紧张。 瞅了眼安静看着他们，视线一过来就装作看窗外的邱竹萍，柏小玖无奈叹息一声。 替戚景臣夹菜，放在他的碗里，声音温柔的提醒一句，“吃吧。这鱼要乘热才好吃，冷了不好吃。” 说完斜睨一眼邱竹萍，见她没看过来，凑到戚景臣耳边声音更温柔的说：“没关系，我妈没看出来，不会乱问，你安心吃就是了。” 嘴里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你长得好看，我妈就是觉得你哪儿不好，看脸也觉得你好了。” ------------ 第96章 离开 “同居？？”郑青几乎要跳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想捂嘴，才发觉自己叼着烟。 “惊讶什么？至于吗？”柏小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慢悠悠抖了抖烟灰，才凑到嘴边，轻轻吸了一口。 柏小玖不是不无奈，也不是不惊讶，实在是没想到戚景臣的颜值，已经到了可以直接碾压一切，让邱竹萍肆无忌惮。 昨晚邱竹萍倒是真的没起什么疑心，可说好不问，还是抽空问了问戚景臣的感情生活和现在住哪里。 柏小玖帮他瞎掰了之后，邱竹萍反而兴致勃勃的对戚景臣说：“你那房子退了吧。不然租我们这个房子。正好我们要出去旅游几个月。” “妈，你们出去旅游几个月，别人要住好长一段时间呢？” 柏小玖的话压根没让邱竹萍放弃念头，她就是觉得这个男孩长得好看，越看越喜欢，吃个饭也秀秀气气的，看着就让人舒服。 比柏小玖之前的男朋友看着都好看，也更叫人觉得他跟自家女儿相配。 邱竹萍的意思多明显，无非是希望这男孩如果真的住在这里，几个月足够两个人培养感情。 没准等他们回来，这两个已经是一对小两口。 柏君国当时坐在沙发差点笑出来，他敢打包票，如果邱竹萍知道戚景臣跟柏小玖就是一对，怎么也不会把女儿往虎口里送。 “有什么关系啊。咱们这房子还可以免费给这孩子住呢。你瞧他才来蓉川，也没带多少钱吧？房租多贵啊。在咱们家住几个月攒点钱啊。” 戚景臣当时是一脸兴奋的想点头，如果不是被柏小玖拽着手，没敢吭声，早就不听说，“阿姨，你说得对！” 不管柏小玖怎么解释，柏君国的袖手旁观，导致邱竹萍直接拍板，等他们出去旅游，戚景臣搬来家里住一段时间。 所以，事情就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邱竹萍只是看见戚景臣第一面，就定下要把这帅小伙划拉回家的决心。 下周邱竹萍和柏君国一走，就让戚景臣搬来，而他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退房了。 柏小玖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邱竹萍那整晚放光的眼睛，盯着戚景臣不放的视线，郑青从惊讶到笑岔气。 差点把烟灰抖到自己身上，烟头一摁灭，笑嘻嘻的揽住柏小玖，“事实证明，你的颜控遗传自你老妈啊。” 柏小玖斜睨她一眼，故意把烟往她面前放了放，熏的她往后挪了挪，才翻了个白眼，“我妈这也太奇葩了吧。怎么想的呢？” “唉，我估计你妈就是着急。不过，她也太着急了吧。”郑青边说边笑，被柏小玖瞪了一眼，努力捂嘴。 “行了，抽完烟去接班。今天旅游报名，我打算给他报一个。”柏小玖把烟头摁灭，站起来，沉沉叹息一声，才轻声说。 “妈耶，你们这真是突飞猛进的进步啊？还是你爸妈促进的。”郑青说着又捂嘴笑起来，被柏小玖拍了拍肩头，才老实站好，努力憋笑。 “等等，公司旅游，你打算带他去了？”郑青这才反应过来，柏小玖刚才说的什么。 之前柏小玖还跟郑青提过，想带戚景臣去，但可能需要跟她男朋友章珏羽住在一起。 郑青还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们两平时成天在一起，旅游没在一起，也没事，哪知道柏小玖先否决了。 这会儿听柏小玖这么说，郑青朝她眨了眨眼，一脸揶揄，“这回是不需要跟我们换房间了吧？” 柏小玖闷笑一声，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头瞅了她一眼，嘴角一抿，“你说呢？” “噗，我懂了。真是突飞猛进啊……”郑青抑扬顿挫的说出最后四个字，被她敲了敲脑袋，又捂嘴笑起来。 作为过来人，柏小玖当然明白戚景臣搬来，他们的关系会有怎样的进步，不过想想，他看上去也不像是这么猴急的人。 邱竹萍提醒他尽快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看着柏小玖的脸一片通红，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还退却了好半天。 公司的旅游正好在邱竹萍和柏君国出门的第二天，邱竹萍是打算让戚景臣在他们走的那晚就搬进来，主要是下午赶去火车站，还需要个苦力。 戚景臣被征召了，那天正好是柏小玖下夜班，邱竹萍认为他们是同事，戚景臣肯定也休息了，那就可以送送他们。 原本柏小玖还可以拖一拖，可邱竹萍这么一安排，还能怎么办？她只能公司旅游把戚景臣给带上了。 倒也不是担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会丢东西，哪怕两个人真正认识相处时间不算太长。 可柏小玖很清楚戚景臣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就是觉得把他一个人丢下，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有些担忧。 “今天出五星成绩，一会儿你们交接班完毕，就会把成绩贴出来。一旦在二星名单里，组长要去洽谈。” 柏小玖还正跟郑青说说笑笑朝工作区域走，一听迎面而来的宋薇莉这么说，微微一怔，好半天才歪了歪头，“今天就出成绩？” 可是公司旅游就在下周了，旅游之前把人给踢走？这可也是福利之一啊。 再说了，这都九月份了，没几个月差不多该拿年终奖，公司如果不主动踹人，没谁愿意这个时间段离开。 “我们组有人二星？”郑青不算笨，一听这话里的意思，就反应过来，有些担忧的看向柏小玖。 按道理，这些人的去留应该由人力或者游戏经理洽谈，为什么要交给组长？ 说着好听的组长，是有一部分权限，但其他的什么福利都跟一线没太大区别。 拿着差不多的薪水，还要管这么多事，郑青有时候都觉得组长这个职位，换做是她，不见得愿意去做。 宋薇莉没有回答郑青，反而朝柏小玖挑了挑眉稍，一脸你知道是谁。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尽量不往陈婕坐着的方向看去。 这会儿她跟孙沁雪两个人坐在后面空着的工位上，正不知道聊着什么，笑的挺开心。 “我知道，两个还是一个？那新人什么时候补充进来？”柏小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可站在她身边的郑青依然听到了。 一听到这问题，惊诧的看向了宋薇莉，见她笑着举起手比了个“二”，又吃惊的捂住了嘴，看向了柏小玖。 柏小玖有些为难的抿抿嘴，点了点头，“今天说？什么时候走？” “新人今天进组，成绩公布之后，组长就开始洽谈，但不能影响正常工作，明白吗？” 宋薇莉此刻说话的模样有些严肃，让表情不断的郑青都正经的站在一边，没搭腔。 柏小玖心里总觉得有些闷，早就希望她们可以离开，可真正等到这一天，又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意思是交接班完之后，我就跟她们谈？” 看见宋薇莉缓缓点头，柏小玖眉心紧缩，又是一声深呼吸，才轻声说：“洽谈完了，今天就走人？” “嗯，你们组，今天先进来三个新人负责在线和游戏系统。热线有你们三个足够了。新人肯定要尽量带出来你明白的？” “我知道。”柏小玖还是有些为难，心里总觉得难受，可这件事，宋薇莉早就说过，她必须调整自己的心态。 “去交接班吧。等你跟她们聊完，提醒她们去办手续，再去培训室选三个新人。”宋薇莉拍了拍她的肩头，有些用力，仿佛是在安抚她。 “嗯。我知道了。”柏小玖又重复一遍，看了一眼身边震惊的郑青，拽了拽她，朝交接班室走去。 郑青左右看了看，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这是真的吗？真的要走两个？今天就走？” “嗯，之前她就跟我提过醒了。我没想到这么快。我以为要等旅游过后呢。” 郑青一听柏小玖这语气有些沉重，也开始担忧起来，“今天就让人走，还要你去洽谈，这也太突然了吧？这……” “算了，之前就跟我说过，是我自己选择的。”柏小玖又深吸一口气，之前宋薇莉问过她，是她自己选择希望两个都走。 至少现在剩下一个听话的自己人郑青，还有个比较透明但也不惹事的何晓。 最近游戏也没什么新活动，明年年初才开始公测，现在游戏趋于平稳，人手的多少影响也不大。 主要是太突兀了一些，一点心理准备都没。 而且客服部向来是个筛子，什么消息都泄露的很快，今天就要公布星级，陈婕和孙沁雪看上去一点消息都没。 “今天问题不算多，电话也少。最近服务器也挺稳定。其他没什么问题。” “嗯，一会儿细节的东西我再看看交接班表。”柏小玖朝另一个组长挥挥手，示意交接班结束，瞅了眼毫不知情的陈婕和孙沁雪。 哪怕心里再也不情愿，也得解决这个问题，“你们两跟我来一下。央央和何晓先去把电话系统打开。如果有什么问题，给我发个短信。” 郑青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眉心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何晓也有些莫名的点头。 陈婕和孙沁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怎么了？” ------------ 第97章 想打人 “聊点工作上的事，走吧，一边抽烟一边聊？”柏小玖心里苦，脸上依然挂着笑，朝她们一摆手。 “才交接完，我们去抽烟？”陈婕的反应比孙沁雪快很多，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瞅了柏小玖好几眼。 之前有风声说这回评星会走一批人，可现在星级出来，也没看到什么问题，不过她和孙沁雪都是二星。 柏小玖突然要找她们闲聊，这心里总会觉得不对劲。 “你们也看到这星级结果了。咱们组里就你们是二星，我们不得聊聊？”柏小玖看得出来，陈婕有些慌，眼神都乱了。 但这里还在工作区域，如果真的在这里透露什么，让陈婕和孙沁雪闹起来，影响也不好。 “行吧。”孙沁雪叫陈婕还在迟疑，拽了拽她的手腕。 之前不是评星，是打分制度，分数不好，也会被组长叫去聊聊，孙沁雪倒觉得很正常。 “不耽误工作吧？别一会儿又怪我们。”陈婕对柏小玖的不满在脸上，十分明显。 这段时间不会时刻表现出来，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些僵。 这回二星不止是柏小玖组里有，其他游戏组也有，但一组里有两个也不多，这会儿在吸烟区，角落里都有人坐着，一脸沉重说着什么。 还有其他组长带着人陆陆续续朝这边走。 孙沁雪原本心里不慌，一看这个架势，再看其他组长的表情，也开始心里发慌，拽了拽陈婕的手。 “去那边吧。这边人多太吵。”柏小玖要跟两个人聊，比其他人压力都大，当然要选择安静一点的角落。 “说吧。我看这架势不简单呐。”陈婕一走到走廊的角落，踹了下椅子，这才站在椅子边点上烟，语气不善的说了一声。 她刚才大概看了看，这会儿被各个组长带出来，差不多有十一、二个人，据她所知，这一次有一批新人要进来，至少二十个人。 莫名其妙把所有二星都叫出来约谈，这么大手笔，陈婕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又不敢相信。 她和孙沁雪算是老员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被辞退？ 之前评分制度也有低分危险的规则，但都会有人一次机会。 陈婕不相信的点在这里，公司家大业大，眼看就要年末，应该不会这么大手笔的辞退人。 想到这里，她又把自己安抚下来，瞅了眼一脸淡然的柏小玖，叼着烟扯过椅子坐了下来。 “我觉得耽误大家的时间毫无意义。既然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了。我直接长话短说吧。”柏小玖等她们两都坐下来，抽了几口烟，看着定了下来。 这才开口，说的也很直接了当，只是视线没有看向她们，“你们也看见了，咱们组里只有你们两位二星。这回公司推出评星制度，主要是为了拉开彼此之间的差距。也有了个新的规定，凡是三星以下都需要离开。” 这话音刚落，孙沁雪怔住，还没反应过来，陈婕猛地跳起来，音量很大，“你这话什么意思？！” 与她想呼应的是另一边的其他游戏组的一位男客服，也提高了音量在说，“什么叫马上离开？！” 陈婕还没等到柏小玖的回答，听到了这个男客服说的话，呆呆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用不敢相信的眼神转过来看柏小玖。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表情柔和，声音平和，“公司是这么规定，二星必须今天就办理手续。” “怎么可能？这种事应该是人事部来通知啊！”孙沁雪的声音尖锐起来，也跟着站起来，大声说完，一看周围其他组的组长纷纷看过来，又颓然的坐下来。 就算之前不明白，心里不相信，但全都是组长在洽谈，再没脑子也该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 “我们之前分低都还给机会，怎么会突然就二星走人？那薪水这些都怎么算？？”孙沁雪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板上钉钉，也没办法转圜。 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要离开，今天来上班的时候，还在跟陈婕说着关于旅游的事。 现在突然告诉她们要离开公司，怎么能接受？ 陈婕总算反应过来，很快收敛愤慨的表情，朝柏小玖冷冷一笑，“你现在特别得意吧？终于把我们赶走了？” “我没什么可得意的。我如果说我心里也不好受，估计你们也不会相信。”柏小玖心里是有一些不好受，但其实又觉得有些解脱了。 有些矛盾的心情让她也露不出其他表情来。 陈婕原本以为她会幸灾乐祸，这会儿看她的表情，倒仿佛真有几分难受，心情低落，脑子也乱，懒得多想，也跟着颓然坐下，嘴里喃喃。 “怎么会这么突然？下周就要去旅游了。年终奖这些，好多东西都要怎么算？公司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关于其他安排，柏小玖是真的不清楚，叫组长来洽谈这件事，无非是一种锻炼。 如何处理好这件事情才是关键，后续还是人力的事情。 现在看来，她们两个算是接受的很快，唯一担忧的不过是后续，关于离开公司后的薪资相关的事。 “既然你们已经清楚了，那我也不需要多说了？”柏小玖也实在没什么其他话需要说，说来说去，似乎说什么在她们看来都不是好话。 孙沁雪和陈婕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见无奈，也有愤慨，但对于柏小玖说什么都没意义。 两个人在公司有一段时间了，也勉强算是职场老人，知道有些事该找谁才有用。 陈婕率先开口，“不需要你。我就问一句，是今天就让我们走的意思吗？今天我们不用上班了吧？” “嗯，公司的意思是今天办理手续。新人会进组，所以你们不需要担心工作的交接。” 陈婕冷笑一声，只是微微点头，朝她挥挥手，示意你走吧。 柏小玖朝她们微微点头，“剩下你们去人力部办理手续就行了。什么时候离开，看你们自己的意愿。今天之内就行。” 原本心里有心祝福几句，毕竟她们在这里有过工作经验，以后也好找工作。 “我们清楚，自己会走！”陈婕心里还有几分不舒服，总觉得柏小玖话里有话似的，说话语气很不耐。 柏小玖也没计较，直接回了工位，看了一眼何晓和郑青，似乎有些闲，心里微微松了松。 打开电脑把该开的系统的全都开了，这才跟宋薇莉汇报了一声。 宋薇莉仔细的听完，朝她微微点头，“去把新人接回来吧。资料在这里，属于咱们游戏组有七个，你选三个进你的组。” 柏小玖拿着资料离开的时候，郑青担忧的看了几眼她的背影，瞅了眼有些闲的何晓，悄悄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我想去个厕所，你一个人能行吗？” 何晓这次和郑青都是三星，看着组长带着二星离开的架势，隐约猜到了几分，对于同样是三星，算是擦着安全区低空飞过的郑青，心里有了几分亲近。 “没事，现在不忙。你去吧。不要太久就行了。” “嗯嗯，多谢。”郑青一听她这么好说话，朝她感激一笑，连忙起身朝厕所奔去。 郑青刚走进厕所的时候，孙沁雪和陈婕刚聊完，进了厕所没多久，两个人在相邻的格子里说着话。 反正都要离开，两个人说话肆无忌惮起来，也不怕被人听见。 陈婕正说着，“我看这件事柏小玖肯定出了力，不然好端端怎么就我们组两个二星？你没看见其他组都只有一个而已！” “哼，她肯定是记恨那件事。可那本来就是她自己偷懒。”孙沁雪的声音从最后一个位置传来。 郑青推开隔间门的手顿了顿，想说什么，又忍住，将门重重推开，发出声音来。 陈婕和孙沁雪听到隔壁来了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声音更大。 陈婕冷哼了一声，“一个组长而已，好像谁稀罕似的。二星这件事，肯定就是她捣鬼！我们两在公司多少年？评分那会儿，我们的分数也没那么低过，对不对？” “是啊，我大多数不是中游就是中上，好端端的怎么一换评星我就是二星了？” 郑青听得有些忿忿不平，正想开口反驳，隔壁又传来开门声，有其他人进来了。 “反正我心里是不服的。总想做点什么！”陈婕那边的声音渐渐小下来，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在她左右隔间的孙沁雪和郑青都听清楚了。 “你想做什么？还能做什么？”随着孙沁雪说话的声音传来，还有她打开门的声音。 “找人打她一顿吧？下班的时候，找人打她一顿，消消气？哪怕撕烂她衣服让她丢人都好。”陈婕跟着走出来，说到这里，愉快的笑了出来。 孙沁雪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真的假的？这不好吧？”两个人声音越来越低，说着走出去。 “我说说而已，难道还真的打人？不过真的挺想打她。可惜犯法。”陈婕跟着孙沁雪走出洗手间，洗完手，两个人这么说着才离开。 在隔间里的郑青却没听到后面，一想到陈婕的话，心里一阵阵紧缩抽抽，心里特别担忧。 左思右想，想起了这会儿戚景臣应该在游戏上上了号。 一般柏小玖上班的时候，戚景臣一定会游戏上号陪她。 郑青眼前一亮，戚景臣据说是当兵回来了的，自家女朋友总能保护好吧？ ------------ 第98章 马上到 “这里是电话系统，你们之前也听过讲解。工号就是你们的登录账号，初始密码都是123456，进入后一定要记得修改。这个电话系统跟你们的工作息息相关，还有……” 柏小玖跟三位新人说到这里，被厕所回来的郑青拽了拽袖子，一脸莫名的回头看她，“怎么了？” 郑青看了眼齐齐跟着看过来的三个新人，怎么也说不出口，视线扫过新人，摇了摇头，又笑着问：“需要我帮忙吗？” “对，正好。她是郑青，组里算是二把手，平时我不在，有事问她就可以。她跟你们详细讲解一下。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随时可以问。” 柏小玖正好要跟宋薇莉说这几个新人的事，一看郑青回来，赶紧把领回来的三个新人推给她，多叮嘱了几句，“她们拨测是过了，没下组的拨测。所以游戏还要说一说，基础的知识，还有资料，你都系统的搞一搞。我跟薇姐聊几句就回来。有事给我信息。” “陈婕和孙沁雪她们……”郑青忍了忍，没忍住，想说刚才在厕所听到的事。 “她们的事已经解决，不用说了。你先带新人吧。”柏小玖其实今天有些头大，还好游戏里没出问题。 不然就三个老人，剩下全是不开电话的三个新人。 而且这次因为评星的推出，一次就要清理下十几个老油条，这批新人跟其他新人走的培训流程都不同。 先是一起进行系统培训，没有单独进入游戏组进行游戏培训，只是把平时该走的培训流程走了一遍。 所以她们现在是知道大概的工作流程，却没有跟过游戏组，一旦叫她们上手，心里肯定会发憷。 郑青一看柏小玖有些忙碌的样子，咽下要说的话，视线一扫，看三个新人目光灼灼盯着她，头皮发麻的集中精神，“我先把游戏基础问答资料给你们，然后一点点讲解一下系统的东西。有任何不明白直接问我。” 柏小玖看郑青很快跟新人讲解起来，朝宋薇莉招招手，两个人刚走到吸烟区附近，看见手挽手走过来的陈婕和孙沁雪。 宋薇莉神色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哟，手续都办完了？” 原本宋薇莉也是总监室里的一员，这些决策都有份，陈婕应该连带她一起讨厌了。 可仔细一想，宋薇莉的工作能力在业界都很出名，之前还传言说有猎头找她，打算让她带着团队跳槽。 那时候陈婕还努力想在她面前整个表现，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大家也不怎么提起。 但宋薇莉的工作能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唯一遗憾的就是她不擅长拉帮结派，太过随意。 陈婕肯定不敢惹她，毕竟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谁知道山不转水转的，还是别结下恶果比较好。 无视宋薇莉身边的柏小玖，陈婕朝宋薇莉露出微笑，跟平时一样的礼貌微笑，“还没，刚跟HR聊完了。说了一下赔偿什么的。还……” 陈婕话还没说完，宋薇莉漫不经心的打断，“嗯。满意吗？” 宋薇莉看着有些散漫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会有种压迫感，叫人不由得有些紧张。 陈婕马上话题一转，老实的点头，“没什么遗憾，还挺满意的。” “嗯，公司都说好了。我们在等办理手续，需要点时间。”孙沁雪一看陈婕对她态度好，也赶紧跟平时一样，一派自然的回答。 “这次的决策是总监室一致认定。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年轻的公司，需要朝气，不需要死气沉沉毫无进取之心的‘老年人’，你们明白吗？” 宋薇莉完全不接她们的话题，挽着柏小玖朝吸烟区走，带着陈婕和孙沁雪也不自觉的听着她说话，朝那边走。 “你们为什么会评为二星，为什么会离开。心里也该有数对吧？”宋薇莉说着话，低头点上烟，浅浅吸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 一派云淡风轻的高层派头掩在烟雾后面，“我们为了锻炼整个队伍，以后会有更多的事情交给组长。组长也会跟其他组员拉开层次来。” 宋薇莉说到这里，跟专心听的柏小玖点头一笑，看着比面对陈婕和孙沁雪时，看着可亲多了，“所以这件事，我们交给组长去做。” 陈婕大概猜到宋薇莉要说什么，斜睨一眼柏小玖，依然是不太服气的样子，但低下头不让宋薇莉看见。 “决策是我们做的。工作是你们自己没做好的。而组长们只是在执行我们的安排。所以，你们两怨恨小九没有任何意义。” 宋薇莉说到这里，看陈婕和孙沁雪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冷哼一声，掸了掸烟灰，才把烟凑到嘴边，含糊的说：“咱们这个工作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知道，有一天就会转到谁面前呢？我看小九将来不仅于此。” 柏小玖听到这里，被烟雾和无语给呛了一下，轻咳了几声。 宋薇莉笑着帮她拍了拍背，朝陈婕和孙沁雪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行了，别在这里坐着了。我们要聊聊，你们自便吧。” 陈婕和孙沁雪朝她礼貌的一笑，扫了眼柏小玖，依然没挤出笑容来，两个人手挽手离开吸烟区。 郑青刚大概讲了讲系统，这会儿准备复印一套游戏基础资料，让她们随身带着，吃饭都可以看。 正站在公司走廊边的复印机旁，背着身整理资料，身后传来陈婕和孙沁雪的声音。 “她以为找薇姐来帮她说话就行了？” “就是，看她那欠揍的嘴脸，真恶心人！不打一顿都不行！”陈婕咬牙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两个人走的不慢，声音不算高，只是刚好这两句从郑青身边路过，才让她听到。 走出走廊，快走到人力的办公室，孙沁雪才轻笑一声，“算了，咱们也不敢打人啊。就是要考虑下，还要不要继续这个圈子混了。” “怎么？你还真怕柏小玖能起飞？谁不知道她没上进心的。我们从景伞出去，可以选择的公司多了去了。” 郑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捏着资料站在原地，有点慌。 “新人不行啊。我看了看分到咱们组的新人，我选的这三个都算是不错了。可拨测的成绩，基础都不太行。我听了下录音，都快哭了。” 柏小玖说着话，有些泄气的长叹一声，“我选的时候，还犹豫半天，我这是选最差的三个啊。还是最好的啊？” 宋薇莉听到这话大笑起来，瞅了她好几眼，“新人都这样，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有些人有天赋，有些人没有。你带嘛。” 这边宋薇莉和柏小玖就新人的素质聊着，那边郑青把资料发下去，连忙上了游戏，发觉戚景臣的游戏账号真的在，赶紧私聊他。 “在吗？你媳妇儿今天干大事了？” 戚景臣刚睡醒，在网咖上了号，等着陪柏小玖，结果等到现在，又不敢打电话发短信，怕被她说影响她工作。 这会儿正叼着烟盯着电脑发呆，思考自己要不要发个短信说一声自己在等她，角色私聊框一直闪，一看内容，差点被烟烫着手。 手忙脚乱的回复，“怎么了？什么事？她没事吧？你快点说清楚！你电话多少？告诉我！我给你打电话？我现在可以给她打电话吗？她有没有事？” 戚景臣长期混迹游戏，打字比郑青还快，那边郑青还在整理措辞打字，这边一长串问题来了。 郑青下意识的删了自己打的，回复了一条，“你别急啊，她没事，我慢慢说啊。”回完拍了拍额头，必须有问就答，这是职业病犯了！ “你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公司有新的决策，有一批人被辞退了。但是要求组长去约谈。小九这组有两个人被辞退，原本就跟她不对付，我听到她们说要找人打小九一顿！” 戚景臣看到这里，心都烧了起来，恨不得钻进电脑，直接去到她们的公司，手很快回复，“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郑青还在这边继续打字，“刚才她们从我身边过，还在说这件事。我寻思小九下班可能不……” 信息还没发出去，安全两个字还没打上去，那边戚景臣的号直接黑了，郑青愣了愣才反应，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喃喃自语，“好歹跟我说一声啊！” 戚景臣直接下了机，几乎是飞奔出去，招手打车。 正好他还在自己租的房子睡，找了家顺路去柏小玖公司的网咖，虽说有些距离，但都是直线距离，比从柏小玖家里去公司近多了。 柏小玖还在跟宋薇莉聊着新人的事情，考虑一走就是两个老人，后面的工作如何开展。 陈婕和孙沁雪不过是嘴上逞能，完全不知道郑青听个正着，正在排队等着手续，两个人商量着，下午也不知道去哪里，不如在公司吹着空调，等下班一起去吃个饭，横当是吃了散伙饭。 郑青觉得戚景臣马上就会赶到，而且她自己也算是一个战斗力，肯定能护住柏小玖，现在还没中午，柏小玖又忙，这件事就别告诉她了。 戚景臣坐在出租车上，心里十分焦急，想给柏小玖打个电话，但又怕自己还没到，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一遍遍提醒司机，“师傅，麻烦你快一点，再快一点。” ------------ 第99章 闹腾 柏小玖跟宋薇莉聊完新人的事，无非是彼此打劲鼓气，新人都是带出来的，有时候素质高低好坏，还真有点看运气。 这次进入柏小玖组里的三个新人，也不算是分到神游大地里最厉害的三个，不过是眼缘。 其中一个之前有个做客服兼职的经验，虽说培训成绩一般，但有点经验好歹比纯粹的新人好那么一丢丢。 柏小玖觉得自己每次选新人都是一场赌博，可惜除了郑青她勉强算是赌赢了，其他新人都算是输。 郑青在游戏里前等了半天，没等到戚景臣上线，也知道他肯定在来的途中。 哪怕她和柏小玖是特别好的同事加朋友，但彼此之间的男朋友是肯定不会留下联系方式的。 郑青没办法找到戚景臣，心里再着急也无济于事，等半天等不到，还有新人需要指导，只能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等柏小玖和宋薇莉说完回来，郑青早已沉浸在指导新人里，自己都把这茬事给忘在脑后。 “新人都熟悉起来了吗？”柏小玖站在郑青旁边看了一会儿，又瞅了眼电脑的时间。 一早上这么忙来忙去，还没来得及真正的投入工作，差不多十一点过了。 郑青把两个纯粹的新人安排好，资料都整理好了，留下了这个有过客服经验的，一边工作一边讲解电话系统的事。 有时候老人带职场新人，有一种特别的优越感，就是觉得自己懂得多，看别人崇拜的眼神很爽。 郑青现在还不算是彻底的职场老人，但带新人的感觉是令人着迷的。 “她们两个电话拨测虽说还行，但今天刚进组肯定不行。她说想试试，我在旁边听了两个，运气不错，都简单，也没出错。”郑青带起新人来，很投入，也很认真。 柏小玖很欣赏的就是她这一点，当她全身心投入的时候，是真的全神贯注，可以掩盖其他一切缺点。 在职场其实就是这样，许多人不是不会，也不是不够聪明，而是投入度。 大多数人只是把工作当做工作，没有热情，不会全情投入，工作的时候就不太爱过脑子，也不会从这一步延伸到后面好几步。 作为客服，郑青的性格是不合适的，太过直接，不会婉转，并且有时候脾气火爆。 但她投入工作的时候，会自主自觉的去思考，自己想不到的时候会找柏小玖问，她的进步比谁都快。 这也是柏小玖愿意跟她做真正朋友的原因。 一个不愿意在职场交朋友的老油条，肯承认郑青这个职场新人为朋友，私下还来往，足以说明郑青的发光点耀眼到足够遮住缺点。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你看着办。我今天还没上系统，我先登录系统。反正你来安排几个新人，如果忙不过来，再找我。OK吧？” 郑青很欣赏柏小玖工作起来，看着认真又带着点严肃萌的感觉，忙不迭的点头，又躬身在新人身边耐心讲解起来。 “我看还行，你家央央被你带出来了，你也不用担心新人的事。夜班如果出点什么问题，找祝符借点其他组的人，暂时帮个忙。” 宋薇莉站在柏小玖身边扫视新人们一眼，跟她说话始终带着笑，看的出来心情很好，“新人进入状况也快，咱们游戏反正明年才公测。” “嗯，我知道啦。”柏小玖把手肘搭在她的肩头，准备调侃两句。 客服部进入工作区域的走廊那边传来了喧闹声，不算很大，但神游大地的工作区域正好靠近这边，隐约可以听见，也可以看见。 戚景臣运气很好，上车的时候一路绿灯，又错过了上班高峰期，平时大概一小时能到的路程，半小时就到了。 腿长的好处就是一路狂奔，等他从电梯里气喘吁吁跑出来的时候，正是柏小玖跟宋薇莉聊完往工作区域走的时候。 这次公司要辞退十几个人，每个人需求不同，人力还会每个人单独聊聊，然后再解约，每个人大概都需要点时间。 有心里不爽，着急离开的会抢着先聊，争取快点搞定离开公司。 陈婕和孙沁雪两个人兮兮相惜，也不在乎快慢这件事，两个人干脆在人力对面的茶水间沙发上坐着等待。 客服部一共有三道大门，第一道大门就是电梯出来，进入前台的大门，这道大门没有指纹锁，也没密码锁。 就是一道谁都可以推开，直接进入前台视野的大门。主要是为了方便新人的随时进出。 客服部的第二道大门，就是指纹锁，只有客服部内部人员或研发部的人进入。 这里和第三道通往洗手间的指纹锁大门，隔开了左右两边走廊跟工作区域，厚重的大门隔音效果很好，让客服部工作区域可以随时保持安静。 如果不是走廊这边的大门被人推开一条缝，有热闹的声音传来，工作区域都听不到前台那边走廊的声音。 戚景臣进入前台那道大门的时候，前台还以为是新人来报到，正准备耐心解释。 心里着急的戚景臣脑子有些懵，一心想看见柏小玖，确认她的安全，第一时间扑到前台面前，气喘吁吁的说：“您好，我来找柏小玖。” 客服部经常需要接待玩家，前台也会遇见不少玩家找上门，一般都是直接报客服工号或者是游戏名字，指明要经理出来接待。 客服部的客服亲戚朋友之类的，不会像是戚景臣这么无脑的扑上来问，基本都会自己电话联系。 戚景臣满脑子都是郑青的话，压根忘记了电话这茬，只想确认柏小玖的安危。 前台也被问懵了，一是因为戚景臣一扑过来，脸上还带着红润，那张俊脸被这红衬得有些诱人。 问话又问的很及，也没说清楚他跟柏小玖什么关系，前台压根不敢吭声，也不算事完全投入了他的颜值里。 陈婕和孙沁雪喝了一杯咖啡，等的有些无聊，正好走出茶水间，准备看看手续办理的如何，走出来正好看见前提结结巴巴说话。 “是这样的，您是玩家呢？还是说来找朋友？您找的这位客服属于哪个游戏？”前台对于柏小玖这个名字还是很熟悉，也清楚。 可摸不清这个帅哥到底因为什么来找，是好事还是坏事，压根不想松口。 “这人还挺帅，看着有点眼熟。”陈婕视线一扫，从戚景臣的长腿一路扫到他的侧脸，带着欣赏看了好几眼。 “见过的！”孙沁雪对于他的印象挺深刻，双手一拍，凑到陈婕耳边轻声说：“柏小玖的男朋友。之前来接过她！” 陈婕一听柏小玖三个字，再一看戚景臣那张脸，心里又羡慕又嫉妒，还有些不甘心，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尽了呢？ 戚景臣一听前台的话，连忙说：“她是我女朋友，我找她有事。她是神游大地的客服。” 前台正准备婉转的告诉他，直接给她打电话叫她出来，他是肯定不能进入工作区域的。 陈婕和孙沁雪凑到前台这边，一唱一和，“找女朋友直接进去啊。跟前台说什么。门一推往里走呗。” “是啊，大门就在那边，跟着往里走。在这里跟前台说这么半天，是看她长得漂亮吧？” 戚景臣本来心里就担忧，又着急，被人这么一激，有心想解释，又觉得不认识她们，没必要解释。 干脆的转身直接往第二道指纹锁大门冲。 前台一看他径直往工作区域里闯，连忙追出来，“嗳，你不能这么进去！那是工作区域！” 正好门里有人打开门要出门，刚刷完指纹锁，戚景臣一把握住另一边的门把准备把门打开进去，被前台一把拽住，“不行，不是客服部的工作人员，不能进入工作区域。” “这门口闹什么呢？”宋薇莉一看大门被打开一条缝，有些声音传过来，怕影响神游大地这边接电话，往前几步准备去看看。 柏小玖准备安抚三个新人的时候，听到了戚景臣的声音，“我不是进去捣乱，我是来找人的，找我女朋友！” 郑青正好站起来看热闹，一眼看到了戚景臣，正在吃惊，实在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硬闯，一听他这声音闹腾起来，下意识看了眼柏小玖。 发觉她有些震惊和不敢相信的看着门口，微微皱起眉头。 郑青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自己是闯祸了。 柏小玖有些懵，不知道戚景臣怎么会跑来公司，还这么闹腾，小跑过去，还越过了宋薇莉，把门一推开，顺手把戚景臣推到一边。 朝前台歉意的一笑，“抱歉，他是我男朋友，可能有什么要紧事。我没带手机，他可能找不到我，有些着急了。不好意思。” 前台这么一听解释，心里释然了，但还是露出几分不满的表情，一眼瞅见宋薇莉过来，才摆摆手，“没事，没事，既然是朋友，你们自己解决吧。” “唉，这还是五星呢。男朋友都闹到公司里来了，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周围刚刚安静一些，陈婕热嘲冷讽的声音响起来。 还有孙沁雪的附和声，“是啊。都闹到这里来了。五星是不是应该以身作则，什么都比别人好啊？” “是她们刚才说……”戚景臣一看又是她们，极度不耐烦的张嘴，被柏小玖拽了拽，悻悻的闭了嘴。 他也意识到，好像太过冲动，给柏小玖惹了事。 柏小玖拽着他的手腕，准备往茶水间走，先回头朝宋薇莉歉意一笑，“是我不好，最近我爸妈要出门旅游，家里事情多，我还不带手机。” 宋薇莉本来就是她一伙的，不管她怎么解释都不会拆台，摆摆手，“行了，下次记得手机随时带好。免得你家帅哥找不到你着急。” 不得不说，戚景臣的颜值很赏心悦目，堵在门口的女客服大多数都在欣赏他的颜，倒也没觉得闹腾。 “你们的离职后续办好了吗？办好了麻烦赶紧离开公司。工作区域不留外人。”柏小玖拽着戚景臣往茶水间，路过陈婕和孙沁雪时，脚步停了停，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一句，继续拽着他朝前走。 ------------ 第100章 你们都有理 “我们不是你的组员了，轮不到你教训。”陈婕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被孙沁雪拽了拽，依然神色不满的看着柏小玖，“这里也不是工作区域。” “陈婕，算了。”孙沁雪生怕陈婕跟柏小玖闹起来，吓得连连拽她。 “不管你们是不是我的组员。我都只是就事论事。你有任何不满，都可以想办法……”柏小玖说到这里，压低音量凑到陈婕耳边，轻声说：“把我弄走啊。没本事就闭嘴吧。” 这话叫陈婕恨得咬了咬牙，想抬手给她一巴掌，可手被孙沁雪拽着，忍了忍，冷笑一声，扭过头去。 戚景臣觉得自己闯了祸，老老实实被柏小玖牵着，没敢吭声，这会儿见她在跟人争执，几次想插嘴。 可这里大多数都是女的，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而且他还有些懵，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怎么帮柏小玖说话。 就是觉得心里有些着急，不断扫视陈婕和孙沁雪，用特别犀利又厌恶的眼神。 孙沁雪从第一次见到戚景臣，就对他印象很深刻，她实在是太吃这种颜值，真的喜欢。 这会儿明显感觉到戚景臣那直愣愣不友好的眼神，心里也不舒服，拽着陈婕朝人力办公室走。 宋薇莉还在跟前台说着话，算是帮她缓解一下情绪，也顺便叫其他人都散开。 “我是不是……”人都散尽了，戚景臣被柏小玖拽进了茶水间，往沙发上一坐，摆出一副乖巧状，抬头刚开口，见她眼神不善，怏怏闭了嘴。 “你怎么跑来了？”柏小玖双手环胸，站在他的面前。 戚景臣太高了，柏小玖个子不够高，站在他的面前没有气势，现在他坐在沙发上，只能仰着头看她，气势一下就出来了。 “郑青说，有人要找你的麻烦。我就跑来了。”戚景臣有些委屈，他是真的担心自家女朋友，所以也没问清楚就直接往里跑。 “央央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柏小玖一早上忙着辞退和新人的事，也没跟郑青说几句，被这么一说，有些懵。 “我说，那里面还有个休息间呢，是不是进去聊聊？” 戚景臣正要回答，宋薇莉走到茶水间的门口，斜靠在门边，看着戚景臣的眼神充满了打量，还带着欣赏，又用调侃的眼神瞅了柏小玖几眼。 满脸都是一个意思，“哟，小妞，换了个帅哥男朋友也不说一声。” “怎么了？事情闹大了？”柏小玖知道公司规矩还挺多，看着挺轻松，但不少小条条款款，一些细节方面很在乎。 大公司就是这样，看着很宽松的环境，其实到处都是暗潮涌动。 “也不算闹大，还算好。你也知道小秦跟我熟悉，说几句就过去了。不过要换个其他人遇见可不好说了。我的意思是，你们两进休息间，也没什么外人，好好聊聊吧。” 柏小玖听到宋薇莉这话才暗自松了口气，朝她感激一笑，“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宋薇莉跟柏小玖也算是打过交道，熟悉她的作风，知道她这是想表达感谢，也不推辞，扫了戚景臣一眼，闷笑一声点点头，“行吧。我就跟着做个蹭饭的电灯泡吧。” “我男朋友戚景臣。这是我上司，我们神游大地的游戏经理，宋薇莉，我薇姐。” “薇姐好。”戚景臣连忙起身礼貌的朝她点头。 宋薇莉总觉得他看着给人一种又乖巧又好看，叫人看着就喜欢的感觉，笑着连连点头，“你好。” “薇姐帮我把郑青叫来一下吧。我很快说完。” 宋薇莉一听这里面还有郑青的事，好奇之色一闪而过，很快抿嘴一笑，“行。差不多一会儿也该吃饭了。你记得中午安排一下，今天你组里可是三个新人。” 还有什么可安排呢，柏小玖估计今天只能跟郑青分开了。 等宋薇莉转身去帮忙叫人，柏小玖视线一扫，这才发觉茶水间的角落还有一扇门。 推开一看，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房间，有些拥挤，但落地窗看着很清爽。 里面一张靠墙的长条沙发，还可以当床用，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休息间，还很僻静。 如果不是宋薇莉提醒，柏小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休息间。 示意戚景臣进去后，柏小玖将门敞开，等着郑青过来的同时，又头大的看了他几眼，“这是公司，工作区域，你往里面硬闯做什么？” “我担心你啊。郑青说你们组今天辞退了两个人，她们要找人打你！我怕你出事，赶紧过来了。” “陈婕和孙沁雪打我？”柏小玖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了一声，微微张嘴，不解的眨了眨眼，郑青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再说陈婕和孙沁雪是看她不爽，但就她们两的性格，还真不是正面刚的那种人。 要是她们两胆子这么大，无数次都会跟她正面撕，而不是一次次在后背用阴招，想尽办法的折腾。 “陈婕？是刚才那两个死女人？卧槽！我怎么没揍她们一顿！”戚景臣越想越气，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瞬间站在了柏小玖的面前。 柏小玖还有些懵呢，戚景臣突然站在她的面前，顿时愣住仰头看他。 懵懂懂还带着点呆愣，嘴又微微张着，那双杏眼圆滚滚水润润，就像是一只迷路叫人心疼的麋鹿。 一只可以在人的心头反复来回跳动，跳的人心痒的小小麋鹿。 戚景臣舔了舔嘴唇，低头看着她，气愤全没了，眼里都是她，突然伸出手，把她抵在门边。 “这是公……”柏小玖作为过来人，太明白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代表了什么。 可这里是茶水间的休息室门口，外面进来人往走几步，就可以看见，那可就尴尬死了。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戚景臣堵住了嘴，含糊的呜呜几声，又踹了他一脚，他才一脸委屈的离开她的唇。 刚离开有些距离，彼此的呼吸还交融在一起，郑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唉，唉，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柏小玖又无语，又有些尴尬，把戚景臣往后一推，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转头看郑青。 郑青一脸八卦的看着他们这边，一看柏小玖板着脸看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期期艾艾的问：“唔，叫，叫我来，有事吗？” “你说呢？进来。”柏小玖朝她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休息室里面，乘机探头看了看她身后，没看见其他人，心里才稍微缓了缓。 不得不说戚景臣刚把她抵在门上的样子帅呆了，可这里是公司！他刚才还闹了事，要再被人看见，她也不用继续上班了！ “说吧。什么陈婕，孙沁雪要找人打我？你又什么时候跟他说的？”柏小玖等戚景臣和郑青进了休息间，砰一声关了门。 郑青老老实实坐在落地窗玻璃那里，戚景臣直接站在了柏小玖的身边，被她瞪了一眼，瞅了眼她的身高，一脸乖巧的屈膝往下蹲去。 “我上厕所，听到她们说下班找人打你。然后帮新人复印资料，又听到一次。可你今早很忙，我都来不及跟你说，就很着急。我想来想去，就跟你家那位说了。” “你没长脑子吗？”柏小玖气的说了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重，歉意的瞅了她一眼，长叹一声，“这两个是这种人吗？肯定就是一句气话罢了。打人也犯法啊。” “可她们来来回回说了好几次啊。我是真的担心你。”郑青一脸认真的为自己辩解。 戚景臣蹲在柏小玖的身边，听到这里，也特别认真的点头，“我真的也是担心你！” 柏小玖被他们两气笑了，“好好，你们都有理。” ------------ 第101章 大男子主义 郑青比戚景臣了解柏小玖得多，一看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吓得抖了抖，连忙起身凑到她身边，讨好的笑，“我真不是故意的，纯粹是担心你。” 戚景臣还没体会到柏小玖气急反而会笑的性格，只以为柏小玖这是恢复正常，肯跟他们说笑，站起身一把拽开郑青，自己去揽她的肩膀。 手刚伸出来，刚搭在肩头，嘴里还在哄着，“我有些太过冲动了。但我真是担心你。特别怕你出事。我第一时间……” 话还没说完，柏小玖手一抬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又斜睨郑青一眼，往后一退，后背靠着墙，一条腿屈膝蹬着墙，双手环胸，脸色冷了下来。 “这件事，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冲动。我也不是怪你们。但这里是公司，你们做什么就不能稍微想想后果？” 柏小玖看他们两同时垂下头，看着有些可怜，还透着委屈，心里也清楚他们真是担忧她，为了她好。 但为了一个人好，不是做任何事都是正确的，首先要理智冷静，并且确认你想给予的好，是别人真的需要的好。 而不是一味给别人不想要，甚至无法接受的好。 否则这哪里是一种对人好，不过是披着我为你好的皮，却使劲让你为难的一种“好”。 郑青有时候做事有些冲动，没想到戚景臣也是这么一个人。 今天这件事，郑青先跟柏小玖说一声，或者戚景臣先给柏小玖一个电话确认一下这件事，不论他们两个人谁说一说这件事。 最后都不会造成这种尴尬的后果。 也就是因为的前台是宋薇莉关系不错的人，否则这件事可大可小。 戚景臣都闹着往工作区域里闯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柏小玖的家属，如果在公司闹起来。 刚刚才进入评星规制的景伞很有可能拿柏小玖当典型，直接把她的五星变成四星。 要知道，现在新的规则下，每一颗星都意味着拿钱的多少。 公司几百号人，只评出了五个五星，这含金量可想而知。 但既然是公司里几百号人里选出的五个之一，肯定也会被人盯着。 至少现在评星规则刚开始实行，作为五星，简直就是公司里的标杆，不服气的会看着，想服气的也会看着。 等着其他人服气的人们依然在看着。 哪怕评星出来了，也只是一个季度的时间，下一个季度还要重新评选，只会压力越来越大，要求越来越高。 柏小玖才被选为五星，她的家属就来公司闹事，这件事如果说起来，真是只能不断被放大。 郑青不够细心，不会想到这些，满脑子都是担忧柏小玖的安危，这会儿都没意识到这件事如果闹大会怎样。 心里其实还有些委屈，觉得她是好心，但看柏小玖这么严肃的模样，隐隐觉得自己是有些冲动了。 老老实实低头不吭声，等了半天，看柏小玖视线发虚看着落地窗外，才轻声道歉，“抱歉，是我太过冲动了。下次我一定先跟你说。” 其实柏小玖也不是需要一个道歉，她只是需要郑青意识到这件事做错了，仅仅需要一个态度，希望她下次不会这样。 如果是在家里，他们怎么闹腾，没有其他人，柏小玖压根不在乎，但在公司，在公众场所，柏小玖想的比他们都多。 “如果下次遇见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想到我，跟我说好吗？”柏小玖放柔了语气，双手搭在她的肩头，说的特别认真，“我明白你担心我。我也知道，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只有你把我放在第一位。但这里是公司，做许多事都要考虑后果，你明白吗？” 郑青大概明白自己是真的冲动了，连忙不断点头，示意清楚了。 柏小玖扫了眼还一脸委屈的戚景臣，朝郑青一笑，“中午我和薇姐要一起吃饭，你带着新人去吃饭吧。委屈你们吃第二批，带着何晓一起。” “你还在生我气吗？”郑青就是这点好，直来直去，心里疑惑什么问什么，也不会憋在心里。 柏小玖与她相处，就是喜欢这点，觉得轻松，很直白的回答，“刚才有点气，现在想通了。等我忙完了，有空慢慢跟你说。”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她知道郑青还没看透这件事背后的意味，等她闲下来慢慢教。 两个人相处也有许多时间了，彼此之间有默契，郑青很快听明白，“嗯嗯，好，那你们聊着，我先回去工作？” “嗯，去吧。”柏小玖也看出来了，戚景臣在外人面前有些绷面子。 平时跟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擅长撒娇卖萌，偶尔看着特别爷们，大多数像个小孩。 但一旦有其他人，不管是谁，是否熟悉，他不太爱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表情也没那么生动，除了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等郑青一走，戚景臣绷着的劲头没了，浑身一松懈，跟软体动物似的，往柏小玖身上一靠，带着点鼻音，轻声求饶：“是我做错了嘛。你别生气。” 有时候男孩撒起娇来，比女孩子还要人命。 柏小玖刚把休息间的门关上，就被戚景臣粘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无声叹息。 自己或许还真的猜对了，这家伙可能有点大男子主义。 只要有别人在，他就一定要维持男人的面子，没有其他人的，怎么撒娇撒泼都可以。 “央央不在了。我能多说几句了吧？”柏小玖也不是个不给面子的人呢。 在她看来，男人都比女人好面子一些，她其实也不在乎，一定要在外面表现的很强势。 如果两个人在外面，她的男人需要面子足一些，多一些，她可以给，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反正两个人过得幸福与否，不在别人的嘴上，而是自己的切身体会。 在一段感情里，偶尔的退让可以让两个人得到不一样的愉快，她并不在乎自己退让了多少。 所以察觉到戚景臣可能有一些大男子主义，她就注意一些，不会让他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刚才郑青在，他还能放低姿态认错，可见他的心里，她已经很重了。 戚景臣的大男子主义可以说是被单亲妈妈惯出来的。 也不算是惯出来，而是从小没了父亲，没有一个真正爷们的榜样，大多数时间是看着其他男性长辈长大。 戚景臣又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理所应当的代入了日常跟其他异性相处的模式。 不管是跟他的妈妈还是他的朋友，他一直都那个很好面子的人。 只是他真的很在乎柏小玖，还会收敛骨子里的好面子，能稍微低低头。 如果换一个人来，估计他脖子硬的可以梗一辈子。 “我一听她说，赶紧就来了，都忘记有手机。其实我也想过给你打电话，可你说你工作期间少给你电话。我就……” 戚景臣说到这里，柏小玖抿嘴一笑，无奈的扭头看他，伸手竖起食指遮住他的嘴，示意别说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也知道你很着急。我不是怪你。我就是不开心你做事不肯多想想后果。这里是公司，你不管不顾的往里面闯？” “如果不是那两个人激我……”戚景臣越说越不爽，脸上流露出几分厌恶来，“我不会往里闯。” 柏小玖疑惑的皱皱眉，从他怀里挣脱，转身歪头看他，“怎么回事？” 戚景臣老老实实把从出电梯到冲工作区域的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遍，柏小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没什么社会经验啊……” “嗯，我没工作过。跟你说过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太……” 柏小玖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家伙要开始妄自菲薄，连忙又伸手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人不是生来就会什么，谁都是学出来的。” “下次遇见这种事，多思考一下，别只听到别人说什么，就去思考什么。别让自己的思绪跟着别人走了。” 戚景臣一脸受教连连点头，看着格外乖巧可爱的模样，就差晃晃尾巴了。 “公司是公众场所，人太多了。有时候别人根本不在乎缘由，只是看热闹。哪怕你解释也毫无意义。这回要是薇姐在，指不定我还要受批评呢。” 这话让戚景臣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这里是公司，又不是学校。” “你以为公司就宽松了嘛？学校是硬性规定，因为大家是学生，许多潜在规则都不明白，不如划出规则让他们去遵从。可是公司是成年人的世界。是每个人心里都该有个框，框住自己的行为，一切靠自觉。许多规则不是硬性规定出来的，而是你自觉地去遵从的。或许平时你感觉不到，但你一旦犯了规，后果很快就会呈现出来！” 这话说的戚景臣有些一脸懵，毕竟他没有职场经验，也没有太多社会上跟人打交道的经验，只是看着这样的柏小玖。 仿佛发现了她的另一面，严肃较真，却又叫人着迷，觉得她懂得好多，说的头头是道，叫人心生信服，目光被吸引的感觉。 ------------ 第102章 宣传 “是我错了，是我欠缺考虑，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戚景臣的声音清润好听，带着点鼻音，就像是天然的讨好利器。 这么跟柏小玖说话，又说一句在她唇角亲一下，让她哪怕再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柏小玖原本还想掰碎了，揉细了，慢慢跟他说。 她知道他没什么社会历练，又没上过班，更没职场经验，年纪也不大，许多事不明白，也考虑不到是很正常的。 但两个人要一起走下去，不说必须思想一致，至少她希望在某些做法上，两个人可以达到统一。 可戚景臣这带着撒娇，又像是耍赖的举动，配上他那高颜值和好听的声音，让人没办法真正严肃起来。 柏小玖板着的脸渐渐柔和下来，被他柔软的唇亲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嘴角渐渐抿起，在他再次凑过来时，轻轻推了推。 “行了，这是公司，一会儿来人了。” “那你还生气吗？”戚景臣心里还是有点小委屈，毕竟是因为在乎她才做了这一切，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赞赏，反而被批评了一顿。 他心里还不清楚面对公司和大庭广众之下，许多事不该去做，满心都是柏小玖。 “还好吧。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你也是为了我好。”柏小玖说到这里，一看他略带得意的扬起眉，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 “就算你是为了我好，也不该这么做！这是公司！要我多说几遍吗？” “知道了，知道了。”戚景臣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握住她调皮的手，又放在唇边亲了亲，笑嘻嘻的凑到她脸颊边，“不会有下次了。” 这样的戚景臣生动又鲜明的叫人觉得心发痒，柏小玖哪里还舍得多说几句，只是佯装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又笑了起来，“去吃饭吧，时间差不多了。” 戚景臣也算是运气好，要是再慢半小时来，那会儿正好是午餐时间，倒班组第一批去吃饭的时候，人更多。 虽说人来来往往，他可能闹起来也不会太明显，但是人很多，会把这件事扩散出去。 柏小玖和戚景臣刚走出休息间，宋薇莉和一个看着长相普通，却有些高挑的男人说着话走过来。 “正好，说到熟悉游戏，小九算是我们这里最熟悉游戏的一个。而且她的声音不错，可以试试。”宋薇莉一看柏小玖走出来，朝她连连招手。 柏小玖正要走过去，被身边的戚景臣拽住了衣角，转头给他安抚的眼神，用脚悄悄踹了踹他，提醒他公众场合注意一点。 戚景臣在陌生环境里有些不愿意离她太远，这才下意识拽住她的衣角，被她这么一踹，老实放了手，但不习惯面对其他人。 在她朝宋薇莉走过去时，自己往后退了好几步，靠在门边等着她。 “这是数据部的主管宋志，这是我们神游大地三组的组长。你们平时可能不会有交集吧。” 柏小玖一听宋志两个字，微微歪了歪头，总觉得这两个字很眼熟，但是没想起来，放下脑子里的各种思索，朝他礼貌一笑，“你好，我是柏小玖。平时应该没机会跟数据部打交道。” 研发的数据部和程序部算是整个研发里的死宅，平时几乎都在加班加点，没有任何跟其他人打交道的机会。 宋志听到柏小玖的名字时，先是下意识的皱了下眉，但速度很快的舒展开，谁也没发觉。 可就在听到柏小玖对他说话时，视线马上转向她，目光亮了起来，眉心还有些微微拧起，但脸上流露出笑意，“是没机会打交道，但我听说过你。” 宋志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眼底的懊恼一闪而过，握拳在唇间轻咳一声，“客服部稍微能干点的，我们都听说过。” 柏小玖还在想宋志两个字怎么有些眼熟，一听到他说话，顿时被他的声音吸引的忘记去思考这个名字。 宋志长得挺普通，不出彩的五官，也不说丑，就是放在人群中，很难被人注意的那种普通。 但他至少有个一米七八，身材也很挺拔，一点不颓然，最出彩的是他的声音，是一种温暖的声线。 声音里就像是铺满了阳光，听着叫人浑身舒服，暖洋洋的想听到更多。 他的声音跟戚景臣的清润好听完全不同。 戚景臣的高颜值配合那清润，略带磁性的声音，会让人觉得他的声音与颜值完全匹配。 可宋志的声音温暖，又柔和，叫人听着会忘记他普通的长相，只记住他的声音。 “谢谢。”柏小玖虽然是个声控，很喜欢他这种声音，但男朋友就在身后，也不可能真的沉溺。 “咳，是这样啊。这件事原本该策划部来牵头。但明年初就要公测了。大家事情都多。策划部现在要分批次开始放宣导视频了。” 柏小玖听到这里，还有些懵，下意识看了眼宋志，没明白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哪知道一眼看过来，她发觉宋志好像在偷偷打量她，顿时大方的朝他歪头眨眨眼，示意怎么了？ 宋志也是个声控，之前听说过柏小玖这个人，不是很熟悉，就是听人说她逼走了穆西泽。 研发部里大家关系还不错，他跟穆西泽不算很熟，但经常一起加班，有点一起吃宵夜聊天的情谊。 所以别人说起客服部的柏小玖逼走穆西泽这件事之后，他对柏小玖的印象很差劲。 之前加班遇见柏小玖来找他要资料，还拒绝的特别狠，说话也难听。 但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他要跟柏小玖打交道，更没想到，她的声音这么好听，好听到叫他心跟着噗通噗通胡乱跳。 而且她的长相很甜美，一看就乖巧可爱，怎么看都不像是研发部传闻中那个长的妖艳惹人讨厌的妖精模样。 这会儿偷偷打量她被发现，宋志立刻站直身体，朝她挤出微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 “一般来说这种视频肯定是要找专业人士来。但这回公司是希望做游戏宣传的时候，能把公司形象竖立起来。想从公司内部寻找人来配音。这回要先放出两个职业，武士和祭司。男武士，女祭司。宋志的声音你听到啦，还不错，策划部那边男武士打算用他的声音。我觉得你的声音比较适合女祭司。” 柏小玖正在好奇宋志这个人，一听到这里，诧异的反手指着自己，“我配音？我没做过啊。” “我也没配过音。”宋志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轻咳一声，扭头看向宋薇莉，“我觉得她的声音是挺适合女祭司。” “我就说吧。小九不止是对游戏熟悉，声音也很适合。那你们那边有后续再通知我们这边吧。人选就这么决定了。” “不是，我……”柏小玖还有些懵，看他们就这么说定，伸出手还意图询问两句。 宋薇莉一把握住她抬起的手，朝宋志指了指走廊那边，示意他可以忙自己的去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直接自己联系她也行，就看你了。” “可以，我们这边决定好了。我来联系她吧。”宋志说到联系两个字，悄悄瞅了眼柏小玖，很快收回视线，朝宋薇莉一笑，又斜睨一眼等在一边的戚景臣，这才朝研发部那边走去。 宋薇莉等他离开，把柏小玖的手一松开，又顺手挽住她的手臂，“这是件好事。公司要做形象宣传，你不是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扬名？” “我一个一线客服，扬什么名？”柏小玖任由她挽住手，陪着她朝外走了几步，这才想起自家男朋友没管呢，而且钱包手机都没拿，赶紧朝后走几步，“我拿钱包手机去。” 戚景臣正可怜巴巴跟在她的身后，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似的。 一看她转身走过来，马上扬起笑脸朝她灿烂一笑，脚步快了几步，正要迎上去说两句，柏小玖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工作区域跑过去。 宋薇莉一看戚景臣刚灿烂的笑起来，还没开口，就被柏小玖擦身而过，瞬间焉了下来，那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笑着提醒他，“你媳妇儿忘记带钱包了，去拿钱包啦。” “我带了钱的。”戚景臣被自家媳妇儿这么忽略，心里有些小委屈，又不敢吭声。 “小九这个人可不是喜欢吃男朋友的人。她说请客，那就一定是自己出钱。”宋薇莉还算是了解柏小玖，毕竟也是大半年的同事。 而且从她跟穆西泽的相处里，宋薇莉作为经验丰富的过来人，也能看出不少东西，“你家媳妇儿啊，看着挺佛系，骨子里挺好强的。有时候别跟她太较真，让着她一点。” 戚景臣还没看出柏小玖骨子里有好强，只觉得她看着脾气特别好。 听到宋薇莉这话，有那么一丝怀疑，但没表现出来，反而朝她感激一笑，“嗯，我知道了。多谢。” 宋薇莉转头有些认真的扫了他一眼，嘴角勾了起来，笑的有些愉悦，摆了摆手，“突然觉得，你还有些意思。希望你们两能一直走下去。” ------------ 第103章 教育还是教训 宋薇莉的话不仅没让戚景臣有任何不耐，反而对她印象不错，目光里的感激诚挚了几分。 这回回答的也很真诚，用力的点点头，“嗯。我很认真的希望跟她一直走下去。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戚景臣从见到柏小玖的第一面，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姑娘是我等了一辈子的人，一直等的人，必须跟她在一起。” 宋薇莉不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经历过不少事情，对于所谓的永远有些嗤之以鼻，可看见戚景臣这认真的模样。 没有露出任何嘲讽的意味来，反而朝他点头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像是赞同，也像是赞赏，“加油。” “嗯！” 戚景臣刚一脸干劲的点头，柏小玖拎着包走过来，一看他用力点头那模样，莫名觉得看着有些傻乎乎的，不过又带着几分可爱。 “怎么了？聊什么这么开心？”柏小玖左右瞅了眼，顺势挽着戚景臣的胳膊，跟着宋薇莉朝电梯走。 “我们能聊什么？聊聊你出众的工作能力，聊聊你那可爱的……”宋薇莉嘴角微微勾起，那感觉就像是不怀好意的笑。 让柏小玖伸出手往她胳膊上一拽，“停停停，你说这话，能说服你自己吗？” 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平时什么话题都可以聊一聊，比起其他人要熟稔的多，动作也很亲昵。 宋薇莉被柏小玖这么一拽，故意朝她那边跄踉了一下，乘机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揽住。 柏小玖被她这么一揽，顺势朝她怀里一倒，挽着戚景臣的手一扬，准备抽出来。 戚景臣正觉得柏小玖和宋薇莉打闹的样子格外可爱，一看她要松开手往宋薇莉的怀里去，反应极快的身手一抓。 一只手抓住了柏小玖的手腕，另一只手往她的后颈一抓，往自己这边靠过来。 柏小玖原本要估计往宋薇莉怀里钻，再蹭一蹭她的胸惹事，哪知道被戚景臣这么一带。 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怀里，刚准备站稳，电梯门正好打开。 戚景臣拥着她进了电梯最角落，把她抵在角落低头看着她，嘴角一勾，“往哪里跑？” 柏小玖从他胳膊缝隙里透出去看了一眼宋薇莉，见她带着调侃的笑，把头往里一缩，戳了戳戚景臣的胸肌，“注意点，公众场所。” 戚景臣觉得她现在这个模样，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在家门口窸窸窣窣的探头探脑，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捧在怀里揉着，亲着。 被她这么一戳，反而戳的心痒痒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唇边放了放，明目张胆的回头看了几眼电梯的其他人。 他们两在角落里，其他人都三两成群在说话，偶尔会有视线过来，但宋薇莉站在他们前面，算是当走了一部分视线。 戚景臣觉得宋薇莉倒是这点很好用，那张脸看着就生人勿进，没人看过来，他也不担心被别人看见什么，更用力的亲了亲柏小玖的指尖。 神色间隐隐还有些小得意，被她瞪了好几眼，直到嘟起嘴踹他，才老老实实松开她。 柏小玖刚站直身体，电梯发出“叮”一声，门刚打开，宋薇莉溢出一声轻笑，却没回头看他们，率先出了电梯门。 “都是你。看看。”柏小玖又戳了戳戚景臣的后腰，几步追上了宋薇莉。 戚景臣压根不在乎周围其他人的打量，追上柏小玖，偷偷伸出手指去够她的手指，勾到她的小手指，瞬间一把握住她整只手。 柏小玖被他这么抓住一只手，斜睨他一眼，抿嘴笑了笑，又佯装不知，扭头跟宋薇莉说话，“刚才说的那个宣传，会不会耽误工作？” “你是想问，需不需要加班吧？”宋薇莉又是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他们相牵的手，忍不住加深笑容。 “那我再问问，有没有加薪好了。”柏小玖跟她说话向来随意，也不在乎她会怎么想，怎么直白怎么来。 “薪酬肯定有。加班这个我说不好。不过宋志这个人有点，怎么说呢，一板一眼，相处的时候，你悠着点。”宋薇莉说到这里，闷笑一声，用同情的眼神瞅了她一眼。 “你的本家啊。这么说，真的好嘛。”柏小玖随意吐槽一句，歪头思考了一会儿，“说起来，宋志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 “他是老员工了。跟我一批进的公司。工作能力很强，为人处世有些差劲，但人很好。他是数据部的主管。就他的能力往上走不是问题，一直还在这里，就是想替公司多带点新人。你说他是不是傻？”宋薇莉说起他的时候，有些唏嘘感慨，又有些无奈，“不过他有工作能力，但性格真不适合职场。” “我想起他是谁了！”柏小玖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之前想找研发要资料，她曾经找到他的头上，哪知道惨被拒绝，话说的也不太好听。 还是他的拒绝让柏小玖突如其来的想发愤图强，自己去熟悉游戏。 说起来，她能跟戚景臣再续前缘，继续一起玩游戏，大概还要感激这位仁兄。 “你跟他打过交道？” 柏小玖想起来这件事，顿时对他的印象有那么一点点差，想想之后要合作，又强迫自己不要去加深坏印象，就当做忘记好了。 “不算打交道吧。以前问过他一些事。的确是个挺直来直去的人。”柏小玖自嘲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再不多说。 宋薇莉只当做宋志又说话太过生硬，让人感觉不好，完全不知道宋志哪里是生硬，简直是恨不得一句话打死柏小玖。 “没事，你们两配合这个宣传视频，视频录完也不会有交集。” “嗯。都是为了工作嘛。我挺能忍。”柏小玖一想起视频录音还有薪酬，不论怎样都能忍下。 宋薇莉却视线一转，看向了戚景臣，“你就这么一直让你家女朋友自己拿着包？” 这神转折让柏小玖和戚景臣都愣了愣。 柏小玖还思考着如何跟宋志和平相处的事，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看了眼肩头的背包。 平时中午吃饭，柏小玖从不背包，都是郑青带着钱包，吃完后回来算账。 今天柏小玖要请客，想了想怕拿着钱包，到时候忘记拿，直接把背包给拎着了。 背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挺多，还有些沉，柏小玖每天都背着来来回回，早习惯了。 这会儿宋薇莉的话让她有些懵，不知道怎么突然说这话题。 戚景臣也有些懵，原本还听着他们说话，完全插不上话，心里有些憋闷。 宋薇莉的话题一转，让他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这不是女孩子的包嘛。我一个男的，怎么拿？” 柏小玖一听这话，看了他两眼，视线一收回没吭声，心里却在盘算着，这家伙得回家教育一顿。 原本以为他有一点男子主义，现在看来，哪里是一点，这家伙很好面子啊…… “你一个男的怎么就不能拿？在咱们蓉川市，替女朋友拎着包是一种荣幸，别人都会觉得你很体贴。” 戚景臣微微怔住，看向了柏小玖，发觉她手摩挲着背包带子，脚在地上来回碾着，视线随着脚尖在动，就是不看他。 这感觉就像是被她轻视了，或者一种无声的表达，内心期待却又怕被他拒绝，于是不跟他对视？ 戚景臣是真的觉得男的拿女式包，特别掉面子，平时跟他妈妈出门，也绝对不会帮忙拎着，可以帮忙拿东西，但不会帮她拿包。 听到宋薇莉的话，他先是内心有些抗拒，可一看柏小玖那样，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合格的男朋友？ “你的面子比你女朋友还重要？风度啊。真是！”宋薇莉看他愣愣的去看柏小玖，轻笑一声，往另一边看去，装作打量餐馆，“咱们去哪家吃啊？” 柏小玖还没回答，戚景臣上前拿起她的背包，拎在自己的手里，掂了掂发觉还有些沉，那一点点抗拒都没了，只有愧疚。 早知道她的背包这么沉，他早就应该帮她拿着了，居然让她自己这么走了一路。 戚景臣把背包拎好，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以后你的包，我替你拿。你只需要拿着我。” 说话间将手硬塞到她的手心里，在她准备握住的时候，手灵活的翻转，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朝她露出略带调皮的笑。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朝她弯眼一笑，“嗯。以后只拿着你。” 宋薇莉看着这小两口的甜蜜互动，跟着笑了起来，等他们视线过来的时候，又看向另一边，重复一遍，“今天中午请我吃点什么？” “想吃什么！我们都请！”戚景臣被宋薇莉提醒了好几次，这回是真心想感激她，说话特别豪气，也很真诚，“这里什么好吃？价格不用管。” 宋薇莉哈哈大笑起来，朝柏小玖挤眉弄眼的说：“你男朋友很上道啊。” 柏小玖也跟着笑起来，握着戚景臣的手捏了捏，又笑着瞅了他一眼，有些自豪的朝宋薇莉点头，“那是，不看看谁选的！” ------------ 第104章 关于恋爱的反思 “行了，别在我面前嘚瑟。”宋薇莉伸手捏了捏柏小玖的鼻尖，朝她亲昵一笑，视线扫过旁边的餐厅，“去这家吧？” 她指着的那一家是三层楼的餐厅，一楼是食堂，不同价位一位，二楼是小吃街一般的存在，各种美食，不贵，味道也一般，但胜在快捷。 三楼一般很少人去，三楼是专门的单锅小炒，环境很好，味道也不错，但价格相对而言，算是整个园区里最贵的。 可这样的价格，却有些环境一般的一楼和二楼，哪怕三楼环境很优雅，可需要从一楼二楼上去，难免会嫌弃。 这家餐厅现在比较尴尬，一楼二楼生意火爆，三楼却无人问津，几乎都是空着的。 宋薇莉知道柏小玖家庭也没特别好，平时看着衣食无忧，不过是因为她从不追求什么奢侈品，过得特别随意。 作为一线客服，薪水不算高，肯定比不上宋薇莉这个级别。 宋薇莉肯定不会选择最贵的地方，指着二楼笑说：“好久没吃牛肉米线了，我们去吃一碗？” 柏小玖跟宋薇莉打过大半年的交道，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斜睨她一眼，拽着戚景臣朝餐厅走去。 宋薇莉还以为她这是同意了，跟着一起朝一楼的电梯走去。 一楼和二楼的价格比较便宜，吃的人不少，要么贪图便宜，要么贪图快捷，基本都是走楼梯上上下下。 最左侧的电梯一般都是直通三楼，三楼去的人不多，两台电梯也空着没人用。 宋薇莉还以为柏小玖是嫌弃二楼的楼梯人太多有些挤。 这家餐厅的一楼是食堂类型，交了钱自己排队选菜，人很多，来来往往地面很脏。 平时宋薇莉其实也不太喜欢来这家，不过是想帮柏小玖省点钱。 柏小玖等宋薇莉进了电梯，直接按了三楼，才仰头看戚景臣，“这家的水煮肉味道不错，一会儿给你点一份？” 宋薇莉一看她按了三楼，伸手要去按二楼，被柏小玖余光看见，一把摁住她的手臂，“去三楼吃点菜吧。我不想吃米线。” “你要想吃点菜，我也不会选这家啊。那家烤鸭也不错，价格也合适。”宋薇莉斜睨她一眼，固执的准备去按1。 “一顿饭，你还能把我吃穷不成？再说了，这家点菜味道确实不错。我家这位对吃的还挺挑剔，你就当是蹭一顿吧。我主要是为了他好吗？” 宋薇莉故作不满的朝她翻了个白眼，特别无奈的叹息一声，“我跟你关系好才这样好嘛？关系不好，我恨不得吃空你！” 柏小玖扑到她的面前，挽住她的手臂晃了晃，“知道你想替我省钱。可咱们两谁跟谁啊，当然要给你最好的啦。” “油嘴滑舌，还好你不是男的。”宋薇莉被她逗笑，正要继续说，一旁一直瞅着她们的戚景臣，早就忍无可忍的伸手。 抓住柏小玖的肩头，微微用力，把柏小玖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另一只手快速伸出将她禁锢在自己胸前，还挑衅的看了宋薇莉两眼。 戚景臣就是看不惯柏小玖往别人的怀里扑，不论男女，不，只要是人就不行！他心里会不舒服。 终于把柏小玖抓到自己的怀里，舒服的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哪怕被她瞪了一眼也不以为然，反而朝她傻乐一下，跟着走出电梯。 “欢迎光临。我们的包间雅间和大厅都有空闲，请问几位打算在哪里用餐？” 宋薇莉瞅了眼柏小玖，见她眼睛朝空间那边瞅，拍了拍她的肩头，主动回答，“选一个靠窗的位置吧。就在大厅好了。” 柏小玖的确是在考虑要不要去包间，可就三个人，去包间又显得空旷了一些。 戚景臣是完全看她的意见，对于什么都不挑剔，不过看宋薇莉说完后瞪了柏小玖一眼，有些不服气的瞪了回去。 宋薇莉不过是谴责柏小玖浪费，一看戚景臣这表情，总觉得他像是护犊子的小兽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柏小玖没看见他们之间的一来一回，有些莫名的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宋薇莉。 戚景臣好不容易把她追到手，现在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马上就要成为同居的男朋友，当然占有欲爆棚。 不管男女，只要有其他人吸引了柏小玖的注意力，他都觉得心里难受。 一看柏小玖又去看着宋薇莉，他当然不能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朝她委屈巴巴的嘟嘴，仿佛在说你看我。 这小孩子一般的行径让柏小玖很无语，伸手拍掉他的手，一把拽着他，跟着服务员朝窗户边那一桌走。 这家餐厅的价格贵也是有道理的，整层三楼都是玻璃屋顶，采光极好，靠窗户边的位置，有水循环流动着，就在窗台下面，给人一种很凉爽的感觉。 绿色植物也不少，布局看着清爽，属于一看就是价格不便宜的餐厅环境。 但不得不说，就是这样的环境，会让人花钱花的心满意足，因为服务和环境，还有味道都的确不错。 “几位需要我们介绍特色菜吗？这里是我们的菜单。” 戚景臣坐下来，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接过菜单，看了几眼，“我们自己点吧。稍等。” “你男朋友能吃辣吗？叫他自己点吧？” “请你吃饭，叫他点？他什么都能吃，你想吃什么？”柏小玖看都没看戚景臣一眼，往宋薇莉那边挪了挪，两个人头挨着头看着一份菜单。 戚景臣正看着菜单，真的是什么都想来一份，里面很多北方不会有的菜式，配合着图片，看着很有食欲。 一抬头，原本想问柏小玖想吃什么，一眼看见她们两凑在一起看菜单，那种醋意和占有欲又出现了。 将板凳一挪，整个人挪到柏小玖的身边，身体半边都扑在她的身上，装作好奇的凑过去看，“选好了吗？” 柏小玖被他压得差点直接扑到桌子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耳边是宋薇莉的轻笑声，让她有些无语的看了戚景臣一眼。 那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太多了，主要是一种你真不会看环境的深深谴责，这眼神让戚景臣呆住。 他是真的很在乎柏小玖，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腻在一起。 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他也不知道两个人相处应该是什么样，既然不知道，就想随心而来。 要按照戚景臣的心意来，那两个人肯定时时刻刻都应该在一起。 突然被柏小玖略带嫌弃一般的眼神看着，他心里难受的直抽抽，只是碍于有宋薇莉在，没有表现出来。 “那我点一个菜，剩下你们来点。麻烦，我要这个。对了，再来一份水煮肉片，不要太辣。” 柏小玖又瞪了戚景臣一眼，微微把他推开，这才直起身体往宋薇莉那边靠了靠，把其他菜给点了。 戚景臣被柏小玖这么一看，整个人都焉了，全程没吭声，哪怕她们两凑到一起说说笑笑，也没搭腔。 “你男朋友这是？” “小孩子欠教训。”柏小玖不想多说，随意说了一句，又看了眼闷闷不吭声的戚景臣。 其实他性格挺好，不然柏小玖不会考虑他，他似乎除了年纪小了一点，现在还没看见其他缺点。 但两个人确定关系后，他越来越黏人，有时候表现的占有欲特别强，今天还发觉了他有些大男子主义。 可柏小玖自己也很清楚，人无完人，她没有要求他是完美的，只是希望两个人可以磨合。 这家不但环境好价格高，上菜速度也是一流的，大概也得益于没其他人在，特别闲的厨师倾尽全力的为他们这一桌服务。 戚景臣就算是不喜欢看柏小玖跟别人亲近，也会看气氛，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 宋薇莉正在说柏小玖进公司的一些八卦趣事，手机响了起来，刚接起来没多久，皱起眉头来，“怎么会？好，我马上请假回来。” “怎么了？” “我家里有些事。下午你把新人带好。我得赶紧请假回趟家，没什么问题吧？” “嗯，有我呢，没什么大问题。” 宋薇莉刚走，戚景臣长吁一口气，“碍事的终于走了。” 柏小玖忍了有段时间，一听他这么说，伸手一敲他的脑袋，“她是我的上司，我的同事。以后别什么话都说，也别在公司表现的太亲昵。” “我们是一对，表现的亲密一点怎么了？不可以吗？再说你跟薇姐不是看着关系很好嘛？” 柏小玖每次看见戚景臣那委屈，又带着懵懂的眼神，就没办法生气。 但她很清楚戚景臣是真的很多东西不懂，需要人去教，有时候可能会觉得累，但此刻还是觉得他是个甜蜜的负担吧。 柏小玖还没说话，戚景臣突然低头看着桌面轻声说：“我是不是一直都做错了？让你很失望，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我会一点点的改正，凡是你觉得不对的，我都会改。” “我没觉得你一直做错……”柏小玖怔了怔，没料到他突然这么说，按照心意回答后，见他眼睛亮了起来，也跟着笑起来。 “我知道，我没谈过恋爱，什么都不懂。但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反思。哪怕我想不通，为了你也会好好想通的。每一件事，只要跟你沾边，我做错了，就会好好反思，好好改正。” 这话让柏小玖眨了眨眼，突如其来的感动，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很认真的对她说，恋爱里他会为了她不断反思，而不是叫她去改变。 ------------ 第105章 沦陷 “这就被攻陷了？”郑青坐在公交车上，视线还放在窗外，听着柏小玖的娓娓道来，略带着调侃意味的笑了起来。 柏小玖那天是真的有些感动，跟戚景臣聊了几句，因为内心有些乱，也没彻底敞开心扉说太多。 只是那种感动，是别人不曾给她的，这几天总在反反复复的想。 今天下班之后，戚景臣要把东西搬过来，明天公司就要出去旅游了，今天必须把家里整理完毕。 跟郑青一起坐在公交车上，不经意说起了那天的事情。 郑青听了之后，想到了他们今天就要住在一起，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这不是攻陷的事吧？就是觉得他看着没什么经验，倒是比那些经验丰富的人更叫人心动？不，应该说是更叫人容易被触动？” 柏小玖歪着头在阐述心里的感觉，郑青笑趴在她的肩头，手背拂过她的脸颊，说话声音很轻柔，“那就是沦陷了吧？” “噗，你，好好用词行不行？”柏小玖轻笑一声，长吁一口气，“我大概有些紧张吧？” 被父母促进的住在一起，想想觉得有些好笑。 原本他们之间的发展不会这么快，可现在才多久？刚确认关系这就要住在一起，叫人心里始终有些发颤。 那种两个人应该逐渐熟悉，一点点习惯彼此，然后才开始磨合。 而现在是还没彻底了解彼此，磨合好彼此的性格，先就要开始生活在一起。 这种感觉总是叫人心底有些忐忑。 毕竟跟家人住在一起和跟恋人住在一起是不同的，一个完全不需要在乎形象，可在恋人面前要在乎的东西就多了，总有几分不自在。 “我跟他第一次住在一起是在高中。你知道我家不在蓉川市。那时候我妈刚买了房，我害怕，晚上打雷闪电的。其实我胆子没那么小，可不知道为什么，跟他一起之后，就特别女人了？我一个人在家居然害怕。然后给他打电话……” 郑青的话说到这里，柏小玖笑了起来，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们两高中就？嗯？” “不行啊？我们青梅竹马的。初中就在一起了，高中嗯嗯还不行嘛？”郑青说起过去的事，有几分激动，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可跟柏小玖算是真正的朋友，许多话题说起来也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这里是公交车上，跟在家里是不同的。 “行。完全可以。您继续吧。”柏小玖举起双手犹如投降，连声催促。 郑青从初中就跟章珏羽在一起，初恋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也没什么经验。 可她能看出来，一贯看着很淡然的柏小玖，此刻看着有些忐忑，或者说有些迷惘。 她也没太多经验可以劝人，只是说起自己的往事，让柏小玖听着，取消也好，深思也好，只要忘记内心的不安就好。 “那天晚上他淋着大雨就来啦。到我家的时候浑身都被雨淋透了。我一点不觉得狼狈，反而感动的哭了。”郑青说到这里，自己先笑开了。 扭头看着柏小玖，“这么听着是不是觉得我那时候特别傻？” 柏小玖平时也跟她聊起很多，但还没聊过他们的过往，这是第一次听说，感觉有了很强的画面感。 那种校园青涩的恋爱气息扑面而来，叫她心生向往。 听到郑青这话，笑着连连摇头，“一点不觉得傻，反而觉得挺浪漫，也很羡慕。” 这发自肺腑的话叫郑青抿嘴笑起来，带着回味的神色轻声说,＂那天晚上就是顺其自然吧。虽说哭了挺傻。但后面的事想起来都很甜蜜。＂ 柏小玖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笑出来，拍了拍她的肩头，“够了，够了，回忆到这里就行了。下面不适合我听了。” 郑青也没打算说下去，正在省略呢，不过是突然想起那晚的事情，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被她这么一拍，跟着笑起来。 “我知道你怕我不自在，所以才说起这些。我其实就是觉得两个人还不够熟悉，觉得有点担忧吧。但担忧的东西太多了，就有些乱了。” “我知道啊。你面对什么都特别胸有成竹，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其实你也是在乎的吧？不在乎怎么会这样？” 郑青的话让柏小玖微微一怔，好半天才笑出来，笑着笑着点了点头，“对，也许是真的在乎吧？” 之前没有遇见戚景臣这样的人，没有那种第一眼看见，就因为颜值动心的一刻，没有那些反复纠结，不断的反复。 以前不相信爱情，现在仿佛是在挣扎犹豫要不要相信？还是自己是在害怕去相信？ 柏小玖一直觉得找到真正的爱情是不可能的，找男朋友的标准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能很快磨合，彼此适应的很快就行。 也许她跟戚景臣还在一点点试探，磨合，可她的心里是在乎他的，会去思考很多？ 一直觉得自己在考察戚景臣的柏小玖，这才惊觉，也许不知不觉中，她自己也在一点点沦陷？ 她果然跟邱竹萍一样，是个特别爱看颜值的人？ “你不是说，感情这种事，需要时间去验证？现在也没多久，你担心什么？” 柏小玖微微摇头，没有告诉郑青自己内心的复杂，抿着嘴笑起来，轻声说：“是需要时间验证。没什么可担心的。” 既然知道自己是在乎的，明白自己在一点点沦陷，那就干脆更认真仔细的去看，去赌一把？ “所以说啊……”郑青刚把手搭在她的肩头，准备总结一番，听到柏小玖的手机铃声响起，朝她微微挑起眉梢，默默放下自己的手。 “你收拾好了？”柏小玖几乎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邱竹萍和柏君国出去旅游之后，几乎是不打电话给她，偶尔会有一两条短信稍微关心一下。 柏君国偶尔会发短信，提醒她照顾好自己，邱竹萍的短信和电话几乎就是来秀恩爱，顺便炫耀一下自己都在做什么。 不过还好，邱竹萍忙着享受旅游，没有经常来炫耀，不然柏小玖能第一时间拉黑她。 这个时间段能给她电话的，除了戚景臣，压根不会有其他人。 戚景臣最喜欢在电话里听到柏小玖的声音，每次听到就觉得心跳加速，颤动无法抑制，等她说完，轻轻“嗯”了一声。 “我还在车上，你到哪里了？东西多吗？要不要我来……” 柏小玖话还没说完，戚景臣连忙回答，“不用，这些事我来就行。我担心你下夜班太累，算了下时间，你该到了。看你还没到，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戚景臣也许自认为不是那么会说话，但他发自肺腑的话更能触动人心，总叫柏小玖觉得温暖。 “我说过啊。今天有个什么马拉松长跑，不少路封了，要绕路。我肯定要比平时晚一点到家。你现在在哪里呢？还在家里？” “是我不好。我给忘了。我在你家楼下了。东西也没太多。就是担心你怎么还没到家。” 戚景臣轻柔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耳边说着情话，叫人心颤，柏小玖特别喜欢他这样说话的声音。 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总觉得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更何况每一句都还在关怀她。 “差不多还有十多分钟吧。我说先把钥匙给你啊。你一个人坐在楼下等，不无聊吗？” 郑青坐在旁边，也不是故意要听电话，只是听柏小玖说话越来越温柔，甚至带着点娇嗔的感觉，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柏小玖每次跟戚景臣说话，声音会越来越嗲，真是无法控制的，一是他的声音温柔，会让人忍不住跟着温柔起来。 二是，他可能不擅长说甜言蜜语，但每句话都让人甜到心坎里，忍不住就想撒娇的幸福。 柏小玖余光瞅见她这个动作，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好啦，我快到家了，你等我。把东西都看好了。我先挂掉了。” 戚景臣也喜欢她这种越来越温柔的说法方式，长腿一曲，靠着墙壁听着她的声音，正在傻笑，听到她说要挂掉，完全舍不得。 但一想到今天两个人就在住在一起，又按捺住，笑的更傻了，看了眼楼上的阳台，声音愈发温柔，“嗯。我在这里等你。你注意安全。” 柏小玖正准备挂掉电话，听到这几个字，忍不住笑着说了句“呆子”才挂掉电话，抬手在郑青脑袋上一敲，“你笑什么！” “你们两太腻歪，受不了。原本还想问，要不要我帮忙搬个家。现在不问了。你们随意吧。” “谁要你帮忙，我男人厉害着呢。自己都搞定了。”柏小玖将手机收回包里，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她之前还在想，戚景臣年纪太小，又没有恋爱经验，恐怕是一时新鲜，她要小心，不要受伤。 可现在突然觉得，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去爱一场，哪怕受伤，至少此刻，当下她是觉得幸福的。 幸福为什么不去享受和抓住？反反复复，犹犹豫豫的，没什么意思，做人还是干脆一点！ 浑然不知自家女朋友彻底想通，想要轰轰烈烈爱一场的戚景臣，在柏小玖挂了电话之后，还低头看着手机，摩挲着手机，想着柏小玖傻笑。 ------------ 第106章 这一天 郑青偶尔还会陪柏小玖多坐几站，知道她今天有事，也不耽误了，到站下了车。 柏小玖知道戚景臣只会傻傻在楼下等着，也着急，车刚停稳就朝下奔跑。 还好车站离她家小区不远，就在小区门口不远，哪怕一晚上没睡，跑几步也不算累。 柏小玖朝自己家奔跑时，戚景臣坐在门栋旁的水管水泥台上，长腿往前一伸，双手托腮看着她来的方向。 在她跑过来的时候，眼睛一亮，像是弹簧一样起身，朝她伸出双手，一把将跑过来的柏小玖抱满怀。 手越来越紧，在她急促喘息的时候，略微松了松手，嘴角带着笑，眼底全是宠溺的光，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着什么急？想快点看见我？” 柏小玖的视线都在他的行李上，这家伙只是住了几天而已，东西不算多，还要买个行李箱。 硕大的行李箱旁还放着几袋东西，层层叠叠的口袋套在一起，柏小玖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你都拿了些什么？押金退了吗？东西确定都拿好了吗？” 戚景臣满心都是把自家媳妇儿抱满怀的充实感，听到她一连串询问，笑的特别幸福，“嗯嗯，都拿了，确定没有遗漏。押金退了，合同什么的都没问题。” 嘴上说着话，手里也不停歇，将她抱得紧紧，恨不得举起来转一圈。 总觉得她一边皱着眉打量行李，一边满嘴关怀的样子，越看越可爱，叫人怎么看都看不厌。 “你买行李箱做什么？这又是什么？”柏小玖跑过来，不算累，但一晚上夜班，精神不是那么好，被他一把搂住的时候，快速扫了一眼周围。 没看见其他人，这才放心在他怀里喘息一会儿，一眼看见他的行李箱，脑子又炸了，觉得他太浪费了。 柏小玖是个比较随心所欲，简单来说就是无欲无求，不怎么追求物质享受的人。 也不是抠门，就是觉得没什么必要，连带对着自家人，特别是自己的男朋友，也会不自觉地希望不要太过奢侈。 人与人是不同的，柏小玖也知道自己这么要求别人不好，但有些事，有些时候，人在有些困顿的时候，控制力不是那么好。 脾气也不会那么容易收敛，所以柏小玖一眼看见，第一时间就问了出来。 “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乱，你说不要遗漏了。我看楼下有卖行李箱的。正好买了一个。怎么了？”戚景臣还不知道柏小玖是个不爱浪费的人。 这么只以为她很细心，这些事情都要问一遍，满心都是欢喜。 “你东西不算多啊。我早说我来收拾了。”柏小玖也不是嫌弃他浪费，就是觉得没必要买的东西，没必要浪费钱。 说完这话之后，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总有点指责他的意味，连忙软了声音，“那一袋什么东西？” “水果，你说不喜欢吃苹果梨子这些常见的水果。我看见有西瓜，给你买了一个，还买了哈密瓜。本来还想给你买花。可我想了想，怕会弄坏，没买。下次给你补上。” 柏小玖听着他的话，嘴角一点点翘起来，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跟轻柔了几分，“搬家呢。还买这些干嘛？等忙完了一起去买也行啊。” “我听别人说，熬夜多吃水果比较好。你才下夜班，估计没什么胃口，我寻思正好给你买点水果回家。不好吗？”戚景臣还不知道这是柏小玖的一种撒娇方式。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别扭，明明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可脸上总要抑制喜悦和幸福溢出来，要放在心里一点点回味，每一次回味，每一个点都甜到叫人满脸笑。 戚景臣只以为自己做这些不对，是不是让她有些不开心？ 可明明看她脸上带着笑，但又仿佛瞪了他好几眼，那种隐隐带着点不爽的娇嗔，让他看不懂。 “挺好的。我是怕你累，搬家还拿水果，也不嫌累。上楼吧。” 柏小玖话刚说完，又被戚景臣搂到怀里，使劲蹭了蹭，将下巴垫在她的发顶，特别满足的轻笑起来，“一点不累，有你的关心，不累。” 明明特别会说好听的话，却总说自己不会说话，柏小玖在他怀里闷笑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腰，轻轻捏了捏他的腰肉，才把他推开，打了个呵欠，略有些懒洋洋的说：“我困了。” “上去吧。你先上去，我拎东西。”戚景臣一听她困了，准备搂住她的手快速收回，脚步一转，朝行李箱走去，把东西都拎起来。 一看她朝一袋水果伸出手，往旁边的躲了躲，用身体推开她的手，“你困了，不用拿。这点东西有我就够了。” 柏小玖很喜欢这样被他细心呵护的感觉，朝他抿嘴一笑，也不推辞，朝楼上蹦去，“我去开门，你跟上啊。” 带着俏皮的声音，和像小兔子一样的身影，叫戚景臣将东西往上一拎，长腿一迈，跟着欢快的应和，“不会落下。” 柏小玖原本就是娃娃脸，脸上又有酒窝，身材不高挑，看着就像是个孩子，一旦露出点孩子气的举动，可爱的叫人心肝直颤。 戚景臣从看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可爱的，叫人心生欢喜的，更何况她偶尔俏皮的模样，更叫他恨不得可以把她揣在兜里，随时都带在身边。 柏小玖刚跑到门边，打开门，还没推出门，戚景臣伸手推开门，顺手把她半搂在怀里，亲了亲脸颊，正要往嘴唇而去。 “一会儿邻居看见了。”柏小玖斜睨对面一下，生怕邻居突然开门。 她家这个小区算是比较早的小区，十年前就搬了过来，一个门栋就两户人家，门对门，有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是熟悉。 对面住着一对老两口，一看就相对比较保守，有时候柏小玖带男朋友回家，他们审视的目光总叫人有几分不舒服。 这也是柏小玖不希望戚景臣来住的主要原因，她不喜欢别人那种目光。 戚景臣向来不在意这些，不过很听话松开手，略有些不满的撅起嘴，示意让她亲一下。 柏小玖心虚的瞅了眼隔壁，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赶紧把他推进了门。 戚景臣一进门想起家里只有两个人，原本心里还有些门口亲吻残存的旖旎，这会儿开始局促起来。 真正意义上的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而且还是柏小玖的家，跟在宾馆和租的房子都不一样。 会有一种，她的父母随时会出来看着他们的错觉，总叫他心里有些发虚。 柏小玖刚下夜班，又担心搬家的事，这会儿一到家，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整个人都困顿起来。 可身边的戚景臣开始缩手缩脚的拎着箱子左右看，颇有几分寄人篱下的可怜感。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在他手臂上蹭着，用撒娇的声音轻声说：“我爸妈又不在家，现在只有咱们两住着，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家啦。我困了，想睡一会儿，你琢磨着怎么收拾？” 戚景臣还带了一些衣物需要收拾，柏小玖还没邀请人来住过，自己的柜子也要整理一番。 原本邱竹萍走之前把他们的房间给收拾了出来，还给戚景臣挪了个空衣柜出来。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当然她的目标也是把他引进来，变成狼。 “那你去睡。我来收拾好了。”戚景臣拎着行李箱刚走到柏小玖房间门口，一眼看见她换下来的衣服，其中一件正是贴身的。 柏小玖昨天睡醒时间差不多了，换下的衣服没往洗衣机里丢，打算下夜班睡醒再洗，一看那粉嫩的颜色就在戚景臣眼皮下。 脸无故的有些发烧，几步上前，连带着T恤一起卷起来，往洗衣机里塞，“我去随意洗洗睡了。起来之后帮你收拾也行。” “不用，你跟我说，我自己来。你好好睡觉。你中午不吃饭了吗？” 戚景臣的话才让柏小玖恍然想起来，她估计要睡一天，他一个人吃什么？ 邱竹萍走之前，冰箱里装满了做好的菜，什么粉蒸牛肉，粉蒸排骨，还有些红烧的菜，都是热一热就可以吃。 保鲜层里全是素菜和一些可以久放的菜，还算是方便。 可是戚景臣今天才来，对自己不算熟悉，也不知道什么可以弄，什么可以放一放。 柏小玖一到家就觉得特别困，一想到他的午餐，有些头疼的朝冰箱那边走。 刚走出几步，又被戚景臣居高临下的抱住，他力气有些大，抱紧了她，几乎是把人半抱起来，朝床边走，“你困了，别折腾了，去睡吧。” “那你中午怎么办？我要睡一天呢。” 柏小玖嘴里说出这个睡字，让戚景臣突然红了耳根，他一想到手里的柔软，看着面前的床，再想想此刻两个人在家。 别说吃午饭了，一天不吃饭都没关系，他就觉得心里有股兴奋劲在来回窜，想做些什么，可又没胆子。 哪里还在乎吃什么的事，转念想想，可以守着她睡觉，也很快乐，不在乎的应了一声，“我自己看着办。你赶紧睡。” 柏小玖哪里知道他的打算，还在叮嘱，“冰箱里有吃的，饭你得自己煮。在左边放着一盆，唉，算了，你随意热来吃吧。反正你来了，咱们可以很快吃完这些菜。我也不喜欢菜在冰箱里放太久。” 她还在说着话，戚景臣已经把她半抱到床边，往床上一放，低头把她的嘴一堵，“睡吧。”含含糊糊的溢出两个字。 ------------ 第107章 老夫老妻模式 柏小玖下夜班的时候，脑子都是关于戚景臣今天要搬来的事。 到了家的时候，早就觉得困到不行，被戚景臣这么温柔对待，心又化作水，整个人脑子都懵了。 连洗漱都忘了，老老实实上了床，等他转过身还顺手将门掩住大半，快速换了睡衣直接睡下。 本来还想交代这样那样，被戚景臣的嘴这么一堵住，脑子都乱了，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迷迷糊糊睡下之前，还在仔细思考，她是不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柏小玖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这也是敢做客服这种职业的主要原因。 如果有神经衰弱，或者睡眠质量不好，长期夜班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向来是不择床，也不在乎睡在哪里，只要有个枕头，有张床，倒下就能睡。 有时候在公司那个简陋的寝室里都能睡得很香甜。 刚裹着毯子，脑子里的事还没想完，柏小玖渐渐进入了梦乡，发出了熟睡的小呼噜声。 并不是打呼的声音，而是刚刚睡着，呼吸还没调整过来，会比较沉重几分。 比起打呼，这种小呼噜声显得格外可爱，听得门外专心收拾东西的戚景臣心痒痒的。 戚景臣蹲在行李箱前，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挪出来，原本还想等等，哪知道她刚躺下就睡着了。 他经常熬夜，玩游戏昼夜不分，虽说当兵那会儿作息时间正常了，回家后再也没正常过。 戚景臣有一些轻微的神经衰弱，晚上入睡有些困难，总是习惯性的翻来覆去，思考许多事情。 而现在临睡前，他每晚思考的都是一个人，柏小玖。 此刻他白天晚上都在思念着，哪怕她走在他的身边，都觉得看不够，抓不着，心里发慌的柏小玖，就在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安然入睡。 戚景臣的心一点点加快跳动，总觉得自己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收拾衣物的手慢了下来，戚景臣慢慢起身，刚转过身，准备将房门彻底推开，又怕吵醒了，悄悄的一点点将门推开。 柏小玖的床侧对着房间门口，一推开门就会看见她躺上床。 这会儿裹着毯子，睡得很香，侧着脸，小嘴还微微有些嘟起，嘴角微微上翘，不知道睡梦里看见什么，仿佛在笑。 柏小玖本来就长得甜美可爱，这么侧着脸抿嘴，酒窝很明显，看着特别可爱。 戚景臣原本就觉得她是个小天使，做什么都可怕，一看这个样子，哪里忍得住，一点点俯身在她脸上偷偷亲了一下。 这会儿是九月份，早已立秋，但秋老虎还没彻底离开，房间里的温度刚刚好，还有一些夏季的余温。 这个天气导致晚上还会有一些蚊子，柏小玖被他这么一亲，睡梦里下意识一挥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睡着的柏小玖是浑然不知，拍打到了他的脸，还随意又挥了挥，算是来回拍了两下，才又裹着毯子继续睡。 戚景臣不过来偷亲一下自家女朋友，哪知道就被这么拍了，一心委屈，可看着她这可爱模样又爱到不行。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见她突然张嘴，赶紧松开手，看着她的睡颜一个劲傻笑。 戚景臣就坐在床边这么愣愣看着睡着的柏小玖，看到觉得自己侧坐在这里，脚血液不流通，有些麻了。 乘着柏小玖还在睡觉，戚景臣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一番，顺便帮没收拾的柏小玖把柜子里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至于那些女孩子特有的衣物，他好奇的看了几眼，还是老老实实给她放在了一边，没敢动。 柏小玖的睡眠质量很好，向来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等她闻到什么味道，被馋醒，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蓉川市的夏季天黑的很晚，一般都是八、九点才会慢慢黑下来。 这天色一看就知道现在肯定不早了，柏小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按照平时，她一般都是睡到下午五、六点起床，差不多该吃晚餐的时间。 睡之前，她还在思考，正好睡醒可以陪戚景臣一起吃个晚餐。 之前在家里，她已经亲身体验过戚景臣的厨艺是真不怎么样，反正毁掉厨房的能力很强。 这会儿有香气从厨房传来，有粉蒸肉的香气，还有炒菜的味道，但隐隐夹杂着什么奇怪的味道。 柏小玖刚睡醒，还有些懵，没闻出这个到底是什么味道。 掀开毯子，坐着醒了醒神，柏小玖才反应过来，戚景臣今天搬来了。 厨房里传出来的味道，不是妈妈邱竹萍在做菜，很有可能是戚景臣。 柏小玖一下就整个人清醒过来，跳下床直奔厨房。 戚景臣上午傻傻看着柏小玖睡觉，一直看到快中午，稍微有些饿了。 原本想自己做饭，可他看着柏小玖的床，还有她安静的睡着，只占了半边床。 不知不觉的躺了上去，虽说不敢伸手把她揽到怀里睡，但悄悄靠近她，贴着她睡了一觉。 戚景臣差不多睡到六点过才起床，惊觉时间不早了，赶紧加速把东西全收拾好。 在冰箱里翻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出自己会做的蔬菜。 北方那边冰雪时候多，秋冬都要下雪，化雪时间也长，肉类很多，但蔬菜很少。 最常见的就是土豆和白菜，戚景臣唯一擅长做的菜，大概就是大白菜。 但他就是纯粹吃的多了那个，自以为自己可以做个不错的菜出来。 思考了半天，又在电脑上搜寻了一番，最后他选择了做醋溜白菜。 柏小玖走到厨房的时候，戚景臣正第二次往锅里倒醋，那奇怪的味道又升腾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柏小玖微微捏了捏鼻子，将这个味道往下压了压。 她本来就不爱吃醋，闻到醋味也不喜欢，更何况这还是开锅炝炒出来的醋味，跟浓烈，还带着油烟气。 “醋溜白菜。我把你说的那个粉蒸肉热上了。饭也煮好了。你喜欢吃蔬菜，我就想给你炒个白菜。” 戚景臣手里有些忙碌，嘴里也不停，还朝柏小玖露出一个特别善解人意的笑，“刚睡醒，是不是还有些困？你去洗个脸，准备吃饭吧。这些事我来做。” 声音说的温柔，嘴里说着，手还在忙碌，这一幕看着叫人心暖。 鼻息间的醋味仿佛没了，只剩下这暖暖的关怀，柏小玖一步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他，在他后背蹭了蹭，轻轻说了一声，“有你在真好。” 如果是平时邱竹萍在，她睡醒，一定是邱竹萍的数落，或者唠叨。 第一次一觉睡醒，厨房里站着一个忙碌的帅哥，还轻声细语的叮嘱，这感觉太幸福了。 在这瞬间，柏小玖觉得邱竹萍的决定太对了！ “怎么了？睡傻了？饿了吗？”戚景臣被她猝不及防的抱住，心跳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起来。 心里满是甜蜜，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住他，跟平时完全不同。 他特别想转身抱住她，可手里还拿着锅铲，眼睛里还有正在烧着的菜。 第一次给她炒菜，他不希望自己失败，只希望能让她喜欢。 这跟轻柔的声音让柏小玖满足的在他背上又蹭了蹭，才乖巧的回答，“没睡傻啊。就是醒来看见你在，感觉真好。有点点饿了。” 戚景臣听到她的话，心跳声更大了，大的仿佛全世界都是因为她的人，她的话而激烈起来的心跳声。 “能给你做菜，我也觉得很好啊。”戚景臣几乎快不知道如何回答，后背感觉到她的温软，耳边是她柔软的声音，这感觉不亚于刚才一觉睡醒，发觉她就在身边的那种感觉。 “好啦。我去洗漱。一会儿过来帮忙。”柏小玖缓缓松开手，看了眼地上凌乱的菜叶子，想笑又生生忍住，横当没看见。 “嗯嗯，去吧。菜马上就好。”戚景臣嘴里是这么说，微微侧脸看着她的眼里全是挽留。 他很喜欢刚才被她那么温柔抱住的感觉，恨不得她可以这么黏在他的身上，他可以这样背着她做菜，完全不累！ 两个人本来因为不够熟悉，才刚开始，为了要住在一起，彼此都在忐忑，也在期待的时候。 谁都没发觉，真正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仿佛很自然的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一切都那么自然。 柏小玖洗漱出来的时候，戚景臣的确把一切都搞好了，菜都上了桌，饭也舀好了，人都坐好了。 “你饿了吗？中午吃了吗？”柏小玖睡醒之后，那么点不自在早就没了。 也许是因为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太温馨，也许是因为睡到现在，人有些饿了。 之前思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没了，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刚从厨房忙碌出来的男人。 戚景臣等柏小玖拿起筷子，主动给她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 原本应该光泽度不错的醋溜白菜，被戚景臣倒了两次醋，这会儿有些微微泛黑。 其实陈醋的旁边就是白醋，可是北方很少用白醋，他直接倒了陈醋，导致这菜炒出来真不太好看。 “你尝尝。我第一次炒。但我觉得我挺有天分！” 这自豪的戚景臣和碗里有些泛黑的白菜，让柏小玖抿了抿嘴，还是夹起来放进嘴里。 那种陈醋和酱油、盐混合在一起，酸中带着重口味的味道让柏小玖微微侧脸，遮住自己狰狞的表情。 “味道如何？”戚景臣给她夹了菜，正在自己夹菜吃饭，正好错过她的表情。 “很下饭。味道不错！”柏小玖向来不会打击别人的积极性，艰难咽下白菜，挤出微笑，“我挺喜欢吃味道重的蔬菜。” ------------ 第108章 这一晚 “这怎么味道这么重？唔……”戚景臣还没尝过自己做的菜，这会儿自己夹了一筷子，往嘴里一放。 上一秒还在盘算着自己做菜还蛮有天分，下一秒就有些凝固了。 柏小玖刚才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让他有些骄傲起来，这会儿嘴里的味道让他皱起眉头来。 “噗。醋放多了而已。多吃醋对身体好。哈哈哈哈哈。”柏小玖一看他被自己的菜给吃的整张脸皱起来，拍着桌子笑起来。 就算菜的味道不好，可至少娱乐到媳妇儿了，戚景臣也跟着无奈的笑了起来。 把面前的那盘醋溜白菜往旁边挪了挪，语带宠溺的轻声说：“算了，味道太重了。你别吃了。我吃吧。” “没事，醋味重了一点而已。真的很下饭。”柏小玖被他的举动一暖，也被他的小表情给萌住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遇见的男人，从来不会像戚景臣这样，偶尔带着撒娇的小表情，总叫人看的心痒痒。 男人是需要特别爷们，有男人味，但不意味着必须绷着，时刻保持着严肃，让人觉得有担当。 柏小玖更喜欢戚景臣这样，性格多变，时软时硬的叫人觉得有趣。 大概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才会觉得特别有意思？ “你要是不喜欢，我们直接倒掉吧？”戚景臣知道柏小玖不喜欢浪费，有些试探的轻声问了一句。 “不用啊。我真的不挑剔。”柏小玖边说话，还在继续吃这道菜，叫戚景臣笑的眼睛弯了起来。 戚景臣看着柏小玖一筷子一筷子的夹，一点都不勉强，心里特别满足。 这是他第一次下厨，为心爱的女孩做菜，内心除了有些自豪，更多的是忐忑，生怕她不喜欢。 菜的味道明明不好，柏小玖却还不断的吃，这除了是在乎他的感受，爱他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柏小玖刚睡醒，平时吃的也不算多，半碗饭下去就差不多了。 戚景臣的饭量也不怎样，吃的又慢，柏小玖半碗饭吃完，他也放下筷子。 一看柏小玖吃完了，正歪头看着剩下的菜发呆，顿时被她萌的起身，凑到她的脸颊旁亲了一口，“我媳妇儿，太可爱了！” 戚景臣嘴都没擦，直接在柏小玖脸上这么一亲，那一片泛着油迹。 柏小玖气的怒瞪着他，她吃饱后有个习惯，喜欢盯着剩下的菜，或者餐桌发一会儿呆，整个人才能慢慢回过神来。 这回被戚景臣的油嘴给气的直接回过神来，反应过来第一件事，直接冲到戚景臣的面前，抓起他的袖子，给自己的脸不断擦拭。 戚景臣压根不躲，随着她的力气，甚至还主动帮她擦，擦着擦着，开始揉搓她的脸颊。 柏小玖不过是一时气愤，被他这么一搞，郁闷的瞪着他，拍开了他的手，自己擦了擦脸，愤愤不平的轻声嘟囔：“擦了嘴再亲啊。” “就是每次看你吃完饭的样子，都觉得好可爱啊。”戚景臣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不过是知道柏小玖不喜欢他在外面太过亲密。 现在在家里，又看见她吃完饭发呆的可爱模样，当然要使劲的亲近。 “那也不准不擦嘴就亲。哼。”柏小玖略带撒娇的哼哼了两声，主动去拿碗筷。 在她看来，饭菜是戚景臣做的，碗当然要她来洗。 手刚碰到碗筷，戚景臣上前轻轻一推她，“你去休息。我来洗碗。” “你做菜都累了啊。我来洗碗就好。”柏小玖是真的觉得他做菜不容易，自己洗碗可以帮他分担一些。 “我怎么可能让我媳妇儿来做这些事？做菜又不累。我来洗碗，你去休息。看电视，玩游戏都行。去吧。听话。”戚景臣抬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 柏小玖被他的说，暖的心尖一甜，正准备表扬他，他的手一到她的头顶，她赶紧伸手遮住脑袋，“啊啊，你刚摸了碗的啊。有油！” 戚景臣看见柏小玖这个模样，笑的更厉害，手跟她斗智斗勇一会儿，终于又占据了她的发顶，用力揉了揉，“那你就去洗澡啊。” 话音刚落，他自己愣住，手放在她发顶不放了，耳根有些微微泛红，扭过头不看她，“我先去洗碗。我洗碗不会影响你洗澡吧？” 其实他摸她头顶这只手还没碰到碗筷，一点油都没有，就是喜欢这么开她玩笑，看她跳脚。 但现在提到洗澡，那画面感有些强烈，今天他们两个人又第一次共处一室，这感觉更叫人觉得有些焦躁起来。 柏小玖不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她洗完澡之后的画面，手在自己的发顶摸了摸，总觉得有些油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一想到他一会儿要洗碗，自己洗澡不方便，嘟着嘴点头，“你洗碗会影响我洗澡的。你先洗吧。我去把我们的游戏号挂上？” “嗯嗯。去吧。我去洗碗。顺便把厨房收拾了。你去把号都挂上。”戚景臣一看她嘟嘴的模样，探头凑到她的唇边亲了一下，“快去吧。” 柏小玖走出几步，回头看戚景臣低着头在认真收拾碗筷，还把餐桌擦了擦，又外头打量，似乎在看哪里还不赶紧。 他个子高挑，侧对着柏小玖，正好在饭厅的灯光下来，那俊秀的侧颜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柔和又跟耀眼。 高颜值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看的，更何况他不止颜值高，个子也高，往那里一站，都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柏小玖的确长得甜美可爱，可她是个跟看重性格的人，哪怕自己是个颜控，遇见长相一般，声音好听，性格好的男人也愿意相处看看。 长此以往，她倒是有五、六段感情，可一个都比不上戚景臣的帅。 可能把这些前任的五官凑一凑，所有优点拼在一起，能跟戚景臣比一比？ 柏小玖看着他的侧脸陷入了莫名的沉思，想着想着，又在质问自己，这么帅的男人，她真的抓得住吗？ 原本还觉得两个人一来就进入老夫老妻模式，可以很自然的相处，内心也安定下来。 可站在这里看着灯光下更显帅气的戚景臣，柏小玖却有些迟疑了，不确定一点点冒出来。 想到每次两个人出门逛街，戚景臣的回头率挺高，不少女孩都喜欢偷偷打量他，柏小玖的心里还有一股酸意。 这比刚才吃的醋溜白菜还叫人觉得不舒服，嘴里和心里都是那种酸酸的味道，叫人心里难受。 戚景臣还不知道柏小玖看着他做家务事，也能想到这么多。 他第一次做菜，也是第一次洗碗，更是第一次收拾厨房，这会儿站在餐桌旁正在沉思，擦了桌子之后还要干点什么？ 柏小玖呆呆看着戚景臣一会儿，又自嘲一笑，这段恋情才刚开始，她又开始这么质疑，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他？或者是对于爱情本身的不信任？ 一想到现在去思考这些毫无意义，柏小玖抖了抖手和肩，放松自己，让自己不再去多想。 进了房间，坐在床边盘腿又怔然一会儿，告诉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 长得好看又不是犯错，何必要因为他的高颜值而觉得不信任？再说了，她也长得不差嘛 一阵安抚，柏小玖心里舒服多了，压根没去想，在戚景臣心里，也觉得她的回头率太高了点，同样有些没安全感。 柏小玖刚把电脑打开，将两个人的游戏号登陆上，顺便看了看今天有什么活动。 戚景臣一边擦着手一边走进房间，顺势坐在她的身边，看了眼电脑，“今晚好像没什么活动。都十点了？好快。” “嗯。你困了吗？”柏小玖刚睡醒倒是很精神，听到十点，看了眼电脑时间，下意识想到这个点差不多该睡了，顺嘴询问了一句。 问完之后，她懊恼的抿嘴，偷偷瞅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床。 今晚他睡在哪里？睡她的房间，还是去她父母那间房睡？ 其实她的心里是做好准备的，可她要怎么说？“今晚你在我房间里睡？” 这感觉真的好奇怪。 “我还不困。对了，我是不是睡你爸妈的房间？我把东西放在你这里的，不影响吧？”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你确定去他们那里睡？” 这暗示太强烈了，戚景臣瞬间明白过来，耳根迅速泛红，不自在的扭过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颊也在发烫泛红。 “不，不然……我睡在哪里？”他有些结巴的问完，差点给自己一巴掌，这话里的意思是希望她主动吗？ 柏小玖又怔住，她当然不会主动说什么，轻轻一笑，刚张嘴。 戚景臣突然扭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刚开始，好多事不着急。我……我不太会说话，我就是觉得，觉得你还没准备好？” 如果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是越来越飘忽，柏小玖大概就真的信了。 莫名想起他之前说，从来没有恋爱过，许多事也没有体验过，对于什么都是第一次。 柏小玖恍然明白了，真正没做好准备的是他，嘴角渐渐扬起来，又转头看电脑，装作没看见他别扭模样。 “嗯。明白了。我也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而且我刚睡醒，还不会睡，怕你睡在我房间，会吵到你。那你困了去我爸妈房间里睡吧。” 戚景臣是真的有些紧张，但内心是很期待的，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急，一听她这话，有些懊恼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话太多。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可一看柏小玖那笑容，侧脸上酒窝尽显，可见心情很好，心里就觉得无比快活。 ------------ 第109章 情敌现身 “你们两住一起，结果还是分房间了？” 柏小玖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踹了幸灾乐祸的郑青一脚，“不行？洁身自好！” “是是是，是我不够端庄。”郑青忍着笑说完，也跟着起身将烟头摁灭，随着她朝工作区域走。 “那你们两就这么一直分开睡啊？” 郑青这话带着点看好戏的神色，叫柏小玖瞪了她一眼，“不然呢？” 说完，又扭头长吁一口气，“进展太快，我也会不习惯的。现在这样正好。” “我没有那个意思啊。就是纯粹的关心你们的……”话还没说完，郑青又被柏小玖瞪了一眼，老老实实的将嘴闭上，还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绝不再说话。 “有空关心我，不如想想后天带什么。咱们要一起去买零食吗？”柏小玖的心思都在旅游这件事上，这还是第一次跟公司同事一起旅游。 以前的公司不会有这种大型活动，了不起就是一起吃吃喝喝，唱个歌，组织旅游是不可能的。 景伞作为可以媲美国企的大型公司，待遇和福利是真的没得说。 柏小玖她们还只是一线客服，都有这个待遇，可想而知，其他的岗位，待遇更好。 “肯定要买吃的啊。我也在想呢。现在天气不错。我寻思我们要不要买卤味啊？坐车据说要坐半天。挺无聊的。”郑青一听到吃的，开始喋喋不休。 这也是她最大的特点，喜欢吃，还很会吃，柏小玖对于她很放心，就想跟她一起去买东西，不需要费脑筋。 郑青每次一旦遇见吃的，不管是什么食物，只要能下嘴，一定会滔滔不绝的跟柏小玖讲解。 例如这个吃的什么口感，她觉得如何，跟其他的比味道如何，适合什么时候吃，压根不需要柏小玖费心。 “今天白班？我正好找你呢。” 柏小玖看见迎面过来的宋志，这才想起还有什么视频配音的事情，朝他歉意一笑，“抱歉啊，忘记跟你说一声了。” “没事，是我考虑不周到。上次跟你说的时候，我记得你是夜班？我该先跟你联系来着。我算着你们好像该轮到白班，所以来看看。” 郑青不算是个声控，但也很喜欢好听的声音，一听到宋志的声音，就打量了他好几眼，可看见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又转过头去，敛下眼底的遗憾。 这么好听的声音，就像是可以安抚人心的暖阳，配上这么一张脸，实在是太浪费了。 宋志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在柏小玖脸上，看着只是礼貌的对视，双手垂在身侧，却紧紧握起，不断抑制自己的紧张。 他根本不知道客服部的上班制度，是来了客服部好几次，还是宋薇莉看不下去，告诉他，今天柏小玖才来上班。 宋志从那次见到柏小玖，又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总觉得有些乱，又有些怪，特别想再看见她。 景伞公司的内部联系工具上，但凡有职务都必须填写联系电话，方便工作开展，柏小玖哪怕是个小组长，也属于有职务。 宋志早就记下了她的号码，但一直觉得就这么联系有些突兀，而且他也想起之前对柏小玖不太友好的时候，更不敢主动找她。 “没关系啦。反正薇姐也说了，是我上班时间去录音。也不需要平时来，如果这次没有录完，下次我直接来研发找你吧？” 柏小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朝他歉意一笑，“是在研发部那边录音吗？” “嗯。是。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过去？” 柏小玖跟郑青习惯刚上班抽支烟缓缓神再去工作，何晓也早就习惯，这个时间段咨询的玩家也不多，再说，组里多了三个新人，也没关系。 这会儿上白班的人才陆陆续续前来，宋志和柏小玖站在走廊说话，被陆续进来上班的人看了好几眼。 宋志被这些人看的很不自在，下意识的就要去牵柏小玖的手，嘴里说着，“那我们走吧。” 手刚伸出手，还没触碰到那看着纤细又白皙的手腕，他才回过神来，他是很想牵，但不表示有资格去牵。 宋志猛地抬手挠了挠头，有些干的朝她笑，“呵呵，哈哈，现在去，会不会耽误你啊？” 郑青原本还在好奇他们说什么录音，这件事柏小玖还没跟她提过，余光瞅见宋志的手朝柏小玖而去，正微微睁眼，一看他抬头挠头，那模样看着有些傻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柏小玖一听她这笑声，扭头瞪了她一眼，又悄悄抬脚轻轻踹她一下，才朝宋志淡淡一笑，“没关系，薇姐也知道。不算是耽误工作。就是你需要等等我，我要先把工作安排一下。因为没想到一来就要……” 话还没说完，努力掩饰内心尴尬的宋志连连点头，“好好，那我去门口等你吧。免得耽误别人上班？” “行，你在客服部大门口等我一下，很快就好。”柏小玖刚说完，宋志已经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一闪而过是他彻底泛红的耳朵。 柏小玖也没关注，只是看了一眼，毕竟对他第一印象并不好，如果不是为了工作，根本不想跟他接触。 之前他生硬的语气和拒绝的干脆让柏小玖心里都很不好受，特别是她还是因为穆西泽被误会，心里更是憋闷。 “他是谁啊？怎么啦？什么录音?那你中午要跟我一起吃饭吗？” 郑青一连串问题让柏小玖无语的瞅了她一眼，耐着性子回答：“研发那边要出宣传视频，叫我帮忙配个音。中午肯定我们一起吃啊。不过也说不定，我没配过音，也不知道要折腾多久。中午再说吧。” “那他是谁啊？声音挺好听啊。我觉得比李哲的声音还好听。” 李哲的声音是客服部公认的男客服最好听的声音，其实也有其他男客服声音不错，可李哲不但声音好听，人也长得好看，这就很加分了。 从此之后，客服部进来的男新人，几乎都是被李哲这个标杆给对比着，迄今为止，还没人比得过。 柏小玖从跟穆西泽分手之后，几乎没有跟李哲说过话，毕竟那晚的事情，后来回想起来，其实挺尴尬。 不止是她主动避开李哲，连李哲都努力避开她，交接班的时候，两个人眼神都不会对视。 那次聚餐之后，李哲还申请调离了原组，现在去了一组，跟柏小玖碰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郑青不提起他，柏小玖都快忘记了那晚的事情，忘记了这个人。 “宋志，他是研发是数据部主管。这回跟我一起配音。” “可惜了，声音真的好好听。长得太一般了。”郑青刚撇嘴，被柏小玖在脑袋上敲了一下，缩了缩脖子，露出无辜的表情来。 “长得一般，总比长得丑好吧？”柏小玖憋着笑说话，眼神扫过对面的工位。 三组也有一位声音如同天使般的男客服，还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可惜是个太过于骄傲自己长相的奇葩。 他长得像是传说中的张飞，脸上的毛发很茂盛，而且鼻子不挺，嘴唇很厚，眼睛又小，还不够有神。 可他的声音真的十分好听，也许就是因为声音给了他自信，他把客服部每个单身女性都追了一遍。 他进公司的时候，柏小玖刚跟穆西泽在一起，算是逃过一劫。 哪怕柏小玖不喜欢跟人聊八卦，都知道他的事情传的整个客服都知道了，他现在算是明面上的笑柄。 郑青一听柏小玖这么打趣，也抿嘴笑起来，仔细想想宋志的长相，又觉得，他对比那位仁兄，真算是眉清目秀。 “新人你稍微带一点。跟何晓说一声，我不在的时候，有事情你如果拿不了主意就直接去问薇姐，或者给我电话也行。我把电话带上。” “我能行，放心吧。你要是中午不跟我一起吃饭，也给我个短信，我好安排。” “行。”柏小玖也担心宋志等太久，哪怕心里不喜欢他，也不能折腾人，快速跟郑青说完，直接摆摆手，朝客服部大门走去。 宋志靠在门边，视线躲过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们的视线，怔怔的看着电梯旁的窗户外面。 “让你等久了？”柏小玖走过来时，还以为这里是一座雕像，真的是一动不动。 宋志一直在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他来之前看了下配音的台词，这回他们录音要配音的是一男一女，将爱情的宣传片，搞得还煞有其事。 分成了上、中、下三部，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 特别甜美的宣传片，如果跟他一起配音的不是柏小玖，大概他看见台词就先跑了。 可一想到柏小玖那张可爱的笑脸，还有软糯好听的声音，宋志激动的觉得自己仿佛要用声音跟她谈一场恋爱。 “没有，想工作的事而已。我们走？”宋志一听到柏小玖的声音，瞬间弹起，转过身朝她礼貌一笑，视线扫过她，也不敢仔细看。 一想到一会儿他们要录音的台词，只觉得脸颊都要泛红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跟我走吧。在他们策划部那边。” ------------ 第110章 开始宣传片配音 柏小玖对于宋志的印象不好，也没那么关注，一点没看出他哪里不对劲，倒是有些好奇，到底配音些什么。 “配音就我们两吗？没有其他人了？说实话，我还没配过音，有点紧张。”柏小玖就算对他印象再不好，毕竟两个人一会儿算是要共事，能稍微没那么尴尬也算好。 柏小玖的话题一挑起，宋志来了精神，连忙回答，“嗯，好像就我们两，我其实也很紧张。你也知道，我们数据部不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我以前也没遇见过。” 宋志一边说话一边斜睨身边的柏小玖，看见她左右来回看，热情的介绍，“那边是美术部。他们的部门最好看吧？” 柏小玖觉得他现在说话的感觉，跟上次在联系工具里冷冰冰的感觉完全不同，笑着附和，“很有意思。怪不得是美术部。” 研发这边比客服那边自由得多，客服部的工位可以任由自己布置，但还是有不少规定。 研发部完全就是，自己把这里装修一遍都行，于是有各种风格迥异的工位。 美术部更是五花八门，不止是海报，还有自制的图画，还有各种可爱的玩偶，总之什么都有，一眼看去，倒是叫人心情愉悦。 其他部门看着就沉闷多了，没有那么多色彩，只是桌上游戏相关的东西不少。 “策划部在里面，他们那边比较安静。主要最近事情也多。”宋志眼看就要到了，摸了摸包里的纸，犹豫片刻，从兜里摸出来，递给柏小玖，“这是他们给我，一个简易版的大概故事剧情和台词。你看看？” “居然还有故事剧情？哇，好厉害的样子。台词多吗？”柏小玖有些好奇的询问着，顺手接过皱皱巴巴叠起来的纸，一点点展开，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一番。 看着看着，她有些无语的笑了起来，瞅了眼站在旁边看着有些尴尬的宋志，“还挺有意思。” 故事很简单，也很老套，分成了三个视频要来录。 第一个视频主要是游戏背景大概介绍，不同职业出来亮个相。 接着是主角男武士，他在战场里厮杀，十分威武，但在追击敌人的时候，误入圈套，受了伤。 而且他的眼睛也被毒烟给伤了，整个人奄奄一息之际遇见了援军来救援。 援军带着他回去的途中又遇见了埋伏，男武士不慎跌落山崖，被山崖下神秘村落里的女祭司救活了。 第一个视频的台词很少，基本就是男武士的嘶吼呐喊，女祭司的几句询问。 第二个视频是两个人的相处，女祭司为男武士治疗，但男武士无法看见，声音成为了他唯一的慰藉。 这个视频的台词稍微多了一些，大多数都是两个人的对话，但还不算肉麻，看着比较正常。 第二个视频的结尾是女祭司上山采药几夜未归，男武士眼睛稍微能看见了，出门寻找她，结果遇见了军队，被带回去。 第三个视频一开始就是站在桥头等待的男武士，他记得女祭司说过自己有一天要走出山村，到姑苏城寻找她的师门，他在这里不断寻找等待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第二个宣传片的男主帮助下，遇见了女祭司，两个人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而第三个视频的结尾，是女祭司送男武士上战场，却在他离开后，悄悄的跟上了他，遇见了第二个宣传片里的女主。 这里面还有大概的游戏背景介绍，第一个宣传片主要是讲爱情，从人与人之间的小爱过渡到第二个宣传片的国与国之间争斗体验出的大爱。 在这里面大概介绍了一下几个宣传片不同的体现，看着倒是挺不错。 柏小玖被几个宣传片的延展性和彼此之间的关联给吸引了，压根没注意看那些肉麻的台词。 虽说第一个宣传片的故事有些老套，但由这个引发整个游戏背景介绍和各个活动的穿插介绍，看着就觉得叫人热血沸腾，也不知道录音出来会是什么样。 其实柏小玖心里更是有点隐隐自豪，这个看着像是大制作的宣传片，她即将来配音，那将多少人听到？想想就觉得好激动。 宋志看她看的很快，但脸上笑意不断，似乎很满意，心被颤了颤，完全没想到她是被剧情给吸引了。 满心都是他自己的认为，他觉得两个人不算熟悉，要配音这么肉麻的台词，会很尴尬，而她似乎很喜欢？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她对他有些印象？或者她对于跟他合作很开心？ 宋志很清楚自己的长相很普通，但又觉得自己工作能力很强，性格也不错，应该很受女孩子喜欢吧？ 柏小玖压根不知道宋志浮想联翩到什么程度，大概看了看剧情，也没仔细看台词，就是突然很喜欢这份工作，觉得特别有趣。 “我们进去吧？他们是不是久等了？” 宋志接过柏小玖递来的纸，朝她腼腆一笑，“应该没有等太久，我早上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商量。这个只是最初版，不知道一会儿配音的是什么版本？” “所以还有可能改变吗？那我们进去吧。” 宋志带着柏小玖走进策划部，里面正在闹哄哄的争吵，七个人围坐一圈，正在争论，音量不低。 其中一个看着二十三、四岁的女人正在拍桌子，“我觉得第一版最好，我们说好了要从小爱引发大爱，不止是宣传游戏，还要有震撼感。” “我的意思是赞成你这样做，但我们视频分成了三部，是不是真的可以吸引人？或者说勾的玩家想看下去？”另一个男的坐在她的对面，看着二十六、七岁。 一脸沉稳，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没有拍桌子女人的情绪那么激动。 坐在上首的男人看着三十岁左右，听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默默点头，等沉稳男人说完，摆了摆手，“我明白小赵的意思，我也是这么个意思。之前我们打算分成三部来发布。但仔细想想，时间上安排不过来。而且我们毕竟好几部宣传片，那就没必要分的这么细。我决定第一部宣传片整合一起，但突出爱情这个主题还是必要的。而且我们可以多增加一些这个。” “对，这个游戏是Q版的游戏，我们最初打出的旗号也是希望游戏可以成为男女交流沟通的桥梁，毕竟女孩子都喜欢Q版游戏。” 这个声音有些温柔，说话带着鼻音，听着就觉得她很温柔，柏小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 “这是策划部的主管秦寒雪，那个是研发的副总钱和。”宋志看柏小玖的目光看向了秦寒雪，主动凑到了她的耳边给她介绍，“这次我们主要跟她合作，要由她指挥。” “嗯。记住了。我叫她秦主管？”柏小玖不习惯他的靠近，悄悄往后挪了挪，挪的时候轻声询问。 可是她问的时候，屋子里正好静下来，她的声音并不大，可因为娇软好听，让围坐在桌前的人都转过头来看。 侧对她坐着的秦寒雪扭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你就是柏小玖吧？声音真好听。是我想象中女祭司娇软又俏皮的声音！” 秦寒雪长得也挺一般，但眼睛很好看，笑的微弯时，眼底仿佛都是星光，一眼就觉得璀璨的叫人想一看再看。 “嗯，我是柏小玖。你们好。”柏小玖第一次到研发来，觉得他们刚才争吵的样子挺有意思，忍不住笑着点头。 “我的天，要是出真人版的视频，她简直就是女祭司的合格人选啊。这脸好可爱。”刚才拍着桌子说话的女人看着柏小玖在惊呼。 这话叫整个房间里气氛一缓和，全都跟着附和，又纷纷笑了起来，都是善意的笑看向柏小玖。 “不是说录音？叫人来帮忙，不是来给你们调侃的！”宋志一看柏小玖笑的脸都有些僵了，往她身侧一走，微微遮住她半个身体和视线。 这个举动不止是屋里几个人觉得诧异，柏小玖看着他的后脑勺也有些诧异，总觉得他好像是在维护她？ “行了，知道你们马上就是一对啦。整合宣传片，台词不改吧？”秦寒雪笑着撑着桌子站起来，又朝钱和询问后，得到确切答复。 走到了宋志和柏小玖面前，朝他们一摆手，示意跟她走，“我估计你们之前都没配过音。我先带你们熟悉一下器材。不过有我在，你们大概清楚就行了。我会在旁边跟你们讲解，一会儿先试个几遍。” 秦寒雪说到这里，转头扫了一遍宋志和柏小玖，主要目光都放在了柏小玖的脸上，抿嘴笑起来，“我觉得你们两完全就是宣传片里的男武士和女祭司。真人站在一起都很般配，声音也很绝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下个宣传片我可怎么办啊。几个宣传片我还想都找公司里的人呢。” “像还不好？你要喜欢，我们可以把所有宣传片都配音了。”宋志一听秦寒雪把他们摆在一起说，心里特别舒服，说话的时候声音更温柔了。 柏小玖倒是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也知道秦寒雪在开玩笑，如果说之前对宋志印象不太好。 刚才他看着在维护她的举动，又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武断？而且两个人马上要合作，还是别总想着别人的不好。 这么想着，连带着看宋志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听秦寒雪开玩笑也没生气，反而只是淡淡笑着。 “你倒是提醒我了。哎！那就说定了啊。如果你们第一部宣传片效果不错，我还找你们啊。” 秦寒雪这话叫宋志脸都快笑开花了，不等柏小玖反应，先连连点头答应，“完全没问题，大家一个公司，彼此配合都是应该的。” ------------ 第111章 用声音谈恋爱 柏小玖一看秦寒雪和宋志两个人聊起来，想想自己的职位，没吭声，倒是心里在盘算，如果宣传片都让她给配音了。 是不是可以多拿点钱？配音可比接电话轻松多了，那她肯定也愿意。 “你这话一说，我肯定要努力了。不过我就今天有空，最好咱们能一天搞定。”宋志说着话，替柏小玖拉开面前的转椅，朝她拍了拍，示意她坐下。 柏小玖正在打量这个房间，房间就二十多平，靠窗边摆放着电脑桌和电脑椅，电脑的屏幕却对着窗边的一张沙发。 墙壁周围摆满了器材，柏小玖看不出是什么，不过乱七八糟的看着都挺贵重的样子，而且都插上了电线，整个房间看着有点凌乱。 宋志拉开的转椅就是电脑椅，在沙发的对面，只有这一张。 柏小玖一看只有这一张椅子，没好意思坐下，反而朝秦寒雪歉意一笑，“如果要我帮忙录剩下的宣传片，恐怕最近不行，我们客服部要出去旅游。” “对对对，我都忘记这茬了。没事，如果你们真的要一直配音，之后的宣传片推出在你们旅游回来之后。这点没事。对了，坐对面的沙发上去。” 柏小玖听到秦寒雪的话，下意识看了眼那张双人沙发，不怎么宽阔，两个人坐在一起，难免会有些拥挤。 宋志一听他们要坐在对面，连忙先往沙发上一坐，使劲朝扶手那边挪了挪，冲着柏小玖仰头一笑。 不过是来帮忙配音的，柏小玖也不会讲究什么，朝他身边一坐。 秦寒雪一看两个人坐好，俯身过来把电脑打开，忙碌起来，嘴里也不停，“之前还在讨论到底用什么版本。也算运气好，我们做的正好是完整版，还说准备截成三个视频，这些也不需要了。台词倒是没变，也很好。我先给你们看看宣传片，你们注意看一下角色的口型就行。” 她将地上的器材一个个朝桌上搬运摆弄，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你们之前都没接触过。可能需要点时间。没关系，一会儿我再搬两个电脑屏幕过来，你们一人一个提词器。我想想，还需要什么，你们可以先看宣传片。” 秦寒雪嘴里不停的说着，手上也不停，将电脑屏幕转过来，鼠标点了几下，打开宣传片，又给他们转回去，“你们先看一遍。宣传片有些长，有半小时呢。所以台词也挺多。肯定是需要感情的。” 说到这里，她低头沉吟一下，闷笑一声，“确切来说，是必须有感情。你们最好酝酿一下。都谈过恋爱吧？” 这话让柏小玖愣了愣，略有些尴尬的笑着点头，宋志悄悄瞅了眼柏小玖，才微微点头。 秦寒雪将桌上的东西都弄好，随意拍了拍手，“还需要点东西，你们先看看宣传片，熟悉台词。我马上回来。” 柏小玖在她说话的时候，早已经被宣传片给吸引了，不得不说，美术部很用心思。 《神游大地》是一款2.8D的Q版游戏，跟3D游戏还是有些区别的，例如没有办法彻底抬头看天，能转动角色但不如3D的灵活。 这么一款游戏要做宣传片，柏小玖下意识以为会做成纸片人一样的感觉。 哪知道一眼看见，只觉得这款游戏升级到了3D，人物十分灵活，不像是游戏角色，更像是一部全新的动漫。 不过现在这部动漫还是无声版本，可以看见角色的面部表情和嘴在动，但没有声音，也没有配乐，像是哑剧，看的有点压抑。 但从整个剧情和色调，一以及人物来看，是真的很吸引人。 宣传片整整半个小时，柏小玖看了看开头，觉得自己很喜欢，更觉得自己来配音特别自豪，视线看向了桌上放着的台词。 这才发觉原定的第三段视频，相爱那一篇，台词都有那么一点肉麻，例如：男主遇见女主，却被误会后的台词，“我的一生就是为了来守候你，我只求你别推开我，别让我离开。” “我的心里全是你，自从你走后，我恨过怨过，可我还有我的使命。我没有想到会在师门再次遇见你。我以为我的心死了，但我没想到她还能为你再次跳动。” 这台词怎么看怎么有点偶像言情剧的感觉，还是最老套那种。 柏小玖一点没想到这台词要从自己嘴里出来，反而看着台词在傻乐。 宋志也在看台词，那些对他而言，简直无法宣之于口的台词，如果不是因为另一个是柏小玖，大概他都没办法配音。 听到柏小玖在那里闷笑，好奇的打量了她几眼，为了跟她跟熟悉一些，干巴巴的搭讪，“你也觉得台词有些没办法念出来吗？” 柏小玖笑着转头看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有点没办法念出来。主要是觉得太俗套了。我就想知道谁写的台词，这也太……厉害了。” 宋志听到她这么一停顿，就知道她一点不想夸赞写台词那位，只是因为他忍了忍，也跟着闷笑出来，点点头，“是有点厉害。” “厉害”两个字说的有些嘲讽的意味，还朝她眨了眨眼。 柏小玖正觉得他这个人有点意思，秦寒雪带着三个捧着各种东西的人进了房间，“行了，等我把这些装好。咱们就可以开始了。” 秦寒雪也不等他们回应，十分利落的使唤三个人装器材，站在一边看着，还抽空跟柏小玖和宋志说：“等开始配音了，我可能会有些严格。但咱们这个宣传片是第一部，太重要了。最精彩的几分钟还要剪辑出来做先导片。所以这几分钟，我会要求你们先配音，必须达到我的要求。” “这个没问题。”宋志先应和了一声，发觉柏小玖没吭声，默默扭头看了她一眼，还用脚轻轻踹了踹她的脚，以示提醒。 柏小玖正被宣传片精彩片段吸引，耳边听到了秦寒雪的声音，但还没来得及回应，被宋志看了一眼，又轻踹一下，回过神来，这感觉仿佛是被同桌提醒的学生要回答老师一般。 “嗯，我知道了！你说了算。” 柏小玖回答完了，一看秦寒雪朝她满意一笑，瞅了眼还看着自己的宋志，朝他感激的一笑，两个人仿佛是稍微熟悉了几分，至少心里的印象好了不少。 “好了，都装好了。我来跟你们说一下。看见这个按键了吗？这个是对着麦的。为了方便，我给你们选择的无线麦。呐，拿好。对着口型来一遍。其实我们可以后期调整，但我希望你们能稍微熟悉一下配音的过程，尽量不让我们后期工作更多。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知道，我们能对上口型，就能给你们节约时间。” 柏小玖的话叫秦寒雪笑的双眼微眯，遮住了眼里的明眸星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种可爱又聪明的小宝贝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上一秒柏小玖还觉得秦寒雪有些严肃，心里有点紧张，这一秒被她这么一调侃，顿时轻松了下来。 “看一下这一段台词，你们两来一遍，我先快进到哪里。然后我点了开始，宣传片开始后，你们一定要看清。按这个键说话，说话的时候声音可以轻柔一些，不需要太大声，这个麦很灵敏。第一遍失败也没关系，现在我们先来一遍？” “嗯，都明白了。先来试试吧。”宋志看了看她说的那一段台词，有些窃喜，又生生忍住。 宣传片里的男主叫启，女主叫芝芝，宋志一来就要说一句，“芝芝，我求你，听我解释，我当初离开是迫不得已，我眼睛一好就来找你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来姑苏寻找师门。我在这里苦苦等待你。是因为我的心告诉自己，我必须等到你。告诉你，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看见你。” 柏小玖还算好，女主芝芝是个俏皮的角色，要回答：“既然你当初不辞而别，也不需要再多说。我那时候只是好心救人而已，不想要你的以身相许。” 后面的台词不少，两个人来来回回，说来说去，解释清楚了误会，接着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试探，就像是在跳爱情的探戈。 男主启的嘴唇一动，宋志连忙按下按键，看着台词说了一遍，说着说着总觉得自己没什么感情，下意识看了眼柏小玖。 柏小玖正在专注看着电脑屏幕，这会儿看女主芝芝要说话，比宋志淡定一些，按下按键，眼睛一边扫视宣传片，一边时不时看看台词，她说的比宋志有感情多了。 声音听着也带着俏皮，叫站在一边的秦寒雪看了好几眼。 但怕影响他们的情绪，双手环胸保持安静的听着。 宋志听到柏小玖的声音，觉得自己心里酥了一半，差点错过下一句台词。 宣传片精彩的这一段，正是展现男女主的感情，台词也是最肉麻的一段，宋志只觉得自己越念越觉得在跟柏小玖谈恋爱，视线是不是飘向她。 柏小玖还算好，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念的更有感情，只是看着宣传片，听着宋志的声音，只觉得他人都帅了几分，也顺眼了几分。 秦寒雪的视线大部分都在柏小玖身上，脸上是满意至极的笑容，几乎全程都嘴角上扬。 ------------ 第112章 醋海生波 “你要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去战场，我就在这里守候你。”柏小玖说完这句话，按下按键才笑了起来。 原本该跟她对台词的宋志，一看她捂嘴笑起来，一脸无奈的轻咳一声，也没好意思继续念台词，瞅了眼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的秦寒雪。 宋志的台词感太差了，明明说话都很正常，一旦开始配音，极度不自然。 秦寒雪觉得柏小玖完全可以掌控，也可以念好台词，情绪感情都很到位，这么一对比，宋志的配音跟显得苍白无力。 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柏小玖的配音越来越游刃有余，宋志只能说稍微好一点，依然有些僵硬，叫人听着就心里着急。 秦寒雪是希望今天之内把配音全部完成，现在一看一上午了，柏小玖倒是没问题了，可宋志问题很大。 按道理，柏小玖可以把自己的配完了，直接走人，可秦寒雪一想到宋志现在一点感觉提不起来，要是再没人配合，肯定不行。 “别笑了。他这样，今天能不能完成都费劲。我们时间也赶。你们配音好了，我们后期调整，想要这个周末就开始安排了。”秦寒雪在他们对面的电脑椅坐下，再次双手环胸，长叹一声，看着天花板，“宋哥啊。玩什么呢？可别玩我们策划部啊。” “你也知道，我一个数据部，天天跟数据打交道的人，怎么可能会配音……”宋志说着话，被秦寒雪瞅了几眼，声音越来越低。 “其实我觉得，这个男主原本就是个武士的设定，有一些木讷。配音有一些僵硬，或者说稍微有些迟缓，更有味道啊。” 柏小玖的话让宋志感激的朝她一笑，而她只是礼貌的笑着点点头。 “是，说话的时候可以有一些不好意思，哪怕是僵硬的感觉都行。我的意思是，需要感情，我需要他的感情流露出来啊！”秦寒雪说着话，手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一看宋志低头，哼了一声，手指曲起微微用劲的敲了下桌子，“感情啊。不是谈过恋爱吗？看着自己爱的女人就这么说话呐？” 秦寒雪看着跟宋志似乎很熟悉，说话之间什么话都很直白，也不怕宋志生气。 “喂，谈恋爱跟配音一样吗？”宋志忍无可忍嘟囔一句，一看柏小玖一直抿嘴笑着，又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算我求你了。今天之内搞完，不然我的工作怎么开展？这样吧，今天委屈一下小九，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们再对对台词？” “中午？”柏小玖不等宋志回答，有些诧异的微微皱眉，中午她还打算跟郑青一起去吃饭呢。 秦寒雪误会她不知道已经到了中午，朝她一笑，“你没注意看时间吧？已经中午啦。你们去吃饭吧。休息一会儿再来。当然你们肯拿休息时间去对对台词，我就更开心啦。” “那我们中午再练练吧。我争取下午可以搞定。好吧？”宋志轻轻拽了下柏小玖的袖子，脸上带着哀求。 柏小玖知道秦寒雪是真的着急，而宋志是真的不会，不过是对对台词罢了，只能点头同意。 “我跟我朋友说一声，原本今天要跟她一起吃饭的。” 宋志今天中午就想拐着柏小玖去吃饭，不是为了练习台词，而是为了跟她跟熟悉。 他恨不得冲上去感激秦寒雪，太上道了，这么一说，至少今天中午他可以跟柏小玖一起吃顿饭。 “要不要把你朋友叫上一起？她吃她的，我们练习我们的，也没影响。”宋志当然跟希望跟柏小玖单独吃，可毕竟两个人不熟悉，有个她的朋友来缓解情绪也好。 “也行吧。会不会不方便？我给她打个电话说一下吧？”柏小玖朝他感激一笑，心里在犹豫，他们中午要对台词，这会儿叫郑青一起，会不会有些尴尬？ 她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过是台词而已，可宋志一直都不自然，还有个外人在，也不知道能不能熟悉起来。 柏小玖先发个短信给郑青，等她回复现在有空，才敢拨打手机。 今天一上午她都耗在了研发，这会儿也不知道那边忙不忙，就怕一打手机，影响郑青接听电话。 询问了郑青，知道她愿意一起吃饭，甚至对于听对台词这事更有兴趣，柏小玖无奈的同意，带着她一起。 “我跟朋友说好了，中午一起吃吧。研发这边有清净点的地方吗？我们吃完饭找个地方对对台词，如果你需要午睡，就下午再说。” “不用，研发清净的地方多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我一般不会午睡。直接对台词吧。今天真必须全部搞完，不然寒雪会变成暴风雪。” 柏小玖听到这话，瞅了眼站在门边接电话的秦寒雪，忍着笑轻声问：“你们是不是特别熟悉？” “特别没有。熟悉是有的，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一起应聘进来的。工作到现在。算是挺有渊源吧。但是进公司前是不熟悉的。”宋志生怕柏小玖会误会，哪里会承认跟其他女人熟悉。 “挺有缘的。”柏小玖不过避免两个人相对尴尬，毕竟要去等郑青，这才跟他找话题聊起来。 宋志完全不同，恨不得跟她多聊聊，增进彼此的了解，“你，之前在哪个学校读书的？” 柏小玖听到这话题，差点笑出来，看了他好几眼，发觉他是很认真在询问，正准备开口，手机响了起来，连忙接起来，“薇姐？怎么了？” “你一上午没回来，我问问配音如何了。我上午忙着开会，也没跟他们策划部询问，干脆给你打个电话，中午要不要一起吃？” “中午还要练习台词。下午估计都回不来。中午可能没办法一起吃了。跟宋志一起呢。吃完了还得熟悉台词。所以……” “行吧。那你加油。我就不管啦。” 柏小玖这边跟宋薇莉通着话，郑青那边收拾好一切，也把工作安排妥当了，刚走出客服部的走廊，刚走到大门，正好看见出电梯的戚景臣。 “你怎么来了？”郑青一看他略带烦躁，手里还捏着手机，有些诧异的询问了一句。 戚景臣早上在柏小玖出门上班就辗转难眠，这两天两个人在一起屋檐下，却分房间睡，其实他心里特别后悔。 但越是这样，越恨不得天天看见她，早上被吵醒就没办法入睡了，翻来覆去的决定中午过来陪她吃饭。 快到公司之前，他给柏小玖电话，结果电话占线，以为她忙着工作，走到公司大楼，进电梯之前，再次拨打，还是占线。 戚景臣的心里总觉得不舒服，跟谁讲电话要讲这么久？ 一看见郑青一个人，戚景臣也有些诧异，朝她身后看了看，“你跟我媳妇儿向来形影不离，她人呢？” “她没跟你说吗？她帮研发的宣传片配音，这会儿在研发呢。你中午来陪她吃饭？惊喜？” 郑青的话让戚景臣白了她一眼，但有些得意的转头过去，略微抬起下巴，“嗯，想陪她吃饭。” “那在这里等她吧。我们约好一起吃饭。研发那边我进不去，只能在这里等了。” “行了，下午三点正式开始，我多给你们一点时间休息和练习，宋志大哥请你下午不要再掉链子了！好吗？”秦寒雪将手机往兜里一揣。 特别潇洒的朝他们两挥挥手，“我先去吃饭吧。你们加油哟。” 柏小玖刚跟宋薇莉说完，从沙发上起身，顺手抬起打印了台词的纸，“我们也出去吧。去吃什么？” “我觉得今天上午一直都是我在拖累你。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吧？” 柏小玖不解的朝宋志眨了眨眼，摇着头笑了，“也没什么拖累不拖累，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同啊。你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 “就是觉得耽误你时间了，心里真的过意不去。说实话，你配音很有天赋，特别好。我就是个累赘啊。如果不是我，上午你就该完成了。” 柏小玖无语的瞅了他一眼，又无奈的叹息一声，“我真的觉得你想太多了。说句实话吧。我们也不算熟悉，我不好意思让你请客，不如我们AA好吗？” 宋志在被她拒绝之后，心里有点失落，但更多是开心，总觉得自己看上的人跟别人不同，性格特别好。 “行，你说了算。那你找地方吧。我吃东西向来不挑剔。” “一会儿问问我朋友吧。我都懒得找地方。倒是你，我觉得你不如把台词背下来。干脆记下来说，你看着台词说的时候，是真的很生硬。” “我也觉得，那我试试？”宋志说着话，下意识看了几眼台词。 柏小玖凑到他的台词上看了几眼，给他指出来，“这个和这个，还有这个，你都可以稍微带点感情。其他生硬一点反而附和人设。”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走到研发的走廊尽头，玻璃大门印出两个人的身影。 郑青跟戚景臣正安静的站在门边，一左一右，柏小玖不在，两个人没什么话题，也没打算聊天，都在专心等她。 哪知道等了半天，戚景臣一眼看见柏小玖凑到宋志的面前，距离不算特别亲近，但她的手在他面前指着他抬起来的纸，两个人还说说笑笑。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刺心，眼睛也跟着疼起来，戚景臣深呼吸好几次，才能抑制住心底腾起的暴躁和醋意。 ------------ 第113章 关于吃醋 柏小玖正在跟宋志说着他哪几句台词不顺畅，更需要感情，说的很专心，也没去在乎两个人头挨得有点近。 毕竟只是并排挨着，并不是头抵着头，还没尴尬到需要对视。 而且在她心里，这是在正经说工作，一点没多想，说的也很认真，说完还要思索一下怎么改进。 宋志走在她身边就有些心猿意马了，总觉得鼻息间都是她的味道，人长得甜美，连味道都裹着蜜似的。 他很想用力的嗅一下，又怕被发现，一会儿吸口气，接着又屏住呼吸，总觉得怎么做都不自在。 柏小玖很认真的指出来哪句台词不行，他嘴里应着，其实一句都没听进去，眼睛不断偷瞟着她。 戚景臣站在门外，当然能一眼看见宋志的眼神，手都紧紧攥起来了。 可研发部跟客服部一样，门口都是指纹锁，透明的钢化玻璃门可以让人一目了然看见里面，却不能进去。 不要说戚景臣，就连反应慢半拍的郑青都看出来有点不对劲了。 她本来有些懒散的靠着墙壁靠在门边，看见柏小玖走过来时，站直了身体，准备打招呼，一眼看见了她身边的宋志。 刚要扬起手叫柏小玖，就看见她靠过去跟宋志挨得挺近在说话，郑青下意识瞅了眼戚景臣。 瞅了这么一眼，就觉得坏事了，她太了解男的吃醋什么样，反正她家章珏羽生气就会攥起拳头。 “我之前不是说了嘛。小九去研究跟人配音去了。就是跟他一起配音。工作而已啦。”郑青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出事实，可并没有让戚景臣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那个，小九只是在说工作而已。也没……”郑青话还没说完，也看见了宋志那个小眼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脸无知的柏小玖，心里开始着急起来，又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只能愤恨的瞪了一眼宋志。 宋志又偷瞅了柏小玖一眼，余光瞟见门口有人看过来，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郑青这一眼，微微怔住。 柏小玖还在讲解台词应有的感觉，察觉到他一直看着前面，也跟着看过去，一眼看见皱起眉头的戚景臣也跟着怔住。 两个人连怔住的表情都差不多，站在走廊那一头，看着还带着点默契似的，更叫人觉得刺目。 戚景臣看见这一幕，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朝前一步，一副要砸门的模样，吓得郑青伸手拽住他衣角往后一拉，“那啥。咱们进不去，等等吧。” 另一只手不停歇的朝柏小玖着急的挥手，示意她快点出来。 柏小玖也看出戚景臣情绪不对劲，还被郑青这么拽着衣角，连忙朝外走。 宋志也看见了戚景臣，总觉得他有几分眼熟，一看郑青拽着他，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这是郑青的男朋友，顿时紧跟着柏小玖的脚步。 “你怎么来了？”柏小玖打开门，先走到戚景臣面前，有些诧异，她上班的时候，戚景臣房间还没动静，她以为他会睡到下午起床。 “我不该来是吗？”戚景臣还紧紧攥着拳头，目光不善的扫过跟着走上来，站在柏小玖身边的宋志，恨不得一拳揍到他的脸上。 “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柏小玖反应再迟钝，听到戚景臣这语气，再一看他这表情，想想之前她和宋志站在一起，大概也能猜到戚景臣这是怎么了。 哪怕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他不看场合，也不思考她是在做什么，就露出这副模样，让人很尴尬。 宋志也看出来戚景臣看自己的眼光不对劲，但站在原地没吭声，毕竟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我男朋友戚景臣，他来陪我吃午饭。这是我朋友郑青，也是我同事。不好意思，中午一起吃饭人有些多。” 柏小玖这话刚说完，戚景臣紧皱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往前一步，看着像是打算揍人一样，嘴刚微微张开。 “走吧。我们去吃饭。”柏小玖一看他这个表情，整个人扑上去，很亲密的挽住他，紧紧贴着他，察觉到他整个身体软下来，声音轻柔的仰头跟他说话。 这么令人酥麻的声音，还这么贴着他，戚景臣那里受得住，脑子一阵抽抽，既开心她这个反应，又特别不爽宋志。 戚景臣也没打算打人，就是柏小玖朝宋志说的那一句话，触碰到他的神经了。 柏小玖不过是礼貌的一说，同时也很婉转的表达今天人有点多，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分开吃的意思。 可听到戚景臣耳朵里，变成了她嫌弃他擅自来陪她，造成他们吃饭人多，这是在嫌弃他。 宋志不傻，一听柏小玖这话就知道，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男朋友会来，再加上，知道这个帅哥是她的男朋友，他的心里难免有些低落。 连忙有些尴尬的跟着讪笑，“不然你们去吃吧？等你吃完了，给我个电话，我带你找个清净的地方继续练习台词？” “那行吧。我吃很快的。吃完给你电话。”柏小玖朝他歉意一笑，刚说到这里，感觉到戚景臣动了动，连忙把他挽的更紧。 “好，那就说定了。我等你电话吧。你们去吧。不用着急，反正下午三点，慢慢吃。”宋志体贴的说了一句，原本想跟他们一起等电梯，看了戚景臣几眼，心里特别难受，装作东西没拿，一拍额头，“瞧我，钱包都没拿。我先去拿东西了。” 柏小玖看了一眼他鼓起来的裤兜，装作没看见的朝他礼貌一笑点头，“嗯嗯。下午见。” 等宋志转身，戚景臣重重的哼了一声，尽量在旁边装透明人的郑青抬头看天，开始思考用什么借口跑掉。 “你哼什么？想吃什么？”柏小玖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满，觉得他刚才让她有些尴尬，可现在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等电梯，许多话不好直白的说出来。 戚景臣可不会管是在哪里，哪怕之前跟她承诺，会看场景，可才追求到的媳妇儿，就看见别的男人来献殷勤，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如果不是宋志聪明的离开，他不确定自己吃饭途中会不会爆发，他刚才已经在考虑是打人还是掀桌子。 “他是谁？我觉得他……”戚景臣的情绪还没缓回来，说着话还看了眼宋志离开的方向。 “我们先进电梯吧。”郑青瞅了眼柏小玖，发觉她的笑容维持的很勉强，作为她的好友，郑青当然明白，这可是要发怒的前兆。 话题被郑青这么岔开，戚景臣也没生气，毕竟宋志跑得快，而且柏小玖一直紧紧挽着他，说话也轻声细语，一点点抚平他的醋意和暴躁。 但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总回想起刚才看见的一幕，想一次，心就刺痛一次，太难受了。 电梯里人不少，还有不少女客服打量戚景臣，更有人跟柏小玖和郑青打招呼，戚景臣也不好发脾气，老老实实被她挽着。 等走出电梯，三个人走出了公司大楼，戚景臣准备仔细询问，刚张开嘴，郑青咳嗽两声，“那什么，你们两个吃饭，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我打算随便吃碗米线什么的。你们去吃吧？” “你一个人吃饭，不寂寞啊？走吧。我们三个去吃。”柏小玖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可她觉得郑青一走，他们一定会吵起来。 吃了饭还要跟宋志对台词，下午还要工作，柏小玖一点不想跟戚景臣吵架，怕影响了工作的心情。 把郑青挽留下来，可能会气氛有些尴尬，但柏小玖很清楚，有其他人在，自己的脾气也会收敛一些。 戚景臣正准备附和郑青的话，想客套的回几句，然后让她自己走，不要耽误他们二人世界。 一听到柏小玖这么说，心里更不满了，他赶过来就是为了陪她吃饭，一想到刚才的宋志，此刻的郑青。 是不是他反而成为了多余的？ “不然我回家好了。你们去吃吧。”戚景臣冷了脸，不等郑青回答，自己倒盯着地面说了这么一句。 柏小玖听到这句话快要气炸了，慢慢松开挽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一下，调整情绪。 还没把情绪调整好，戚景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脚尖在地上来回碾着，嘴里嘟囔一句：“反正陪你的人多，男男女女的。我就是个多余的。” 其实戚景臣一点不想走，专门跑来不就是为了陪她，哪怕不能一直陪着她，多看几眼也好。 吃饭的时间这么短暂，他也要跑来，就是想她工作期间也别忘记还有个他。 可刚才那一幕，柏小玖还舍不得郑青走的此刻，都让戚景臣有点上头了，也不是想冲她发脾气，就是心里有火。 不敢朝她发出来，不知道如何发泄这股愤怒，说的话完全不经过脑子，仿佛气一气她，心里就能舒服。 可是说出来之后，他又觉得后悔，自己这么说，万一她真的同意，走还是不走？ 这么一纠结，他只能委屈的嘟囔，也不敢大声说话。 柏小玖被他惹炸了，声音冷了下来，又朝后退了一步，双手环胸，一脸冷漠的说：“那你回去吧。我跟央央要去吃饭了。” ------------ 第114章 关于爱的表达 柏小玖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别说戚景臣有多震惊了，郑青都吓得腿软，生怕戚景臣直接暴起。 “不是，不是，小九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越急郑青越不知道该如何圆回来。 戚景臣猛地抬头，睁大眼睛看着柏小玖，仿佛不敢相信她真的这么说，看着看着开始撅起嘴，更委屈了。 颜值高的人，一旦表情生动起来，总能触动人心。 柏小玖一看他露出委屈的表情，也有点后悔，自己说话太过伤人。 他昨晚睡得有些晚，为了给两个人的号练级，凌晨几点才睡，而她为了上班，早就上床睡觉了。 哪怕早上起的很早，但也睡得足够了。 可他也不知道睡没睡够，中午巴巴的跑来陪她吃饭，这份在乎是叫人动容的。 中午吃饭时间就一小时，吃完饭他还得自己回去，其实挺折腾人的。 可那股气，就哽在心口，叫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就觉得想做点什么，例如刚才说言不由衷的话。 戚景臣哪里肯走，但听到柏小玖这话，再一看她冷漠的表情，是真的觉得委屈。 满心的愤怒都变成了刷屏，一脑子都是：“她是不是不爱我？她是不是一点不在乎我？她是不是跟刚才那个人有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更好？！”反复的刷屏让戚景臣失去了理智。 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也知道柏小玖经历过好几个男朋友，他没有在乎这件事，反而觉得自己没什么经验，也不会哄她开心。 心里一直是惴惴不安的，哪怕他颜值很高，可自己一点认知都没有，一直觉得柏小玖长得甜美可人，声音又好听，很容易被人抢走。 戚景臣在这场恋爱里，比起柏小玖，看似是主动的，却又是那个低到尘埃里的。 他很喜欢，甚至可以说爱柏小玖，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知道。 所有的不确定都变成了毫无安全感，只能时时刻刻看着她，才觉得她是属于自己的。 “谁？”柏小玖完全没跟上他的思维，还没想到他说什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的问：“你说宋志？你……” 这下柏小玖彻底气笑了，刚才就觉得他表现得有些冲动，但到底什么都没做，还能耐着脾气哄他。 现在他这种话一说，柏小玖第一感觉就是他不信任她，他明明看着的，他们就是正常工作交流，没有一点暧昧。 柏小玖跟穆西泽就是因为不信任而分开，她本身也不喜欢这种不信任感。 不是要拿两个人进行对比，而是戚景臣这句话，带着质问，叫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侮辱了一般。 他就站在门外看着他们走出来，很正常的在说话，怎么就变成有问题了？ 那她以后是不是都不能跟男同事接触了？说话都不行？ 柏小玖忙了一早上，其实早就饿了，宋志跟她不熟，还要一直配合，慢慢的谁都会有点不耐烦。 但这是工作，还算是轻松有趣，还有额外薪水的工作，就算是冲着钱她也能耐着脾气。 面对戚景臣，这是自己的男朋友，还这么不理解自己，柏小玖难免会脾气上来。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气的一个劲无奈冷笑，心里有些发憷，这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心里难受，我吃醋。 这几个字他压根说不出口，愣愣站在原地，张着嘴却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只是那么看着她，嗫嚅着唇。 柏小玖跟戚景臣在一起之后，曾经提过这件事，她很不喜欢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 可现在他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呢？ 柏小玖等了半天没等到戚景臣的下文，渐渐皱起眉头，朝他沉沉一叹息，拉着郑青转身就走，“我记得有家米线不错，我们去吃。” 郑青一看柏小玖居然就把戚景臣这么留在原地，吓得睁大了眼睛，不断回头去看站在原地的他，看几眼又扭头看柏小玖，“不是，你就这么把他留在这里了？” “不然呢？还有什么可说的？动不动就来质问我，怎么，我做错了什么吗？”柏小玖冷着脸说出这句话，微微侧头，余光瞅了眼。 戚景臣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渐渐走远，跟雕像似的，也没有动弹。 没看到他负气离开，柏小玖的心里气消了几分，有心想回去，可又不知道回去能说什么。 而且就这么回去，就像是她妥协了，如果她这么让步，他以后是不是可以无休止的来质疑？ 柏小玖不愿意这么退让，但余光瞟见的那一幕，又让她心里刺痛，这种刺痛让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是在乎他的。 戚景臣傻傻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走了，心里委屈和气愤来回涌动，他也想负气离开。 一想到柏小玖的脾气，看着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但有时候倔强固执的很，还有一些记仇。 一旦他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她过几天还都能提起。 戚景臣不知道女孩子的通病就是从细节看男人，总喜欢通过一些琐碎的事情进行联想。 只觉得就柏小玖那个脾气，如果他一旦转身走了，估计直接走出柏小玖的世界。 戚景臣哪怕没有经验，也有一种来自于男人的直觉。 柏小玖的脚步越来越慢，比刚才缓慢多了，心里是在迟疑的，耳边是郑青的劝解。 “你是不知道，那个宋志啊，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你们刚才走出来，我和你家那位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他总是偷偷瞅你。” 柏小玖还在不断偷瞟着后面的戚景臣，听到郑青这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停住脚步，扭头看她，“宋志怎么了？” “他看你眼神不对啊。他是不是喜欢你啊？”郑青压低了声音，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询问。 哪怕她反应有些迟钝，可她眼神好啊，站在门边看宋志的眼神是真的不太对劲。 当时她还想起这眼神代表什么，只以为他就是觉得柏小玖好看，不停的偷看。 现在她总算反应过来了，一看柏小玖和戚景臣闹起来，突然想起来那眼神代表什么。 “不可能吧。”柏小玖有些不敢相信的往后挪了挪脑袋，又回头看了眼戚景臣。 “真的，骗你干什么。你家那位也看见了。我估计他生气也是因为看出来了。”郑青说着话推了柏小玖一把，朝戚景臣那个方向推了推，“你们两别闹了，闹得我都尴尬了。我先去吃饭了，你们两聊聊？” “你打算把我抛下？”柏小玖心里还有点乱，完全没想明白这是哪儿跟哪儿呢？ 郑青又推了推她，这回是重重一推，“不是抛下你。你不尴尬，我尴尬。你们两赶紧聊聊去。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家那位是吧。” “宋志他怎么了？我看他没问题啊。”柏小玖还是没想通，一早上宋志挺正常的，而且两个人相处也还算融洽。 经过早上的配合，柏小玖觉得宋志除了对配音没什么天赋以外，人比她想象中好多了。 现在郑青这么一说，柏小玖站在原地很努力的回忆，早上宋志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但怎么想，都觉得宋志说话做事都很正常，也没什么过分。 戚景臣一看郑青一个人走了，柏小玖独自站在那里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攥住，“你别走，我错了。我不该朝你发脾气。我不该这么说。我没有不相信你。” 柏小玖被他抓住手的那一刻心里一甜，不被人放弃的感觉终归是好的。 如果戚景臣也转身就走，柏小玖大概会觉得他一点不在乎，哪怕现在觉得自己其实也有些任性。 再一听戚景臣的这些话，那么点气也没了，抿嘴仰头看他，“你还胡乱吃醋吗？他只是我同事而已，就是今天一起配音，我跟他一点都不熟悉。” 说到这里，柏小玖还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我之前找他拿资料，他还拒绝的不太好听。我对他印象其实不好，之前有点讨厌他，如果不是为了配音，也不想跟他合作。” 戚景臣听到柏小玖这话，心里哪里还有气，既然她对他印象不好，那肯定也不会觉得他好。 自己的醋吃的有些没道理，更何况一听柏小玖说讨厌他，顿时觉得宋志对柏小玖肯定是一厢情愿。 那不是表示自家媳妇儿特别有魅力，这么一想，心里更舒坦了，还隐隐有些自豪。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话。我就是脑子一热，什么都不知道了。”戚景臣攥着她的手，晃了晃，就像是在撒娇，语气也越来越柔和，“你刚才要丢下我走了。我都快哭出来了。我怕我哭给你丢脸，我忍住了。我知道我做错了。” 柏小玖被他晃悠的嘴角上扬，听到他的话，更是闷笑了一声，佯装不满的瞪了他几眼，才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赌气就走，把你丢下。” 有些不耐烦时，柏小玖很容易闹小脾气，可一旦有人递个台阶，她会很乖巧的下来，也会很诚恳的道歉。 戚景臣一听她这么说话，哪里还顾得上不开心，满心都是他媳妇儿低头道歉，上前把她搂在怀里，也不管这里是哪里，连声说：“都是我不好，我不好。我以后不再胡乱吃醋了。” ------------ 第115章 关于沟通 柏小玖被戚景臣突然搂到怀里，这会儿是午餐时间，来来回回的人不少。 他们之前又站在公司大楼附近，两个人这么抱在一起不知道有多醒目，柏小玖推不开他，只能把脸埋进他怀里，装个鸵鸟。 嘴里还在瓮声瓮气的抗议，“别这样，你答应我不在公众场所乱来的！” 毕竟还在公司附近，周围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和同事不少，这样真的叫人有些尴尬。 戚景臣才缓和了情绪，又将她抱个满怀，刚才惹了她生气，现在肯定不敢惹她，连忙老实的松开手。 “说了多少次，看场合。这里是我公司，你别总是……” 柏小玖的话还没说完，戚景臣抬手，修长的手指把她整张嘴捂住，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了。你再继续说，我就在这里吻你。你越说我越想吻你。” 他的声音清润好听，压着点嗓子，带着磁性的感觉，就在耳边这么说，连带着呼吸的热气和这话一起让柏小玖的耳朵热起来。 “讨厌，别捂我嘴。”柏小玖用双手把他的手扒拉开，但心里带着的甜让她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戚景臣刚才那样太撩人了，让她的心不停的微颤，过电般的感觉。 现在再一看他那张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又觉得这是自己的男朋友，心里特别爽。 “我都知道错了。你不停说，我心里难受嘛。”戚景臣已经看出来了，柏小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稍微对她强硬一点，她就能翻脸。 只要对她柔软一些，她整个人都能化成蜜水，叫人喜欢的不得了。 柏小玖一看他这示弱还带着撒娇的模样，简直是能屈能伸的典型，忍不住软了眉眼，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侧头朝他嘟嘴，“我也知道啦。” “中午想吃什么？我专门来陪你吃饭的。”戚景臣一看她贴上来，马上握住她的手臂，轻声细语的询问。 “要不要去找央央？刚才如果不是她替你说话，我才懒得理你。”柏小玖心里到底还记挂着一个人去吃饭的郑青。 郑青跟她一样，很不喜欢一个人吃饭，这会儿也没过多久，他们去追，应该可以追上。 戚景臣一点不想跟别人一起吃饭，但柏小玖的要求，他除了听从，不敢也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你想去找，我们就去吧。我没关系，都看你。” 柏小玖喜欢他这样的随和，朝他抿嘴一笑，拨通了郑青的手机，“在哪里呢？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刚到呢，正在思考点什么。”郑青说到这里，有些迟疑，又带着小心翼翼询问，“你们和好啦？” 柏小玖下意识看了眼乖巧等待的戚景臣，眉眼弯弯，心情愉快的回答：“本来也没吵架啊。闹点别扭而已嘛。一起吃吧。你那么讨厌一个人吃饭。” 郑青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的心情好坏，心里松了口气，犹豫两秒，“那吃什么？我过来跟你们汇合。” “我们还在思考去哪里吃呢……”柏小玖说话间瞅了眼戚景臣。 “上次我们请薇姐吃的那家还不错，不然去那家吃炒菜？我带了钱。”戚景臣连忙贴近她，声音温柔的询问。 柏小玖一想到刚才郑青帮他说话，斜睨他一眼，点头，“那就去那家吃吧。” 转头笑着跟郑青说：“听见了吗？今天可以吃大户，赶紧过来，我们先去点菜。” 不止是刚才郑青帮忙说话，还有他刚来的时候，也是郑青两口子热情介绍哪里有好吃的。 柏小玖早就想请他们小两口吃饭，只是最近没抽出时间来，也没机会，今天算是先请郑青吃一顿表示下感谢。 郑青跟柏小玖从来不会算那么清楚，一听她说请客，“好端端请我干嘛？而且那家还挺贵。我不过来了，你们去吃吧。” “你这个人真是，要跟我算那么清楚？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请你吃顿饭怎么了？你请我的少了？你非要跟我客气吗？” “我请你，是我乐意啊。不想你浪费钱嘛。”郑青这个人也不是算得清楚，而是朋友对她好，她就想加倍奉还。 “别跟我废话！行了，我们在楼下等你，三个人一起上去点菜。之前浪费的时间够多了，你还要浪费我时间吗？赶紧的，过来！” 柏小玖说完之后也不等回应，直接挂了电话，朝戚景臣利落的一摆头，“走吧。先去等她。” 跟郑青说话的时候，柏小玖原本是笑着在说，郑青推脱，柏小玖佯装生气，说话听着有些强硬，脸上也没了表情。 作为客服，用声音转换情绪，是很正常的事，但柏小玖总会下意识的跟着转换表情，这样声音所带的情绪会给人感觉更真实。 这其实不过是职业习惯罢了，并不是她真的生郑青的气。 戚景臣并不了解这些，只是看自家媳妇儿板着脸，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心里又开始发憷。 柏小玖刚走出几步，他忍不住转头询问：“你们没事吧？” “什么事？”正在思考中午吃什么，点什么菜，上菜比较快的柏小玖压根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这么跟她说话。是，你生气了吗？”戚景臣说的特别小心翼翼，生怕因为别人惹自家媳妇儿生气，刚才她扭头就走的那一刻，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没有啊。我跟她向来这么说话啦。”柏小玖这才反应过来，他究竟在说什么，一看他这表情，笑着微微睁眼，“你以为我们在吵架？你以为我发脾气了？” “嗯。你看着有点生气的样子。”心里默默想着，看上去是很生气啊，但嘴里不敢这么说。 “不是啊。你知道她跟我关系特别好，我们之间说话比较直接。有时候她是为了我好，我也明白，可是我也会为她着想啊。所以有时候温柔的说话不行，说的语气重一点，她就老实了。” 柏小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在乎吧。在乎这个朋友，所以我有时候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她也会装作凶我。大概我们就是很像，才是关系这么好吧。” 说起郑青的时候，柏小玖眼里是柔和的光，带着欢喜。 戚景臣很希望她有一天跟别人说起他的时候，也会这样，满脸幸福似的，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很喜欢别人跟你实话实说？” 柏小玖任由他把手放在脑袋上揉搓，微微仰头朝他展颜一笑，特别认真的回答，“嗯。我不喜欢谎言，哪怕是善意的也不喜欢。不管真话多伤人，我都喜欢听真话。就像是，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或者遇见了更爱的人，如实的告诉我，我会转身离开，绝对不拖泥带水。” 戚景臣原本还在回忆着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所谓善意的谎言，一听她这么说，吓得手僵住。 等她说到转身离开，绝不拖泥带水，再也忍不住，上前把她搂到怀里，紧紧抱住，还作势要往下亲，意图拿嘴堵住她的嘴。 柏小玖早就被他的动作吓得往后退，还没退出去就被抱进怀里，正在推他，一看他还要低头吻过来，撑起手把他的脑袋往上抬，“我才说了什么？你又闹什么！” “你说什么都可以，不准说要离开我！不准！”戚景臣满脸的不满，眼神也很肃然，看着她还带着委屈，嘴里不停的喃喃，“反正不准提离开！” 原本还觉得他压根不听话，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她，可一听这话，柏小玖的心又软了下来，瞪了他一眼，终于把他推开，又扑上去挽住他，笑着说了一句，“傻乎乎的。” “我知道了，以后会实话实说。我什么都不会骗你。你别提什么离开不离开。好吗？” “不提。我就是举个例子嘛。”柏小玖嘟囔了一句，一看他作势又要低头，连忙捂嘴，含含糊糊的说：“例子也不行，再也不提了。” “不是说楼下等？你们二位还在这里呢？我要是从那边绕过去，你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郑青刚从另一边走过来，一眼看见这一对连体婴儿，顿时无语了。 “我们两说话呢。”柏小玖觉得戚景臣动不动要用嘴堵嘴的举动带着点霸道，但又特别可爱，心里正泛着甜蜜的泡泡。 大概是因为他没有恋爱过，任何表现都是根据本能，反而能让人觉得真挚又舒心。 柏小玖跟他在一起，仿佛也在初恋，时不时就会被他电的心颤，又觉得甜蜜。 “嗯，说情话。我就不该回来当电灯泡。”郑青佯装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走到柏小玖的另一边，“赶紧走吧。不饿吗？请客的老大！” “知道请客的是老大就别催啊。不然饿死你。”柏小玖朝她吐吐舌头，得意的晃了下脑袋，才挽着戚景臣朝前走。 “也就我受得了你们。真是，吃个饭，还要这么黏在一起。”郑青好像很不满的吐槽了一句，又凑到柏小玖的耳边，“下次问清楚再闹啊。你这脾气，真的让我尴尬死了。” “下次不当你面闹啦。免得你真的尴尬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 戚景臣扭头看了一眼说悄悄话的两个女人，心里默念，以后什么都要实话实话，不能隐瞒她，必须好好沟通，提醒自己记住。 ------------ 第116章 关于自作多情 因为一个不必要的宋志，中午闹了十几分钟，但好在两个人很快解除了误会，愉快的吃了一顿午饭。 也许是吵过架之后，多了一些了解和理解，两个人比之前更腻歪一些，他们吃的很愉快，郑青一点不愉快。 回去的路上戚景臣还在念念不舍，但他总不能坐在公司外面一直等柏小玖下班，只能自己赶车回家。 郑青等他走了，特别受不了的揉搓了下自己的胳膊，脸上全是忿忿的盯着柏小玖，“下次你们两吃饭，别叫我了。我看你们就饱了！” 柏小玖心情正好，看她这样更是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略带得意，“下次你把你家章珏羽也叫来，让我饱一饱啊。” 这话叫郑青更是忿忿的瞪了她一眼，太过分了，她跟章珏羽早就过了你侬我侬的时期，现在如同老夫老妻般的过日子呢。 提到章珏羽，柏小玖的思绪翻飞了一下，猛然想起要去旅游了，而她们之前还在说买零食的事。 “对了，要去旅游。你今晚把你家章珏羽叫上，我们四个一起吃晚饭，顺便买零食吧？” 柏小玖的倒班组正好轮到下夜班上车，明天她们都是夜班，下午去买零食似乎时间不充足，还不如今晚把事情都解决。 郑青被柏小玖说的正在思考强而有力的反驳，一听这话，思绪也被岔开了，老老实实点头，“行，那我一会儿给他电话。你那配音今天能按时完成吗？不会加班吧？” 柏小玖在吃饭的时候，跟他们聊了聊宋志在配音上的迟钝，主要是心里明白戚景臣不喜欢他，反正宋志不在，就背着多少几句坏话，让自家男朋友安心好了。 哪知道不过算是调侃，居然让郑青这么担心，柏小玖笑了起来，“你也信，他哪儿有那么笨。我不过是让某人安心而已。今晚肯定不会加班。我一会儿还要跟他对对台词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电梯到了，门刚打开，柏小玖的话音刚落，门口宋志的脸随着电梯门拉开，一点点清晰起来。 虽说不是在背后说他坏话，可吃饭的时候，还是说了几句调侃，柏小玖微微怔住，脑子有点乱。 说了人坏话，看见本人，下意识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的。 郑青也没想到正说着呢，宋志就出现在面前，又有些愣神了，眼神一转，瞅了眼站在身边的柏小玖。 宋志一个人，也没人跟他吵架，没耽误时间，肯定吃得很快。 吃完饭后，想起了柏小玖，想起戚景臣，想起自己这颗刚萌动，马上就要无处安放的心，很难受。 平时吃完饭，直接去午睡，或者投入工作的宋志，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能做什么，干脆先回了公司，抽了两支烟，心也静不下来，来到门口等柏小玖。 仿佛第一时间看见她就能安心，又仿佛再看一次比自己帅气的戚景臣能叫他死心。 宋志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站在电梯前，就是觉得一会儿对台词，可能还需要烟，自己没剩下几根，打算去买包烟。 顺便直接在一楼等着看柏小玖似乎更隐蔽，哪知道站在电梯口，一眼就看见柏小玖。 还没打招呼，他很快发觉柏小玖有些怔然，总之表情不自然，身边的朋友，也不停瞅她。 二十八岁的宋志，不是个毛头小子，也谈过几次恋爱，性格是比较直男，但不表示情商低下。 他也跟女性打过不少交道，一看郑青这样，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们刚才可能是在讨论他。 所以电梯门一打开，她们看见他，表情都不太自然。 这个认知让宋志被熄灭的心又燃烧起来，柏小玖的男朋友不在，她又跟朋友讨论他，是他终于让她有了印象了吗？ 工作能力超强，一直以来在职场顺风顺水的宋志，某些时间对自己有着迷之自信。 此刻的他突然焕发了活力和希望，整个人都愉快起来，朝电梯里的两人摆摆手，那把温暖好听的嗓子扬起来，“你们吃完啦？” “嗯。你吃完了？准备下楼？”柏小玖被他招呼的回过神来，也不知道他刚才看没看出来，反正以后也不会太多交集，神色很快自然过来。 他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像是等电梯，柏小玖到现在还是不觉得宋志会对她有什么意思，更不会相信他会这么等她。 第一次接触时，宋志的口吻实在是太冷漠，给她留了个深刻印象，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讨厌。 一个疑似讨厌自己的人怎么会突如其来的喜欢自己？ 柏小玖完全不相信，不过郑青和戚景臣都说他眼神不对，只能心里存疑，至少不会怀疑他们一起说谎。 “烟抽完了，准备去买包烟。”宋志应了一声，往旁边让了让，等柏小玖和郑青走出来，刚往电梯走了两步，又扭头朝柏小玖说：“不然我们一起去？一会儿还要对台词，我怕你找不到地方，在这里等没什么意思。” 柏小玖是打算陪郑青走回去，顺便抽支烟再来找他，这会儿听他说在这里等，耳边又是郑青的轻笑声。 郑青看到了宋志看柏小玖的眼神，这会儿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在郑青心里，柏小玖性格好，长得好，声音好听，身材也好，工作能力也强，完全就是十全十美，她觉得不论谁喜欢柏小玖都很正常。 一旦觉得自己看出什么端倪，就喜欢盯着人不断看，特别是宋志还让柏小玖和戚景臣中午闹了不愉快，也是个人才。 宋志察觉到了郑青的眼神，有几分不自在，朝她礼貌的笑了笑，又看向柏小玖。 柏小玖正准备婉拒，瞅见了宋志那礼貌中带着尴尬的笑容，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看见郑青那表情，柏小玖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家伙又在看热闹般的看人。 之前客服部进了新人，其他组的男客服，抽烟时遇见柏小玖，搭讪了几句，被郑青说他对柏小玖一见钟情，从此之后郑青看他眼神都带着打量。 “好吧。我陪你去买烟。”柏小玖用警告的眼神瞪了郑青一眼，就像是惩罚一般，淡淡给她一句，“你回去午休吧。我去忙了。” 郑青跟她混熟了，当然知道自己看热闹又被发现，朝她讪笑一下，老实的摆手，“那我走了。” 柏小玖随着宋志走进电梯，想到刚才他的笑容，又想到郑青明显的神情，轻声致歉，“不好意思，我朋友就是这样。我身边出现陌生男性，就会那么看人，看得人不自在。大概是替我男朋友警惕吧。” 这带着玩笑的话，叫宋志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男朋友看着很不错。” 柏小玖有些自豪的抿嘴笑起来，差点眉飞色舞起来，她也觉得自己男朋友不错。 岂止是不错，随便往哪里放，都是高颜值男神，可她这样太炫耀。 但有人夸赞自己的男朋友，心里是舒服又骄傲的，她抑制住自己想跟着夸赞一波的念头，低头谦虚一句，“还行吧。” 这话听到宋志耳朵里，就不是谦虚了，仿佛是一种不满，他仔细扫了眼柏小玖。 可她这会儿低头看着脚尖，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隐隐能看见她脸颊上的酒窝。 笑着会有酒窝，但抿嘴不满也会有酒窝，宋志联想到自己。 如果他有柏小玖这样的女朋友，他也会看的紧紧的，如果中午陪她吃饭，绝对不会让她自己回来。 肯定是送到客服部的门口，看着她进去再离开。 中午戚景臣看他的眼神也不对劲，宋志下意识的觉得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这个念头一起，宋志略带关心的询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没头没脑的询问让柏小玖抬头愣愣看着他，没反应过来，“嗯？” 这面无表情的愣神，一看就是心里不舒服什么都不想说的神情，宋志以为自己懂了。 此刻一切都连通了，她是不是因为他跟男朋友吵架了，心里不舒服，还跟自己的好朋友聊到了他？ 现在她还抛下朋友陪他去买烟，是不是心里对他也有些好感？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那种吵架就把自己女朋友甩下的男人叫什么男人？ 宋志心里开始有些替她不值，原本因为看见戚景臣升起的那一丢自卑渐渐消散，又开始自信满满。 他也不愿做拆散别人的坏人，但如果已经不合或者摇摇欲坠，他就没错了。 因为自信带来的联想，让宋志再次斗志满满，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朝柏小玖露出笑容，“没什么，就是看你好像有些累似的，困了吗？要不中午不对台词了，我带你找间宿舍休息一下？研发这边的宿舍很清静，你可以好好睡一觉。” “不了。”柏小玖想到今天要配完音，晚上还跟郑青说好了要一起去买零食，当然要把他这个配音问题先搞定，“你的事比较重要。我觉得陪你练好台词更好。其实你的声音很好听，就是不够自然，多练练就好了。” 柏小玖需要人配合工作时，说话特别好听，态度也特别温柔，只要能达成目的，她可以亲和力max。 宋志一听她的话，都快飘起来了，原本心里就在觊觎着，她的每句话传到他的耳边，都能辗转出几个意思来。 “好。我肯定不辜负你！” 这话有些奇怪，柏小玖怔了下，很快朝他感激一笑，“那陪你买完烟，我们就开始吧。” ------------ 第117章 关于工作和新人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特别是你，小九。改天有空一起吃个饭？我做东。最近忙着宣传视频的事，我估计没空，有空了找你，你赏光吗？” 柏小玖一直点头，不是客套，而是十分愉悦，“必须的，雪姐请客，我必须赏光赏脸，一定到。” 秦寒雪又扫了眼宋志，一脸不耐烦，戳了下他的肩膀，“今天要不是小九，我估计得加班了。” “还好完成了任务，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呗？”宋志揉了揉被她戳的有些犯疼的地方，一脸无奈的赔笑。 柏小玖花了两小时让宋志背熟了台词，并且一句一句的教他如何使用感情，几乎算是让他复制这些抑扬顿挫。 多练习了几遍，总算是可以把这些台词完全背下来，学会她的感情表达，等开始配音，再多来几次，配合了好几次，很快效果就出来了。 上午的时候，宋志跟她一起配合，两个人就像是人类与机器人的对话，下午被调整过的宋志，总算跟柏小玖配合达到了恋人的感觉。 不过这么来来回回，也消耗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还好不需要加班，恰好到白班组的下班时间，把配音全部搞定。 柏小玖算是松了口气，她已经叫戚景臣来接她下班，准备等晚上一起去买零食。 一直具有耐心的帮助宋志，也是因为这个，让戚景臣等倒没什么，可郑青家的章珏羽也来了，叫别人等总归不好。 “你们休息吧。我们去处理后期的东西。真的太感谢了。我超级喜欢你们两的声音。先走啦。”秦寒雪也不招呼，抱着东西脚步匆忙的离去。 柏小玖和宋志默契的目送着她离开，等她背影都看不见，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对视了一眼，一天相处有那么一点点熟悉感，又让两个人相视一笑，尴尬感没了。 “我先回客服部。跟你合作很愉快。”柏小玖为今天的“加班”画个完美的句号，算是总结一下。 “那个。今天全靠你。”宋志一看她准备走，连忙上前两步，跟她并肩走起来，说了两句话，又不好意思挠挠头。 扭头瞅了她好几眼，越看她的侧颜越喜欢，那皮肤白皙光滑，看着就想摸一下。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叫宋志有些不自在的抿嘴挺直身体，轻咳一声，“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恐怕都没办法做到。我想……” “不管你想什么，我今晚都有约了。有机会一起吃个饭之类的？真的不用了，等雪姐请吃饭，我们在聚吧？”柏小玖自认自己说的很明白，这种婉拒已经很明显吧？ 明显的不像是婉拒，更像是直白的告诉他，我们不约，真的不约。 宋志被柏小玖这么一堵，有些怔然，很快回过神，但脑子还没把这些话消化掉，只是有些尴尬的笑起来，“那好吧。到时候一起吃饭。” 柏小玖听到他这么回答，心里松口气，又朝他真挚的一笑，摆了摆手，“那我先走吧。拜。” 等她转身离开，背影从转角消失，宋志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皱了皱眉头，“不是对我有好感吗？”又挠挠头，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看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你回来了？今天没什么事，我都在写交接班日志了。你就不用上系统了吧？”郑青一看柏小玖回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差不多也该下班了。你给你家章珏羽电话了吗？我先去收拾东西吧。你顺便交接班。”柏小玖配音一天，现在闲下来，觉得比在客服部上班一天还累。 现在《神游大地》还没公测，玩家数量不算多，工作相比其他成熟游戏要清闲一些，只要服务器不出问题，基本就是闲置状态。 今天配音一天，就宋志的状态，还耐着性子交了两小时，柏小玖其实有些疲惫。 刚坐回工位，隔壁工位的宋薇莉转椅一挪，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做支点，把自己连人带椅子一起捞了过来。 下巴往她肩膀上一耷拉，声音和气息一起喷向了她的脸颊，“宝贝啊。据说你今天表现特别给咱们客服部长脸啊！” 宋薇莉下午在公司联络工具上找策划部的人聊了聊，秦寒雪偶尔出现了几次，一来就对柏小玖赞不绝口，连声感激。 作为柏小玖的直系上司，这种荣耀感，真是无比强烈，叫宋薇莉心情好了一下午，就等柏小玖回来。 “还行吧。主要感谢数据部宋志先生给予的帮助，在他的对比下，我显得特别有天赋，把我自己都惊呆了。”柏小玖佯装特别严肃的说着这些话。 宋薇莉已经趴在她肩膀笑抽抽了，等她说完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嘴，一脸“你怎么这么能说”的表情。 “寒雪的意思是，如果这部宣传片的效果不错，你们接着配音下去？” “嗯，雪姐是这么个意思。但还要看接下来的男女主适不适合我们。”柏小玖其实也希望她能全部包干了，至少外快不少，还很有意思。 虽说有点累，配合的那位有些笨，但成品出来后，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有一种奇妙的成就感吧。 “既然她觉得不错，我帮你好好聊聊这个外快钱。研发那边叫我们帮忙，一般价格不低。”宋薇莉说着话朝柏小玖挑了挑眉稍，一脸得意。 当然钱越多越好，柏小玖顺势往她那里倒了倒，一副依赖的架势，嗲着嗓子轻声说：“多谢大爷打赏。” 宋薇莉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手往她的脸颊一抚过，压低嗓子附和，“好好做！大爷还有赏。” 郑青刚写完结交班日志，正准备给柏小玖看一眼，扭头一看她跟宋薇莉又闹起来，横当没看见转身。 组里的三个新人，从进组就没怎么跟组长联络过感情，好不容易盼到组长回来，想套套近乎。 难免目光都会时不时往柏小玖那里走，一个个看见宋薇莉跟她这么闹，又是羡慕，又是惊诧。 郑青写完日志起身去上厕所，路过一个新人的工位，她刚把目光从那边收回来，一看见郑青，连忙拽住她，“青青，咱们组长是不是跟经理关系特别好啊？” “跟亲姐妹似的，你说呢？”郑青眉宇间都是自豪，朝她一下巴做了个你懂的表情，转身去厕所。 新人看着郑青离开，又回头瞅了眼跟宋薇莉说说笑笑的柏小玖，在新人自己的联络群里总结了一下，“咱们的组长跟经理关系好到跟亲姐妹似的，是不是不好惹？” “有经理罩着，谁敢惹，人家都说职场上面有人，一切好办事。” 几个新人一阵讨论，最后发出感慨，“看来咱们组长挺厉害，好好干没准前途不错。” 柏小玖完全不知道，自己跟宋薇莉的打趣能得到几个纯新人如此的结论，闹了一会儿，跟宋薇莉说了几句正事。 等她下班离开，郑青交接班完毕跟接班组长说着什么往这边走，接班组其他几人已经开始登陆自己的系统。 柏小玖看接加班很顺利，拎着包朝外走，准备在客服部的走廊等郑青。 “组长。明天夜班，可不可以听一下你拨测时候的录音啊？” “组长，我有些游戏上的问题想请教你。” “组长，听说你是五星当中，唯一一个在公司没满一年的新员工。” 柏小玖一头雾水被三个新人围住，问题先后砸来，有点懵，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环视她们一眼，微笑回答，“嗯，可以听我的录音，我的工号是789，很好记，直接找我的工号就可以找到录音。游戏上的问题，明晚来找我，我明白的就跟你说。嗯。比起其他五星，我的确算是新员工吧。” 三个新人都非常热情，几乎算是把她簇拥着，还想要问问题。 柏小玖一看她们这股热乎劲，有些不适应，举起双手打断她们想继续的意图，“那什么。后天要去旅游。我私心建议你们提前买点零食什么的。关于工作的事情，我很高兴你们这么积极主动还热情。但现在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上班再找我好吗？” 三个新人发觉柏小玖不需要在客服部上班，据说是去研发部帮忙，还跟游戏经理关系这么亲密，早就把她划在要好好讨好的范畴里。 作为职场的纯新人，跟有过经验的人完全不同，凭借自己的想象和本能，她们刚出校园，觉得柏小玖这种算是厉害人物，需要搞好关系，还要跟着学习。 难免会一拥而上混个眼熟，“我们就是想多跟你聊聊啊。都说你工作能力特别强。” 柏小玖不是个爱被拍马屁那一卦人，一听这话，就觉得这帮新人挺有意思，走这种路线，笑着摇头，“我先申明，讨好我，或者拍我马屁，没有好处，我只是一个组长，甚至没什么权限。我建议你们好好工作。好好工作比什么都管用好吗？游戏，流程啊，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咱们组看工作能力，不看拍马屁能力好吗？” 这话叫三个新人齐齐愣住，彼此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想到柏小玖说话这么直白。 郑青正好走过来，噗嗤一声，朝三个新人摆手，“下班啦。走吧。有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说。” 等三个新人走了，柏小玖长吁一口气，郑青把手搭在她的肩头，看着三个新人的背影，闷笑一声，“三个纯新人，比我刚出校门那会儿还要愣。你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吧？” “我也不想要三个马屁精，好好工作不比什么都强？你家那位到了嘛？”柏小玖说话间看了眼震动的手机，展颜一笑，“我家那位到了。” “先吃饭还是先买东西？我家那位早就到了。算了，你家那位不经饿，咱们先吃东西吧。” ------------ 第118章 关于喜好 柏小玖和郑青走下楼，两个还算熟悉的男人正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聊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两个人看上去神情愉悦，聊得很开心。 “聊什么呢？说的这么欢乐。”柏小玖往戚景臣的肩膀上一搭，顺手把自己的背包递给他。 戚景臣正在跟章珏羽说起过去玩游戏的经历，聊着聊着发觉两个人之前爱玩的游戏差不多，玩游戏的经历也差不多。 越聊越觉得投契，之前一起吃饭，大家不算熟悉，又有两个女孩子在，话题都是配合着她们。 现在她们不在，两个男人为了缓解尴尬，肯定是聊点男人之间的话题，哪知道可以聊的这么投契。 “说起了以前玩游戏的事。我们走吧？”戚景臣顺手接过她的背包，手在她的胳膊上划过，声音很低，神情温柔。 郑青站在章珏羽的身边，手里也拎着自己的背包，一看柏小玖和戚景臣的互动，再一看自家男人还在眉飞色舞的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一想到这家伙向来如此粗心，又深吸一口气，用脚踹了踹他，“走不走啊。” 章珏羽早就习惯她的恶声恶气，连忙停住话题，起身搂住她的肩膀，“走走，去吃什么？你想吃……” 体贴的话语还没说完，他才想起不是他们两个人，连忙转身看柏小玖两个人，“你们想吃什么？” 郑青正觉得自家男人不够体贴，也不主动，一看他问到一半忽视自己，正要发作，一听他是问柏小玖，又把怒气忍下来，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肚子，才觉得自己那股闷气没了。 柏小玖看着他们的互动，笑的埋在戚景臣的胳膊上，没有回答。 戚景臣乘机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一脸随意的回答，“看你们吧。我们不挑剔。” “只要不是吃面，小九什么都吃。”郑青跟柏小玖在一起时间也算不短，两个人经常一起去吃饭，对于她的喜好当然很熟悉。 戚景臣跟柏小玖虽说认识的比较久，可他们在游戏里大多数讨论游戏的事，很少说到自己私人的事。 更何况那时候柏小玖是游戏客服，不敢说一点工作或者生活私人相关的事，就怕被人揭露了马甲。 戚景臣有心想套话也没辙，大多数是配合着她的话题。 等两个人见面了，没在一起的时候，心思各异，戚景臣一心一意想跟她在一起，柏小玖思虑过多，一直在纠结。 这样的两个人也没机会交心，更没机会去了解彼此，只是愉快的相处在一起罢了。 说起柏小玖的喜好，戚景臣大概只能说个，她很喜欢吃辣。 这还是因为她生在蓉川，长在蓉川的原因。 听到郑青的话，戚景臣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他有些自责，作为男朋友他还不如柏小玖的朋友，这一点他似乎做的不好。 柏小玖刚抬头准备朝郑青递过去一个微笑，余光瞅见他皱眉头，还以为他喜欢吃面，觉得她太挑剔。 有时候男性和女性之间的思维差异，能天差地远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柏小玖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晃了晃他的胳膊，“你想吃面？” “不啊。”戚景臣正在自责呢，一听这话，有些莫名，但依然好脾气的询问，“怎么这么问？” 柏小玖微微歪头瞅他，“我看你皱眉头，以为你想吃面……” 中午两个人才闹过误会，也跟彼此承诺了以后都要互相说话直接了当一些。 柏小玖也不想矫情，想到什么说出了什么，但视线紧盯着他，显然是不想他撒谎。 戚景臣一看她这样，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刚才听她说你不爱吃面，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你，你不喜欢吃面，我都不知道。” 这话顿时慰藉了柏小玖的心，又被他这么轻轻揉着发顶，朝他仰头一笑，咬了咬下嘴唇，又轻哼一声，“算你体贴。” 戚景臣一看她撒娇的这个小模样，心里爱的跟什么似的，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在我食谱上，只有你爱吃的，没有我爱吃的。” “喂喂喂，别把我们当透明的啊。问你们中餐还是火锅呢。又在窃窃私语？”郑青和章珏羽走在前面，正在讨论吃什么。 说着说着两个人持不同意见，一起转身来寻求支持，结果一看，这两个人亲亲密密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呢。 “晚上还要去买零食，吃中餐吧。别吃火锅了，费时间。”柏小玖知道郑青这么问，就是真的拿不准主意，直接拍了板。 “那行，就去吃中餐。我最爱吃的那家，我们去那里吃吧？”郑青也往章珏羽的胳膊上一挽，脑袋搭在他的肩膀。 章珏羽跟她在一起算是青梅竹马了，一看就知道她是在学柏小玖，憋着笑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被她手拍开，才点个头，“去，你说了算。” 四个人在一起，也懒得去跟刚下班的人们挤公车，两对正好坐满出租车，吃饭的地方离公司也不算太远，打了个车前往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时间正好是晚上七点半，吃完饭也不会太晚。 “差不多三菜一汤？够不够？”郑青太了解一到晚上，柏小玖的食量跟中午没得比。 而她和章珏羽也是个不习惯晚上吃太多的人，戚景臣的食量他们也有目共睹。 那家餐馆在街道的尽头，四个人还需要走一截路，正好可以想好点什么菜。 “三菜一汤？四个人？哪里够吃，我媳妇儿喜欢吃的水煮系列，必须要有吧？”戚景臣想到了柏小玖之前跟他一起吃中餐，总是喜欢点水煮系列。 “那就四个菜吧。不过晚上你家媳妇儿不爱吃辣，她更喜欢清淡一点。她怕晚上吃辣多了嗓子不舒服。”郑青想都没想的回绝。 戚景臣没想到这个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的了解，将挽着自己的柏小玖搂到身边，轻声问：“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晚上吃太辣会容易哑掉，毕竟是做客服的，靠嗓子吃饭，该保养的时候，还是需要保养。” 这边两个人说着话，走在他们前面的郑青转过头，“小九，来一条松鼠鱼吧？你喜欢吃糖醋味的。要不糖醋排骨如何？他家糖醋系列的菜不错。” “松鼠鱼吧。再点个招牌菜，你看着来，免得我们吃不完。” 等柏小玖回答完毕，戚景臣把她搂得更紧，“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 戚景臣是个特别喜欢吃甜食的人，之前还不好意思在柏小玖面前表现出来，怕她觉得自己有点娘们唧唧。 但有次两个人逛街，路过了面包店，柏小玖要进去买个芝士蛋糕，戚景臣跟着吃了个爽，发觉她并不在乎这些，才坦诚自己喜欢吃甜食。 那时候柏小玖就很直白的说，她不爱吃甜食，只有芝士蛋糕还行，但一个她又吃不完，正好戚景臣爱吃甜食，可以一起共享。 戚景臣至少记住了柏小玖那句，“我不爱吃甜食。”这会儿一听她喜欢吃糖醋味的菜，有点懵。 “你家媳妇儿不喜欢吃甜食，但很喜欢吃糖醋排骨之类的糖醋菜系，奇葩吧。我们再点个蟹黄豆花吧？我想吃了。”郑青随意回了戚景臣一句，转头跟章珏羽继续商量起来。 “嗯，我不喜欢吃甜食，但喜欢吃糖醋味的菜。觉得很好吃。我也很喜欢吃冰淇淋啊。大概不爱甜食就是太甜的蛋糕面包一类吧。” 柏小玖怕他多想，解释的很详细。 戚景臣突然笑起来，笑的双眼微弯，看着心情很愉快，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声说：“嗯，我都记住了。还有什么喜欢的不喜欢的，你想起来就告诉我，我统统都能记住。” 柏小玖被他用这近乎宠溺到可以溺死人的目光一看，也跟着弯眼笑起来，特别是他的嗓音压低说出这样的话，总叫人心里泛起一阵阵甜。 伸手搂住他的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她也压低了几分声音，“我也要记住，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以后我们互补啊。” “你爱吃的我都不爱吃，全都给你吃。”戚景臣被她这么蹭的心里发酥，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说话越发温柔。 郑青跟章珏羽商量完了菜，总算是心满意足，一转头，柏小玖和戚景臣已经落后不少，跟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 两个人，一个个子高挑，身材修长，侧颜看着赏心悦目，一个个子不高，却身材很好，特别是侧面看着，前凸后翘，还在笑着，酒窝尽显。 他们正好站在路灯下，额头抵着额头，柔光照射下，看着那么暖，又那么般配。 郑青原本想叫他们，可看见这一幕，摇头晃脑的感慨，“这两个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在演偶像剧似的。真好看！” 章珏羽察觉到她脚步停住，刚站住，视线扫了几眼快到的餐馆，听到这话，转过头看了两眼，将她肩膀搂过来，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怎么？我们两不够般配？你还要盯着别人看？” 郑青噗嗤笑出来，瞅了眼他，又看了眼戚景臣，“是你不够帅，所以不般配啊。” 这话刚说完，章珏羽又举起手，作势要往她脑袋继续敲，郑青瞬间转过身扑上去把他紧紧抱住，“我的男朋友最帅啦。” 她说这句话的同时，戚景臣正把柏小玖揽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我就想跟你互补，你不爱吃的，我帮你吃掉。你爱吃的你全吃掉。” ------------ 第119章 关于家世 柏小玖听着这样的话，又被戚景臣这么蹭着，心底泛着柔软，心如同一片岩浆，烫的浑身充满暖意，上面翻滚着一个个叫做幸福的小泡泡。 “这不是互补，叫我一个人补。”柏小玖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也不在乎这里是哪里，声音带着鼻音，卷着撒娇般的小娇俏，叫戚景臣紧了紧手，把她抱得更紧。 恨不得把怀里的柏小玖变小，捧在手心里，揣在衣兜里，时时刻刻都看着。 “没关系，你补得胖点也好看。”戚景臣笑着说话，还把她微微抱起来，仿佛是在掂量着她的重量。 柏小玖其实不算胖，但胸大，又有一张娃娃脸，娃娃脸一般都是小圆脸。 身上就算没多少肉，只要拥有小圆脸，就会给人感觉挺有肉。 戚景臣把她抱紧，朝她眨眼一笑，直接把她抡在空中转了一圈，还肯定一句，“现在太轻了。” 柏小玖被他抱离地的时候，还不惊诧，被他这么一转，感觉头都晕了，又不敢乱动，只能哼哼一句，“放我下来啊……” 两个人正在闹腾的时候，郑青一脸姨母笑的盯着他们还在感慨，“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有他们这么般配的人？越看越觉得舒服。” 章珏羽都要炸了，自家媳妇儿盯着别人看个没完，怎么都忍不下去，上前捂住她的眼睛，往怀里搂，“肚子不饿了？看偶像剧呢？回家看电视不是更爽？！”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这语气一听就是吃醋，郑青把他的手扒拉开，不满的嘟囔，“我是饿了啊。可这不是看他们觉得好看嘛。行啦。我去叫他们一声，再晚点这家店还得等。” “去吧。不然这两个不知道腻歪到什么时候。”章珏羽把她往前推了推，他太了解戚景臣此刻的心情。 他刚跟郑青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腻在一起，可随着时间推移，人和感情都渐渐成熟了。 戚景臣刚把柏小玖放下来，就被捶了两下，脸上依然带笑，还想把她给举起来。 “你们不饿是不是？这家生意可好了。我们得赶紧拉。”郑青走过来时，两个人正在打闹，她一副长辈的那种拿你们没辙的表情。 柏小玖看了一眼，噗嗤笑出来，用指尖戳了戳戚景臣的胸膛，“走吧。别闹了。我真饿了。” “走走走。菜都盘算好啦。我们直接去点菜就行了。”郑青乘机挽住柏小玖，免得她又被戚景臣抓走，两个人闹腾起来耽误时间。 四个人总算到达了餐馆，这家餐馆面积挺大，占了街道尽头一大半的面积。 餐馆的外面还有一圈走廊，上面挂着红色灯笼，看着挺有意境，不过顾客很多，他们走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外面排队等候。 蓉川市就是这样，只要味道好，人们都会趋之若鹜，一股脑跑来吃，导致饭点不少人来排队，宁愿坐在外面等候，也不换其他地盘。 “哈，看来还是晚了啊。”郑青一看外面至少等了十几个人，不过看着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差不多就是四五波人，也不算多，“等还是换一家？” 吃中餐比吃火锅快的多，也不需要等待太久，柏小玖还没回答，坐在面前的人就被叫了号码。 “等吧。看着还不错。等也等不了太久。” “那你去排号，我们在这里等着吧。”郑青把章珏羽使唤走，刚准备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个看着二十三、四岁的女人，穿着短袖连身裙和短靴，打扮特别闪亮。 二话不说，往椅子上一坐，还朝走过来的两个看着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和一个看着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招手，声音略带着一些嗲，嗲的很刻意，“你们过来这里有位置坐。” “喂，你看不见这里有人吗？”郑青向来脾气有些爆，她刚准备坐下，不过是瞅了眼周围的椅子够不够四个人坐而已。 餐馆的外面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瓜子和柠檬茶，是为了给等候的人准备着的。 郑青看着的位置，正好摆放了四个空杯子，上面的柠檬茶是满的，瓜子也是满满一盘，看着就没被人动过。 其他几桌不是半满的柠檬茶，就是一桌子的瓜子壳，她一点不想坐过去。 郑青刚开口，柏小玖先愣了愣，她还没见过郑青发脾气的模样。 平时她们出门，郑青总是一副她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好脾气。 “你坐下了吗？椅子刻着你名字了吗？你这个人真好笑，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哦，对不起啊。我还真没看见你呢。”女人说着话缓缓站起身，足比郑青高一个头。 看着就更有气势一些，而且化着浓妆，喷着香水，手里拎着包，眼底满满的不屑。 柏小玖和郑青上班的时候，当然不会盛装打扮，向来都是怎么轻松怎么穿。 再加上上了一天班，人也有些憔悴，在这个女人面前，郑青那张清秀的脸，的确被对比的有些凄惨。 她本来就是暴脾气，一看这女人翻着白眼，还这么说话，顿时开始撸袖子，“你这话几个意思？狗眼里看不到人了？” 话音刚落，女人的几个朋友走过来了，其中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的女人一听郑青这么说话，上前朝郑青一推搡，态度很嚣张的吼了一句，“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说话的？” 郑青被推搡的脾气上来了，正要上前动手，拿着号回来的章珏羽上前一把握住黄毛女人的手，狠狠往旁边一推，“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碰我女朋友？” 柏小玖脾气一向很好，从来不在外面吵架，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但自己朋友被欺负，她总不能在一边看着，握着戚景臣的手，朝郑青那边走了一步，站在她的身边，怒瞪着那一群人。 “你干什么？你敢碰老娘？卧槽！大家快来看啊。这个人乱摸我！”黄毛女人被章珏羽抓到手腕推到一边，还意图伸手去推搡郑青，被护着她的章珏羽一把推开。 他推开的时候也没看是哪里，直接怼着她的肩头推开。 黄毛女人里面穿着吊带短背心，外面松松垮垮罩着一件外套，肩头半露着，被他这么一推，几乎是碰到了露出来的肩头。 柏小玖刚才看见她推郑青就有些火气上来，再一看她这个无赖样更气，怒吼了一声，“你要不要脸啊。也不看看你这样子，谁肯碰你啊！” “我报警了。”其他人还没反应的时候，戚景臣将气愤填膺的柏小玖搂到自己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对面的黄毛女人，“我刚报警。我们去公安局说好了。” “你有病吧。这就报警！”黄毛女人一听这话，突然露出紧张的表情，将自己的包捂住，朝后退了一步，还瞅了眼身边的几个女人。 最开始占位置浓妆艳抹的女人也微微睁眼，瞅了眼戚景臣手里捏着的手机，几个急呼吸之下，朝他们不屑的冷笑一声，“别跟这帮傻X计较，我们走吧。别在这家吃。恶心人。” 一场闹剧，眼看要闹得特别厉害，柏小玖都开始思考一会儿打起来怎么办，吵起来要怎么骂才有气势。 可就这么一会儿，戚景臣一句话，直接把人吓退。 郑青也一脸懵，跟柏小玖两个人面面相觑，一点没明白报警有什么可怕的。 倒是章珏羽看着算是仓惶而逃的那群人，又瞅了戚景臣几眼。 郑青想半天想不通，挠了挠头，又乐呵呵朝柏小玖一笑，“算了，走了更好。免得我们麻烦。你排到几号？” “我们四个人算是小桌，前面就一个号，很快。”章珏羽说着话，帮柏小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才在戚景臣身边坐下，替他倒了一杯柠檬茶，“他们有问题？” 从头到尾一脸淡然的戚景臣只是扫了眼那群人离开的地方，又看了眼跟郑青聊起来的柏小玖，凑到章珏羽耳边轻声说：“我看见她包里露出来的药了。” “药？”章珏羽一脸懵的看了看他，他还以为那群人看着像是惹了事过来吃饭，才怕警察。 “太明白了，有些嗨上头了。衣服不穿好，包的拉链也不拉紧。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人。还敢惹事，肯定是嗨过了。只要说报警，没准就能吓跑。我也是试试。” 戚景臣说的声音很轻，也很无所谓，说完慢慢抿了一口柠檬茶，微微皱眉，瞅了眼身边的柏小玖，看她捧着杯子在喝，也跟着又喝了一口。 章珏羽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很快挪开了视线，轻轻应了一声，“哦，这样啊。” 刚才也没彻底闹起来，而且郑青被欺负的时候，柏小玖冲出来说话，郑青就觉得开心，这会儿更是拉着柏小玖一个劲聊，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等四个人终于等到小桌，服务员带着柏小玖和戚景臣朝前走，皱着眉的章珏羽一把抓住要跟着走进去的郑青，轻声询问，“这个臣下，家里干什么的？” “不知道啊。小九没跟我说过。怎么了？”郑青满心想着一会儿要不要加个菜，刚才那么一闹，还觉得饿了。 ------------ 第120章 关于饭局 郑青没反应过来章珏羽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升起那么一点点好奇心，“你怎么问起这个？” 章珏羽能明白这些东西的都不是个东西，当然不想跟自家女朋友说清楚，故作随意的摇摇头，“没什么，想起了而已。问问罢了。” 郑青许多事不爱过脑子，刚才的事早就忘记了，也没联想到什么，更不在意的敷衍了一个“哦。”转头说起来了其他，“我们要不要加个松茸汤啊，她家松茸浓汤蛮好喝的。” “你喜欢就点。”章珏羽就喜欢她这副凡事不过心的性格，不会计较那么多，也不会觉得累，手往她的肩头一搭，话回的随意。 “小桌现在只有两桌，二位不喜欢走廊那边，就只有这个角落的桌子。你们看还可以吗？如果不喜欢，恐怕需要等等了。” 服务员带着柏小玖和戚景臣进来的时候，走廊有一张桌子，但抵在墙角，只有三面，还有些拥挤。 柏小玖不喜欢这种感觉，哪怕那张桌子在灯笼下面，看着还蛮有情调。 戚景臣一看她皱眉头，询问服务员是否还有其他桌子，跟着她走到了这边来。 现在在墙角的这一桌，头顶是橘黄色的灯，四面都有些空间，看着比走廊那张宽敞多了。 “就这里吧。”柏小玖率先选择了一面坐下，还没坐稳，戚景臣直接坐在她身边，还挪了挪，贴的很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柏小玖扭头瞅了他一眼，指了指另一面的位置，示意他坐过去。 戚景臣直接往她肩头一趴，压低了声音，“不，我想跟你一起坐。就喜欢跟你坐在一起。现在又不热。” 这会儿都九月底了，秋老虎一过去，一天凉爽过一天，这也是柏小玖没直接动手的原因。 要是夏天，他这么贴过来，早就上手了。 “赶紧过来点菜。”柏小玖一坐下，扭头一看郑青正跟章珏羽说的开心，朝她连连招手，示意快一点。 郑青早跟章珏羽商量好了，一坐下速度很快的把菜点完，看向了饮料那一栏，转着头询问，“我点了汤。你们还需要饮料吗？” “来点酒吧？中餐配点红酒？今天的菜还行。”章珏羽把菜单拿过来，眼神一挪，直勾勾的看着戚景臣。 戚景臣正在看菜单上还有什么没试过的菜式，寻思着如果味道好，下次带柏小玖再来尝尝其他菜。 章珏羽说话的时候，他还没反应够来，被柏小玖手肘撞了撞，这才抬头，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嗯？要什么？” “我的意思是来瓶红酒。吃中餐嘛。来点助兴的酒。晚上适当的喝红酒对身体也好。” 戚景臣听到红酒两个字，下意识看了眼手里的菜单，微微凝眉，很快恢复如常，朝章珏羽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喝酒。也不用叫饮料。直接喝汤吧。” “男人嘛。总要会喝点酒。不管啤的白的红的，总需要。现在不用，以后也要练。来点吧。”章珏羽被拒绝也没露出不愉快的表情，手指在酒水一栏滑来滑去，似乎是在选择。 戚景臣看了眼不远处的酒柜，目光快速扫了一圈，依然朝他摇头，“真的没兴趣。我不会喝酒。而且我喝酒过敏。我记得刚来的时候跟你说过？” 章珏羽当然记得戚景臣说过，不过经过刚才的事，他心里有了点疑惑，想着酒桌上好问事。 哪知道戚景臣依然是油盐不进，滴酒不沾，章珏羽略微沉吟，还想继续劝。 郑青巴不得服务员赶紧回去报菜单，可为了喝不喝酒的事，站在这里等半天了，往章珏羽的胳膊上一扑，略带不满的轻声说：“出来吃个饭，喝什么酒啊。再说他喝酒过敏，红酒也不行啊。” 不等章珏羽回应，她扭头朝服务员一笑，“就这些，上菜速度快一点。其他暂时不需要了。” “好的。” 等服务员礼貌点头离开，郑青直起身体来瞪了章珏羽一眼，没有说话，眼神里却全是谴责。 章珏羽一脸无辜的摸了摸鼻子，扭头看墙壁，避开她的视线。 柏小玖早在章珏羽一个劲劝酒的时候，就在一脸打趣的盯着戚景臣看，觉得看他拒绝喝酒的样子特别帅，看的着迷。 戚景臣一看章珏羽和郑青闹起来，扭头一看柏小玖还盯着他，微微一怔，很快笑起来，身体往前一顷，跟她鼻尖碰鼻尖，声音轻柔，“在看什么？” “看你好看啊。”柏小玖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害羞，反而更喜欢逗人，说完还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平时最喜欢在外面卿卿我我的他，被当着她朋友面的这么一下亲亲给亲的脸红了，悄悄转头瞅了眼坐在对面的郑青和章珏羽。 视线还没彻底转过去，被柏小玖伸手捧着脸，硬生生的扭了回去，视线刚对上，又被她亲了一口，顿时笑了起来，眼波流转，里面满是愉悦。 “傻笑什么。我就喜欢不喝酒的男人。”柏小玖边说边笑，还带着点自豪。 这神情怎么看怎么俏皮，戚景臣也不管她朋友就在对面，主动往前一凑，在她唇角重重亲了一下，“那我就永远不喝酒！” “唉唉，瞎了瞎了。我恨不得跟你们分开坐。”郑青跟章珏羽两个人眉眼官司闹腾一会儿，一扭头看见戚景臣被柏小玖捧着脸，两人亲来亲去。 像是两只勤劳的啄木鸟，看着既可爱，又挺好笑。 但更多是看着太肉麻了，看了几眼，郑青受不了了，故意装作不行了，拿手捂着眼睛，却露出两条很大的缝隙。 柏小玖被她这么一打趣，放开了捧着戚景臣的脸，又朝他抿嘴一笑，才扭头朝郑青做了个鬼脸。 郑青不甘示弱的也朝她做鬼脸，两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像是两个幼稚鬼。 面对面看着的两个男人都无奈又略带宠溺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对视一眼，看着彼此眼里的无奈，仿佛升起一丝默契。 章珏羽一看气氛正好，替戚景臣倒了半杯大麦茶，轻声询问，“一直没听过你家是做什么的。方便说吗？” “我妈开了个服装店。大概就……”戚景臣说着话，视线一扫，一看前面的柜台，指了指，“那么大吧。一个小店。” 前面的柜台，连带着酒鬼也才二三十平，就一个服装店而言，的确不算是大。 看看那个面积，想想服装店三个字，还真是一个小店，就像是街边超级迷你的小铺子。 这种铺子就跟那种小卖部似的，只有一点大，赚的都是辛苦钱。 章珏羽看了眼戚景臣身上的穿着，也没看出什么来，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虽说章珏羽跟郑青一样大，可他家经历比较多，他本人也比较早熟，见识比郑青更多。 心里想东西也想的比较繁杂，他一想到戚景臣连所谓的药都可以认出来，就有些担心柏小玖。 如果是要接触这些东西的人，肯定比想象中更复杂，要么家境好有资格碰，要么就是交的朋友不好。 现在看来戚景臣的家境不算好，那就是周围朋友不够好，那柏小玖以后怎么办？ 虽说章珏羽跟柏小玖没什么交集，可郑青很在乎柏小玖，他哪怕一点不关心，也必须担忧一下，免得柏小玖出事，郑青跟着着急。 “那岂不是很辛苦？”章珏羽想着一点点套话，哪怕知道一点信息也好判断，总之，得看清楚这个人。 “现在做什么不辛苦？做什么都辛苦！我准备在蓉川市找工作。你现在做什么的，公司还招人吗？” 章珏羽下一环还没开始套上，就被话题甩过来，郑青和柏小玖一脸兴味的瞅着他们，他总不能生硬的转开话题，只能顺着说。 柏小玖一看两个男人聊起来，直接朝郑青招手，越过戚景臣，准备坐在靠近过道边的椅子上。 刚从他身边走过，还没坐下，被他一把抓住，往身上一按，人还朝着章珏羽说话，却把柏小玖扣在了怀里。 柏小玖坐在戚景臣的膝盖上，还没来得及抗议，就看见地面幸灾乐祸的郑青在笑。 她准备站起来朝柏小玖这边走过来，刚起身，章珏羽如法炮制，也把她给扣在膝盖上了。 这下两个女人跑不掉，老老实实待在各自男人的膝盖上，只能眉来眼去靠默契交流。 索性这家店上菜速度不慢，两个人还在挤眉弄眼的闹，菜陆陆续续上来了。 松茸浓汤刚端上来，戚景臣朝章珏羽点头一笑，示意稍等，伸手先舀了大半碗汤，默默推到了柏小玖的面前，这才继续回答，“我也很清楚，我之前没工作经验。做什么都肯定要从低做起，都没关系。能有工作就行。” 柏小玖很喜欢他看似跟章珏羽专心聊天，但却还在关注着她的这种感觉。 看他将汤勺放回汤盆里，伸手准备替他舀一碗，刚要碰到汤勺，戚景臣修长的手指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等她挪开，把她挪过来的空碗舀满，朝郑青那边推了推。 推到她面前，还扭头朝柏小玖讨好的一笑，就像是在询问，是打算给你朋友舀一碗吗？ 柏小玖简直爱死了他这样的体贴，要不是对面坐着朋友，早扑上去了。 但心里一直咕嘟咕嘟冒着幸福泡泡，微微歪了身体，手往他的胳膊一挽，用脸蹭了蹭他的胳膊，又很快坐正，也不去看对面两个人的表情。 章珏羽作为过来人，一看柏小玖跟他的互动，心里很清楚，柏小玖比看上去的还要跟在乎戚景臣。 心里想盘根问底的心思一点点淡了，低头微微叹息一声，不管好坏，一天之内也搞不清楚。 太过执着被柏小玖发觉，到时候反而引起误会不好，他收了收心思，认真的跟戚景臣聊了起来。 ------------ 第121章 买零食小插曲 戚景臣和章珏羽就男人的事业心，责任心等等，越聊越无趣，最后他们坐在一起说话。 柏小玖和郑青两个人坐在一起，头靠头凑在一起，聊着八卦，也不听两个男人聊什么，自顾自吃得开心，说的开心。 章珏羽原本担心戚景臣本质不好，可这么聊了聊，又觉得他骨子里还透着一种单纯，对许多事都透着一股热忱，甚至可以说自我想象中的热情。 提起的心稍微放了放，柏小玖毕竟不是他的朋友，只要她男朋友没太大问题，也与他无关。 大家吃饱喝足，走出餐馆，差不多快十点，郑青看了眼手机，拽着柏小玖往前跑，“超市十一点关门，我们快点。这里附近有曲达。我们去曲达逛逛。” 蓉川市最大型的超市曲达，遍布了整个城市，这里附近正好有一家，里面各种商品种类繁多，比一般的超市更方便一些。 超市一共有两层，一楼还有一些品牌店，可以让郑青过过瘾，她就喜欢到曲达逛。 柏小玖知道她着急的不是为了买零食，而是想现在品牌店溜达一圈，哪怕不买，看看也觉得舒服。 “走走走。但你肯定不能在一楼逛了。二楼都要溜达半天呢。”柏小玖顺势往她身上靠了靠，刚准备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乘机把重量都往她身上压，腰被人伸手揽住。 戚景臣跟章珏羽从游戏聊到工作，聊到了彼此的一些理想，也算是交过心的感觉，说起话来跟随意。 哪怕还在跟章珏羽说话，戚景臣的目光还是时刻追随者柏小玖的，一看她往郑青身上靠，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再一看她伸手准备揽住郑青，整个人扑上来，几步上前，长臂一展，将柏小玖后腰搂住，整个人往后拖。 柏小玖被他这么搂住，只能松开手，郑青更是老老实实缩回手，任由她被拖走。 章珏羽笑着上前搂住了自家女朋友，瞅了眼她还在偷瞟正被戚景臣抱住的柏小玖，敲了敲她的发顶，“就这么喜欢看别人？” “不是，就是喜欢看他们啊。之前觉得肉麻，现在觉得好养眼。”郑青捂着脑袋，瞪了章珏羽一眼，但眉眼之间全是满足的笑意。 最开始觉得戚景臣抢走了柏小玖，她一点看不爽，可后来觉得他们站在一起互动，看着很甜蜜，郑青又开始为他们开心。 “你们女人真是一天一变。”章珏羽无奈的笑起来，但满脸的笑意都带着你喜欢就好的意味。 “说话就说话，往她身上扑什么。”戚景臣一把人捞回来，手极快的把她一转，把她搂到自己怀里，又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话说的委屈巴巴。 柏小玖不需要抬头去看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知道里面也全是委屈，忍不住趴在他胸前闷笑起来，“女的你也吃醋啊？” “不是吃醋，你怎么不来扑我？我不好扑吗？”戚景臣刚跟她在一起，恨不得分分秒秒在一起，一想到郑青先认识她，两个人之前就这么亲昵。 总觉得自己吃亏了，只希望柏小玖以后只跟他这样，当然不想她这么胡乱扑。 柏小玖只觉得他好听的声音带着点小委屈说话，叫人又开始心肝发颤，心里带着甜蜜，裹着欢喜的，一阵阵过电般的舒爽。 往他怀里钻了钻，又伸手揽住他的腰，满满宠溺的口吻，“嗯嗯，以后只朝你的怀里扑。” 戚景臣被这娇嗲的声音治愈了，想低头吻她，又知道她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张扬，只是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满心欢喜的“嗯”了一声。 “喂，再不走，连去买零食的时间都没啦。”郑青一看这两个还在腻歪，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戚景臣低头跟柏小玖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而笑，柏小玖手指调皮的在他后腰挠了挠，这才身体一转挽住他的胳膊，朝郑青吐了下舌头，“走！走！买零食！姐姐还请你吃个冰淇淋！” “都入秋了，冷死了，谁要吃冰淇淋。”郑青也挽住章珏羽，这么嘟囔一句，又很大声的说：“我想吃可爱多！要朗姆酒味的。” “吃！姐姐请你！”柏小玖朝她一笑，挽着戚景臣朝前奏，又仰头跟戚景臣撒娇，“我也要吃。” 戚景臣咽下到嘴边的那句，现在吃冷不好，唇颤了颤笑着回答，“好，吃，哥哥请你。” 四个人说说笑笑走到超市，差不多十点过，十一点就要关门，又是大型超市，这会儿没有太多人。 一楼的一些店里倒有不少人还在溜达，上二楼的电梯都没什么人了。 四个人随意说着游戏里的趣事，随着自动电梯到了二楼，左侧全是堆叠在一起的购物车和手提篮。 郑青刚把手提篮拿起来的时候，戚景臣抽出一个购物车，正朝柏小玖一扬头，“进来。” “啊？哪里？”柏小玖站在他身边，正在思考要不要去寄存背包，被他这么一说，有些愣神。 戚景臣还没说话，他们身边传来一声轻笑，还有女孩的娇嗔，“讨厌啊。” 柏小玖转头一看，一个看着十八、九岁的男孩正把一个看着跟他同岁的娇小女孩抱起来，越过购物车，把她放在里面，还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女孩蹲在购物车里，仰头朝他一笑，又锤了他一下，重复了一遍，“讨厌！” 戚景臣兴致勃勃的伸手去抱柏小玖，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也进来吧。” 柏小玖不算是正义感爆棚的人，但有时候挺有公德心，一看女孩虽说娇小，但穿着鞋蹲在购物车里。 超市里还有专门卖熟食的地方，虽说用盒子包装好了，购物车也不算真的干净，但总比被人踩过看着舒服多了。 而且购物车看着是纯金属的，也不算结实，不管多轻，进去始终会让这个有所损毁。 不是自己家的就不用心疼了？踩坏了换一辆就好？ 柏小玖有些看不惯这种做法，略显严肃的朝戚景臣摇了摇头，声音拒绝的有些大，“不管怎么说，这个也算是公共财产吧？弄坏了不好。” 郑青把购物篮丢到章珏羽手里，准备来找柏小玖商量买什么，正好听到这句话，“怎么了？” 刚才还你侬我侬腻在一起，这会儿说话都有些严肃，郑青很懵。 “没事，他想让我进购物车。可这东西别人要用，小孩子进去还行，我这么大进去干什么？” 戚景臣不过是看那一对这么玩，觉得推着她有意思，这会儿看她不喜欢，也没打算继续，听到她这么说，有点反应过来。 她看似严肃的在说他，其实是看不惯身边这两个。 郑青还没搭腔，身边准备离开的那一对听出来了，女孩蹲在购物车里，很不满的轻哼一声，眼睛一翻，“管你们屁事。我们走。” 男孩刚要推走女孩，戚景臣上前抓住他们购物车的边缘，不让他们离开，微微皱眉，“我女朋友说的没错。这不是你们的东西，这么糟蹋真的好吗？下来。” 柏小玖一看他突然变了口风，刚才还想她也进去，她表示出不满，他马上就纠正，很喜欢他这种态度，嘴角翘了起来。 郑青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说了一句，“这是你家的购物车吗？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赶紧出来吧！” 男孩被他们说的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缩了下脖子，扭头去看女孩，被她拍了下手背，又瞪了一眼，才轻声回应，“这，这是我们的事。” “行啊。你把这个购物车买下来，就算是你们的事了。我们不管闲事。只要购物车一刻不是你们的，我们就看不惯这种情况。” 戚景臣长得帅气，一旦板着脸，那桃花眼瞪人的时候看着很凌厉。 颜值高，身高也高，还有一把好听的嗓音，这一切都会让一个长相普通，还不如他高的男孩有压迫感。 男孩被他说得没敢吭声，女孩气的仰头就要骂人，一眼看见戚景臣，微微一愣。 女孩长得比男孩还不如，男孩还可以说一句朝气蓬勃，女孩长得五官大开大合。 鼻梁侧面看倒是有些可取之处，但正面看着鼻翼很宽，鼻孔也大，加上眼睛很小，嘴唇很薄，这么一仰头，仿佛是一副抽象画。 除了身材娇小，头发柔顺，不看脸的情况下，看背影能觉得有几分娇俏。 正面真是有些惨不忍睹，跟她对比起来，长相普通的男孩都能说一声清秀。 微愣之后，女孩轻咳一声，声音温柔不少，有些不情不愿的起身，“哎呀，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好玩而已。我这么轻，也压不坏这个的啊。” 男孩在她起身时，还意图去抱她，却被她推开，自己翻出购物车，还看了戚景臣好几眼，脸上全是带着讨好的笑，“玩玩而已啊。”说话期间还故意整了整衣服，嗲了嗓子。 郑青一看女孩这样，还有什么反应不过来，轻嗤一声，“真恶心人。自家男朋友还在身边呢。”也不去看女孩变化的脸色，扭头朝柏小玖说：“我们进去吧。” 柏小玖也看出女孩的意图，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还没回答。 戚景臣手一伸，将她肩膀揽住，斜睨郑青一眼，霸道的紧了紧手，“找你男朋友去。我女朋友我自己顾着。” 原本心里有些不爽的柏小玖笑着往他身边靠了靠，一看郑青被章珏羽牵住，仰头跟戚景臣对视一眼，一脸的愉悦，“走吧。我们进去。” “嗯。想买些什么？随便买，到时候给我背着就好。”戚景臣一手推车，一手揽着她，话还说的温柔。 女孩站在男孩旁边，眼底全是嫉妒的看了好几眼，被刚走过去的郑青冷笑的转过头去。 男孩眼底全是受伤，却还是伸出手，声音温柔的轻声说：“我们也进去吧。” 郑青路过他们，还回头看了几眼，一看女孩别别扭扭的样子，不屑的撇嘴，“就她那样，白费了那个小男孩。” 这老气横生的感慨让牵着她的章珏羽闷笑起来，抠了抠她的手背，“你大不了他们几岁，可别叨叨了。” ------------ 第122章 你喜欢的我喜欢的 戚景臣一手推车一手揽着柏小玖，其实并不好操控，车一直歪歪扭扭的在前进。 如果不是超市人少，估计早就撞着人了。 柏小玖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看出来，身体一扭，想离开他，被他发觉，手微微紧了紧，又将她抓了回去。 “你这样没办法专心走路啊。” 抗议无效，戚景臣脸上是倔强，眼底是固执，还微微嘟起嘴，略带撒娇的模样。 柏小玖顿时投降，老老实实依偎着他，走路争取跟他同步，免得他车推得歪歪扭扭撞到人。 戚景臣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根本不在乎其他事与人，感觉到她老实了，心满意足的搂紧了，视线开始巡视周围的食物。 两个人刚走进来，路过了厨房物品区域，正好走在调料区域。 超市里人不多，这个区域有一对看着中年的夫妻，正站在柜台前，商量着明天的菜。 音量不小，说话间全是生活的气息，透着家里老人孩子爱吃什么，这不是孩子喜欢的外国牌子。 戚景臣带着柏小玖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几眼。 这种才是真正的老夫老妻，特别温馨，说话仿佛是争吵，却让人觉得两个人举手投足间全是默契。 他觉得心底被触动的有些羡慕，忍不住又紧了紧揽着柏小玖的手。 柏小玖目光刚从橄榄油上扫过，心里盘算着这东西还挺贵，不过据说很好。 感觉肩头一紧，她莫名其妙的瞅了眼他的手，又仰头看他，微微挑起眉梢，睁大眼睛无声询问，“怎么了？” 戚景臣觉得自己刚才是看见了几十年后的他们，心底犹带着向往和一丝感动，目光深邃的低头看她，很快俯身在她唇上暖了暖。 一触既分，仿佛不眷念般，可他的唇却有些烫，犹如此刻心底的念头翻滚着，一遍遍灼烧着他的心，“这个女孩一定会永远属于我。” 柏小玖当然看不出他心里滚动的念头，就是被他这么亲了一下，有些懵之后，下意识看了眼周围。 视线扫过那对夫妻，发觉他们没看见，这才朝他轻哼一声，看似警告，更像是撒娇的感觉。 戚景臣很喜欢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每次看着都觉得她像是一只可爱的奶猫，在他眼前挠着粉色的小爪子，一点不疼，却让心上酥酥软软。 “这边不是零食区啊。找你们半天。”郑青跟章珏羽生活在一起，看见锅具忍不住跟他看了几眼，一转眼柏小玖和戚景臣就不见了。 转过弯，只看见了背对着他们的戚景臣，提高音量说完才发觉，这两个又要亲亲抱抱呢。 一直觉得他们看着赏心悦目，在一起很般配的郑青也要受不了了，“你们两真是，连体婴儿吗？” 柏小玖闷笑着推开戚景臣，抬头看了眼区域牌子，横当没看见郑青的不爽，手往零食区一指，“先去看看，再去看看饮料？” “哼。”郑青佯装很不满她的瞪了好几眼，又笑着往前扑，挽住她的胳膊，朝戚景臣示威的一抬下巴，这才扭头看柏小玖，“走吧。我们去选零食。” 戚景臣刚要伸手去把自家媳妇儿捞回来，被章珏羽伸手拦了一下，“让她们去选吧。央央知道你家那位喜欢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如郑青了？ 戚景臣心里冒着不服的泡泡，仔细在脑子里搜了一圈，这才想起，柏小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她喜欢吃零食。 更没提过她喜欢吃什么，他仿佛从来没关心过这些。 章珏羽见他站在原地凝眉，手搭在他肩头，手指弹了弹，“你们还有一辈子时间，慢慢了解，着急什么？” 作为过来人，章珏羽太清楚戚景臣此刻的急迫，什么都想做到最好，什么都想了解。 “对。不着急。”戚景臣眉头松开，朝他感激一笑，很快笑脸一收敛，“叫你媳妇儿离我媳妇儿远点。那是我媳妇儿！” 章珏羽一听这话，收回手，哈哈大笑起来，朝他点点头，“好好，我一定看好我媳妇儿。” “买点薯片吧？不过你不太喜欢吃。牛肉干你喜欢，买点五香和麻辣的？”郑青在货柜前来回巡视，仔细看着零食的品牌，一边看一边回头瞅柏小玖。 柏小玖怕戚景臣把自己弄丢，正在回头看他，听到郑青的问话，答得很敷衍，“随便。” “你男人跑不掉，别看了，来选。这个牌子的还可以，但我觉得牛筋太多啦。你要选哪个？”郑青上前拎着柏小玖的衣领往后拖。 柏小玖被她拽的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去看货架上的牛肉干，“我比较喜欢吃牛筋多的，就这个吧。我来拿吧。我要这个，你还是算了吧。” “我吃零食从来不挑嘴，不过我牙齿不太好，太考验牙齿的零食不吃。”戚景臣边说边略微抬了抬下巴，笑的路出一口白牙。 章珏羽瞅了一眼他的牙，很整齐，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敷衍了一句，“我一般不怎么吃零食。通常她不吃的，都是我的。” 这话让戚景臣面露同情的笑起来，“你可真是疼媳妇儿。”话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赞赏的意思。 两个人走过转角处，看见了彼此的女朋友。 柏小玖终于看见戚景臣走过来，朝他一晃手里的牛肉干，“我超爱吃这种牛筋多的牛肉干，你喜欢吗？” 戚景臣站在原地一顿，耳边是章珏羽的闷笑声，斜睨他一眼，几步走到柏小玖身边，看了眼她手里的牛肉干，很肯定的点头，“喜欢吃！” “是吗？你不用将就我。你喜欢吃什么？”柏小玖跟他在一起，还没一起买过零食，基本就是逛街吃饭。 看着手里的零食，她才想起，他们似乎连看电影这么个恋人日常流程都没走过，一直就是一起出来吃个饭。 她之前忙着纠结，只想着带他吃遍蓉川市，不留遗憾的走，现在在一起，又纠结着住一起的事。 许多恋爱该做的事，他们都还没经历，似乎所有的进程都在加速，错过了许多。 这么一愣神，柏小玖看着手里的零食思考，是不是旅游回来之后，他们该看电影，逛街，手牵手的溜公园？ 总之情侣之间该做的事，都要做一遍，这样才可以彼此了解更多？ 戚景臣无视章珏羽的嘲讽笑声，一看柏小玖看着牛肉干发呆，还以为她不信，脑子里想了下，自己好像没说过牙不好这事。 他从小爱喝可乐，牙齿看着还算整齐洁白，可实在是不够结实，叫他吃这个可真够费劲。 可柏小玖说她喜欢，他不想也不能拒绝，他可以喜欢她喜欢的一切，直到此刻才知道章珏羽那句话里的意思。 自家的媳妇儿自己个不宠着，爱着，还要怎样？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戚景臣回答的很干脆，还一脸肯定的看了看她手上的牛肉干，狠狠点头。 柏小玖恨不得扑到他身上亲一口，总觉得他这个模样特别帅，朝他抿嘴歪头一笑，“那我就选我喜欢的啦？” “你喜欢的？你都不爱吃零食。不到出门不买零食，你还有喜欢的？”郑青太了解柏小玖，她们一起值过那么多夜班。 柏小玖晚上不爱吃零食，也不爱喝饮料，几乎是一杯接一杯白水的喝，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 “我只是不喜欢夜班吃而已啊。”柏小玖是不太喜欢吃零食，可她想要看看，自己选的零食，是不是符合戚景臣的喜好。 这是一种想看看他们能不能有点小默契，她选择的如果他正好喜欢，就会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你压根就不爱吃零……”郑青是个直脾气，更不太会思考太多，一看她否认，还要继续拆台，被章珏羽捂住了嘴。 “你最喜欢喝的饮料，那边有卖的，去看看？”章珏羽一捂住她的嘴，低下头唇从她脸颊擦过，看着更像是亲昵一下罢了。 郑青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他捂住嘴，伸手就去拽他的手，被他这么一亲，面前又站在柏小玖和戚景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努力翻了个白眼。 “你们两继续看吧。我们先去看饮料。她挑剔的很，喝什么都要看牌子。难得能遇见她喜欢的。”章珏羽松开手，将她肩膀搂住，又亲亲热热在她耳边轻声说：“别耽误人家培养感情。” 郑青扭头看了眼眼巴巴盯着柏小玖的戚景臣，又瞪了章珏羽一眼，不情不愿都跟着他朝饮料区走。 柏小玖站在货柜前，思考着男人一般喜欢什么零食，猜测着戚景臣喜欢吃甜食，那糖说不定也喜欢，一手拿了软糖和硬糖，朝他分别扬了扬。 “你喜欢吃哪个？” 爱吃甜食，不代表爱吃糖，戚景臣喜欢吃蛋糕面包，就是没耐心吃糖，一看她左右手的选择，尽量摆出自然的笑容，“都行。你喜欢吃哪个？” 柏小玖连面包蛋糕都不爱吃，对于糖更是没什么兴趣，不过像是做游戏一般，想看看她能不能猜测出他的喜好而已。 没看出他到底喜不喜欢，朝他走了两步，将两种糖举起来放在他面前，头一歪，从包装袋旁看着他，“我不怎么吃糖。你爱吃哪个？还是都喜欢吃？” 戚景臣一听她不爱吃，松口气，轻轻推开两袋糖，伸手一捞，搂住她的腰，在耳边轻声说：“你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不用问我。” 收到这里，他在她的耳廓亲了一口，补充了一句，“不过，最想吃的还是你。” ------------ 第123章 今夜不一样 戚景臣的声音压低下来，那清润的感觉就变得诱人，在耳边带着一点点暖蹦出来，有一种蛊惑的味道。 柏小玖被他说得心里一颤，躲了躲他的唇，用耳朵蹭了下自己的肩头，示意有些痒，斜睨他一眼，眉梢一挑，“那你来吃啊。” 短短几个字顿时让戚景臣喉头一紧，把她抱紧，恨不得现在就能把她吞下肚，“那就吃掉你！” “我都说这个饮料不好带了。买点回家放着吧。”郑青跟章珏羽手里拎着东西走过来，一眼看见这两个又抱在一起，特别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选好了吗？” 戚景臣瞅到她那白眼，笑着在柏小玖的发顶亲了亲，“我媳妇儿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需要费心选。” 柏小玖被他的手臂环着脖子，顺势把下巴放在他的手臂上，听到这话，抿嘴笑着仰了仰头，“那就随便拿点吧。” 郑青发觉自己大概是有些习惯两个人的腻歪了，也不去看他们的你侬我侬，挽着章珏羽，“那我们也随便选点得了。反正就出门两天，去的路上还要在车上睡觉。” 这话提醒了柏小玖，她晃了晃戚景臣的手臂，“对了，我们明天夜班。下班直接上车。你要早点来公司。九点就要发车。” 戚景臣被她提醒过几次了，也不嫌她啰嗦，反而喜欢她这份关怀，低头在她唇上一啄，轻轻嗯了一声，“不如我直接陪你上班吧。等你下班一起上车补觉？” 柏小玖被他这么轻轻一亲，又被这温软的声音一酥，很干脆的答应一声，“好啊。不过陪我上班很无聊，你真的要来？” “陪着你怎么会无聊？去吧。我陪你上班。一起下班比我自己来更准时。”戚景臣还从来没看见过她工作的样子。 不知道陪她上夜班能不能看见，但他很想看一下，是严肃还是跟现在一样可爱。 “你明早差不多八点半就到公司吧。九点就要发车了。别迟到。公司订的旅游车从来不等人。”郑青边选零食边扭头跟章珏羽说话。 章珏羽听到她的话，无语的摇摇头，伸手揉乱了她的发顶，“不是明早，是后天早上。” 跟那边小两口气氛完全不同，郑青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又瞪了他一眼，“哎呀，知道了。反正你知道是哪天就行了。” 两个人正在这么说话打闹，那边传来戚景臣若隐若现的声音，要陪着柏小玖一起上班。 郑青朝那边看了一眼，又给了章珏羽一个眼神，仿佛在说，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自己。 章珏羽笑着又是一顿揉搓，搓的她抬手护着自己的发顶，“你要干嘛！我也不指着你什么啊！再碰我头发翻脸了！” “老夫老妻了，还要我陪？只怕我来陪你，你反而嫌我烦。” 那边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手挽手，时不时温馨对视，有商有量的买东西。 这边郑青和章珏羽两个人时不时打闹，脸上偶尔带着不耐，又开始闹腾的互相丢着零食。 赶在超市关门之前，四个人闲逛完了，不止是买了零食。 超市里东西品种齐全，人又不多，还随意买了些其他东西，出来时都是大包小包。 戚景臣两只手都拎满了，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在柏小玖身边轻声细语询问：“这些够吗？反正我背东西，你喜欢什么可以多买点。” 柏小玖伸手想帮戚景臣拎，被他躲过，朝他灿烂一笑，歪了歪头，“你够吃就行了。我吃的不多。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分享央央的。” 戚景臣很喜欢看她歪头一笑的模样，笑的杏眼里全是光，脸颊又是酒窝，看着格外像是一直纯良的小白脸，特别想让人有揉搓的感觉。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刚抬起手，想起自己手里的东西，只好放下手倾身在她脸颊的酒窝上一亲，温温柔柔的应了一声，“好。” 眼底全是对她的爱意和宠溺。 章珏羽也是两手拎着东西，走在戚景臣两人的身后，脸上带着不满朝郑青嘟囔，“叫你少买点。又买这么多，吃不完，谁吃？” 郑青手里正捧着一袋零食在吃，听到这话，不屑的朝他撇嘴，却拿起零食往他嘴里塞，“说的你不爱吃似的？现在是谁在吃？” 章珏羽被她这么投喂，原本露出满意的笑容，一听这话，顿时故作不满的沉脸看着她。 郑青跟他一起这么多年，哪里会在乎这点威胁，又拿起零食往他嘴里塞。 刚塞进来，准备把手拿走，被他一口叼住，一脚轻踹了下他，瞅了眼前面的柏小玖两人。 章珏羽坏笑着在她指尖咬了一口，看她瞪人才笑着松开，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故意把嘴里的零食嚼的嘎嘣嘎嘣。 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亲亲密密走到街边，准备打车回家，扭头打招呼，郑青和章珏羽还在分享零食。 戚景臣看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零食，又看了眼身边的柏小玖，就像是得到了启发，若有所思的瞅了眼郑青手里拿的什么零食。 “我们准备打车回去啦。太晚了，没公交车。你们近一些。我们先帮你们打辆车，看你们走啊？” 郑青和章珏羽两个人闹着很快分享完一包零食，走过来一听这话随意摆摆手，“他家就在这里附近，我们今晚去他睡好了。穿小巷子就回去了。你们自己打车回去吧。反正你男人在，我也不送了。” “那行吧。我们先走了。正好有车。注意安全啊。”柏小玖知道郑青不会假客气，回答的很干脆，招手叫了出租。 等她上车，郑青挽住章珏羽，看了眼车的残影，有些感慨，“真希望小九可以一直这么幸福开心。不要再所遇非人。” 她感慨的是之前柏小玖遇见穆西泽并不愉快，又因为他在公司遭遇不愉快，所以这一次，只希望柏小玖能遇见幸福，就像是她自己一样。 想到这里，郑青又略带得意的仰头看章珏羽，“要走回去啊。要不要再跟你分享点吃的？” 那一袋零食基本是章珏羽吃了大半，她从慢慢塞，到开始强赛，差点噎死他。 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只觉得自己还被噎着，“不要，你还睡不睡了？老实点！” “唉，我觉得你没吃饱啊。” “我看着你就觉得饱了！” “东西重不重，我帮你拿点吧。”柏小玖一下车，看戚景臣费劲的拎着东西出来，连忙帮他，又被她躲过，有些感动，但更多是心疼。 戚景臣哪里舍得让她拎这么多东西，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连连摇头，“没事，这么点东西。走吧。这么晚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这话满是关切，却让柏小玖想起他之前那句话，心里一烫，又一酥，眼波流转的瞅了他几眼。 戚景臣被她这个满含深意的眼神看的有些懵，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仔细回想一番，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 几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询问：“困了吗？” “还好啦。”柏小玖瞅了眼他，知道他毫无经验，估计不会想到什么，既觉得他傻的可爱，又有那么一丝丝遗憾。 有时候大概，两个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才能真正的开始融入彼此，没有一点点陌生感？ 可这种事，她不可能主动，也不想主动，更何况他们在一起也没多久。 两个人到家，闻到家里熟悉的味道，其实都有些疲惫。 但买了这么多东西，不止是零食，还有些日用品和水果。 到家肯定要整理东西，戚景臣刚把东西放在桌上，柏小玖走到他身边开始归类。 戚景臣一看她头发都有些凌乱了，手边把东西拿出来，还顺势打了个呵欠，知道她肯定有些困顿。 伸手握住她要继续拿东西的手，“你告诉我怎么弄，我帮你搞好。你去洗澡睡觉吧。” 柏小玖今天上了一天班，下班又在外面吃饭，这么一天是真的有些倦意。 只要白班早上六点过就要起床，起的太早，今天回来的又太晚，她此刻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被戚景臣这么拉住手，她又打了个呵欠，轻声说：“跟你说，你可能也不知道。我弄好就去洗澡。你先去洗吧。” 戚景臣看她这么固执，拽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带着她朝浴室走，嘴里还在嘟囔，“我有什么不会的？你说我做行了，你去洗澡！” 把柏小玖带到浴室里，戚景臣顺手去开热水，哪知道花洒不像平时，花洒头没有平放在面对墙壁那边，而是高高挂起。 热水一打开，水洋洋洒洒下来，头发上全是水的柏小玖瞬间清醒了，微微张嘴想惊呼一下。 戚景臣一看被热水淋湿头发的柏小玖，从茫然到清醒的眼神，只觉得格外叫人无法把持，低下头用唇堵住了她要溢出来的惊呼。 热水下的吻从辗转浅酌到热情激烈，柏小玖从双手靠在他胸前到搂住了他的脖子。 戚景臣原本心里没有任何想法，可现在气氛恰好，水文恰好，他长腿一抬，将浴室的门往外一踢，让它虚掩上。 堵着柏小玖的嘴里，含含糊糊吐出一句话来，“我们一起洗吧？” 那一个“好”的回应被他热情的唇赌的支离破碎，又暧昧十足。 ------------ 第124章 陪你 柏小玖迷迷瞪瞪中，感觉有一道热辣的光，不知道是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还是戚景臣的目光。 微微睁开眼睛，戚景臣侧躺着，一只手绕着她的一缕头发，眼睛看着她的发梢，显得有些呆滞，似乎在思考什么。 还没等柏小玖吭声，他的眼睛一抬，带着清晨刚醒的一抹朦胧，迷蒙的看过来，却在看见她睁眼的那一刻，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什么都没说，直接挪动身体，长腿一抬，将她整个人卷到怀里，伸手紧紧抱住，在她发顶蹭了蹭下巴，发出了无比满足的感慨。 昨晚两个人做过最亲密的事后，戚景臣兴奋的一直拉着柏小玖聊天，聊小时候，聊长大，聊过去的憧憬，说了很多。 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的整个过去都呈现给柏小玖，让她了解的更多。 柏小玖昨晚被他这个毫无经验的人折腾得有些累了，撑着精神听他聊了许久，直到不知不觉睡着。 这会儿一看他睡得比她晚，居然还醒的比她早，微微一怔之下，还没开口说话，被他搂到怀里，紧紧抱住，胸膛直接堵住了她要出口的话。 戚景臣满足的叹息之后，低头在她发顶轻轻一吻，声音极其温柔的说了一声，“早安。” 这会儿早已过了中午，昨晚终于跟她彻底在一起之后，戚景臣不安的心彻底落了地。 两个人把最最亲密的事情做过后，才会有一种真正拥有对方的感觉。 柏小玖作为女人，对于这种事还算好，只是喜欢从细节看他这个人，看这份感情。 戚景臣作为男人，难免觉得得到才是真正的拥有，睡醒的那一刻，几乎是激动醒的。 昨晚他其实也累，作为一个没有经验的男人，一开始表现不太好，但她没有嫌弃。 可两个人真正一起之后，戚景臣身体是疲惫的，精神却很亢奋，总想跟她说很多话。 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他什么都想告诉她，关于太多太多。 把她说的直接睡着，戚景臣也没生气，就觉得这是他的女人，他要宠着，护着，而且是他让她如此疲累，想想就觉得自豪。 他其实也累，就比柏小玖醒来早那么十几分钟，一睁开眼，看见她的侧脸，心里顿时被幸福感充斥。 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这么看着她，不管外面日升日落，只要她在就好。 这会儿她醒来睁眼，那迷迷蒙蒙的模样特别可爱，让他忍不住想抱着她狠狠疼惜。 只是亲吻她的发顶一点不能让他表达内心情感的澎湃，将搂住她的手松了松，身体往下蹭了蹭，跟她目光持平。 两个人脸对着脸的时候，柏小玖刚微微张嘴，看样子准备说话，戚景臣已经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柏小玖在他热情的吻里清醒过来，捶了他两下，总算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瞪了他一眼，“还没洗漱呢！” 戚景臣还捧着她的脸，一看她这模样，心里暖烘烘的，恨不得把她一直抱在怀里呵护着，声音特别轻柔，“我也没洗漱。” 这话让柏小玖故作嫌弃的又瞪了他，抬腿踹了他一下，“去洗漱。”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盖着一张薄被，柏小玖这么一抬腿，不像是踹，更像是从他的腿上蹭过去。 戚景臣心又痒起来，伸手把她的腿架住，指腹在她腿上来回摩挲着，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灼人。 这种眼神太明显了，柏小玖只是想起床而已，一点不想累，晚上还要值夜班。 被他这么摩挲着，又看着他那双泛光的桃花眼，带着那么一点点魅，很勾人。 柏小玖心也跟着颤，可她昨晚真的很累，现在也觉得没睡够，嘟着嘴瞪他，“干嘛，起床啦！” “干！”戚景臣干脆的回答，翻身把她压住，刚低下头，被她伸手架住下巴不能往下了，含含糊糊问：“怎么了？” 柏小玖笑的身体都颤了起来，还曲起膝盖，让他身体不能靠近，“我叫你去洗漱。几点了？我一会儿要去上班。” 戚景臣知道这会儿时间肯定不够，可一晚上哪里够？ 刚尝到滋味，正是觉得不够还不够的时候，明知道没时间，他也想过点瘾就好。 哪怕只是亲一口，吻一下，蹭蹭都能让他内心得到满足。 可柏小玖这么明显的抗拒，他知道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很难受，仿佛她一点都不想，也不在乎他的亲热。 戚景臣脑袋一摆，躲开她的手，身体往旁边一侧躺，速度极快的伸手，把来不及反应的柏小玖再次涌入怀中。 一边发出不知道气愤还是撒娇的低哼声，又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拖着尾音扬着声音，“就喜欢亲近你，也不行？” 柏小玖被这近乎于撒娇的声音和行为给刺激的心跟过电似的。 不得不说，颜值高的人做什么对于看的人而言，都是一种致命的诱人。 柏小玖往他怀里钻了钻，伸手抱住他，“我也喜欢啊。可我要上班了。时间差不多了吧？我还要洗漱吃东西呢。饿了。” 原本还想闹腾，一听到她说饿了，戚景臣顿时老实了，“那你起床洗漱，我去给你煮饭？热菜？” 得益于邱竹萍留下的不少菜，他们还可以坚持个几天。 只是冰冻的菜热过之后，味道总是不如新鲜的。 戚景臣早就在盘算着自己得学会炒菜，不然柏小玖要上班，时间有时候太赶，只能去公司附近吃。 不止是炒菜，还要找工作，可这是最为难的。 好在马上要陪她出去旅游，等这几天过去，戚景臣就要开始费尽心思，为了生活而努力。 柏小玖还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了这么多，听到他这么关切的话，反而起了撒娇的心思。 心里泛着一阵阵的甜，往他怀里钻了钻，与他紧紧贴着，用脸颊蹭了蹭他，像一只依赖主人的奶猫，说话声音也有些奶声奶气，“最喜欢你了。你真好。你最好了。” 戚景臣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撒娇，恨不得把自己给煮了，让她美滋滋吃下去，连忙跟哄女儿似的，叠声回答，“嗯嗯嗯，我也最喜欢你，最爱你了。要吃什么，你说，我去做。想吃什么啊？嗯？” 柏小玖微微往后，离开他的怀抱，朝他仰头一笑，“吃你。” 哪怕是这样的话题，戚景臣也没起其他念头，反而凑到她唇边。 高挺的鼻梁就在她的唇角，闭着眼，长睫毛轻颤，“来吃。” 柏小玖笑着在他鼻梁上亲了一下，转身套上睡衣，“我去洗澡顺便洗漱。你随便热点菜。把饭煮好吧。” 戚景臣一点不觉得她是在使唤自己，而是一种爱的吩咐，视线在她的双腿上流连半片，扬声回答：“好，你别洗太久。你没吃东西。” 等柏小玖洗完澡，随意吹着头发，在厨房里的戚景臣刚忙碌完，边瞅着吹头发的她，边含糊的说：“你饿不饿？饭就快煮好了。你等我洗漱完给你吹头发吧？” “我又不是残废了。自己吹就行。你专心漱口！”柏小玖侧着头发，手不断撩着头发吹，这个动作不是撩头发，而是撩着戚景臣的心。 他看的差点把牙膏泡沫都吞下去，总觉得越看心越痒，恨不得现在把她抱到床上去，让她哪儿都不能去。 被她这么一瞪，又一说，戚景臣老实的扭过头，有些委屈又不甘心的应了一声，“哦。” 等他洗漱完，柏小玖刚把头发吹到半天，随意晃了晃头发，放下吹风机。 戚景臣擦完脸，顺手撩起她的头发摸了摸，“还没彻底干，我帮你再吹吹？” “用吹风吹头发容易干燥。不要了。我去换衣服。饭什么时候好？” 戚景臣正犹豫要不要说：“我帮你喊衣服。”一听她问饭，连忙回答：“快好了，我去看看。” 等柏小玖换好衣服慢悠悠走出房间，客厅充斥着菜饭的香气。 比不过新鲜炒好那种叫人垂涎三尺的味道，对于饥肠辘辘的柏小玖而言，已经足够。 戚景臣把一切都弄好，看她走出来，上前一把把她打横抱起，“我家饿肚子的宝贝可以吃饭了。” 柏小玖走出来闻着饭菜香气觉得有些饿了，看他走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他的怀里，下意识搂住他的后颈。 听到这宠溺的话，朝他抿嘴一笑，配合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说：“嗯，你的宝贝饿坏了。” 戚景臣只觉得自己心底被满足和幸福填充，整个身体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我拥有了全世界。” 把她抱到椅子上，让她坐好，还体贴的把碗筷拿过来，就恨不得直接亲自喂她了。 “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几点醒来的？睡够了？要不要吃完饭再睡一会儿？”柏小玖没打算跟他一起去公司，时间太早，他也没事做。 原本是打算让他坐公交车最后一班来，等到了公司差不多十一、二点，时间晚了，天彻底黑了，感觉混到天亮更快一些。 “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不方便去你公司，那我就在楼下等你。” 柏小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抿嘴一笑，“你不嫌无聊？” “陪着你，永远不会无聊。”戚景臣眼睛一抬，看着她无比认真说出这句话，眼底眉梢都是爱意。 柏小玖就像是被他塞了世界最甜蜜的糖，从唇间一直甜到心口，这种甜带来的幸福感很快遍布全身。 “那随你吧。”反正她也不喜欢一个人坐车去公司，有个人陪着，还是自己的男朋友陪着，这感觉更好。 ------------ 第125章只准扑我 柏小玖向来吃饭慢，跟戚景臣聊了几句，他就吃完一碗饭。 食量也不怎么大的他耐心等着她吃完，在她站起身的时候，手一伸按住她抬起的手。 话说的无比温柔：“我来洗碗，你去把东西收拾出来？要是觉得重就等我来。” 柏小玖是觉得饭菜是他弄的，她怎么也得洗个碗，一看他把事情全都揽去，朝他抿嘴一笑。 “我自己可以，你去洗碗吧。” 戚景臣这辈子最讨厌的大概就是洗碗。 小时候有幸被使唤去洗碗，洗一个碎一个。 家里直接换了一套碗，从此他就远离水池。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喜欢洗碗，到了柏小玖的家里。 不论做什么都觉得开心，也心甘情愿。 一看柏小玖心情很好的蹦蹦跳跳回房间去整理，心里瞬间觉得满足。 哪怕是他不喜欢做的事，只要她喜欢，他什么都可以做。 柏小玖也不喜欢洗碗，小时候常常被姐姐使唤去洗碗。 特别不喜欢去洗碗，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洗碗。 戚景臣把这事给揽走，她对他好感度就可以瞬间爆棚。 大概比十件细节带来的感动更甚。 柏小玖收拾好东西，戚景臣已经洗完碗，还顺手收拾了厨房。 经过这几天，他熟练多了，也自觉多了，知道该做什么。 “我们的换洗衣服都带了一套，反正只去两天，零食也塞进去了。你还有什么要带的？” 戚景臣搞好一切走到房门，正好看见把背包整理好的柏小玖蹲着翻开还有什么遗漏。 这画面就像是他要出差，而她像是媳妇儿帮他整理衣物，看着温馨又叫人觉得幸福。 双手环胸的看了半天，直到她察觉到抬头，他一脸满足的露出笑颜。 几步上前蹲下她身边，很随意看了一眼背包，用身体和脸蹭了她一下，像是一只乖巧的宠物。 “有你真好。”这几乎是撒娇的话语让柏小玖闷笑起来，用身体轻轻碰了他一下，心情极好的回答，“有你也很好。” 只要肯帮她洗碗的都是好人！ 两个人这么互相碰着彼此的身体，还不停商业吹捧到柏小玖惊觉时间差不多。 有了戚景臣在，哪怕是坐公交车都很愉快。 两个人一人一边耳机，坐在一起，头靠在一起，分享着柏小玖喜欢的歌。 画面养眼又温馨，听到彼此都熟悉的歌，还要对视一笑，有一种两个人之间才懂的默契。 郑青在中途上车，一眼就看见坐在后面的这两位。 他们刚对视看了一眼，在朝对方傻笑，戚景臣还笑着抬手搂住她的脖子往自己这里拉。 柏小玖佯装不满的扒拉了他的手几下，却还是乖巧的往他胸前靠去。 郑青之前觉得他们特别般配，颜值都高，在一起看着很舒服。 现在站在车门边看过去，才恍然想起，她喜欢看，最主要是看着他们仿佛是看见了她和章珏羽的最初。 令人怀念又偶尔会觉得好笑的过去。 等到下车，郑青往人群里躲了躲，他们两手牵手说说笑笑的下车，她才跟着下去。 柏小玖正在跟戚景臣说工作上的趣事，“她在群里跟我们说我来负责，正好接起电话，顺嘴就对玩家说，很高兴为您负责。我们全都听见了，直接笑趴下。” 说到郑青的糗事，柏小玖越说越觉得好笑，扭头朝戚景臣继续说着，“我还去听了录音，玩家愣了愣，问她，你要负责我什么？” 余光一扫，她嘴里说着的人，正双手背在身后，脸带笑意的跟在他们身后。 “你在刚才那辆车上？怎么不叫我！我正在说你坏话呢！” 柏小玖一看见郑青，手一松，转身就要朝她扑过去。 戚景臣没有工作经验，共鸣不多，看她说得高兴，配合着在笑。 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感觉手里一松，头一转看见郑青，如同闪电般伸手。 郑青发誓她真是看见残影了，戚景臣那瞬间跟武林高手似的。 柏小玖刚松开手，戚景臣几乎是毫无停顿的跨脸和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直接给捞回去了。 戚景臣手上用力，把柏小玖楼起来，脚尖都离了地，就这么楼到自己怀里，还要嘟囔一句，“你答应过我，不往她身上扑。” 昨晚之后，戚景臣对于她看的更重要，更紧张了，总觉得她彻底属于自己，谁都没资格碰。 柏小玖不过是跟郑青关系好，两个人习惯性的动作。 听到戚景臣的话，才想起自己的确答应过，顿时在他怀里老实了。 戚景臣感觉到她身体柔软下来，不再抗拒，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答应过我，以后只属于我，不论在哪里。” 说着话他还用身体撞了下她的后背。 这跟昨晚两个人亲密之时相关的话题，让柏小玖微微烫了脸，瞪了他一眼，又抿嘴点头。 郑青就是不想看见这两位这么秀恩爱，这才只是跟在后面，哪知道还被发觉。 一看戚景臣把柏小玖捞回去，瞅了眼他那鼓鼓囊囊的背包，“你送小玖上班？先把东西拿过来了？那你明天早点来帮她拿下去！别让她自己背包！” 这明显维护自家媳妇儿的话，当然不会引起戚景臣的不满。 但一想到柏小玖刚才意图扑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快，略带不屑的眼神斜睨她一眼。 抱紧怀里的媳妇儿，“我陪她来上班。” “这么早？你进不去公司啊……这会儿白班的人还在呢。外人进不去。” 郑青倒是满意他的自觉，可这时间他压根进不去，连茶水间那边都费劲。 越到要下夜班，前台看的越紧。 之前就发生过有人带女朋友来过夜，发生了一些尴尬事，公司夜班不允许外人进入。 一旦被主管抓到，是真的不太好交代。 “我跟主管说了。”柏小玖既然要带他去公司，当然不会让他在外面待着，一晚上要怎么熬？ 郑青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作为公司为数不多的五星，柏小玖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当然也有话语权。 顿时有些自豪又感慨的点头，“对啊，你跟他关系好，又是个五星，这点小事倒不需要操心。早知道把我家那位也叫来了！” “现在叫来啊！反正他们聊得来，我再跟主管说一声就行了。万一我们晚上忙，他们就不无聊了嘛！” 柏小玖的话提醒了郑青，一拍脑门，“那我现在就给他电话，一会儿你给主管说一声。” 郑青一脸兴奋的打电话去了，柏小玖刚抬头准备邀功。 戚景臣这么早来陪她上班，晚上肯定无聊，章珏羽一来，两个人至少有伴。 可一看他居然板着脸正低头看她，微微一怔，“怎么了？” 戚景臣满脑子都是郑青那句，你跟他关系好。 他当然知道柏小玖的主管是男的，上次他闯工作区域，他们一起去吃饭还遇见过他。 当时郑青还在开玩笑说他们的主管很经看，如果不花心不知道多受欢迎。 现在听到这话，说柏小玖和他关系好，戚景臣的心里怎么会舒服。 可他知道柏小玖肯定跟主管没什么，提到他的时候神色都很自然。 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翻滚吃醋是另一回事，他难受。 戚景臣一想到郑青那句话就觉得心里焦躁，满脑子都是昨晚那更漂亮叫人无法舍弃的柏小玖。 手猛的一环住她，把她紧紧扣在怀里，惩罚般的咬了咬她的下嘴唇，又不敢用力，只是轻咬一下。 俯身在她耳边故作凶狠的交代：“以后只能跟我关系好！” 柏小玖原本还不知道他怎么了，这会儿反应过来，反而在他怀里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戚景臣吃醋的模样，她一点不生气也没任何不耐，反而觉得他超可爱。 郑青打完电话一转头就看见戚景臣嘟着嘴搂着柏小玖在怀里，低头看着身体笑的发颤的她。 眼里有无奈有宠溺，叫人看着莫名想笑，幸灾乐祸的笑。 “喂，走不走啊！我跟我男人说了，他说收拾完东西就来，你有伴啦。” 郑青就跟他们相处几次，已经习惯了随时抱在一起这两位，跟没看见似的走在柏小玖身边，晃了晃头示意走吧。 戚景臣被柏小玖推了推，心不甘情不愿地缓缓松开她，快要彻底放开前又猛的一用力紧紧抱了一下。 柏小玖刚要回话，被他这么一折腾，一下呛住，咳了几声，被他拍着后背才缓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摆手，“走走走，再不走他能折腾死我。” 这话很正经，可用的人不正经，一听喉头一紧，不由自主伸手牵着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扣了扣，还朝她挑眉。 昨晚两个人算事彻底了解了彼此的身体，一看他这个表情，柏小玖几乎是秒懂，也反应过来，捂着嘴笑起来。 笑的走出几步的郑青一脸懵的回头看他们，“怎么了？” “没。真希望快点到晚上，我好折腾回去。”柏小玖故意朝戚景臣说这话，还朝他眨了眨眼。 戚景臣几乎是瞬间伸手把她捞回怀抱，“替我挡着！” 柏小玖被他抱回去，笑的俯下身，郑青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眼底全是莫名。 戚景臣抱着还在怀里扭动的自家媳妇儿咬牙切齿，恨不得此刻就到了旅游的地方。 ------------ 第126章 夜班宵夜 “走不走，喂。你们打算在这里抱到上班？”郑青站在前面，等他们半天，一看还抱在一起，快要炸了。 戚景臣抓着柏小玖挡住自己的激动，这会儿被郑青这么一看，又被柏小玖手肘一捅，捅到腹部，隐隐有些痛，冷静了不少。 白小姐察觉到他平息了，闷笑着扭头看了他一眼，果然看见他耳根又开始泛红，装作没看见的朝郑青随意挥挥手，“走走，赶紧上去打卡。我顺便把他带上去。” 戚景臣总算是缓了口气，揉了揉被她打了下的腹部，瞅见她还在笑，那么点不好意思也没了。 两个人也算是彻底了解了彼此的，身体，所以这点难为情很快就会抛却。 “我家那位可能要等到差不多九、十点到。你们吃晚饭了吗？一会儿我叫他给你们带点东西来？”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都觉得饿了。不过背包里有零食，也没关系。饿了吃点就是了。”柏小玖下午起来的不算早，但吃的也不算多，吃完整理东西跟他打闹一会儿。 两个人又一起走到车站，这么一番折腾，这个点是真觉得有点小饿。 可时间快到了，也没多余的时间给他们去吃东西，不如上去拿零食垫垫底。 反正吃完了，还可以在楼下的超市随便买点什么补货。 “零食是吃着玩的，是正餐吗？当然要吃其他的东西啊。”郑青说的很随意，“你想吃什么，我叫他带来就是了。” 说到这里，余光扫到了戚景臣，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个人，连忙补充一句，“给你们带。” 戚景臣跟章珏羽其实还算聊得来，不能说一见如故，至少相处起来算是愉快。 但不管是不是朋友，相处是否愉快，章珏羽是个男人，想到让他给柏小玖带吃的，戚景臣的心里始终不舒服。 一看柏小玖张嘴要回答，伸手牵住她的手，手指无意识的摩搓着她的手背，率先回答：“不用了。她要是饿了，我去给她买。” 这个软件园区是新修建的园区，其他地方也有被规划好，但还在修建。 整个园区很大，但因为还没修完，许多建筑和店面没开启，能吃东西的地方不多，而且大多数都在白天开放。 景伞公司的客服值夜班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靠楼下的超市，或者自己带饭。 如果想改善伙食，要走出园区，朝外面走不少路才可以找到其他的餐馆。 例如蓉川市的鬼饮食，开到三更半夜的馆子：火锅店、串串店、烧烤店。 但地方很远，位置还偏远，很少有人愿意半夜专门跑远了去吃这么一顿。 戚景臣这话一说，郑青第一反应就是，“大半夜的，你去哪里买啊？烧烤店什么的，远着呢。这里又不是市区，晚上没公交车，跟找不到出租。你走路都得累死。” “烧烤店？这里附近还有烧烤店？你晚上想吃吗？”戚景臣不在乎距离这件事，对他而言，媳妇儿喜欢的，他能做到就要去努力达成。 原本只是有点饿，想吃点什么，就是那种其实不饿，可总觉得自己嘴里该有点什么，又想不起该有什么的感觉。 戚景臣一提到烧烤，柏小玖顿时觉得想吃，有些犹豫的瞅了他几眼，摇了摇头，“太远了。” 是太远了，不是我不想吃，戚景臣心里有了数，也不多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上去。” 柏小玖也没往心里去，不过是有些想吃，不是非常想吃，听他这么说，晃了晃他的手，跟着他一起朝公司走去。 三个人随意聊起游戏里的话题，并排朝电梯走去，刚按了电梯键，身边响起祝符那略显独特的声音，“哟，三个人。组里新人啊？” 戚景臣转过头看了祝符一眼，柏小玖和郑青只是随意的招呼了一句，“你今天还挺早？” 祝符一看戚景臣的脸，笑起来，笑容里带着点猥琐的感觉，侧了侧脸，朝柏小玖挑眉一笑，才一脸了然的点头，“嗯，想起来了，某个人专门给我打电话，说过的男朋友。” 柏小玖刚进三组的时候，还看祝符百般不爽，可这么一段时间相处，大家也算是了解彼此。 平时交集不多，但真正面对工作上的事情时，还会隐隐喜欢对方的工作能力，带着欣赏的喜欢。 祝符最初是觉得柏小玖就是好看，还看着温柔好逗的女孩，后来知道她真实年纪，又看到她的工作能力。 虽说领导能力算是个短板，但其他弥补了一切，对她渐渐不再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而是上司看下属，从看外貌到了看工作能力的时候。 两个人自从看彼此都有了欣赏，说话比过去随意多了，有时候就跟熟悉的朋友一般。 柏小玖早就熟悉了他的口吻，挽住戚景臣，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朝祝符一扬下巴，“我男人很帅吧？” “帅！帅的我都动心了。”祝符用有些娘们的兰花指在空中一划过，柏小玖和郑青都笑了起来。 戚景臣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哪里明白他们之间的玩笑，被恶心的抖了抖，几乎是护着柏小玖进了电梯的角落。 “今晚央央的男朋友也要过来。正好他们做个伴。早上可以一起走。没问题的吧？” 祝符站在电梯按键前，正看着电梯到了哪一层，听到这话，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没问题。只要他们不乱搞就行。” 柏小玖和郑青一听到这话题，又开始闷笑起来。 戚景臣很不喜欢被这么开玩笑，可知道这是她的主管，心里不舒服也没吭声，但觉得柏小玖跟着笑，也不帮他说话，心里难受。 等出了电梯打完卡，四个人随意说了几句，祝符去了自己的工位，柏小玖和郑青带着戚景臣朝吸烟区而去。 “你就在这里先休息，等晚上如果困了，可以去宿舍睡。有事给我电话。”柏小玖还不知道戚景臣觉得自己委屈，跟他说完，看他眼巴巴看着自己，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大型宠物。 戚景臣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还有几分不爽，可被她这么一拍，再大的委屈都没了。 只要她对他温柔的笑，轻轻的触碰，他都觉得她特别在乎他，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很幸福。 柏小玖和郑青陪着他抽了支烟，去交接班，把他一个人留在吸烟区待着。 客服部的夜班其实就像是一个大型网吧，但值班人数少，为了公司资源不被浪费。 原本整个客服部工作区域，有不少空的电脑，在夜班的时候，所有值班人员都会安排在一边坐着。 另一边的电脑和灯完全关闭，电闸都被拉掉，没办法开启。 白班的时候，每个游戏客服组按照自己的游戏组区域坐着，大家都很宽裕。 到了夜班，大家会把这半边工作区域坐的满满当当，来了其他人，也没地方可以坐。 如果戚景臣白天来陪伴，柏小玖还可以给他找一台空电脑，让他可以看看电影，玩玩游戏。 可夜班，没有空的电脑，空出来的电脑一般都是经理级的工作电脑，谁也不敢碰。 大家全都挤在一边坐着，距离不算远，也不好让他坐在她的身边。 柏小玖和郑青也不能一直出去抽烟，戚景臣坐在吸烟区除了抽烟，看着远处发呆，什么事都做不了。 一直熬到了晚上十点过，传说中的章珏羽已经在路上，快来陪他，可他已经无聊到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想到之前柏小玖听到烧烤两个字发光的眼睛，戚景臣乘着其他客服出来抽烟之际，顺便询问了一句哪里有烧烤店。 柏小玖和郑青两个人在安心工作，还偶尔交谈几句，完全没看见偷溜出去的戚景臣。 一小时后，郑青终于接到了章珏羽的电话，那边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快叫人下来。拿宵夜。” “什么宵夜？” “别叫小九下来了。那傻哥们给她买宵夜，给你们买了好多烧烤，我和他，还有烧烤店的小工，都要累死了。赶紧来人！！” 郑青微微惊诧的睁眼，瞅了眼专注看着电脑的柏小玖，连声应和，“嗯嗯，我叫其他人来。马上下来。” “我家那位到了，他给我买了东西，有点多……” 郑青话还没说完，柏小玖站起身，“我去帮你拿吧？他买了什么？” “不用，你是组长啊！你得留着。”郑青有些头大，有谁把烧烤当做是惊喜的啊？估计也就是戚景臣了。 “那你行，你随便叫两个去帮你拿吧？别把人叫光了就行。” 郑青看柏小玖继续盯着电脑，松了口气，悄悄叫上了祝符，又让他叫了几个男客服。 下楼看见那一袋袋电动车后座的烧烤时，郑青都震惊了，看着戚景臣，“你花了多少钱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帮小九买点宵夜。买的时候又觉得应该替她请你们吃点东西。就点了这么多。” 他说的很轻松，站在他身边背着背包，还拎着两袋烧烤的章珏羽深吸一口气，“这么些荤素搭配的烧烤，至少也得上个千？” 祝符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冷气，瞅了眼戚景臣，露出真诚的笑容，“我替整个三组谢谢你请客。” “没有这么多，老板看我点得多，给我打了折，就几百块。看着多，也没那么多。我们上去吃吧？等太久，估计有点冷了。”戚景臣只希望现在柏小玖能第一个吃到。 ------------ 第127章 消费理念 郑青盯着这好多烧烤，闻着香气，肚子诚实的咕咕叫了起来，可心情不太轻松。 她很清楚柏小玖平时对于钱并不看重，但对于不必要的花费却有些抗拒。 柏小玖可以随心所欲的花钱，却不喜欢乱花钱，特别是这种…… 郑青看着戚景臣一脸邀功的模样，几乎可以想象柏小玖一会儿看见这些东西，一点不觉得有面子，反而会觉得不开心的样子。 下了夜班要去旅游，回来后几乎是马上就要上白班，严格来说，这次三组的运气很不好。 如果轮到白班那天去旅游，回来还可以休息两天才叫幸福。 可三组这回一回来就要上白班，柏小玖很怕出去旅游让大家工作放松，看似一直盯着电脑在玩。 其实一直在整理组长的工作日志，争取把一些工作简单化，一些工作细化，等旅游回来的时候，不会太多事情。 两天时间其实还不够玩的彻底，旅游回来多半一时半会无法收心。 柏小玖不在乎这个五星，但不喜欢工作出错，导致要弥补。 有时候懒也可以成为提升工作质量的一个绝佳品质。 懒得犯错还要弥补，于是做的更好，恐怕整个公司也只有她一个。 郑青几个人拎着烧烤上楼，烧烤的烟火香气和说话声一起响起，让走廊那边热闹起来。 柏小玖还在看最近的组长工作日志，还想顺便跟服务器管理组咨询，听到声音，抬头一看。 先看见拎着几袋烧烤进来的祝符和其他游戏组的男客服。 他们身后跟着并排走在一起的郑青和章珏羽，戚景臣拎着烧烤走在最后。 柏小玖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这么多东西以为是祝符拿公款买的。 正打算拉着郑青问一问，今天这是怎么了，戚景臣一看柏小玖站起来，带着一脸得意拎着烧烤小跑到她面前。 “这是怎么了？”柏小玖一看他把烧烤递过来，顺势往袋子里看，挑选自己喜欢吃的菜。 手指正在这一堆烧烤签里翻找，耳边是戚景臣带着邀功口吻的上扬音调，“我猜你饿了。给你买了宵夜，顺便请你的同事们一起吃烧烤。” 柏小玖刚翻到一串香菇，准备抽出来，听到这话，手一顿，有些呆滞的抬头看着他，重复一遍，“请我的同事们吃烧烤？” 说着话视线扫过祝符和几个忙碌的男同事，正在小声招呼其他人。 现在整个客服部的工作区域都沸腾起来，没人敢高声喧哗，但都在窃窃私语，人一多，形成了一种嗡嗡嗡，如同蜜蜂聚集在一起飞舞的声音。 柏小玖还觉得有些懵，什么叫请同事吃宵夜？好端端的干嘛请所有人吃宵夜？ 而且他知不知道现在公司有多少人？至少有一百多人在值夜班，他能让这帮家伙吃饱吗？ 戚景臣还不知道柏小玖想到了多远，低头看她拿菜的手停顿下来，连忙关切的询问：“怎么了？这些都不和胃口？” “不是，你怎么突然想到请公司同事吃东西？你花了多少钱？”柏小玖手一伸回，看郑青在招呼新人拿东西吃，有些无语的把戚景臣拉到了最后面的落地窗边，轻声询问。 这模样可不像是惊喜和开心，戚景臣发觉她好像有些不高兴，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到底不高兴什么。 戚景臣的爸爸去世之后，整个家都是他妈妈撑起来的，经常需要应酬，不止一次跟他说过，人际关系一定要搞好。 他来了之后，也没怎么询问过柏小玖的工作事情，更不了解她跟同事之间的关系。 就是辛辛苦苦走到烧烤店之后，看着三五成群的人挺多，突然想到，如果他请柏小玖的同事们一起吃宵夜，算不算帮她搞好了人际关系？ 戚景臣没有想太多，更没想到柏小玖会怎么想，就是觉得自己要对她好，所以替她多想想。 他没想过柏小玖是否需要这样的被照顾，心里还隐隐期待着她的笑容和赞赏，最好用那娇嗲的声音夸她。 “我没花多少钱，就几百块。你的同事嘛。我觉得应该照顾一下？”戚景臣觉得她看着似乎不太高兴，说话都带着试探，有些期期艾艾。 柏小玖一看他说话都不确定，知道他没明白，但又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我的同事们，可能不需要你的照顾吧。”柏小玖没办法明白的说明，其他游戏组的同事，很少会有交集，根本不需要所谓的照顾。 戚景臣听到这话愣了愣，眨了眨眼，有些懵，“什么？什么意思？” 柏小玖朝转身对着他们露出感激微笑的同事们，礼貌性的微笑一下，摆摆手示意不必道歉，拉着他又朝角落走了走，压低声音，“我一般只跟同游戏组的同事打交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戚景臣虽说没有工作经验，可他不傻，瞬间明白过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想帮她打好关系罢了。 柏小玖真正生气的点不在于这个，他所做的事情不论对错，是站在她的立场，为她着想才这么做。 她气的是他乱花钱，在做这件事之前也不询问她一下。 柏小玖完全没想到戚景臣是打算给她个惊喜，就觉得戚景臣有点一意孤行的味道，让她心里有些发闷。 戚景臣也心里发着闷，他发觉自己好心做错事，不知道该如何弥补，看柏小玖的脸色还有些不太好看。 晃了晃手里的烧烤，脚尖在地上碾了碾，低头看了几眼脚尖，又抬头看着她，略带着委屈的询问：“那，那你还吃吗？” 柏小玖一口气哽住，她原本还想把这件事揉碎了一点点细细讲给他听，毕竟他以后还要上班，需要了解这些东西。 可这么会儿了，这家伙还在关心吃不吃这件事？不该先问问到底为什么吗？ 戚景臣一看她愣愣看着自己也不吭声，有些踌躇的用脚尖搓着地面，轻咳一声，可怜巴巴说：“我怕你饿着。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吃点吧？” 这话说的有点乱，声音全是小委屈和一点哀求的味道，让柏小玖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朝他摇头一笑，“怕了你了。” 怎么说呢，明知道他没工作经验，还要高要求，大概是真的过分了吧？ 柏小玖一味安慰自己，不要这么对他，有些事他不会，就耐心点教吧。 按道理客服部工作区域是不能吃东西的，平时白班吃零食被抓到都会被扣钱。 可今晚连职权最高的主管，祝符都被贿赂了，这会儿拿着一串鸡翅站在工作区域走廊啃得正开心，还在低头跟身边的人说着话。 都这样了，谁还要会怕呢？基本上人手几串烧烤，大家声音不大，但都在吃着东西，偶尔打字，传来键盘敲击声，彰显着她们在联系工具群里热切的讨论。 柏小玖拉着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戚景臣又往墙角走了走，从他手里抽出那串香菇，塞到嘴里咬下一块，细细嚼了咽下，才朝他一晃手里的烧烤签，又指了指他的手，“不是饿了？一起吃吧。” 戚景臣一看她开始吃，心里定了不少，只要肯吃，就说明还不是那么生气，朝她讨好的一笑，随意拿出一串，看也不看往嘴里塞。 柏小玖看着他拿出一串烤青椒，微微扬眉看他往嘴里塞，又看着他眉头动了动，快速咽下去，笑了起来，“吃得惯吗？” 戚景臣低头看着手里的半截青椒，惊呆了，“辣椒还能烧烤？” 他刚才下楼走出园区正好遇见了章珏羽，拽着他一起去点的烧烤，还真不知道章珏羽点了这个菜。 给柏小玖拿的这两袋烧烤，一袋荤菜，一袋素菜，完全足够两个人的量。 他只是看着柏小玖在吃素菜，也跟着吃，懒得知道，辣椒也可以烧烤的？ 柏小玖看着他这傻乎乎的模样，心里也没闷了，笑着斜睨他一眼，抽走他手里的半截青椒，说话语气也柔和下来，“下回别做傻事了。” 戚景臣原本正看着手里半串青椒犯愁，被她抽走，视线跟着她走，以为她在说青椒的事，一脸乖巧的应和，“嗯，我会看一眼再吃。” 柏小玖把剩下半截青椒一口咬下去，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略有些含糊的纠正：“我不是说青椒，我说乱花钱这件事！你花这么多钱请他们吃饭毫无意义。我对于这种感激毫不在乎！” 话说的清晰明了，戚景臣马上就能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垂下头，又是一副可怜模样，“我下次花钱之前一定先问你。再也不乱花了。” 他仿佛明白了郑青刚才拿烧烤时看他那一眼的意义了，那不是夸奖他的惊喜，而是有点同情，又震惊的眼神。 “还有下次？下次？我不喜欢大手大脚花钱的男人！懂了吗？”柏小玖恨不得拿烧烤签戳戳他，可哪里舍得，只是瞪了他好几眼，做出警告的模样。 可她长得甜美可爱，哪里能拿出威胁人的模样，戚景臣恨不得捧着她的脸亲几口，怕她生气，连忙不停点头，“再也不会，不会有下次，我再也不大手大脚。花钱一定问你！” “那是你的钱，你怎么花，其实我也不想置喙，只是我不想你乱花，特别是为了我不需要的事乱花。” “我的都是你的。花在你身上我很乐意。”戚景臣觉得她看着没那么生气，伸出手牵住她另一只手晃了晃，像是在撒娇一般，声音也更柔和了，“但我以后听你的，你说怎么花就怎么花。” ------------ 第128章 男女差异 “你就这么原谅他了？他那么大手笔，还毫无意义。”郑青推开厕所门，看周围厕所门都开着，只有柏小玖那扇门才关着，这才放心的吐槽。 柏小玖知道郑青懂自己，但有些事情，哪怕做错了，也不是这么来算的。 她推门出去，走到水池边，等郑青也走过来，才轻声说：“他是好心怕我饿。虽说方式不太对，我不认同这种做法，也不能生他气，更不能说他做错了。这种事还是要……” 说到这里，其他同事走进来洗漱，她闭了嘴，换了个话题，“你东西都拿好了吧？你先带着他们下去，我交接完班就下来。” “行。”郑青也知道有别人在，柏小玖不爱说自己的私事，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说，“那我顺便去占个位置。你要坐哪里？” “不用，我跟他说一声，我一般喜欢坐最后一排。你有点晕车坐前面吧。” 两个人说话声音不大，还有水池的哗哗水声，在旁边洗漱的同事却也顺着话题说起来，“对啊，一会儿旅游车就到了，我们也早点下去占位置吧。” “组长肯定不会一次全放走，不然你坐哪里，我帮你去占？” 柏小玖转身将手随意烘了烘，跟郑青并肩走出去。 “这种事还是要什么？”郑青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笑眯眯的询问。 “男人也得哄啊。”柏小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又瞅了她一眼，“我们去跟他们说一声，你们先下去吧。” 还好要旅游前保持了好心情，一晚上夜班很闲，最热闹的事情大概就是戚景臣请大家吃宵夜这事。 但公司有规定，在客服工作区域不准吃东西，如果不是祝符带头发烧烤，大概谁都不敢开吃。 所以大家也感谢的含蓄，朝柏小玖会心一笑，夸赞一句你男朋友真帅，不然就是在联络工具群里谢了几句。 早上大家准备下班，祝符给大家提醒了一声，谁也没讨论这件事，说的都跟旅游相关。 不过柏小玖有个帅气还大方的男朋友，这件事，大家算是有目共睹。 戚景臣原本想帮柏小玖搞好同事关系的目的，可能没有达到，但至少让全世界都知道柏小玖有个男朋友，这点他很满足。 晚上吃过烧烤，看柏小玖情绪缓和，又觉得自己可能好心办坏事，之后他老实多了，跟章珏羽在值班室睡了一觉。 这会儿正在吸烟区跟章珏羽吸烟醒神，“听说要去的地方可以泡温泉？还挺出名。” “嗯，在我们蓉川市挺出名。不但可以泡温泉还可以爬山。你带泳裤了吗？”章珏羽昨天看了戚景臣的大手笔，心里大概认定他就是个人傻钱多的主儿。 也不打算继续套什么话，反正他看上去不太能骗人的样子，总之就是不怎么聪明。 昨晚两个人吃完烧烤，基本也没聊什么，一个上铺，一个下铺直接睡了。 被人叫醒的时候，两个人从床上下来那一瞬间都有些懵。 厕所洗漱人不少，他们两谁都不认识，进去一看有些尴尬，干脆约着过来抽烟。 可两个刚睡醒，还没彻底醒的男人，说是聊得来，但也不是无话不说，只能没话找话。 “她说不带这些，过去直接买。我们那边冷，我也不可能带泳裤过来。她说去买太麻烦。反正那里都会有。” 章珏羽听到这里，笑了起来，这一点他倒是很羡慕戚景臣，郑青不止一次的说，柏小玖不喜欢逛街，每次能把她叫出来都跟中彩票似的。 作为一个同样不喜欢逛街的章珏羽这点又羡慕又感激，要不是柏小玖的出现，遭罪的就一直是他了。 “我家那位把东西全带齐了，满满当当。跟搬家似的。你家那位倒是省心。”章珏羽一想到让郑青整理东西，恨不得把衣柜都装下去，又多了点羡慕。 可转念想想，他读书就认识了郑青，两个人在一起，她的好也好，坏也罢，对他而言都是好，都是一种吸引。 虽说有个女孩的通病，逛起街来不要命，有时候让人受不了，但陪着她，宠着她，也觉得挺好。 戚景臣说起自家的媳妇儿，心里有几分自豪，他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知道，女孩子都超级爱逛街。 他是不耐烦做这件事的，平时绝对不会陪她逛街，可跟柏小玖在一起之后，他还在想这件事可以忍受，哪知道柏小玖很明确的说，她最烦逛街。 “我家这个省事的很，就随便带了几件换洗衣服。” “我觉得男人啊，一点不省心。我昨天收拾东西，这个说不带，那个说不带。最后还得我动手。”郑青说着话，从包里摸出烟来，递给柏小玖一根，“我收拾完了吧，又嫌弃我带的动。那他怎么不动手？” “你本来就是急性子，觉得你家男人动作慢，很正常的。我倒挺同情他。”柏小玖笑着回应一句，接过烟，转过头看见章珏羽和戚景臣，朝郑青努努嘴。 “喂，你站在哪头的？”郑青佯装举起拳头威胁一下，看见她努嘴的方向，把烟叼在唇边，轻哼一声。 “准备走了吗？你饿不饿？我给你买早餐？”戚景臣一看见柏小玖走过来，烟头一摁灭，连忙迎上去。 “不用了，我跟你说一声，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儿车就来了。先来的这一辆是专门给我们夜班坐的旅游车。我想坐最后一排，你把东西先拿下去，给我占位置。” “行，你真的不饿吗？”戚景臣看了她的脸色几眼，总觉得不好看，心里又有些懊恼，怎么不早点起来，还是被人给叫醒的。 看来他还是不够细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不然我给你拿点零食？或者去楼下超市给你买点面包？” “我真不饿。你别忙着了。晚上估计也没睡好，先把东西拿下去吧。”柏小玖看他这殷勤的模样，有心想抱抱他，安抚他有些不安的情绪。 昨晚哪怕她没说什么，但表现的也很明显，他之后一直表现的特别乖巧。 她有心想把这件事，她的想法都揉碎了跟他说，但没找到机会。 戚景臣看她说话时，带着笑，也没看出哪里不满，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吃早餐，这才老实点点头，“那你饿了给我电话。我马上就下去给你占位置。” “你们两先去洗个脸吧。”郑青边说话，叼着烟从包里摸出一包湿纸巾，撕开包装一人递了一张，“这会儿才七点半。夜班的车差不多八点到，我们先下去。” “你一个人撑到八点半？能行吗？”戚景臣知道他们夜班下班时间是八点半，他们这会儿就下去，柏小玖一个人还要多工作一会儿？ 一想到他们先下楼上车休息，他的媳妇儿还要一个人孤零零上班，心里又不舒服了。 “想什么呢，我像是那么好的人？我让央央先跟你们下去。几个新人还在上班呢。一会儿白班组的陆陆续续来了，你们两一看就是生面孔，还是先下去比较好。” 戚景臣上次还在公司闹腾了一下，对于这些事还有些心有余悸，一听他们被人看见不好，连忙拿手上的湿纸巾随意擦擦，一把拽住还打算仔细擦擦脸的章珏羽，说话都急切了几分，“我们去拿背包，先下去吧。” 章珏羽朝郑青比了个手势，示意在电梯门口等她，这才跟着戚景臣脚步匆匆拿东西。 “怎么这么着急。”郑青烟才抽到一半，一点不着急，扫了几眼他们离去的方向，“男人啊。该着急的时候不着急，不该着急的时候瞎着急。” “你也是，你总看你家男人不爽，那你当初干嘛选他？”柏小玖拉开椅子，慢悠悠坐下来，将烟拿起吸了一口，慢悠悠吐出烟圈。 “时间会改变一切。”郑青轻笑一声，又无奈的瞅了她一眼，凑到她面前，“你要是男的，我一定嫁给你。” “算了吧。我可受不了你。我要是男的，绝对不娶你。就你逛街那劲头，我都能死八百次。” 柏小玖的话让郑青哈哈大笑起来，捶了捶桌子，又不满的轻哼一声，“还以为你对我是真爱呢。” “你家那位对你才是真爱。你这脾气，也就他受得了。” “青梅竹马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一贯宠着我！”郑青略显骄傲的昂了昂头，深吸一口烟，眼带甜蜜的笑了起来。 “是，是！你真幸福。”柏小玖摆出我就是敷衍你的表情，还拍了拍手，被郑青轻轻拍了下嘴，两个人又笑作一团。 “你不用这么紧张，你家那位也就是那么一说。也不至于看见我们就会怎样。”章珏羽一看戚景臣拎着包急匆匆往外跑，将包背起来，摇了摇头。 “我不想给她带来麻烦。毕竟这是她的公司。我上次……”那件事太傻，戚景臣说到这里哽住，也不想多提，岔开话题轻声说：“我的女人，当然要照顾着。” “这肉麻话，可别当着我面说。走走走，赶紧走。”章珏羽跟他并肩朝外走着，“瞧瞧我家那个，从小到大的迁就她，把她脾气迁就的多大？女人可别太宠着。我现在都懒得迁就她太多。” 戚景臣停住脚步，身体微微后仰瞅了眼章珏羽背着的包，鼓鼓囊囊到跟背了个胖娃娃似的。 “有些东西还是得迁就一下。”章珏羽嘴硬了一句，无视戚景臣的唇角勾起，轻咳一声，“赶紧的，别给你家那位惹麻烦。下楼！” ------------ 第129章 车上闲谈 要出去旅游，大家都心情很好，作为下一批出去玩，来接班的另一个组，也很配合，来的算比平时早一些。 在下班打卡前，柏小玖已经交接完，略微等了等才收拾东西往下走，正好遇见掐准时间上来打卡的郑青。 “跑什么？位置没占到？这么着急。你先打吧。”柏小玖缩回手，让郑青先按指纹。 “占到啦，咱们四个最后一排，满意了吗？”郑青按了指纹，等她打完卡，顺手去拿她单肩背着的包，“我来拿吧。刚在车上眯了一下，都不觉得困了。” “你晕车坐最后一排做什么？”柏小玖也不跟她客气，刚才交接完班后，她真的很困，差点趴在桌边睡着，“你不用迁就我啊。你坐前面就好了。” “我们的第一次，你一开始就要跟我分开？”郑青把她的背包背上，跟她并肩往外走，说着话的时候伸手将她肩膀揽住，语气里还带着特别刻意的幽怨。 柏小玖进公司的时候，刚好错过了年初的旅游，认识郑青，熟悉后，两个人的确是第一次参与公司的旅游。 两个人关系好后，也打算过一起出去旅游，可两个人在一个组，想要一起换班攒假期也不容易，只能放弃。 柏小玖喜欢郑青这种对于朋友不离不弃的感觉，但也会心疼她，装出害羞的模样，往她身上靠了靠，压着嗓子轻声说：“人家是怕你不舒服嘛。” 说完两个人同时抖了抖，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又一起擦了擦手臂竖起的汗毛。 “最后一排有两个位置对着走廊的吧？我喜欢靠着窗边坐，你打算跟我抢？去前排坐吧。” 郑青又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接咱们的这辆车勾大。就算整个组上去，还有空位。咱们两就在最后一排，两人一边。中间空着拿来打牌什么的。贼爽。” “啊。我要睡觉，我不要陪你三国杀！告辞。”柏小玖一听到打牌，几乎是哀嚎着先走出电梯，还没走出几步，又被郑青抓回去，继续揽住肩膀。 两个人上车的时候，车的前面几排已经坐满了，看样子都是容易晕车的人。 大多数人都安静的靠在椅背上，正在闭目养神，看上去的确是困顿了。 只有几个人很小声的窃窃私语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可见很期待这场旅游。 戚景臣和章珏羽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一个在左边靠窗边，一个在右边靠窗边，各自扭头看着窗外。 站在车门边这么看过去，莫名觉得那是一对闹别扭的小两口似的，有些喜感。 郑青刚往前走，听到柏小玖的闷笑声，莫名的扭头看她，又扫了眼车上，“怎么了？傻笑什么？” “你看他们两这样，像不像是吵架的一对？” 柏小玖的话让郑青视线来回挪动的看了看戚景臣和章珏羽，顺便捂嘴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几乎是憋着笑走到了彼此男朋友的身边，柏小玖刚坐下，正在愣神的戚景臣察觉到有人坐下，扭头一看是她，反应很快伸手把她揽到怀里。 话也说的很温柔，“困了吧？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要听歌吗？” 柏小玖趴在他的胸前，手指在他胸前画了一个圈圈，还没彻底画完被他抓住指尖，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她使劲缩了缩，没抢回自己的手指。 戚景臣紧紧攥着她的手指，不让她调皮，见她还在使劲缩手，在她耳边轻声说：“I别调皮，赶紧睡。今晚你有的是机会调皮。” 这话让柏小玖顿时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闷笑起来。 她笑的时候在微微颤动，不止是脸蹭着他的胸前，身体又紧贴着他，热气一股股的朝胸前喷去。 如果不是在车上，不是在她的公司门口，还有人不断上下车的闹腾，他此刻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把她给就地正法！ 戚景臣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又舍不得把她推开，忍了忍，感觉到她停止了闷笑，这才松了口气。 柏小玖不过是觉得他刚开荤，这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有些腼腆到开始说的特别自然流畅。 可是这样的他反而让人觉得反差很大，特别可爱。 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柏小玖渐渐停止笑，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前，说话也很轻柔，“昨晚，我没生你的气。” 戚景臣还在努力忍住自己的身体变化，一听到这话，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欣喜的点头，“嗯。我知道了。我昨晚有担心过，但看你不提了，我也不好提。” 柏小玖知道他现在比之前好多了，会很认真的分析自己的心情，也会很细心的去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 微微抬头看着他，先是赞赏的一笑，又嘟了嘟嘴，“其实还是有些不开心的。我很高兴你给我惊喜，为我做的这些。但怎么说呢？” 她不想让他误会，努力想把话说的跟婉转一些，但又能让他明白，“我在这个公司，不需要做这些事去讨好，或者说跟同事们搞好关系。在我看来，只要我的工作能力能让我站住脚。那我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你明白吗？” 柏小玖特别想直白的告诉他，在这样的公司里，只要你有能力，好过你搞其他关系。 有时候就算你人际关系极好，但在这样的大公司里没有相应的工作能力跟你匹配，一样没用。 在这个年轻化的公司里，比起其他公司稍偏向年轻化的管理层大多数看中的还是工作能力。 不能给公司创造收益，公司内部关系搞得再好有什么用呢？ 可这些话，她不可能直白的告诉戚景臣，他没有工作经验，万一没有引起共鸣，反而引起误会怎么办？ 柏小玖知道男人都很好面子，哪怕两个人答应彼此要坦诚，但有些事，她依然不会直白的去告诉他。 戚景臣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但眼神里还带着迷惘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是我多此一举。” “不是这么说。你没有多此一举，你都是为了我好。”柏小玖总觉得他的用词有些太过自我诋毁，举起另一只手，竖起手指在他唇间，“烧烤很好吃，跟你的心意一样好。” 戚景臣被她这话治愈，但也伸出手攥住了她这只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一口，轻声说：“以后我做的不对，你教我。我会好好学。”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会觉得你做什么都不对似的。”柏小玖被他这么一亲，指尖有些温软的感觉，微微缩了缩，又朝他抿嘴一笑，斜睨一眼，又靠在他的胸前，闷声闷气说：“我其实要求没那么多。昨晚主要是你乱花钱，我心里不舒服。我不喜欢这么做。” 戚景臣觉得自己好像抓到重点了，轻轻“嗯”了一声，试探性的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你不如你帮我管钱吧。我来的时候带的也不多，我怕自己乱花钱会花光了。等陪你旅游回来，我该找工作了，估计还要花钱，你帮我存着？” 之前他也提过把钱交给柏小玖，她没敢拿。 那时候倒是觉得他很有意思，两个人虽说认识时间挺长，但那是在网络上，现实里其实刚见面，也不算熟悉，他就有胆子把钱全部给她。 不知道是他傻的可爱，特别容易信任人，还是比较精明，想用钱来试探一番？ 可这么一段时间相处，柏小玖真看不出来他精明在哪里。 现在两个人是男女朋友，都住在一起了，这要求不算过分，至少柏小玖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好啊，我帮你管着。可你服管教嘛？我不让你花，你就不花了？会不会怨我？”柏小玖是挺会存钱，但不太会管钱，她的理念就是不该花的地方不花，喜欢的东西也可以不看价钱。 这种消费理念，如果遇见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会盲目的花钱。 柏小玖就怕自己真的替他管钱，有一天他需要花钱，而她不肯，两个人起争执，她不喜欢这样的争吵。 戚景臣看她一眼认真的模样，终于松开了攥着她的手，瞅了眼周围。 他们说话期间，其他人早就上了车，祝符安静的在车上扫了眼，数了人数，看大多数人都在睡觉，也没点名，只是自己清点了一番。 这会儿车已经启动，说要打牌的郑青早就在章珏羽怀里睡得香甜，还把脚搭在了中间空着的椅子上。 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前面一排也是空着的，说话声音又小，倒是不影响前面睡觉的人们。 戚景臣看周围大多数人都睡觉了，没睡觉的低头跟邻座轻声说着什么，车里很安静，也没谁回头看他们。 他在柏小玖的脸颊重重亲了一口，亲的她脸颊往下陷，才摩搓着她的脸颊，溢出几句话来，“我喜欢被你管着钱，也喜欢你管着我。被你管着，这样才能感觉到你的在乎。你明白吗？” 这话让原本脸被亲变形，要伸手推他的柏小玖缩回手，反而抱住了他的背，拍了拍，又轻笑一声，“嗯，正好我喜欢管人。” 戚景臣觉得这话就像是婉转的说她很在乎他，让他心里特别舒服，顿时把身体压下去，贴的她更紧，学着她的话回应，“嗯，正好我喜欢被人管。” ------------ 第130章 抵达目的地 柏小玖跟戚景臣聊开了之后，心情比昨晚更好，一旦放松，直接趴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两个值夜班的女孩趴在各自男朋友的怀里，脚都放在中间的空位上，两个人腿一个放在里面，一个放在外面，看着还格外的和谐。 出去旅游两天的地方不算太远，离蓉川市大概就三小时车程，只是还有山路。 大车走山路要确保安全，都会速度较慢。 但就是这样，只花了差不多四小时到达了目的地，祝符作为主管，要管理整个大组。 坐在最前面就稍微眯了眯，还要时刻回头数数人数，生怕自己出现错漏，每次看见最后一排，总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等到了目的地，让其他人先下了车，才走到他们面前，看了眼正在对视的两个男人，笑着摆摆手，“别舍不得叫醒了。到了，赶紧下车吧。一会儿要分配房间。” 戚景臣是真的舍不得把她叫醒，觉得她睡得很香，途中几次扶着她，生怕车抖动起来，让她醒来，人不舒服。 章珏羽知道自家女朋友向来是没睡够脾气大，最希望戚景臣把柏小玖叫醒，让柏小玖来叫醒郑青。 郑青也就对待柏小玖有那么些区别待遇了。 “小九？小九？”戚景臣咽下想叫的宝贝，老老实实叫着她，轻轻晃了晃，看她迷迷糊糊睁眼，睡意朦胧的样子特别可爱。 恨不得又抱回怀里，哄着她让她继续睡。 柏小玖在他怀里姿势找的好，腿又可以放在座椅上，旁边还有郑青的腿给挡着风，这一觉是真的舒服。 被戚景臣晃醒的那一刻，柏小玖还以为自己是在家里，只是睁开眼觉得场景不对，正在醒神，后面传来郑青的声音。 章珏羽跟郑青在一起这么多年，对她十分了解，这么一点时间肯定不够她睡。 之前还盼着柏小玖醒来去叫她，只要郑青睁眼看见是柏小玖，好歹会压抑一下脾气。 不像是现在，睁眼一看见是章珏羽，第一反应就是手呼过来，连带着不满的声音：“干嘛这么早叫我，我还要睡！” 郑青不满的抗议让柏小玖彻底清醒了，又被戚景臣抽起来，扭头一看郑青还在揉眼睛，笑了起来，“这是在车上啊。” 祝符早就坐在他们前排，手搭在椅背上，脸埋在手臂里笑的抖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两对就觉得心情很好。 “哦。车上。啊，我还说打牌呢。”郑青都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被提醒的清醒过来，又开始懊恼自己的计划打破了。 “走吧。先下车，你们主管说，一会儿要分配房间。”章珏羽见她缓和过来，连忙把她给抽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麻的腿。 “啊，睡傻了。”郑青这才发觉祝符坐在一边等待，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柏小玖和戚景臣早已穿好外套，拿好东西，等待她起身离开。 这辆车最后五个人下车时，其他车辆的人早已下来，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 第一批出来旅游，一般经理级别都没跟着，只有主管管事。 这回是一组和三组一起出来玩，一组的主管向来不爱管事，正跟人说着话等祝符下车。 “等你过来呢，我问了，房间都订好了。这边导游已经把房卡拿来了。是你开始分配，还是咱们各自分配？” 祝符朝一组主管勾了勾手指，“没那么麻烦，各管各吧。一人一半各自分。” “我们住在一层楼吧？你们喜欢几楼？”郑青一到这里集合，就在打量面前的酒店。 看上去还挺大的酒店，外面的围墙上有绿色藤蔓围绕，在藤蔓下边有个鎏金的牌子，上面醒目的是四颗星，名字十分普通，“就叫温泉酒店”。 围墙并不高，里面有三栋楼看的一清二楚，正对着大门的大楼要矮一些，看着就三层，一楼是整个接待大厅。 左右各有一栋看着大概六层左右的楼房，都是简洁的白漆外墙，看着一点不像是那四颗星该有的模样。 “我们这回订的是左边这栋。咱们组六个楼层都有，你们想要几楼？让你们小两口先选。”祝符手里拿着一叠房卡走过来。 跟柏小玖几人说完这话，旁边听见的同事都在起哄，不过只是打趣式的起哄，在旁边纷纷说：“拖家带口就是爽啊。” 戚景臣不喜欢被人这么打趣，有些烦躁的扫了他们一眼，扭过身体看着柏小玖，等待她的回复。 “六楼有两套挨在一起的吗？”柏小玖知道郑青向来听她的话，直接下了决定。 “那就给你们616和618，这数字喜欢吧？行了，上去收拾一下吧。中午在中间这栋一楼的餐厅吃饭，下午是自由活动。一会儿吃完饭别到处乱跑，我们已经买好了温泉票，要发给你们。你们自己随意选时间进去玩。温泉在那边。找不到就问问。”祝符说到后面不再看着柏小玖几人，而是环视周围的人们。 见他们纷纷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啊，红河温泉，不要走错了。这里温泉好几家。就是这个方向过去。” 柏小玖之前来这里旅游过，就一次也足够记住温泉大概的方向，从祝符手里抽过房卡，朝他晃了晃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郑青和章珏羽接过她递过来的618房卡，忙不迭的跟上她的脚步。 “我们要跟他们一起吃饭啊？我记得这里有不少出名的野菜，我们不去尝尝吗？”郑青自从进入公司，唯一熟悉的就只有柏小玖。 只要柏小玖在的时候，其他人对她而言就是个摆设。 哪怕是出来旅游，她也只想跟柏小玖一起玩，其他同事一点不想打交道。 “既然跟公司一起出来，还有其他同事，该一起吃饭还是吃一顿吧。下午不是自由活动？中午别吃太多，下午和晚上我们可以自由吃嘛。” 郑青对于柏小玖向来很信服，有时候章珏羽说话都不好使，柏小玖的话她就会听，一点异议都没有，“对哦。你这样安排好很多。” 这无脑夸奖让章珏羽翻了个白眼，戚景臣在旁边闷笑起来。 郑青一点不在乎两个男人什么反应，进电梯前又挽住柏小玖的手臂，无视旁边虎视眈眈的戚景臣，“我看了下，山好像离这边挺远，我们要去爬山吗？” “你要去吗？要玩两天。今天住一夜，明天下午出发回去了。我们大概只有明天上午有空去爬山。你要去看看吗？” 郑青原本兴致勃勃，可一想到只能玩个两天，严格来说，根本不是两天，就是一天一夜，时间太短了。 可是柏小玖的提议又让她稍微打起点精神来，“你要去，我就去。你想去吗？要起多早？” “差不多七、八点起床，肯定要吃了早餐才能去，你起得来吗？”柏小玖伸出手牵住戚景臣，抠了抠他的手心，安抚了他的情绪，继续跟郑青安心说话。 “能行。”郑青单手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点头，不去看身边章珏羽一脸无法直视的表情，“那就说定了，明天早点起来去爬山。” “好吧。”柏小玖其实对爬山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看郑青特别想四个人一起干点什么，就像是在旅行中留下一些仪式感一般。 她能理解这种感觉，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出来玩，当然是希望可以留愉快有趣，哪怕疲惫的记忆。 “早上七点会不会太早？八、九点吧？”章珏羽不敢吭声，戚景臣可心疼媳妇儿，他一听早上七点起床，一点都不想去爬山。 柏小玖抿嘴朝他一笑，眼睛里全是赞赏，又扭头朝郑青嘟嘴，“你听见啦？” “好啦，知道你懒。明天睡醒再说！睡不醒那就别去爬山了。我也不见得非要去爬山啊。就是想跟你多玩一会儿嘛。” 郑青一看柏小玖这模样，就知道她恐怕根本不想去，再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应了。 一走出电梯，循着标识牌，616和618在走廊中间，既不对着电梯、楼梯也不对着转角，走廊底端。 这种在走廊中间的宾馆房间给人感觉自豪，郑青有些在乎这些事，一看房间位置就喜欢，几乎是拉着章珏羽扑过去开门。 柏小玖和戚景臣慢悠悠打开房门，房间不算大，进门右边就是洗浴间，一眼就能看见落地窗边的硕大双人床。 但这里是六楼，旁边没有其他建筑，采光不错，落地窗玻璃的窗帘被来开，阳光洒满了整张床，看着房间都沐浴着金光，显得有几分富丽堂皇。 看着清爽而又舒服，总之干净整洁，地方不算太大，却又恰好足够两个人伸展。 戚景臣一看双人床就很满足，在柏小玖环视周围时，伸手搂住她的腰，侧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今晚我会让你累到明早没法爬山。” 之前在公司她闹腾到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他还记得呢。 现在终于到了酒店，这里可没有别人能帮她，他有很多想做的事。 “一般这里的酒店隔音都不好。”柏小玖说着笑了起来，扭头看他，嘴角一歪，故作傲娇的偏头，“老实点吧！这可不是家里！” 戚景臣一见到她这副模样，打心底喜爱，简直拿她没辙，叹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跟报复似的，揉乱了她的头发，“好，我老实点！” ------------ 第131章 打闹 柏小玖今天值了个夜班，觉得头发不够清爽，扎了个马尾，显得利落一些，免得披散着头发给人感觉油腻。 戚景臣这么一扑腾，原本睡醒就有些凌乱的发顶彻底的支棱起来了。 甚至还有一缕直接垂落到眼睛前面，在她眼前飘荡，随着她躲避戚景臣魔抓的时候扫来扫去，让她眼睛都痒了起来。 戚景臣是个爱闹的性子，一看她躲避，干脆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腰，长腿一迈，抵住她的腿，彻底把她困在怀里，伸手又往她头顶扑腾。 柏小玖看着是个娃娃脸，说话因为软糯显得奶声奶气，可她毕竟二十五岁了，还没幼稚到喜欢闹了又闹。 被他这么闹腾的时候，那一缕头发弄得她眼睛有些发痒，已经心里有些烦躁，抬手准备揉眼睛又被他抬手挡开，这下彻底怒了，“放开！” 有时候两个人打闹，柏小玖也会佯装愤怒，戚景臣有些不以为然，也没看见她眼睛虚眯着，还在揉她的发顶，“小丫头，还挺横。” 戚景臣每次看见柏小玖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总觉得她很好欺负，又很需要呵护，心里爱的紧。 这会儿就是想跟她闹，用这种方式贴近她，让他觉得两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亲密的。 柏小玖也不在乎情侣之间的打打闹闹，可她觉得凡事都应该有个度。 她下车的时候还有些困，就算是在车上睡得不错，到底是下了夜班没睡够，这会儿头发完全乱了，又被一缕头发给扫的眼睛一阵阵发痒。 那种眼眶痒的让浑身都不舒服起来，却又没办法解决的难受，让她有些压抑不住脾气。 “拿开。”柏小玖终于受不了眼睛的痒，伸手重重打开他的手，低下头不断揉着眼睛，还晃了晃脑袋。 戚景臣这才察觉到她是真的不满，一看她低头还晃脑袋，以为自己把她给惹哭了，吓得赶紧的俯身凑过来查看，“你没事吧？怎么了？我碰到你了？” 关切的话语，急切的语气让心里有一丝烦躁的柏小玖缓和过来，眼睛被揉了几下，没有了刚才那股痒和燥意，整个人都舒缓下来。 随手把那一缕乱发往耳边一挂，柏小玖抬头看他担忧的眼睛，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轻声说：“我不喜欢这样。” 戚景臣还没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一看她表情好多了，也没哭，心里松口气，“什么？” 柏小玖微微皱眉，朝他嘟嘴，看着像是撒娇，“我不喜欢你一直这么闹腾我。好烦的。” 戚景臣听到这话，心里先是一凉，有些难受，觉得她跟他不一样，不喜欢这么表达心里的喜欢。 可看见她嘟嘴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在哀求他，这感觉又让他觉得心被塞满了，必须满足点她什么。 “我不是烦你。就是不喜欢被这么闹，我没睡够。”柏小玖看了他几眼，呆呆愣愣，神色不定。 猜测着他多半想左了，赶紧把话说清楚一些，“你这么弄，把我眼睛弄到了。你看。” 柏小玖将被头发扫的发痒，被自己揉的微红的眼睛往他面前递了递，抬起脸给他看眼睛的模样，更像是索吻。 戚景臣原本仔细看她的眼睛，发觉真的有些泛红，可见她这么仰着头，又忍不住看向了她的唇。 刚低下头，唇与唇之间毫无距离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和一阵笑声，郑青闷笑着望天问：“唉？打扰二位了？” 站在门框边的章珏羽低头看着地板，帮她补充来意，“我们东西收拾好了，来叫你们一起吃饭。” 戚景臣喜欢刚才的氛围，喜欢她仰着头的模样，可不喜欢被人围观。 老老实实直起身体，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回答：“下次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这样子让郑青看了过来，一看他伸手捂住柏小玖的眼睛，紧张的跑过来，“怎么了？眼睛怎么了？” 郑青不好伸手去挪开戚景臣的手，只能不停往她身上凑，想看看柏小玖到底怎么了。 戚景臣瞪了她一眼，又心疼自己刚才没轻没重的弄疼柏小玖，虽然他一点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打到了她的眼睛。 等戚景臣收回手去收拾东西，郑青凑到柏小玖面前看了眼，发觉眼睛只是微红，心里舒服了点，轻声问：“怎么了？眼睛没事吧？” 柏小玖是个近视眼，度数虽说不高，但不戴眼镜对于工作生活都不方便，这会儿戴着隐形眼镜呢。 郑青也是个习惯戴隐形眼镜的人，一看柏小玖这样，就担心她连同眼镜也出问题，那伤害就大了。 这会儿看见她只是眼睛微红，稍微柔和了语气，“要不要眼药水？我那里有。” “没事，刚才被头发扫到了。本来眼镜就有些干涩了。这么一扫，眼睛又痛又痒，有点难受。我揉的太厉害了。” 柏小玖对着郑青的耐心解释，也让戚景臣听到了耳朵里，这才明白是自己揉乱她的头发造成的。 他正将背包往柜子里塞，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咬了咬牙，暗骂自己没轻没重，也不细心一点。 恨不得拍打自己的手几下，让自己涨涨教训。 “没事就好。我好饿啊。你们好了没啊。我还想随便应付一点好去觅食呢。” “我也饿了。”柏小玖下车的时候肚子就有些饿，进房间戚景臣一直闹腾让她冒火，这也是原因之一。 戚景臣原本还在自责，一听这话，几下把背包塞进去，连忙转身，先是仔细看了她眼睛一会儿，这才伸手温温柔柔牵起她的手，“都收拾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郑青看了眼被塞进被子的背包，什么东西都没拿出来，想说一句，这就收拾好了？想想这不是自家男朋友，咽下这句话。 “嗯。我真的没事。”柏小玖能看出戚景臣眼底的歉意，但刚才她的脾气也急了点，现在算是清醒了一些，就觉得自己有也不对。 看见他这样，心里也会不舒服，会觉得自己给了他委屈受。 戚景臣心里没有因为这话稍微好一些，还在不断提醒自己，以后不能这么过分，至少不要弄伤她。 郑青向来大大咧咧，没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挽着柏小玖另一只手臂，“我觉得这酒店还行哦。刚才在外面看，觉得不像是四星。” 说到这里，她又环视走廊周围一圈，一脸满意，“环境不错，房间也不错。公司还是挺大气的。” 景伞公司就是这点好，薪水可能不是同类型大公司中最高的，但是待遇福利是最好的，五险一金不说，每个月还有不少东西可以领取。 每个季度还会发游戏点卡和其他一些福利，每年还有两次免费的旅游。 除了带家属需要交钱，任何旅游，不管几天都是公司掏钱，郑青当初想进来就是为了这个免费旅游。 只是郑青之前没有参与过，进了公司只跟柏小玖熟悉，也不知道这旅游到底好不好。 这回自己亲身体会一下，顿时觉得公司的确不错，提供的免费旅游也没有糊弄人。 “好歹也是知名大公司，这些事不会这么小气抠门的。” “就是不知道午餐如何。不过味道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还要自己去吃东西。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泡温泉？啊，我带的牌，什么时候玩？” 郑青的问题一个叠一个让柏小玖翻了个白眼，斜睨她一眼表达不满，“就两天时间，你想玩的太多了。” “跟你在一起，我巴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啊。” 郑青的话让老实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轻咳一声。 两个人咳嗽完了，又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眼底全是无奈和理解。 “我可不想时时刻刻跟你腻在一起，怕你家章珏羽把我打死。”柏小玖笑着说话还转头去看了眼朝她讪笑的章珏羽。 郑青完全不回头，一脸不在乎的摆手，“要不是你有人陪着住，我压根不会带他。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泡温泉啊？” 柏小玖一脸同情的看了章珏羽好几眼，这才转过头，“晚上吧？晚上我们吃点东西，消化一下就去泡温泉？还是泡了温泉去吃东西？” “泡温泉不能吃太饱，但也不能饿着肚子。我们随便吃点什么，泡完出来觉得饿，再吃点吧。”章珏羽像是这里最稳重的一个，说话都慢条斯理。 郑青对于这些事向来听他的话，“那我们晚上吃点这里的特色小吃，不吃太饱去泡温泉，泡完再出来吃吧？” 在她心里，章珏羽跟柏小玖摆在一起，都是柏小玖放在第一，毕竟章珏羽天天放在家里，随时可以看见。 柏小玖可不在她的家里，这次出来旅游才可以一直凑到一起，她是真的恨不得时刻腻在一起。 “嗯，你说了算。我向来不挑剔。”柏小玖是真的不挑剔，跟郑青在一起，什么都是将就她。 郑青就特别喜欢跟柏小玖一起吃东西，无论提议什么，柏小玖都会点头，不会像是章珏羽什么都要挑剔一番，最后两个人吵一架才会迁就彼此。 “你最好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听说这里有家帅哥开的烧烤，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啊。”郑青激动的凑到柏小玖的耳边开始窃窃私语。 “这里有什么特色菜吗？”戚景臣看郑青跟柏小玖很小声的说说笑笑，只能扭头询问章珏羽，免得他们两沉默的有些尴尬。 “烧烤很出名，还有一些孜然做的菜色。其他大多数是蓉川市有的，这里都有，有些许差别而已。晚上我们试试？” ------------ 第132章 一顿午饭 四个人说说笑笑从电梯走出去，循着这栋楼外一道玻璃走廊的标识，走到了中间那栋建筑的餐厅。 这回车程有差不多四小时，不需要值夜班的一组的同事们精神好，坐在车上吃吃喝喝，下车还精神奕奕。 下了夜班的三组一群人，下车一个个都是呵欠连天。 四个人走到餐厅一看，原定的位置，一桌人都没坐满，就角落有半桌人，祝符和一组的主管潘灵礼在，还有四个人，两两岔开坐在不同位置聊着天。 潘灵礼算是四个主管里最年轻的一位，也是脾气最好的一位，才二十四岁，靠着自己的耐心，一个月之内得到了两位玩家的感谢信和锦旗，一战成名。 因为工作能力而提升的潘灵礼也是四个主管里出了名的不爱管事，大多数把权利分摊给各个游戏组长。 所以不少游戏组长都希望转到一组去，谁都希望自己能权利多一些，更多一些。 柏小玖对于这个主管只是耳闻，平时也没交集，今天下车也没注意看，现在朝他们走过去，这才发觉潘灵礼一点不像是二十多岁的人。 长着一副三十多岁的成熟脸，头发有些自然卷，皮肤黝黑，戴着有些复古的黑框眼镜，还留着胡子，乍一看，真看不出是四个主管中最年轻那个。 祝符正跟他说着话，看样子聊的很愉快，视线无意识过来时，余光瞅见了柏小玖，连连招手，“赶紧的，这一桌都没凑满，我快饿死了。”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们一桌？”柏小玖顺势在他对面拉开椅子，示意郑青坐下，才在她身边坐下。 “不是在睡觉，就是不饿，早跑了。你去把你那组的人叫下来，咱们凑一桌先把饭吃了？”祝符趴在桌上，微微仰头跟她说话。 皮肤白皙的他眼睛漂亮，这么趴在手臂上仰头，显得眼睛更大了，还带着点楚楚可怜。 “我组里人都在哪里呢？我都不知道，我去叫？”柏小玖对于他这种极其善于装可怜，早已无动于衷。 “手机啊。你自己组里人不记下号码的？快点叫人来吃饭！饿死了！”祝符学孩子一般的拍了拍桌子，就差满地打滚了，“你都不心疼我！” 柏小玖和郑青都在他手下做事挺久，对于他的尿性很了解，戚景臣却完全不知道。 看见他那么看着自家媳妇儿，心里已经不爽了，总觉得他是在对她撒娇。 这会儿再一听这话，要炸了，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瞬间捏紧了拳头，怒瞪着他。 柏小玖正好转身拿手机，准备给其他人打电话，一眼看见戚景臣那愤怒的表情，心里惊了一下，手往他膝盖上一放，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戚景臣就是看祝符不爽，总觉得他对柏小玖有什么企图，被柏小玖的手这么一摸，扭头看向她。 看见柏小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可以看出一丝严肃，他有些懵的跟她对视。 “我去给组员打电话，你陪我到门口去？”柏小玖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但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跟他争执，准备找个借口带他出去。 戚景臣正好不想看见祝符，巴不得一直陪着柏小玖，连忙跟着起身。 柏小玖朝祝符比了个手势，又指了指手机，示意自己出去打电话，等他笑着瞅了眼戚景臣，手一拽，几乎是连拖带拽，很快把他带到了餐厅门口。 一只手拽着戚景臣，一只手快速的拨号，先给何晓打了电话，她一接起来，就简单明了的询问：“饿不饿？还要睡觉吗？下来吃饭吧。在餐厅等你们呢。” 何晓不过是在房间里闭目眼神，跟另一个不算熟悉的新人聊天，接到电话看了眼窗外，也不打算睡，很干脆的应承，“行，那我和小李一起下来吃饭吧。” “嗯，你顺便给其他两个人打个电话，叫她们也下来吃饭。就算困，还是吃了再睡吧。晚上还可以一起去泡温泉。” 柏小玖觉得戚景臣的愤怒来的莫名其妙，心里有点好奇，又觉得很无语，跟何晓说话的时候，语速很快，听着可能没有那么令人舒服。 等何晓答应下来，她意识到自己情绪太外放，稍微收敛了一些，说话也柔和了很多。 何晓倒是没听出来，只是对于柏小玖，比之前要信服一些，也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应了，“好的。我给她们电话说一声。” 柏小玖跟何晓说完话，走到餐厅门口，视线扫了一圈，没看见其他人过来，这才摸出烟盒，慢悠悠点上一支烟，转过身看戚景臣。 戚景臣在她打电话的时候特别安静，老老实实被她拽着往外走，这会儿见她叼着烟转过身，自己也摸出烟来点上。 烟雾刚刚升起，他想起祝符刚才睁大眼睛看着自家媳妇儿，仿佛眼睛里雾气蒙蒙一般，心里又不舒服了。 柏小玖深吸一口烟，朝一边缓缓吐出来，这才看向他，微微凝眉，又很快松开，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戚景臣刚吐出烟雾，总觉得她问的有几分严肃，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 可他个子高出她那么多，这么一站端正，就要低头看着她，气势比她足多了。 戚景臣左右环视一圈，也没地方可以坐下，看了看她的高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干脆提了提牛仔裤，慢慢蹲了下来。 手里还夹着烟，仰头看着柏小玖，一脸纯真的继续重复：“真的没怎么。” 柏小玖刚才觉得他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问出这句话之后，她突然想起祝符爱跟她们撒娇，装样子，该不会这样让他不爽了？ 转念想想，如果有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在戚景臣面前这么撒娇装样子，大概她也会抓狂吧？ 这么一想，刚才那么一点淡淡的不舒服没了，再一看戚景臣俯视着她说话，一看她需要仰头，又慢慢蹲下。 这份体贴和看着格外的乖巧，让她心里一阵阵的发暖，什么气都没了，反而觉得是自己的错。 是她不够在乎他的感受，要么就该跟他说清楚祝符是什么样的人，要么就不该搭理祝符。 当然，不搭理祝符实在是很难。 “祝符，就是我们主管吧。他人呢，就是那样，对着谁都那样，跟爱闹的小孩子似的。我们大家都习惯了。相处方式也固定了。” 柏小玖说到这里，干脆也蹲下来，跟他平视，声音放的跟柔和一些，“你能明白吗？” 戚景臣原本是心里生闷气，这会儿被柏小玖这么明白的戳破，总觉得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烦闷。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不开心什么，明明心事被她说中应该是开心的。 可她能这么解释，说明心里是在乎他的吧？ 戚景臣从来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直有些患得患失。 他面对柏小玖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奶狗，睁开眼第一个看见柏小玖，满心满眼只有她，再也看不下其他。 柏小玖就像是他碗里的那根“狗骨头”，而他特别护食，要是谁多看一眼，都会汪汪叫，如果有人敢来抢，他甚至可以拼命。 或者柏小玖就像是他认定的主人，哪怕她稍微对其他同类露出一点好感，都足够让他发狂。 柏小玖看他只是怔怔的盯着她，也不说话，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还不开心？哎呀，他那个人就那样，不搭理就好了！真的！不是，我不是说我不搭理他，我是说你不要在乎他……” 话还没说完，戚景臣伸手握住了她那只晃悠的手，突然展颜一笑，越笑越开心，“我知道了。” 说完这四个字，又红着耳根看向另一侧，声音压低了几分，“你是不是也在乎我？” 柏小玖的关注点一下就放在了“也”这个字上，抿嘴笑起来。 这一个字就能让她明白许多，心里一下幸福的冒泡泡，泡泡一个个升腾起来，在她的身体里乱窜，让她不止是心痒痒的。 戚景臣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嘴角微微下垂，眼睛里透着委屈瞧过来。 柏小玖一看他这样，笑的合不拢嘴，挪了挪，凑近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对啊。我也在乎你。” 这个“也”字咬字很重，让戚景臣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就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又不好意思的斜睨她一眼，看向另一边。 柏小玖很喜欢他这副害羞的模样，笑着看了几眼，才慢慢站起身，晃了晃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我饿了，要不要进去吃饭啊？” 戚景臣在她站起身时，害怕牵着的手导致她摔倒，自己的手一点力气不敢动，被她这么一晃，人也跟着晃了晃才稳住。 为了不让她摔倒，连忙把手里的烟丢掉，站起身把她搂到怀里，“饿了就去吃吧。可你们组里就那么几个人，能凑够一桌吗？” “祝符那家伙在呢，撒娇撒泼他都在行，我们回去没准人都够了。”说到祝符，柏小玖又瞅了他几眼，见他神色自然，这才放心。 戚景臣刚才是真的不爽，可柏小玖专门给他解释，又说在乎他，那他什么都可以不多想。 至少现在此刻，面对祝符这个他看不爽的人，他不会再多想。 两个人手牵手晃晃悠悠走回餐厅角落，那一桌多了几个人，正好空了何晓几人的位置出来。 柏小玖和戚景臣刚坐下没多久，何晓带着三个新人说笑着走下来，朝一桌人招呼一声坐了下来。 祝符一看一桌人总算是凑齐了，这才呼口气，找了餐厅经理上菜。 或者是之前就打过招呼，上菜的速度比柏小玖想象中快一些。 从小到大在外面吃宴席，大多数都是冷盘吃空了，菜还没上。 等上菜了，几乎是上一个菜空一个菜。 不然就是一口气菜全上来，却没有一个让人有食欲想吃的菜。 公司不知道订了一些什么菜，居然还有螃蟹和虾。 清蒸螃蟹是按照人数端上来的，一人就一只。 一碟清蒸大虾看着分量还行，摆在正中间看着也挺有食欲。 祝符一看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清蒸螃蟹，嘴角含笑伸手拿了一只，“九、十月正好是吃蟹的时候，这是公司采购叫这里帮忙清蒸的。” 这个柏小玖倒是听说过，有时候出去旅游，公司还会自己买一些食材或者饮料带去，比起直接在餐厅购买更放心也更省钱。 “公司挺大气啊。看着还真不错。”郑青一听公司出钱，跟着伸手先替柏小玖拿了一只，嫌弃的看了戚景臣一眼，给章珏羽拿了一只。 柏小玖一看她这个幼稚的举动，笑着给戚景臣拿了一只，放在碗里，“这个时候的螃蟹的确不错。” 戚景臣一脸为难的看着柏小玖放在碗里的螃蟹，有些无从下手，又不知道如何跟她说，只能点点头，“嗯。我，尝尝。” 柏小玖还没看出他的为难，自己开始慢慢拆螃蟹。 她很喜欢吃螃蟹和虾，最喜欢的就是螃蟹，特别喜欢慢悠悠的吃，一条条蟹腿拆开，蟹黄和蟹肉一点不放过，不爱吃醋都喜欢螃蟹沾着酱醋碟的味道。 柏小玖把蟹腿拆开，把蟹壳给打开，余光一瞅，戚景臣还盯着碗里的螃蟹发呆呢。 “你不喜欢吃螃蟹？” “我不会剥壳。”戚景臣老老实实的回答，总觉得这个回答有些怂，低着头看着螃蟹没有看她。 每次在她面前承认自己不会什么，都会觉得自己仿佛一无是处。 柏小玖听到这个答案，轻笑一声，将自己的碗挪过去，技术高超的用蟹脚尖把蟹肉掏出来，放在他的碗里。 “没关系，你有我，我替你剥壳就行。”柏小玖说话的声音很轻，动作也很轻。 戚景臣转头看着她低头帮他剥着螃蟹壳，将蟹脚里的蟹肉都仔细的挑出来，莫名觉得眼眶发热。 从小到大，他其实喜欢吃螃蟹，可他被海蟹壳的刺扎过，开始害怕不敢触碰螃蟹，就像是小时候被鱼刺卡过，明明喜欢吃鱼肉也不敢吃。 连他的妈妈都不愿意帮他剥开蟹壳，而此刻一个他放在心坎上的女孩，正低着头一点点帮他仔细剥开，全然不顾自己。 那种感动叫他恨不得抱着她不撒手，朝全世界大声叫：“她是我的！是我的！” ------------ 第133章 闲逛 柏小玖替戚景臣剥螃蟹壳，不过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 就像是戚景臣下意识想体贴她，珍惜她，心里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去思考。 柏小玖从小到大就是个动手能力超强的人，替男朋友削水果，剥蟹壳之类的，都是一种本能了。 她原本就不是个计较的人，也不觉得女人就要等待男人付出更多，两个人的付出应该是相互的。 但凡男朋友对她好一些，宠爱一些，她就想回馈。 戚景臣看着碗里的螃蟹渐渐变成了白皙的蟹肉，金灿灿的蟹黄堆在最上面。 柏小玖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低头开始剥自己这只螃蟹。 刚剥开一只蟹腿放在嘴里，余光瞅见他还没动，扭头朝他催促一声，“吃啊。这时节的蟹黄不错。” 戚景臣朝她灿烂一笑，恨不得把自己心中的感动全都表达出来，可看她忙着吃螃蟹。 举起筷子，甚至没有沾一下姜醋，往嘴里一塞，没有一点壳，满满都是蟹肉让人满足的味道，“嗯，很不错。” 特别是他身边这个女人最不错。 柏小玖就喜欢这种身边坐着自己人，而她可以慢悠悠吃螃蟹的时刻。 戚景臣慢慢吃着，还扭头看她动手的模样，总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特别可爱，又特别招人爱。 扭头看了一眼桌子正中间的清蒸大虾，戚景臣伸手夹了一只，放在碗里，手很笨拙的开始剥开虾壳。 柏小玖刚把蟹黄吃干净，心里很满足，正在啃蟹钳，一个不太好看的虾摆在了她的碗里。 循着筷子看过去，是戚景臣讨好的笑，“吃虾。” 一看那虾被扒拉的都有些散了，可见剥虾壳的那个人多不擅长。 “我喜欢剥壳。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剥？” “不要，我要看你吃我剥的。你只要吃就行了。” “呐，你们两个别腻歪了。赶紧吃吧。不然一会儿谁都吃不到了。” 两个人还在你侬我侬的对视，郑青的筷子快速伸过来，一个人碗里放一只虾，嘴角还往对面撇了撇。 柏小玖瞅了眼桌上的菜，已经七七八八了，他们对面坐着其他组里的人，夹菜的速度是他们的一倍。 这会儿桌上正中间的清蒸大虾就剩下两三只，更别提其他的菜，几乎是要空盘了。 柏小玖和戚景臣又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没关系，早就说了，我们随便吃点，再出去觅食啊。”柏小玖说着话，把碗里的虾捏起来塞到嘴里。 细细嚼了吞下，转头朝戚景臣笑的微眯眼，“你剥的虾特别好吃。” 郑青一听打了个抖，受不了的朝身边的章珏羽嘟囔，“你瞧瞧别人，肉麻的！真是无话可说。” 章珏羽早就放下筷子，这会儿正在喝果汁，拿出喝酒的架势浅酌一口，才慢悠悠回答：“他们是新婚燕尔，我们都老夫老妻了。” 这话瞬间治愈了她那颗蠢蠢欲动，想看自家男朋友挣表现的分，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我放过你了。 “一会儿还想吃点什么？才吃了东西，先去逛一圈再说吧。”戚景臣吃掉碗里的螃蟹肉，吃的干干净净，比上次熟练更多的剥开碗里的虾。 剥完后自己还偷偷看了几眼，觉得比上次好看多了，直接往柏小玖的嘴里塞去。 柏小玖还在跟蟹脚奋斗，唇边有东西，下意识张嘴，一口咬下去，扭头朝戚景臣弯眼笑起来。 含含糊糊的回答：“这山顶有座寺庙，周围不少跟这些相关的小东西，我们可以去看看。山脚下的风景也不错。对了，我们还要买泳衣泳裤。” “嗯，你慢慢吃。反正时间还早。先去陪你买了泳衣，再说其他，饿了再吃就是了。”戚景臣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抬手用手里的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 柏小玖很喜欢他这种小体贴，主动往上贴了贴自己的唇角，还挪动着脸颊，示意他擦，“嗯。” “你们泳衣泳裤都没带？不是早就说了要泡温泉吗？”郑青这会儿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菜早就没了食欲，只是大家吃的差不多，喝着果汁都在聊天。 谁也不提先离开，只能坐在原地，三三两两的闲聊起来。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什么都喜欢从家里带？”章珏羽放下空了的杯子，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率先站起身，“我们还要陪你们买泳衣泳裤，是不是先离开了？” 柏小玖闷笑一声，知道他不想这么继续干坐着，跟着站起身，朝祝符点了个头，“我们先走啦。没什么其他事了吧？” “吃饱就撤吧。我和小礼要在这里等其他人，安排他们吃饭。你们各自自由活动去吧，别在这里陪着。” 祝符这话跟特赦令似的，看着聊得开心的人，彼此打个招呼，各自起身散开。 柏小玖跟戚景臣手牵手，走在郑青和章珏羽的身边，一走出餐厅，看了眼周围，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先去哪里啊？” 这个景区在蓉川市挺出名，山顶还有佛光和金顶，以前旅游的人大多数喜欢住在山顶，山脚没有什么酒楼。 后来山间发觉了温泉，被引到了山脚，出了不少温泉酒店。 从此之后，山脚渐渐发展的比山顶还要繁华，酒楼林立，更别提其他的小宾馆，小餐馆，各种卖杂货的铺子。 景区的山脚形成了一个镇子一般的存在，应有尽有。 这里旅客也多，看着蓬勃热闹，又有景区的新鲜空气，往哪里看去，都有一种叫人想走走的感觉。 左边有一条街道，一直延伸往上就是他们今晚要泡的温泉，爬过这个坡，前面有些距离的地方就是。 街道两边各种店铺都有，而右边是美食一条街，呈现Y字型的街道，看不完整个街上都有什么美食。 不过从那里走来走去的人们，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食物在吃，令还没吃饱的郑青有些蠢蠢欲动。 “先陪他们买泳衣泳裤吧？”章珏羽看郑青站在餐厅门外，垫着脚朝美食一条街看，拽了拽她，提醒她回过神来。 柏小玖一看郑青那样就知道她还想吃东西，她看着挺瘦，有时候还挺能吃，特别是面对这种美食一条街的存在。 “我们两走这边先去买泳衣泳裤，你们两去那边逛逛？我们买东西很快的，买完过来找你们吧。” 郑青听到这个提议有点心动，可她又不想跟柏小玖分开，陪她一起逛街买泳衣也很不错。 “不要，我先陪你去买泳衣，一会儿一起去那边逛逛。”最终友谊战胜了食欲，郑青看都不看美食街那边，坚定的看向了左侧。 柏小玖笑了起来，朝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心里很舒服，这种被朋友时刻放在第一位的感觉，被人在乎的感觉，谁都会很喜欢。 她上前挽住郑青，跟着她一起朝左侧走去，“随便买一件就行啦。反正就今晚泡下温泉而已。我还懒得带回去。” 郑青随意扫了一眼前方，转头看了一眼她的胸，叹息一声，“你买衣服可不是想随便就能随便的。” 两个人选了一间看着泳衣品种还挺多的店，章珏羽陪着戚景臣在门口看着泳裤。 郑青一眼看见最上面挂着的一套比基尼，海蓝色还带着小衣领的泳衣看着特别清爽。 柏小玖也是一眼看中这个，刚抬手指过去，准备叫人拿下来看看，戚景臣从外面走进来，按住了她的手。 在门口看了几眼泳裤，戚景臣打算随便拿一条，目光巡视着老板，一眼看见柏小玖和郑青目光齐齐往上看。 他跟着一起看过去，倒吸一口冷气，他怎么可能让自家女朋友穿这样的泳衣？ 更何况，他看了看柏小玖的波澜壮阔，原本在外面回头率就够高了，去泡温泉还穿这套？ 他没办法忍受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一看她抬手指着那套，几乎是行动快过了思考。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摁住了柏小玖的手，支吾半天，才吭了一句，“这套不好看。这套好看。” 他手指的方向是一套黑色连体泳衣，就像是中老年妇女爱穿的那种，保守还显瘦的最基础款。 柏小玖抿着嘴扭头看他，“你觉得这套好看？” 戚景臣不过是不想她穿比基尼，可郑青和章珏羽在身边，也不知道他直说，柏小玖会不会生气，这才随便一指。 听她这么问，莫名觉得她好像有些不爽了，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摇头，“不是那么好看。” “那个……”戚景臣见她只是抿着嘴看着他，也不吭声，连忙手一指，这回换了一件碎花的连体泳衣，“这件也不错。” 郑青在一边噗一声笑出来，挽着柏小玖朝他歪头看过来，“你这审美真美，都拿来选女朋友了？” 柏小玖原本有些无语，心里明白他大概是不喜欢女朋友穿比基尼，可是会有不爽，为什么有了男朋友就要被管的那么多？ 比基尼也不能穿？还给她指一件那么难看的泳衣？他想做什么？什么都管着她吗？ ------------ 第134章 比基尼 柏小玖觉得男朋友在乎自己才会管的比较多，但如果干涉过多，那就不是关于在乎的管，而是一种约束。 或者说是，以爱为名义的束缚，她不喜欢这样的束缚。 也许没人会喜欢被这样的束缚，毕竟人的天性是向往自由。 戚景臣心里在乎她，几乎是在乎到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就是怕失去。 在他心里眼里，谁都比不过柏小玖，谁看见柏小玖都会喜欢。 如果她还要穿这样的比基尼，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怎样。 柏小玖转头看着他，久久不语，不满明显的挂在脸上，等待着他能改口。 郑青的话没有点醒戚景臣，他反而不耐的瞅了眼她，很肯定的朝柏小玖点头，“你喜欢的那件真的不好看，这件好看。” 章珏羽都看出气氛不对劲了，上前拽了戚景臣一把，可人都在这里，他如何提醒？ 总不能说，“兄弟，别跟女人讲道理，讲不通。你再继续就完了。” 章珏羽微微张嘴，嗫嚅片刻，实在没胆子在两个女人面前说出这话，忍了忍，只能轻微晃了下戚景臣的袖子，意图提醒他，别说了。 “你觉得我身材不好，不配穿这件比基尼？” 柏小玖的话让戚景臣着急起来，上前一步去牵她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件不适合你。” 如果戚景臣很直白的说，“我不想看你穿成这样。我希望你穿着我选择的这件，不然我会吃醋。” 柏小玖大概会不满，却也能接受，可现在戚景臣的话叫她心里很不舒服。 就是那种我明知道你是在用这件事做借口，我却只能装作不知道，还要配合你的憋屈感。 郑青也发觉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劲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沉默，甚至是有火药味。 再一看章珏羽那个提醒人的动作，还想调侃两句的郑青不敢吭声，咽了咽口水，想找出一句话，或者一个词缓解气氛。 可眼看着柏小玖的脸色越来越沉，她也没想到什么好话题。 “那你觉得这种老气的，难看的连体泳衣比较适合我？我就不能穿比基尼？”柏小玖哪怕心里不舒服，还在希望他直接说出实话。 戚景臣心里在跟这件泳衣吃着醋，压根没办法说出来，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他或许会说。 但身边还有个郑青和章珏羽，他总觉得自己说出你穿这件我会吃醋，是一件丢面子的事。 无关是否有恋爱经验，就是一种本能的想法，或者是心深处的大男子主义在隐隐作祟。 他也不是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边做小女人依附着自己，就只是希望偶尔她能乖巧听话。 可男人总是不懂，他们的想法不说清楚，女人能够理解到天边去，再从天边飞出宇宙，永远划不到一个地方去。 章珏羽作为过来人，比戚景臣有经验多了，一看这僵住的气氛，连忙讪笑着出口提醒，“咱们喜欢的，她们不一定喜欢，让她们自己选吧？” 戚景臣不觉得这是善意的提醒，反而微微皱眉，瞅了眼章珏羽，继续看着柏小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我喜欢这套，我要买这套。”柏小玖指着最上面挂着的比基尼，毫不犹豫的回答。 脸上的表情带着倔强，一副你不答应我们就无话可说的模样。 戚景臣很为难，他觉得自家女朋友仿佛是生气了，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对劲，可让他看着她穿这套比基尼，他自己都过不了心里那关。 有时候男女之间，就像是拔河，从一开始在彼此试探对方的力气，到最后自己用尽全力想让对方来到自己的世界。 人总是在寻求认同，恋爱中也一样，甚至希望可以把另一半同化，其实就是为了一种自我舒适感。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习惯不要管，别人一切都顺从着自己。 此刻两个人就是试探的第一步，看看对方有多少力气，又会使出多少力气，能让出多少。 “你真的不适合这套。你不喜欢我给你选的，买其他也可以，除了这套，哪套我都可以送给你。”戚景臣说话时，态度有些坚决，但语气很温柔。 柏小玖不喜欢他最后一句话，总给人奇怪的感觉，沉默的看着他，带着女人特有的倔强。 气氛比刚才更尴尬了，郑青安静的站在一边，无措的看了章珏羽几眼，使了个眼色，指望着他打破僵局。 章珏羽比郑青还要尴尬，这两位一个是她的朋友，一个是她朋友的男朋友，严格说起，关系不算特别好，也不了解彼此，他要怎么说？ “你生气了？”打破沉默的是戚景臣，他从坚持到看见沉默的柏小玖心里发慌，感觉自己不能继续这么僵持，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话题。 朋友在身边，这还在外面，就在不远处的柜台边站着这家店的老板，要在外面跟他吵架吗？ 柏小玖自认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狠吸一口气，眨了眨眼，努力挤出一抹有些不分明的微笑，“我没生气。反正还早，不如我们先陪央央他们去吃点东西把？” 她不想在外面跟他争执起来，让陌生人看了笑话，更不想让朋友尴尬。 戚景臣还没回答，郑青连忙上前挽住柏小玖的胳膊，很亲密的凑到她的肩头，连声应和，“嗯嗯，先陪我去美食街吃点东西吧？反正我们晚上才去泡温泉。走吧？” 章珏羽此时也找回了话题和声音，跟着说：“对对，说实话，我中午都没怎么吃饱。这会儿是有点想吃东西。” 戚景臣也不是不识时务的家伙，一看柏小玖那生硬的表情，知道自己大概是惹她生气了。 既然两个人都这么凑着说话，戚景臣也不会坚持自己的意见，反正说到底，柏小玖也没现在买了那套泳衣。 “好，我们先陪他们去吃东西。”戚景臣紧了紧牵着她的手，却被她用力挣脱。 柏小玖手一抬起，顺势跟郑青两个人亲热的挽在了一起，先走出泳装店。 章珏羽等她们两出了门，在戚景臣身边轻声说：“何苦呢，让着她一点也没关系。” 关于比基尼这茬，章珏羽深有体会，出门前他也因为这事跟郑青吵了一架，最后败北。 郑青这次来泡温泉带的也是一套比基尼，跟柏小玖看中的差不多的款式，在男人看来都不该穿的款。 他都不想让郑青去泡温泉了，但郑青说得对，她是个独立的个体，凭什么这么被他约束，哪怕他们是一对。 章珏羽其实很能理解戚景臣此刻的想法，但不赞成他这么正面去反对，连一句软话都不会说。 可他又不能对戚景臣明说，“兄弟，对女人要温柔点。你这么跟她对着干，吃亏的是你。” 刚才戚景臣的表现，足以让章珏羽明白，这家伙是真的有些倔强，固执己见。 “你愿意让你女朋友穿比基尼去泡温泉？给其他人这么大大方方的看？”戚景臣的表情不太好看，但知道与章珏羽无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柔和一些。 “我肯定不愿意，但她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女儿。你觉得你这么管有什么意义？” “她是我女人！懂吗？我有资格管，我想她做到我想要的。”戚景臣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 他有些回过神来了，刚才是不是他的态度太强硬让柏小玖反感了？ 或者说刚才他说的话那句不对，惹得她生气了？ 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柏小玖给他的感觉是温柔可爱，性格也很软，几乎很少有什么坚持。 今天她表现出来的倔强，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心里也觉得这不像是平时的她。 想到这里，他有些迟疑起来，转头看着章珏羽，欲言又止的好半天，直到他也看过来，才轻声问：“我是不是刚才有些凶？” 章珏羽看他还知道思考之前做的事，有些松口气的朝他长吁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还知道反思了？” 看着戚景臣凝眉思索，章珏羽好心把他跟郑青出门前关于泳衣这一茬的事，详详细细的跟他说了一遍。 戚景臣听得有些呆，听完后眉头皱的更厉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章珏羽，“你这就，妥协了？” “你这就妥协了吗？”郑青跟柏小玖走出泳装店，察觉到她有些动怒，声音轻微的问了一句。 柏小玖不在意的撩了撩自己脸颊边的头发，“当然不会，那套泳衣挺好看的。我打算一会儿买了，今晚穿。” 郑青赞同的点头，“我是真的看不惯，男人觉得我们这也不该穿，那也不该穿。我家那位之前还不准我带比基尼，吵了一架，消停了。” “男人都是有个接受底线的。今天你让一步，明天就要让两步，接着一步步的无路可让。我不是说他不好，或者说不喜欢他管我。” 柏小玖说的有些沉重，仰头看了看天空，“算是我的经验吧。我就是不希望他觉得我是可以被掌控了。无关一件泳衣，而是尊重。” ------------ 第135章 关于尊重 郑青十分赞同柏小玖这话，深有同感的重重点头，有些感慨，“我也觉得，我喜欢的，他无法接受，应该试着去接受，不应该直接否定我。这就是尊重！我之前还在想他这样就是不信任我。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的确是不尊重。” “我也不是说必须穿这样的泳衣，就是喜欢。看上了觉得好看，也不一定非要这种款式。我就是不喜欢他的态度。” 柏小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还有些生闷气，觉得他不但不尊重她，还不给她面子，在她的朋友面前这样的坚持。 哪怕两个人没有吵起来，可当时气氛也很尴尬，最后还是她让步，心里终归有几分不舒服。 她不是不可以让步，只是让步之后会去反复琢磨，会有一些意难平。 “这不叫妥协，这叫做互相迁就，谦让，体谅。你难道要让她什么都听你的，才叫逞心如意？”章珏羽是这么对戚景臣说的，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其实他依然不希望郑青穿这个款，总觉得她穿成这样是他吃亏了，可转念一想，她当时那么生气和坚持。 为了一件泳衣，让自己爱的人不开心，自己满意，是不是真的对呢？ 章珏羽也是在她生气后，看她眼眶都红了，还在跟他争执，那一刻，是心痛也是自责，觉得自己做错了。 所以他退让了，不再坚持，不用自己的想法去影响她。 戚景臣能明白章珏羽的意思，但无法认同，很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听到，却固执的回答，“我不是一定要让她听我的，我只是觉得，我不希望她这么做，她如果在乎我的感受，就不会这么做。”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章珏羽经历的事情多，比郑青成熟许多，更会想的较深。 他不想用自己的思维去影响别人，更何况现在戚景臣还这么坚持，顺着他的话说：“那你跟她好好聊聊吧。” “反正这事没得商量，我当初就这么回答的。他最后还是妥协了。”郑青瞅了眼身后，离她们有段距离的戚景臣和章珏羽，凑到柏小玖耳边轻声说：“不然你们两好好聊聊吧？我把我家那位叫走？” “嗯。”柏小玖犹豫片刻，觉得如果自己跟戚景臣不沟通，一会儿还得面对这个问题，他们是需要私下解决这事。 郑青停住脚步，松开挽着柏小玖的手，转身朝章珏羽招手，“我想去吃竹筒饭，小九不想吃，说想去喝奶茶，我们去吃吧？” 章珏羽还在听戚景臣滔滔不绝的心理剖析，内心充满了对于这种恋爱新手的无奈，一听到郑青的话，如蒙大赦，连忙打断戚景臣的话，朝郑青大声回应，“我陪你去吃吧。我看你中午就没吃什么。走吧。” 戚景臣正说在兴头上，关于男人的想法，女人的做法，一看章珏羽朝郑青走去，看了眼正盯着他的柏小玖，马上站直身体朝她露出微笑。 “我想喝杯奶茶，你要喝吗？”柏小玖朝挽着章珏羽的郑青递过去感激的一笑，迎着戚景臣走了过去。 “渴了？去吧。我要喝。那他们呢？”戚景臣瞅了眼手挽手离开的两个人。 “他们要去吃竹筒饭。我们去喝奶茶。”柏小玖也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侧头看了眼他的表情，倒没看出什么不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看来他压根不明白她刚才心里多难受，这点让她觉得心里有些闷。 “竹筒饭是什么？好吃吗？”戚景臣不但没有想起刚才的事，反而被美食吸引走了，一点没想到需要跟柏小玖沟通。 “味道还行吧。但我想去喝奶茶，如果你想吃竹筒饭，去找他们一起吃吧。”柏小玖这句话说得十分随意，看着也不在意，但满满全是试探。 戚景臣没听出试探的意味，以为她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可叫他抛下女朋友，跟别人去吃东西，这肯定不可能。 他抬手用手背滑过她的脸颊，带着温柔的笑，“当然是陪你去喝奶茶。喝完了再去吃好了，陪你比较重要。” 戚景臣不是个擅长花言巧语的人，有时候是发自内心这么想，所以说出来的话总是很打动人。 原本因为刚才的事心里还有不舒服，此刻柏小玖听到这话，看着他的笑容，整个人情绪又平和下来。 “那就去喝奶茶吧。顺便在那里坐一会儿？”柏小玖的手一指。 顺着她手的方向看去，那间奶茶店面积不算小，里面有沙发座椅，外面还有一圈竹篱笆，上面围绕着藤蔓，还开着叫人看不出品种的野花。 店铺外面是一张张竹椅和竹桌子，看着颇有几分野趣，不像是喝奶茶的店，更像是需要来一杯清茶的好地方。 两个人一人点了一杯热奶茶，在店铺外临街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竹椅还有靠枕，整个人往椅背上一依靠，被下午初秋的暖阳一照，可以舒服的再睡一觉。 刚坐下，戚景臣正要张嘴说话，一看柏小玖靠在椅背上，捧着奶茶舒服的扬起脸，微眯眼，看着格外舒服，又缓缓闭上了嘴。 柏小玖捧着温暖的奶茶，手心散发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脸上被阳光铺满，瞬间觉得这个悠闲的午后，就这么一直坐着也是一种享受。 闭着眼都快睡着了，耳边传来路过行人的对话，两个人在商量去哪家温泉泡一泡。 柏小玖这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缓缓睁开眼，朝戚景臣看去。 戚景臣很喜欢看柏小玖这个慵懒的模样，正双手交握抱着奶茶，手肘和上半身撑在桌上，看的认真。 一看她睁开眼看过来，马上露出笑脸，“困了吗？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不困。”柏小玖轻声回应后，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关于泳衣的话题。 “我……” “你……” 沉默还没五秒，两个人突然一起开了口，戚景臣觉得晚上她还是需要泳衣，这件事得解决，想告诉她，如果她觉得这里舒服，他可以去帮她买回来。 柏小玖是觉得晚上要去泡温泉，这件事必须解决，想直白的跟他聊。 两个人同时出声，这默契让两个人对视一笑，柏小玖抿嘴无奈摇头，张嘴咬住吸管，慢悠悠的吸着奶茶，朝他摆了个下手，“你先说吧。” 戚景臣有心让她先说话，看她又低头慢慢吸着奶茶，这才自己开了口，“你喜欢在这里坐着，那我去帮你买泳衣吧？你喜欢黑色那件还是花的那件？” 柏小玖听到这两个选择，莫名心里又开始憋闷，深吸一口气，松开嘴，手随意玩着吸管，低头看着奶茶，轻声回答：“一件都不喜欢。” 这句话让两个人之间沉默下来，柏小玖没有得到回应，抬头看向他，一脸认真，“我就喜欢那件海军蓝的泳衣。我觉得它很好看，我很喜欢。” 戚景臣原本还在调整情绪，想好好劝她几句，一听她说的这么坚定，有点想炸了，又隐忍着脾气和情绪，好一会儿才舒缓下来，努力平和了语气，“宝贝，那件真的不适合你。不好看。” “是不好看，还是你觉得露太多？你觉得女的不该穿成这样？就应该穿着老式的连体泳衣？干脆直接穿着衣服裤子下去更好？” 柏小玖的连问让戚景臣紧绷着唇线，沉默了半晌，才朝她看去，“我的确不喜欢你穿成那样。” 心里隐藏的想法一旦打开一个缺口，很容易全盘托出，“我会吃醋，会觉得别的男人占便宜了。我不喜欢你穿成那样，我希望你穿的稍微保守一些。”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2007年了！不是1807年！你以为还是过去吗？一件我觉得好看的泳衣，我没想过露什么，我就是觉得喜欢，你懂吗？但你的意思是什么？我专门穿给其他男人看的？” 柏小玖越想越气，觉得他明明比她小，应该更懂得潮流，怎么好像一个老古董？ “我知道你穿这件肯定好看。可是我觉得难受，我受不了你这么穿。我没有说你穿给其他男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么穿而已。再说你喜欢海军蓝，还有其他泳衣。还有其他选择，为什么非要那一件呢？” “戚景臣，你明不明白，这已经不是一件泳衣的事。这关乎于尊重，我是一个人，一个单独的个体，我是自由的。你现在是想约束我的自由，是想用你的想法来束缚我。你明白吗？你不尊重我的想法，不尊重我的决定。” 戚景臣被柏小玖说的有点懵，又很着急，身体微微往前倾，“我没有不尊重你，我没有束缚你。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么穿，我会很难受。我没办法接受。你能明白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难受？会没法接受？我是没穿衣服吗？一件泳衣而已，你这么排斥，你自己扪心自问，为什么？我喜欢什么穿什么，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为什么你要在意别人？我们活在别人的眼里吗？” 比起口才，说道理，戚景臣完全不是柏小玖的对手，这会儿听着她的话，更懵了，呆呆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么穿，我真的难受。” “你觉得别人看我就是占了我的便宜？你没想过这件事你难受，强迫我去选择我不喜欢的东西，我难不难受？你就觉得你要好受就需要我的迁就？我也不想你难受，但我没办法接受你这样的思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你难受！”戚景臣急急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我只想宠着你，让你开心。” “可你现在不尊重我，你希望你要求的我都能做到，没有在乎我受不受委屈。” ------------ 第136章 退让 “我真的没有不尊重你！”戚景臣特别着急，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很认真看着她，目光不断巡视着她的表情，生怕她流露出厌恶。 柏小玖看他这副紧张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话是不是说的过重。 主要她以前也没遇见这样的男朋友，大多数都比她年纪大，思想比较成熟，不会去干涉对方的选择。 戚景臣跟他们完全不同，他年纪小，又没谈过恋爱，许多事和话都不经过思考，怎么想怎么说，怎么认为就怎么做。 他跟其他人不同，不会去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太多问题，更多的是自己单方面的认为，然后付出。 好的一点就是，当柏小玖表示出自己不喜欢什么时，他能很快改正并且牢牢记住。 柏小玖就是觉得他这一点显得特别有诚意，所以遇见什么事愿意告诉他，但这一次是真的觉得他要求有点过分，说话重了一些。 可她并没有打算这么做，说很重的话让对方伤心或者着急，在她看来，是一种很差劲的做法。 “我就是不喜欢被人束缚。可能我的说法让你不开心了。我不是故意的。”那句抱歉显得有些生分，在柏小玖嘴里滚了几圈，最终咽了下去。 戚景臣听到这哈有些缓和过来，生怕自己捏痛了她的手，缓缓松开，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你不喜欢被我管着？是因为……”不在乎我吗？ 这句话仿佛不对，戚景臣没敢说出来，转了个弯，有些委屈的轻声说：“我管得太多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我的喜好，穿什么用什么。我觉得我的选择没有伤害到你的利益。不，也不是利益，是没有伤害到你。你的女朋友穿漂亮点不可以吗？非要穿的很难看？我穿的好看，别人也不能做什么啊。” 戚景臣安静的听她说着这些话，当柏小玖语气平和，又温柔的说着话时，总能让人觉得悦耳到想认真聆听。 仔细想想她所说的，心里有一丝了悟，她的话也说得对。 她是他的女朋友，穿得好看一点，反而让他也挺有面子，难道她真要穿的难看很保守。 戚景臣当然也喜欢比基尼这种款式，只是穿在自己女朋友身上，总觉得是吃亏了。 可是转念想想，这是自己的女朋友，他看着点，似乎也不会怎样？ 而且她穿的好看，别人看着也只能羡慕，又能做什么呢？ “我其实不明白你说难受是为什么。我的喜欢跟你的喜欢有冲突吗？你是真的觉得那套不好看，还是觉得太过于露？” 柏小玖说话的时候，低头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语气柔和，动作也很轻柔，手指与他的手指彼此摩挲着，就像是两只相好取暖的小兽。 戚景臣开始察觉到柏小玖的意思，他刚才的借口有多蹩脚。 刚才跟章珏羽聊天，他还在信誓旦旦说自己只是想要她走到他所希望的，其实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章珏羽的话也说的很对，女人嘛，哄着点，让着点，宠着点。 戚景臣也低头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想起了章珏羽说，穿什么有什么关系？往水里一泡，谁也看不见，自己再守着点不就行了。 之前还在坚持己见的戚景臣彻底顿悟了，章珏羽话里的意思，柏小玖的坚持，他微微直起身体。 手重重的按了下柏小玖的手背，吸引她的注意力之后，声音特别温柔的轻声说：“对不起，是我想的太过了。你喜欢那件，我们现在就去买下来。” 柏小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跟他说通，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嘴嗫嚅片刻，才歪了歪头看他，“真的吗？你不生气？” 戚景臣将她的手抬起来，亲吻一下手背，用唇蹭了蹭，轻笑一声，抬头看着她，眼神真挚，“不气，你喜欢的我应该成全，而不是干涉你。我真的想通了。之前是我错了。你还生气吗？” 这么容易把他说通，柏小玖怎么可能还有气，还觉得他其实通情达理，只需要好好聊聊就能想明白，这性格很好。 她压根没想到，戚景臣是想宠着她，让着她，压着心里的不满，打算从其他地方来解决这件事。 “那就陪你去买了，去找他们吧？”戚景臣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那么一点点不爽也没了，只觉得看见她这么灿烂的笑，做什么都值得。 柏小玖左右看了看，身体往前一倾，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这才往后直起身体，站起身，朝他一招手，“走吧。买好泳衣去找央央。” 戚景臣揉了揉被她亲过的脸，恨不得有来有往，可周围全是人，他只能伸出手把她揽到话里，伸手拂过她的脸，笑着在她发顶吻了一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让步了，今晚你总得赔偿我吧？” 这话让柏小玖抿嘴笑起来，微微侧目斜睨他一眼，眼底眉梢全是了然的意味。 眼波流转，那光格外勾人，叫他又伸手在她脸颊上拂过几次，还顺便恶趣味的捏了捏。 两个人闹腾着走到泳衣店门口，柏小玖这回仔细看了一圈，还是最喜欢第一件看中的比基尼。 这回戚景臣再也没说什么，反而有耐心的站在一边等她讲价。 柏小玖买了泳衣心满意足，跟戚景臣手牵手去那家竹筒饭店找到了慢悠悠吃着东西的郑青和章珏羽。 两个人其实不算太饿，不过是为了给他们时间和空间解决问题，才选择了这家店。 郑青就点了一个竹筒饭，跟章珏月凑在一起，一起吃着一个，怕吃太快时间不够，两个人边聊着这事，边跟数米似的在吃东西。 看见柏小玖和戚景臣手牵手，而戚景臣手里还拎着东西这么走过来，郑青朝柏小玖了然的挑了挑眉稍。 章珏月也看见了戚景臣手里拎的袋子，更好奇的是里面装的是哪件泳衣，这仿佛可以揭晓最后的胜利。 柏小玖刚坐下，郑青将桌上的菜单递给她，“你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吗？” “不吃了。刚才喝了一杯奶茶，差不多饱了。你们吃饱了吗？还是再坐一会儿？” 柏小玖随意看了眼菜单，说完话后，不等郑青回应，回过神来，把菜单递到戚景臣面前，轻声询问：“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感兴趣想吃的东西。饿吗？” 自从他让步，柏小玖格外温柔，让他觉得享受极了，手在拿过菜单的时候，蹭过她的手指，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回了一句，“最想吃你。” 柏小玖拍了拍他，朝他做了个鬼脸，往旁边挪了挪，“你快点看看。” 郑青正准备回话呢，这就被两个人打断，梗在了喉咙里，一看两个人还你侬我侬，抬手捂眼，“唉，这两个人没救。目中无人啊！” 章珏羽把笑的趴在桌上的她扶起来，指了指还有一半的竹筒饭，“专心吃饭。” 戚景臣其实饭量不高，但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小吃，北方没有的，他看什么都觉得想尝尝，询问柏小玖之后，点了两样不太占肚子的小吃。 郑青一看他们这是打算坐在这里吃东西，也不回答柏小玖那话了，反而目光瞅向了他们身边放着的袋子，嘴一努，明知故问，“买的什么？” 柏小玖偷偷白了她一眼，把袋子拿过来打开，将泳衣拿出来递到她面前，“就刚才那件泳衣啊。我买下来了。这么看真的还挺经看。等你们吃完，我回去试一试，如果不合适再去换。” “还是买的这件啊。”郑青有些夸张的说了一句，视线扫过波澜不惊的戚景臣，觉得两个人应该是说通了，朝柏小玖眨了眨眼，这才翻看着泳衣，有些感慨，“是真的好看，我都想再买一件了。” 柏小玖还没回答，郑青又将泳衣递过去，很诚实的摇头说：“可我身材没你好啊，不敢跟你穿同一款。” 这话让两个男人都闷笑了一声，章珏羽是带着有些宠溺又无奈，而戚景臣却是那种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的笑。 柏小玖无语的瞅了她一眼，将泳衣叠好放进袋子，这才看向她面前的竹筒饭，“你是在吃饭还是数米？” 郑青斜睨她一眼，翻了翻眼睛，一脸你还好意思问的表情，才低头戳了戳饭，“这种东西就是要慢慢吃嘛。” 柏小玖其实很喜欢她刚才的识时务，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刮，“慢慢吃，反正不着急。” 泳衣事件的解决，让四个人的气氛又融洽起来，两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各自聊了起来，慢慢吃过东西，花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这才走出这间店。 “我准备回去试试泳衣，你们两呢？去溜达一圈还是回宾馆休息一会儿？” 郑青不想跟柏小玖分开，跃跃欲试的点头，“我要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你泳衣的效果。顺便我把我的泳衣也穿上吧。晚上就不用换了。” “对哦，如果合适我就穿上。免得还要在温泉那边换，太麻烦了。” 两个人手挽手走在前面，就彼此的泳衣越聊越多。 章珏羽和戚景臣走在她们身后，章珏羽瞅了眼他手里拎着的口袋，声音压低的说了一句，“还是妥协了？” 戚景臣无奈的淡笑一声，点了点头，也瞅了眼自己手里的袋子，又抬头看向他，嘴角一勾，“晚上泡温泉，不冷吗？” 章珏羽顿时默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让自家女朋友受凉。要呵护。” ------------ 第137章 闲逛遇事 按道理新买的泳衣需要过一道水，最好是洗洗再穿，任何新买的衣服，柏小玖都有这个习惯。 可这回这件泳衣，经过这么一番争执，她心里格外喜欢，恨不得马上穿上试试效果，更不去计较需不需要洗一遍的事。 四个人一起回了宾馆，郑青和章珏羽回了自己的房间换泳衣泳裤，柏小玖走回房间拿出泳衣，才想起戚景臣的泳裤还没买，回头看他依靠在门边，“你的泳裤忘记买了，一会儿去买吧？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戚景臣双手环胸斜靠在门边，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手上的泳衣，被这么一问，嘴角一勾。 平时他不笑的时候，带着点冷酷的帅劲，总叫人觉得有些严峻。 一旦笑起来，那双桃花眼一挑，嘴角一勾，总带着一种邪痞的感觉，叫人看的心发颤。 柏小玖很喜欢看他这么笑起来，一看他还双手环胸，朝他努了努嘴，“你干嘛呢？” “我想欣赏我漂亮的媳妇儿换上叫我看一眼就觉得难受的衣服。”戚景臣说着话，慢慢站直了身体，朝她走过来。 居高临下看着柏小玖，手慢慢抬起来，压在她的肩头，指尖拂过她的衣领，声音压低了几分，特别温柔，又别有含义，附在她耳边轻声问：“还是需要我帮忙？” 柏小玖侧目看见他的喉结，抿嘴一笑，探头过去，咬住他的喉结，感觉到他的喉头一紧，才含含糊糊说：“我要去厕所换衣服，你老实点。一会儿就要出门了。” 这里不止有美食，还有各种小玩意儿，郑青和她刚才急着回到宾馆换泳衣，只是大略看了一眼，两个人约好了换好了泳衣出去逛一圈。 正好把周围的小玩意儿都看一遍，差不多到点吃点东西，四个人就可以去泡温泉了。 戚景臣这会儿不管想做什么，时间肯定不够，柏小玖才敢这么逗他。 “你……”戚景臣捂着自己的喉结，如同捂着那颗胡乱跳的心，往后退了几步，话都说不完整了。 身体的反应让他微微夹腿，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特别想揍这个调皮的媳妇儿，可怎么可能下手。 就是心里恨得有些发痒，可有爱到不行，总觉得哪怕她这样也可爱的紧。 柏小玖得意起来，学他刚才那样双手环胸，还微微歪头询问：“我怎么啦？” 自从两个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后，戚景臣每次面对她，不管看见她什么表情，什么动作，都能浮想联翩的起反应。 就觉得自己满心都是她，恨不得全世界都没人了，只有他们两，可以为所欲为做任何事。 一想到她要换泳衣，戚景臣的心里又开始发痒，恨不得自己可以做点什么，被她这么一咬，更是觉得热血沸腾。 哪知道被她这么一提醒，心里凉了一半，可身体依然滚烫。 “你快去换吧。”他还敢说什么？颓然的往后走几步，靠在柜子上，有气无力的朝她挥挥手，惹不起，只能不去妄想了。 柏小玖知道他彻底老实了，闷笑一声，拿起泳衣去了洗手间里换上。 没有戚景臣的捣乱，泳衣换的很快。 柏小玖和戚景臣走出门，郑青和章珏羽已经在走廊的窗户边闲聊，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看着十分开心。 郑青的脸上还带着红晕，而章珏羽一脸满足。 戚景臣来回看了他们几眼，郑青被他看得捂脸，瞪了他一眼，“看什么？” 柏小玖挽住郑青，跟她走在前面，跟后面两个拉出点距离，才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轻声询问她，“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你们两这么短的时间？我的天！” 郑青听到这话一愣，抿嘴笑起来，斜睨她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想什么呢。你们两可真是一家人。刚才我们两就是闹腾了一下而已，也没做什么。” “是是，闹腾而已。我错了。”柏小玖跟戚景臣也很喜欢互相闹腾，不过是刚才两个人没时间做点什么，一看他们两这样，心里有些诧异询问一下罢了。 “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就是花样多才可以一直到现在啊。不然厌倦了彼此怎么办？”郑青说着话，回头看了眼章珏羽，又凑到柏小玖的耳边轻声说：“有时候在家里，女孩太要面子也不好玩。” 柏小玖的关注点全然不在这里，只是漫不经心看了她一眼，“还有脸叫自己女孩呢？” 其实她心里明白郑青的意思，但最好的闺蜜说起这些事，她还是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只能这么岔开话题。 郑青一听这话，果然被她激的忘记自己要继续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气的哇哇叫，“怎么不可以？我比你还小几岁呢！哼！” 柏小玖也不在乎她提醒自己年纪大这茬，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也有些感慨，有时候为了维持一段感情，要付出的远比想象中更多。 两个人岔过了敏感的话题，很快走出了酒店，来到了卖各种精致饰品的街，郑青什么都感兴趣，抓着柏小玖一路往前跑。 章珏羽和戚景臣对于这种东西都没什么兴趣，一看自家女朋友跑的没影，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戚景臣指了指街边各种凑趣的巨石，不少人都在这旁边拍照，还有石凳，适合休息用。 章珏羽平时都不喜欢跟郑青一起逛街，点着头跟他一起坐下。 两个人男人一坐下，同时感慨一声，“唉，总算坐下了。” “你看这个，这个扇子，这个砚台也有意思。你看看，石头做的，好重。”郑青站在柜台上，看着各种有趣的货，还时不时拿起来转头给柏小玖看。 “拜托，你明早还打算爬山，听说山上也有不少这些小玩意儿卖。而且这个砚台一看就很重，你买回去，你家那位不得背死？再说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回去之后一起吃个饭再散了。” 柏小玖的话让郑青有些悻悻然，但特别老实的把东西都放下，嘟了嘟嘴，又把她挽住，带着她朝其他店走去，“你跟老妈子似的。我就是觉得有意思嘛。你都没喜欢的东西吗？” “我有喜欢的会直接买。我不看不买只能说明我不喜欢。你知道的。”柏小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 对于出来旅游，她的侧重点在于娱乐，玩的是否愉快，风景是否好，至于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她都不在乎。 更别提这些小东西，旅游的时候，心情特别好，看什么都觉得有趣好玩，可真的买一堆回去，一样用不上。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跟郑青差不多，去了哪里，都是一通买。 或许现在年纪大了，虽说外面看着还像个高中生，可她的心里到底是成熟的，一点点越来越成熟。 慢慢的将过去的那么些稚嫩，遗忘、放弃、甚至嗤之以鼻。 现在看见郑青的激动和喜好，就仿佛是看见了过去的自己，好像随着年纪长大，不止带走了那些稚嫩，对于世界的好奇也一并带走了。 柏小玖思维发散出去，有些愣神，总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喜欢感悟人生，已经被郑青牵到了一个摆着各种植物根系的小摊面前。 郑青拽着她一起蹲下来，将一个看着毛茸茸像是小狗的根系拿起来，好奇的询问，“这是什么？根雕吗？” 用一张不太干净的布当做摊位的卖家，用一口柏小玖和郑青都听不懂的方言说：“嘞个四搞起子咗犹嘞。” 蓉川市周围有很多小城市，不同的城市方言不同， 柏小玖跟郑青作为蓉川人都完全没听明白，对视了一眼。 郑青眨了眨眼，又扭头问店家，“什么东西？” 柏小玖蹲在她身边，看着这些东西有些感慨，“居然方言我们都听不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有兴趣了？” 卖家又重复了一遍，看郑青还一脸懵的看着自己，手里捏着他的货物，动作有些粗鲁的伸手一把夺回来，“走开！” 这两个字简短又直接，郑青听懂了，但他拿走东西时，那根支棱出来的枝条有些锋利，划过了她的手背，划出一条血痕来。 柏小玖正在感慨来到景区听不懂这种方言，还没反应过来，郑青已经被划出了一条血痕，她瞬间怒了，站起身，“你什么意思？就问一下都不可以？你看看你干的！” 郑青也有点懵，不过是好奇问一下，她没听懂他说话，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卖家一看柏小玖指着他说话，一脸不耐烦的一巴掌挥过去，差点打到柏小玖的脸，嘴里还在嘟囔，“关你锤子事嘞。” 柏小玖这一句听懂，更是一肚子火，如果不是她躲得快，这男人一巴掌能打到她，“你什么态度？！” 捂着手背慢慢站起来的郑青，一看柏小玖差点被打到，着急的叫一声，“你要干嘛？” 章珏羽和戚景臣两个人坐在石凳上看周围拍照人的热闹，偶尔会站起身，仗着身高优势，寻找自家媳妇儿。 直到她们走到街道另一头，人影都模糊了，两个人才赶紧起身去追她们的脚步。 柏小玖和郑青愤怒的异口同声出声时，两个人刚走到，脚步很快，一人护住一个，虎视眈眈盯着那个卖家，几乎同时说出话来。 章珏羽怒瞪着卖家，“你要干什么？” 戚景臣揽住柏小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仔细看她脸色，着急的询问：“你没事吧？” ------------ 第138章 问题解决的方式 柏小玖只是往后退，躲卖家挥舞的手差点摔一跤，人没出任何事。 倒是郑青的手背被划出一条血痕，柏小玖的目光转向她，询问了一句，“你手没事吧？” 郑青皮肤白，被枝条划过，看着严重，其实就是划破了油皮，冒了点血珠，很快就止住了。 她捂着手背，感觉到刺痛，以为自己很严重，其实这会儿一看，就是稍有些红肿罢了。 郑青一把拽住意图上前打人的章珏羽，朝柏小玖连连摇头，“我没事，就是划破点皮。” 柏小玖还是有点气不过，不过是看东西听不懂他的方言，多问了几句，就这种态度？ 平时她以为算很温和了，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 主要是郑青手背被划伤那一刻，她的火气就上来了，只是就两个女的在这里，没敢太火爆。 现在两个人的男朋友都来了，她难免底气有些足了。 戚景臣看柏小玖人没事，还有空关心郑青，放下心来，看了眼几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默默摸出了手机。 章珏羽一看自己女朋友被欺负，哪里气得过，就算被郑青拽着，也沉着脸，语气很冲的对着男卖家大喊，“你对着女人动手？有本事对着我动手啊！” “算了。他说的方言我们都听不懂，你跟他吵什么？”郑青不想在景区跟人闹起来，不止是人多，而且这里人生地不熟，她更怕章珏羽吃亏。 柏小玖也不想跟人动手，刚才是看郑青手受伤，心里气愤，但这会儿郑青都在劝章珏羽，她更不可能火上浇油，也跟着劝，“不如我们先带央央回去，她这个手也得处理一下吧？晚上还要泡温泉呢。” 她说话的时候，瞅了眼身边安静的戚景臣，松了口气，平时觉得他总是很冲动似的，但在外面遇事，他看着倒是挺冷静。 郑青也怕章珏羽跟人打架，连忙点头，“对啊，先处理下伤口啊。我们回去吧。” “别急。你的手被伤了，不需要一个说法？”戚景臣一看郑青打退堂鼓，伸手紧紧牵着柏小玖，往他们身边一走。 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冷漠的扫了眼男卖家，又看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语气淡淡，“没什么可看的。我们不会打起来。我已经叫人来处理了。别看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看热闹的人也不好厚着脸皮一直看着，纷纷散去。 “你找谁了？”柏小玖有些诧异的看他好几眼，没想到他可以找谁。 “出来旅游，导游不负责的吗？”戚景臣回答她的时候，眼神瞬间暖起来，声音也轻柔许多，“你们睡觉的时候，我记下了导游的电话，刚给他发了短信。” 柏小玖跟郑青两个人都愣了愣，连有些冲动的章珏羽也怔住，都看向了他。 戚景臣一脸自然的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出门在外，导游不该负全责吗？再说，这事也不是我们惹事对吧？” 章珏羽的理智有些回来，手往他的肩头一搭，轻轻说了声，“多谢了。” 刚才他看见郑青捂着脸，又皱着眉，柏小玖一贯温和都那么气愤，这一幕让他一下就有些脾气上头了。 柏小玖第一次觉得每次在外面遇见事时，戚景臣的表现似乎总是令人有些意外。 平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给人感觉是易怒或者像个孩子，总给人不靠谱的感觉。 就像是在她公司来找她闹的事情，那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可是每次在外面遇见什么事，他又给人一种特别冷静沉着处理问题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很有安全感。 戚景臣还准备说些什么，看见不远处，一扬眉笑起来，“你们主管也来了。” 此刻看见祝符过来，应该是觉得安心的，可一想到他那性格，戚景臣又撇撇嘴。 祝符身边跟着这次一同来的两个导游，一个是全陪，一个是地陪，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 全陪长得白皙清秀，坐车来的时候是坐在另一辆车上的，不过下车安排房间跟祝符熟悉了起来。 地陪长得要黝黑的多，而且看着敦实一些，个子也比全陪高不少，看着壮实不好惹的样子。 三个男人一走过来，男卖家就在皱眉头，看了看摊上的东西，又不耐烦的看了几眼郑青几人。 “怎么回事？没事吧？”祝符正跟人闲聊晒太阳，全陪找到他，给他看了短信，他这才赶紧跟着过来。 也还好戚景臣的短信写的简单明了，地址也很清楚，他们离得不远，赶过来的也很快。 “我和央央在这里逛街。央央对他的东西有些好奇，问了一句。哪知道他的方言我们都听不懂，有些不明白，就多问了一句。他就不耐烦，把他的东西还划伤了央央。刚才我跟他理论，他还差点把我给打了。要不是我躲得快，我还得挨一巴掌呢。” 戚景臣原本站在一侧，等着祝符几人解决问题，一听柏小玖这么说，眉头紧锁，又仔细打量了柏小玖一番。 等她说完，紧张的转身看着她的脸，伸手轻轻拂过，“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 语气里透着的凉，仿佛是她多说几句，他就能动手要人命似的。 “我也没事啊。就是央央手这样，我有点气。我真没事。” 戚景臣听到这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满脑子只有她，没有你自己吗？” 这带着宠溺，有一丝丝责备和心疼的话让柏小玖朝他讨好的一笑，看着格外的乖巧。 “你看这事儿。这有点过分了吧。”祝符跟两个导游这么说了一句，走到郑青面前，把她的手背抬起来看了看，又看了看男卖家，“你们看，这都肿了！” 全陪看了一眼，朝祝符讪笑一下，朝地陪露出可怜的表情来，“你看，这事给闹得，你解决一下吧？” 地陪看了眼郑青的手背，无语的瞪了一眼男卖家，朝祝符几人点点头，脚步一挪走向男卖家，皱着眉头拽着他到了一边，两个人聊了起来。 祝符跟全陪站在郑青的身边，嘴里还在嘟囔：“咱们公司可不止这一批人啊。后面还有一批人呢。平时跟你们合作也挺多，你看这事给闹得。看看那手，女孩子的手跟脸似的，多重要？” “是是是，是我疏忽了。”全陪特别好脾气的赔笑，说实话，出门在外，有些事难以避免，导游也不是保姆，管不了所有事。 只是这一车人刚下夜班，他许多事注意事项也没时间跟他们说，这会儿看他们跟当地人起冲突，他也很着急。 “反正这事儿，咱们也好好解决。我也明白你们的难处。”祝符看他笑的勉强，安抚了一句，又朝郑青轻声说：“没事，这事儿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一定好好解决。” 祝符带着两个导游来了之后，郑青心里很舒服，一点不计较这事，再说了，这件事也怪不到导游脑袋上，她就是担心章珏羽太冲动。 现在自己人这么多替她出气，她是一点气都没了，也没想要什么赔偿，朝祝符一点头，又感激一笑，“嗯。” 地陪跟男卖家聊完回来，一脸歉意的朝郑青轻声说：“都是误会。你看的药材，其实不太好一直用手拿着。他最近家里有些事，急需用钱，这才从山上下来摆个摊。”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了眼别别扭扭蹲在地上，不看这边的男卖家，“他脾气有些大，也是他的错。这里的土话有些时候是挺难懂，他又不太会说普通话。” 祝符听他都是在替别人开脱，渐渐皱起眉头，还没开口。 戚景臣冷笑一声，先开了口，“说来说去都是他委屈？他脾气不好来卖什么东西？想站着赚钱也得看看自己的情况。现在把人伤了说这么多做什么？他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长得帅气，不笑的时候有些冷峻的戚景臣，带着一丝冷漠这么说话，气势十足，让地陪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刚跟他说了这事，要说赔钱不太可能，山上的当地人真没什么家当。”地陪一脸为难的看了眼郑青，又朝她讨好的笑了笑，“他的意思是，你们明天如果去爬山，上山顶的缆车钱都不用付了。他家就在山顶边，你们还可以去吃顿午饭，他算是赔罪。” “咱们这次旅游，没有包括爬山。你们如果爬山坐缆车，是需要自己出钱的。一个人一百二。” 全陪这话一说完，祝符朝他们挤了挤眼睛，示意答应，嘴里还在说：“我们下午就要回蓉川，时间上来得及吗？这么处理会不会时间太赶了。万一他们不去爬山呢？” 郑青听到全陪说完已经有点心动，她原本就想去爬山，看柏小玖那样不太想去。 现在遇见这种事，还有这种赔偿，而且她的手其实看着厉害，受伤并不严重，“行吧。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该动手去拿东西。算了，就这样吧。” “那我明早来叫你们？到时候带你们去坐缆车？”地陪一听她说算了，松了口气，笑的十分真诚热情。 “可以，我们在616和618。明早一起去爬山。”郑青瞅了眼柏小玖，朝她眨眼一笑。 柏小玖知道她的意思，她觉得自己没怎么受委屈还赚了一笔，可她不想想，这事儿原本就没她的错。 朝她无奈摇头一笑，戚景臣在一边揉了揉她的肩头，“不气了吧？” 今天的戚景臣给她一种，焕然一新，格外有魅力的感觉，柏小玖朝他仰头一笑，顺势被他搂到怀里，单手抱住他的腰，带着撒娇的嗓音轻声说：“不气了。有你出头啊。” 这话轻柔又娇嗲的跟在心里挠似的，戚景臣心底都酥了，忍不住紧了紧抱住她的手，满脸傻笑，跟刚才一脸冷漠，气势吓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 第139章 泡温泉 柏小玖娇嗲的嗓音，和无论正面侧面看着都完美的戚景臣两个人相拥抱在一起，看着彼此。 郑青觉得自己手也不疼了，完全不气了，反正有养眼的东西可以看。 她不心疼自己，章珏羽却很心疼，一看她又看别人看傻了，好气又好笑。 将她肩膀搂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看别人就够了？自己不需要看看自己的手？你这个呆子！” 郑青好久没被他说是呆子，被这么说，想起了读书时候，被他嘲讽的时候，朝他哼了一声。 就这一声，视线转过来，被他捂住眼睛，无奈又温柔的说：“我不喜欢你总看别人啊。” 这话叫郑青忍不住转身投入他的怀里，随意晃了晃手，“我真的没事啊。” “我们回去吧。看着一对对的。我都觉得心累。”祝符一看事情解决了，这两对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心有些伤。 全陪和地陪两个导游，多看了柏小玖和戚景臣两眼。 之前忙着处理事情还没注意看，这会儿一看，这两个人跟在拍偶像剧似的，叫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总觉得看着舒服。 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对视着一笑，完全不敢周围还有人，嘴对嘴的表达了此刻的喜悦。 旁边的郑青正扭头过来准备问她，一看这样惊叫一声，“喂，大庭广众呢！” 柏小玖抿嘴笑了，把头埋进戚景臣的怀里。 戚景臣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朝郑青佯装不满的板起脸来，“看什么？亲你那位去。” 章珏羽跟着笑起来，伸手把郑青的脑袋扭过来，“走吧。我们回去看看伤口，上点药。” 柏小玖也反应过来郑青的伤口，赶紧松开戚景臣的怀抱，凑到她的面前，拿起手仔细看了看，“好像又红肿了一些？” “我其实就这样，磕着碰着容易红肿，但其实过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也没流多少血。” 郑青的不以为然让柏小玖轻轻拍了下她红肿的地方，拍的郑青叫了一声，还缩了缩脖子。 柏小玖刚抬手，章珏羽吓得往前一步要拽住柏小玖的手，戚景臣反应更快，直接把他人给扣住，伸手摁住了他肩膀。 “现在知道痛了？不管大伤小伤都要注意一点。好好照顾自己，你是女孩子，不能留疤！” 柏小玖的让郑青吐了吐舌头，一看她又抬手，连忙缩回手，老老实实应了，“知道啦。我老实，走走，回去上药。” 还好郑青和柏小玖都有这么个好习惯，出门在外会带药。 最有意思的是，柏小玖喜欢带外伤药，郑青喜欢带各种消炎感冒药，两个人把小药袋凑一起一看，还挺方便适合。 柏小玖比郑青都细心一些，把两个人赶到一边坐着，给郑青细细消毒清洗，仔细看看，的确不厉害。 只是有一点点划伤，看着红肿厉害，其实只是微微肿起。 刚才冒了点血珠，郑青马上伸手捂住，是血和她自己用力捂住造成的红。 给她贴上创口贴后，柏小玖才松了口气，瞅了眼她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有些无语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管怎么说，我这个不痛不痒的伤口，给咱们省了好大一笔。” 郑青的让看着窗外的章珏羽转过头来，恨不得给她脑袋一下。 之前一直自持冷静的章珏羽，这会儿心里有点懊恼，亏他还觉得戚景臣不够成熟，看着还带着孩子气，出事的时候比他沉稳大气多了。 事情是往正确的方向处理，而不是一味的发脾气逞强。 现在听到郑青这么说，特别无奈的回头看着她，“我们差这点钱吗？” 这话挺严肃，叫郑青老实的低头，严格来说，这事儿她也有点错。 看不懂的东西就随手去拿，不买还一直拿着不放，也算是有点错误。 “好啦。这么一折腾，天都要黑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泡温泉吧。”柏小玖一看郑青老实的听话，但她向来脾气火爆，如果章珏羽再多说几句，哪怕是关怀的话，郑青也得炸毛。 “我也饿了。别说我啦。”郑青今天看到章珏羽一怒冲冠为红颜，不但不觉得他冲动，反而觉得这是爱的表现，心里欢喜的不行。 这就是她跟柏小玖最大的区别。 柏小玖看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意，但她粗中有细，有些事情格外看中细节，特别是在外面，不喜欢惹事，更在乎别人的感受。 郑青看着性格开朗，有时候格外在意一些事，但其实在外面她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有热闹，不管是谁的。 这就是为什么郑青特别喜欢柏小玖的原因之一，跟她在一起，很多时候，她会很收敛。 章珏羽跟柏小玖有些相像，也不喜欢在外惹事，但这一次一来看见郑青手受伤，才有些上头。 “我还想去下午那家吃，味道还不错。去那家吗？”戚景臣起身伸手牵住自家的媳妇儿，有些不满的看了郑青几眼，觉得她抢了自己媳妇儿好久，这会儿还不松手。 柏小玖一边被郑青挽住，一边被戚景臣牵着，两相比较，特别重色轻友的丢开了郑青。 郑青刚准备跟柏小玖亲亲热热说话呢，被她这么一松开，无视戚景臣的目光，伸手就要去捞回她，被章珏羽一把搂进了怀里。 章珏羽一边捞回自家媳妇儿，一边慢悠悠回答：“行。反正这里好多东西其实没什么特色。倒是你第一次来蓉川市，你想吃什么，我们都可以陪你去。” 柏小玖是觉得吃什么都无所谓，出来旅游开心就好，一听章珏羽配合自家男朋友的喜好，还是朝他投了个感激的目光。 四个人下午就在那家店吃过一些东西，算是熟门熟路，戚景臣按照自己的好奇程度依次询问之后，点了菜。 经过下午男卖家那件事，四个人关系更近了一步，不是指柏小玖和郑青，而是说戚景臣和章珏羽，两个人说话之间的感觉比之前跟熟稔一些了。 差不多说说笑笑吃完饭，四个人走出餐馆，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蓉川市的秋天比夏天黑的早，这会儿看着黑了，其实也才七、八点左右而已。 陪着戚景臣随便买了一条泳裤，四个人聊着天慢悠悠从呈山坡状的街道朝上走，一点不觉得累。 一想到前面就是温泉，身边还有朋友陪伴，这种感觉，就像是永不疲倦。 哪怕越走坡越陡，四个人依然走得很开心。 “是不是这家？红酒温泉。这个名字好奇怪，泡温泉喝红酒？” 柏小玖抬头看了眼前面的招牌，白色的灯管围成了一圈，形成了四个字，“红酒温泉”。 借着这个灯光和路灯，她把兜里的泡温泉门票拿出来，翻看了一番，背面右下角，印了四个很小的字，“红酒温泉”。 “嗯，是这家。这门票真是。”她白天还随意看了眼门票，没看到是哪家，如果不是祝符说顺着山坡往上走，估计这会儿不知道找到哪里去了。 “总算是到了，期待已久的温泉啊。”郑青恨不得直接飞进去，一看章珏羽还在慢悠悠朝这边走，连连挥手，“你快点，我们到啦。” 章珏羽跟戚景臣比柏小玖和郑青的烟瘾大多了，刚才两个女人手牵手往上走，他们站在一边抽了支烟，闲聊了几句这才跟上她们。 “你们先去换泳裤，我们去泡温泉啦。”郑青等章珏羽走上前，挽着他的胳膊，特别热情的说完，目光不断往里扫。 可大门看不出什么来，只有一个温泉的招牌，大门看着特别质朴，就是两扇敞开的铁门，直通通的一条路。 大路两边都是树木，层层叠叠的，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也没看出这是泡温泉的地方。 只是周围三三两两的有人往里走，看着很热闹。 柏小玖不太喜欢泡温泉人太多，看着这么多人都在往里走，“该不会人很多吧？这样好没意思。” “是啊，我夏天都不喜欢去出名的泳池，免得跟下饺子似的。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嗯。先看一下。”柏小玖一想到泡个温泉，人挨人，什么兴趣都没了。 戚景臣倒是下意识看了眼柏小玖，想到她的泳衣，心都揪起来了，他还没忘记这茬呢。 四个人将门票递出去，顺着大路一直走，走出这一段林荫路，终于闻到了温泉那股硫磺的味道，十分浓厚。 前面还有沸腾的人声，更有热乎乎的水汽，还有水声，有人从高处跳下去的那种噗通声，十分大。 顺着声音看过去，柏小玖和郑青都露出了惊喜。 这家温泉非常的大，她们一眼都看不完，从更衣室走出来，有一个影壁。 影壁前是一个阶梯式的温泉池，一共有五层。 温泉池旁边还立着牌子，写了五层温泉池的介绍，它们的温度从低到高。 最上面最大一层，就是常温的泳池，而下一层温度逐渐升高。 最下面一层温泉池最小，却没有人在里面，肉眼可见水池上方有热气在蒸腾，估计没人能忍受那个温度。 仅仅是这么一个温泉池就足够容纳几百人，更何况这里面积很大，还有无数个不同类型的温泉池。 柏小玖和郑青几乎是一眼看见这个阶梯式的温泉池就喜欢上了，对视一眼，几乎是欢呼，“我们快点换衣服过来吧！” 章珏羽和戚景臣收回视线，对视了一笑，两个人眼底流着默契，笑容里带着了然。 他们都看见了温泉池边有许多衣架，衣架上全都挂着这里免费提供的浴巾和浴袍。 虽说温泉里很温暖，可走出池子，现在是秋天，夜晚有些凉，穿着泳衣走来走去，肯定不行。 这里走来走去换温泉池的每个人都是裹着浴袍，穿着比基尼的两个女人肯定也得裹着，他们十分满意。 ------------ 第140章 温馨泡温泉 柏小玖和郑青原本因为进来的人多，还有些失望，不抱什么希望，觉得随意泡泡解解乏就好。 现在看见面前看着就像是瀑布一般的，造型特别的温泉池，两个人动作一致的开始脱外套。 反正泳衣就在里面，直接脱掉衣服裤子，下水就行了。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这么激动的要站在温泉池边开始脱衣服，明知道里面有件泳衣，心里还是不舒服，连忙上去将她外套又拉起来。 声音温柔的几乎是哀求了，“宝贝，外面冷，去更衣室换衣服吧？你这些东西也得锁起来吧？” 柏小玖是很喜欢这个温泉池，想很快进去玩，原本打算把东西给他，一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是，还是自己把东西放好安心点。 手机、滋润霜、洗面奶，这些各种东西他也不知道怎么放，万一弄丢一两样，倒不心疼钱，就是嫌麻烦。 “那我们去更衣室换衣服，顺便放东西吧？” 郑青向来听柏小玖的话，完全没有异议，跟着去了。 戚景臣和章珏羽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叹息一声，似乎松了口气，又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我们先进去换衣服，估计比你们快，在温泉池里等你们？” 戚景臣随着柏小玖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就是刚才那个台阶式的温泉池。 她选的池子是第二个温泉池，看着挺大，但人数也不少，想到她里面那件泳衣。 戚景臣毫不思索，“我肯定比你快，就在外面等你。” “那好吧。”柏小玖没看出他纠结了一晚上关于泳衣的事，跟郑青手挽手往女更衣室里走。 两个人早就把泳衣穿好，只需要脱掉衣服，把东西收拾好锁起来，动作也不慢。 走出女更衣室，手里搭着浴袍的两个男人比她们更快，各自看向自己的女朋友，动作十分一致。 戚景臣几步上前，把手里的浴袍抖开，往柏小玖身上一裹，嘴里关切的说着，“冷不冷？只穿泳衣还有点冷，你披好浴袍。” 柏小玖和郑青走出来那一瞬间，正好有风，也没多想其他，各自听话的裹紧了浴袍。 “去这个温泉池泡泡？还是我们先逛逛？” 戚景臣一听还有其他选择，哪里希望她在人多的地方泡着？ “我们先逛一圈吧？看看还有什么有意思的温泉池？” 戚景臣的提议得到了章珏羽的强烈赞同，“对对，我估计还有什么红酒温泉，我们去看看。这个温泉还没泡过，没准有点意思。” 郑青扫了眼柏小玖，看她迟疑的瞅了眼远处，似乎也想逛，倒也不着急，跟着附和，“那我们就去逛逛吧。” “那行吧。我们溜达一圈？”柏小玖原本想马上奔向温泉池，听到章珏羽的话，对红酒温泉也有点兴趣了。 四个人达成一致，随意找了一条林荫小路，沿着石板路朝前走，还没走出几步，在一片矮树林里发现一个椭圆形的温泉池，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低温池”。 温泉池没有冒着热气，里面的人不少，来来回回当游泳池一般在游来游去，嘻哈打闹。 戚景臣一想到柏小玖的泳衣，故作嫌弃的看了几眼，“看着有点冷。” “我们是不是找个什么花瓣温泉之类的？我依稀记得祝符好像说过，这家温泉有不少适合美容的温泉池。” 郑青的话提醒了柏小玖，“那是不是还会有牛奶温泉池？” 柏小玖一说完，跟郑青一起陷入想象中，顿时觉得牛奶温泉池很带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我们去找找吧！” “走走。”郑青最喜欢跟柏小玖一起时，这样的默契时刻，挽着她兴冲冲换了条路，“我们先逛一圈，说不定真有牛奶温泉池。” 这座温泉园很大，又不是平地，高高低低，像是将一座山给开发出来。 还有各种植被，在黑夜里和不明显的路灯映衬下，显得有些神秘，又像是迷宫。 柏小玖从跟郑青挽着走，到被戚景臣接管了，两个人紧贴着边走边四处看。 章珏羽终于抓回了自家女朋友，紧紧搂着她，带着她走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沿着一条不太亮的石子路一直走，路过一座挖空的假山，一走出来，入目是一段台阶。 就像是梯田一般，台阶旁边是不同的小温泉池，还有中式的楼亭阁宇。 刚才还有种欧美风，现在从假山穿出来，这里的建筑有了一股国风感觉，看着就让人亲切。 四个人随意选择一个方向，踏上台阶走到温泉池边，一看牌子，“玫瑰温泉池。” 走了一圈，这里几乎就是百花园，各种花的温泉池，还有花瓣，但池子都很小，大概就能容纳四、五个人，而且几乎没人来。 这里离温泉园大门有些远，夜越来越黑，风也起来了，但凡下过水的人，起身都会觉得凉，披着浴袍都无法抵挡，大多数都不愿意跑这么远来泡个小池子。 柏小玖一看这里就喜欢上了，其中的“蔷薇温泉池”还被一圈植被给围住，像是一个隐蔽空间，无法打扰。 这里泡温泉比跟一群人挤在一起的感觉更好，柏小玖扭头看郑青，“我喜欢这个池子，你呢？” 郑青更喜欢玫瑰池，一看这个池子不算大，觉得四个人有点挤，又被章珏羽拽了下，马上反应过来，笑嘻嘻的摇头，“我想去玫瑰池泡一下。反正不远，就在隔壁。我们先分开泡一会儿？一会儿再去找牛奶池？” “行啊。”柏小玖等他们两转身离开，将浴袍一脱，走进这个温泉池里。 温泉池水也不深，只达到她的腰间，一下去一股热气夹杂着花香扑面而来，瞬间让人心情愉悦又温暖起来。 柏小玖用手推开水面上层层叠叠的花瓣，朝刚脱掉浴袍的戚景臣洒了一捧水，“快点下来！” “现在这里可没人，你确定要惹我？”戚景臣压根没躲，被淋了头发，不在意的甩了甩，几步就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抱住她，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出这话。 柏小玖用手肘捅了捅他，带着调皮的笑微微侧脸，“你来啊。反正央央他们就在隔壁，我喊一声，你猜……” 话还没说完，戚景臣探过身，扭着头堵住她的话，浅尝即止的离开，将她按坐下来，“有些凉，你坐好。” 柏小玖心里一阵暖，乖巧的坐下来，刚被他亲吻的时候，正好一阵冷风吹来，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本来想把他推开，赶紧整个人扑到水里，他已经先行一步。 这样的体贴，总让人动容，心生甜蜜。 戚景臣等她坐下来，整个身体浸在水池里，坐在她的身边，用手捧起热水，不断浇着她的肩头，还用手摸她的肩膀。 直到有些温热，才满足的点点头，收回手，自己往下面挪了挪。 柏小玖在他不断温柔的浇水时，安静而又乖巧的侧头看着他，等他收回手，去摸他的肩膀，觉得有些微凉，也学着他这样去给他的肩膀浇水。 才刚浇了一下，手被戚景臣抓住。 他把她的手放在唇间亲了一口，“我不怕冷。你别感冒了。风有点大。” 柏小玖喜欢他这样的温柔体贴，让她喜欢的心肝都在发颤。 仿佛跟他在一起越久，越觉得他很好，像一座宝藏，里面的美好挖掘不完。 长得好看，性格还好，还看着这么喜欢她，这么好的人，仿佛是完美的。 完美到让她觉得自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开始有点害怕失去了。 柏小玖看着他的笑容，好看的仿佛能在黑暗里发光，装作甩开头发上的水，随意甩甩头，让自己甩开这些胡思乱想。 翻个身，整个人趴在温泉池边，将身体完全沉浸在温热的水里，柏小玖发出一声从心底深处来的感慨，“你怎么这么好呢？” 戚景臣这是第一次泡温泉，正在对比跟他们那边的搓澡有什么区别，还时不时关注着她，生怕她着凉。 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又很快笑开，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我好，不好吗？就喜欢对你好。你喜欢就好。” 这如同绕口令一般的话，让柏小玖趴在水池里，朝他侧歪头一笑，脆生生回答：“喜欢啊。” 趴在水池边的柏小玖长卷发被水浸了，服帖在脸颊边，把那张娃娃脸显得更小了一圈。 水池里的花瓣被温泉泡的泛着白，将池边昏暗路灯反射的亮了几分，这股透着粉白的亮光又映射在柏小玖的脸，让她的脸颊看着白里透红的不像是真人。 整个人就像是到了一道柔光，柔美到没了毛孔，细腻到跟剥壳的鸡蛋一摸一样的滑顺可人。 眼睛水汪汪的，又离水面近，笑的微弯起来，好像是一捧水刚浇上去，起了微澜，漂亮的叫人沉醉。 戚景臣有些看傻了，觉得自己不是找个女朋友，是捡到了一个掉到人间的仙子。 她几乎不像真人的这一幕，叫他突如其来的有些惊慌。 好像此刻他不做点什么，柏小玖就能拍拍翅膀乘风而去。 戚景臣身体往下一滑，顺着水波到她身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撑在台阶上，就这么侧着身体抱着她，又是满足又是感慨的低声说：“喜欢就别离开我。” 柏小玖突然被他看似有些慌张的抱住，不知道他怎么了，听到这话，伸出一只手拂过他的腰，温温柔柔的回答：“不会的。” ------------ 第141章 嬉闹谈心 柏小玖的声音一旦温柔起来，十分娇嗲，能叫戚景臣心深处开始发酥，一路走遍全身。 软软糯糯的三个字让他心定了定，吻了下她的发顶，鼻息间是硫磺味夹杂着花香的味道，混合着她的味道，倒不难闻。 就是有这股硫磺味，让他动作停顿了几秒，有些纠结要不要把她搂起来。 柏小玖被他这么吻在发顶想撒娇的拿头蹭蹭他，察觉到他的停顿，看了他的表情几眼。 没看见嫌弃，倒是看他有些纠结的模样，她也闻到了那股硫磺味。 柏小玖知道戚景臣在北方没有泡过温泉，倒是游过冬游，但那跟泡温泉完全不是一回事。 以为他是嫌弃或者讨厌这股硫磺味，恶趣味涌上来，伸手一把抱住他，往他鼻尖下一个劲蹭水淋淋的头发。 戚景臣对于这种味道不排斥，就是第一次闻，难免会需要个适应的过程。 被她这么一蹭，还不知都道她的企图，只以为她在撒娇。 此刻他侧躺在池边台阶上，全靠他的手肘支撑着两个人的漂浮在水面。 也不敢乱动，任由她这么胡乱蹭着，蹭到他的鼻子发痒，快打喷嚏了，才忍无可忍把她抱到怀里，紧了紧，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 “干什么呢？闹腾什么，别摔下去了。” 有时候戚景臣说话的时候，轻柔又带着宠溺，像是个管教调皮妹妹的哥哥，无限的宠着护着，总让柏小玖产生他比她大的错觉。 一旦出现这种错觉，她就喜欢嗲着撒娇，在他怀里肆意妄为，只要任性开心就好，什么都不用管。 哪怕头发几缕被他揉到眼前，又有花瓣贴在脸上，也不妨碍柏小玖再一次扑到他鼻尖下继续撒野。 戚景臣被她折腾的怕了，嘴里还在讨饶，“怎么了？怎么啦？我做错什么，想打喷嚏了，我的祖宗！” 柏小玖就喜欢被人这么宠着的感觉，心情好极了，老实的待在他的怀里，把头搭在他的肩窝，闻着他的味道，只觉得心很安。 那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她伸手把他紧紧搂住，无限感慨的说了一句，“这样真好。” “这样真好啊。”郑青此刻也趴在水池边，章珏羽坐在她的身侧，一半身体在水里，上半身披着浴袍。 听到眯着眼睛的她发出这样的感慨，只是淡淡一笑，继续伸手把水池里的花瓣捞到她的背上，又撒上一些热水。 仿佛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游戏，哪怕只是单调的重复，他的嘴角却一直上扬着。 “喜欢？以后我们自己来吧。”章珏羽看郑青闭着眼侧着头，怕她睡着，引着话题，让她继续说话。 “嗯，但想跟小九一起来。”郑青说到这里，想起了她最想一起闹腾的柏小玖还在隔壁，突然撑着手起身。 哗啦哗啦的水溅到章珏羽身上，让他往后仰了仰，避免水彻底浸了他的浴袍，怕郑青急急匆匆摔跤，还努力伸手去拽住她，伸直了腿去护着她，“干什么？这么着急？” “我想跟小九一起泡温泉啊。这里的池子小了一点。我想叫她一起找牛奶池。不是还有其他温泉池没去看嘛。” 郑青说着话，走出温泉池，去取旁边挂着的浴袍，刚拿起来，又被章珏羽摁住，一脸问号的转头看他，扬了扬眉。 “他们二人世界，我们过去做什么？”章珏羽刚才在郑青闭目养神的时候，还听到隔壁传来的娇笑声。 笑声里还夹杂着戚景臣的声音，虽说听不清楚内容，可他们此刻很愉快，不像是需要朋友陪着的样子。 “本来出来玩，就说好要一起啊。小九也喜欢跟我一起啊。都泡了这么久，也该换一个温泉池啦。” 郑青说着话，一阵风吹来，吹得她直起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怒瞪章珏羽，仿佛谴责他扯着她的浴袍。 章珏羽也感觉到这股风，连忙把手里的浴袍拿起来，往她身上一批，嘴里还在劝着，“咱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很少享受这么舒服的环境，多跟我待一会儿不行吗？” 郑青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斜睨他两眼，憋着笑说：“你这话，说的咱们就跟老夫老妻，七老八十似的。” 越想越觉得好笑，越笑越停不下来，直到笑跌到章珏羽的身上，还在吐槽，“哪儿有那么可怜。说得好像我们是孤寡老人，什么都没享受过似的。” 郑青的笑声很清脆，两个温泉池离得也不远，传到了柏小玖这边。 她正跟戚景臣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说着情侣之间，别人看来特别傻，他们却觉得很甜蜜，毫无意义的对话。 听到郑青的笑声，听着很愉悦，让柏小玖有些好奇的想扭头去看，被戚景臣紧了怀抱，顿时动不了，嘴里还在嘟囔：“她在笑什么呢，听着傻乎乎的。” “不准去。就不喜欢你总看着她，管着她，不管我。”戚景臣往前凑了凑，在她脸颊亲一下，说一句。 柏小玖被他侧抱着，飘荡在水面，全靠他维持着身体平衡，被他这么一亲，总觉得自己要沉下去，有点恐慌，下意识伸手想推开他，起身坐在水池边。 戚景臣不过是有些吃味，他总希望柏小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这半带撒娇似的亲吻和话语，不过是希望得到她说出什么，能让他心安的承诺。 哪知道柏小玖居然不断推他，这让他有些气愤的低头在她唇角一咬，含含糊糊的抗议，“你为了她要抛弃我？” “我怎么舍得抛弃你？”柏小玖偶尔对自己很有清晰认知，例如她很清楚自己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很多次为了谈恋爱，渐渐疏远了身边的朋友，也不是故意，就是一旦谈恋爱，就一门心思扎进去了。 柏小玖也不是盲目的谈恋爱，更不是恋爱脑，就是喜欢跟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而不喜欢为了朋友抛下男朋友。 而且在她心里认为，如果是真的朋友，就该理解，凡是可以被时间淡漠的，都不算是真朋友。 戚景臣的话带着醋意，配着他那张被水润过，更有魅力的俊脸，颇有几分撒娇讨好的味道，看的柏小玖哪里舍得想其他。 “永远都不抛弃我吗？”戚景臣听到她这话，笑的微眯眼，朝她勾起嘴角，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永远不知道，但我不会为了别人抛弃你。”柏小玖不是个喜欢承诺的人，更不相信什么永远，很诚实的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戚景臣却觉得这样的回答更有诚意，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迟疑一秒，才认真的回答。 这样会给他一种，她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而不是哄骗，敷衍他。 他喜欢这么诚实回答问题的她，虽然没有得到心里想要的答案，却还是心生欢喜，笑的更灿烂。 在她唇角亲了一口，说一句，“我不会离开你。我也让你永远不离开我好不好？” 柏小玖被他亲吻的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小奶狗用温软的嘴蹭着似的，呜呜呜的寻求主人的垂爱。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彻底润了的发，心里泛着软，轻声说：“时间还太短了。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我不会也不愿离开你，你这么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戚景臣被彻底取悦，抱着她的手用力一搂，将她整个人搂到怀里。 可他忘记了两个人侧躺在水池边，全靠他的手肘撑在台阶上，两个人才能漂浮在水面上。 这么紧紧一抱，两个人抱在一起往水池下沉。 柏小玖原本满心甜蜜柔情，感觉到自己头顶都快被淹没了，心里一慌，刚要松开他，伸手撑在池底，好站起来。 戚景臣已经察觉到她的慌乱，松开手在池底一撑，整个人跪坐在水池，连带着把她也扶了起来，一看她的表情还带着一丝后怕，笑着揉了揉她的脸颊，“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 这句话挺爷们，让柏小玖心稍微安定一些，可罪魁祸首还是他，依然忍不住朝他轻哼一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不是你，我也不会受伤。 戚景臣一看她这种小模样，心里爱的跟什么似的，膝盖一挪，到她面前，把她紧紧搂住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头，轻声说：“我绝对不会离开我，你也不要离开我。每天多爱我一点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 带着哄，带着祈求，用他那样的好嗓子说出来，总叫人不由自主的回答一个字，“好。” 柏小玖学着他的模样，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与他交错脑袋相拥着，微微闭上眼 感觉到此刻的温馨，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耳鬓厮磨。 两个人刚才剧烈的动作，让水池里的水不断的荡漾着，就像是人工造成的海浪。 一下又一下冲刷了两个人的身体，哪怕上半身还在水池外面，可面对面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却不觉得冷。 都在感受，或者说是享受此刻静逸的一刻，满心的欢喜都在彼此越来越紧的怀抱里。 好像只要不断收紧手，两个人从此之后形影不离，相依相偎，可以一辈子。 郑青和章珏羽两个人闹腾完了，走过来叫他们，正好看见这一幕。 刚要张嘴叫人的郑青被章珏羽捂住了嘴，自己也伸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动了动，示意自己不叫了。 她就是觉得这一幕好美，看着叫人都觉得甜起来，特别想拍下来，永远留念。 ------------ 第142章 南辕北辙 柏小玖感觉到戚景臣的体温，心里是淡淡的暖，下巴在他的肩膀蹭了蹭，轻笑一声，有些感慨，“真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停留。” 戚景臣在她回答好的时候，早已把她紧紧抱住，觉得自己此刻拥有了全世界。 又听到这样的话语，更觉得心潮澎湃，唯一的表达就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直到柏小玖快喘不过气，拍了他的后背两下，这才傻笑着松手。 “我为什么不带相机啊。好后悔。” 郑青的声音让两个人扭过头去看，她和章珏羽裹紧了浴袍站在池边，脸上都带着笑，不知道站了多久。 柏小玖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正经常在他们面前卿卿我我，跟戚景臣两个人手搭手的从池子里站起来。 看着浪漫的一刻，仿佛过了很久，其实三分钟可能都没有，两个人上半身还带着温泉的暖，没有察觉到冷。 戚景臣看见章珏羽紧紧裹着浴袍，朝他露出你有点体虚的笑容，被他瞪了好几眼。 “你们怎么跑过来了？”柏小玖没有搭腔郑青那句相机的话题，心里也在遗憾，早知道这里景色这么好，他们都该带相机来。 错过了太多东西，只是以为泡温泉就是一个个水池，哪知道还有这么多花样。 “泡的差不多啦。不是说去找牛奶温泉？”郑青原本不想打扰他们，可看着看着，发觉他们跪在水池中间这么拥抱着，就像是水面上浮着两只交颈的天鹅。 先是觉得看着好看，接着就思维跳脱，想到了他们这么跪着会不会累，不由脱口说话。 等他们从水池里站起来，男的帅，女的甜美，又觉得好好看，再一看章珏羽那张堪称清秀的脸，想想自己，郑青每次看见他们，既觉得好般配，又觉得好郁闷。 她也希望自己跟章珏羽在一起也能这么让人赏心悦目，可现在看来，只能欣赏这一对了。 “你这是找到地方了？”柏小玖看郑青站在温泉池边等，没有下来的意思，知道这是在等她。 也不耽误彼此时间，从水池里走出来，随意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又侧着头，用手顺了顺头发，顺便拧了拧水，免得一会儿全都滴在浴袍上。 刚拧完水，用手当梳子给自己理顺头发，戚景臣把浴袍披到了她的身上，神色温柔，“小心着凉。先披着。” 戚景臣怕她受凉，拿了两个人的浴袍，也没顾着自己，先把她的展开抖了抖，往她身上披，还替她拉了拉衣领。 柏小玖朝他抿嘴一笑，看见他手臂上搭着的浴袍，一把抽下来，抖了下，垫脚给他往身上穿。 戚景臣一看她这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接过浴袍，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还在扯着她的浴袍衣领，“起风了，好好穿着。” 郑青一脸感慨的看着这两个人穿个衣服都可以穿的柔情蜜意，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章珏羽，十分明显的啧啧了两声，示意你看看别人。 章珏羽裹着浴袍，缩着脖子等在风里，作为男人，看见这一幕只会觉得这两位的动作真慢。 现在还让他的女朋友看出感慨了，更不满，嘟囔了一句，“你们两真是不怕冷，穿这么慢，还不如快点找到其他温泉池，下去就暖和了。” 他的话让郑青不满起来，又用手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我就喜欢看他们这样，你催什么？” 章珏羽干脆伸手把她搂到怀里，往她脸上一顿揉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男朋友？” 两个人打闹惯了，郑青也没生气，知道他就是有些小小的不满，或者说是吃醋了。 在一起这么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当然了解彼此的生气点。 郑青就是很喜欢看柏小玖和戚景臣相处，不止是他们两外貌相配，就是性格，在一起的时候也给人感觉很有意思，难免会多感慨几句。 但说一次两次章珏羽能忍，说多了，他肯定忍不住，可郑青就是忍不住折腾他，觉得有意思。 章珏羽怕痒，特别是腰间，这会儿搂着郑青揉搓她的脸表达不满，完全不设防。 郑青的爪子蠢蠢欲动的朝他的腰间而去。 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含情脉脉，面对面给彼此的浴袍系好带子，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扭头一看，穿着浴袍的郑青和章珏羽双双跌到了温泉池里，两个人还在扭打，一看就是玩闹。 柏小玖微微扬眉，一看两个人彻底被水浸了，淡淡问一句，“你们两个一会儿就这么出去找牛奶温泉？” 这样当然不能到处乱跑，浴袍彻底被水浸了，一走出去，冷风一吹，比穿着泳衣溜达还冷。 这家温泉园很大，他们来的地方，又离更衣室比较远。 浴袍是在出更衣室时，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发放，几乎算是人手一件。 如果温泉池边有挂着多余的，一般都是彻底被水浸了，没办法再穿。 这两位现在还在给对方泼水，跟在过泼水节似的，压根没听到柏小玖的话。 戚景臣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重重咳嗽一声，“你们两确定还要继续？” 郑青正好被章珏羽泼的水迷了眼，站在原地开始揉眼睛，嘴里还在骂他，“你肯定是故意的！你这样我要生气了！” 章珏羽一边靠近低声哄她，一边朝戚景臣指了指两个人身上的浴袍，“只能麻烦你们了。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他们现在这样，只能去更衣室拿新的浴袍，再送回来，不二人选肯定是这小两口了。 戚景臣瞅了眼柏小玖，看她看着温泉池里的带着包容的笑，微微拽了拽她的衣角，“我们？” 话还没说完，柏小玖斜睨章珏羽一眼，扭头朝他微微一声叹息，“走吧。我们去给他们拿浴袍。” 说到这里，又绕了一圈，走到郑青对面，站在温泉池边扬声问了一句，“央央眼睛没事了吧？” “没事。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郑青原本是想跟柏小玖一起玩，哪知道现在闹得还要她跑回去帮他们拿新的浴袍，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眼睛刚被水泼到，还有些刺痛，使劲揉了揉，努力睁眼，刚睁开又被章珏羽的手捂住，“闭嘴休息一会儿。你要觉得不好，那我去拿好了。” 章珏羽太了解自家女朋友了，看着性格特别开朗，但总是有些怕麻烦别人。 “我们两之间还要说这些？你们两老实在这里等我们吧。又不远。”柏小玖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也算是了解她，闷笑一声，拽了拽戚景臣，下巴一把，示意他们朝更衣室走。 “要是太冷，就别去了。我们把浴袍晒一下就行。”郑青还被章珏羽捂着眼睛，浑然不觉柏小玖和戚景臣手牵手离开这里。 “我喜欢跟你这么走在这里。”戚景臣举起手，将两个人相牵的手举到柏小玖的眼前，语气里带着点小满足。 他们刚才泡温泉的地方算是在一个山坡上，这会儿他们下了山坡，走在被挖空的假山里。 假山有好几座，又被建在不同的水池边，青石板路指引着道路，他们正沿着青石板路，顺着路边昏暗的路灯朝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这边大多数都是小型的温泉池，最大顶多足够容纳五、六个人，不少人都是成群结队来旅游，更喜欢可以容纳人数众多的大温泉池。 这一片全是小型温泉池，显得格外静谧，又有树荫、假山、还有亭子和不同的绿化植被。 路灯虽说昏暗，但数量不少，足以看清楚周围，每个温泉池边还有一两盏彩灯，烘托出气氛来。 这样的环境的确很适合两个人幽会，环境优美安静，还带着淡淡的花香，一丝丝硫磺气息，又被温泉热气围绕。 此刻戚景臣紧紧牵着柏小玖朝前走，偶尔路过温泉池，被或红或黄的彩灯照过，总觉得两个人这么一步步是在走向婚姻的殿堂。 认识，或者说看见柏小玖之前，戚景臣不要说结婚，连恋爱这个问题都没思考过。 可是看见柏小玖的第一面，他就开始想象他们的孩子会有多好看了。 人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完全不会去思考的东西，却总能在不经意来到身边，然后改变整个人生。 就像是此刻的戚景臣，紧了紧牵着柏小玖的手，有些感慨的问她，“你想过跟我结婚吗？” 两个人在一起，严格来说，还没超过三个月，别提结婚了，就连恋爱都还在考察期呢。 柏小玖微微一怔，扭头看他，莫名觉得他这话问的有点认真，也敛下笑容，微微凝眉，思考一下，如实回答：“还没想到那一步。”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答案，戚景臣有些丧气，但一想到什么事都可以努力，就像是柏小玖是他努力追求到的。 “那你会想吗？”戚景臣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问题多单纯，或者思虑太少。 恋爱和婚姻完全不同，柏小玖不知道戚景臣怎么会提到这个话题，但她至少现在没想过。 “会吧。”含含糊糊给出了答案，柏小玖扭头看向前面，“时间会证明一切，不是吗？” 不管他是出于一种幼稚的，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一辈子的想法，还是真的特别想结婚。 柏小玖都不会去指责他的着急和不成熟，只是希望两个人可以用时间来磨合，看到彼此的真正心意再说。 戚景臣却觉得柏小玖这话里的意思是，时间足够长，就可以，顿时心里美的翻滚着蜜一般，所有毛孔都打开的，每一处都甜滋滋。 牵着她的手摩挲了几下，只觉得自己来蓉川市的决定是对的，至少遇见了生命的唯一。 柏小玖却不知道戚景臣想的这么远，看着前方微微笑起来，婚姻？还太远了…… ------------ 第143章 准备爬山 原本觉得泡温泉不过就是水池子走一圈，意思意思就离开。 哪知道这家温泉园建的这么美，四个人明知道温泉不能泡久了，还是玩到很晚才意犹未尽的回宾馆。 如果这不是公司组织的旅游，柏小玖一定会多待几天，就冲着这温泉，泡一天都不会觉得腻味。 泡温泉本来是解乏，让身体放松。 可四个人在温泉园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又多泡了一会儿。 回到宾馆，信誓旦旦要柏小玖好看的戚景臣都直接累到，看见床直接趴上去，径直睡了。 早上柏小玖被敲门声吵醒时，人还有些懵。 房间里一片昏暗，也分不清是什么时间，她伸手摸了摸，在床头柜摸到手机。 微微睁开看着时间，一片迷蒙中还没看清楚，一只手搭在她的胸前，还胡乱动着。 柏小玖无奈的挪开他的手，被他这么一折腾，倒是彻底睁开眼，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柏小玖依然困顿，一点不想动弹，脑子迷糊间想起，。 郑青昨晚回房前似乎还一再吩咐，一定要早点睡，别折腾彼此，第二天还要早起爬山。 一想到门外是郑青，柏小玖一点不慌张，慢悠悠打了个呵欠，将被子往上面扯了扯。 身后的戚景臣还在熟睡中，但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动，毫无意识还伸出手一阵摸索，刚碰到柏小玖的背脊。 长手一伸，把她往自己怀里使劲捞。 柏小玖刚扯上被子，就被戚景臣一把搂住，往他怀里的方向捞，不想动弹的她，往床边不断蠕动着。 戚景臣感觉到了反抗，也不睁眼，反而长腿一抬，跟八爪鱼似的，直接手脚把她缠绕起来。 床也不算太大，无论柏小玖怎么蠕动，长手长脚的戚景臣都能轻易把她锁住。 正准备反抗的柏小玖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道男声，“起床了，说好今天带你们去坐缆车。快起来吧。” 柏小玖本来还困的有些迷糊，被戚景臣这么折腾的有点清醒，再一听这话，彻底醒来了。 昨晚遇见了有些野蛮的男卖家，今天说要赔偿他们去坐缆车来着。 “起床了。说好今天去爬山的。” 如果不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柏小玖大概一点不想去爬山，不过是知道郑青也很喜欢睡懒觉，忽悠几句而已。 可郑青昨晚也记得缆车这事，一个劲说她肯定早睡早起。 柏小玖有些后悔昨晚答应要去爬山，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使劲摇晃身边的戚景臣。 “宝贝，再睡一会儿。”戚景臣昨晚泡温泉时间久了点，又来来回回走动，回到宾馆，整个人骨头都散架了。 他自从当兵回来，长期都在家里玩游戏，几乎是很久没这么锻炼过了。 如果不是底子好，这会儿大概还会腰酸背疼。 他这么个刚体验到恋爱美好的人，昨晚都能放过柏小玖，可见是真的累。 说完这话，他还哼唧两声，伸手去捞柏小玖，想把她捞到怀里继续睡。 刚伸出手，被柏小玖一把拽住，她往床下一跳，拽着他的手，努力往床下拽。 戚景臣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拽着挪动，微微睁开眼，一眼看见她，还宠溺的勾了勾唇角。 门外换成了郑青的声音，“小九，你醒来了吗？” 话刚问到这里，是很大一声呵欠，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我们都起来啦。准备洗漱去吃早餐啦。你快点啊。小九！小九？” “听到啦。我们也起来啦。一会儿就来找你，一起去吃早餐！”柏小玖嘴里大声回答，手里继续拉扯不愿起床的戚景臣。 “我知道了，起来，起来。你先洗漱，我马上起来。”戚景臣这回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睁开一只眼，带着点哀求瞅了眼柏小玖。 这一招你先洗，我随后来的拖延术，柏小玖都要用腻了，朝他嘟起嘴，一脸不满，“你说好要早起陪我爬山的！我都起来了，你也起来。我洗澡，你漱口，又不耽误！” 房间的洗手间还挺大，而且浴室是单纯的，柏小玖喜欢早起洗个澡，神清气爽的出门。 戚景臣一听到她说要洗澡，彻底睁开眼，看着清醒多了，“我陪你一起洗。” 柏小玖手一松，瞪了他一眼，朝洗漱间大步走去，走到门口，又趴在门框边探头看过去，朝他做了个鬼脸，“你时间不够！” 戚景臣微微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等她那边传来水声，才反应过来，顿时闷笑起来。 随意扯开被子，跳下床，特别好心情的蹦跶到她的浴室外面，敲了敲玻璃门，大声说：“我知道你就喜欢我这点。时间够长。” 柏小玖在浴室间模模糊糊听到了他的话，却装作没听见，只是斜睨他一眼，指了指洗水池，示意过去洗漱。 两个人知道今天时间紧，也没闹腾，各自快速洗漱完，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的时候，章珏羽刚好站在门口，举起手看样子准备敲门。 “怎么就你一个？央央呢？”柏小玖洗了澡，没有吹头发，喜欢被风自然吹干，这会儿一边说话，一边随意拨弄着头发。 “她还在洗澡，说很快。叫我先来看看你们好了没。”章珏羽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双手空空的柏小玖，“你们去爬山……” 话刚说到这里，瞅见了背着背包的戚景臣，瞅了眼那包，看着还挺鼓，无语的咽下那句怎么不带点东西，“你们去爬山，带这么多东西？” “我说就带水和外套就行了。他说爬山嘛，需要补充体力，什么水啊，零食啊，巧克力啊。还带着伞。跟搬家似的。” 柏小玖说完这话，戚景臣伸手替她撩了撩头发，“我还不是怕你饿？爬山太消耗体力了。” “昨晚泡温泉，我比你好多了。至少我回房间没困成你那样。” 戚景臣的手一伸，朝柏小玖的嘴捂去，乱说什么大实话。 当着章珏羽的面说他累到回来就睡，总有种不爽的感觉。 章珏羽横当没看见两位的互动，看他们都收拾好了，“我回去看看央央，你们在走廊等等我们？” “行，叫她快点。还要吃早餐呢。” 章珏羽回房间时，郑青刚洗完澡，速度很快的换好了衣服，正在倒腾背包，琢磨着带些什么。 “别拿太多。小九他们拿可多东西了。你想要什么，一会儿找他们。” 章珏羽这有些幸灾乐祸的话叫郑青扑哧一声笑出来，瞪了他一眼，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你怎么好意思。咱们也得带东西啊。好东西是要分享的好吗？” “一会儿还要吃早餐呢。带这么多零食干什么，爬山要轻装上阵。” “反正有人请坐缆车有什么关系啊。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野餐多爽啊。” 郑青边说边往背包里塞零食，章珏羽看的自己心都塞了，无声叹息一声，没敢继续反对。 柏小玖跟戚景臣站在走廊窗边闹腾了片刻，背着同样鼓鼓囊囊背包的章珏羽，一脸生无可恋的，跟在兴致勃勃的郑青身后走出来。 “走吧，先去吃早餐。”柏小玖闷笑一声，朝郑青伸出手，两个人手挽手朝前走。 两个人男人对视一眼，彼此打量对方的背包一眼，确认了眼神，重量旗鼓相当，估计谁都帮不了谁，只能自求多福。 出了电梯，走到餐厅，祝符起得很早，又跟潘灵礼坐在角落的餐桌边，说说笑笑。 这次这一桌人快坐满了，还有两个男导游也在，两个人也在说笑，无视身边的人。 看见走过来的柏小玖和郑青两个人，倒是昨晚解决问题的地陪率先起身晃了晃手，示意到这边来坐。 刚坐下来，祝符将餐桌的转盘转了转，他脸还对着潘灵礼说话，手却不停的转，将盛着粥的木桶转到了刚坐下的章珏羽面前。 把包随手放在椅子下，转过身准备动手，一看粥已经在面前，旁边还有个把四个人的碗都拿过来排着队等着的戚景臣。 章珏羽面无表情的瞅了眼戚景臣，看他学柏小玖那样歪头一笑，恨不得给他一拳。 “我饿了。” 郑青的这三个字，让章珏羽收回视线，老老实实伸手拿勺，给他们依次舀粥。 戚景臣一看章珏羽开始舀粥，手一伸拿过鸡蛋，在桌上一磕，细细剥起来，嘴里还在嘟囔，“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蛋黄。蛋黄我吃，你把蛋白吃了。早上吃个鸡蛋对身体好。而且你还要爬山。” 这体贴的话语，配着那清润好听的声音，还有这张俊脸，让同桌好几个女同事纷纷转头打量他。 柏小玖既不喜欢这种眼神，又有些自豪，往他身边贴了贴，直接张开嘴，“啊。” 戚景臣刚把鸡蛋剥好，也没去看其他人打量的目光，一看她贴过来，乖巧的张嘴，反而美滋滋的掰开鸡蛋，把鸡蛋白掰成小块，往她嘴里塞。 柏小玖被他塞进一块蛋白时，还故意用舌尖碰了碰他的指尖，感觉到他身体一僵，抿嘴笑起来。 戚景臣哪里受得了自家女朋友这种调皮，本来是不想她动手，现在是想对她动手。 可一想到现在是在吃早餐，还有这么多人，一会还要爬山，深呼吸几下，把自己刚翻腾起来的念头压下去。 看她细细嚼了咽下去，又张开嘴，将手里这块蛋白喂出去之前，探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再调皮，我现在把你扛回房间。” 柏小玖轻笑一声，视线转了转，一看其他人看见刚才的举动，都转过视线，把他们当透明的。 在他脸颊边亲了一下，往后一仰，伸手拿走他手里的蛋白，自己塞到嘴里，朝他晃了晃脑袋，“那我自己吃。” 戚景臣看了她的唇好几眼，恨恨的把手里的蛋黄塞进嘴里，视线紧紧盯着她，仿佛是在吃她。 ------------ 第144章 缆车 四个人吃早餐速度很快，一桌人大多不熟悉，还有个祝符和潘灵礼在闲聊，偶尔还打趣他们这两对。 柏小玖其实觉得无所谓，但郑青不太喜欢被这么打趣，戚景臣也不大喜欢祝符，吃的最快。 站起身时，地陪导游跟着一起起身，把全陪导游也拉了起来，“我还要带他们四个去缆车。” “我们也准备跟着去一趟。早上去爬个山舒展筋骨。中午之前赶回来吃个饭正好。” 潘灵礼跟着一起站起身，“反正下午十三点才开始午餐，我也跟着一起去？” “锻炼锻炼身体。”祝符说着话，环视其他人，手微微摆了下，“一起吗？” “不去了，不去了。我们一会儿闲逛闲逛。” “你们去吧。万一回不来，下午怎么办。” 祝符随意点个头，算是回应回话的这些人，看了眼柏小玖几人，和潘灵礼一起随着两个导游朝外走。 “我们是上山坐缆车，还是下车坐缆车啊？听说这个山顶还有什么佛光之类的？”郑青依然挽着柏小玖走在前面，让两个男人跟在身后。 “好像还要坐车过去，也不知道中午回不回来了。”章珏羽接过戚景臣递来的烟，顺手点燃，随意聊起个话题，看戚景臣的视线始终在柏小玖身上，轻笑一声。 “你媳妇儿还能跑不成？我媳妇儿也不吃人。” 戚景臣笑了起来，笑的抖掉了手里的烟灰，“我自家的宝贝不得随时放在眼里？” “别别，这话跟你媳妇儿说去。别跟我说。”章珏羽夹着烟，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副受不了的模样抖了抖。 “不然我们上山做缆车吧？上山太累了，下山比较容易，你说呢？”柏小玖回头看了眼，两个导游和两个主管说说笑笑的走在一起。 他们时不时瞅了眼走在前面的四个人，发觉柏小玖和郑青回头，手朝他们一指，示意需要走的方向。 山顶离山脚有些远，徒步需要的时间太长，一般都是坐车过去。 但是坐车的地点不在街边，需要走出酒店外的一条街，几乎算是在一条街道里。 只是这条街道特别宽敞，除了有公车点，还有不少铺面。 四个人时不时回头看导游们走的方向，走到了坐车的地方，还可以偶尔逛逛店铺，一点不累。 哪怕这段路走了十多分钟，也觉得走的很舒服。 车开起来比走路快的多，一路从许多酒店餐厅的山脚，晃悠到了这座山的台阶下。 硕大的平台不止停放了很多车，还有不少行人成群结队往上爬，更有不少小摊贩在摆摊，卖着不同的东西。 柏小玖和郑青两个人什么都没拿，很轻松，坐在一起，前后脚下车，一看见这座山的山脚下很多小摊，都想过去看看。 两个导游跟着她们一起下了车，一看她们要连蹦带跳的去逛，连忙吆喝，“缆车要从这边坐。这边呐。” “那我们上山坐缆车？”郑青念念不舍看了眼那些小摊，转头问柏小玖。 “嗯，他们人呢？”柏小玖应了一声，才发觉该走到身边的戚景臣不在，左右看了半天。 可这座山的山脚平台看着大，人也不少，车多摊位多，视线多有阻隔。 柏小玖着急的左右来回看，一直没看见戚景臣的身影，连郑青家的章珏羽也没看见，摸出了手机。 “嗳，他们两个刚还在后面呢？人呢？”郑青刚才注意力全在小摊上，也没注意看他们人，这会儿看柏小玖着急，也发觉了，跟着着急起来。 柏小玖摇了摇头，低头准备拨打电话，刚举起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身边还有郑青一声惊叫。 充满了惊喜的尖叫声，很快又变成轻哼声。 柏小玖转过头，眼前是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手里拿着几串烤小土豆和玉米。 刚被烤出来的小土豆，一个个黄橙橙，圆润润还带着焦香，玉米有一些透着黑，被烤过后的焦黑，却散发出跟土豆不相上下的香气。 他手里的东西都在叫嚣着，“我超级好吃，来吃我啊。” 柏小玖仰头看一脸讨好笑的戚景臣，也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去买这些的？” 戚景臣抽出一串土豆，递到她的嘴边，等她咬下一个，才拿回来自己咬下一个，“在车上你们两一直在看这些。章珏羽说他媳妇儿爱吃这些，我寻思，我媳妇儿跟他媳妇儿是好朋友，是不是也会喜欢？” 这话说的让柏小玖闷笑起来，差点被嘴里的东西呛住，可又觉得这么说的他好可爱。 忍不住抬头看着他，有心想亲他表达内心的幸福感，又怕周围人太多了不好，只是盯着他边吃东西边笑。 戚景臣其实没有这份自觉，不过是沾了章珏羽的光，听到他说要下车买这些，也跟着买了。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不知道柏小玖会不会喜欢，不过他自己倒是挺喜欢，买的时候就在咽口水，一想到要给柏小玖吃第一口才忍到现在。 “你们两怎么跑没影了？！我和小九担心死了！”郑青手里拿着一串烤玉米，吃一大口，拍打章珏羽一下，嘴里带着埋怨，却有些撒娇的味道。 “你坐在车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看了眼缆车离这里有段距离，我们下车晚了。那两导游估计聊开心给忘了。我想着先给你买东西，吃饱了再去爬山不是更好？”章珏羽习惯了自家女朋友，连撒娇都跟纯爷们般，不是打就是骂，总之没有温柔的时候。 余光是笑的灿烂的柏小玖，跟戚景臣两个人分享着一串土豆，他一口，她一口，边吃还在对视傻笑。 这一幕是挺赏心悦目，可他还被郑青锤着呢，觉得有些伤眼，扬起声音提醒了一句，“喂，我们的背包还在导游那里呢。缆车还要走一段路！” 戚景臣正在享受跟柏小玖这么温馨分享美味的时刻，被他这么一提醒，差点噎住。 被柏小玖拍了几下后背，才缓过劲，老老实实跟她交代，“我们把背包给导游了，车刚停跳窗下来买的。” 柏小玖微微睁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居然跳车窗去买东西？！” 戚景臣刚缓过来，一看她这样，还以为她生气，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往她面前送，“我知道你早餐也没怎么吃，就那么一碗粥，怎么管饱？这些粗粮吃点也挺好的。” 柏小玖又拿走一串烤玉米，斜睨他一眼，用特无奈又宠溺的眼神扫过，恨恨啃了一口玉米，闷声闷气的点头，“行啦。下次注意安全。别为了我买东西把自己弄伤了。” 知道了她是担心他，而不是怪其他，戚景臣一时激动的抱住她，手里的食物都在她眼前晃着，犹如下了一场海椒面雨。 柏小玖啃着玉米，还得抽出一只手不停挥舞，嘴里还在抗议，“松手，松手，一会儿弄到眼睛啦！” 章珏羽觉得他们两在一起，随时都是一场大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拽着自己啃着玉米，还在说他的郑青朝缆车那边走。 缆车倒是没有太多人，不少人都选择了爬上山，祝符和潘灵礼也爬山去了，这里就剩下两个导游帮忙拎着背包等在这里。 被他们安排上了缆车，柏小玖和戚景臣坐在后面一辆，两个人在封闭的缆车里，面对面坐着。 戚景臣时不时探头去咬柏小玖嘴里的玉米，又把自己手上的土豆递过去。 郑青趴在窗户的玻璃上，看着脚下的风景，嘴里全是惊呼，“哇，好茂盛啊。看着好舒服。哇，山好高啊。要做多久啊。哇……” 章珏羽喜欢看她这个没见识的模样，又有些受不了她一直哇哇哇，伸手把土豆串递到她面前，等她一口咬下，还伸手夺走，很快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慢慢吃，不着急。” “这个山看着好高啊。我们坐缆车应该到最上面吧？一会儿下来会不会来不及？”柏小玖食量不怎样，分享了一串土豆，啃了点玉米，早就撑了。 这会儿看着还在吃的戚景臣，又仰头看了眼面前肉眼可见的山顶。 戚景臣随意回头看了眼，站起身朝她走来，在她身边挤着坐下，跟她一起看向远方的山顶。 “没关系。下山比较快。如果你累了，或者觉得慢了，我背你下山。” 柏小玖扭头朝他笑，一看他嘴角都是玉米的焦黑，伸手帮他擦拭掉，“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吃快点，才可以抱你下山。”戚景臣被她这么一擦掉，自觉地左右晃了晃自己的脸，示意让她看个仔细，继续擦，心里甜的觉得这烤玉米都没滋味了。 “下山，你抱着我。咱们不是走下去的，是滚下去的。”柏小玖也仔细看了眼他的脸，替他擦了擦嘴角的东西，笑的温柔。 戚景臣好喜欢看她这样，只觉得整颗心都可以为了她融化掉，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还蹭了蹭，“没关系，滚下去，我也给你垫底。” 柏小玖特别怕他手里的东西蹭到她的外套上，有心想推开他，又怕他误会，老实在他怀里闷声敷衍，“嗯嗯，一起滚下去。下山最快。” “那我更要吃饱点！做下山最快那个，抱着你就一路滚，直接滚回酒店！” 柏小玖无奈的笑起来，觉得两个人好幼稚，又觉得他们在一起，哪怕看似这么无趣的对话，也觉得可以聊出新的趣味来。 ------------ 第145章 下山回程 缆车居高临下看着的风景，心情有一种特别广阔的舒畅，两个人从说着无意义的话题到静下心一起趴在玻璃窗看着。 入目是一片绿，一片连着一片，连绵起伏的随着山路一路延伸到山顶。 山顶即将到达，在他们不远处是一座看着不算大的寺庙，在山顶还算大的平台映衬下，看着有些迷你。 没有看见什么香炉和人群，大部分爬山的人都选择走山路，如今还在山路上往上爬着。 刚坐上缆车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看见山路上三三两两结伴爬山的人挺多，越往上人越稀少。 渐渐的连那个小小的黑点都没了，山路一片空寂。 现在整个山顶都没人，像是扫榻迎接他们似的。 山顶周围都是汉白石的围栏，外面就是云层，一层叠一层，洁白的一片片，挂满了整个天空。 郑青下缆车的时候，还有些震惊的眺望着远方，好一会儿才兴奋的回头，拽着章珏羽连蹦带跳的大叫，“太美了！太漂亮了！你看，我们就像是上天了！” 下了缆车之后，云一朵朵的，就像是漂浮在身边，随着风还在缓慢移动，有一种他们在云朵中飞翔的错觉感。 柏小玖和戚景臣坐的是郑青他们后面那个缆车，这会儿听到郑青这么说，柏小玖顿时闷笑起来，上前走到她身边，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上方，“咿，你的光圈呢？” 郑青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戚景臣和章珏羽反应过来，跟着笑起来，她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轻轻捶了柏小玖一下，“哈，你什么意思？” “说你是天使还不好啊？我们去围栏边看看吧。”柏小玖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揉了揉算是哄她。 等她轻哼一声，两个人肩并肩的朝围栏边走去。 围栏是纯白的，像是每日都被人精心呵护着，看上去一尘不染的白，跟周围流动的白云相互辉映。 上方还有形态各异的石狮子，一个个都很灵动，灵动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在云层里活泼好动起来。 站在这里看会觉得自己也是这片大自然中的一部分，什么烦恼都没有，只觉得站在这里，看着天高地远。 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放下，只为了看天地苍茫，看人世沧桑，只要活着，心胸广阔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柏小玖对着外面的云朵和远处的群山深吸一口气，有些感慨，“所以说旅游可以陶冶情操呢。这一刻我就觉得，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放下，人生没有什么不愉快值得人去惦记。” 戚景臣和章珏羽两个人烟瘾比较大，在缆车里不敢抽烟，下了缆车，陪自家女朋友走到围栏边，结伴走到了一边，在树下抽着烟。 两个人随意闲聊几句，扭头看见两个女人一摸一样的姿势，都敞开双手仰着头，好像在拥抱天空。 戚景臣刚轻笑一声，郑青大叫一声，“叫那些不开心都见鬼去吧！” 这一声虽然没有回声，却在这个平台显得格外响亮，让戚景臣的手都抖了抖，用谴责的目光瞅了眼无辜的章珏羽。 章珏羽也被自家女朋友吓了一跳，差点把烟都抖掉，一看戚景臣这眼神，嘟囔一句，“出来玩，就要尽兴。” “我家媳妇儿可不会……” 戚景臣的话还没说完，脸上还有那股骄傲在，柏小玖收回手，两只手放在唇边，冲着远处跟着大喊一声，“对啊，都见鬼去吧！” 这声音比郑青的还大，只是她声音甜美好听，听着倒是不吓人，还透着几分小可爱。 章珏羽闷笑的看着戚景臣，将手里的烟一丢，“走吧。把自家媳妇儿看好点。别把自己给兴奋下去了。” 戚景臣原本还在想自家媳妇儿连吼叫都比别人可爱，一听这话，倒是有些紧张起来。 那个围栏不算高，柏小玖才一米五八，站在围栏边，露出了大半截，万一激动一下，很有可能会栽下去。 围栏不够高，下面就是悬崖，看着有几分危险，戚景臣心里有点慌了。 左右瞅了眼，周围还没人来，手里的烟头随手一丢，大步朝柏小玖而去。 “你说如果每天都住在这里，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点世外高人的感觉啊？”郑青那么嚎叫了一嗓子，觉得身心舒畅，说话都大气了几分似的。 “我觉得你偶尔来，可能会有感慨，要是天天住在这里，可能会厌倦吧？” 柏小玖正说着话，感觉到身后有人，还没回头，戚景臣从她身后抱着她，下巴往她肩膀上一搭，随着她的视线一起远眺。 “还真是挺震撼。我们那里没有这么高的山，也没有这么多触手可及的云可以看。蓉川真的很美，不愧是旅游大城。” 戚景臣原本是来保护自己女朋友不会激动的掉下去，哪知道随着她一起看，才发觉大自然的景色，亲临其境时有多震撼。 “不止是这里，还有其他地方，蓉川市好看的景点很多。有机会叫你家那位有空陪你四处玩玩。”章珏羽学着戚景臣的模样，也从后面抱着郑青，跟她一起朝外看。 四个人就这么矗立在围栏边，看着远处的群山和近在迟尺的云朵，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观感。 直到那些爬山的人渐渐上了山，人声鼎沸起来。 属于四个人的安静美景没了，那份最初的震撼渐渐散去。 柏小玖和郑青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十点了，从这里快点下山，差不多也需要个两、三小时。 两个人相约一笑，郑青朝山下一指，“看谁先下去？” “是我们两个比，还是我们四个比？”柏小玖往山路看了一眼，不算陡峭，也不算狭窄。 这样的山路就算是朝下奋力狂奔，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当然是我们四个一起。他们正好都背着东西呢。这里做起跑线吧？还是剪刀石头布，看谁先跑？” “那就公平起见，我们两先跑，他们背着东西来追。这里就是起跑线！” 两个人一说定，带着小孩子的那种稚气给彼此做了个鬼脸，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对视一眼，默契的一起数，“一、二、三。” 话音刚落，两个人一起朝山路奔跑而去。 戚景臣刚伸手准备拽住柏小玖，被章珏羽拉住，“没事，这里的山路很安全的。比较宽敞。走过这一段，还有些山路是环山路，很宽阔。” “我怕她太激动摔跤。这可是山上。而且这山也不矮。” 章珏羽瞅了他一眼，勾勾手指，示意他跟上，“你放心吧。她们两跑不远。我家那位的体力我太了解了。你家那位也不怎么样，都缺乏锻炼。” 两个男人背着不轻的背包，慢悠悠走在后面，还时不时那瓶水出来喝一喝，偶尔分享一下零食，比起前面好胜心气，一路狂奔的两个女人悠哉多了。 郑青和柏小玖要值夜班，平时也没机会锻炼身体。 下山看着比上山轻松，但对于肌肉的锻炼一点不少，跑多了，渐渐就会体会到腿的酸痛感。 两个人就在山路上奔跑着，看着速度不相上下。 郑青仗着自己反应快，不顾安危，遇见稍微有一点陡的山路也要加速跑，在柏小玖的前面。 但跑着跑着就没了力气，不断喘着粗气，想喝水，才想起什么东西都在章珏羽那里。 还没走到一半，估计才四分之一的路，就站在原地开始休息。 柏小玖被她超越了也不着急，回头看了眼，两个男人遥遥跟着，能隐约看着人影。 再一看郑青身影在前方，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停下来，顿时开始笑起来。 一路笑着走到郑青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嗯？一路跑到山脚下？” “别提了，忘记拿水了。我好累啊。”郑青也不需要在柏小玖面前蹦面子，是真的累垮了。 这会儿稍微缓了点过来，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顺便用手挥舞着扇了扇风，好去掉一路奔跑带来的脸色潮红。 柏小玖也没好到哪里去，衣服里还有一层薄汗，一看她坐下，也跟着坐下，不在乎石头脏不脏，“我们等等他们吧。我也想喝水，还饿了。” 郑青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早知道我不跑了，早点停下来等你啊。” 两个男人走到她们面前时，看着她们动作一致的仰头，可怜巴巴看着背包，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各自拿下背包，从背包里拿出水和零食递给她们。 戚景臣还蹲在柏小玖身边替她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不需要她动手，自己端起水喂她。 柏小玖瞅了眼身边一脸坏笑的郑青，白了她一眼，拿过水自己喝起来。 两个人刚才只顾快一点，一个劲的跑，哪知道现在休息一会儿，都觉得小腿肚快抽筋了，又酸又胀。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一边喝水，一边轻轻揉着自己的小腿肚，伸手帮她捏了捏，一看她龇牙，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还要这么跑吗？” “不跑了，好累啊。下山也不轻松。”柏小玖将水盖好递给戚景臣，可怜的嘟了嘟嘴。 戚景臣在她面前笑得很宠溺，接过水塞回背包，把背包放在石头边，人在她的面前，背对着她缓缓蹲下。 等了一会儿没看见柏小玖有反应，微微侧脸，“上来吧。我背你走一截。” “可是下山会不会摔跤啊？而且背包呢？” “上来，我不是你。赶紧的。”旁边的章珏羽声音很大的回答了问出差不多问题的郑青。 戚景臣轻笑一声，回头朝柏小玖眨眨眼，仿佛在说，你听见了吧？ 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背起了自家媳妇儿，又动作一致的拿起背包往脖子上一挂。 郑青一看他们动作差不多，觉得特别有意思，就跟上了战马一样，手一挥舞，在章珏羽背上扭动一下，大喊，“走啊。我们要勇夺第一。” 章珏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回头瞅了眼戚景臣，突然加快了脚步朝前跑去。 柏小玖老实的趴在戚景臣肩头，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满心欢喜和甜蜜，一点不在乎输赢这件事了。 戚景臣一点不敢这么跑起来，生怕自己把怀里的宝贝摔倒，“我们不着急，慢慢下山。” “嗯。我们安全第一。” 这赞同的话又让戚景臣发出轻笑声，心情愉快的拍了拍柏小玖，“我就知道我家媳妇儿最通情达理。” 前面的郑青还扭过头在挑衅，“来追我们啊。” 柏小玖趴在戚景臣的背上笑了起来，“我们不学前面的傻子。” “好。背着我的宝贝安全抵达。” ------------ 第146章 你嫌弃我了 “你今天不是要上班？” 柏小玖觉得耳边有人在说着什么，含含糊糊，仿佛是从水底传来，无意识的挥了挥手。 戚景臣撑着手，侧躺在她旁边，看到她这个举动，忍不住笑起来，笑的双肩抖动，让她察觉到身边有人，手又随意挥舞了一下。 昨天那场下山狂奔，让两个缺乏锻炼的女人都吃到了苦头。 之前说好了，旅游回程的那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哪知道车一回到蓉川市，两个女人都是又困又累，很有默契的告别一声，各自回了家。 戚景臣和柏小玖两个人随意的吃了碗面，直接回了家。 不过这回，哪怕柏小玖再累，戚景臣也不会体贴，毕竟心心念念好久了。 这下柏小玖更疲惫了，被戚景臣折腾的几乎是躺着，就不想动弹。 戚景臣餍足之后，有些亢奋，没睡多久，被柏小玖的闹钟吵醒。 好心帮她关了闹钟，看了眼时间还充足，这才开始逗弄她。 柏小玖昨晚下山折腾一番，又回家被他闹腾一番，压根不够睡。 整个人还是迷糊的，就觉得耳边一直有声音，心里越来越烦躁，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很沉。 戚景臣觉得柏小玖的眼皮一直在颤，估计是想起来，却太困了，撑起身体，俯身在她眼皮上轻轻吻了吻，声音极度温柔，“宝贝，再也不起床要迟到了。” 迟到两个字刺激了一直没办法睁眼的柏小玖，猛然睁开眼，一眼看见撑着身体在她上方的戚景臣。 一想到昨晚他的永不满足，柏小玖第一反应是伸出手捂住他的脸，一个劲往上推，“你让开。” 这声音因为刚睡醒，还带着些许软绵绵，又用力不够大，总有种撒娇的感觉。 戚景臣觉得她这样可爱极了，笑的差点砸到她身上，连忙往侧面一滚，嘴里还在念叨着，“好了，让开啦。你起来吧。” 柏小玖揉了揉眼睛，不止是小腿肚抽抽的疼，浑身都有些疼，像是被一根擀面杖来回碾压过。 连带着眼睛也疲惫的睁不开，就是觉得很沉。 很想闭上眼睛继续睡，可一想到戚景臣很少能早起，他现在醒来，该不会她要迟到了吧？ 一想到这里，柏小玖瞬间惊醒，“几点了？你怎么醒了？” 戚景臣翻到床侧，正好脚踩到了她的睡衣，起身打算把她随处丢的衣物拿起来，听到这问话，估摸了一下时间，“你闹钟把我叫起来，是六点。我叫你起床有一会儿了。” “才六点过啊。”柏小玖松了口气，脑子还有点懵，也没去问戚景臣早起的原因。 刚刚有些起来的身体，瞬间往床一仰躺，摊开手脚，长吁一口气，“那我再眯一会儿。” 早起那会儿的困意是最难打败的，更何况昨天还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今天就在家里，等待上班。 这种落差感，也会叫人生出压根不想上班的懈怠感。 戚景臣一看她不肯起来，把她的衣物卷起来，往床边一放，手脚并用爬到她身边，手肘撑着脑袋，用指尖戳了戳她的鼻尖，“媳妇儿，你昨晚还说要早起。不起来吗？” 柏小玖懒洋洋微睁眼瞅了他一眼，一脸不满，她现在起不来，除了爬山的锅，最大的锅就是他的！ 这愤怒的小眼神让戚景臣心情愉悦的笑起来，放下手，俯身在她脸上轻轻一点。 柏小玖白了他一眼，将被子一卷，侧过身去。 戚景臣长臂一展，长腿一迈，轻轻松松越过她，侧躺在她的对面，重重在她嘴上一亲，“起床吧？我给你做早餐？” 柏小玖轻哼一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一脸嫌弃，“你洗漱了吗？” 戚景臣一点没觉得难过，反而因为她这个如同撒娇般的举动大笑起来，伸手把她搂到怀里，手一抬，把她本来就凌乱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柏小玖在他怀里快要抓狂了，耳边是他嚣张的笑声，手还不停折腾。 最重要的是，她被他闹腾了那么久，现在整个人还浑身酸软，他却看着特别有精神。 这是叫她最没办法想通的一点，一想就觉得好气！ 柏小玖还在怀里气鼓鼓，觉得自己再被他折腾几下，肯定会爆发。 戚景臣很快停手，自己坐起身，像是抱起一个巨婴般，把她也给抱了起来，让她立起半身，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温柔，“起来吧。别迟到了。你不是说今天没有经理他们在，你要管事？” 客服部的旅游向来是分两批，将四个倒班组分成两批，其中还要加上白班组和中层。 按道理宋薇莉和何旭身为游戏经理和游戏工程师，应该分批次去玩，好留下一个做主。 可他们两年纪差不多，人际关系都很一般，整个公司，大概就他们比较合得来。 旅游的时候，宋薇莉以前都是跟着何旭一起走人，叫李哲管事。 这回柏小玖出现了，宋薇莉就更放心了，直接给她打了个招呼，叫她管两天事。 其实游戏经理也没什么要紧事，只要游戏不出问题，基本很平稳。 何旭的事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反正一个问题的处理都需要时间，只是耽误两天，玩家也不知道，只以为处理问题需要这么久。 柏小玖心里也清楚，宋薇莉这么打招呼，不过是暗里表达她对于她的看好，更是一种信号。 就像是每个倒班主管都有一个游戏组长协助，说是协助，其实就是替补位置，倒班主管一旦离职或升职，这个游戏组长就是新任的倒班主管。 柏小玖不知道宋薇莉为什么原本看好李哲，现在却对她另眼相待，更不知道别人清不清楚这种职场暗涌。 明知道不会有什么事需要她做决定，面子依然要做的好看。 想到这里，哪里还睡得着，在戚景臣怀里被他晃悠了几下，也算是毫无睡意了。 柏小玖轻轻推开他，“你继续睡吧。我洗漱就出门了，早点去。一会儿早餐在园区吃。” “那你别吃泡面，大清早吃泡面不好。你不洗澡了？你……”戚景臣絮絮叨叨的询问还没说完，柏小玖进了洗手间，砰一声关了房门，阻隔了一切。 戚景臣坐在床边，大长腿有些无处安放的左摆，右摆，看了眼柏小玖紧闭的房门，总觉得这一刻的她有些冷漠。 自从两个人越来越亲密，他似乎也越来越患得患失，没有一点安全感，总觉得柏小玖好到谁都会来抢。 柏小玖动作很快的洗漱完，走回房间，戚景臣气压很低的坐在床边，双手撑床，脚纠结的扭在一起，低头看着地板。 这副样子就像是刚被遗弃的流浪狗，正在街边迷惘新的人生，让她有些懵。 “你怎么了？不是叫你再睡一会儿。”柏小玖下意识的抬手在他发顶揉了揉，柔顺的短发，就像是奶狗头顶的软毛，摸着十分舒服，叫她想幸福的微眯眼。 戚景臣慢慢抬起头，朝她嘟起嘴，“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柏小玖不知道他从何看出厌倦，愣了愣，朝他眨眨眼。 可他仰头这么嘟嘴，那嘴角的幅度抿出来，总有一种叫人想亲吻的冲动。 低头在他嘟起来的嘴上重重一亲，轻轻一咬，笑着捧起他的脸，认真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我怎么会厌倦你。你做噩梦了？” “刚才我还在关心你，你就走了。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啰嗦？” 柏小玖忍不住又开始揉他的短发，一只手将他揽到怀里，声音特别轻柔，“我低血糖，早起的时候总会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不理你。” 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位真正在一起，是从昨晚开始的，这个早晨开始新的一天。 跟戚景臣第一次不同的是，他们对着彼此彻底释放了自己，坦诚以待。 戚景臣向来喜欢睡懒觉，今天能起这么早就是因为昨晚的尽兴，让他还有些在亢奋的状态里。 身体得到了满足，精神就更想满足。 他觉得今天他们会跟平时不一样，更依赖更在乎彼此。 可当他满心欢喜的付出，去关怀的时候，得不到回应，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从里到外的，都没让她满足？ 柏小玖哪里知道第一次恋爱的他，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只以为他性格就是这样。 从认识他起，她就觉得他有一些黏人，但还算好，也没过分，可以忍受。 哄了他这么一句，看他脸色和缓下来，笑着又捧起他的脸，重重亲了一口，“你看，你不洗脸，我都不嫌弃。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我准备出门了。” 戚景臣彻底被治愈了，看她对着他笑的比刚才甜多了，心里舒服了。 一点困意都没的他，老实的往床一翻，把被子盖在身上，看着柏小玖开始换衣服，嘴里还在叮嘱，“一定要吃早餐。你有低血糖更要吃早餐了。听说低血糖严重了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我要不要给你买点糖放在家里准备着啊？” 柏小玖刚穿好卫衣，正准备套上外套，听到这话，扭头朝他一笑，“没事，我不会分不出梦和现实。也不会去亲别人的。” 这口吻让戚景臣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可转念一想，这感觉就像她是男的，他是个小媳妇儿似的，心里又闷闷的有些怪。 柏小玖套好外套，拿起背包，帅气的单间一背，走过床边，又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睡吧。我上班去了。” ------------ 第147章 生病 柏小玖坐上公车的时候，戚景臣迷迷瞪瞪的快睡着了，临睡前还在想，今天也不是很冷，她怎么穿这么多？ 这会儿还算是蓉川市的初秋，属于夏季跟秋季的交替时间，正好是混乱穿衣的时候。 柏小玖不喜欢这种时候还穿短裤短袖，哪怕不冷，偶尔有风还是会有些凉意。 她一般都是一件衬衣或者卫衣，很少会把外套罩上。 戚景臣之前询问，她还回答说：“现在就穿这么多，冬天可怎么办？” 现在柏小玖坐在车上，总觉得有一丝丝的冷风，不知道从哪里透进来。 明明所有窗户都是关上的，可骨子里就是一阵阵泛着凉。 柏小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微微颤了颤身体，看了眼窗外，也没看见绿化带的树木迎风摇摆。 这股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就让她觉得凉意怎么都无法驱散。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车，还好遇见了专门卖早餐的摊位，买了一杯热豆浆和几个包子。 热腾腾的食物，随着不断的走动，慢慢下了肚，热气似乎战胜了那股凉意，让她舒爽了几分。 到公司的时候才八点过点，刚走进工作区域，宋薇莉拎着背包准备下楼，一看她这么早来，咧嘴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头，“自觉哈。叫你早来，果然来了。” “你吩咐的事情，我敢不做到吗？”柏小玖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豆浆，“吃早餐了吗？” “正准备下楼去吃。你吃过了就别陪我了，休息一会儿，早点交班，让他们夜班组的早点下来集合。” “行，没问题。”柏小玖很自觉地点头，就这么点了一下，觉得脑子有一阵发晕。 但晕眩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以为自己是没睡够，也没在意，朝宋薇莉随意挥挥手，示意先走吧。 坐到吸烟区时，柏小玖觉得那股凉意又来了，裹紧了外套，瞅了眼外面，一丝风都没。 “怎么这么早？你不困吗？”郑青略带困意的声音跟点烟的声音一起响起。 柏小玖裹紧了外套，连手都缩进了袖子，扭头看过去，“薇姐叫我早点来。今天他们去旅游，我要帮忙管着点事。” 郑青将烟拿起来，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才抽开她身边的凳子坐下，了然的点头，“倒也是，李哲也跟着这批去了。平时听说都是他管事。” 柏小玖听她提到李哲，没吭声，觉得脑袋又开始一阵阵发晕，以为自己是困过头了，连忙又抽出一支烟点上。 “我的腿跟断掉了一样。”郑青没察觉到提到李哲，柏小玖会陷入莫名的沉默，揉着小腿在嘟囔。 柏小玖什么事都告诉了郑青，唯独李哲这件事，觉得有些尴尬，没有说过太多。 这会儿听她提到腿累，自己也跟着觉得小腿在抽抽，动作一致的跟她揉起来，“叫你非要跟我比赛。现在好了，还可以比一比我们谁恢复的更快？” “好啊。反正我比你年轻，肯定我恢复更快。”郑青叼着烟，用两只手反复揉搓着小腿，视线扫过柏小玖的脸，微微一怔。 很快直起身，拉过她，左右看了看正脸，“我怎么觉得你的脸有点泛红？怎么了？” 柏小玖单手捂了捂脸，觉得没什么异常，凑近了几分，“怎么了？哪里红？” “就是觉得有点泛红的感觉吧。也许是白里透红呢？”郑青就是觉得柏小玖的脸颊有些泛红，但也有可能她是坐在这里被风吹得，不在意的摆摆手，“不是说今天要提前交班？” “嗯嗯。我现在准备去了。”柏小玖单手左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温度也正常，听到交班，赶紧摁灭了烟头，“你抽完也过来吧。我先去交代几句。” 等交完班，今天去旅游的组都走了，公司莫名的空旷起来，也安静许多。 平时这个时候，是白班组来上班，还算热闹的时候。 这批一半的白班组都跟着去了，还有所有的经理和工程师，工作区就像是周末一样，只有客服在，大家都是放松了几分。 不是忙着自己的工作，就是开始寻找打发时间的方式，这点玩家也不多，一时之间，大家反而安静下来，各有各的事做。 柏小玖坐在工位上仔细看着昨晚的交接班报告，越看越觉得自己眼睛有些花。 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不止是这样，身边郑青和几个新人偶尔来回说话。 那声音就像是隔着一层墙，嗡嗡嗡的，明明就在她眼前，却叫人听不真切。 柏小玖有些懵的看了她们好几眼，眼前也开始花了，手也有些发软。 “薇姐说你们神游这边今天有个什么活动，可能需要人手调配？” 柏小玖反应迟钝的转过头，看着祝符，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嘴巴一张一合。 但她迟迟想不起他说了什么，直到他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渐渐直起身体看着他，微微凝眉，轻声说：“什么？” 这两个字她觉得自己说的很大声，但祝符听得很费劲，只看见她的唇动了动。 祝符又挥了挥手，觉得柏小玖的眼神都不聚焦了，看了眼她的眼睛，好像在泛红，脸也有些红润，惊呼一声，“你不会发烧了吧！” 柏小玖觉得自己头很沉，还很懵，整个人都在云里飘着似的，使劲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更清醒点，却晕的差点把头砸到桌面。 祝符伸手往她的额头一摸，沉下脸来，“你发烧了！好烫手。就这样你还来上班？” 柏小玖迷迷糊糊间听到他说发烧两个字，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他刚走过来说的话，关于游戏活动的事。 她被活动两个字刺激的清醒了片刻，挺直了腰，一脸倔强的看着祝符，“今天神游有活动！我必须看着！” 祝符还在琢磨她烧成这样，是怎么来上班的，居然这样还要来上班。 一听她这话，几乎是被气笑了，可又有点小感动。 多少人哪怕有点小咳嗽都要请病假，她都高烧了，还心心念念着活动。 祝符也不搭腔，转身朝频繁扭头看过来的郑青招手，等她一脸莫名的走过来，朝柏小玖的脸上一指，“发烧了，很明显吧？” 郑青一看柏小玖脸更红了，人挺直腰坐在原地，脸也是对着他们的，可目光却是呆滞的。 她上前往柏小玖的额头一摸，身体顿了顿，着急的去抱她。 祝符一看这傻姑娘的动作，按住她的肩头，“你别告诉我，你打算把她抱去医院？” “她都高烧了啊！不然你抱？赶紧送医院啊！”郑青还是第一次看见柏小玖病成这样，心里很慌。 祝符觉得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姑娘一样傻。 一个高烧成这样，脑子里还只有工作活动，一个看见朋友烧成这样，打算用微弱的力量去抱她？ “她这样肯定不能工作了。但是你肯定也抱不动她。不需要抱她去医院。发烧而已！她又不是要死了！回家盖着被子睡一觉不就好了！” 祝符几乎是敲着郑青的脑子，咬牙切齿说完这话。 忧心工作就算了，连这些都要他忧心，他是他们的爹吗？ 郑青只是关心则乱，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就她的力气，她也抱不起柏小玖，“那我给她男朋友打个电话，叫他来接她吧。好烫啊！” 刚把柏小玖松开，准备摸手机，郑青又拍了拍脑袋，“唉，我不知道她男朋友电话号码啊。” 柏小玖和郑青两个人关系再好，也有分寸，彼此都没留对方男朋友的号码。 既然两个人是朋友，也不需要留男朋友的电话号码。 柏小玖这会儿有些缓过神来，刚才真的是整个人都是懵的，现在有点清醒了，连忙摆摆手，“不行，还有活动。” 嗓子声音很低，还透着几分沙哑，叫郑青都听着心疼，赶紧帮她把杯子递过去，递到她的嘴边，“喝点水。快点。” 柏小玖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更缓过来几分，长吁一口气，提高了一点音量，“对，今天神游还有活动，我得看着点。如果玩家咨询过多……” 话还没说完，祝符在一边笑起来，“祖宗，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地球少了你就不转了？你不在，郑青也在，你把事情交代给她不行吗？不是朋友？这点信任都没？” 郑青也怕柏小玖高烧还不肯回家，跟着附和，“对对对，你赶紧回家，不然我就把你送回家，遣送回去！” 遣送两个字被她压重了音量，仿佛在强调，但一脸焦急和她很温柔的声音，都显出了极度的关切。 柏小玖心里有些淡淡的感动，瞪了祝符一眼，“可我觉得我还可以工作啊……” 祝符板着脸摆了摆手，“你不走，传染其他同事怎么办？工作比身体还重要了？你别觉得我话重，我觉得你走比留着更好！” 柏小玖不过是处于对于工作的负责，宋薇莉这会儿上车去旅游了，能管事的，大概就是她这个组长。 今天还有游戏活动，一般来说，不出问题，其实也不需要怎么关注，可就怕出问题。 但祝符的话也对，身体比工作重要，她留下传染了其他同事也是个麻烦。 这么想想，柏小玖不坚持了，把该交代的跟郑青交代了，觉得自己还能撑一会儿，坚强的下了楼，打车。 上车那一刻柏小玖还在想着，其实自己精神还挺好，也许可以坚持到下班。 ------------ 第148章 照料 十月的蓉川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下雨，天气也是阴晴不定。 柏小玖上车的时候，太阳高照起来，原本凉爽的车里有了几分热意。 司机也没看出来柏小玖在发烧，一上车就抱着背包靠着窗户看似在睡觉，更像是没睡醒的人。 他将自己副驾驶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吹着风继续前进着。 昏昏沉沉的柏小玖，原本就在发烧，再被这风一吹，就算被太阳照着，也觉得自己更昏沉了。 车停下了时候，柏小玖已经彻底迷糊了，像是失忆了一般，坐在车上呆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这是要回家。 可想想楼层，还没电梯，柏小玖有些懵了。 “小姑娘到啦。怎么啦？还不下车？”司机把车停稳，扭过头一看，她有些呆滞的抱着背包，目光不聚焦的看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司机有点慌了，该不会遇见个疯子？ “不好意思，我发烧了。”柏小玖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声音都飘忽了起来，捂了捂脑袋，想起家里还有个戚景臣在，心里定了定。 “哦哦，没事没事，你慢慢来，不着急，要不要我送你上楼？”司机倒是很好心，赶紧下车帮忙打开了车门，耐心讯问。 “不用，我打，个，电话。”柏小玖几乎是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看的司机都跟着颤。 戚景臣在柏小玖走后，感觉到困了，睡得正香，梦里听到了手机铃声的声音。 把枕头往耳朵上一搭，充耳不闻继续闭着眼睛睡，直到铃声锲而不舍的穿透枕头继续传到耳朵里，他才突然惊醒过来。 到了蓉川市之后，戚景臣换了手机号码，现在这个手机号码连他家人都没告诉，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柏小玖。 这个时间段，柏小玖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事了，或者，是想他了？ 戚景臣几乎是弹起来接电话，声音透着一丝兴奋，刚拿起来就连声问：“怎么了？找我有事？你想我了？几点啦？要不要我陪你去吃饭？” “我发烧了。”柏小玖有些生气，电话打了好久他才接，本来就头昏沉，身体难受，有些压不住脾气。 可她现在烧到发脾气都没无力，只能声音微弱的尽量回复一句。 戚景臣还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屏住呼吸问了一遍，“你发烧了？” “嗯，我在楼下。接我。”柏小玖说完这话，几乎是没有力气拿着手机等回音，直接挂断，仰靠在椅背上，细细喘息。 戚景臣吓得猛地跳起来，手机随意一丢，四处找衣服。 几乎是没有时间去关注衣裤是否穿好，自己的发型如何，外套一罩，手忙乱的往衣服里钻，脚不停的朝楼下奔去。 柏小玖挂了电话，双脚放在车外，人靠在车门边，眼睛开始发虚，视线不对焦，觉得天旋地转到快没知觉。 朦朦胧胧中，门栋里冲出一个高挑的人影，冲过来朝她伸出手，嘴里还在念叨，“怎么会发烧？你没事吧？宝贝？” 那双手带着一丝凉意往她额头一搭时，感觉有片刻的清明，可很快陷入了更深的昏沉，耳朵嗡嗡叫着，什么都听不到。 眼前一片片发黑，柏小玖烧的越来越厉害，之前靠着一股意志撑着，察觉到戚景臣来了，那股劲一松，整个人往他怀里栽去。 柏小玖眼睛一闭，整个人几乎是瘫软的朝戚景臣怀里一倒，不止是吓坏了他，也吓坏了司机。 “这小姑娘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司机手足无措，说着话一拍脑门，赶紧跑回驾驶室。 戚景臣先是有些慌乱的紧紧抱住柏小玖，感觉到她呼吸特别热，心又慢慢定下来。 知道她发烧，戚景臣第一反应是着急，看她半昏迷状态，知道自己不能慌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付了车钱，把柏小玖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朝楼上走。 柏小玖也不是彻底昏迷，就是发烧特别迷糊，整个人软弱无力，被戚景臣抱起来时，无力挣扎。 等他爬了两层楼，累的有些喘息，柏小玖被他急速的呼吸声拍打到脸上，有了一刻的清明，扭了扭身体。 戚景臣有些着急，想快点把她抱上去，可这么打横抱起比背着人更费劲，还要护着她的脑袋。 感觉到她动了动，戚景臣紧张又开心，低头仔细看她的脸色，看见一片泛红，又十分心疼。 “放我下来吧。我还好。”柏小玖声音微弱的朝他说了一句，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捂了捂头。 戚景臣也怕自己这么走，会把她摔着，一看她看着好了一些，连忙把她放下来，等她扶着楼梯扶手站好，在她面前蹲下，语气着急的连声说：“快快，我背你上去，你别走了。赶紧的，你需要休息。” 刚才那么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些烫手，他心里就着急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飞上楼。 柏小玖也不想矫情，干脆的往他背上一趴，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你真好。” 哪怕烧迷糊了，她也可以察觉到戚景臣的紧张，抱着她的呵护，这会儿累成这样，还要背着她上楼。 “傻瓜。”戚景臣轻笑一声，想转头亲她一下，可只能亲到她的头发，落下一吻，语气又柔和了几分，“马上就到家。” 他刚才着急，下楼的时候房门都没关，还好这个时间段也不会有其他人上下楼。 好不容易把柏小玖给背到了房间里，把她往床一放，替她脱掉了外套，坐在床边又摸了摸额头，“你现在什么感觉？很冷还是很热？我要不要给你拿几床被子多盖着？” 柏小玖躺下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被他这么一问，很仔细思考一番，发觉自己脑子还有些迷糊，花了点时间反应过来，“忽冷忽热的。难受。” 她烧了这么一会儿，声音微弱，带着点鼻音和哭腔，听着可怜极了。 戚景臣看她这样，心疼坏了，在她脸颊边轻轻一吻，“我去给你拿被子，多盖点。” 柏小玖被他靠近的时候，怕传染他，还意图伸手将他推开，却没力气，嘴里还在抗议，“别太近，别被传染了。” 将柜子里的被子拿出来，准备给她铺上的戚景臣听到这话，又感动又难受。 她都烧成了这样，还心心念念挂着他的身体健康。 将一床厚被子裹在柏小玖身上，还把边角都仔细的掖好，这才起身，“我去给你拧毛巾。擦擦汗。” 说实话，戚景臣一点照顾人的经验都没，一直以来什么事情都有家人解决，他完全不需要亲力亲为。 把毛巾弄凉，搭在柏小玖的额头，他仔细看了她的脸色几眼。 冰冷的毛巾搭上去那一刻，柏小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似乎舒服多了。 戚景臣怕自己照顾不好她，用手背感受了一下她的脸颊温度，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宝贝，你这样，我好怕。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冰冷的毛巾让柏小玖觉得自己的脑子终于不是一团浆糊，越来越清醒，甚至精神都好多了。 一听说要去医院，睁开眼摇了摇头，差点把毛巾给摇下来，“我不想去医院。不去。” 戚景臣手忙脚乱的把她的毛巾再次叠好，给她搭好，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一只手拂过她的脸颊，“好好，不去，不去。你睡一会儿，我守着你，你好好休息。” 柏小玖听到他轻声的哄人，嘟了嘟嘴，“嗯，不去，我睡一会儿。” “睡吧。好好睡，我一直在。”戚景臣坐在她的身边，微微俯身体，一直看着她闭上眼，到发出睡着的小呼噜声。 不是打鼾的声音，而是熟睡之后，身体带着点不适，那种偶尔的哼哼声，听上去格外的可爱。 戚景臣从坐在她身边，到坐在床下，双手搭在床沿，下巴垫在手背上，专心致志看着她。 听着偶尔不舒服的轻哼声，就着急的站起来看两眼，等她睡得平稳了，又坐下继续看着她。 心里有些心疼，但更多是觉得看不够，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她，都这么可爱，叫人视线都不能错开。 每隔几分钟，戚景臣伸手摸一摸她额头上的毛巾，一旦毛巾透着热，就赶紧为她重新拧一遍，再一次搭上。 这么反反复复的照顾着她，偶尔还要掀开被子，摸一摸她的体温，看她是否在流汗。 戚景臣就这么一直守着，也不觉得累，守到中午肚子咕咕叫，也不敢离开。 柏小玖睡醒的时候，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之前发烧，总有一种被闷在一个袋子里，喘不过气，透不过气，想冲出去又没有任何力气。 现在睁开眼，人还有些迷糊，却觉得舒服多了，那种气闷的感觉没了，脑袋特别昏沉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浑身有些粘腻的感觉不太舒服，但整个人比之前轻松多了。 “你醒了？”戚景臣刚去重新拧毛巾，正叠着毛巾走进房间，一看柏小玖醒来，连忙趴在她身边，蒲扇着眼睛惊喜的问。 “嗯。” “好多了吧？似乎退烧了？”戚景臣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额头，感觉温度好多了，这才把毛巾小心翼翼再次搭上。 在她的唇角轻轻一吻，又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的脸颊，“快退烧了，你不会有事的。” ------------ 第149章 一碗粥 柏小玖醒来觉得头脑稍微清醒一些，但身体依然虚弱。 人一旦生病，不止是身体上的虚弱，还有心里的软弱，不自觉地各种矫情和情绪不好。 戚景臣的温柔让柏小玖的心一阵阵涌出暖流，一点难受和生病造成的憋屈都没了。 被他这么近距离的蹭了蹭脸颊，终于有了力气去抗拒，声音也可以提升一些。 “别贴太近，传染你怎么办？”柏小玖扭过头，不让戚景臣靠近，传染了他，两个人都病倒可怎么办。 戚景臣一点不担忧自己被传染，一看她扭过躲自己，伸手捧着她的脸，轻柔的掰过来，“我不怕被传染。没准你传染给我，你就好了。” 说着话，低头往她的唇上去，嘴上还在不断嘟囔：“没关系，我身体壮，不怕生病。传染给我你就好了。” 柏小玖又感动又想笑，觉得他的举动很贴心，但又有些幼稚，忍不住的噗嗤笑了一声，很快紧紧抿着嘴，不让他跟她跟亲密的接触。 戚景臣笑趴在她的脸颊边，揉了揉她的脸颊，“好好，不碰你，你感觉好点了吗？” “难受。”自家男朋友就在身边，还这么体贴，柏小玖说话带着奶音，撒娇的意味十分浓厚，恨不得被他呵护的自己都能化掉。 戚景臣一看她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说难受，心都痛了，连忙往她脸上一亲，哄孩子一般说：“哪里难受？嗯？” 看着她脸色看着好了一些，但眼睛还有些泛红，因为刚睡醒，眼神有些朦胧，还带着水润的感觉，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的叫人心疼。 戚景臣双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侧躺在她身边，语气愈发温柔起来，“我给你熬了粥，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有其他什么想吃的吗？” 柏小玖刚睡醒，只觉得人没那么迷糊，但心里还有些难受，因为病造成的一种憋闷感。 嘴里也有些发涩不舒服，四肢想动却没什么力气，压根没什么胃口，噘着嘴晃了晃脑袋，“不想吃。” 带着热意的脸在他的手心里来回晃了下，软糯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叫戚景臣又心疼又酸涩。 连声哄着她，“好好，现在不吃，那你还要继续睡吗？嗯？或者想做什么？都跟我说，我吓坏了。” “什么都不想吃。你陪着我就好。”柏小玖微微侧过身体，让自己视线里可以瞅见戚景臣，却不会对着他呼吸，“我就是难受。” “嗯，我一直在，不走。陪你。”这么虚弱而又爱撒娇的柏小玖，戚景臣从来没见过，内心软的恨不得把她揉到骨子里，这样可以一直看顾着她。 “还烧吗？”柏小玖被两床被子裹着，又没什么力气，一侧身体，跟他说话，搭在脑袋上的毛巾缓缓往下掉。 这种带着润意的毛巾一点点滑落，又无力掌控的感觉让人有些浑身难受，柏小玖刚准备甩下脑袋。 戚景臣一眼看见她皱眉，反应很快的伸手，替她拿下毛巾，用手背擦了擦她的额头，又用手心搭上，闭上眼认真感受。 “应该退了，感觉温度正常了很多。你还觉得头晕吗？嗯？” “有点闷，有汗，不舒服，想洗澡。”柏小玖睡了大半天，捂着两床被子，又被物理降温，这会儿已经退烧了。 但高烧被捂出了一身汗，身上的粘腻感越来越强烈，让她扭了扭身体。 “你才刚退烧，肯定不能洗澡。不然我给你擦擦？”戚景臣说到这里，犹豫片刻，摇摇头，“不行，你先好好休息。万一擦擦之后又着凉呢？还是先忍忍？” 这么好商量的戚景臣总给人一种特别想欺负的感觉，柏小玖特别想犯浑，又扭了扭身体，嘟着嘴说：“我想洗澡嘛。不舒服。” 一副耍赖皮的小模样逗笑了戚景臣，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还佯装不满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腿，“你给我老实点，听到没。” “不舒服嘛。”柏小玖继续嘟嘴，还朝他不停努嘴。 戚景臣一看她这样子，被她给萌化了，只觉得她什么表情，什么动作，都可爱到叫人心肝发颤，爱都爱不过来。 伸手一把捏住她嘟起的嘴，笑着用了一点点力，“老实点，不舒服也忍着。” 柏小玖就是生病了，想放肆的矫情。 人就是这样，当身边没有人的时候，任何时候都可以坚强的面对，一旦身边有可以依赖的人，就会想撒娇，想诉苦，想被人哄着，呵护着。 此刻戚景臣一点不像是比她小的男孩，更像是一个忧心不已的贴心哥哥，给人一种可依靠，可信赖，从心里觉得安全的感觉。 柏小玖喜欢这样的戚景臣，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裹着两层被子的她就像是一个蚕宝宝，只能用力扭动，让戚景臣大笑不已。 一看她又郁闷的嘟起嘴，连忙伸手把她捞到怀里，跟哄孩子似的，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被，轻声哄着，“嗷，是我错了。我应该早点抱住我的宝贝。好啦。再多休息一会儿，得吃点东西，听到了吗？嗯？” 最后一个嗯温温柔柔，尾音上翘，听得柏小玖心肝发酥，也不管自己现在多狼狈，顶着一头乱发朝他怀里蹭，“知道啦知道啦。” 戚景臣喜欢这么乖巧的柏小玖，又心疼她生病，安静的抱着她，不断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会儿，拍的她一直撒娇般的轻声哼哼。 柏小玖被他拍的很舒服，一种被人呵护，又带着温柔宠溺的轻拍，让她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刚一动，终于感觉到了肚子咕咕叫，饥饿感瞬间袭来。 戚景臣有规律的不停拍着她，拍的自己都快睡着了，正安静期间听到了这很明显的咕咕声，顿时笑出声，“饿了？” “嗯，饿了。”柏小玖把头埋在他怀里，又扭了扭，“几点了？” “三点过了。”戚景臣刚看过时间，随意回答后，准备起身。 刚要起身，柏小玖一听都下午三点过，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他，“那你中午吃的什么？” “我不饿。给你煮了粥，我去给你盛一碗。”戚景臣连被子带人一起紧紧抱住，又很快松开起身，回头看她还要乱动，俯身拍了拍她的背，“乖乖等我。” 柏小玖老老实实哦了一声，扭了扭身体，仰面对着天花板，只觉得身边有个他真好，可以任意妄为。 刚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太帅，总给人不安稳的感觉，后来又嫌弃他年纪小，但被他的诚意打动。 察觉到他有些大男子主义，却又能很快改正，而现在她发烧生病，他这么温柔体贴。 柏小玖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恐慌，这么一想，戚景臣就像是一个完美的人，从外貌到内在。 可这世上哪儿来的完美的人呢？这样的他总让她觉得不真实，心里也不踏实，很慌乱。 正在胡思乱想的柏小玖还没越想越遭时，一无所知的戚景臣走进房间，掀开她第一层被子，又开始一点点掀开下面那一层，嘴里还在吩咐，“掀开被子你别乱动，我给你准备了毯子。” 柏小玖还没回答，被子被掀开，还没感觉到冷，戚景臣手很快从床边拿起准备的毯子，给她裹起来，裹的很仔细，俯身把她抱起来。 就像是抱着一个巨婴，就这么一把抱了起来，手还在她的头上护着，生怕撞到门框。 柏小玖没回过神来，就被他裹好，竖着抱起来，一下就视线高了起来。 心底刚因为突然看见了不同的风景而慌乱，头被戚景臣护住，又心定下来。 戚景臣把她抱到餐桌边，把她小心翼翼放下，拉过椅子，往她身边一坐，又替她将毯子仔细裹了裹，“小心别再着凉，我喂你。” 桌上摆着一碗白粥，还有两碟小菜，是邱竹萍做好放在冰箱里的凉拌菜，带着点微辣，却让柏小玖看的流口水。 戚景臣拿勺将粥搅了搅，“我知道你没什么胃口，我查了下，这种不算太辣的菜你可以吃点，但不能吃多了，毕竟还在生病。粥我熬了一下午，这会儿温度应该差不多了，但我怕你受不了这个温度。” 柏小玖看着他认真搅动粥的侧脸，好想伸手摸摸他，亲亲他，可被毯子裹的很紧，只能看着他一脸幸福的傻笑。 戚景臣搅动了一会儿，扭过头准备喂她第一口，一看她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凑过来在她脸颊亲一口，“不是饿了？来，不烫了。先吃饭。” 温软的粥，熬的很浓稠，但真是白粥，没有一点味道，只有米敖久之后的清香。 戚景臣动作轻柔的递到柏小玖嘴边，看她吞下，手还在她下巴处接着，无处不体贴细致，微微张着嘴看她细细嚼了咽下，才露出笑意，“味道如何？” “很好吃。” “嗯，吃点菜。不准吃多了。”戚景臣夹起一点小菜递到她嘴里，看她咽下才又舀起一勺粥，“我查过，不能多吃。吃一碗如果还饿，就缓缓再说。好不好？” 柏小玖一脸乖巧的重重点头，“嗯。” 戚景臣被她逗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又俯身亲了一口，“可怜我的宝贝，很快就会好了。等你好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煮的粥就很好吃！”柏小玖见识过他下厨房的灾难，再吃着这粥，总觉得格外的可口。 ------------ 第150章 一致好评 “你好点了吗？”郑青在吸烟区看见柏小玖的时候，愣了愣，很快一脸欣喜的走上前，站在她面前仔细打量，“前天给你电话，你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呢。” 柏小玖泡温泉的时候，裹着浴袍走很远帮郑青他们拿东西，那晚上就有些着凉。 第二天去爬山，又跟郑青闹腾着看谁跑得快，跑了一身汗，被戚景臣慢悠悠背下山，晚上又被戚景臣折腾。 就这么连续两天，身体吃不消，肯定是会生病。 哪怕戚景臣十分细心照料，耐心的陪伴，烧退后不可避免的还会有其他不舒服。 白班因为发烧直接回了家，第二天该上夜班的时候勉强有了精神，但身体没有彻底好也不敢去通宵值班。 郑青下了夜班就打电话来问身体如何，那时候才九点过，柏小玖还有些困顿，当然一副虚弱模样。 这次发烧感冒不知道是戚景臣照料的好，还是吃药够多够及时，除了鼻子有些堵，倒也没其他什么严重的病状。 柏小玖伸手把她凑过来的脑袋推远点，面无表情的说：“你大清早给我电话，我没打死你都不错了，还要死不活？” 郑青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太急切了，忘记看时间，讪讪笑起来，挠了挠脑袋，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刚要递给柏小玖，又很快缩回来，“你生病别抽烟了。” 柏小玖瞪了她一眼，把烟抢过来，打燃火机点上，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来，无限感慨，“我都憋两天了。在家被他盯着，两天没敢抽。” 郑青在旁边噗嗤的幸灾乐祸笑起来，又一脸同情拍了拍她的肩头，颇有些语重心长，“他也是为了你好。这么看来，他还是很在乎你的，对吧。” 岂止是在乎，在家养几天病，都快被戚景臣宠的上天了，几乎是达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 除了严厉禁止她抽烟，其他一切都好。 “你来的比我还早。不会已经抽了好几支吧？你少抽点！”郑青等她美滋滋的又吸一口，有些紧张的瞅了她的脸色几眼。 戚景臣一旦板着脸看人，有些严肃吓人，郑青就怕看他不言不语就一脸肃然盯着人的模样。 万一被他知道，他的宝贝找她拿烟抽，还不把她瞪死？ “楼下超市没我抽的烟。运气不好，发烧那晚烟就抽完了，他不准我出门，又不给我买。”柏小玖愤愤不平说完，又狠狠吸一口气，“你带几包？” “你也算运气好，我今天看这只剩下半包，还带了包新的。一会儿给你？别告诉你家戚景臣是我给的！”郑青说着话都几乎要捂住脑袋了。 柏小玖朝她摆摆手，伸手拿走她放在桌边的半包烟，“半包就够了，他狗鼻子。万一闻出来，又要说我。” “说你也是关心你嘛。”郑青又幸灾乐祸的笑了，被柏小玖瞪了两眼，撇过头继续闷笑，还是敷衍了一句。 柏小玖冷哼了一声，扭头看着走廊外，岔开话题问工作：“我请假这两天没什么问题吧？” “你想太多了。那活动经常出，基本上服务器不出问题，活动也很少出问题。” 郑青还意图滔滔不绝宽她的心，被她又是一瞪，老老实实简洁反问：“能有什么问题？” “嗯。没问题就行。”柏小玖发烧都不肯走，无非就是怕宋薇莉托付给她的工作没做好，心里会有愧。 “你怕什么啊。你都病成那样，出问题也怪不到你头上啊。”郑青就想不通这点，觉得柏小玖有些死脑筋。 柏小玖笑着摇摇头，这大概是她们唯一不同的地方，坚持的原则是不同的。 “不是发烧，怎么来了？” 宋薇莉叼着烟走过来，一眼看见柏小玖和郑青站在走廊边，有些惊讶的扬起了声音。 柏小玖扭头朝她一笑，“烧退了，身体没太大问题。所以来了。” “我都听祝符说了。你也是真傻。身体不比工作重要？都烧成那样了，你还要死扛着？”宋薇莉走过来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眉心。 戳完又忍不住朝她微笑，伸出手搭在她的额头，“下次生病了就赶紧回家休息。别顾着工作，工作狂啊？” 这话里的满满关怀叫柏小玖朝她灿烂一笑，老老实实点头，“嗯。玩的开心吗？” “跟这帮人玩，有什么开不开心，就那样。”宋薇莉抖了抖烟灰，拿到唇边深吸一口气，这才扭过头一脸喜气，“你跟宋志的视频昨天上线了。据说反响不错！” “这么快就做好了？哦，对，研发过几周才去旅游。”柏小玖这才想起研发是出省旅游，要去好几天，跟客服部的时间不同。 “你啊。你瞧瞧你的嗓子，多受欢迎！你还不好好保护着。烧是退了，你就没点其他不舒服了？着急来做什么，多休息休息，直接跟我请假就行了。我还能不批准？” 宋薇莉说着话，又瞪了柏小玖好几眼，瞅见安静的郑青，笑着夸赞一句，“再说了，郑青也算是被你带出来了，你还怕什么？” “答应你该做好的事，总归要亲自做好，看着，心里才舒服。”柏小玖嘟囔了一句，瞧她猛地一板起脸，知道她是故作不满。 “行啦。知道你敬业了。”宋薇莉有些无奈，她既喜欢柏小玖这样，又还是担忧她的身体，毕竟都是人，肉做的，谁也不是钢铁。 “昨天你和宋志的视频刚放到网上，没多久就开始好评如潮。”宋薇莉说到这里，突然拍着走廊的围栏笑起来，“寒雪跟我说，你们两那声音太搭配了。结果吧……” 柏小玖和郑青对视一眼，一脸无语的瞅着还没说完话，就开始自己笑的很开心的宋薇莉。 宋薇莉笑够了，用指尖拭去笑出来的眼角泪，缓了缓气，看向柏小玖，“结果你们两被关注比游戏关注度还高。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得忍着笑。” 郑青也在旁边噗嗤笑出来，等柏小玖也跟着笑起来，手搭在她肩膀上一起大笑起来。 研发部制造视频就是为了宣传即将要公测的游戏，可现在放出去的宣传视频，在玩家之间引起的反响，不是游戏本身，而是配音。 也不知道是该说好，还是惨。 “那他们的意思是？”柏小玖不知道宋薇莉这是说个热闹，还是有其他表达。 “不管怎么说。你们配音做得很好。不逊于专业的。寒雪的意思是，他们在考虑，让你们继续配音。”宋薇莉说到这里，看了柏小玖好几眼。 “但这次跟上次不同，后面还有两个视频，要稍微长一些。意思是，他们那边意见一致之后，你们就开始着手配音。可能会加班。” “因为研发部要去旅游了？所以时间有些赶？” “不止是这个，毕竟宣传视频也不能占了所有工作。研发那边压力大，所有的事情都要规划的时间紧迫一些。所以我的意思是，他们那边要是说好，你也愿意去，那你就不用担心客服这边的工作。先帮研发那边把这事给搞好。” 柏小玖微微张嘴，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 据说研发那边加班待遇可好了，不提薪资，其他福利也不错，她原本想问问薪水这事儿要怎么算。 加班又要怎么加班，那到时候她评星这些？ 疑问太多了，但她又觉得自己现在问这些太早了，谁知道后续要不要他们来配音呢？ 宋薇莉看柏小玖欲言又止，挑了挑眉稍，“不想去？” “不是不想去。这不是还没说定嘛。说定了再说吧。我肯定是愿意去。” 柏小玖干脆的回答，让宋薇莉满意的笑起来，将手一抬搭在她的肩膀上，手背往她脸颊一拂过，语调上扬，“我就知道你最乖了。我跟寒雪说了，你这边不是问题，他们那边决定好就行。我们客服部全部配合。” “嗯。其实配音还挺有意思。我也挺喜欢去做这个。但是我们这边的工作会耽误很久吗？会不会不方便？” “呐，郑青都被你带出来了。你不在，她管管就行了。你们虽说才进了三个新人。但咱们最近也不算太忙。到时候我跟祝符说一声，叫他看着点。” “那行吧。到时候研发那边决定，你告诉我安排就行了。” 宋薇莉刚好抽完烟，看她这么点头，收回手，嗯灭烟，一脸满意点头，扭身准备回工作区域，走出几步，又回头虚指她几下。 “你的嗓子很关键，这几天好好吃药，好好养病。过不了多久就该忙起来了。嗯？” “嗯，知道啦。” “对了。听说你男朋友很帅啊？”宋薇莉嘴角含笑，朝柏小玖投了个了然的眼神，“如果研发那边决定了，你可能会通宵加班。要尽快赶出来。跟你男朋友打个招呼吧。” “嗯。没什么问题。”柏小玖毫不在乎的摆摆手，示意没什么问题。 等宋薇莉走后，郑青才凑过来，“一会儿我也去听听你们的配音，肯定很好听。” 说完这里，看柏小玖皱着眉，又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怎么了？” “没，我就想着好好养病。免得过几天开始咳嗽。”柏小玖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烟，摁灭，把那半包烟捏在手里。 上次她跟宋志一起配音，戚景臣都吃醋成那样，如果通宵配音，不知道会不会吃醋？ 但她这的确是正常的工作需要，如果他吃醋，那就有点太…… 可这几天戚景臣对她这么体贴宠溺，又让她觉得，自己也该多在乎一些他的感受。 但不管在不在乎，这份配音的工作，她真的很喜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跟他说，毕竟两个人答应彼此不欺骗。 ------------ 第151章 争吵 “今晚一起去吃个火锅吧？你吃白锅。” 郑青把东西收拾好，背包一拎，扭头朝还在慢吞吞收东西的柏小玖说话。 柏小玖正在看手机，寻思着戚景臣怎么还没发短信，听到郑青的建议，犹豫了片刻，抬头看她，“我还没彻底好，能吃火锅？” “咱们蓉川人，怎么时候怕过？生病不吃火锅吃什么？”郑青一看她动容了，笑嘻嘻的往她面前一凑，“而且你吃白锅就行啊。给你点鸳鸯锅，够意思了吧？” “对于你这种最后的尊严是微辣的家伙，的确很够意思。”柏小玖这几天喝粥，喝的真想吃火锅。 但戚景臣要来接她下班，听到她说去吃火锅肯定不会同意，可她真的好想去吃。 柏小玖在这里犹豫不决，郑青抓着她的手，意图把她拉起来，“你是这么自觉的人？上次是谁，还在咳嗽呢，拖着我去吃烧烤，第二天不是也好了？怕什么？走走走。” “我去还不行吗？别拽了，我手都被你拽疼了。行了。去哪家？”柏小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把桌上东西一划拉全都丢进背包，拉上拉链，站起身，“你家那位呢？订位置去了？” “他过来接我啦。我们中午就预定了位置。正好四个人也足够。吃火锅就要热热闹闹的。”郑青在她起身，几步走到她身边，跟她并排朝外走，手自然的往她肩头一搭，“咱们蓉川人生病，没什么是一顿火锅不能治愈的，对吧？” “是啊。火锅包治百病。”柏小玖白了她一眼，感觉到裤兜在震动，摸出手机一看。 戚景臣发来短信，“宝贝，今天没有不舒服吧？我到楼下了，有点堵车，没迟到吧？” 柏小玖很喜欢他的这种关怀，每次看见不由自主就会扬起嘴角。 “身体没有不舒服，我们正在下楼呢。准备去吃火锅。”柏小玖打到这里，停顿片刻，删掉后面一段，将前面一句发了出去。 还没等到戚景臣的回复，两个人迈进电梯，郑青还在寻思，“我今晚想吃脑花，但吃不完一副。我家那口子不吃的，你懂吧？” “知道啦。点一副吧。我们两一人一半。”柏小玖被她搂住肩，朝她那边凑了凑，一脸了然的笑起来。 一想到可以吃火锅，心情愉悦了很多，连偶尔有些鼻塞都觉得无所谓。 电梯一打开，戚景臣站在门侧，一眼看见柏小玖和郑青两个人亲亲密密的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心里的醋意翻腾起来，面上却不显，朝柏小玖伸出手来，语气柔和，“今天真的好多了？我来的时候还在担心，你忙一天会不会累着。” 柏小玖知道他不喜欢看她跟别人太过亲密，不论男女，拍了拍郑青的手臂，松开手朝他几步跳过去，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仰起头朝他笑，“真的好多了，没事。” “就怕你反复。”戚景臣撩开她脸颊边的碎发，又揉了揉她的发顶。 郑青装作捂住眼睛，没眼看的模样走出电梯，“哎哎哎，太恩爱，受不了。刺眼了。” 柏小玖噗嗤笑起来，晃了晃跟戚景臣牵着的手，“我跟央央说好了，一起去吃饭。” 戚景臣好说话的点头，又摩挲着她的手背，轻声细语回答：“嗯，去吧。反正我陪着的。不过你不能吃太辣。” “我都喝了好多天粥了。我不想喝粥，吃清淡的。”柏小玖不满的嘟嘴，朝他撒娇的眨了眨眼。 “那也不能吃辣的。”戚景臣态度坚决回了一句，却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行。” “唉？小九的感冒好了？”章珏羽走过来的时候，一眼看见自家女朋友走在他们后面，无语的笑了一声，先朝戚景臣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又跟柏小玖寒暄起来。 还没等他们回答，朝郑青招招手，“赶紧走吧。我们订的八点，去晚了，还得重新排队。” “哪家啊？生意这么好？新开的吗？味道很好？”柏小玖一听他这么说，感兴趣的问了一句。 郑青笑着替章珏羽回答：“在我们家附近新开的一家。味道真的正宗，很不错。” “吃什么呢？”戚景臣听半天也没听出来，要去吃什么，随意搭个腔。 章珏羽牵起郑青，“火锅。这家的牛油火锅真不错。我估计你也会喜欢。” 戚景臣一听火锅，面露不虞，又很快隐忍住，扭头看兴致勃勃的柏小玖，晃了下她的手，“你感冒还没彻底好。要去吃火锅？” “我想吃啊。不想喝粥嘛。都喝好几天了！去吃嘛，我吃白锅，不辣的。”柏小玖略带讨好的笑，又朝他撒娇，“去嘛，我想吃，都跟央央说好了。” “不行。宝贝你还在感冒。你就算是吃白锅，那也是火锅，也能吃，你病好了，我们再去好不好？” 戚景臣话说的温柔，一副有商有量的模样，但音量提高了不少。 郑青和章珏羽两个人走在旁边当然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章珏羽一看郑青脸上流露出尴尬，捏了捏她的手背，俯身到她耳边轻声说：“算了吧。别叫他们去了。一会儿吵起来。” 郑青也有些怕这一点，扭头看了眼柏小玖，她脸上没了笑容，看着是有些不开心。 “我想吃啊。我感冒好了。反正我不发烧了。我之前咳嗽吃烧烤，还不是很快好了。”柏小玖边说话边晃悠着他的手，“去吃嘛。我真的想吃。” 戚景臣却一脸温柔的笑着，拍了拍她的发顶，“宝贝，你还在感冒呢。忍受几天想吃什么都行，好吗？” 还不等柏小玖回答，他朝章珏羽和郑青歉意一笑，“抱歉啊，她晚上还得吃药。我们就不去吃了。改天一起去吧。” “喂！”柏小玖听到这话，脸瞬间沉下来，一脸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她怎么都没想到戚景臣这么强势，让她心里瞬间不爽起来。 郑青很快他们两吵起来，连忙一脸赞同的点头，“那就算了吧。下次下次。以后机会多得是。小九的感冒要紧。我们先走啦。” 章珏羽也朝他们一笑，牵着郑青摆摆手，脚步很快，带着郑青朝外走。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柏小玖深呼吸一下，很想发脾气，却又生生忍住，只是冷了脸，轻声说：“走吧。我们回家。” 戚景臣察觉到她的语气有些冰冷，看了她几眼，没从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在他印象中，柏小玖一旦发脾气，会直接爆发出来，不会这么冷静，但他也清楚柏小玖此刻心里不太舒服。 手不断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带着哄，“宝贝，你现在真不能吃这些东西。食物又不会跑，你就忍几天。病一好我马上陪你去吃好不好？” “嗯。”柏小玖不想在外面跟他吵，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她能理解戚景臣是为了她好，也是关心她，但她不喜欢是他这种强硬的态度，一点不在乎她的感受，她的意见。 这样太过强势，让她觉得心里很难受，说不出的委屈，又气愤。 可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想这么跟他吵起来，只想先冷静一下，免得半路上脾气爆发。 一直忍到了回家，她打开房门，戚景臣还在轻声说：“我给你熬了粥。一会儿你吃点。” “你呢？” “我不喜欢喝粥。下午出去买了凉拌菜。”戚景臣换好拖鞋，却被柏小玖拽住，低头朝她一扬眉，无声询问怎么了？ 柏小玖咬了咬牙，恨恨地说：“我也想吃凉拌菜。” “你感冒还没好，不能吃，等好了以……” “可我现在想吃，我不能吃的东西，你在我面前吃，我就会特别想吃！” “我是真的不喜欢喝粥，所以才不能陪你喝粥。”戚景臣察觉到柏小玖在发脾气，软和了声音，又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亲，“不然你先吃？你吃完我再吃？” “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不喜欢你擅作主张。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烧退了，感冒症状也不明显。我就想吃火锅怎么了？” “我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感冒没有彻底好。”戚景臣还在耐着脾气的劝着。 柏小玖最气的是他完全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回绝了她的朋友。 当时她可以清楚的看出郑青和章珏羽有多尴尬，她最气的就是这一点。 哪怕心里很清楚他是真的关心她，为了她的身体好，可她讨厌这样的束缚。 柏小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复杂的感受，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两个人一会儿再说。 转个圈，面对着另一边，背对着他深呼吸几下，才轻声说：“我不想跟你吵架。我懂你很关心我，你是在乎我的，可我真的不满意你这种做法。” 戚景臣从背后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耳廓，“宝贝，我是真的为你好。你感冒没好，不能乱吃东西。如果她真是关心你的朋友，也应该顾着你一点。对不对？” 柏小玖不喜欢他这样的说法，皱起眉头，又是几下深呼吸，才沉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关心。但你做什么事能不能看看场合？看看当时的情况？” “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只是希望你身体快点好起来。”戚景臣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不管何时何地，女朋友肯定放在第一位，其他人的想法，他完全不在乎。 可柏小玖不喜欢他这样，一直放任下去，大概就是特立独行。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我朋友。也不喜欢你毫不在乎别人感受自说自话。我不喜欢你这样强势！你懂吗？” ------------ 第152章 两个人的相处 戚景臣很委屈，说不出来的委屈，甚至很莫名，他不懂自己明明是关心她，在乎她，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是强势，就是错？ 他更不能明白，自己这么照顾她，怎么还让她这么生气。 男人永远不明白，女人因为一句话生气，也许气的并不是这句话，而是这句话引申出来，可以联想到的其他意思。 柏小玖心里很明白，戚景臣对她要求很多也好，不准这个，不准那个也好，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只是这一次，他当着她的面，拒绝她的朋友，让她觉得尴尬又觉得憋闷，难免就会联想到很多。 在爱情道路沉浮，到完全不相信这世上存在爱情的柏小玖，想的更多是两个人的相处。 自然而舒适的相处，当然是两不干涉，尊重、信任彼此的一种爱情模式。 这是她最初渴求得到的，直到遇见了戚景臣，才发觉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对于爱情的渴求是形影不离。 她喜欢的是有各自空间的一种相处，而戚景臣巴不得两个人之间一点空隙都不留的相处。 柏小玖从有些烦躁这种相处，到发觉戚景臣的细心体贴，一点点被他打动，开始摇摆，到努力改变适应他的相处模式。 内心不是欢喜的去改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当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习惯时，哪怕初衷是为了爱，但在过程中依然会觉得有些愤愤不平。 会去反思，为什么不是你为了我改变？为什么我要为了你改变？是因为你爱我没有我爱你多吗？ 柏小玖还没开始这样的反思，只是会觉得努力适应他，改掉自己的习惯，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付出。 她在渴望着，她没有说出来，而让他察觉到，甚至于为了她去妥协一些事。 例如当她极度希望做什么，可能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但可以让她愉快，他可以毫不反对。 柏小玖想的很多，很远，想到都超出了当时的那么一点点尴尬，甚至到了将来两个人相处，会不会她退让太多，让他得寸进尺。 其实她生气的点，早已经超越了刚才发生的事，到了还没发生的事。 可她复杂的心思，难以描述的心情都没办法一一传达给戚景臣。 得不到良好的沟通，男女思维差异到了现在，就是柏小玖越说越气，而戚景臣还在一脸懵。 甚至是委屈，更觉得难过，他是没有经验，但为了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他竭尽全力了。 “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戚景臣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会让柏小玖更生气，只是一脸老实的认真询问。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矫情，既希望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又不愿意一一剖析给男人听。 她希望任何事都能让他想到，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他能第一时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乎的点是什么。 “我说的你还没明白吗？我不喜欢你这么自作主张，不喜欢你这么对我朋友。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脾气不太好的时候，话也不会说的好听，柏小玖明明知道戚景臣一切是为了她好，但脑子一热，说出来的话，依然是有点伤人。 戚景臣有些愣的看着她，流露出受伤的表情，最后低下头压低了声音，轻声询问：“我说什么，让你尴尬了？” “我都跟央央说好了，你却那样拒绝。你问过我的意思吗？你在乎过我的意见吗？”柏小玖几乎是有些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戚景臣还没明白柏小玖生气的点在哪里，越听她说话，越觉得自己委屈，几乎是瘪着嘴，低头看地面，连疑问都发不出来。 他现在一脑子问号，一肚子委屈，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了她的身体好，他做错了什么？ “你干嘛？跟我冷战？” 柏小玖发起脾气来，其实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少事她自己都可以想通。 但她在发脾气的时候，必须有个发泄的渠道，不管是跟人吵架也好，自己静下来思考也好，总之有一个缓冲的过程，很快就会平静下来。 现在戚景臣就在她的面前，她很希望两个人可以说清楚，但因为发脾气，脑子有点乱，也没有好好整理组织语言，就只是不断表达自己内心不满的地方。 可她本来发脾气就没头没尾，戚景臣完全不懂，根本不可能按照她的想法，来跟她好好交流。 现在又委屈，又搞不懂她为什么生气，戚景臣除了沉默，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做什么。 柏小玖最怕的就是，当她想跟人交流的时候，对方却直接关门关窗，表达出不想沟通的信号。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冷战，有时候她也明白，自己脾气不好，一旦被自己莫名的联想点燃，就必须通过沟通来解决。 也许一些人跟人吵架或者发脾气的时候，会一根弦都没了，彻底歇斯底里。 但柏小玖是不管多生气，一定有个声音会提醒她，“一定要好好沟通。沟通。” “我没……”戚景臣就是有些无措，在思考自己哪里做错了，更有些莫名他怎么就惹自家宝贝生气了，明明每件事都是为了她好。 他抬起头看着柏小玖，眼睛在玄关的灯光下，看着亮闪闪，犹如里面含着泪，又微微瘪嘴，看着无比委屈。 “我跟你说话的意思，你明白了吗？”柏小玖看着他这个模样，几乎是瞬间心软，反思是不是自己反应过来，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两个人到家关了大门，刚换了拖鞋，就在玄关处聊了起来，说是聊，不如说是柏小玖想吵架，却没点燃戚景臣吵架的火。 戚景臣个子高，站在玄关这边，被上面的灯照射着，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看着更奶白，就像是被打了一层柔光，高颜值看着更赏心悦目。 任由谁看见这么一张脸，都不忍心苛刻，就像是戚景臣每次看见柏小玖的笑脸，只要她露出酒窝，什么事都可以妥协。 其实柏小玖更像是生闷气，刚才戚景臣拒绝了郑青他们，她已经生气了，但他居然没看出来。 如果那导致了一分生气，在这一路上，戚景臣的毫无察觉，让这一分气已经酝酿到了十分，所以一到家就会爆发。 可这些气不过是一时之气，要用道理来说，也站不住脚，更有些像是小孩子的任性。 柏小玖自己心里也明白，就是各种复杂心思夹杂在一起，让她脾气爆发。 可站在灯光下的戚景臣这么委委屈屈一看过来，心都融化了，哪里还有什么气啊…… 表情柔和下来，语气听着也没刚才冷，戚景臣就算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她跟刚才态度不同了。 忍住自己心里的委屈，上前握住她的手，微微俯身，轻声问：“我真的不知道哪里说错，做错。你告诉我好不好？” 柏小玖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刚才她闹脾气的理由是什么呢？ 是戚景臣担心她的身体，不希望她去吃辣的，很直白的拒绝她的朋友。 当时的气氛是有一些尴尬，但郑青是她的朋友，肯定能明白，其实压根不需要在乎。 可她从这件事联想到很多，觉得自己一味的放纵，戚景臣会越来越蛮横专制。 现在站在她面前，还带着一些委屈的表情，却温温柔柔询问她的戚景臣，哪里看得出来会蛮横？ 柏小玖不知道是自己生病导致的心理有些复杂，还是人一旦生病就会各种矫情，往他怀里猛地一钻。 戚景臣还握着她的手，见她动作这么快，连忙撒开手，等她扑过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有些莫名又欣慰的轻声说：“不生我气了？你没事吧？饿不饿？” 柏小玖在他怀里，闻着他特有的味道，那种阳光中带着青草的香气，一种说不出的自然好闻。 再听到那好听磁性的声音，用这么宠溺温柔的语气询问，心里哪里还有什么气，反而涌上了一些自责。 “我就是不想喝粥，就是想发脾气。”柏小玖咽下到嘴的对不起三个字，生病的小矫情让她没办法真正的去道歉，只能这么撒着娇述说心情。 戚景臣觉得自己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可能是他阻止她吃火锅，让她心情变坏？ 还没想太多的他无声长吁一口气，压根不知道自己怀里的女朋友刚才走了多长的一段心路历程。 戚景臣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语气更温柔一些，“没关系，你发脾气，我都受着。我哪里没做好你告诉我，我都改。” 这么暖心的话让柏小玖往他怀里钻了钻，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闷声闷气的回答：“不要，我不是那么任性的人。我就是生病了难受。” “嗯嗯。我知道，我家宝贝最好了。一点不任性。” 戚景臣不走心的应和让柏小玖又在他怀里闷笑出声，锤了下他的胸，才抗议，“我希望我们相处的很自然，很舒服啊。我不喜欢你一个人做主！我就是不喜欢你那样拒绝央央，不给我面子。我都跟她说好了一起去吃。我其实身体好多了，就是觉得吃火锅出一身汗，更舒服嘛。” “原来是……这样。”戚景臣这才恍然大悟，他太急切的希望她身体好，管的太过份，让她不舒服了。 他紧了紧放在她后背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以后会先问你，再做决定，好不好？” “嗯！” 听到这一身，戚景臣才彻底放松，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更紧的抱住怀里的她，他心尖上的宝贝。 ------------ 第153章 爸妈回来了 有时候两个人的相处，说简单，又有些复杂，说难，其实也有些简单。 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刚开始在一起，不断摩擦，争执，和好，就像是两块有棱角的石头，用彼此磨合着。 自从发烧那次的事情之后，戚景臣变了不少，但凡遇见什么事，与两个人相关，一定会询问一下柏小玖的意见。 柏小玖才发觉戚景臣似乎除了有点大男子主义，有时候有些想当然，大多数只要她提过的意见，他都会牢牢记住，然后慢慢的改变自己。 就这一点都比两个人相处，对于对方漫不经心的人好多了。 柏小玖在相处中，甚至觉得戚景臣的优点，可以盖过任何缺点，而她有时候回想起来，会觉得戚景臣压根没有缺点。 “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家附近开了一家新的中餐厅，味道不错。”郑青将烟灰抖了抖，凑到柏小玖面前，“我发觉新开的餐馆，都可以吃一段时间。等有名气了，就没意思了。” 柏小玖一脸淡然的把烟摁灭，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才摇了摇头，“今晚不行，我爸妈回来，我家那位已经去接他们了。” 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扭头斜睨郑青一眼，“你们两天天这么吃，还没把自己吃穷呢？” 郑青原本打算说些什么，被她这么一说，瞪了她一眼，“拜托，我还是有点底子的吧。怎么可能吃的穷。” 柏小玖知道郑青和章珏羽的家里都还不错，闷笑一声，摆摆手，示意不说了，站起身，“去交接班了。你抽完烟回工位，免得新人不满。” 跟组长关系好的好处就是，郑青可以抽烟频率快一些，也没谁敢不满，但新人不太明白这些，有时候会流露出些许。 “管她们呢。还没学会跑呢。就开始心大。”郑青一看柏小玖要先走，将剩下的烟迅速摁灭，跑上前挽住她，笑嘻嘻探头询问：“你家那位，你爸妈知道了？他去接他们，他们不吃惊？” 柏小玖听到这话，停住脚步，微微怔在原地，拍了拍额头，“对啊，我都忘记跟我爸妈说了。” 说到这里，又想起之前还是邱竹萍先邀请戚景臣来家里住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郑青见柏小玖愣住，以为自己说错话，让她不开心，连忙宽慰，“我觉得你家那位挺好，你爸妈应该会喜欢吧？你也不需要担心。说起来，你爸妈回来，是不是得一家人聚个餐？要不要去我说的那家中餐厅？” 柏小玖知道她的意思，朝她摆手一笑，“没事，他现在还没给我电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家小九的眼光，肯定没问题啊。”郑青伸手揽住柏小玖的肩膀，亲亲密密的撞了她一下，“有什么可怕的。反正这女婿迟早要见丈母娘。” “也是。我家那位那么帅，谁不喜欢啊？” 柏小玖的话让郑青跟着笑起来，“你可以更骄傲了一点。” “到处找你呢，又去抽烟！”宋薇莉刚从卫生间走出来，一眼看见肩并肩的两个人，伸手一勾，将柏小玖拉到自己面前，笑的特别开心。 柏小玖被她拉过来，察觉到她手里还有些润意，无语的抽出手，“怎么了？” “研发那边通知我了。最后他们决定叫你和宋志继续配音。第三部听说还要找客服多借几个人。” 宋薇莉说着话的时候，视线扫过郑青，又略带失望的挪开，继续看着柏小玖，“到时候你推荐点人？寒雪说就信任你。到时候你给她推荐人。” “嗯，那需要我去配音的时候，我帮忙看看她的需求吧。”柏小玖答完，朝她耸耸肩，歪头，示意还有事吗？ 宋薇莉瞪了她一眼，佯装不满她不让多说几句话，但又很快对着她笑出来，“行了，你准备交接班吧。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都下班时间了，你怎么还要开会？” “月末会议多，就这么几天而已，我先去了。你去吧。”宋薇莉拍了拍柏小玖的肩头，把她往工作区域一推，自己转身朝吸烟区走。 等她走远了，郑青才缩了缩脖子，凑到柏小玖面前，有些后怕的询问，“被薇姐抓到了，她会不会说我啊？” “怕什么，你有我呢。”柏小玖想到宋薇莉提到配音之后，看了眼郑青的表情，顿了顿，随意摆摆手，“没事的，要真在乎，她会很严肃的说。” 柏小玖跟宋薇莉交道打过不少，也了解她看着特别好说话，但涉及公事的话，她依然会上纲上线，板着脸训人，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徇私。 “那就行了，就怕薇姐说我。”郑青拍了拍胸脯，放松下来，又开始打趣，“说起来，你家那位工作还没找到吧？你到时候怎么说？” 这才是柏小玖最担心的问题，戚景臣的学历不算高，又没有工作经验，最擅长的是玩游戏，找工作还真是有点不容易。 其实她可以很轻松介绍戚景臣到景伞来做客服，但客服内部不准谈恋爱，就冲这点，她并不想把他介绍进来。 “今晚回家再说吧。”柏小玖想起邱竹萍听说戚景臣去接他们，笑的合不拢嘴，大概是得偿所愿，还不会想到这些。 “反正他帅就行了。嘿嘿，没事的。”郑青又往柏小玖身上一趴，亲亲密密朝工作区域走。 柏小玖到家的时候，大门半敞开，里面传来邱竹萍大声说话，“这个啊，是从老家带回来的，可好吃了，我明天做给你吃啊？你吃得惯吗？” 戚景臣的声音叠声附和，“吃得惯，吃得惯。” 柏小玖听到这样的对答，莫名想笑，甚至可以想到戚景臣一脸讨好，或者可以说是谄媚的笑。 当然这么说戚景臣可能有点过分，但一想到他那摇尾巴似的配合笑容，其实很软萌。 柏小玖站在门边，都不想进去了，就想听着他们这么一问一答，然后感觉到戚景臣那点紧张和尴尬。 “一看就知道你这孩子不挑食。长得好看的孩子吧，脾气都特别好。你看我家小九，她脾气就好。除了有时候倔点。你放下，你放下，这个我来收拾。一会儿要重新分一分，这是送人的。” 邱竹萍的语速很快，但心情好，每一句话都在上扬，倒也不觉得刺耳。 大概出去有一个多月，期间很少给柏小玖打电话的这老两口回来了。 此刻回到家里，喋喋不休，跟以往一样的啰嗦，却让柏小玖站在门口会心一笑。 一个多月没听到的声音，和说话的方式，现在听到，莫名觉得特别亲切，也很想念。 如果说，之前两个人在一起住，是一种爱情充盈的淡淡温馨，此刻就有了家的浓厚气息。 “这个要拿出来吧？我来吧。太沉了。叔叔，这个我来，我来吧。” 戚景臣献殷勤的声音连声响起，柏小玖依靠在门边，几乎笑弯了眼，抿着嘴，总觉得心里被幸福感充斥了。 “这个，我跟你说。闻着不好闻，可好吃了。一会儿我做给你们吃。说起来，几点啦。怎么小九还没回来呢？我们都到家了！我还说回家就能看见她呢！” 听到邱竹萍这话，柏小玖站直身体，收敛笑容，轻轻拍了拍脸，装作刚到家的样子，略有些诧异的走进去。 视线一扫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戚景臣，朝柏君国露出灿烂的笑，“老爸，你终于回来啦。” “白把你养这么大了。眼里从来没我这个妈妈。”邱竹萍故作不满的抱怨了一句，被柏小玖转身抱住，却又噗嗤笑出来，戳了戳柏小玖的眉心，“行了，你的佣人回来了。你以后有饭吃了。” 柏小玖一脸懵的看着邱竹萍，有些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邱竹萍笑着瞅了眼戚景臣，这才朝柏小玖翻了个白眼，“小臣都跟我说啦。你忙着上班没时间做饭，他做饭又不好吃，你最近吃的都少了。这下我回来了，把你养回去。” “我巴不得自己更瘦一些呢。养什么啊。”柏小玖转头瞪了眼戚景臣，连忙松开邱竹萍，凑到柏君国身边，“玩的如何？愉快吧？” “嗯，还不错，把老家的亲戚都走了一遍。你看着是比之前瘦了点。感冒真的彻底好了？” 这话让柏小玖无语的又看了戚景臣一眼，嘟起嘴，“他怎么什么都跟你们说。” “就喜欢小臣这种孩子，实在！你的事不跟我们说，跟谁说啊。你这丫头。得养回去！” 柏小玖原本挽着柏君国的胳膊，听到这话孩子气的撒手摇头，“好不容易瘦了点，我才不要胖回去呢。本来娃娃脸就显胖。可别喂猪似的喂我啦。” 戚景臣蹲在地上帮忙收拾东西，看她这撒娇的模样，恨不得上去揉两下她的娃娃脸，现在她父母在，就只敢低头闷笑。 邱竹萍一看柏小玖这样，上前一把把她拽住，让她站好，还拍了拍她的肩头，“都多大了，还要撒泼？肚子不饿是吧？晚上别吃了！” “饿死了，今天一想到你们要回家，我终于可以吃到想念已久的饭菜，整个人都想飞回来了！你一说，我就觉得好饿啊。” 柏小玖的话取悦了邱竹萍，让她合不拢嘴的笑起来，瞪了眼柏小玖，虚空指了指她，“现在去给你做饭。你啊。小馋嘴。还想减肥，你可拉倒吧。” 邱竹萍的心情看上去格外好，柏小玖算是彻底明白柏君国的话，这一个多月邱竹萍是玩的真愉快，一点不掺假。 ------------ 第154章 谎言和圆谎 “行了，东西明天收拾也一样。小臣啊。把东西放下吧。一路回来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儿。” 柏君国见邱竹萍跟柏小玖聊得开心，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戚景臣。 邱竹萍很久没有去旅行，又是回的老家，见了不少亲戚。 亲戚之间见面，除了叙旧，就是各种赠送。 去的时候邱竹萍待了不少特产，回来的时候待的更多，几乎是多了两个行李箱。 如果不是戚景臣去接他们，估计回来都是够呛的事情。 戚景臣作为一个北方人，面对蓉川市的东西已经很懵了，还要帮忙收拾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整个人更懵了。 柏君国开始还在看柏小玖和邱竹萍两个人亲密的聊天，这会儿一看戚景臣收拾东西的为难样子，闷笑了一声，才出声替他解围。 戚景臣是真的想赚表现，希望这两位对他印象稍微好一些。 他心里也有些发虚，首先他作为外来人口，现在还住在女朋友家里。 其次他还没找到工作，哪怕这段时间很勤快的投简历，但直到现在还没着落。 这会儿有机会多赚表现，让他们看见他的勤快，巴不得可以收拾到明天。 “没关系，我可以的。我不累。我来收拾就好。”戚景臣特别热情的仰脸对着柏君国笑起来，笑的要多灿烂，就多灿烂。 柏君国作为过来人，怎么不明白他的心理，慢悠悠朝他走过去。 稍微舒活了一下筋骨，这才一扯裤子，蹲在他身边，跟着一起收拾。 柏君国刚伸出手，戚景臣连忙伸手去拦截，嘴里还在念叨着，“叔叔，这里有我就够了。您别累着。” “你这孩子。哈哈。”柏君国忍不住笑出声，推开他的手，凑到他身边轻声说：“行了，只要你对我家小九好，我从来不干涉什么。” 这一句话，让戚景臣瞬间红了耳朵，偷偷瞅了眼柏君国两眼，看他对着自己笑，咧嘴一笑，又低头看着行李。 “我才离开多久啊？你们两什么时候在一起好上的？”邱竹萍跟柏小玖说了几句出去玩的趣事，抓着她进了厨房，给她看各种战利品。 柏小玖站在厨房心不在焉的听着邱竹萍显摆带回来的各种东西，耳边却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还时不时探头看过去。 邱竹萍一看这样就明白，想着戚景臣那颜值，心里还是十分满意，问起来的时候，态度也特别和蔼。 “你不是巴不得我们在一起吗？还不是你非叫人住进我们家。好啦，我们在一起了，你开心啦。” 这有些敷衍的回答都没让邱竹萍露出不满来，反而美滋滋的把手里的干货丢到水里揉搓起来，“小臣这孩子不错。可勤快了，虽说嘴笨了点。就会笑。但这种孩子吧，反而叫人放心。” 说到这里，她打开水龙头费劲的冲刷手里的干货，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挂了水龙头，笑呵呵的说：“这个你肯定喜欢吃。小臣这孩子口味如何啊？我记得他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嗯，不是，外地的。不然能住到咱们家？”柏小玖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有点怕柏君国和戚景臣聊到工作，关于这一点，他们还没对口供，生怕说法不一。 大概关于工作的事，是他们唯一担心的点，还有一点，不过看在戚景臣的颜值上，邱竹萍大概不会计较。 柏小玖大了戚景臣五岁，邱竹萍一贯不太看好姐弟恋，但穆西泽的出现，让她稍微改观了一些，这回大概不会计较。 心里事情多了，回答邱竹萍的时候难免就是有一搭没一搭，肉眼可见的不专心。 邱竹萍却以为柏小玖对戚景臣这孩子彻底上心了，不过是把他一个人放在外面，都这么担心，可见心里喜欢的紧。 既然这么喜欢，肯定是很快考虑集结婚这件事吧？ “你不是要收他房租吧？” “你们是不是准备结婚了？” 柏小玖和邱竹萍几乎是异口同声朝对方提出问题。 在听到对方的提问后，两个人又动作一致的愣住，看着对方眨了眨眼，又是异口同声。 “什么结婚？” “收什么房租？” 这神同步让两母女又动作一致的无语翻了个白眼，最终柏小玖一歪头，抬起一只手，示意你先说。 “我看你们感情挺好，是不是早点考虑结婚？女人太晚生小孩对身体不好。” 邱竹萍话音刚落，柏小玖又是一个白眼，无奈的朝她叹息一声，“你出去旅游多久？” “一个多月啊。怎么啦？” “一个多月而已啊！你们又不是出去旅游一两年。我和他才开始相互了解而已。怎么可能现在就提到结婚这件事？你想太多了。” 邱竹萍一听这话，流露出遗憾的表情来，“一个多月怎么了，人家认识几天结婚的都有。我是觉得这孩子看着真不错。” “是啊，只要长得好看，你都觉得不错。”柏小玖无语的撇过头嘟囔了一句。 邱竹萍正好转过身继续洗菜，没听清，隐约听到她说了什么，扭头看她，“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叫我进来帮什么忙？” “剥蒜啊。顺便葱也理点出来。”邱竹萍将她指挥起来，看她动起来，才满意的转过头，又很快看过来，“你刚才说什么房租？” “不是，我以为你打算收他房租呢。这不是你叫他来咱们家住的嘛。”柏小玖还真怕邱竹萍提收房租，毕竟有时候她真的有点见钱眼开。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提什么房租。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邱竹萍瞪了柏小玖一眼，继续转过身洗菜。 柏小玖一听她不提收房租，心里松了口气，连声哄着，“那是啊。我妈是谁啊。超级大气的人，怎么会收房租呢？” “你就哄我吧。你就是觉得我好哄。”邱竹萍满脸都是笑，嘴里却还是不爽似的，说出来却带着你继续哄我，我喜欢听的意味。 “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柏君国一看就知道戚景臣紧张，喜欢看他这种窘迫之外，又不想自家女儿喜欢的人被折腾的太过。 “很喜欢这里。这里吃的都很好吃。我住得很习惯。”戚景臣巴不得从此之后留在这里，跟柏小玖长相厮守，哪怕有不习惯，在他看来，只要柏小玖在，任何事都可以克服。 “住得惯就好。年轻人就是这样，什么都可以很快适应。我和你阿姨，回了趟老家，虽说心情很好，但还是有些不适应气候了。毕竟在这里都习惯了。”柏君国原本是找些话题跟他聊，让他不至于紧张。 现在说着说着，自己却有些感慨起来了，有时候男人跟男人之间更容易引起共鸣。 “我看你们回来的时候精神还蛮好。心情好就好，身体没什么大碍都没关系。重要是您带着阿姨玩的开心。阿姨看着心情比之前更好了。” 戚景臣面对柏小玖的时候，着实不会说太多情话，一切都按照本能来，虽说，有时候他的本能比情话还好听。 但还是不如他面对长辈时的求生欲，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更喜欢跟长辈交流的人。 柏君国发觉这孩子看着是挺紧张，但聊起来，就会发觉，他说话挺有礼貌，也挺会说话，心里更喜欢了几分。 随意闲聊了几句，两个人也不收拾东西了，一起坐在沙发上，就各地不同风俗聊了起来，倒也挺投契，一点看不出相处许多岁。 “唉，我记得之前说他是你们公司的主管什么的吧？现在工作还好吧？今天是请假来接我们的？会扣工资吗？” 邱竹萍的话提醒了柏小玖，之前关于戚景臣，他们好像是撒谎说他也在景伞上班，但当时怎么说的，哪里还记得。 真的是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柏小玖想半天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说的，微微凝眉思考，被邱竹萍推了一下，“你这孩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不是，他换岗位了。再说了，他不是什么主管，你记错了。你是不是还记着穆西泽那事儿呢？”柏小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住，竖起耳朵关注外面的事。 她就怕戚景臣也忘记这个谎言，到时候跟柏君国聊起来，说的跟她不一样。 邱竹萍也就是记住个大概，如果不是戚景臣颜值高，估计这茬都记不住，一听柏小玖这话，才微微歪头思考一番，“是吗？可能我记混了吧。” “景臣现在换岗位啦。之前跟我一样需要倒班。现在工作轻松了，只需要在家里完成工作就好。”柏小玖边说话，边提高音量，脚一点点挪到了门边，争取让外面的戚景臣能听到。 柏君国和戚景臣还没聊到工作，不过是说起了不同城市之间的区别，几乎是两个人都听到柏小玖提高音量的话。 “在家工作？是升职还是降职了？” 柏君国这直白的提问，让戚景臣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扫了眼柏小玖那边，没得到回应，硬着头皮一笑，“升职了吧。其实薪资待遇没什么差别，就是在家工作弹性更大，时间更多而已。” “现在社会发展太快，我们老了，很多东西都不懂了。”柏君国感慨了一句。 戚景臣终于跟柏小玖对上视线，朝她露出你安心的笑容，看见她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又是灿烂一笑。 柏小玖看见他这笑容，总觉得透着一份傻子，忍不住嘟囔一句，“傻子。” ------------ 第155章 一起加班 “咱们这么跟你爸妈说能行吗？那我今天就在家里待着？”戚景臣依靠在床头，看着柏小玖忙碌的擦脸，找衣服，准备去上班。 相对她的轻松惬意，他心情略有些沉重。 昨晚跟她爸妈相处的很愉快，也聊得很开心，谎言也全都圆了。 可他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忐忑，特别是柏小玖去上白班，而他需要待在家里“工作”。 柏小玖中午不回家，这意味着他要跟她的妈妈一起共进午餐。 相对于柏君国轻松的聊天方式，邱竹萍那种有些咄咄逼人，招招毙命的聊天方式，有点…… 柏小玖刚找到卫衣，正在套衣服，听到他的话，心里也明白他的担忧，穿好衣服转过身，用哄孩子的语气，轻声说：“我妈还算好啦。她喜欢你，很好相处的。要是你觉得不自在，中午过来找我吃饭？” 一听到柏小玖说中午可以去找她，戚景臣眼睛瞬间亮了，整个人坐直身体，“可以吗？” 柏小玖正在收拾东西，仔细查看背包里缺了什么，“可以啊。你就跟我妈说来陪我吃饭，我妈不会说什么。” 说到这里，柏小玖抿抿嘴转过头看他，“不过，你总不能每天都说来陪我吃午饭吧？我上夜班的时候，下夜班的时候，你怎么办？” 戚景臣顿时泄了气，的确是这样，他必须学会面对她的家长。 作为一个毫无恋爱经验，一来就是高难度的，跨度到要跟女朋友的父母住在一起，简直是开启了恋爱“地狱模式”吧？ 戚景臣还在思考自己怎么办，昨天邱竹萍看上去是很喜欢他，但也很喜欢刨根问底。 其实他也不在乎被盘问什么，就是关于工作的事，他们撒了谎，关于年纪的事，他们还含糊其辞了。 他有些愤愤不平的嘟囔一句，“你本来今天应该上夜班的。那我也不用……” “我先走啦。你中午要是过来陪我吃饭。提前给我发个短信。”柏小玖将背包拉链拉好，不等他说完，俯身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又捏了捏他的脸，“别担心，我妈不吃人。她要是问什么，你不想回答，就东拉西扯的应付过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 听到戚景臣这有气无力的回答，柏小玖同情又觉得好笑的轻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脑袋，“放心吧。你可以的！” 戚景臣抬头朝她微微嘟嘴，一副我很可怜，快带我走的模样。 柏小玖忍不住低头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轻轻咬一口，含含糊糊轻声说：“宝贝，乖一点。我妈不吃人。” 戚景臣被她这么一亲，终于放下心里那点担忧，抬手准备扣住她的后脑勺，刚闭上眼，唇上的暖意没了。 柏小玖轻笑着躲开他的手，拎起背包，“我走了，不然迟到了。你乖乖的。” “哦。”戚景臣目送她离开，等她关上房门，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慢慢的滑了下去，被窝里传来隐约的叹息声。 柏小玖到公司的时候，迎来了门口的秦寒雪和宋志，一看他们两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挥手，“怎么这么早？” “不早啦。你今天不用去客服部那边打卡，我怕你跑过去浪费时间。咱们今天要把两段视频都录完，时间紧任务重啊。”秦寒雪的话说的一本正经，脸上却全是笑意。 柏小玖知道她这副打趣的模样，说的也是正儿八经的事，故作一副挺胸抬头的正经模样，“是的，保证完成任务。” 这样俏皮的她让宋志多看了好几眼，又怕被秦寒雪发觉，很快收回目光，看了地面几眼，才一脸自然的朝柏小玖露出微笑，“我们这里有早餐。吃过了吗？” “还包早餐？那可好了，没吃呢，正好有点饿。我就，不客气了？” 秦寒雪就喜欢柏小玖这种爽快的模样，手一摆，示意她跟着一起进去，嘴里还在说着，“研发这边容易加班。所以早餐丰富着呢。我带你过去选，八宝粥啊，饼干啊，泡面啊，应有尽有。” 说着她笑了起来，斜睨宋志一眼，凑到柏小玖耳边轻声说：“都是这帮大老爷们自己去采购的，营养方面不用考虑，管个饱就行了。要是再不喜欢，一会儿咱们一起下楼去吃？” “我可一点都不挑剔，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我有时候在客服部，懒到都不吃早餐。还没中午饿的要死。”柏小玖从来不会挑剔食物，特别是工作期间，更不会矫情。 向来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不止是她的方便，也是给人方便。 秦寒雪越来越觉得柏小玖这性格对胃口，半开玩笑，半试探的低声询问：“如果我们研发需要你这样的人，你来吗？我觉得你还挺适合咱们这里的。” “我更喜欢客服部的倒班制，挺有意思的。朝九晚五，我可能都不适应了。再说啦，我可是电脑白痴，还是别耽误你们了。” 柏小玖这笑着回答，一副自黑打趣的模样，仿佛也没当真似的。 但她知道，秦寒雪会这么说，心里是打了主意的，去研发的确是很好一条路，可她知道研发加班的厉害程度，几乎是把公司当成家。 对于一个没什么上进心，不需要把事业当成全部的她而言，加班是没意思的事，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 秦寒雪是什么人？不过是一句话就能明白，柏小玖是真的无心来研发这边，心里遗憾了一些，又有些释然。 从客服调人到研发工作也不是没有，但手续繁琐，流程也走的久。 她原本是觉得从柏小玖的配音能力来看，加上宋薇莉的评价，她觉得柏小玖的工作能力是可以得到肯定的，学习能力也很强。 哪怕到了研发需要时间适应，也可以很快上手，加上性格大方，相处起来很舒服。 本来她寻思着，等到剩下两端视频都配音完毕，就可以考虑把她挖到研发来。 今天看见她，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想试探一下。 得到柏小玖的答复，内心除了遗憾，倒也算是放下了。 之前还在思考，如果柏小玖肯来，她该怎么说服上面，用什么理由说服其他人，现在倒也省事了。 宋志大概有一段时间没看见柏小玖了，之前还鼓足勇气想来找她一起吃饭，刚走到客服部这边，就看见了她的男朋友等在门口。 不管如何喜欢，也知道自己比不过她的男朋友，不论其他，光是颜值这一块，他就完败。 好不容易放下了一些，又要一起工作，宋志的心里既开心，又特别难受。 现在走在柏小玖的身边，想仔细看她，多看几眼，算是赚了，又克制自己不去看，看久了，看的满心欢喜，也不属于自己。 三个人看似融洽的随意聊着，心里各有考量，也没有彻底深入的聊。 柏小玖随意吃了点早餐，把话题转到了视频上，又跟秦寒雪具体聊了起来，倒是把宋志给忘到一边。 秦寒雪之前就隐隐觉得宋志似乎对柏小玖有些不同，这次更是有这种感觉。 她们两个人在聊着新视频的剧情，而他侧耳倾听，视线却一直在柏小玖的身上，那眼神一到了柏小玖身上就在放光。 秦寒雪看了好几眼，发觉自己真没看错，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柏小玖刚吃完一罐八宝粥，转身丢到垃圾桶里，嘴里还在说着，“就是说，第三个视频需要其他人，至少需要一男一女。至于众人的声音，倒是可以我们来叠音录制。” 说到这里，一听秦寒雪的闷笑声，转头有些莫名的看着她，“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秦寒雪摆摆手，看了眼柏小玖刚丢掉的八宝粥罐，“吃饱了吗？就吃这么点？” “早餐不需要吃太多。我饱了。你们呢？”柏小玖瞅了眼身边安静啃饼干的宋志，朝他微微挑眉询问。 宋志心不在焉的啃着饼干，视线时不时偷溜到柏小玖身上，突然被她看过来，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我好了。” 秦寒雪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忍着笑，“我也吃饱了。” 还没等柏小玖回应，她凑上前，指了指宋志，“不过，咱们借你来帮忙，就请你吃这种早餐，肯定不行。今儿的午餐，我们包了。你跟着他去吃。公司报账。” 宋志听到这话有些愣住，看着秦寒雪一脸疑问，被她眨眼几下，又恍然过来，连忙笑着对柏小玖说：“嗯，午餐我们包了。你想吃什么，一会儿中午一起去吃。” “啊？”柏小玖还没反应过来，待遇这么好吗？ 不过想想研发向来如此，也没放在心里，只以为真是研发给这么好的待遇，大大方方的点头，“那就谢了。中午的时候我就跟你走啦。” 这话是对着宋志说的，说的时候笑的露出酒窝，看着阳光甜美，叫人一看就心生向往。 宋志看着她这样的笑容，恨不得上去抱一抱，告诉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可手微微颤了颤，傻乎乎一笑，“行！跟着我就行了。” “好啦，既然都吃饱了。那咱们就开始干正事吧。还是从剧情和台词熟悉起来。这回你们不需要等啦。咱们办公室都整理好了。今天上午尽量把第二个视频录出来吧。第三个视频有些长，而且复杂。” ------------ 第156章 通宵加班 柏小玖一早上都有些抓狂，她完全没想到宋志已经配音过一次，居然还是那么生硬。 哪怕她脸上没流露出来，但两个人坐在一起，她的低气压，宋志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 这感觉就像是平时他的手下做错事，搞错数据，他会散发出的气息一样。 柏小玖第N次因为宋志没办法继续配音，秦寒雪也感觉到她有些急躁，将空间留给他们熟悉台词。 这会儿宋志坐在她的身边，瞅了好几眼，看她看似低头专心看台词，但一只手却在台词纸的边缘反复摩挲着。 紧紧这么一个动作，都能透露出她内心的烦躁。 “对不起啊。每次都是我拖累你。我可能不是这块料。” 宋志略显卑微的声音，叫柏小玖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扭过头看他，抿了抿嘴，“怎么了？” “我太笨了点。之前就耽误你不少时间。好不容易被你指点的流畅点。但时间太长，我也不适合做这个，又开始……” 宋志脸上带着愧疚，说着说着低头看着台词纸，长吁一声，“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 柏小玖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等他抬头看来，笑着朝他摇了摇头，“抱歉，可能是我有些急切了。但我真的觉得没关系。反正我也需要熟悉台词。” 宋志知道她刚才是真的有些焦躁，不止一次的在桌下交迭双腿，手指也有些无处安放的感觉。 柏小玖看他依然是带着歉意的盯着自己，无奈的一笑，“其实是我有些焦躁了吧。之前秦主管说，最近今天之内搞完。如果上午没办法搞完第二个视频，下午可能不够时间搞两个视频。我担心的是要通宵加班。我真的不太喜欢加班。” “还是我不好，本来就有些赶时间，我还拖你……” 柏小玖朝他摆摆手，“算了，我们两有空在这里这么客套，还不如好好记下台词。” 说到这里，她又轻叹一声，露出释然的微笑，“算啦。如果真的需要通宵加班。你可记得请我吃宵夜啊！一想到可以蹭一顿宵夜，我又觉得没什么啦。” 话说的很自然，笑的很可爱，宋志察觉不到一点勉强，心里顿时一松，总觉得这姑娘越看越顺眼，越相处越舒服，可惜…… 如果可以，他宁愿被秦寒雪骂，也想把这件事一直拖个通宵，他就想多跟柏小玖相处，而且还是这样正大光明的相处。 “没问题。如果真的要通宵加班。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包了！”宋志恨不得拍胸脯，朝她笑的特别开心。 柏小玖有点没明白，叫他请吃宵夜怎么能这么高兴，转念想到，又觉得他是出于愧疚，心里有些无奈，语气更柔和了一些，“我们还是按照老办法吧。没办法彻底放开，自然一点，那就背下台词，我给你解析该用什么语气。然后，我们合作愉快？” 宋志最喜欢看她歪头俏皮的微笑，忙不迭的点头，“合作愉快！”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算是没有那么低沉，宋志也很专心的开始努力背下台词，柏小玖也在不断无声练习。 秦寒雪给了他们半个小时时间，调整状态，这会儿急急匆匆的走进来，“怎么样了？状态好点了吗？” 柏小玖抬头正要回答，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朝秦寒雪歉意一笑，拿起电话走出办公室，“怎么了？睡醒了？” 戚景臣在手机那边的声音听着略带些得意，“早就起来了。我早上被你妈妈叫起来陪她买菜去了。刚帮她理好菜。” 柏小玖脑子里都有了画面，顿时很想笑，又觉得这样的戚景臣很用心，还可爱，说话都带着笑意，“所以你是来夸赞的吗？” “我跟你妈妈说了，中午过来陪你吃饭。她问我，要不要干脆我给你带饭过来。我就想问问你，要吗？” 柏小玖犹豫片刻，说实话，昨晚因为是晚上，不敢吃太多，邱竹萍出去旅游这段时间，柏小玖是真的想念她做的饭菜。 现在戚景臣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好多想吃的菜。 但想到研发那边说了午餐他们解决，“算了，今天我不是帮研发工作嘛。所以研发这边负责我的午饭。” “那我就这么过来了？他们负责你的午饭，那我过来方便吗？” 戚景臣嘴里问着是不是不方便，可语气里透着可怜，一副你说不方便，我可怎么办的感觉。 “没什么不方便的。跟我一起吃饭的人，你也认识。你中午过来就行了。我还在忙，先进去了。你到了之后给我短信。” “嗯嗯。”戚景臣原本还有一肚子疑惑，他认识的人是谁？但听她说的急切，特别乖巧的应声，“那你去忙吧。我挂了。” 走进办公室，秦寒雪坐在沙发扶手上，低头跟宋志轻声说话，一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来，“不是客服那边有事吧？” “不是。我男朋友要来陪我吃午饭，方便吗？不然中午我和他去吃就行了，也不需要研发这边……” 柏小玖说话的时候，秦寒雪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一脸遗憾的捏住了宋志的肩膀，没吭声。 宋志却很急切的打断柏小玖的话，微微直起身体来，大声说：“没关系，一起吃吧。说好了，我们负责你的午餐。说话得算数。” 秦寒雪用你真能牺牲的眼神瞅了他两眼，忍住笑站起身，“那我们再试一次？” 宋志的确白有了一副好嗓音，却不会好好利用，哪怕背下了台词，但依然给人生硬的感觉，没有找到第一次配音那种感觉。 直到拖到中午，两个人连第二个视频都没录完，秦寒雪只能遗憾的宣布今天可能要通宵加班了。 “我倒是没关系。一会儿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就行了。反正今天之内把事情做完，我心里也舒服。” 秦寒雪一听柏小玖这么说，特别开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种干脆的人。到时候我跟你们客服部说一声，多放你休息几天。毕竟通宵加班很累。” “我先能做好这工作再说吧。当然，有假放，我很乐意。你这么一安排，我保证完成任务。” 秦寒雪就喜欢她说话这股俏皮劲，拍了拍她的肩头，“好啦，你们去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 宋志就等着接手呢，只觉得自己站在一边等她们说完话的感觉，很有自己在等女朋友的错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沉醉。 “你中午想吃什么？” “不然随便吃点中餐？我们正好也可以多看看台词？” 宋志知道柏小玖这话里的意思是给他留面子，她哪里需要多看台词，需要多看的是他，“行。那就吃中餐！走吧。” 两个人随意闲聊几句走出工作区域，一眼就看见了高挑帅气的戚景臣等在门口，看见宋志跟着柏小玖一起出门，微微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 朝柏小玖灿烂一笑，迎了上来。 不管看几次，宋志都觉得戚景臣那张脸实在是难以打败，心里有些不自在，又逼迫自己朝他露出笑来。 柏小玖已然忘记了之前的事，指了指宋志，“跟我一起配音的宋志。研发数据部的主管。我男朋友戚景臣。” “记得，之前见过一面。但我这种相貌平平的人，估计不太起眼，忘记了吧？” 宋志这故作打趣的话让柏小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话有些怪怪的。 戚景臣敏感的察觉到淡淡的火药味，有心想无视他，又怕柏小玖生气，礼貌的淡然一笑，“没有，没有。我记得。” “我饿了。赶紧去吃饭吧。”柏小玖顺势挽住戚景臣，怕两个人越聊越尴尬，连忙岔开话题。 “中午吃什么？你们要聊工作吧。我在会不会不方便？” 戚景臣这话听着觉得很通情达理，可算是有些了解他的柏小玖一听就知道，他在表达不管你们聊不聊工作，都赶不走我们的意思。 她笑着紧了紧挽着他的手，“我们聊的工作也不是机密。你听着就行了。” “对对，完全不打扰。我们就是需要对对台词。你随意一些。” 宋志这话叫戚景臣听得连连皱眉，总觉得他这一副主人家的口吻叫人心生不满，但他答应过柏小玖不随便发脾气，硬生生忍了下来。 柏小玖也觉得宋志说的话总有点怪，但心思没放在这里，也没多想，仰着头询问戚景臣，“妈妈中午做什么好吃的？你怎么舍得跑了？” “陪你比好吃的重要。她说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酸菜鱼，我说中午不带东西过来，她就说晚上做给你吃，中午随便吃点，让我晚上回去尝尝。” “我都没想到，她居然能抓你一起去买菜。”柏小玖一听到酸菜鱼，心情极好，又想到邱竹萍抓戚景臣起床买菜的画面，忍不住笑起来。 “你上班以后，我还在想要不要继续睡，迷迷糊糊的被你妈妈给摇醒了。吓死我了。”戚景臣带着委屈，又有点像是撒娇的口吻，叫柏小玖忍不住贴着他，朝他露出笑来。 宋志走在他们的身边，刚觉得自己拿到了一点主导权，一听两个人的对话，只觉得心都凉了，彻底的凉透了。 他们这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还有他什么事吗？ 嘴边那句，“两位什么时候办酒席？”来来回回滚了半天，最终随着他悄悄的叹息咽了下去，彻底死了心。 ------------ 第157章 难受吃醋 宋志心凉了，说话也恢复正常了，哪怕不能第一时间彻底自然起来，也比刚才好多了。 戚景臣原本就觉得他对柏小玖有意思，一顿饭之后，也隐约察觉到他好像放弃了，心里舒服极了。 柏小玖中午跟宋志对了几次台词，觉得他这会儿专注多了，比上午好了很多，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不会继续耽误时间。 三个人心情都放松下来，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一起走出电梯，戚景臣还有些舍不得，拉着柏小玖还在低声吩咐，“你晚上用毯子盖着点脚，别着凉了。如果半夜要回来一定要给我电话，知道了吗？嗯？” 正说着话，秦寒雪和同事说笑着从另一部电梯走出来，从戚景臣身边擦身而过时，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一眼看见了他牵着柏小玖的手，再看戚景臣的脸，流露出一丝惊艳，目露同情瞅了好几眼面目普通的宋志。 “放心吧。如果我半夜才搞完，我还不如直接在公司睡了呢，明早再回来。你安心睡觉就行啦。” “我就是不能放心你。不然我陪你一起……” “小九的男朋友？” 柏小玖听到秦寒雪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她含笑站在不远处，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长的很精神啊。今天不上班？” 柏小玖有点没明白秦寒雪的意思，微微怔了怔，点头淡笑一声，“嗯，他今天休假。” “那他有空帮个忙吗？”秦寒雪扭头看向戚景臣，“你这声音也挺好听。我们第三个视频还需要一个男配，你愿意帮个忙吗？” 戚景臣目光一闪，有些兴奋的准备点头，这件事不但有意思，关键是他可以陪着柏小玖，当然愿意。 “当然，我们肯定会付一定得薪酬。”秦寒雪朝柏小玖补充了一句。 柏小玖也巴不得戚景臣可以留下，问都不多问，连连点头，“没问题啊。他可以留下帮忙。” 秦寒雪一看她这副急切的模样，朝她挑眉眨眨眼，俯身在她耳边说：“我也算是够朋友了吧。免得你加班太晚没精神。” 柏小玖瞅了一眼秦寒雪，闷笑着点头，朝她同样使个眼色，“多谢啦。” 声音说的轻微，脸上带着感激的笑，看着莫名像个讨人喜欢的邻家小妹妹。 秦寒雪越看越觉得喜欢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正觉得手感舒适，余光瞟见戚景臣的虎视眈眈，顿时大笑出声，收回手，随意摆摆，“那你们先回午休吧。一会儿下午见。” 柏小玖有点不明白，明明时间都不够用了，他们还要抽时间无休，可既然戚景臣可以留下。 这点不明白，管他呢。反正他们可以在一起，不会无聊了。 宋志心死了，人有点回过神来。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妙，喜欢大概是一秒钟的事，得到或者得不到，总会不断的加深喜欢。 可有一天，一旦看透，放下，不再喜欢也是一秒的事。 人就像是从一片迷雾里走出，回首望去，甚至想不起自己当初为何要进这片迷雾。 “你们是去我的休息室，还是吸烟区休息？” 宋志这会儿说话表情自然许多，语气也不如之前僵硬，没有一种跟谁拧着的感觉。 戚景臣早就觉得他看上去对柏小玖有意思，现在一看就觉得他有些变了，心松了松，对他也没那么紧绷。 笑的十分客套，“麻烦了。我们去哪里休息？” 柏小玖瞅了眼戚景臣，对于他主动搭腔有些刮目相看，笑着朝宋志一摆手，“不去你的休息室打扰啦。我们去办公室呆着。我正好给他看看第三个视频的台词。” “也好。那我去午休，顺便多熟悉台词。下午见？” 柏小玖莫名觉得宋志一顿饭吃完后，感觉轻松了很多，就是相处起来，不会有些别扭的感觉了。 “嗯，我们先回办公室。你去休息吧。下午放轻松点。” 宋志看清楚了自己不能插足，有些释然了，但他依然不想在曾经的情敌面前丢脸，就是想休息好，卯足劲的表现。 “最近工作有些多，早上的确不在状态。下午我不会再拖累你了。” “谈不上拖累。进入状态就好了。没什么拖不拖累的，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那我去休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戚景臣在他们一来一回时，安静的站在一边，等他们聊完，才牵起柏小玖的手，用胜利者的姿态淡然的看着宋志离开。 “走吧。带你去我配音的办公室看看，还挺有意思。顺便看看第三个视频男配的台词。” 柏小玖对于可以跟戚景臣一起配音有些小兴奋，忍不住话有些多，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如果你困了，还可以睡一觉。不过沙发不够大，你可能需要……” 话还没说完，戚景臣笑起来，他很喜欢看着这样滔滔不绝的柏小玖。 一看就能明白，因为他的加入让她有些雀跃起来，开心的那么明显，叫他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可是他们一直站在这里说话，似乎有些碍事，至少他想亲亲抱抱举高高都不行。 伸手捂住柏小玖的手，带着一点小骄傲微笑的戚景臣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我们就进去一起休息吧。” 微暖的气息喷洒在柏小玖的耳边，戚景臣的声音一旦压低，好听迷人的让人想尖叫。 柏小玖抿着嘴笑起来，故作不满斜睨他一眼，一摆下巴，给他指明了方向。 办公室里器材早就收拾好了，那些线路也整齐多了，比起第一次来，办公室看着宽敞多了。 戚景臣一进办公室就把柏小玖抱起来。 并不是公主抱，而是一种旱地拔葱似的抱法，把她直愣愣的抱起来。 如果不是在办公区域，柏小玖能惊叫一声，这种突然长高的感觉，有些惊吓。 被他抱到沙发边，柏小玖原本还有些开心，被他这种抱法给气的有点想打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他封住了嘴。 眼睛瞪圆了的看着门口的柏小玖，还没来得及抗议，又被他的手捂住了眼睛，表达对她不专心的不满。 柏小玖彻底服了，但气愤没了，反而心里有点冒刺激的粉色小泡泡，可又不敢太嚣张。 用手肘推了推他，乘着他还没抬手扣住她后脑勺时，头往后一仰，躲开了他。 戚景臣有些不满，想继续，又被她警告的瞪了一眼，一副老实模样，举起双手示意他不动了，还往后退了几步。 柏小玖一看他这样，像是被主人训斥瞬间老实的小奶狗。 尾巴还在摇晃着，那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委屈。 柏小玖坐下来往沙发一拍，示意他过来。 等他坐在她的身边，把面前的台词推给他，“你看看。还挺有意思的。” 戚景臣原本还想偷偷亲一亲，摸一摸，眼睛不经意瞟过那台词，有些受不了了。 第二个视频男主和女主的感情升温，男主回了战场打仗，女主为了爱情偷偷跟着去。 原本这个视频应该是另一对男女主出现，但因为宋志和柏小玖的声音太受欢迎。 研发策划干脆彻底改了剧情，让他们继续做男女主，原本的男女主沦为了配角。 成为了男女主，当然戏份比较多，哪怕这一部视频侧重点在国仇家恨。 互诉衷肠的男女主在里面有不少腻歪的台词，戚景臣的眼神正好瞅到其中一句。 女主看着战场受伤的男主，很揪心，又很骄傲，替他包扎的同时，毫不含蓄的表达自己内心想法。 “我知道战事紧迫，可我更在乎你的生死。你每一处伤都割在我的心上。我爱你，武，为了我，在战场上好好顾着自己好吗？” 戚景臣越看越心酸，虽说这只是动画视频，也不是他们亲自演。 但两个人配音，就坐在这张沙发上，说着这么亲密的话，也不知道是看着电脑屏幕还是彼此说的。 他整颗心都泡在了醋池子里，酸的开始钝痛，忍了又忍，没忍住，甩了甩台词单子，“台词都这么肉麻？” 柏小玖这才想起，他们的台词都在这上面。 一看就知道戚景臣这是吃醋，被人在乎的感觉相当很舒服，但看着他这更委屈的模样，又有些心疼。 往他身边一凑，紧紧贴着他，略带着撒娇，“只是配音，又不是演戏。再说，这又不是我的想法。你吃醋啊？” 最后四个字，说的娇娇软软，叫戚景臣心酥了一半，好歹缓解了那么多的酸，“嗯。看着不舒服。” “没事的。配音而已。就是工作而已。台词嘛，又不是我的内心想法。” 戚景臣也很明白，这只是台词罢了，也不是她的想法，但一想到她对其他男人说这些话，心如刀绞。 可看着柏小玖带着撒娇的小鼻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耐心解释，那么在乎的心情又让他有些舒坦。 “我都知道，就是心里难受一下而已。” 这话从戚景臣的嘴里说出来，那软软清润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和小可怜，叫人可以直接投降。 柏小玖扑到他身上，朝着他的脸颊狠狠亲了两口，笑眯眯的歪头，“现在好点了吗？” 戚景臣忍住发自内心的笑，故意绷著脸，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视线平视，就是不看她。 柏小玖轻笑一声，探头往他唇上一亲，还没来得及撤退，又被眼疾手快的他一把扣住了后脑勺，只能支吾两声。 ------------ 第158章 你来当男主 “老宋，你这不行啊。休息了一中午。你怎么还是这个状态？太过生硬了，你再想想。”秦寒雪一扫中午的笑容，严肃起来，叫人有些大气不敢出。 柏小玖跟戚景臣两个人紧紧贴着坐在一起，原本还在桌下，你捏我一下，我戳你一下。 跟读书时期，和同桌坐在一起幼稚的互动一般，脸上一本正经，桌下搞着小动作。 直到秦寒雪冷着脸喊停，看着宋志表达不满，两个人才小心翼翼停下动作，生怕被她发现，更生气。 可这种感觉，真有点上学时期怕被老师发现的刺激感，明明心里怕，但更多是觉得很有意思。 宋志中午被打击的彻底放弃，但人吧，一旦起了执念，就算是打算注定放弃，那也需要点时间。 只是中午睡一觉，还是会琢磨下为什么，自己哪里不如人？ 睡其实也没算睡的太好，特别是睡醒了进入办公室，明明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但一看见亲亲热热的他们。 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丢丢钝痛，也不多，就是对于自己无法达成目的的那一丝遗憾。 在配音的时候，其实宋志已经全力以赴，到现在被秦寒雪这么一说。 他倒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进入状态了。 上一次配音的时候，他对着柏小玖心生向往，一心想着可以跟她在一起，这个配音就算是彼此的一个开端。 内心有美好的祈愿，当然会有所表现出来。 可是这一次，他已经彻底死心，根本没办法去产生什么美好的想象。 宋志也有些颓然了，如果可以，他宁愿不配音，至少接下来跟恩爱的配音，他觉得无法胜任。 余光一瞅，看见了坐在柏小玖另一侧的戚景臣，突发奇想的宋志扭头朝秦寒雪说：“不然叫他们试试？” 秦寒雪微微一愣，她中午觉得戚景臣的声音很好听，可以来帮忙做个配角配音。 主要是客服部她也去过几次，男客服的声音也听过不少，其中觉得李哲的最好听。 但李哲的声线透着一丝冰冷，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是一种高冷又动听的声音。 可柏小玖的男朋友说话的时候，带着磁性，透着暖，跟宋志截然不同的一种阳光。 是一种听着他的声音，就会觉得他一定很好看，他的声音就很突出，很帅，人一定更好看。 看着他的人，在听他的声音，心里就会有一种，“是啊，太适合他了，他的脸和声音是如此搭配的俊秀。” 可是上一期视频里宋志的声音很受欢迎，因为他的声音可以直透人心，让人心生暖意。 戚景臣的声音会让人觉得，想要拥有有着这种声音的人，会心生贪婪。 秦寒雪有些迟疑，要她选，如果是女性玩家肯定会更喜欢戚景臣这样的声音。 因为一对比，就能知道宋志的声音就像是个邻家大哥哥，戚景臣的声音就是梦想里的男神，高下一目了然。 柏小玖听到宋志这个提议，也有些动心，跟着附和，“如果他来配音，跟我更搭配吧？” 秦寒雪顿时眼睛一亮，感觉自己被启发了。 对啊，比起宋志，柏小玖的声音几乎是受到了男玩家的一致好评。 游戏里男玩家的基数比女玩家大得多，而且柏小玖在，可以保住他们的喜好。 换成戚景臣之后，还可以吸引更多的女玩家。 秦寒雪一合掌，“行，那我们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戚景臣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在因为他们的台词太过恩爱而不满，现在男主角要换成是他了？ 柏小玖用手肘碰了碰他，“台词看几遍，我们试试。” 戚景臣巴不得换做是自己，他虽然没做过任何配音相关的事，但身边是自己的女朋友，心爱的人，怎么都能比宋志自然多了。 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试第一遍的时候，戚景臣还有些生硬，会给人刻意的感觉，但情感和声音都很到位，只是说话方式不够自然。 秦寒雪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感觉自己都有画面了，再睁开眼看他们两，顿时觉得太般配了。 就应该是他们两来配音，就他们两的颜值，在一起拍个视频，没准比动画还好看。 经过三遍的磨合，戚景臣渐渐明白了如何能够更自然，跟柏小玖配合的肯定比宋志更好。 两个人原本就是一对，每次配到特别肉麻，或者感情充沛的台词，还会对视一笑。 那种甜蜜可以从声音里听出来，一听就让人觉得这是一对极其相爱的男女。 秦寒雪激动的想不停鼓掌，听到完全满意的那一遍时，她早把布景板存在一般的宋志给忘记了。 她最满意觉得很好的第一个视频也忘记了，此刻只觉得这世上不止是外貌，连声音都是如此般配的只有他们两人。 “太好了。就这样！那就不试了。我们最后一遍，这回就是正式版了。那就你当男主角了！宋志一会儿试试给男配配音。看下感觉，如果不行，我就叫李哲来。” 秦寒雪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差不多该吃晚餐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六点咱们一起去吃个饭。把最后一遍录完，老宋你试试配角？” 宋志巴不得离开这个办公室，别说配音，说话都不想了，一听这话连忙摇头摆手，“不试了。我的意思是，我最近工作也多。你不叫我，我都得加个通宵班。你干脆直接叫客服部来，我回去工作？” 秦寒雪对于他的配音能力也有些头疼，看他主动说要回去工作，干脆的一笑点头，“那行，你就退休吧。反正男主有更适合的了。你去忙你的。我跟客服部联系。” 柏小玖一听秦寒雪对于李哲的声音满意，想叫他来做配角，有些别扭。 之前聚餐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们之间机会不说话，有时候组长交接班遇见，还会有些尴尬。 如果把李哲叫来，还要通宵加班，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瞅了眼身边的戚景臣。 突然觉得，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在陪着她，又不是聚餐，不会喝酒，不会再发生那样的误会了。 秦寒雪托着腮还在思考，“我想要一个大大咧咧的女配，那种声音一听就觉得她性格特别开朗，也不需要太过好听，有些特色就行。” 柏小玖知道女配是个性格特别外放的设定，男配几乎是就是李哲的翻版，应该说是李哲声音的翻版，是高冷的设定，跟女配截然相反。 听到秦寒雪这么一说，柏小玖突然笑了，郑青不就是个声音不算特别好听，却有自己个人特色，一听就觉得她格外开朗的人吗？ 秦寒雪是个干脆的人，被柏小玖一提醒，立马叫她把人叫来。 这会儿已经是五点过了，原本今天该夜班，郑青早就来了，只是知道柏小玖今天不来客服这边上班，老老实实的自己待着呢。 接到柏小玖的电话，郑青几乎是懵的，听她说了三遍，才在吸烟区兴奋的尖叫起来，还差点烫伤自己。 等到李哲到的时候，戚景臣被挤到了一边，坐在角落看着第三个视频的台词。 柏小玖和郑青两个人肩并肩，头挨着头，窃窃私语着，看着台词单，还时不时爆发出小声的笑来，看着亲密自得极了。 秦寒雪双手环胸站在门框边等待着，是不是视线扫过办公室里坐着的三个，有着青春真好的无限感慨。 “我是不是迟到了？”李哲的声音总给人一种冰雪降临的感觉，清冷又动听。 秦寒雪原本很想他来当男主的配音，现在听到却觉得男配真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态度和蔼的摇头一笑，“没迟到，来得很早。我们是等你一起去吃饭呢。你没吃吧？” “没，薇姐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准备吃饭，她叫我别吃饭，我就直接赶来了。” 秦寒雪看着他额头还有些水渍，说话的时候，哪怕极力平复，依然有些微喘，知道他赶来的很着急。 “没关系。就是等你来一起吃个饭。毕竟今晚可能要通宵加班。我当然要把你们喂饱。”秦寒雪朝柏小玖她们一摆手，“吃中餐？” “晚上还要配音呢。火锅就免了吧。毕竟不吃辣的火锅没有灵魂。” 柏小玖的话让秦寒雪和郑青都发出爆笑，戚景臣则是一脸宠溺，又有些小骄傲的笑容看着她。 李哲目光淡淡的扫过来，又很快隐晦看了戚景臣几眼，挪开了视线，冷清的站在一侧，仿佛跟众人隔开了。 “行，我们去吃中餐。我还欠你一顿火锅，行了吧？”秦寒雪原本就喜欢柏小玖，相处起来难免透着亲昵，挽住她的手臂，戳了戳她的鼻子。 余光瞅见戚景臣的视线紧盯，又发出大笑声，连忙松开手，一脸无辜的朝他说：“我可不敢抢你的女朋友。” 秦寒雪就是看着郑青和柏小玖这么相处，心里觉得有趣，仿佛想到了自己读书时期，忍不住就习惯的伸手了。 但一看到柏小玖身边如此护食的戚景臣，更想逗弄他一番。 郑青捂着嘴笑起来，柏小玖瞪了戚景臣一眼，朝他伸出手，又抿嘴笑起来。 秦寒雪跟郑青走在一起，又朝落后的李哲招招手，“正好吃饭的时候你们两看看台词，咱们晚上争取不通宵。” ------------ 第159章 陪你通宵加班 “我跟你们四个年轻人坐一起，感觉自己跟老了似的。太难受了。恨不得来一杯。”秦寒雪吃饭的时候才发觉，柏小玖和戚景臣原本就是一顿。 郑青跟李哲要一起熟悉台词，就她一个孤家寡人，早知道就把宋志这家伙给拖出来，好歹有个伴。 “你才多大？跟我们一样奔三呢。不过是跑的快一点，这就叫老了？”柏小玖佯装不满的给她一个白眼。 可这话却熨帖了秦寒雪的心，她觉得自己跟喝了一杯似的，每次被柏小玖这么一哄，直接美醉了。 “你再这么哄我，迟早我跟客服部要人去。把你放在我身边，每天说一百遍好话才准去工作！” “那挺好，你赶紧把我要过去。我每天就跟着你说一千遍一万遍的好话，还不重复。”柏小玖知道秦寒雪不过是开玩笑，笑嘻嘻跟着附和一句。 “是不是下班了还跟着我回家，当是加班了？” “好啊。跟你回家，就跟你形影不离，一个月就能发财！”柏小玖往她的方向凑了凑，一副特别认真的模样。 戚景臣原本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也跟着淡淡微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一看柏小玖还往她的方向凑，嘴里说着跟她回家，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筷子一放，手一伸，把身边不安分的她给捞回来。 秦寒雪正准备继续打趣，一看这一幕，顿时笑趴在桌上，“你家这只小奶狗可盯的太紧了。” 柏小玖被戚景臣给捞回去，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被他给撑住才掌握好平衡，忍不住斜睨他一眼。 可耳边听到秦寒雪这样的话，又觉得心很暖，对啊，这是她家的小奶狗，可萌可乖，还很有安全感呢。 李哲自从聚餐那件事之后，心里也明白他跟柏小玖大概是不可能了，可他有些自持过高。 一直觉得整个客服部放眼望去，就算是加上研发部，也没有人配得上柏小玖。 穆西泽的离开，让李哲暗自窃喜的好长一段时间，也考虑过来找柏小玖聊聊，但又觉得不到时间。 直到他听别人说柏小玖有了新男朋友，还很帅，心里一直梗得慌。 此刻看见戚景臣和柏小玖的互动，原本就不是爱情至上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有什么可执着呢，他的追求一向是事业，此刻什么都没有，而柏小玖也没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过。 就这样吧，放下她，然后向着事业进发。 想着这些的李哲，紧紧捏住手里的筷子，几乎是咬着牙在心里发狠，一定要搞好事业。 郑青刚才跟他一起研究配角们的台词，两个人坐在挺近，这会儿津津有味的看着柏小玖和戚景臣的互动，倒是没发觉，反而在起哄。 才来的时候，跟秦寒雪不熟，又知道她是研发策划部的主管，有些不好意思说话。 现在看她跟柏小玖相处自然，整个人也放松了，“他们两在一起，无论干什么都跟偶像剧似的，我好喜欢看。” 这话引起了秦寒雪的共鸣，往她那里一凑头，“真的，我也这么觉得。你没看见他们配音的时候，才叫腻歪，我都不忍看了，看不下去。” 柏小玖一看她们两聊起来，还颇有些投契的感觉，闷笑一声，替戚景臣夹菜，压低声音笑着说：“你怕什么啊。我还能被人骗走不成？” “谁知道她说的真的假的。反正你是我的。”戚景臣看见柏小玖给他夹菜，正笑着呢，听到她的话，嘟囔嘴回了一句。 柏小玖一听到这话，瞅了眼凑在一起聊天的郑青和秦寒雪，又看了眼低头吃饭的李哲，谁的视线都没过来。 直接嘟着一张还泛着油光的嘴往戚景臣的脸上一亲，亲的他的水也油光水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让其他三个人莫名看过来，郑青没看出戚景臣的脸有什么问题，看柏小玖捂着嘴朝他笑，嘟囔了一句，“你又在欺负人呢？” 作为柏小玖的朋友，郑青实在是太了解她了，但凡干了坏事，她就喜欢捂嘴笑。 柏小玖只是斜睨她一眼，当然不能说自己做了什么，视线又放在戚景臣脸上。 戚景臣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但脸上也是笑，一种纵容的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老实吃饭。一会儿凉了。” “对对，赶紧吃吧。这可不是火锅。都快入冬了，凉的快。” 秦寒雪的话提醒柏小玖和郑青，经常倒班的人胃都不好，她们两吃凉的东西，万一晚上不舒服才尴尬。 这么一句话让吃饭速度加快不少，几个人偶尔聊几句，快速吃完了一顿饭。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秦寒雪跟郑青熟悉了不少，跟她说起了对于女配的需求。 柏小玖和戚景臣又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挤在一起，手握着手，在下面开始小动作。 秦寒雪惊喜的发觉，客服部的人来配音，可比宋志这种悟性高多了。 第一遍女配和男配一起的时候，情感和流畅度虽然不够，但声音的默契度，自然度，简直是叫人惊叹。 听多了宋志那种好听却很生硬，叫人心里总是叹息，又遗憾的配音，听到他们两个的配音。 哪怕没达到秦寒雪的要求，也叫她笑的合不拢嘴。 郑青的声音肯定比不过柏小玖，但毕竟也是选出来的客服，比普通人辨识度高一些，而且声音明媚，还透着点男儿气，特别贴近女配。 李哲的声音冷冷清清的跟她一搭，那就是反差极大，却叫人特别想试试的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前一秒女配的声音热情而豪迈，下一秒男配的声音将所有的激昂都压下来，肃静一片。 秦寒雪知道柏小玖和戚景臣的配合完全没问题，把他们两放在一边，全力让两个配角配合起来。 还没上仪器，只是两个人站在办公室，拿着台词单子开始对台词，就让秦寒雪内心满足的不得了，视线又放在柏小玖身上，觉得她的眼光的确不错。 “可以了。只要再流畅一些，感情再丰富一些。完全可以。你们先在仪器前试一遍，熟悉下仪器。” 柏小玖正跟戚景臣在比谁的一根手指劲更大，彼此拉扯着，一听到这话，忙不迭的松手。 “小九，你跟他们说一下，仪器怎么用。” 柏小玖猜到秦寒雪要这么吩咐，早跟郑青招手，“过来吧。姐姐跟你详细解释解释。” 这边三个人凑在电脑前，了解这些设备。 戚景臣站在一边有些无聊，又不敢打扰，只能四处看办公室缓解尴尬。 秦寒雪挺喜欢这个男孩，看着挺帅，叫人不放心，但心里满满都是柏小玖。 谁不想有这样的男朋友呢，长得好看，说话好听，笑起来还迷人，对自己一心一意。 哪怕得不到，看见自己欣赏的女孩有这样的男朋友，秦寒雪打心眼里喜欢这一对。 她从包里拿出烟，朝戚景臣招招手。 两个人一起走到吸烟区，刚点燃烟，戚景臣在旁边问了一句，“如果没有本科学历，你们这里会收人吗？” 秦寒雪刚吸一口烟，被这么直白的询问，差点一口呛住，挥了挥面前的烟雾，调节一下呼吸，“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直接吗？” 戚景臣也不想这么直接，想铺垫铺垫，可他跟她又不熟悉，一个下午跟柏小玖一起配音。 他萌生了想跟她一起上班的念头，只是他当兵去了，学历不够，哪怕对于游戏熟悉，电脑也精通，但跟研发这边的要求肯定很远。 正好秦寒雪叫他一起抽烟，他就只是想试一试，反正都要问，不如干脆就这么问吧。 “我想跟她一起上班，但客服部不准谈恋爱。” 这话更直白，秦寒雪大笑起来，但现在研发部除了加班的都下班了，灯也少，这笑声有些渗人，让她自己都颤了颤，很快闭了嘴。 “我们研发部一般都是去各大高校找即将毕业的高才生。你也知道景伞的名气很大。想进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懂。我就是想问问。” 秦寒雪有些欣赏的看了戚景臣几眼，又遗憾的摇摇头，“既然你问学历，说明你没有本科。你学什么专业的？之前有过经验吗？” “我只有高中学历。当兵的时候学会计算机，但没拿证。我对于数据也清楚一些。但神游大地这款游戏，我很熟悉。” 秦寒雪朝他歉意一笑，“我们策划部倒是喜欢多样的人才。我挺喜欢你们两，也希望能把你们都弄到我部门来。但这是公司，不是我假公济私的地方。” “我懂了。” 干脆的点头，再不提这个话题，让秦寒雪对他好感多了几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吧。如果有机会，我们目前其实也差人，但你至少需要达到我们的标准。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的好意，叫我不断提升自己。我明白，我会试试。有机会再来，从正门进来。” 这话逗笑了秦寒雪，吸一口烟，淡淡吐出来，又笑一声，“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两都挺可爱。还会说话。” 戚景臣只是拿起烟放在唇边轻吸一口，朝天吐出来，没有回应，想到柏小玖跟他一起配音时的笑容。 那种工作起来神采飞扬的模样，跟回到家跟他聊天有些不同，更有活力，更叫人喜欢。 他想要进来陪她一起上班，一直看着她这个模样。 ------------ 第160章相处不易 “起床了！这都睡一天了。全都不上班？” 柏小玖睡得迷迷蒙蒙的，房门被不断敲着，耳边是邱竹萍那穿透房门的呼喊声。 身边还有一道热源，正在源源不绝提供着热能。 都快入冬的季节，他们只是盖了一床稍厚一点的被子，她感觉身上一层薄汗。 刚擦了擦额头不算细密的汗水，柏小玖抿了抿嘴唇，有点懵，她今天上不上班来着？ 现在是几点？等等，她睡了一天？昨天是什么班来着？ 还没等大脑彻底清醒过来，门口的邱竹萍已经“好心”帮她解答。 “这都下午五点！还不起来？睡了一天头不疼吗？啊？今晚上不上班啊？这孩子，你们倒是说一声啊。还叫不醒了？” 邱竹萍边用力敲门，边大声吼着。 柏小玖和戚景臣是早晨八点过到家的，正好遇见她出门买菜。 两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不过算着时间柏小玖该这个时间上夜班。 邱竹萍也能理解，只是看戚景臣也挺疲惫，她就有点搞不懂了。 之前他们说戚景臣是在家里上班，邱竹萍其实有点半信半疑。 她完全想不到什么工作还可以在家里做？ 但是柏君国一副欣赏戚景臣的模样，又聊得愉快，再加上戚景臣长得好看。 邱竹萍倒把这件事给放下了，现在看着两个人一起回家，的确看着挺需要睡觉，但精神却很好，还挺开心的样子。 哪里像是上班回家，就跟出去玩了一晚上才回来似的。 邱竹萍自认自己很熟悉女儿，每次她下夜班都是无精打采，一副可以睡一辈子的架势。 心里越想越觉得疑惑，但担心自家女儿不够睡，她忍了一天没叫人。 这都下午了，两个人还在睡，她就忍不了了，心里疑惑不少呢。 柏小玖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昨晚跟戚景臣一起给视频配音，虽说四个人都悟性不错，配音效果也很好。 但激发了秦寒雪的“兽性”！ 这家伙原本觉得很满意，那时候才凌晨一点呢，还来得及打车回家。 哪知道秦寒雪突发奇想，既然四个人表现力都这么好，是不是还可以出更好的版本？ 这么一搞，大家真就一点没休息，从被迫配合她，到自己也来了兴趣，想挑战，不断研究更好的版本。 五个人真的一夜没睡，还精神奕奕。 这是一种身体疲惫，但精神及其满足，甚至觉得自己还可以做更多的满足状态。 柏小玖现在想起来还颇有些自豪，公司的游戏宣传视频，是他们两配音。 想到这里，伸手捏住了戚景臣挺直的鼻子，嘴里还发出坏笑声。 戚景臣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如她，柏小玖可以倒床就睡，他还需要时间。 但一旦睡着，想把他叫醒就不太容易了。 戚景臣睡得正香，昨晚虽说被秦雪寒拒绝进入景伞公司，但这种能跟女朋友一起工作的感觉，让他心情很好又异常满足。 这会儿感觉到自己鼻子不通气，美梦都变成了噩梦，抬手一挥，朦胧中听到了自己心肝的痛呼声，顿时惊醒睁眼。 柏小玖捂着鼻子，一脸委屈的盯着他，看他睁眼才瓮声瓮气的说：“妈妈，叫我们……” 起床两个字还没说完，邱竹萍又用力敲门在外面吼，“还不起床？再不起床我拿钥匙开门了！” 这话让戚景臣迅速翻身起床找衣服，捂着鼻子的柏小玖笑的趴在被子上，悠哉哉的回应了一声，“起来啦。别叫了。” 邱竹萍听到柏小玖的声音，恨不得敲敲她的脑袋，“赶紧的。饭菜都好了。” “这才五点过？这么早吃饭？”戚景臣知道邱竹萍不会进来，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套上外衣。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我爸今晚不回家吃饭。我妈要出门打麻将。又怕我们睡到晚上，然后通宵不睡，所以先把饭菜做好，把我们叫起来。” 戚景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但一想到这是女朋友的妈妈，老老实实坐端正，将面前的衣服转身递给她，“别着凉了。” 柏小玖上半身都露在被子外面，身上没穿睡衣，光滑的手臂正在来回折腾。 她每次赖床就喜欢折腾被子或身边的他。 柏小玖可以说对邱竹萍十分了解，此刻邱竹萍正在对电话那头说：“唉，我肯定不会迟到，你们可别迟到了。我马上就到。总得把饭吃了吧！我才不在那里吃饭呢，饭菜不好吃。再说了，我女儿今天休息，她就喜欢我吃的饭菜。” 说到这里，对面不知道说什么，邱竹萍听了一会儿，脸色沉下来，“有孙儿怎么了？了不起？我女儿这男朋友可好看了！长得那叫一个帅，跟电影明星似的，以后的孩子不知道多好看呢。” 停顿片刻后，邱竹萍扬起骄傲的脸又开始眉心紧皱，嘟囔了一句，“哟，老公开店怎么了。我女儿的男朋友工作也很好的。在大公司呢。”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心虚的微微缩了缩身子，正好听到了开门声，几乎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一眼走出来的柏小玖。 柏小玖刚打开门，就接收到邱竹萍那不善的眼神，愣了半天才走到洗漱室去。 邱竹萍沉着脸挂了电话，差点把手机丢到沙发那边去，正好余光瞅见戚景臣跟着走进洗漱室，心里开始犯嘀咕。 刚跟牌友聊几句，心里又不舒服了，之前觉得戚景臣长得好看，看着对柏小玖也不错。 但跟别人家嫁得好的女儿一对比，她才惊觉，这一次只是看戚景臣的外貌去了，其他东西都不知道。 这还了得？自家女儿只比别人家的小一岁，别人嫁得好，生得好，而她还在谈恋爱，落后太多了！ 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洗漱完走回客厅时，打着毛线的邱竹萍用一种特别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戚景臣。 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慢慢放下毛线，又瞅了眼戚景臣，表情有些淡淡的说：“嗯，赶紧过来吃饭吧。等你们半天了。” 柏小玖知道邱竹萍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了，但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戚景臣。 戚景臣见势很快，冲到厨房帮忙去舀饭，拿筷子。 刚拿起碗筷，正在给蒸菜关火的邱竹萍淡淡问了一句，“小臣啊。来蓉川这么久了，跟家里人联系了吗？” 戚景臣愣了愣，含糊了一声，“嗯，联系了。” 这话倒也提醒了柏小玖，似乎他们在一起，她从来没见过戚景臣跟家人联系。 他几乎很少提到自己的家人，更别提当着她的面打电话。 但一想到也许每个人性格不同，她上班的时候，他有跟家人联系呢？ 她还在这里思考这茬，那边邱竹萍话锋一转，“那你以后就待在这边了？你家人不反对吗？” 一提到这个，戚景臣来了精神，几乎是挺起胸膛的回答，“我以后肯定待在这里了。蓉川很好。我家人不会反对。” 还没来得及看邱竹萍的表情，最犀利的问题扑面而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买房？你现在的薪水供得起房吗？供得起家庭吗？” 作为一个一直在做家庭主妇，主要负责家里的邱竹萍，对于自己未来女婿的衡量标准就是，是否可以让她的女儿也成为一名家庭主妇。 柏小玖有些愣神，没想到邱竹萍突然提这个，之前她还一副十分喜欢戚景臣的模样，也没有问太多过于深入的问题。 现在突然有拿出对待她之前所有男朋友的态度来对待戚景臣，反而让她都有些不适应了。 戚景臣也愣住，思索一会儿，笑的不太自然，但很努力的笑着说：“我会买房的。也可以做到这些。” 邱竹萍显然对于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脸色不是很好看，瞅了眼戚景臣，挥挥手，示意把东西都拿出去。 戚景臣老老实实把饭舀好，端出去，把筷子摆好，又看了眼沉着脸坐下来的邱竹萍。 原本两个人因为昨晚一起工作，还很愉快的心情，此刻被邱竹萍那张冷脸给彻底击碎。 “我听你陈阿姨说，你王阿姨家的女儿啊。就是那个琳琳，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还追着人家屁股后面叫琳琳姐姐，琳琳姐姐。”邱竹萍夹起菜，放在嘴里，还没开始嚼，先拉开了自己的序幕。 但凡邱竹萍提起你家谁谁阿姨叔叔家的谁谁，对比就要来了，伤害就要来了。 这套路，柏小玖太熟悉了，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不满，看了一眼有些尴尬低着头甚至不敢夹菜的戚景臣，又从心底开始心疼他。 原本就是寄人篱下的感觉，他还是个男孩子，住在女朋友家里，还要跟为了的岳父岳母一起相处，这种感觉。 换做是她，可能根本就无法忍受。 柏小玖特别想发脾气，但怕跟邱竹萍吵起来，戚景臣会更尴尬，忍了忍，才挤出声音来，“啊？谁啊？不记得了。” “就那个，门牙有些大。长得不咋地，但还挺会说话的那个。你小时候爱吃糖，她总喜欢拿棒棒糖逗你，说你长得可漂亮了，跟洋娃娃似的。”邱竹萍说到这些，又有些得意起来。 柏小玖从小就长得好看，皮肤瓷白，五官甜美，谁看见都说长得可爱极了，都喜欢逗她。 “不记得了，小时候的事，谁记得。”柏小玖一点不想搭腔，替戚景臣夹了菜，用筷子碰了碰菜，示意他吃。 ------------ 第161章 离家出走 柏小玖一直用特别淡淡的语气回答邱竹萍，就是在隐晦的提醒她，旁边还有个人呢。 平时两个人对话的时候，一旦柏小玖用这种语气，邱竹萍都会有所察觉。 但今天真的是被刺激了，先是两个人回家时间晚，又睡了一天，接着被牌友的八卦一刺激。 满脑子都是自己女儿这么好看，怎么可以不如人？ 连找的男朋友都比别人的好看，那当然除了好看，还得有点其他优点啊！ 邱竹萍根本没注意柏小玖沉下来的脸，还在自顾自的说：“你不记得算了。她结婚我去了，她还问我，你怎么没去呢。” “哦。”柏小玖更冷淡的回了一句，又替戚景臣夹了菜。 邱竹萍视线一扫，不满的瞪了眼柏小玖，提高了一些音量，“人家嫁的可好了。老公做生意的！听说都买两套房了。琳琳刚生两个儿子，据说她老公一家高兴坏了，打算买套商铺送给琳琳呢！” 这话太明显了，柏小玖忍了忍，没忍住，将筷子轻轻放下，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目光淡淡的看着邱竹萍，语气有些微凉，“然后呢？跟我们有关系吗？” 柏小玖最讨厌的就是邱竹萍用她的价值观来衡量一切。 在邱竹萍的心里，女人就该是结婚生子，做好家务，照顾好家庭。 柏小玖承认自己不是女强人，也不可能做到事业巅峰，赚的特别好。 但是她也没想过自己将来嫁个人，靠老公养。 简单来说，她就是不想活成邱竹萍这样。 每天就是家务和做饭菜，时不时出门打个麻将，跟人聊八卦。 有时候跟柏君国坐在一起，邱竹萍一脸兴奋的聊着东家长西家短，柏君国那反应多冷淡。 柏小玖都可以看出来，邱竹萍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怎么没关系？”邱竹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之前没发觉柏小玖的态度很淡然，这会儿终于察觉到了。 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眉头紧皱的怒瞪着柏小玖，“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跟我说话就这态度吗？” 柏小玖瞅了眼低着头压根不敢抬起来，恨不得让自己毫无存在感的戚景臣，心里更心疼了几分。 看了邱竹萍一眼，避开她的目光，视线转到了窗外，语气放柔了几分，“我也没说什么啊。” 这明显示弱的态度让邱竹萍生出几分得意来，到底是她的女儿，她了解，只要强硬一点，她什么都能妥协。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邱竹萍说着话，看柏小玖不看她，又要发脾气，余光瞅见了安静的戚景臣，目标一转，“小臣啊。饭菜还合口吗？” 突然被点名的戚景臣有些懵，还有些怕，潜意识提醒他，邱竹萍话里有话，但他又分不清楚，到底藏着什么话。 抬头朝她礼貌一笑，热情的回答，“阿姨的饭菜特别好吃。很喜欢。很合口。” “你喜欢，那你家人肯定也喜欢，什么时候叫来蓉川，一起吃个饭啊？” 这试探的口吻，简直就是问，你们什么时候见彼此家长？ 柏小玖努力压着内心的烦躁，没想到邱竹萍才消停没多久，又开始变着法子逼婚了。 “我……那个”戚景臣被这么一问，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满腹的话，一句不敢往外说。 怎么说呢？我妈压根不允许我跑来蓉川，我也没想到我会留在这里，我原本只是来看看就走。 “你到底想问什么？你想说什么，你直白点说吧。”柏小玖看戚景臣被为难成这样，心里更难受了。 总觉得他是因为她才得忍受这样的尴尬。 邱竹萍才回来几天？哪怕戚景臣跟柏君国两个人聊得来，也不代表戚景臣就可以在这个家里如鱼得水的跟他们相处。 毕竟还是陌生人，从来没有熟悉起来过，现在一来就在一个屋檐下，还需要一个适应彼此的过程。 邱竹萍这些话，一句句的往人心窝里戳，都快把戚景臣的心戳烂了。 柏小玖真的很愤怒，但又知道跟邱竹萍吵起来，只会适得其反。 邱竹萍如果被激怒，指不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但就算柏小玖使劲隐忍自己的脾气，也没办法阻止邱竹萍的愤怒。 邱竹萍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瞪着柏小玖，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我想说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想告诉你，人家琳琳长得还不如你呢！嫁得好，生得好！现在过得很好！” 柏小玖的手顿时紧紧握起来，努力隐忍着，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脾气压下去。 邱竹萍还在继续说：“你多大了？你要是长得不如她，晚点结婚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长得不差，年纪还比她小呢，人家都嫁出去了，你呢？！” “在你眼里，必须结婚了才叫长大？无论做什么都不是长大是吧？不管多懂事，多乖巧，都不叫长大是吧！” 柏小玖终于压不住脾气，蹭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邱竹萍，带着自己的倔强梗着脖子歪头看她。 她最后几个字说的有些大声，顿时叫邱竹萍更生气，不管不顾的手一抬，指着坐在一边吓呆了的戚景臣说：“你找的男朋友，光有脸有什么用？人家琳琳的老公长得不咋地，会赚钱啊，会给老婆孩子好日子啊。” 说到这里，邱竹萍转过头看着戚景臣，很直接的问：“你自己说说，你一个月多少钱？什么时候买得起房？你在家上班，都是上的什么班？” 戚景臣哑口无言，一点点扭头去看柏小玖。 柏小玖没想到邱竹萍居然当着人的面，直接了当的问这些事，被气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看着邱竹萍只觉得她面目可憎。 “我不管你今天被谁刺激了，要到我身上来找茬。但我不想做你的出气筒。”柏小玖余光瞅见戚景臣求助的目光，忍着因为委屈而有些酸涩冒出来的眼泪，软了语气。 可饶是这么委屈的声音，都没让邱竹萍冷静下来。 她回老家转了一圈，原本还有很多优越感，可回来之后，还要面对柏小玖的婚姻问题，面对跟别人对比，比不过的问题。 今天原本就一肚子的疑惑，一直犯嘀咕，这会儿又被牌友的八卦一刺激，脑子就有些晕乎。 特别是牌友在那边嘲讽了一句，“你女儿还比人家琳琳漂亮呢，怎么还没结婚啊？这都快三十岁了吧。以后就没人要了。”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没人要？邱竹萍自问丢不起这个脸。 柏小玖的话没让她冷静下来，反而双手环胸，目光不善的扫过戚景臣，从原本的喜欢也变成了满心疑惑，当然也不会对他好脸色起来。 刚才就怎么简单的几个问题，戚景臣都一点答不出来，邱竹萍怎么会觉得他好？ “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们来插手。这些事我心里有数，该结婚的时候我会结婚。但我现在不想提这些！” 柏小玖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戚景臣连法定结婚年纪都没到呢，现在才二十岁，聊什么结婚。 再说，她现在虽说觉得戚景臣优点很多，人也很好，但她还没往结婚那个方向思考。 邱竹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几乎是冷笑一声，嘴角一撇，“你一天天的会结婚，会结婚，现在结了吗？多大了？二十五岁了，奔三了！再过几年，嫁的出去吗？”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推开身后的凳子，一把抓着戚景臣，“我们走。” “干什么？回答不出来了？这就跟我耍脾气了？” 一脸莫名的戚景臣老实的跟着柏小玖往房间走，听到这话看了眼眼眶发红的柏小玖，心疼的觉得心和肝都在抽抽，让自己无法呼吸。 柏小玖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去看邱竹萍，“你下午不是还有牌局吗？保持好心情才能赢钱。” 这句话几乎是正中红心，邱竹萍现在就操心两件事，第一件大事就是打麻将要赢钱，可以各种迷信讲究，第二件事就是柏小玖的婚姻问题。 被第二件大事提醒了自己的头等大事，邱竹萍才恍然想起跟牌友们说好了时间，着急忙慌的看了眼时钟。 还没回应柏小玖什么，邱竹萍的手机响起来，她几乎是扑过去接了电话，满脸堆笑，“来了来了，我肯定不会迟到。我马上就出门了。” 挂了电话，正好看见柏小玖准备关房门，朝她大吼一声，“我晚上回来再跟你说。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自己！” 关了房门，却面无表情站在门边，背靠着门听到邱竹萍离开的柏小玖，闭眼仰头准备轻磕一下门。 还没彻底碰到房门，后脑传来柔软的感觉，柏小玖睁眼看见面前的戚景臣，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一只手还垫在她的后脑。 她努力朝他扯起嘴角，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 尴尬、愧疚、难受顺着眼泪一滴滴往下落。 戚景臣傻傻看着这么安静落泪的柏小玖，心疼的紧紧缩成一团，一把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对不起。” 因为他的无能，因为他的年纪，他有好多好多都不能给她，几乎是什么都不能给她，只能好好爱她。 柏小玖几乎在同时说出这三个字，“对不起。” 她的妈妈这样当面给他尴尬，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之后，柏小玖又在他怀里笑起来，“我们离家出走吧。” ------------ 第162章 过去的故事 第162章过去的故事 柏小玖不过是因为尴尬和愧疚流了泪，但心里很快平静下来，擦了眼泪，开始准备收拾东西。 戚景臣站在一边，不知道自己该帮忙还是该劝她留下。 他很清楚，刚才邱竹萍已经对他不满，如果他们直接离开，邱竹萍大概会原地爆炸。 可是不走，邱竹萍晚上再来一波，他该怎么回答？ 他也想找很好的工作，给柏小玖很好的未来，可他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 现在他真的拼尽全力想做到最好，可他才发觉现实的残酷。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临走前他妈那一句冷哼，“你就是吃的苦还不够。” 柏小玖也没打算离家出走太久，她就是不想邱竹萍晚上回来再来一出。 按照她对邱竹萍的理解，中午被人刺激，但算是在他们身上发泄了一半，晚上估计还会发泄剩下的情绪。 如果赢了钱，邱竹萍大概会好一些，但要是输了，那就更惨了。 但柏小玖现在直接走人，不给她机会发泄出来，她可能会气的原地跳脚。 只要过了一周，还有柏君国在一边劝着，邱竹萍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也会忘记这些事。 柏小玖跟邱竹萍一向很多观念不同，两个人吵架也是常事，算是知己知彼了。 “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你妈妈不会气炸吗？”戚景臣慢慢在柏小玖身边坐下，将无处安放的长腿往旁边一伸，柔和了语气，还是想劝柏小玖留下。 “出去住几天宾馆就行了。反正附近的宾馆便宜。”柏小玖没停下收拾的手，说到宾馆眼前一亮，“干脆去我公司旁边的宾馆住吧？那里更便宜，离公司还近。”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越说越开心，不像是离家出走，更像是要出去郊游，喉头动了动，咽下了继续劝的念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和。 柏小玖却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有时候邱竹萍在家，天天啰嗦。 而且这一次她还在家呢，如果她不在家，指不定邱竹萍怎么质问戚景臣呢。 想到这里，她一脸担忧的扭头看他，“我平时上班，我妈是不是也这么跟你说话？” 戚景臣正在愣神，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才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上次陪邱竹萍去买菜，她还一脸得意带着他到处走呢，四处跟人说这是我女儿的男朋友，让他挺开心的。 路上邱竹萍大多数在说柏小玖的小时候和众多优点，两个人聊得也挺开心。 没有触及工作买房这些话题。 戚景臣也是第一次被邱竹萍这么直愣愣的询问，这才反应不过来。 不过说实话，他才二十岁，他很喜欢柏小玖，也希望能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可现在的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只除了结婚这件事。 邱竹萍的话让他心里有些沉，他仿佛才被提醒，他的确是二十岁不假，可柏小玖看着小，其实已经二十五岁了。 每次跟她在一起，看着她的模样，总觉得他们一样大，会让他忘记这个年龄差。 满腹心事的戚景臣这么愣神的回答，给人一种迟疑的感觉，让柏小玖以为之前他就被为难过。 这样心里更是愤愤不平了，将手里的外套叠一叠丢进行李箱，愤愤不平的嘟囔了一句，“每次都这样！” 戚景臣心里有事，没听清楚她的嘟囔，忍了忍，还是开了口，“我出门之前，也跟我妈吵了一架。” 柏小玖跟他在一起有段时间，从来没听他提起这些，慢了收拾的手，转头去看他，“为什么？” 戚景臣顿了顿，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想到自己从一开始总是对她含糊其辞。 关于自己家里的许多事，都不愿意提起。 可自己已经打定主意将来跟她在一起一辈子，这些事她迟早会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因为去世之前做了两年植物人。让我家欠了不少外债。” 戚景臣从来没提过这些，只是提过他爸爸早就去世，妈妈一个人把他养大，没多说其他。 这是他第一次说起细节，让柏小玖有些心疼的凑过去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却没开口安抚。 戚景臣乘机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我妈为了还钱，起早贪黑的赚钱。那时候家里什么都没，钱也难赚。她没时间照顾我。把我丢给了姥姥姥爷。” 柏小玖感觉到他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一点不像是说自己的事，好像只是在讲一个故事。 心里更觉得难受了，要遭遇了什么样的委屈，才能用一个旁观者的语气来讲解自己的故事？ “可我只是一个外孙。”戚景臣说到这里，咽下了其他话，淡笑一声，“姥姥，姥爷对我也挺好的。但我总觉得自己没有了爸爸妈妈。” 从来没有露出悲伤的戚景臣，话里带出了一丝哽咽，让柏小玖更紧的把他抱在怀里，手轻轻拂过他的背脊。 “等我长大，读高中的时候，可能有些叛逆吧。我妈总被叫到学校去。她觉得我给她丢脸了。她把我送去当兵。我当兵的时候在边防，很苦，很累。我不止一次想回家，可一想到家里只有我。又觉得回家做什么？” 戚景臣说到这里，又露出怅然的笑，用脸蹭了蹭柏小玖的脸，“后来我觉得有战友的感觉真好。就这么一直当兵也挺好。但她希望我能退伍回家。说希望我能好好工作。我退伍回家，她给我安排了保安的工作。” 柏小玖还从来没听戚景臣提过这些事，她一直以为他什么工作都没做过，一点工作经验都没。 但一想到他现在才二十岁，退伍回来又去当兵，那才多少岁？ “我没工作经验，很多事不懂。遇见了有人打架，去拉架，被人揍了一拳。我当过兵，几乎很多时候都有反射条件。一时没忍住，还了手。正好被经理看见，告诉了我妈。” 戚景臣说到这里，陷入了沉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等柏小玖亲了亲他的发顶，才回过神来，笑着亲了她的脸颊一口，才继续说：“她说我没出息，说我一事无成，说我什么都做不好。说我……” “你很好，在我看来，你连缺点都没有。”柏小玖越听越难过，跪在地上，挺直了身体，把他整个人搂到怀里，无声叹息一声。 “小九，其实你妈妈说的话，没有错。”戚景臣在柏小玖的怀里，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喜欢她这么对你说话。我不喜欢看你受这样的委屈。” 戚景臣从她怀里挣脱开，微微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我来之前跟我妈大吵一架。” 说到这里，他自嘲的一笑，“不过我们天天都在吵架。她说想看着我哭着回去。我说我不会。从到蓉川市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打算联系她。我一直没有联系过她。” 柏小玖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抿了抿唇，突然笑起来，“我爸妈出去旅游的时候，我一次都没主动给他们电话。你发觉了吗？” 戚景臣没想到她突然说起这个话题，歪头想了想，点了头。 “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啊。心里在乎很多事，可不爱说。更是压抑着自己不去在乎。我在乎他们的看法，他们的做法，可我没办法说出来，也许我很清楚我没办法跟我妈妈好好沟通，还不如不交流。” 戚景臣也不是恨，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妈妈，心里还是在乎，却无法表达。 听到柏小玖的话，只觉得有一个人跟自己一样，这种找到共鸣者的感觉，叫他心被不断触动，直起身来抱住她，无限感慨，“有你真好。” “你说这么多。是想劝我别离家出走？”柏小玖和他抱着彼此，脑袋放在彼此的肩头，这么相依偎着。 “不，我就是想认认真真回答你妈妈问的问题。”戚景臣抬起头，双手扶着柏小玖的双肩，一脸认真，“我不想骗你。你说过不喜欢被人欺骗。我想认真把答案都告诉给你听。” 柏小玖不在意的朝他一笑，正要开口说话，被他修长的手指竖在唇间，闭上了嘴。 “我来之前没打算留在蓉川市，我只是想来看看而已。可是遇见你了，我想留在这里。我很清楚，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给你，可我什么都想给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能？” 戚景臣说到这里，流露出自卑和难过，“我觉得我妈说的没错，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好，一事无成。” 柏小玖心疼他这样，挪开他的手指，又扑到他的怀里，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没有要求什么，至少现在没有。我们可以一起去赚钱，一起给自己赚个美好的未来。” 说到这里，柏小玖又从他怀里直起身，歪头朝他俏皮一笑，“而且我还挺相信有情饮水饱这个说法。” 这话让戚景臣顿时笑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有些无奈的回答：“可我不想让你每天只喝水。” “只要你不是劝我留下就好。收拾好东西我们就走。对了，提醒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一声。” 柏小玖看得出来，戚景臣说起自己的妈妈，说起过去的事情，心里有疙瘩，情绪也不好。 故意岔开话题，不再提这些事，就是为了让他不再去想。 他才二十岁，他们的感情也才开始，一切都是未知，她也不愿意现在就去触碰太深的东西。 感情交给时间来沉淀最好，至少她现在想这么做。 ------------ 第163章 无用的劝和 柏小玖有时候是个特别能说到做到的人，哪怕这件事可能要花点钱，让她觉得心痛。 不过这次，虽说被邱竹萍气的直接离家出走，可得到了柏君国的全力支持。 跟柏君国详详细细的说了这件事之后，得到了他略带无奈的轻笑和大气的回复，“去吧。你妈啊，有时候不看环境胡乱说话，有些气人。你出去避避风头也好。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报账了。” 柏小玖寻思自己这算不算是“奉旨”离家出走？ 这下底气更足了，直接收拾了东西，带着戚景臣到公司附近找了家不算贵的宾馆，交了一周的钱。 两个人一离开家，就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解放了，在宾馆疯了一夜，还顺便出门吃了个宵夜，简直是过得无比滋润。 更何况这次帮研发部配音，通宵加了个班，秦寒雪替她争取了两天假期。 郑青都被放了一个白班的假期。她们两算是钱赚到了，还格外赚了个假期。 柏小玖这回要休息好几天，就怕要天天在家面对邱竹萍。 借着这件事，得到了柏君国的资助，直接光明正大的离家出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差不多是下午两点过，没人打扰的这种舒适感，让两个人在床上对视着舍不得起床。 “不然我们晚上再去吃饭？你饿吗？”柏小玖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戚景臣没有回答，展开长臂，直接把她捞到怀里，满足的叹息一声，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饿了就吃你。” 柏小玖笑着在他怀里挠了挠，“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现在不饿，要是你饿了，我陪你出门吃？”戚景臣抱着柏小玖，一脸满足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有点饿。但不想起床。就想赖床，舒服。”柏小玖被他蹭的有些头皮发痒，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戚景臣往她手边蹭了蹭，让她捏的更顺手一些，嘴里还在占着便宜，“是想赖在我怀里吧。” 柏小玖就喜欢他这么厚着脸皮往自己身上揽活的模样，笑着在他胸口轻轻咬了一口，“是的哇。皮糙肉厚，躺着有质感。” 戚景臣被她咬的胸口有些发痒，心里更发痒，手刚动了动，柏小玖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 柏小玖还没发觉他的意图，听到手机响，懒洋洋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扭过身去接。 郑青略带着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我睡醒了。昨天本来就想找你一起吃饭，结果我家那位要加班。今天要一起吃个饭吗？” “央央。赚了外快，就财大气粗起来啦？”柏小玖拍开戚景臣乱动的手，笑的微眯眼。 郑青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扬起音量，“女主角就是不一样，太会说话了。明明你发家致富了，却叫我个配角请客！” 柏小玖噗嗤笑起来，蹭起身体来，靠在床头一脸遗憾的说：“我昨天接了个离家出走的剧目。这会儿在公司这边的宾馆，离你家有点距离哟。” 郑青有点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你妈又说你什么了？” 柏小玖跟郑青都很清楚彼此家里那点事，几乎是一说，对方就能明白是谁惹事。 这种有人明白自己的感觉，很舒服，叫柏小玖一直在抿嘴笑着。 直到戚景臣凑到面前亲了亲她的唇，还意图更亲密一些，被她拍开。 才继续开口说：“这回不是说我。反正就是别人嫁得好，她眼红了，开始对我家这位看不过眼了。” 郑青大概明白了，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声音之大，让柏小玖在这边都能隐隐听到。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妈这也太，唉。但说实话，你家这位是外地的，家里条件也一般，你们两将来是有点……” 郑青也没多说，知道柏小玖可能心情不好，点到为止，自己岔开了话题，“就算你现在住在公司那边的宾馆，也没出省啊。给我出来吃饭。得了，你家配角请客。” 柏小玖一听到这大气的话，笑的乐不可支，连忙点着头应声，“那是，我家配角比主角可富有多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跟我客气过吗？把你家那口子也叫上，就当我们给你们压惊了！晚上吃火锅吧？” “有人请客，我挑剔过吗？你是老板，你安排。” 郑青就喜欢柏小玖这干脆劲，笑了一声，“行了，晚上七点去吃吧？我家那位差不多该下班了。我定位置，差不多六点给你短信，七点直接火锅店集合吧？” “央央啊，你怎么不是个男人呢？我就喜欢你这副体贴的……” 柏小玖话还没说完，被戚景臣从背后一把抱住，往下一压，咽下去话，差点被压断气。 戚景臣醋意起来了，把她压住，生怕她逃跑，拿过她的手机，朝那边冷淡的说了一句，“就这样吧。再见。” 等他挂了电话，柏小玖心情很好的大笑起来，一点不介意他这吃醋的表现，还捶了捶床，“哎哟，哎哟，谁家的男人，醋意这么大啊。” “你还想她当个男人呢？做梦。”戚景臣边说话边去亲柏小玖，趴在她的背上，还努力去寻找她的唇。 柏小玖差点被他折腾的扭了脖子，正准备动一动把他给抖下去，嘴里还在笑着说：“她要是男人，还有你什么事？” 戚景臣被她说的更气了，干脆手往她的腰下面一路延伸下去，“好好好，那你看看你到底更需要谁。” 柏小玖扭动身体避开他的手，正要说话，手机再次响起。 两个人都以为是被挂断电话的郑青再次打来，一个看着手机在闷笑，一个伸手，咬牙切齿的去拿。 “别在挂央央电话了。”柏小玖几乎可以想象到郑青气急败坏的模样。 戚景臣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翻身到一边，把手机递给她，“你姐。” 柏小玖愣了愣，结果手机一看，名字显示是，“我姐。”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戚景臣还没见过柏小琉，只是听柏小玖说过，她还有个亲姐，妈妈很疼亲姐。 看柏小玖看着手机皱眉，伸手拿去，试探着问：“不然不接了吧？” “算了，我妈肯定跟她诉苦了。”柏小玖太了解这两母女的日常了。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才把电话接起来，刚喂了一声。 那边几乎是大吼大叫，十分不满，“你还知道接电话啊？给你打了半天！” 这语气这态度，跟邱竹萍如出一撤，戚景臣在这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些怔住，又担忧的看向了渐渐沉下脸的柏小玖。 “我有事，接电话慢了一点，怎么了？你有事啊？”柏小玖的语气很淡，还透着一些不耐烦。 柏小琉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顿时更生气了，“你把老妈气成那样，你就这么直接走人了？你还好意思走人？你知不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她说话多过分？我不走，还继续给她骂？给她说？你不知道她说话有多难听？” 柏小琉怎么会不知道，邱竹萍要是泼辣起来，或者发起脾气来，那话难听的让人想撞墙。 可她是邱竹萍最疼爱的女儿，几乎很少遇见这种情况。 更何况柏小琉的脾气比邱竹萍更暴躁，她们两在一起时，大多数发脾气的都是柏小琉。 柏小玖这话让柏小琉心虚了一秒，但更大声的呵斥，“你是她女儿，跟你说话直白点有什么不对劲？你这就直接跑了？你那男朋友怎么回事？” “你如果就是打电话来骂人的，那要我挂了。没事了吧？” “你多大的人了？还玩离家出走？你把老妈都气哭了！你还跟我闹脾气？你现在在哪里？！”柏小琉一听柏小玖这淡淡的语气，话里行间都透着我要揍你的意思了。 “我还被她气哭了呢。她喜欢跟别人对比，我不喜欢。她喜欢跟人比，拿你去比较啊。我不奉陪了。就这样吧。我挂了。” 柏小玖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看了眼一脸担忧盯着自己的戚景臣，朝他露出微笑，“我没事，我姐就这样，我都习惯了。” 一旦柏小玖跟邱竹萍发生争执，不管是谁的理，柏小琉都认为柏小玖做错了。 柏小玖能理解她的做法，但会很心寒，如果不是柏君国理解她，宠爱她，大概她会觉得自己连家都没有。 “真的没事吗？她说什么了？”戚景臣几乎都可以听到骂声，那声音刺耳的让他心跟着抽抽很难受。 “我姐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论做什么都是我错。我妈从来不会错。随便吧。”柏小玖轻描淡写的说着话，还顺手挂断了柏小琉再次打来的电话。 一想到柏小琉会被她气的双脚跳，又有些庆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脸上渐渐露出笑意，转身朝戚景臣怀里一扑，好心情的说：“晚上央央请我们吃火锅。我们就饿到晚上，大吃一顿吧。” 戚景臣能轻易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又变好了，不管因为什么，让他松了口气，抱住她笑着蹭了蹭她的脸颊，干脆的应和，“好。” 柏小玖就喜欢跟他在一起时，什么都是她说了算的这种感觉，往他怀里使劲钻了钻，“有你真好。” 戚景臣最喜欢听到这话，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满心幸福的点头，“我会一直在！” ------------ 第164章 那一捧玫瑰花 性格有些粗心大意，但对于吃方面，有些精益求精，还特别会找地方的郑青，从来不会叫人失望。 柏小玖和戚景臣到火锅店时，可以看到门口排了不少人，光是闻着火锅的香气，就觉得这家味道不错。 根据郑青提供的位置走过去，她果然选择了靠窗边的位置。 落地窗玻璃正好对着街道，被街道的路灯和火锅店门口的霓虹灯一起辉映，再加上形形色色的人们。 坐在这里吃饭，总有一种特别惬意的感觉。 火锅一旦烧开，翻滚起来，麻辣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把毛肚或鸭肠裹在筷子在几下翻滚，托腮看着街道上饥肠辘辘的人们还在寻找餐厅。 而自己面对着美味，悠闲的烫着菜，这种淡然的恬静夹杂着饱腹感，能叫人格外满足。 郑青跟柏小玖在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很了解她的喜好，一早订了位置，选择了视线最好的靠窗边一桌。 “这回不用等很舒服吧？你看看我点的菜够不够？”郑青等柏小玖一走近，朝她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手往桌子一指。 柏小玖是来蹭饭的，有人请客，从来不挑剔，礼貌的扫了一眼，朝她一笑，“你办事我向来没有不放心啊。都是我喜欢的菜，不够吃再说。” “还好你没迟到。我都快饿死了。一天没吃饭。”等她坐下，郑青拿起身边的调料罐，慢悠悠洒下去，搅拌着油碟。 戚景臣一坐下，将空碗拿过来，倒上香油，碗里不断放上香菜和蒜蓉。 柏小玖刚把外套脱下来，转过身准备倒上香油，一看戚景臣那碗里有香菜，顿时抿嘴一笑，抬头去看郑青，“那就巧了。我们也没吃饭。” 郑青跟她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又挥舞筷子，故作凶狠，“你这是吃我，恨不得一个月不吃饭是吧？” 柏小玖还在那里笑着，戚景臣搞好油碟往她面前一放，声音很轻，“盐和味精你自己放？” “唉，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自己？！”郑青看着戚景臣忙乎柏小玖的东西，恨不得亲自做好一切，还把她给喂饱。 章珏羽坐在郑青身边，正在倒菜，倒完了拿汤勺随意搅了搅，正在看其他菜，没有一点替郑青做什么的觉悟。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彼此的口味很清楚，也差不多，章珏羽和她向来是自顾自，有时候谁懒了，不想动，就在对方的油碟里蘸一蘸。 但作为女人，谁不希望一直被呵护，被人捧在手心里关爱呢？ 哪怕郑青很清楚章珏羽爱她，也对她很好，可此刻有对比在，忍不住还是会说一句。 柏小玖刚转过头朝戚景臣露出微笑，俏皮中带着欢喜，看着就很甜美讨喜。 戚景臣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要吃什么菜，我给你烫。” 柏小玖先是拿起一张纸巾揉成一团砸向郑青，“你家那位够好了，你行了啊！” 说话间伸手拿过调料罐，往戚景臣手边一放，轻声细语说：“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也一天没吃饭，先吃东西。” “啧啧，重色轻友。瞧瞧，跟我们彼此说话的态度都不同啊。” “意外中枪”的章珏羽闷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要吃什么？我给你夹菜。” “才不要呢。那个，对对，就是那个，先下锅里，这个煮的久。” 柏小玖看郑青把章珏羽使唤的团团转，无语的摇摇头，又凑到戚景臣身边，“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你还想吃的菜。” “够了，这些我都挺喜欢吃。足够了。倒是你，有什么……” “唉唉，你们两够了啊。别说的跟我虐待你们似的。还想要什么，今儿咱们老板全包了！”郑青边说话，边拍了拍章珏羽的肩头，被他一个白眼扫过，伸手就去敲他的脑袋。 两个人开始你一下，我一下的打闹起来。 柏小玖看了两眼，无语的摇摇头，替戚景臣夹了一块豆腐皮，“这个好了，烫一烫就好了。吃吧。” 郑青一看这两个人就开始动筷子吃饭，自己也饿得慌，手肘一抬，隔开章珏羽，准备拿筷子，刚拿起来，歪头看向了门口边。 柏小玖刚替戚景臣夹完菜，准备自己烫菜，一看郑青眼神直愣愣看着门口，跟着转头看过去。 门口走进来一个拿着一大束玫瑰花的男人，看身型个子不算高，还有一些发福，肚子微微起伏，如果不是握着玫瑰花的手宽大粗糙，没准会被人误会是初显怀的孕妇。 娇艳欲滴的大红色玫瑰很大一捧，彻底挡住了他的脸。 这样身材的男人拿着看着价值不便宜的大束玫瑰，总会让人脑补出很多故事来。 至少现在火锅店里，注意到他的人，都纷纷侧目朝他看去。 男人没站多久，估计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将玫瑰花稍微放低了一些，露出了脸。 一张很普通，走在大街上就会泯然于人群中的脸，还带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 侧面看镜面有些厚，估计读书不低，他看上去很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笑，那种幸福的笑容。 抱着大束的玫瑰花，还露出这样的笑容，无端端让人心情好起来。 有时候见证陌生人的幸福，心里也会跟着觉得幸福起来。 郑青往柏小玖的方向凑了凑，小声说：“你说他是不是来求婚的啊？” “看着都三、四十岁了，还求婚？”章珏羽很淡然的扫了一眼，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替郑青夹了一块豆腐皮。 戚景臣只是在柏小玖转头去看时，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这会儿刚替柏小玖烫好一根鸭肠放在她碗里，“一天没吃饭了，先吃饭吧。” “说不定是结婚纪念日呢？”柏小玖看了眼男人去的方向，往他前进的方向看了几眼，不是三四个人，就是双双对对。 只有靠墙角那桌的一对母女看着有点像他的目的地，她们背对着门，两个人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能很明显看出是一对母女，因为女孩略显娇小，偶尔晃动脑袋，可以看见侧颜，看上去十分稚嫩。 柏小玖只是随意扫了两眼，转过头夹起鸭肠在油碟里晃了晃，慢悠悠往嘴里递。 郑青还在一脸好奇的看着，单手托腮，朝章珏羽抗议，“现在三十多岁没结婚的人多了去了。三、四十岁就不能求婚？” 说完才往柏小玖的方向凑了凑，轻声附和，“当然啦，也有可能是纪念日，生日什么的。” 柏小玖刚把鸭肠咽下去，正在帮戚景臣涮毛肚，听到这话，只是甩了个眼神，“你不饿？” 郑青一看其他三个人毫无兴趣，一点要八卦的意图都没，章珏羽甚至不搭腔，在她看过来时，假装在锅里翻找菜。 “行了，行了。我也饿了。吃吃吃。” “谁要这个？！” 郑青刚朝火锅伸出筷子，墙角那边伴随着拍桌子的声音，还有女人这一身怒吼。 听到声音，大家下意识都朝那边看过去。 柏小玖扭过头，看见男人有些局促的站在那一对母女面前，而他手里的一捧玫瑰花在地上，花瓣洒落了不少。 女人一脸怒气的看着男人，在他低着头不敢吭声的时候，视线渐渐放到地面的玫瑰上，一脚踩上去。 原本只是洒落花瓣，零落的花朵还带着娇艳，被这么一脚踩上去，碾压几下，彻底成了花泥。 男人愣愣的看着女人的动作，手微微颤了两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被碾碎的那一束花。 郑青张着嘴看着这一幕，眼里是不可思议，视线在花上扫过几次，一脸可惜。 章珏羽和戚景臣只是看了几眼，又收回视线，各自给彼此的女朋友在火锅里夹菜。 郑青一看柏小玖也在看那边，也不顾火锅腾起的热气，凑到她那边，轻声说：“这也太尴尬了吧？” 柏小玖还没回答这句话，踩碎了花的女人就像是释放了心里的野兽，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不需要这些，我们的家需要这些吗？有用吗？！” 男人低着头依然看着地上的花，颤抖的手缓缓捏成拳。 原本只是缩到一边努力装作透明的小女孩，一看女人举起手，意图往男人的脸上打去，扑上去抱着女人的胳膊大喊，“妈妈，妈妈。” 十一、二岁的女孩带着稚嫩的声音，眼底还有惊恐和尴尬，视线不断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 女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被女儿抱住胳膊的那一刻，整个人安静下来。 郑青觉得这热闹比吃火锅还有意思，可看见这一家人的尴尬，又觉得挺惨。 坐回位置，收回视线，把面前的鸭肠夹起来往锅里涮，有些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唉……” 柏小玖耳边似乎还是那女人带着无比的失望嘶吼出那句，我们不需要，也跟着长叹一口气，“我觉得贫贱夫妻百事哀，真的有道理。” “我倒觉得有情饮水饱。”戚景臣听到这话，筷子还夹着腰片在红锅里来回荡着，嘴里随意回了一句。 脸上带着点不经意，但语气里有些认真，听着他似乎很认同这句话。 柏小玖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种浪漫主义者。 ------------ 第165章 关于婚姻 柏小玖之前还觉得戚景臣有些事情想的挺成熟，一点不像是二十岁。 有些男人，到了二十三、四岁，还像是个没长大的男孩，活在浪漫憧憬里。 哪怕柏小玖并不在乎婚姻这件事，可她还有家人需要在乎，为了适应，存活在这个社会。 她也必须到了合适的年纪结婚生子，过所有女人该过的一生。 不管她多么想特立独行，多么想做一个单身主义者，可她还是必须思考婚姻这件事。 还要认真的，为了将来，尽可能的全面思考。 戚景臣的话，让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侧颜，这一刻才觉得他依然是如此稚嫩。 至少目前看来，他不会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柏小玖看着他的侧颜愣神，戚景臣正在给她烫菜，烫好了夹到她的碗里，瞅见她专注的视线。 正有些得意起来，想起自己说的话，又看着柏小玖表情不算好，莫名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有感情就够了吗？” 戚景臣的心里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感情是首要条件，其他的什么家庭条件，双方的外在条件都是其次。 当然，他第一眼看见柏小玖就对她一见钟情，已经打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认为。 他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顺其自然的事，从来没想过一见钟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柏小玖的感慨不过是让他下意识想起以前自己的认知，所以顺口跟着发表了观点。 但现在看来，柏小玖似乎不太赞成，并且还不太喜欢这个观点？ 戚景臣是没有恋爱经验，但对于自家女朋友的情绪有一种本能的感应，一看她这样不像是开心。 努力想扭转印象，但怎么解释？ 戚景臣有些词穷，张着嘴，“我”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继续扯，“我，的意思是。两个人，两个人吧。在一起，必须有感情。” 郑青一看戚景臣这样都快笑出来了，忍了忍，低下头在自己的油碟里涮着菜。 章珏羽一脸同情的看了戚景臣好几眼，可柏小玖就坐在他们对面，他更怕柏小玖的话题引起郑青的共鸣，到时候两个女人一起出致命题。 他们两个男人基本上可以抱着死一块了。 “这家火锅店的味道不错吧？刚开张没多久。我看鸭肠要吃完了，要不要尝一尝他家的鹅肠？之前央央说分量太少，我们没点。” 章珏羽努力岔开的话题没得到响应。 柏小玖慢悠悠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扭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戚景臣，“我没其他意思，就是好奇。你真的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有情饮水饱？其他都不重要？” 如果是以前，还在憧憬浪漫爱情的时候，听到自己的男朋友说这样的话，大概心底会是喜悦的，觉得他在表达两个人的爱。 可她现在二十五岁了，虽说自己心里并不觉得年纪大了，可她也到了必须考虑将来的年纪。 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要抛之脑后，找个适合过日子的男人，不管内心觉得这么做多无趣。 “我……”戚景臣沉默片刻，老老实实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油碟，没敢看柏小玖，“是这么觉得的。” “挺好的。”柏小玖敛下眼底的失望，看向了热气蒸腾，翻滚起来的火锅，回答的云淡风轻。 坐在她对面的郑青看的一目了然，心里也有些感慨，哪怕她比柏小玖小，可她都明白，有时候感情不止是两个人的事。 郑青抿了抿嘴，微微张嘴，刚要说话。 章珏羽突然站起来，扯了扯一副下摆，朝郑青露出讨好的笑容，“你刚才不是说想吃这附近的冰粉？玫瑰黑糖味的？” 郑青一听到吃的，瞬间被吸走了注意力，连连点头，“嗯嗯嗯。”又一脸寻找认同的扭头去看柏小玖，“那家的冰粉味道好极了，就是有点远。我怕错过了预定时间，没有绕道去买。” “我去买吧。那个，我一个人拿不了四碗。”章珏羽瞅了眼戚景臣，又扭头看郑青，“你吃一碗够吗？” 正准备继续跟柏小玖说话的郑青，一脸纠结的咬了咬手指，伸出手来，“我要两碗。” 戚景臣很自觉的跟着站起来，“那我陪你去？”说话间悄悄松了口气，又瞅了眼柏小玖的表情。 “那你们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们。正好这些菜需要煮一些时间。”柏小玖朝戚景臣露出微笑，努力让这笑看着自然一些。 戚景臣没看出她情绪的不妥，更松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仿佛无声说你乖一点，朝她歪头一笑，跟着章珏羽朝外走去。 郑青等他们走出店门，往柏小玖身边一坐，扭过头看了几眼，撇了撇嘴，“每次他不想听我说话，就用这招溜走。我还不了解他？” 柏小玖哈哈笑起来，被郑青掐了掐胳膊，这才止住笑，“这不是好事吗？你们两还没结婚就已经是老夫老妻模式了。以后结婚直接转成亲人模式。” 郑青只是随意摇了摇头，露出有些自嘲的笑容来，转头去看柏小玖，“你是不是挺失望啊？” 跟柏小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自认也算是了解她，至少在她心里的柏小玖不这么个浪漫主义者。 “有点吧。我觉得他看着挺成熟。但其实他不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柏小玖说到这个话题有些低落。 郑青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该怎么安慰她，刚举起手准备拍拍她的背脊。 柏小玖突然露出无所谓的微笑来，扭头看着落地窗外，“其实我也没想过会跟他结婚，毕竟他连法定年纪都没到。我想的是，这一段时间足够我们了解彼此，而我也搞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郑青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柏小玖的侧颜，缓缓收回手，有些迷惘的转头看向火锅的方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将来会怎样。” 柏小玖怔住，没想到郑青说出有些悲观的话来，微微凝眉转头看她，“你们两算是青梅竹马了，看着感情也挺好。什么叫不知道将来怎样？” “就是因为青梅竹马，感情好，所以两个人经常打交道。我大概很早就明白，爱情也许是两个人的事，但一起生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我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件事。甚至不敢想。” 郑青的话让柏小玖有些反应过来，有些试探的说出两个字，“他妈？” 自古婆媳关系就是个大问题，不管是怎样的相处，很少能达到彻底的和谐。 “嗯，不止吧。我爸妈，反正很复杂。我就觉得不结婚最好。不然将来不知道多烦。”郑青说到这里，长吁一口气，转头朝柏小玖一笑。 “我还算好啦。至少我们现在达成了一致，暂时不提结婚这件事。你呢？你爸妈那里怎么交代？你家那位年纪又还小，看着也不像是能思考结婚这件事的人。” 郑青的话几乎是句句戳中了柏小玖的心，让她恨不得捂着胸口揉了揉，缓了缓情绪摆摆手，“别提了。我感觉我被我妈说的，我现在已经三十五岁了。” “要去哪家店买？很远吗？”戚景臣一走出店门，被风一吹，肚子更饿了，裹了裹外套，点上烟问了一句。 章珏羽也刚点上烟，听到这话，转头挑眉看他，“我在救你啊，兄弟。女人说起什么婚姻之类的话题，一个个全是致命题，你要回答？” 戚景臣被这话说的，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有些傻气的笑着摇摇头，“我倒觉得没关系。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总要说到这些。要在一起一辈子坦诚一些更好，我不担心她会因为我们聊这些话题把我怎样。” 这话听着跟刚才那个“傻白甜”说有情饮水饱，不像是同一个人，让章珏羽看了他好几眼，“你现在就在思考结婚的事了？” 戚景臣微微歪头看着远处的路灯，朦胧的一如他的心里对于将来的打算，“我想过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但结婚，我觉得还有点远吧。” 章珏羽闷笑一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毕竟他们也不算特别熟悉的朋友，拿起烟吸了一口，缓缓喷出，“你家那位喜欢吃什么口味？刚才忘记问了。” “应该跟你家那位差不多吧？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戚景臣有些懵这个话题跳跃的厉害，挠了挠头，“对了，冰粉是什么？” “男人是什么呢？如果不是现代一男一女结婚才是正常，我恨不得娶了你。”郑青说着话的时候，转过继续看那一对算是安静的一家三口，视线停留在地面的花泥上。 她们这一桌闲聊了几句，那边的狼狈已然不见，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着火锅，那一捧玫瑰花不翼而飞，只剩下地上那一堆花泥提示着人家，这里曾有过的娇艳。 柏小玖被郑青这话逗笑了，从后面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微微侧着头跟她一起看向那边，又伸手去扭她的头，“别看了。哪怕不认识，也别让他们尴尬。”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贫贱夫妻百事哀。你看他们吃个火锅，几乎都是素菜。吵成这样还舍不得结账离开。穿的也是……” 郑青话还没说完，被柏小玖拍了拍肩头，用纸巾捂住了嘴。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柏小玖淡然的话让郑青笑起来，看了眼章珏羽离开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露出释然的笑容，“是啊。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何必总是看着别人呢。” ------------ 第166章 家中巨变 “我叫你回家，你赶紧给我回家！多少天了？至少有一个礼拜了吧？！” 柏小玖无声的深呼吸一口，在电话这头咽了咽口水，脑子还有些懵，没反应过来，她离家是否有一周之久。 柏小琉在那边说话的声音，听着不像是气愤，更像是，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抽空看了眼时间，这会儿才早上十点过，柏小玖先是心里一惊，如果真的离家一周。 那她该上白班了，错过了时间。 可看见现在是十点过，视线扫过身边戚景臣的睡颜，突然平静下来，想起这才是第四天吧？ 昨晚戚景臣才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她，这都离家三天了，是不是真要继续呆在宾馆。 柏小玖揉了揉额角，不想刚睡醒，带着些许起床气跟她吵架。 不管柏小琉对她的态度如何，但有一点，柏小玖自己心里都很清楚。 要论起对于家人的关爱和孝顺，她真的不如柏小琉。 虽说有时候柏小琉看着漠不关心，也不怎么回家，更很少给邱竹萍电话。 但每个月她不回家，都要给家用，不管过什么节日，第一时间就是给邱竹萍买礼物。 邱竹萍不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是第一时间告诉柏小琉。 要论起她们的母女情谊来，柏小玖常常觉得自己是第三者插足。 “哪有一周？这才几天。等我开始上班，我就回去。” 柏小玖懒洋洋的应了一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随和一些，伸手拿起自己的外套，给自己披上。 脑子里还在算着第几天回去比较好，毕竟柏君国昨天也发来了短信，语气很温柔，但无非也是劝她适可而止。 他发来的短信就一句话，“她可能不是个合格的妈妈，但是个合格的妻子。” 柏小玖明白柏君国的潜在台词，“你生她的气，觉得她做的不够好，我同意，但我不想你一直这么折腾我老婆。” “我叫你回家，陪陪老妈。这几天……老爸不会回家。”柏小琉话说的有些吞吞吐吐，又带着犹豫。 好像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柏小玖，可这纠结又纠结的十分明显，几乎是跳着在说：“你来问我啊，我有话说。” 柏小玖跟柏小琉姐妹这么多年，最烦她把自己当孩子看，什么话什么事都喜欢藏着掖着，或者干脆隐瞒。 但时间久了，柏小琉习惯了说话这样，柏小玖也习惯了追问。 不过这会儿，她刚睡醒，柏小琉这么说话，任由谁都心里不爽，压根懒得去问。 “过两天我就回去。老妈看见我也不会心情好。老爸又去出差了？” 柏小玖拿起床头柜上的烟，慢悠悠点上，抽了一口缓缓吐出，才故作不知继续话题。 柏小琉在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咬牙切齿的开了口，“爸妈出事了！” “哦？之前不说出事，现在我不回家就出事？” 柏小玖将手里的烟灰抖了抖，漫不经心回了一句，还顺手将电话换了个方向。 睡在她身边的戚景臣被说话声吵醒，叮咛两声，伸出手来，摸到了她的腿，整个人不断往这边挪动着，直到搂住了她的腰。 戚景臣终于抱到了自家媳妇儿，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她细腻的皮肤，满足的用脸蹭了蹭，刚发出个感慨。 柏小玖的身体僵硬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大声反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爸他变了。他外面有人了。” 柏小玖拿着手机，呆呆盯着窗户厚重遮光的窗帘，手里的烟一点点燃烧着，而柏小琉还在那边重复，就像是一个复读机。 “你没听错。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老妈也不想让你知道，说你肯定不会相信。可是这件事的确是真的。老爸他真的外面有人了。” 柏小玖喋喋不休的话语，就像是从天外飘来，就一直在耳边萦绕。 可一丝一毫都绕不进柏小玖的心里，她真的不信。 柏君国这么多年来，在她心里，是这个世上最好的老公，最好的爸爸。 在她读书的时候，不管柏君国多忙，每个周末都会陪邱竹萍出门去买首饰，去买衣服。 邱竹萍希望他做到的，他都能做到，无论想要什么，他都能想办法买到。 柏小玖知道自己家从一开始甚至可以说贫穷，是柏君国一点点努力出现在堪称小康的家来。 昨晚他还发了短信说邱竹萍至少是个合格的妻子。 这样的爸爸怎么可能在外面有别人？再说了，他都多少岁了？ 年轻的时候不闹腾，这把岁数来闹腾？ 柏君国今年都五十八岁了，再过几年都可以退休的年纪，还在外面有别人？ 怎么可能！ 柏小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喃喃自语的。 柏小琉在手机那边听得一清二楚，叹息一声，用无奈的口吻提醒她，“小九，我们看见的是一个好爸爸。但他是不是一个好丈夫，我们有资格说吗？” “老爸整天忙着公司的事，怎么可能……” “小九，我和妈妈亲眼看见的。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比我大几岁！就比我大几岁而已！” 柏小琉愤怒的嘶吼声让柏小玖打了个寒颤，将手机拿的离了远一点，好半天才回过神。 “然后呢？” 这近乎平静的询问，让柏小琉知道，她心里算是信了一半。 “昨天老妈说叫我陪她逛街。你知道，我平时一般都陪老妈在咱们家附近逛，但前段时间听同事说，八星街那边新开的商城有折扣，我跟老妈去了。” 柏小琉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又是一声叹息，“哪知道，去那边看见了老爸跟其他女人在逛街。” “手挽手还是手牵手？” 柏小玖的问话让柏小琉冷哼一声，才轻声回答，“那个女人挽着老爸，看着很亲密。” “老妈闹了吗？”柏小玖不管多么相信柏君国，可柏小琉那句话说得对。 柏君国或者是个好爸爸，但他是不是一个好丈夫，她们两姐妹谁知道呢？ “老妈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脸。但我觉得这么闹便宜她了。我拍了照。把老妈劝回家了。” 柏小琉说到这里，在电话自嘲的一笑，“我想了很久，是该找爸爸聊聊，还是直接撕破脸。怎么都想不出。老妈哭了一夜。老爸还不知道呢。” “老妈知道老爸最疼我。你叫我回去，你觉得她能看我爽？” 柏小琉在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的确不会看你爽。可自打你生下来，爸爸最疼的就是你，你说的话，总要听两句吧？我把照片给你，你找爸爸聊聊。” “你不是说爸爸最近不回家？我去哪里找他？” “他骗老妈说这几天有工程，特别忙，不回家。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你会找不到他？老妈现在情绪很差，我还要上班，你反正在休假。回来陪陪她吧。” 柏小玖拿着手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心里很乱，“晚上再说吧。我……我想想。” “我知道你还有点不信，你觉得老爸不会做这种事。可是我和老妈亲眼看见了。我们还跟着走了一会儿呢。我没有看错，老妈也没有看错。”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可你觉得我跟老爸摊牌有用吗？” “那不然呢？让那个比我大几岁的女人做我们的后妈？” 柏小玖没有吭声，心里乱糟糟的，只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戚景臣彻底醒来，从柏小玖的回复里没听出什么来，只觉得仿佛又是她家里的事，安抚的捏了捏她的腰。 慢慢撑起身体，从身后缓缓抱住她，轻声询问：“没事吧？” 柏小玖从一片混乱中惊醒过来，摇了摇头，朝柏小琉回复：“我知道了。我一会儿给老爸电话。我找他，聊聊吧。” “不管聊出什么结果。我不想要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后妈，你也不想吧？我劝劝老妈，你好好跟老爸聊。” “知道了。”柏小玖情绪不高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戚景臣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探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关切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柏小玖将手机捏在手里，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侧头看他，皱起眉头，“为什么男人有一个还不够？一定要很多个才足够吗？！” 戚景臣一脸莫名的看着她，总觉得这话里透着愤怒，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轻声回答，“我不是别人，我有你就够了。” “呵呵。”柏小玖没有说信与不信，只是冷笑两声，转过头看着窗帘，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爸爸外面有别人了。” “什么？” 戚景臣觉得自己幻听了，柏君国那张有些普通的脸，看着就是好男人，好丈夫的架势，怎么可能？ “我妈和我姐昨天遇见他……”柏小玖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平息了情绪好一会儿，才仰头深呼吸一会儿，“我姐希望我劝劝他。你觉得一个对家庭这么不负责的男人，我能把他劝的回心转意？” 戚景臣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情绪的低落，贴近她，把脑袋往她肩头一搭，声音很轻，“试试吧。叔叔看上去人不错。也许……” 是误会三个字被戚景臣咽了下去，这种安慰太苍白无力，都被亲眼看见，还能是什么误会？ “也许叔叔只是一时脑热？”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淡淡笑了一声，摩搓着手里的手机，声音更淡，“也许吧……” ------------ 第167章 成长的代价 柏小玖心里还是不信的，那个在她看来，世上最好的爸爸，最好的丈夫，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更何况这种事并不是无迹可寻。 邱竹萍每天闲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大把大把的时间，一点端倪都没发觉？ 可柏小琉的话犹然还在耳边，来来回回的反复，叫她恨不得捂住耳朵。 呆滞的柏小玖盯着窗帘发呆，被戚景臣抱在怀里，也只是微微仰靠在他的身上。 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很幸福，很和谐。 除了邱竹萍和柏君国各自的那一点偏心。 可是妈妈偏心姐姐，爸爸偏心她，那一点不平衡也被平衡了，整个家庭看上去是那么和乐融融。 柏小玖从来没想过，这种犹如电视情节一般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家。 简直是无法想象，柏君国的工作能力是很强，但他也很讲兄弟义气。 这一份义气在现如今的社会还换不回一万块，所以他很多时候，该拿的钱都没到手。 柏小玖一直觉得，家里钱多才会出现这种事情，哪里知道。 “你说爸爸为什么……” 话最终没有说完，这是问别人，还是问自己呢？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有些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被发觉了，她不能装作不知道。 戚景臣知道她此刻心情很乱，有些担忧的环抱住她，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轻柔了几分，“这跟你无关。长辈们的事情，我们不好……” 话还没说完，柏小玖摇了摇头，低头看着地面，沉沉笑起来，“是啊。他们是长辈，仿佛一辈子不会犯错。可真的犯错，就是毁灭性的错误。” 戚景臣总觉得她话里带着点心灰意冷，那感觉让他心里发慌，有心想说什么劝她哄她，却又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她。 出于下意识的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我一直觉得找到对的人，就是一辈子。见一个爱一个太累了。我想好好爱一个人，爱你，一直爱你。” 这个时候真不是表白的好时候，可戚景臣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 在遇见柏小玖之前，他心里就在思考关于感情这件事。 哪怕并不在乎，但总会有过想法，关于他要做个怎样的人。 柏小玖此刻并不能理解他这副发自内心的剖析，心里还是家里的事，更有一种失望。 她不喜欢结婚，并不是觉得自己家里不够温馨，而是觉得找不到像是柏君国这样的好男人。 现在社会过于浮躁，不像是以前的人那么单纯，所求少。 总让她觉得，也许是见过自己爸爸那种好男人，谁都比不过。 这不是一种恋父情结，而是一种对于爸爸的崇拜，更是一种希冀。 现在内心的一种偶像标志崩塌了，一直以为觉得谁都不如爸爸的那种想法，突然有些可笑了。 这样复杂的心情让柏小玖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去听戚景臣此刻的表白。 “我先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吧。”她甚至都没注意听戚景臣说了什么。 戚景臣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任由谁捧出真心来，没得到回应都会失落。 可他知道此刻柏小玖心绪不宁，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和语气，“嗯，别太气，别跟他吵架。” 戚景臣太清楚柏君国在柏小玖心中的分量，从她不止一次提到自己爸爸多厉害就能察觉到。 柏小玖拿起手机拨打号码的时候，内心是忐忑不安，有些不知所措的。 可柏君国接起电话，沉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时，她又突然静下心来了。 “想通了？准备回家？我这几天忙一个工程，可能不会回家。你妈妈一个人在家，也挺寂寞，你是该回去陪陪她。” 柏小玖安安静静等他说完，想到柏小琉的话，心里突然一阵刺痛，恨不得脱口而出那些愤恨的，难听的话，又生生忍住，“我想你了。你最近很忙吗？” 柏君国早已习惯了自己疼爱的小女儿，时不时会有的撒娇，不管年纪多大，被她哄一哄就觉得她还是那个抱在怀里啼哭的小孩子。 “有些忙。无端端的想我做什么？不会受委屈了吧？嗯？还是钱不够花了？” “你现在忙吗？我过去陪你吃个午饭吧？” 柏君国沉默片刻，轻笑一声，“中午有应酬，实在是……” 柏小玖紧紧抿嘴，不让喉咙间滚动的那些难听字眼蹦出去，咬了咬下嘴唇，才挤出一声笑，“爸，那就我过来看你一眼，给你送杯奶茶总行吧？” 柏君国虽说一把年纪，却是个喜欢甜食的人，喜欢吃糕点，偶尔喝奶茶。 但这是他和柏小玖之间的默契，邱竹萍觉得奶茶不好，每次看见都要喋喋不休，柏小琉觉得柏君国这把年纪还喝奶茶有些好笑。 柏君国还不知道柏小玖的目的，心里还是觉得这孩子多半是钱不够花，有些无奈的一笑，带着纵容的宠溺轻声回应，“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奶茶。到了公司给我电话。” “嗯。”柏小玖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的酸涩感消失。 听着柏君国一如既往那温柔的语气，柏小玖没由来的觉得难过。 这样的爸爸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戚景臣知道柏小玖心情不好，好不容易表白一下又被无视，学会了安静的跟着她。 怕她心情不好无暇顾及其他，走在路上都小心翼翼牵着她，替她四处看路。 柏小玖只是心情不好，又不是瞎了聋了。 刚才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觉得世上没有好男人了。 可此刻看着一路在呵护她的戚景臣，内心颇有触动，绝望中能浮出一点希望，却又被她使劲摁下去。 时间还不够，她还需要看清楚所有的一切。 两个人走到柏君国楼下，买好奶茶，戚景臣自觉地捧着一杯，走到了街口那边。 距离这里有些远，但又可以清楚的看见柏小玖的身影。 柏君国下楼来时，一脸春风得意，看见柏小玖抬头揉了揉她的脑袋，顺手拿过奶茶，“你这孩子，需要多少？” 一手拿着奶茶，另一只手摸着裤兜，脸上是温柔的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背叛家人的男人。 “爸……”柏小玖用手上下挪动着奶茶上的吸管，没敢抬头去看他，闭了闭眼，咬牙直奔主题，“你昨天是不是去了八星街那家新开的商城。” 柏君国的动作顿了顿，刚拿出钱包的手停在半空中，好半天才从胸腔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老妈和姐姐也去了。她们看见了。”柏小玖缓缓抬头，看向柏君国的眼睛，那里面是错愕和不敢置信。 柏君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但又不相信会这么巧合，干笑两声，随意摆摆手，“你妈也是，要逛街怎么不跟我说？” “她是谁啊？朋友的女儿吗？”柏小玖手里紧紧捏着奶茶，那点温度都不能让她凉透的心暖起来。 故作孩子般的天真，微微歪头看着他，心里在希冀他还不如继续欺骗。 “你妈和你姐都看见了？”柏君国沉沉叹息一声，眉头紧皱起来。 “爸……”柏小玖突然有些怕，总觉得他的表情里带着破釜沉舟，这个家是不是要破碎了？ 柏小琉明明希望她可以跟柏君国好好聊聊，敲边鼓也好，曲线救国也好。 大概什么都比她这么直接，开门见山的指出这事来得好？ 可是她忍不了，从小当做偶像一般的存在，轰然崩塌，她只想问个究竟，知道真相。 “小九。你也知道你妈妈那个脾气性格。爸爸有时候被逼的很紧。”柏君国说到这里，又觉得有些说不下去，毕竟面对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你会离开我们吗？你觉得她比我们都重要？”柏小玖眼底有些润，仰头一脸倔强的看着柏君国。 满脸痘写着，我需要一个答案，真的答案。 柏君国也是个男人，觉得有些时候有些事逢场作戏而已，只要家庭和谐就够了。 邱竹萍管着家里，两个女儿不算出错却也乖巧，他的人生也算是完美。 这样的人生渐渐趋于平淡，有时候需要一些刺激。 现在看着自己最疼爱女儿那快哭出来却又生生忍住的模样，心有一丝丝刺痛。 可是现在在他身边的女人也不会破坏家庭，他回答的很干脆，“不会。你们比谁都重要。我不会离开你们。” 柏小玖还没反应过来，出于对爸爸一直以来的信任，有些开心的询问：“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她？以后再也不跟她联系？” 这种话如果是自家老婆来问，柏君国大概还会深入聊聊。 现在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怎么会说的太过详细，不过是打算把她敷衍过去。 找时间回家把邱竹萍给安抚住，再说其他。 “爸爸之前做错了一些事。但心里始终觉得家庭更重要。既然你妈跟你姐都看见了。我今晚抽空回去跟你妈好好聊聊。你别担心。” 柏小玖仔细看着柏君国的眼睛，在一片朦胧中来回查看，好一会儿才渐渐扬起嘴角，“爸，我信你。你别骗我好吗？” 柏君国太明白自家小女儿对于他的信任，朝她露出安心的一笑，手在她的肩头按了按，“信我。你们在我心里很重要。特别是你，爸爸一直很疼你，你知道的对吧？” 柏小玖忍住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狠狠点头。 “爸爸不会离开。做错事了就要认。我会跟你妈好好聊。你过两天心情好了再回家吧。嗯？” “爸。别辜负我的信任。好吗？” “不辜负！” ------------ 第168章 心知肚明 戚景臣一直站在街角看着柏小玖在原地跟柏君国聊天，有心想过去，又怕他们尴尬。 手里捧着奶茶，一直咬着吸管，却没有喝进去一口，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 视线不离柏小玖，等奶茶从暖手到常温，再到彻底凉下来。 等温度跟这个深秋一般的凉，柏小玖才跟柏君国告别，转身朝他走来。 戚景臣有些紧张，很担心柏小玖情绪失控，强迫自己思考安慰人的话语，却着急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手紧紧捏着奶茶，直到奶茶被他从吸管插口那里捏出来一些，差点洒到身上，才回过神来。 柏小玖一脸平静的走到他面前，看他这么笨手笨脚的，伸手替他拿过奶茶，露出笑来，“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戚景臣说话的声音很轻微，就像是害怕惊动什么沉睡的野兽，那么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 柏小玖心底压抑的猛兽，在她慢慢走过来，这一小段路里，已经彻底沉睡了。 一看他这副关切又带着小心的模样，心里反而一暖，把奶茶又递回给他，嘴角一扬，“能有什么事？” 家里算是出了大事，这种事仅次于离婚，之前的她多么不敢置信，多么呆滞。 现在的她就有多正常，甚至是轻松。 戚景臣有点看不懂了，但不妨碍他看出柏小玖是真的情绪正常了，猛吸一口奶茶，一口咽下，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饿了吗？去吃点东西？” “我想去找央央，下午晒个太阳喝茶。中午就去她家附近吃点东西吧？反正她家那一片好东西挺多。” 戚景臣大概能理解，遇见事情想跟好朋友聊聊的心情，似乎女人就是这样，就像是男人遇见事，总想喝一杯一般。 “好。”戚景臣干脆的回答，伸手牵住她。 两个人手牵手安静走了一段路，戚景臣晃了晃两个人牵住的手，“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好？” 柏小玖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他，笑的双眼微眯，“为什么这么说？” 戚景臣沉默了一会儿，淡淡一笑，“因为我妈就是这么想。” 他的妈妈吴静芬，在遭遇了丈夫去世，留下一大堆烂摊子之后，几乎每天都在跟戚景臣抱怨，男人都靠不住。 直到戚景臣被送走，之后当兵退伍回来，吴静芬还清债务，才不再提这样的话题。 可这件事在戚景臣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总觉得女人一旦遭遇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就会以点概面。 “人跟人是不同的。我不会这么想。”柏小玖很认真的回答，停顿片刻才轻声说：“我只是很失望，以前觉得……” 戚景臣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下文，扭头一看她泛红的眼眶，想说什么，却嗫嚅嘴两下，不知道可以说什么，紧了紧握住她的手。 “我对我爸爸失望而已。”对于婚姻彻底失望而已，柏小玖咽下这句话，扭头朝戚景臣睁大眼睛一笑，“我好像一天之内就长大了。也挺好。” 以前总觉得家庭幸福，自己就是爸爸怀里永远的宝贝。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终有一天谁都可以取代他们，成为爸爸身边的人，这世上，她能相信的是自己，长大的懂事的自己。 可以独立去面对许多事情，包括所发生的不堪。 柏小玖的回答安抚了戚景臣有些不安的内心，他就怕柏小玖变成吴静芬那样的人。 因为一件事改变了想法，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 哪怕柏小玖会这样，戚景臣也不会嫌弃，更不会讨厌她，只是有一种内心深处的害怕。 柏小玖并不知道戚景臣的复杂心思，想到刚才跟柏君国的谈话，自嘲的一笑。 给柏小琉发了短信，“我跟爸爸聊了聊。他承认了一切，但也承诺会跟她断了。不会放弃我们这个家。” 发送短信的那一刻，柏小玖脸上的自嘲意味更重了，笑了笑，又长吁一口气，扭头问：“想吃什么？” 戚景臣很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又很清楚，她不想说的时候，怎么问都没用，故作轻松的回答：“牛肉米线吧。我挺喜欢吃你们这里的米线。” “只是喜欢米线？什么火锅、干锅、冷锅，都不喜欢？之前带你吃冒菜，你也说喜欢啊。” “最喜欢就是……吃你。”戚景臣凑到柏小玖耳边轻声说完，还笑了一声。 柏小玖被他逗的心里发酥，瞪了他一眼，又抿嘴笑起来，感觉着他手指的温暖，突然觉得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他还在身边真好。 至少在她无法接受，甚至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那一刻，她有个依靠。 两个人决定了吃什么，也吃得很快，吃完饭，走到郑青家附近，再给她电话，没花多少时间。 而这会儿太阳正大，让深秋的凉被暖意驱散，两个人纷纷脱下外套，站在树荫下等待郑青和章珏羽。 “你真难得来找我喝茶。还好我家这位今天放假。”郑青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正在啃，一手挽着身着运动装的章珏羽。 “太阳好啊。”柏小玖边说话边应景的抬头遮住太阳。 蓉川市就是这样，哪怕到了深秋，冬季，一旦出太阳，温暖如春，哪怕到了下午两三点，都像是正午的太阳。 “我家小区后面有个巷子里的茶馆还不错。园林式的，我们去玩？我还带了扑克，还有英雄杀，你会玩吗？” 郑青从接到柏小玖的电话就在兴奋，这会儿一想到四个人一起玩更是兴致勃勃。 柏小玖松开牵着戚景臣的手，走到郑青的身边挽住她，声音很轻，“我家出事了。” 这话让郑青下意识的松开了章珏羽，朝他挥挥手，不耐烦的说：“你们男人走一起去。” 等章珏羽跟戚景臣走在一起，还彼此递烟，点上烟，郑青才回过头，有些担忧的询问，“怎么了？” “我爸……”柏小玖刚开个头，就笑起来，笑声里全是失望和无奈。 郑青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就咯噔一下，耐心等待柏小玖情绪缓和，直到从头听到尾，狠狠的握了握另一只手，又缓缓松开，深呼吸一口气，甚至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好一会儿，才咬着牙询问：“你真的相信你爸会跟那个女人断了？” 柏小玖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怎么可能。我不是五岁的孩子，可能在我爸眼里我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吧？那种骗人的话我怎么能信？” 说到这里，她扭头朝郑青笑，笑容里却满是苦涩，“可我不能拆穿他。他最疼的就是我，至少为了哄我，他还是会做出一些样子。哪怕我妈多么不疼爱我，她也是我亲妈。我不希望她伤心。” “我懂了，你只是去提醒你爸，你知道这件事了，希望他做做表面样子？”郑青也跟着沉重的叹息一声，微微眯了眯眼，觉得心里闷得难受，又无计可施。 柏小玖知道她在替她难过，心里有些安慰的轻笑一声，朝她身边紧贴，用脑袋轻轻碰了碰她的脑袋，“不用担心。我都二十五岁的人了。什么不明白呢。” 只是柏小琉把事实告诉她的时候，她不敢相信爸爸会做这种事，让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去找柏君国之前，柏小玖就想明白了，她不知道爸爸是第一次，还是第N次这么做。 但他做了，也不见得能轻易的回头，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是他的女儿，最疼爱的女儿，哪怕无法接受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能帮妈妈尽力的约束他。 用那份爸爸给女儿的宠爱约束住爸爸。 郑青叹息着抬手摸了摸柏小玖的头顶，“我家不也是一团乱麻吗？现在不是照样好好过着日子。哪怕大家都知道彼此不那么爱对方。” 柏小玖知道郑青家里的情况，的确是一团乱，真的是应了那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就是明白。不管多失望，我都希望我们的家是完整的。而我现在唯一可以庆幸的事，居然是我爸没打算离开这个家。而他也愿意拿出精力来哄我妈。” 柏小玖说到这里，露出嘲讽的笑容来，“我妈一直希望我嫁一个好老公，做一个家庭主妇。可现在看看她的下场。跟社会脱节？毫无自我？最后连自己的幸福都守不住？” “小九。别这样。”郑青几乎可以感受到柏小玖看似云淡风轻之下的暗潮涌动，紧紧挽住她的手，回头瞅了眼两个安静跟在后面的男人。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又露出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我……” 话还说完，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柏小玖低头一看，是柏小琉发来的短信。 “妈妈跟我说了，爸爸原本今晚说要忙着工程的事，突然说要回家，还说要好好聊聊。不知道爸爸跟妈妈说了什么，反正妈妈现在情绪稳定了很多。有事我再给你电话吧。还是那句话，回家陪陪妈妈。” “我知道了。”柏小玖简短的回了一句，扭头朝郑青晃了晃手机，“瞧，就是这么好笑，为了所谓的幸福，于是一家人都开始做睁眼瞎，不管内心多失望。” “小九，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郑青知道柏小玖有多崇敬她的爸爸，无数次说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这打击足以让柏小玖崩溃。 她现在还能这么轻松的说话，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大了。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包括爱……”柏小玖说话间微微侧头看了眼身后的戚景臣。 ------------ 第169章 和解 柏小玖在宾馆收拾东西，戚景臣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不需要我帮忙吗？” 跟郑青聊了一下午，算是宣泄了内心的一些情绪，柏小玖现在轻松了不少，将衣服塞回行李箱，“不用，也没多少东西。” “你打算回家了？”戚景臣一直盘算着时间的，离她上班还有一天时间。 自从她的爸妈回家后，戚景臣很老实，也有些压抑。 不止是性格上的压抑，还有两个之间亲密的事也必须压抑一些。 一想到长辈都在家里，根本放不开。 在宾馆这几天，戚景臣尝遍了甜头，如果不是柏小玖家里出这事，他肯定会用尽各种办法让她留下。 “昨晚爸爸回家跟妈妈聊过了。不管怎样，我今天该回去陪陪她。”柏小玖说到这里，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里的烦闷。 邱竹萍的性格原本就有些咄咄逼人，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会变成什么样，想都没办法想象。 柏小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有时候更担心。 在邱竹萍心里，柏君国最疼爱的女儿就是柏小玖，有时候柏君国惹邱竹萍不快，她看着柏小玖都能来气。 这一次柏君国惹这么大的事出来，邱竹萍能看着她爽吗？ 总之爱屋及乌，邱竹萍从来做不到，恨屋及乌倒是很完美的贯彻。 可这件事是柏君国做错了，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要分开，柏小玖完全不会犹豫，肯定是站在邱竹萍这边。 戚景臣老实的站在一边，尽量不让自己碍事，看她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开来，上前一步替她顺了顺眉心。 “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说到这里，停顿片刻，仔细看了眼柏小玖的表情，咽了咽口水轻声说：“不管你妈妈说的多难听，我都不会在乎。” 这话说的有点期期艾艾，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儿，让柏小玖笑了出来，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 像是哄宠物一般的轻声细语，“我知道，你最好了。有你在真好。” 戚景臣喜欢被她这么哄着，如果有尾巴早就翘起来了，微微眯眼朝她晃了晃脑袋，就像是在配合她的摸头。 “我给我妈发了短信，说了中午要回去陪她吃饭。收拾完，我们直接回家，时间刚好。” 戚景臣觉得她在表达什么，但太过于隐晦，没听出来，乖巧应声，“嗯，回去陪她多聊聊，转换一下心情也好。” 柏小玖其实想表达，邱竹萍一般吃完饭就会去打麻将，也没时间多说什么。 看他这么懵懂的模样，有些可爱，叫人心痒痒的想捏捏脸。 她抬头戳了戳他的脸颊，质感不错，“我妈下午要去打牌。晚上回来我爸也会在。没太多机会说你什么。” “嗯！”戚景臣很积极的应了一声，想到自己倒现在还没找到工作，以至于还要撒谎，还要让柏小玖觉得为难，心里也有些难受。 “我会努力找工作。不会……” 话还没说完，柏小玖抬手堵在他的唇间，笑着摇摇头，“我并不在乎这些事。我家的事情过了再说其他吧。我估计我妈也没心情计较那么多。” “嗯。”戚景臣嘴微微动了动，见她笑了起来，伸手把她搂到怀里，心满意足的蹭了蹭她的脸颊，“我会陪你度过这些事。你别多想，别难过。” 昨天下午他知道柏小玖想跟郑青多聊几句，估计章珏羽也看出来了，两个男人没话找话的说游戏，喝了一下午茶。 柏小玖和郑青坐的桌子离他们不算太远，他看见她说着说着，笑着流泪的模样，心里特别难受。 哪怕这泪水不是他造成的，看见后依然会心里憋闷，很想为她做点什么。 章珏羽也看出来柏小玖情绪不对，还以为是他们两吵架，很小心翼翼的劝了几句，“男人要大气一点，别跟女人计较。不管对错，先认错把她哄好再说。” 戚景臣不想把柏小玖家里的事说出来，有些无辜的背了这个黑锅。 现在看她收拾东西紧紧有条，情绪也没有特别低落，心里放松不少。 之前还觉得郑青不过是她好朋友，占了她太多心绪时间。 现在看来，女人之间的友谊。虽说他看不懂，不过还是有点作用。 柏小玖喜欢被他这么呵护安慰，在他怀里抿嘴笑起来，环抱住他的腰，闷声回应，“我没事了，真的。” 从事情发生，无法接受，到她一点点明白过来，是真的从不敢相信到确定，又到释然放下。 可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最疼的是邱竹萍。 换做是她，如果戚景臣背叛了她，她大概不会哭闹，会直接转身走人。 但这份看似潇洒之后，她如何在黑暗里哭泣，又有谁知道呢？ 戚景臣在她背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那我们走吧。别迟到了。” “嗯嗯。收拾好啦。你把外套穿上。再看一眼什么没拿。” 柏小玖这回铁了心离家出走，还专门拿了行李箱，瓶瓶罐罐，衣服裤子还是有些的。 这么收拾了一下，生怕有什么遗漏。 戚景臣细心的看了一遍房间和卫生间，“没什么遗漏了。我们走吧。” 到家的时候，柏小玖掏出钥匙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丝忐忑，最怕的是邱竹萍连她一起恨了。 打开大门的时候，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那种回到家的踏实感让柏小玖深吸一口气。 正在客厅等她回来的邱竹萍一听到这声音，就猜测柏小玖回家了。 起身朝玄关走了几步，一眼看见深呼吸一口气的柏小玖，一脸的怀念和满足，让她笑着说了一句，“这几天馋坏了吧？” “老妈。”柏小玖没有看见哭闹的邱竹萍，反而跟往常一般，看着心情还挺好，心里有些诧异，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小臣走这几天，想不想阿姨做的菜？” 戚景臣颇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邱竹萍会跟她主动搭腔，连忙点头，一脸殷勤，“想想想，这几天在外面住的不好，吃的也不好。小九一直说想回家。” 柏小玖怕他多说多错，用脚踹了下他，用嘴努了努行李箱，“去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房间，洗手吃饭。” 戚景臣也觉得自己好像话太多了，连忙收声，朝邱竹萍一笑，拎起东西朝房间走。 邱竹萍看着他进了房间，蹲下将行李箱打开，感慨的一笑，“小臣这孩子看着还挺实在。” 柏小玖回家之前，还怕邱竹萍冷脸对她，现在却觉得她态度很好，心里反而难受起来。 那种心疼一直在翻涌，让她挽住邱竹萍，扭头努力挤出笑来，“老妈，你没事吧？” 邱竹萍微微一怔，一直以来，她跟柏小玖仿佛形成了默契。 她心疼柏小琉，宠爱柏小琉永远在柏小玖之上，只要柏君国不在家，柏小玖从来不跟柏小琉抢任何东西。 大多时候关心邱竹萍的都是柏小琉，她们之间也更亲近，几乎是无话不谈。 邱竹萍和柏小玖就是彼此亲人之间淡淡的关怀，不会过于关切。 柏小玖带着点心疼的神色太过明显，邱竹萍一眼看出，心里倒是有些感慨。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过于偏爱老大，她和柏小玖之间甚至有时候是生疏的，可现在被小女儿这么小心的询问。 那种女儿果然是个小棉袄的贴心感，让她朝柏小玖笑着摇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能有什么事啊？” 这话里含着的东西挺多，柏小玖有些懵的看着邱竹萍，不想问出自己的猜测，咽了咽口水，略有些尴尬的扭头看房间，“真的没事？” “没事，你爸还肯花时间哄我，陪我。说明他不会让这个家散了。只要家不散，你们两就还有个完整的家。”邱竹萍的笑看着很大气。 这是柏小玖第一次觉得邱竹萍笑出这样一种叫人惊叹的大气来，看着特别美，一种宽容和母性的光辉。 “只要你们两孩子还有个完整的家。什么事都不算个事。”邱竹萍说的很淡然，拍了拍柏小玖的肩膀，轻声说：“妈妈有时候说话重，也是为了你好。你成了家，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你都有自己的家，不需要担忧。” 柏小玖被她说的差点落泪，这一次邱竹萍的话在她心里泛起了涟漪。 也许一直以来，是她误会了邱竹萍，也许她的本意就是，现在柏小玖大了，有了自己的家，才有了港湾? 可从来不会跟邱竹萍交心的柏小玖，不知道怎么跟她说的更掏心窝子，只是一脸乖巧的不断点头，“嗯，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的。” 难得看见柏小玖不顶嘴，邱竹萍又觉得欣慰了，刮了刮她的鼻尖，笑嘻嘻的说：“你这孩子啊。一直都是个小任性。” “只要你说话不难听，我才不会任性呢。”柏小玖故作不满的朝她努努嘴，露出了撒娇一般的神情来。 邱竹萍很久没看见她朝自己露出这种模样，就好像回到了她的小时候，笑着抱住她拍了拍后背，“傻孩子。以后别管你爸的那些事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妈，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柏小玖说不出其他好听的话，只能说出心底真正的想法。 邱竹萍轻拍她背脊的手停顿一刻，扭过头露出笑来，眼眶有些润，却声音爽朗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傻孩子。” ------------ 第170章 小白脸 “年会的节目你到底去不去？人事部说还差好几个人。”宋薇莉将烟头摁灭，话说的急急匆匆，瞅了眼沉默不语的柏小玖。 “不去，我对参加这些节目没兴趣。” “怪不得年会主持你都拒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露脸的机会，知道吗？” 宋薇莉原本打算离开，听到柏小玖这毫不含糊的拒绝，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转头看她的眼神，妥妥的恨铁不成钢，最后依然气不过，抬手戳了戳她的眉心，“你说你，配音的反响那么好，你就不能多混个眼熟？” “反响好，研发也不要我男朋友进研发部啊。”柏小玖一脸淡然的回了一句，将指尖的烟凑到唇边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宋薇莉叹息一声，瞅了眼她这云淡风轻的样，无奈摇头一笑。 这都年底了，柏小玖的男朋友长得帅，人人知道，可他还没找到工作，吃住都在她家，人人都知道了。 原本这只是私事，他们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可戚景臣太闲，又把柏小玖看的紧。 没事就来陪她吃饭，接她下班，有时候还送她上班。 倒班制的客服时间跟正常上班时间不同，戚景臣这么频繁出现，人人都可以看出他没工作。 平时聊天也能听出他的意思，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 这么一来，客服部都在传，说柏小玖养了个小白脸。 真正的小白脸，长得帅，也不需要管其他，每天回家一看那张脸就值得了。 风言风语说得多，柏小玖因为配音的事情，算是在研发部名声大噪，不少高层也知道她的存在。 这么一来，嫉妒柏小玖的人不少，既然工作上没办法攻击，大家就从生活里找事。 柏小玖也听到了不少的谈论，但她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毕竟自己的生活还要自己掌控。 谁也不是活在别人嘴里的，除非极度在乎别人的看法，从而失去自我。 宋薇莉又不是与世隔绝，当然能知道客服部如今的传言。 在她看来，就柏小玖的工作能力，但凡多一点野心，别说养一个小白脸，两三个都没问题。 可惜这孩子毫无野心，空有工作能力。 “研发部的标准你也知道。”宋薇莉想到戚景臣那张脸，瞅了柏小玖几眼，“再说了，研发部美女可不少，你也不担心？” “我丑？”柏小玖自信的转头朝她一撩头发，一脸无所谓的笑笑，又吸了一口烟，朝她喷出烟雾来，“在不在乎的，他也进不去啊。” 戚景臣完全没工作经验，想找到好的工作太难，柏小玖觉得他声音好听，有心想让他往客服方向发展。 但戚景臣不想跟柏小玖错开工作时间，每个公司客服部倒班时间不同，他又不愿意进去景伞。 再说现在景伞客服部人人都知道他是柏小玖的男朋友，就算是想进来也不行。 一来二去，找工作成了最困难的事，他都已经来了蓉川市快半年。 眼瞅着都快要翻过2017年，他还只能在家待着，偶尔陪邱竹萍去买菜，让他们误会他依然在家里上班。 “行了。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年会你正好休息，正好轻松一下。参加节目天天训练也累。”宋薇莉也不多劝，但也不想多说柏小玖男朋友的事，把话题岔开来。 宋薇莉心里多少也把柏小玖当朋友，哪怕不是那么交心，心里是喜欢她的。 想到柏小玖拿着客服不怎么多的薪水，还要养着自己男朋友，会有一些想不通和不舒服。 但这是别人自己的选择，她没什么资格多说，却也不愿意跟柏小玖多说，怕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柏小玖看她不打算说下去，也知道宋薇莉不会帮忙。 要进研发部，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走后门，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能力，或者有人肯举荐也行。 之前她希望何旭能帮忙，可何旭自己都想进研发部，却进不去，也没办法帮忙。 柏小玖知道宋薇莉之前曾经送客服部的一位客服进入研发，想靠她努努力。 现在看来她是不会帮忙，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话题都不会深入下去。 “嗯，到时候我带他一起去。我是真的不喜欢参加那些节目。”柏小玖随意应了一句，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先走。 等宋薇莉离开，这才垮下脸来，有些烦躁的深吸一口烟，忿忿的吐出。 柏君国这几个月看着老实了一些，但柏小玖知道，他们依然藕断丝连。 之前柏君国的手机出问题，他叫她帮忙看看。 柏小玖一眼就看见了他们来回的短信，那内容如果是邱竹萍看见，估计能直接气的升天。 可想到邱竹萍都淡然了，对于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柏小玖为了她的心情也装作没看见。 但女人不管多么淡然，直觉还是在，邱竹萍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没完。 她满心的愤恨，又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在家里待着看着上班清闲的戚景臣就成了一个主要发泄目标。 柏小玖不止一次听到邱竹萍絮絮叨叨说戚景臣在家待着肯定赚钱不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他不可靠。 想到邱竹萍才遭遇了柏君国这事，柏小玖忍了好几次，戚景臣自己也在旁边劝着，好脾气的都忍了。 既然当事人忍了，柏小玖也只能装作没听到，跟着忍了。 现在客服部这些多嘴多舌的人还要传戚景臣是小白脸，要是被他听见，不知道心里多难受。 柏小玖正皱着眉头看手里的烟，已经快到过滤嘴，连忙摁灭，手放在烟盒上，却停顿片刻。 最近破事太多，一点快过年的喜悦都没有，除了戚景臣的体贴温柔能给她一点慰藉。 家里的事，公司的风言风语，邱竹萍的态度，对她而言，每一样都叫人心里越发沉闷难言。 “马上下班了。你还不准备去交班？”郑青作为柏小玖最好的朋友，对于最近这些八卦也很清楚，又知道柏小玖爸爸那事还没完。 这段时间一旦上班没什么事，柏小玖抽烟的时间增长不少。 郑青知道她心情不好，把她看的有些紧，生怕她烟抽的太多，毁了嗓子。 毕竟做客服的，嗓子比什么都重要。 柏小玖刚转过身准备回答，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拿出手机一看，是戚景臣的短信，“今天又不用我来接你？我挺想来接你的。你妈妈下午没去打麻将……” 这短信看着平常，却透着委屈。 戚景臣很婉转的说明邱竹萍没去打麻将，多半又找他聊天，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柏小玖都替他觉得心塞，总觉得这段时间委屈他了。 柏君国的事情出了之后，其实家里三个女人情绪都不太正常。 柏小玖还算好，偶尔内心会不断反问，她崇拜的男人都背叛爱人，那么世上还有好男人吗？ 但戚景臣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甚至可以说是呵护着，宠着她，让她很快能回过神，一点点信任他多一些。 邱竹萍就有些杯弓蛇影，有时候柏君国晚回来一些，就会冷嘲热讽。 可是讥讽完了之后又很快后悔，去哄柏君国，反反复复的叫柏小玖看着都累。 柏小琉偶尔回来吃饭，看见戚景臣都没什么好脸色，说话也不算好听，对着柏君国一直有些冷言冷语。 以至于被邱竹萍勒令最近少回家。 柏小玖还拿着手机愣神没有回复，戚景臣第二条短信来了，“其实我在半路上了。可我怕你会生气，所以先发了一条短信。你是不是生气了？一直不回复我。” “来吧。我在公司等你，到了给我电话。”柏小玖一点没生气，还觉得他最近有些委屈，何必给他更多委屈呢。 反正等他堵个车到了公司，该下班的都走完了，该上班的也开始工作了，没有人会遇见他。 再说了，哪儿有那么巧，就遇见有人说什么多余的话题？ 郑青一看柏小玖看着短信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心里也松口气，“陪你再抽一支？” 柏小玖等到了戚景臣的回复，“好嘞，我一定早点到，不让你等。” 感觉他的短信里洋溢着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听到郑青这话，扭头朝她一笑，“你不是天天劝我少抽烟？这会儿还要陪我来一支？” “好啦，你赶紧进去准备交接班吧。我就是客套一下而已。”郑青朝她翻个白眼，伸手往她背后一抵住，把她朝工作区域那边推，“你啊，我天天看着你都觉得累，担忧这个，照顾那个。我要是个男的，恨不得把你捂在手心里，谁也别看别碰。” 柏小玖觉得每次戚景臣陪在身边，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能心情快速恢复。 这大概就是幸福带来的甜蜜感，可以扼杀一切不开心造成的苦涩？ 一想到他要来接她，心里觉得很舒服，顺着郑青的力道朝工作区域慢悠悠走去，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唉，你说你怎么不去当主持？你这么能说会道的，嗯？” “可拉倒吧。当住持还差不多！我帮忙配音，那些玩家怎么说的？说女配还好是女配，那声音跟女主没得比！气死我了。” “哈哈哈，哪有，也有人说你声音很独特啊。” “对，说公司请个男人来配女配的音，想法很独特。” 郑青的自嘲让柏小玖哈哈大笑起来，扭头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管怎么说，你是个纯爷们被玩家认可了。” ------------ 第171章 关于面子 柏小玖的话差点让郑青双脚跳，要不是刚好走进了工作区域，估计她能把柏小玖一顿胖揍。 “哼，迟早让你知道纯爷们的力量。”临坐下来前还是故作厉害的威胁了一句。 这话毫无威慑力，反而让柏小玖捏了捏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去准备交接班啦，我的小可爱纯爷们。” 郑青差点噗嗤笑出来，伸手推开她的手，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去。” 柏小玖正在交接班的时候，戚景臣比自己预想的提前到达。 可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这个时间段差不多是柏小玖交接班的时候，老实的没有在联系她。 走到柏小玖公司楼下的时候，刚好是白班下班的时间，人来人往，他也不好在电梯门边等，走到了大厅。 在沙发面对着电梯那边坐下，随手拿一份报纸看起来，刚翻开报纸，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传来。 “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的好帅啊。” “你居然不知道？这是柏小玖的男朋友。帅吧？小白脸。” “你们小声点，这么大声被人听见怎么办？” “怕什么啊。本来就又白又帅，当小白脸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我要有本事我也养一个。” 戚景臣原本想拿报纸把自己的脸遮挡起来，可听到柏小玖的名字，下意识的仔细听着。 三个女人并排走在一起，视线时不时扫过戚景臣，眼神里带着对于他长相的欣赏，掩下了眼底深处的不屑。 “侧面也很帅啊。他看着也不大啊。” “做小白脸跟年纪有什么关系？长得帅就行。”其中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看了戚景臣好几眼，嘴角撇了撇，眼底尽是遗憾和嫉妒。 戚景臣扭过身体，气的紧紧捏住报纸，强力克制自己不去听。 心底是一股股的暴躁在翻涌，恨不得起身用拳头教她们做人。 但他之前答应过柏小玖，在她工作的区域，不能闹事惹事。 “别乱说话了。走吧。”另一个女人瞅了眼转过身去的戚景臣，为难的皱了皱眉，脚步挪了挪，终究还是直接跟着离开。 “交接班完了？今天挺快啊。”郑青一看柏小玖出来，开始收拾自己桌面的东西，脸上带着放松。 “今天事情不多，而且有人等着我呢。”柏小玖拿出手机，没看见戚景臣发的短信，疑惑的扬扬眉，给他发了短信，“还没到吗？我交接班结束了，我在楼下大厅等你？” 戚景臣内心还在烦躁，近期本来就因为找不到工作，心里在隐隐不安。 邱竹萍有时候说话又太过直白，他嘴里说着不介意，可心里很难受，恨不得马上找到工作，尽量少跟邱竹萍接触。 今天中午吃饭邱竹萍又提到他的薪水，还有将来，许多话题都叫他难以真正遵从内心的回答。 骗人的感觉真的很糟，特别是他现在没有工作，更没底气。 这会儿想到刚才那三个女人说的话，心里就像是被堵住了，堵得他整个人无法呼吸。 堵得他眼泪都快出来的时候，柏小玖的短信到了。 戚景臣有些回过神来，心里还在难受，却收敛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自然一些。 “我刚到楼下，正在等你，你直接下来吧。”戚景臣回了短信，深呼吸几下，仰头眨了眨眼。 心里认为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如果他足够好，别人只会羡慕柏小玖，怎么会说这种话？ 戚景臣心里既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恨，又有对于其他人这么说话的烦躁，心思很复杂。 柏小玖收到短信，抿嘴一笑，瞅了眼刚把工位让给接班同事的郑青，“我有人接，一会儿直接走啦？” 郑青斜睨她一眼，将背包一拎，“行了，知道啦。重色轻友的家伙。” 柏小玖好心情的朝她吐吐舌头，继续加快动作，怕戚景臣等太久。 郑青走出电梯的时候，一眼瞅见戚景臣，朝他挥挥手，指了指上面，示意柏小玖很快下来。 戚景臣朝她感激一笑，看见她周围的同事纷纷扭头看他，想起之前那些人的议论，一脸淡漠，转过身去背对她们。 郑青脚步很快，也没打算跟他寒暄，几步走出大厅。 走在她后面的同事，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边闲聊边走。 有两个其他游戏组的女同事正好从戚景臣身边走过，又让他听到两句小声的议论。 “这个就是柏小玖的男朋友吧？我看见好几次了。还真是挺白啊……” “你这话，哈哈哈，真的白。” 戚景臣觉得自己心里像是一座火山，已经被激活了，就快要爆发了。 听到一个人说还没什么，反反复复好几个人说，让他有一种自尊都被反复践踏的感觉。 攥紧拳头，提醒自己克制隐忍的戚景臣，几下深呼吸，才让自己情绪缓和下来。 柏小玖下来时，正好看见戚景臣背对电梯，走到他身后，想举手拍他，刚抬起手。 想了想，走到他侧面，朝他眼前探头，调皮一笑，“嗨！帅哥，等人吗？” 戚景臣刚调整好情绪，一看柏小玖突然出现，心里有一瞬间很慌，又很快恢复，握住她的手，“等我的宝贝。” 柏小玖没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听到这话朝他笑的更灿烂，“走吧。没等太久吧？” “没有。”戚景臣回答的很简短，听着她讲着工作上的趣事朝车站走去。 两个人从上车到下车，再到回家，柏小玖说话比较多，戚景臣回应的很少，也没让她察觉到。 回到家里的时候，柏君国和邱竹萍已经吃完饭去溜达，饭菜都在锅里温着。 柏小玖和戚景臣都在厨房里，一个负责将菜舀出来，一个负责舀饭。 戚景臣把菜端起来放在餐桌上，替她拿了筷子和汤勺，很体贴的把饭菜都放好，还替她拉开了椅子。 柏小玖朝他歪头一笑，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才轻声询问：“今天我妈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她对于邱竹萍还是有那么些了解，如果不是她又说了什么让戚景臣心里难受，他不会不问她，自己跑出来接她下班。 “没有。你妈说话一贯很直接。我都习惯了。”戚景臣替柏小玖夹了菜，这才淡淡回了一句。 柏小玖心里松了松，应了一声，刚把菜放进嘴里嚼着，听到戚景臣很小声的询问：“我一直没上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你怎么会这么想？”柏小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笑的很自然，“你没工作经验，学历也不算高。想找到合适的工作肯定需要时间，你没必要心里有压力。” 柏小玖是真的这么想，她知道公司里的人觉得她傻，还说了不少闲言碎语，可她一点不在乎。 她知道戚景臣的情况，觉得他真的需要时间，而她也愿意给他时间，反正他们还有时间去看清彼此和是否适合。 戚景臣认真的看着她，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没看到一点勉强，心里有片刻的轻松，又很快更加愧疚。 他想给她很多，可现在什么都给不了，除了给她关怀还有什么？ 柏小玖觉得他表情不对，微微凝眉看他，看他居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头，突然心里一颤，试探着问，“你等我的时候，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吧？” 戚景臣一看她这副模样，瞬间明白，她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她的心里得有多难受，“是不是很多人都这么说？说我是个小白脸，说我……” 话还没说完，柏小玖把筷子一放，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故作生气的瞪着他，“不准你这么说。我从来不在乎这些，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你是不是今天听到什么，心里难受？” 戚景臣愣愣的看着她，心里感动和愧疚来回翻腾，让他眼睛有些润，又觉得丢脸，闭了闭嘴，伸手拿开她的手，“我不是那种特别在乎面子的人。我也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我在乎你的感受。” 柏小玖原本以为他提到这个话题，是听到别人说了什么，感觉面子受挫，心里难受。 哪里知道他在乎的点是她，而不是别人，而不是面子这件事。 柏小玖突然觉得这样的他特别可爱，可爱的叫人爱不释手，每次面对任何事，似乎都能发现他的一个闪光点。 她抿嘴笑着伸出手捧着他的脸，凑到他的面前，如同啄木鸟一般，一下又一下的亲着他的唇。 亲一下，还要笑嘻嘻的说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好喜欢这样的你。” 戚景臣原本只是说心里话，哪知道她突然这样，心里那些所有的不甘、烦闷、委屈，被她一下下的亲吻都给驱散。 内心一下平和下来，不管别人说什么，他真的在努力，以后会更努力，只为能给她想要的。 在她一下又一下亲吻时，扬起嘴角，乘她不注意，伸手扣住她，含含糊糊说：“别吃晚餐了，吃我。” 柏小玖刚觉得两个人气氛正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感动之余又莫名觉得很有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戚景臣正在犹豫要不要现在把她抱进房间，了不起一会儿再给她热饭菜。 所有的旖旎却被她这一笑，给笑的什么都不剩，只剩下他一脸无辜的盯着一直捂嘴笑的她。 柏小玖噗嗤那一声，早已推开了戚景臣，捂着肚子笑着朝他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直到他有些懵的看着她，才拿起筷子，“我饿了，不想吃生食。” 戚景臣瞅了她一眼，无奈的跟着拿起筷子，“等你吃饱了，尝尝生的吧？” 柏小玖又捂着嘴笑了起来，戚景臣一看她那模样，把晚上所有的不快都抛在脑后，只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够了。 他做的好与不好，不需要别人来评说，也不必在乎。 他的面子就是她，只要她在，一直在他身边就行。 ------------ 第172章 年会 “那你晚上不回来吃饭啦？行了，不给你们留饭了。”邱竹萍随意挥挥手，示意两个人快点走。 等两个人走到了玄关，看着他们背影又嘟囔了一句，“在家里工作还要去参加什么年会啊？” 柏小玖正伸手穿上戚景臣递来的外套，邱竹萍那句嘟囔听得不太真切。 但就算是听到，她也不会当一回事。 跟戚景臣彻底说透了之后，她知道他为了她不是那么在乎面子的事，也不怕被人说是小白脸。 干脆叫他等过完年再找工作。 原本他就是年底过来，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在等着拿年终奖，工作岗位还算稳定。 戚景臣原本就没什么好学历，又没工作经验，更不是本地人，在这种时候更难找工作。 柏小玖之前怕他在乎面子，还怕他听到什么传言，到时候觉得她也嫌弃他，误会就大了。 说到底，她知道自己现在越来越在乎他，甚至可以说，从之前的迟疑观望到现在回为他思考。 一旦心底在乎了谁，心里总会有些患得患失，明明知道许多事，跟在乎的人牵扯起来，也会变得不确定起来。 两个人说清楚了，都松口气，这下柏小玖也坦白说年底的情况不好，建议他过完年再找工作。 戚景臣从那天发觉柏小玖很在乎他的感受，心里早就满足的很想为她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爱。 现在几乎是言听计从，更是时刻关注工作的事情。 其实他倒是听到了邱竹萍的嘟囔，可那是她的妈妈，他能说什么？ 狡辩也不是，实话也不好说，除了装作没听见，他什么都做不了。 邱竹萍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老样子，偶尔心情好，对在家住着的小两口无微不至。 心情不好，就开始询问戚景臣各种事情，直到追问的哑口无言。 最近一段时间，又开始了催婚综合症，时不时就问戚景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柏小玖没敢跟邱竹萍说戚景臣还没到法定年纪，说是二十二岁的戚景臣，算的是虚岁。 邱竹萍恨不得她马上就能结婚，一旦知道戚景臣年纪这么小，指不定说什么。 两个人有默契的没提过年纪的事，柏小玖一张娃娃脸看着跟戚景臣差不多大，邱竹萍直接默认以为他跟柏小玖差不多大。 话里话外说着男人二十四五岁也该成家了，先成家才能立业，哪怕在家里工作很清闲，也需要结婚嘛。 戚景臣被邱竹萍催婚催的脑袋疼，一个字没敢跟柏小玖说。 他跟邱竹萍之间仿佛形成了默契，两个人当着柏小玖的面，谁也没提这茬。 “你把衣服扣好。外面冷。”柏小玖一直以为最近邱竹萍和戚景臣相处还算愉快。 邱竹萍和柏君国刚回来那会儿，戚景臣还时常露出难受的表情，渐渐地，似乎也习以为常，估计是不怕邱竹萍的说教。 柏小玖说着话，抬手替他扣着风衣的扣子，“到了会场，你再解开扣子啊。这里又不是北方。外面冷，你把扣子全扣起来。” 戚景臣原本还以为南方的冬天很好过，哪知道一入冬开始冷起来，自己都快疯了。 北方那边有地暖，走到哪里都温暖，只要不在室外待着就行。 南方这边只有空调，可空调一直开着，空气会特别干燥。 而且南方的冬天是阴冷，寒风真的是刺骨，穿透衣服直接扎进骨头缝里。 北方的冬天穿的厚一点，把风隔绝，只要不在冰天雪地里站几个小时，都不会有事。 但这里的冬天走出去，风一吹，穿再多，风都能穿透衣服，甚至不叫人知道从哪里穿透。 戚景臣几乎是每天晚上去接柏小玖下班，自从冷了之后，他冬天的衣服没带多少，柏小玖也不让他来接。 出门体验了一次南方的冬天，戚景臣简直不想在外面走动，这会儿听她提到冷这个字，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柏小玖替他将风衣扣的严丝合缝，满意的朝他歪头一笑，“我跟央央说好了，在长兴街碰面，一起走过去。年会的会场在哪里附近，我找不到。” “嗯。没关系，反正我陪着你。” 戚景臣说着话，顺势牵起柏小玖的手，转身关门的时候，顿了顿扬起声音，“阿姨，我们走啦。”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现在天一黑，外面冷得很。”邱竹萍还在饭厅忙碌她跟柏君国的晚餐，声音不太高的回答，又嘟囔一句，“你们这些孩子，现在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柏小玖一看他出门还要这么喊一句，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回了一句，“我们知道啦。” 砰一声关了门，才转头看他，“快过年了，你不跟你妈联络吗？” 戚景臣离开家差不多快有小半年了，期间也想过自己不联系吴芬静，她该有多生气。 可想到离开来到蓉川之前，她说的那些话，又让他心口堵着一口气。 堵着堵着就渐渐的不在乎这口气咽下还是吐出，横当不知了。 现在被柏小玖提起来，又不想骗她，轻声说：“我现在，等过段时间吧。” 柏小玖知道戚景臣跟他妈妈关系不算好，她跟邱竹萍也算不是特别亲密的母女，她完全可以理解。 听他说的为难又艰难，朝他温柔一笑，“嗯。等过年再说吧。年底了，大家都很忙。” 戚景臣就喜欢这样的她，叫人觉得自在，没有那么多压力和束缚，紧了紧牵着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口，“好。听你的。” 两个人紧紧牵在一起，上车紧紧靠在一起，下车的时候还不算冷。 并肩走了一段路，这路很宽阔，又没太多绿化植被，风肆无忌惮的吹。 柏小玖往戚景臣的方向凑了凑，挽着他的手缩了缩。 戚景臣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低头关切的询问：“还冷？要不要我把外套给你？” 今晚是公司年会，准备了这么久，总公司也要来人，公司要求大家稍微穿的正式一些。 从来不喜欢高跟鞋的柏小玖这会儿穿着冬季的连身裙和靴子，连体袜哪怕是加绒的，也被风吹的刺骨的冷。 外面虽然罩了一件厚的羽绒服，可是总觉得风吹过来，有些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柏小玖扫了眼他为了跟她穿情侣装，穿了同色系的毛衫在里面，毛衫里面只有很薄的保暖衣和衬衣。 他的外套一旦脱掉，感觉比她的裙子还透风。 “你自己穿着吧。只要走到……” “你们终于来了，我都要冷死了。”郑青的声音从柏小玖侧面穿透而来，声音大到几乎是迎风而来。 柏小玖扭头一看，扑哧一声乐了，“不是说穿的正式一点？” 郑青穿着一件下摆达到脚踝的臃肿羽绒服，黑色的羽绒服遮住了里面一切穿着，还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 整张脸都在围巾里，这么全副武装的她，却没戴手套捧着一个烤红薯，嘴角边还有黑色的皮黏着。 “谁像你这么老实，你里面穿的美美的，外面还美什么？反正进入会所都要脱掉。”郑青走到她身边，放低了一些声音，手换着捧着她的烤红薯。 “我给你也买了，吃吗？新鲜出炉的烤红薯。”郑青好不容易又把微微发烫的烤红薯单手捧好，又将手腕间垂掉着的塑料口袋递到她的面前。 “一会儿要吃晚餐了，你还吃这个？”柏小玖向来不爱吃这些，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余光却瞅见了双眼发光盯着烤红薯的戚景臣。 “行了，拿来吧。”原本打算推开的手，往她手腕间一伸，把口袋拿了过来，递给戚景臣，语气柔和下来，“才烤出来的，小心烫。” 郑青等她拿走，嘶嘶呼呼的换了一只手拿着烤红薯，撕开皮啃了一口，“看看，重色轻友的家伙。跟人说话态度都不同。” “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柏小玖刚从包里拿出纸巾准备给她擦擦嘴，一听到这话，把纸巾往包里一丢，翻找出润纸巾。 慢悠悠撕开润纸巾的包装，往手套上一裹，直接伸到郑青的嘴边，还伸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下颚。 郑青跟她之间特别熟稔，早习惯了帮彼此擦脸擦嘴，下意识的往她的方向递了递下巴，撕着烤红薯的皮，还在跟她说：“咱们是不是去太早了？晚上八点才开始，这才六点呢。” 柏小玖等她嘴一伸出来，润纸巾往下用力一擦，如愿的听到她倒吸一口冷气，步伐很快的跳开，直接笑弯了腰。 郑青被冷的浑身都抖了抖，原本就是为了等她，觉得太冷，买了烤红薯驱寒，还特定给她买了，她居然这样？ 捂着自己被润纸巾擦过，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半边脸颊，郑青瞪着柏小玖话都说不出来了。 柏小玖又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朝她走近几步，见她戒备的后退，无语的晃了晃纸巾，“你吃的到处都是，不拿润纸巾能擦干净？” “别拿润纸巾了，太冷了，要疯掉啦。”郑青胆战心惊的往她那里凑了凑，她手还没过来，又使劲扫了两眼。 柏小玖替她擦干净脸和唇，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就这么信不过我？” 两个人互动这么久，戚景臣一直安静站在一边，倒叫她有些不习惯，扭头一看。 戚景臣已经把那个新鲜出炉还有些烫的烤红薯吃完了，意犹未尽的看剩下的一层皮。 察觉到柏小玖的眼神过来，他抬起头，就像是小狗摇尾巴似的，欢快的问：“还有吗？” ------------ 第173章 炒栗子 柏小玖虽然选择早点出门，避免年会迟到，可距离年会开始也不过一、两个小时而已。 虽说她今年刚进公司，没参加过年会，但听其他同事说起，年会吃喝都不错，还有礼品拿，可别吃饱了去。 这会儿戚景臣站在她面前，还眼巴巴的想再来一个烤红薯，柏小玖怎么可能答应。 不过看着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因为期待显得特别亮，里面都能倒映出柏小玖脸上的笑容来。 “一会儿就要年会了，别吃了。”柏小玖看了眼他的唇，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脏污，没想到他吃的挺快，还吃的很仔细。 郑青把嘴角擦干净了，还在小口小口吃烤红薯，一看戚景臣还要，笑了起来，“别想啦。我买完，城管就来了，这会儿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还吃什么？” 戚景臣就喜欢吃甜食，只是觉得这样的喜好似乎显得不够爷们，平时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所为的不明显，早就被柏小玖看在眼里。 一看他刚才期待的看着她，一被拒绝，感觉整个人都耷拉起来。 柏小玖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仰头看他，“马上就要年会晚餐了。一会儿甜品更多，你打算这会儿吃饱？” 戚景臣不情不愿的点头，看柏小玖嘟着嘴，依然乖乖的应声，“那我不吃了。” 郑青总算把烤红薯吃完，顺手丢到垃圾桶，走到柏小玖身边，“别欺负我一个人孤家寡人啊。” “你家那位呢？”柏小玖对这一条街不太熟悉，左右看了看，“走哪边？” “走那，那，我们从小巷子里出去，差不多走一段近路。”郑青慢慢戴上手套，双手搓了搓，又放在嘴边哈口气，“妈啊。这天也太冷了。特别是天一黑，冷的我都快冻住了。” “你们这里还算好，我们那里都在下雪了。你要是在外面待一个小时，都得成冰棍。” 戚景臣搭腔的时候，顺便把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往柏小玖的手背上一摸，察觉到她的手已经凉。 伸出另一只手把她挽着他胳膊的手推开，修长的手指直接牵住她的两只手揣到了自己的兜里，还用暖和的手紧紧抱住她的手。 柏小玖两只手都被他牵着放在兜里，走起路来，其实不算太方便，但是很温暖，特别是心里。 他跟郑青说着话的时候，全程都在关注她冷不冷，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总让人心肝发颤。 郑青还在看路，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扭头看了看路标，“咱们这里自从开始修地铁，我觉得哪儿哪儿都陌生了呢。” “你可别告诉我你迷路了！”柏小玖两只手被他牵着，干脆紧紧贴着他，脸上还带着对男朋友体贴的满足笑意。 “我记性好得很，从这边过去吧。”郑青懒得去看这两个跟连体婴儿似的家伙，专心找路。 自从蓉川市开始高速发展，地铁要修好几条线路，各个地方都在修建，如果不是经常走的地方，很有可能被封路。 郑青不是蓉川市本地人，却是个特别爱吃的家伙，又从小在这里读书，还有个本地男朋友领路，对于蓉川市的各种道路小巷都挺熟悉。 柏小玖作为蓉川本地人，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路痴，几乎是不记路，只能依靠郑青。 看她一脸自信，也就完全不去怀疑，坚定的跟着她绕小巷子。 “刚问你呢，你家那位呢？年会也不需要缴费。听说带家属还可以多领一份礼物。” 柏小玖的话让郑青转头朝她挤眉弄眼，“合着你带你家这位，就为了多一分礼物？” “找打？跟我这儿挑拨离间，玩呢？”柏小玖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故作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戚景臣面对蓉川完全陌生的小巷子和街道，正在一脸懵，听到郑青这话，不满的瞅了她一眼，“谁知道你们年会什么时候结束？我得保证我媳妇儿的安全。” “啧啧啧，这就是你媳妇儿啦？你们……”郑青摇头晃脑，话还没说完，被柏小玖戳在肩头一下，指甲微微用力有那么一点刺痛感。 郑青老老实实闭了嘴，“那家伙今晚加班，来不了。我要是有个替补，还可以多一分礼物。” 柏小玖知道她一个人去年会，却要带着他们一对情侣一起去，那种寂寞和失落感。 听到她这话，抬腿轻轻踢了踢她的脚后跟，“真想给你录音，发给你家章珏羽听！” “他才不会……”郑青走在他们稍微前面一点点，专门带路，这会儿发觉路好像不对，停在原地，左右查看，“我是不是走错了？” 蓉川市一旦入秋，晚上天黑的会比较快，现在才六点过，却已经有点黑的感觉。 这里的小巷子特别多，路灯好的不多，大多数是靠住宅小区露出来的灯光和街道两边商铺里的灯看路。 郑青平时也不常来这里，绕了几个地方，总觉得不太对劲。 原本还一脸轻松的左右看，想把路找出来，越看越觉得费劲，很认真左右认路。 柏小玖看她这样，猜到她走错了，也没开腔打扰她，反而扭头去看戚景臣。 这么一路走来，总觉得他很安静。 视线刚转过来，就看见戚景臣的后脑勺，他似乎很专注的看着另一侧的东西。 循着视线看过去，柏小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郑青正在懊恼，她才说自己路很熟，带他们饶近路过去，哪知道才穿了几个巷子，这就迷了路，脸生疼。 听到柏小玖这声忍俊不禁的笑，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好啦，好啦。我是有点迷路，可我绝对能找到正确的路！” 柏小玖压根没在乎她是不是迷路，而是看着戚景臣还在专注着看不远处的一家店铺。 店铺的招牌灯很亮，上面四个大字，“糖炒栗子”。 戚景臣看的特别专注，专注到她们停住了脚步都没察觉。 柏小玖似乎都能从他的后脑勺看见他的垂涎三尺，忍不住的笑个不停，在他衣服兜里，用手抠了抠他的手。 郑青发觉柏小玖压根没注意她说了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觉又有东西吸引到戚景臣，也忍不住笑起来，“你家这位是舍不得走了？” 戚景臣来的时候带了钱，自从跟柏小玖在一起之后，把钱全都交给她保管了。 基本上他自己是身无分文，想要什么东西只能找柏小玖要。 听到她们两个人的笑声和郑青的话，戚景臣转过头来，眼巴巴看着柏小玖，抿了抿嘴，发出好听的声音。 声音里带着一点祈求的小奶音一般，叫人心底发酥，“我想吃。” 柏小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带着个孩子出门，看见什么都想吃，但他撒着娇说要的时候，又叫人特别想什么都给他。 每次拒绝他，他又特别乖没有闹腾，甚至没有疑问，也叫人觉得心疼。 “可是我们现在是去公司年会啊。宝贝。”柏小玖也嗲嗲的回答他，还微微歪头，看着特别俏皮可爱。 戚景臣闻到了糖炒栗子的香气，那会儿就想过去，可知道她们在前往年会的路上，没敢吭声。 这会儿好不容易停住脚步，只需要柏小玖点头，这香喷喷的栗子，他就可以吃了。 郑青一看这两个颜值颇高的人又开始对视，只觉得心脏受不了这一幕，连忙摆手，“得了，得了，今天烤红薯请了。炒栗子也不差一回了。我请客吧。” “这不是谁请客的事。咱们一会儿就去年会了。你打算一路吃过去？年会不吃了？” “我买一袋，咱们三个人分着吃还不行吗？再说了，吃不完，装包里嘛。” “炒栗子热乎的才好吃好嘛！” 戚景臣听到这里，马上眼巴巴的插了一句，“冷的我也吃。” 柏小玖忍不住笑着转头看他，“行了，买买买。给你买。” 郑青也觉得这一副有点孩子找妈妈要吃的那种感觉，笑了起来，“合着我们是两个阿姨带着小朋友出门？我去买，你们等着吧。我顺便看看路。” 柏小玖从来不跟郑青假客套，“那你赶紧找路，别迟到了。” 郑青说是买一袋三个人分，买回来顺手递给戚景臣，“我问了下路，也不算走错。就是咱们还得绕两个巷子。走这边吧。” “不会迟到吧？”柏小玖发觉戚景臣接过栗子，也没把衣兜里的手抽出来，还给她捂着。 跟上郑青的脚步，她把手拿出来，掏出手套戴上，“你安心吃吧。我不冷了。” 戚景臣一脸满足的捧着一袋热乎乎的栗子，摸出来先仔细扒开一颗。 剥的干干净净，栗子被炒的泛着金黄，还有一股特有的香气，戚景臣捏起这一颗，转头往柏小玖的唇边塞，“你尝尝。” 柏小玖正要拒绝，一看他固执的盯着自己，张嘴吞下，慢慢嚼着，“你自己吃。我不是很爱吃这个。” 戚景臣认真看了她几眼，感觉她说的很认真，伸出手臂，“那你挽着我。手放好。别冻着。” 柏小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能被他捂在蜜里，乖巧的笑着点头，“你好好吃，我乖着呢。” “嗯嗯，你最乖。” ------------ 第174章 年会偶遇 “你最乖，超级乖。手放好。”戚景臣一脸认同的点头，可等她走在身边的时候，依然伸出一只手来牵住她。 柏小玖挣扎了两下，想让他专心吃东西，但他手抓的很紧，只能放弃，扭头看他一只手拎着那袋糖炒栗子，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扬眉，似乎无声疑惑。 “我又不会丢，你吃你的，我戴着手套不会冷啊。”柏小玖说话间举起另一只手，还晃了晃，手套上的毛球也跟着晃悠，仿佛在说我多么暖和。 戚景臣就喜欢看她做出各种俏皮，叫人恨不得捧在手里亲个够的可爱动作。 一看她摇头晃脑，更舍不得松开手，把她紧紧牵着，另一只手拿着那袋栗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它不会跑，你会跑。” “我才不会乱跑。一会儿冷了不好吃。”柏小玖心里很满足，又开心，脸上却故作不满的模样。 戚景臣最近也算是了解她了，知道她经常口是非心，只是朝她歪头一笑。 “终于走到了，就是这条街。你看，这边走过去。那个大厦看见了吗？会所就在这里面。”郑青在前面专心找路，压根没注意后面两个人的互动。 走到小巷子附近，仰头四处寻找，终于看见了标志性的建筑，激动恨不得原地蹦起来。 柏小玖也不劝戚景臣多喝一点栗子，乖巧的被他牵着跟着郑青往前走。 一边走，却发觉他依然还在吃栗子，探头一看，这才发觉他把栗子揣在衣兜里，单手拿一颗出来，直接塞嘴里。 这吃相就像是树上站着一只小松鼠，安静的捧着自己的松子慢慢嗑。 被柏小玖发觉后，戚景臣假装望了望天，停了手，嘴也没动。 “行了，反正都吃这么多了。你继续吃吧。”柏小玖是怕他现在吃饱了，去了会所看见好吃的郁闷。 反正现在吃的开心，吃着东西还非要牵着她，让她心里冒着幸福泡泡，也不想多管。 “我听说咱们公司又要改制了？”郑青找到路了，整个人轻松下来，走到柏小玖身边说起公司的传闻。 柏小玖之前听宋薇莉提过一次，但消息只是消息，还不能确认。 这会儿听到郑青也在说，好奇的扭头看她，“都知道了？” “薇姐跟你说了？”郑青知道宋薇莉也喜欢把一些消息提前透露给柏小玖。 但她从来不去问柏小玖，除非柏小玖主动说，她知道自己有时候嘴巴不严实，万一不该说出去，从她嘴里说出去，到时候百口莫辩，还会影响柏小玖。 这是她跟柏小玖之间的默契，两个人知道彼此的为人，却又很信任彼此，可以放心的坚持自己的原则。 “嗯。之前提过一次。但不是很具体，就说是要大改。但是会等到过完年后。” “你会不会有升职的机会？”郑青一想到柏小玖升职，心里就开心，可想到她升职没准会离开自己，又觉得难过。 “薇姐没提。我觉得没什么希望。你看着点路啊，可别迷路了。”柏小玖一点不在乎升职的事，现在只希望能快点过完年，解决戚景臣工作的事。 邱竹萍最近都开始喜欢到房间里探头探脑，来询问在家里上班到底怎么工作，薪水如何的事了。 “怕什么。一会儿就走到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公司年会。该不会什么电影里的鸡尾酒晚会，需要穿晚礼服吧？” 郑青刚毕业就进了景伞上班，也不知道年会到底是什么，只是看邮件通知说，年会地址选在宏图会所，希望各种穿着正装出席。 对郑青而言，只要是穿的整整齐齐就是正装了，哪里知道得有多正式。 “又没说必须晚礼服，咱们穿成这样可以啦。”柏小玖把外套下摆捞起来，让她看了眼里面的裙摆。 郑青是听着柏小玖说，也穿的差不多，看她这样，心里定了定。 还没说话呢，被戚景臣瞪了一眼，看他忙不迭的替柏小玖整理外套，知道他怕柏小玖着凉，心里既好笑又好气，回瞪了他一眼，朝前走了几步。 “快点吧。虽说走着路不是很冷，可到了会所更暖和啊。” 三个人走的戚景臣吃完了一袋栗子，终于走到了大厦门口，上了电梯，到了十八楼的宏图会所。 刚出电梯，就听到了轻柔的音乐，在电梯右侧是一道玻璃门，被花朵装饰起来，还有一块很大的展板。 展板旁摆着一张长桌，站着几个人事部的同事，穿着冬季的短裙靴子，化着淡妆站在那里聊天。 柏小玖进电梯时看了一眼时间，刚到晚上七点二十分，离八点开始还有四十分钟，没想到现在就有人开始等待了。 “来的好早，开签到吧。家属也要签字领取礼物哦。”正好对着他们的人事部同事热情的朝她们招手，视线一直盯着戚景臣。 柏小玖长得甜美，声音好听，原本在客服部就挺出名，现在有了戚景臣这个男朋友，两个人走在一起差不多就是焦点。 戚景臣心里还记着之前柏小玖说他小白脸这件事，心里总有几分不舒服，连带着她的其他同事也觉得印象不好。 这会儿沉默的签了字，拿了礼物，只是朝她们淡淡点个头，轻声回了句，“谢谢。” 长得帅气的人一旦冷着脸，总给人特别大的压迫感，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他本来个子就高，拿了东西还冷着脸，这么居高临下的道谢，更像是一副懒得搭理你的敷衍模样。 柏小玖和郑青正在展板前签着自己的名字，压根不知道后面的戚景臣散发着低气压。 等签完名字，朝几个同事礼貌的笑了笑，挽着戚景臣，“走吧，我们进去。” 三个人的背影刚消失在她们面前，其中一个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态度啊。长得帅了不起？” “小白脸嘛，就是这样，人前人后脸不同，你又不是金主。” 电梯刚打开，从里面走出宋志和穆西泽。 穆西泽正在嘴里说着，“我就上来打个招呼，聊几句就走，你可别坑我。” “兄弟一场，我坑你干什么？咱们不少同事挺想你的。你就是来蹭个饭也没所谓啊。” 两个人正在说话，人事部的几个人还在继续说着戚景臣和柏小玖。 “其实我看那个柏小玖长得也挺好看，你说她干嘛非要养个小白脸？找个有钱的不好吗？” “个人喜好嘛！再说了……” “咳咳，来人了。麻烦到展板上签名，家属到这里签名领取礼物。” 穆西泽差不多有半年没看见柏小玖，说忘记了，心里不想是不可能的。 自从那次在她家楼下堵她，想说点心里话，却遇见了戚景臣，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一段感情，放不下，忘不掉，只能不停工作去充盈时间。 如果不是在楼下遇见宋志，两个人聊了几句，被他热情邀请加奋力拉扯，他其实…… 签完字的穆西泽心底在无心叹息，其实他根本就是想看柏小玖一眼，才这么轻易的被宋志邀请来吧。 如果不是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回到景伞，或者联系柏小玖，他早就想看见她，哪怕只是看一眼，说一句话。 他心底压抑了太多的情感，想要宣泄爆发。 也许见到了柏小玖，把这几个月的相思解掉，他就彻底释然了，放下了。 现在听到人事部的闲聊，无意中说到柏小玖养小白脸，穆西泽的心底开始翻涌，情绪复杂的让他恨不得马上见到柏小玖。 宋志之前也算是暗恋了柏小玖一段时间，对于她没有得到过，也彻底释然放下了。 这会儿听人提到柏小玖，才想起身边的穆西泽是她前男友，原本跟他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想起他的身份，又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帮他领取了礼物之后，推着他往前走。 嘴里随意说着话题，“说起来，之前我还赶鸭子上架，帮寒雪录音。那简直是受罪。比起这些，我更喜欢跟数据打交道。” 宋志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穆西泽更想看见柏小玖了。 之前看见了过去公司的宣传视频，出于留念，穆西泽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看就听出了跟宋志配音的是柏小玖。 他原本以为自己彻底放下了，不会再想起，差不多走出来了。 可是听到柏小玖的声音，才知道自己压根没有忘记，只是压在心深处。 听了一晚上的声音，把那些台词都能背熟了，此刻听到宋志提到这个话题，他心里竟然在翻滚着嫉妒的情绪。 看见宋志那一刻他就想起了那个视频，可宋志热情的聊着过去在公司共同打拼的事，他渐渐放下。 这会儿被宋志提起，他忍着情绪问了一句，“我听过，你配的很好。只是后面的视频怎么换人了？” 景伞的宣传视频目前只放出两部，第一部是宋志跟柏小玖配音，第二部是柏小玖和戚景臣配音。 穆西泽一听就听出人换了，可没想起到底是哪个同事，这会儿总算是抓到合适的机会。 “她男朋友来陪她加班，正好帮忙配音。”宋志毕竟只是短暂的暗恋，不自在那么一会儿也就好了，神色自然的回答了一句。 穆西泽耳边是宋志的回答，眼前是挽着戚景臣的柏小玖，穿着凸显身材的连身裙，正站在不远处的甜点桌前面，扭头跟戚景臣说着什么。 跟过去一样的甜美可爱，这一刻他看见她嘴一张一合，仿佛能听到她软糯娇嗲的声音。 耳边是刚才人事部前同事的闲聊，小白脸？ 穆西泽看着戚景臣的目光渐渐不善起来。 ------------ 第175章 男人之间的对话 柏小玖三人走进会场，发觉比自己想象中更上档次一些。 但已经到了不少熟人，都是同事们，穿的也不是特别正式。 不过平时在公司都是T恤牛仔裤，这回大家都是连身裙，衬衣，看着没有平时那么随意。 到场的人不算太多，还有一些研发的人，客服部人多，显得熟人比较多，就算没说过话，也看见过几次。 很快不自在的感觉就没了，郑青融入环境很快，自己蹦跶着找喜欢的饮料去了。 其实也是不想当他们两个人的电灯泡，一进了会场，打量一下，在开宴之前，还有不少摆放着饮料和甜品、零食的长桌。 看着有几分自助餐的感觉，郑青很喜欢这种自在选择吃东西的场所，随意拍了拍柏小玖，自己找乐趣去了。 戚景臣一进来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视线就放在了甜点桌上。 柏小玖忍着笑陪他过来，正在陪他挑选，“据说如果谁需要，还可以打包回去一些。我们走的时候，你需要吗？” “不要，我就随便吃点。一会儿开开席我不吃东西，你会不开心。” 戚景臣直白的话让柏小玖捏了捏他手臂的肉，“我是那么苛刻的人吗？” “你不是，就是担心我。”戚景臣看了几眼桌上的甜点，先摸出烟盒拿出一支烟来。 柏小玖伸手一拦住，左右看了看，“我没看见其他人在抽烟啊。会不会不让抽烟？” 会场很大，足以容纳上千人，这么宽阔的地方，有不少角落，戚景臣不在意的摆摆头，“也许别人在什么角落偷偷抽烟呢？” “先生，不好意思，现场女士较多，我们专门准备了吸烟室，在那边，我带您去好吗？” 柏小玖一看走过来的服务员，这么彬彬有礼的阻止戚景臣吸烟，拽了拽他的手臂。 戚景臣老实的收回烟，朝服务员礼貌一笑，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我知道了。看见了。” 服务员见他没有跟着走的意图，又扫了眼他塞回烟盒的烟，朝他歉意一笑，走到了另一边。 “你去吧。我一个人又不会丢。这是我们公司的年会，全是熟人。我在这里等你。” 柏小玖知道他不去，还频繁看她，就是怕丢她一个人在这里，会不高兴。 说完看他还为难的左右看，闷笑一声戳了戳他的腰，“全是熟人，没陌生帅哥来抢我。” 这话真是说到戚景臣心坎上了，每当他不在柏小玖身边，总觉得她随时会被人抢走。 被她的“小爪子”这么一戳，心里突然定了定，左右看了看，没人关注他们，把她的手捏住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要不要一起？” 柏小玖一直都抽女士烟，烟瘾并不大，而且在外面尽量不抽，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吧。不用着急，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席。” “那我去了，你乖乖的。”戚景臣俯身在她额头一亲，“我很快回来。” “我去抽根烟。”穆西泽扫了戚景臣几眼，怕被身边的宋志看出什么，没继续看，反而显得很轻松的跟他闲聊。 余光瞅见戚景臣和柏小玖亲密的说话，和那些小动作，只觉得心拧起来的疼，攥住拳头提醒自己不要太在意。 可耳边是宋志的话，脑子里早已乱掉了。 穆西泽一看戚景臣拿着烟朝另一边走去，连忙拍了拍宋志的肩膀，跟上了戚景臣的脚步。 宋志还有些懵，等穆西泽走远，才挠了挠脑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不是不抽？” 戚景臣跟柏小玖的同事都不算熟悉，唯一的熟悉的大概只有郑青，对其他人印象还不好。 周围全是陌生的人，让他脚步很快的穿过大堂。 会场复制的颇有几分复杂，硕大的会场被屏风和不同的摆设分隔成了许多小空间。 走起来就跟迷宫似的，吸烟室就在墙角边，还可以看见闪光的标牌，可走起来，还得绕道。 “戚景臣？” 戚景臣完全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认识他，听到有人叫自己，停住脚步，有些不敢相信的转过头。 看见穆西泽的第一眼，他觉得很眼熟，很快就想起了这是谁。 “你……”戚景臣记得柏小玖说过，穆西泽早就离开公司，还给她造成过困扰。 话还没说完，穆西泽几步走到他的面前，表情看着还算是随和，“我遇见了老同事，邀请我来看看。” “有事？”戚景臣对他印象不好，但两个人这么面对面站着，一个前任，一个现任。 仔细深想，关系似乎有那么些尴尬，更何况景伞公司不少人都知道。 如果两个人一直这么站着，无非是给人看笑话。 戚景臣不想因为他的表现让柏小玖不开心，将烟盒举起来朝他晃了晃，“一起抽一支？” “我不抽烟。”穆西泽扫了眼他的烟，脑子里是刚才听到的小白脸，第一反应居然是这烟是谁花钱买的？ 脑子里这么想着，脸上就带出了一些不屑来。 “那我去抽烟了。”戚景臣一眼看出他流露出的不满，有些莫名，准备转身离开。 穆西泽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几乎是拽着他朝另一个角落前进，“我们聊聊。” “我自己会走。”戚景臣心里升腾起不满，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有事？” 这句话让穆西泽脚步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左右看了看周围人不算多，才低声说：“我听到点事，想跟你聊聊。” “行。”戚景臣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那次他们第一次见面，柏小玖把话说得很清楚，他还以为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家那位呢？”郑青手里端着两杯饮料走过来，递给柏小玖一杯，“正好，我只拿了你的。这个鲜榨橙汁味道很好，你尝尝。” “他抽烟去了，你要不要去。这里不让随便抽烟，必须在吸烟室。”柏小玖接过她拿来的橙汁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味道真的不错耶。” “你也放心让你家那位一个人去？”郑青喝了半杯橙汁，拍了拍胸脯，这才打出一个嗝，“我好像听研发的人说穆西泽来了。” 郑青知道穆西泽对于柏小玖而言，早就是过去式，说的漫不经心，也没太在意。 说的不在意，听的人更不在意，柏小玖喝着橙汁，巡视着桌上的甜点，敷衍了一句，“他来就来呗。我家那位烟瘾大得很，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 原本不被前女友在意的穆西泽带着戚景臣走到了转角的角落，来往没什么人，不远处还是音响，放着轻柔的音乐，不算吵，也不算太安静。 “找我到底什么事？”戚景臣真的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任何可说的，总不能前后两任在这里和乐融融的聊着柏小玖？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对小九已经放下了。”穆西泽头脑发热的把戚景臣拉到了角落，要开头说话却有些词穷。 他原本就不擅长言词，这会儿面对着戚景臣，自己心里深处无法根除的女孩，现在的男朋友，比他高，比他帅，甚至比他年轻。 脑子里一片混乱，短暂的自卑之后，又浮现出小白脸三个字，再一次被刺激，说话顿时直白起来，“我听说你不上班，全靠小九在养？” 这是事实，虽说有很多复杂的情况造成，但这一句话是实话，戚景臣找不到反驳的点。 原本是不情愿，现在是不自在，被女朋友的前任这么质疑，他的脸在发烫。 戚景臣扭过头看着墙壁，贴着精美暗纹的墙纸，让他伸手无意识的摸了几下，才轻声回应，“跟你有关系吗？” “你要做什么跟我没关系！可是你要这么对小九，我就算是她的朋友，普通朋友也要报个不平！”穆西泽一看他背对自己。 回应的语气很虚弱似的，就像是心虚，顿时心里浮出更多不满，将他拽的转过身面对自己，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把小九让给你，不是让你这么对她的！” 戚景臣心里确实有点心虚，更多是难受自责愧疚，听到这个“让”字，却更多是不满的情绪，扭头怒瞪着穆西泽，“小九不是你让出来的！是她选择了我！我也很爱她！” “爱不是这么用嘴说。你的行动呢？你如果真的在乎她，你爱她就不会让她这么被人在背后说道，也不会让她难堪难受！你是一个男人，你不该把她照顾好？你还想让她一直这么养着你？” 这么话一字字一句句，戳在戚景臣的心口，让他疼的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穆西泽一句比一句激动的话语，皱着眉头看了他好几眼，“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是，是你们之间的事。可是小九值得更好的对待！你这样算什么男人？！”穆西泽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面对他的身高长相，他是自卑的，可一想到他的做法，他心里又升起希望。 柏小玖真的能忍受这样的男人吗？毫无自尊心，又没有担当，更承担不起男人该承担的责任。 “我们之间的事，不劳你担心。还有话说吗？我走了，我不想把她一个人放在那里。”戚景臣心口疼的说话低沉了许多。 他承认自己做的不够好，可被柏小玖的前男友这么指着鼻子说，又觉得不服气。 ------------ 第176章 我要的你给的 戚景臣这种态度让穆西泽有些愤怒，还想说更多，抬头看见戚景臣的表情，愣了愣，顿时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穆西泽攥拳站在原地，面对戚景臣刚才那一脸跟你有什么关系的表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失去了资格。 “你家那位该不会迷路了吧？一支烟去这么久？”郑青喝完一杯橙汁，还没等到戚景臣回来，一看柏小玖还有闲心选甜点，有些无语。 柏小玖慢悠悠喝了小半杯橙汁，放在桌边，朝吸烟室那边看了看，正好看见戚景臣从角落走出来。 “估计多抽了两支，这不是过来了吗？” 郑青转过身看过来，“帮你家那位拿杯橙汁？” “那就多谢了。”柏小玖总觉得戚景臣脸色不太好，似乎吸烟的时候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随意回了郑青一句，朝戚景臣走过去。 戚景臣此刻更多的是愧疚，不知道如何面对柏小玖，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内心对于穆西泽的多管闲事是厌恶的，但他说的也没错，这才叫戚景臣心里更难受。 没有什么比一个情敌来教你如何对自己的女人好更憋闷。 “你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看呢？”柏小玖迎上来挽住他的手臂，却没闻到烟味，疑惑的瞅了他一眼。 戚景臣拍了拍她的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嘴嗫嚅一下没有吭声。 “央央说这里的鲜榨果汁不错，替你拿一杯去了。这里的甜点看着也不错，你吃点？”柏小玖随着他走到甜点桌边，扭头看了他一眼，无意又追问一句，“你真的没事？” 耳边仿佛是柏小玖曾经说过的话，两个人之间不要欺骗彼此。 戚景臣伸手拿起一块精美的蛋糕，老老实实回答了，“我遇见了穆西泽。” 柏小玖有些惊诧的扬起眉头，“怎么会遇见他？他已经离开景伞了。” “他说朋友带他过来看看，跟旧同事叙叙旧。” 戚景臣话说到这里，啃了一口蛋糕，瞅了眼柏小玖，咽下了其他的话。 柏小玖微微凝眉，总觉得他看着不对劲，“他说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嘴里这么问着，可心里还是觉得穆西泽不像是这种人，更觉得很疑惑。 “没说什么，就是随意聊了几句。”戚景臣又咬了一口蛋糕，脸上仿佛是要认真吃蛋糕的表情。 柏小玖看他不想说，心里很好奇，却没多问，岔开话题说起其他，“吸烟室在哪里？我也想去抽支烟，你要陪我去吗？” “好啊，我陪你去。” 两个人从抽完烟，回到会场，又跟陆陆续续来的同事寒暄，再到入座，再没提过穆西泽这个话题。 等公司高层致辞完毕，开始表演节目，热闹起来，坐在柏小玖身边的郑青瞅了眼安静吃东西的戚景臣，凑到柏小玖耳边轻声问：“你家这位怎么了？今晚特别沉默啊？” 戚景臣自从遇见穆西泽之后，是比平时沉默了许多，柏小玖心里清楚他们之间肯定说了什么。 但现在在参加年会，她很怕询问过多让他情绪不好，被别人看出来。 “他刚才去抽烟遇见了穆西泽。”柏小玖低声回应了一句。 郑青差点惊呼一声，很快捂了捂嘴，才轻声说：“然后呢？可我没看见研发部那边坐着他啊？” “不知道，可能就是来打个招呼吧？”柏小玖随意回了一句，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别提了，“算了，他吃得开心就行了，其他不管了。” 郑青知道今晚人多，万一闹起来也不好看，顿时又捂了捂嘴，示意自己不问了。 “你晚上没怎么吃，尝尝这个，我觉得味道不错。” 柏小玖刚跟郑青说完，一转身看见自己碗里被夹满了菜，戚景臣还在边说边夹菜堆在最上面。 “够了够了，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柏小玖一看这一桌坐的其他人都在纷纷看过来，装作没看见，伸筷子分了一些菜给他。 郑青看两个人相处没什么问题，看着似乎还好，松了口气，专心看着节目。 年会很长，不但有各个部门出的节目，还有抽奖，更有高层不断发言。 来来回回，八点开始，一直到十二点才结束。 两个人把郑青送上车，才自己找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两个人疲惫不堪，戚景臣依然话少，柏小玖却有些忍不住了。 压抑了一晚上的好奇一直在隐隐作祟，时不时提醒她思考穆西泽到底做了什么。 戚景臣脱掉外套，看她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俯身拿起座椅上的浴巾，擦了擦脸，低声问：“怎么了？我脸脏了？” “现在终于到家了。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吗？”柏小玖扯掉他手里的浴巾，朝他微微叹一口气，“不想说？不好说？” 戚景臣愣愣看着她，低头那么看着，慢慢转身坐在她身边，伸手抓过她的手，放在手里摩挲几下，轻声说：“没什么不好说，不想说。” 说到这里，转头看她，神色很认真，“小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柏小玖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不是思考这个问题，而是愤怒。 戚景臣好端端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是不是穆西泽说了什么？ 戚景臣久久没得到柏小玖的回应，还以为她心里这么想着，越来越低落。 心情越低落，心就越凉几分，仿佛跌进了一个冰窟里，不断的往下滑，越来越往下滑。 戚景臣呆呆看着她，鼻腔都有了酸涩的感觉，带着鼻音再问了一次，“你是觉得我很没用对吧？” 柏小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我怎么会这么觉得。你找不到工作，是因为我不让你去做销售这些轻松找到的工作。” 之前戚景臣心急，想先找个销售工作做着，哪怕什么都不懂，也可以从头开始。 是柏小玖很心疼他，觉得他在这里没有人际关系，又不熟悉路，连方言都不懂，很难起步。 但他没有工作经验和学历，一时半会找到合适的工作有些难。 柏小玖是希望有机会找到他能胜任，但不会太累的工作。 她一直觉得现在她的薪水两个人足够使用，又没有房租水电这些烦恼。 可以等到过完年之后，她再陪他去找工作。 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些自责，是她一味的阻止他做这个做那个，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各种阻止。 “不是，是我不够好。如果我足够好，你根本不需要为我去忧心这些。”戚景臣握紧了她的手，又抬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两口，声音更低落了，“我觉得我真的不够负责任，我没办法给你最好的生活，我连找个好工作都做不到。” 柏小玖安静的听着他说这些，大概能明白穆西泽对着他说了什么，等他低着头看两个人交握的双手，晃了晃手，等他抬头看过来。 这才眼神专注的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最好的东西，甚至不知道什么才叫最好的。之前我就说过，我从来不喜欢活在别人嘴里，我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戚景臣眼眶有些润，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打退堂鼓，让她拥有更好，能对她很好的人，想到这里，心绞痛起来，“小九，我觉得我真的好差劲，我一直反复问自己，我配得上你吗？我是不是不该继续陪着你？我是不是没有这个资格？” 他越说声音越低，头渐渐垂下来，不敢去看她，手也跟着颤抖起来，“我是不是不配？我是不是该离开？” 柏小玖听到这话特别生气，甩开他的手，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必须直视着自己，“戚景臣！你认为，你认为，别人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是吗？” 戚景臣都快哭着离开了，被她这么一捧起脸，还有些诧异，再一听她这么愤怒的话，喃喃回答：“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啊……” “听到了，但你说什么丧气话？你说什么配不上，没资格？自己喜欢的人不该紧紧抓住？我看你根本不在乎我，如果在乎我，你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柏小玖越说越激动，如果不是双手捧着他的脸，说不定会伸手给他脸颊几下，让他清醒一些。 戚景臣被她这么一说，有些着急，怕她误会，连忙急急回答，“我没有，我真的爱你，我没有不在乎你。我只是怕自己不能给你更好的，我想给你一切！” “你现在做不到，不代表将来做不到，我愿意给你这个时间，也愿意等待。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在乎你，我愿意做这些，我没有嫌弃过你就行了！” 柏小玖的话让戚景臣的鼻腔更酸了，眼眶也越发润了，目光紧紧盯着柏小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会努力。好好努力。” “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还动不动说要放弃，说你要离开我。我马上就转身走！头都不会回！明白了吗！” 戚景臣忙不迭的点头，伸出双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我不会，再也不会，我真的不会这么说了。” “戚景臣，你要记住。所谓你要给的，不是你想给的，而是你需要问问，我是不是想要这个。以后我也会这样，再也不会自以为是。” “收到！” “傻子……” ------------ 第177章 过年 “提前说过年好啦。睡醒就是大年三十！” 柏小玖朝一脸朝气的宋薇莉捂嘴打了个呵欠，这才有些含含糊糊的问：“你们不是放假了？今晚大年三十，你怎么还来？” “写总结，扫尾，过完年就要开始公测。一个游戏的公测多重要啊。今天一天都要开会。”宋薇莉说着话，伸手捏了捏柏小玖的脸，笑嘻嘻的说：“顺便来看看你们，提前说声过年好。” “行了，你准备去开会吧。我洗洗交完班就走了。”柏小玖熬了一夜，实在有些困了，搓了搓眼睛，才朝她扬起笑脸，“提前说了，新年快乐。” 交完班，郑青帮她拎着包迎上来，急不可耐的扯着她朝外走，“我回家差不多就要出发了。快点快点。” 柏小玖知道郑青不是蓉川市本地人，哪怕从小在这里读书，还有房子，可亲戚们都还在家乡，过年过节都得回去装装样子的团聚。 “你爸开车？今晚大年三十，开车回去会不会有点堵车？” 郑青无奈一笑，“那有什么办法。我们还算好呢，正好大年三十、初一休息。我能回去吃顿团年饭，很给面子了，也懒得早点回去。正好一路堵回去，吃完饭就走。” “你还能在车上补瞌睡，我大概睡不了多久。每年过年，都是在我家团年，估计我妈要喊我帮忙做事。” 柏小玖说着话打着呵欠，跟郑青并肩走出电梯，一眼看见单间背包的戚景臣，朝他招了招手。 “你家这位，还真是风雨无阻。”郑青裹了裹外套，一副要往风雨里扎的架势，随意摆摆手，“提前说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初二见。” “初二见。”郑青从戚景臣身边路过，也摆手说了一声，“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知道柏小玖跟郑青关系好，戚景臣已经学会稍微善待一些，至少不是以前那么冷脸。 “你背着包做什么？外面还在下雨？”柏小玖上前替他拍了拍外套，上面还挂着雨珠，“怎么不打伞。” “雨小多了。昨晚才大，你不在，我一个人睡觉好冷。”戚景臣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碰冰冷的外套，不在意的晃了晃身体，“一点雨点，懒得打伞。” 牵着她走出几步，感觉自己的手温暖了她的手，才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我给你熬了可乐姜汤带来，免得你冷。” 蓉川市过年期间向来都是最冷的时候，平时还好，这几天柏小玖正好生理期，人也变得慵懒矫情起来。 想着要站好年末最后一班岗，她忍了忍，没有请病假。 毕竟这个夜班过去之后，就是新的一年到来。 打开保温杯，热气升腾起来，还有可乐和姜混合在一起的辛辣味道，闻着就觉得身体温暖了起来，“可乐姜汤不是适合感冒喝嘛。” 柏小玖浅浅抿了一口，有些烫，只敢小口抿着，心里的甜和姜的辛辣混合在一起，浑身都暖了起来，特别是心里，暖的好像自己在喝蜂蜜水，还是齁甜那种。 “上次你不是来那个痛？你说喝了可乐姜汤不痛了。我快出门前，看了眼还在飘小雨，怕你着凉，又怕吹风你会痛。带来让你喝着总归可以预防疼痛。”戚景臣揽住她的肩膀，替她拿下背包，顺势背到自己的肩头。 看她捧着杯子喝的跟一只小松鼠似的，特别可爱，拍了拍她的发顶，“慢慢喝，小心烫。” 烫的不是这杯可乐姜汤，而是他那些话，叫人能从心里一路烫的浑身舒坦，什么严寒都不怕了。 “我也只是偶尔痛嘛。”柏小玖嘟囔了一句，喝了好几口，盖上盖子，转头朝他抿嘴一笑，“爱你。” 这两个字让戚景臣揽住她肩头的手一紧，嘴角也上扬起来，欢快的转头看她一眼，“我也爱你。” 两个性格外放的人，最喜欢直白的表达，丝毫不觉得说出来会太苍白敷衍。 相处这么大半年，两个人从彼此一点点试探，适合，熟悉起来，发觉很多时候，直白的表达，对彼此更好。 这种相处方式反而让他们觉得十分自在。 柏小玖依靠在戚景臣的臂弯里朝外走，手里抱着保温杯，“你就带一杯水，背这么大的包干嘛？” “你妈说今晚要出去吃团年饭，但在餐馆吃饭饮料酒水太贵，叫我先去买一些。我想着你白天要睡觉，我进进出出会吵着你，来接你下班，顺便把东西都买好。” 戚景臣体贴的话让柏小玖更贴近他几分，声音软软糯糯的应了一声，“嗯。” 回应完了才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他，“平时过年都是在我家啊。我妈今年不自己做菜了？她有说为什么吗？” 戚景臣倒真不知道他们家平时过年的惯例，听到这话歪头思考一会儿，“好像说，今年过年跟你外公外婆那边团年。” “啊？平时都是跟我爸爸那边的亲戚团年啊。今年怎么……”柏小玖说到这里，自己闭了嘴，大概猜测到了原因。 平时过年，邱竹萍和柏君国两个人会在大年二十九先去她外公外婆那里吃一顿便饭，算是提前团年。 大年三十的时候，会隆重款待爸爸那边的亲戚们。 柏小琉和柏小玖都不太喜欢妈妈那边的亲戚，大年二十九也不算正式的团年，基本能不去就不去了。 柏小玖猜测今年唯一不同的就是柏君国做了错事，还被邱竹萍抓住，一定是跟这个有关。 想了一会儿，这种事她也不好说，不好管，毕竟是父母的私事。 转念一想，又扭头去看戚景臣，“过年了，你还不打算联络你妈？” 戚景臣没想到话题到了这里，微微凝眉，很快舒展开，摇了摇头，“不了，过完年再说吧。我怕我跟她联系，她说话不好听，我跟她吵起来。到时候影响彼此过年的心情。” 柏小玖知道他始终还有心结，没有彻底打开，也不去催他，又岔开话题问：“是晚上团年吧？我不想下午起床。” 戚景臣察觉到她是故意岔开话题，心里松口气，又觉得满满都是感动，很多时候她都很顾及他的感受。 这种被人呵护在乎着的感觉很好，伸手撩了撩她的发尾，轻声回答，“是晚上去吃饭。你好好睡吧。” “你晚上要去见我的亲戚们，不紧张？”柏小玖喜欢他温柔的回答，又朝他怀里钻了钻，笑嘻嘻的问他。 戚景臣知道她不过是打趣他，拍了拍她的发顶，动作很轻，“调皮。” “我就喜欢看你紧张到语无伦次的样子。” 戚景臣知道她是在笑他第一次见到柏君国的模样，不过现在回想，他自己也想笑，又在她头顶拍了拍，“现在不会了，被你教出来了。” “那也是我厉害。哼。”柏小玖故作傲娇的仰头，离开他的怀抱，刷卡上了车，又扭头朝他做个鬼脸。 戚景臣特别喜欢她这种调皮的小模样，宠溺一笑，随着她上了车，在她旁边坐下，手臂一展开，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值班一晚上，很累了，先睡一会儿。” 之前觉得自己需要帮助妈妈做家务事，心里还有些抗拒回家，恨不得找个宾馆好好睡一觉再说。 这会儿听说晚上要去餐馆团年吃饭，也不需要她费心帮忙，可以睡个好觉。 反而不觉得那么困了，坐在车上肯定不如家里的床躺着舒服。 柏小玖乖巧的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刚躺好，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放在他大腿上不安分动弹的手，轻轻捏了捏，“好好睡。” “现在不算很困，车上睡也不舒服啊。”柏小玖嘟囔一句，干脆两只手握住他的手，翻来覆去看他修长白瓷的手指，越看越喜欢，一根一根的摩挲着。 戚景臣被她这么弄的有些心痒痒的，恨不得低头堵住她的嘴，又把她调皮乱动的手紧紧架住。 可现在在公交车上，他知道她不喜欢在公众场所太过亲密。 这么隔绝其他人视线的小动作还可以，一旦两个人吻在一起被其他人看见，她又会觉得不好意思。 任由她将他那只手摩挲了一遍，才轻轻摁住她的两只手，“那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熬了一晚上不累吗？” “不累啊。可能是你的可乐姜汤让我清醒了？”柏小玖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用脸颊蹭了蹭他，发出了轻笑声。 戚景臣被她闹腾的彻底没了脾气，任由她这么胡闹着，伸手把她放在膝盖上的保温杯拿过来，递到她面前，“那就喝了这一杯，直接睡吧。” 柏小玖推开保温杯，嘟囔一句，“之前就说啦，人家的可乐姜汤都是切成片，你直接切成碎末。一嘴的姜末。” 戚景臣笑着晃了晃保温杯，凑到她耳边，“姜末才跟入味。不然我用更方便点的方式喂你？”说完还噘嘴，一目了然的目的。 柏小玖往他怀里钻了钻，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身体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我要睡了！” 戚景臣就知道只要在外面这么说，她就老实消停下来，无声笑了笑，又忍住。 单手费劲的把保温杯装回背包，这才伸手搭在她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 第178章 我们的 柏小玖原本是装作要睡觉，打算小憩一下，继续起来闹腾戚景臣。 哪知道在他怀里很温暖，他还伸手垫着她的脑袋，又不停替她暖着手。 就算一直斜靠着他没有平躺在家里舒服，可被他的气息和温暖包裹。 又喝了小半杯的可乐姜汤，浑身暖洋洋的，很快在车上先睡了一觉。 下车的时候，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仿佛不需要睡觉都可以。 打开家门，家里依然有了过年的味道。 以前每次都是柏君国的兄弟姐妹到柏君国的家里团年，邱竹萍特别忙碌，会采购很多食物，做一桌子的菜。 很多菜都是大菜，需要好多工序，这样邱竹萍就会很忙碌，堆满一屋子的食物。 各种食物放在一起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是过年特有的，每次闻到这种气息，柏小玖就会有一种又过年了的感慨。 原本以为晚上出去团年不会闻到这种味道，哪知道回家还是闻到了。 把身上的背包随意往房间一丢，柏小玖蹦到厨房，看了一圈。 邱竹萍正准备把锅里的东西捞出来，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她，“下班啦？小臣呢？” “你不是说晚上聚餐要自己带饮料酒水吗？他去买啦。一会儿回来。”柏小玖站在厨房用手扇了扇，鼻子一嗅，满足的深呼吸，“过年的味道啊。不是说晚上去餐馆吃饭？” “嗯。跟你外公外婆她们团年。平时他们都是大年三十去餐馆吃一顿，咱们每次都没去。今年也该去了。”邱竹萍说起这个话题，还略带得意，但很快敛下，笑着说：“吃完团年饭，我们要跟着你大姨小姨出去玩几天。我寻思着你过年还要上班，餐馆也不开门，总得给你做点吃的吧。” “出去旅游？真想去啊。”柏小玖一点不喜欢跟邱竹萍一起出去玩，不过总要表现出喜欢。 邱竹萍果然喜笑颜开的斜睨她一眼，又遗憾的撇嘴，“你要上班。算了吧。下夜班不困？去睡吧。” “不需要我帮忙啊？” “就你们两个人的东西，还需要什么帮忙。给你们随便做点吃的就行了，够你们吃个几天。免得我出去玩还担心。”邱竹萍嘟囔了一句，转身去端炉子上的半成品。 转过身看柏小玖还傻愣愣站在原地，朝她一抬下巴，“叫你赶紧去睡觉，别妨碍我。” “老妈，你最好啦。我去睡了。”柏小玖伸手想抱她，表示内心的喜悦，可一看她端着菜，朝她歪头一笑，转身去睡。 邱竹萍看了眼她的背影，又嘟囔一句，“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戚景臣动作很快，到家的时候，柏小玖刚洗漱完毕，换好了睡衣，往床一躺下。 等他走到床边坐下，替她理了理被子，才轻声说：“其实我妈对我挺好的。虽说有时候说话不是很好听。” 这么半年的相处，戚景臣对于邱竹萍的厉害见识的很全面，岂止是说话不好听，简直是难听之际。 有时候让他听到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柏小玖，可一想想她又会忍下来。 这些事戚景臣从来没打算告诉柏小玖，毕竟这是她的亲妈。 听到这个话题，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她又不是你后妈，不对你好对谁好？” 戚景臣知道柏小玖对于邱竹萍最宠爱柏小琉这件事，其实心里是计较的，只是不会表现出来，拍了拍她的被面，“睡吧。想那么多做什么？” “不是，我就是想着吧。我妈有点好面子，今晚你也要跟着去吃饭，要不要买点礼物啊？反正我刚拿了年终奖。” 戚景臣一听这话微微皱眉，心里有些沉闷，他来是带了钱。 可换季和出去吃东西之类的消费不少，他的钱花的七七八八了，再这么继续下去，他真要成为小白脸了。 虽说心里是不在乎被别人说，反正他们之间懂彼此就行了。 但总归不喜欢被人这么说，之前会不高兴但也没特别愤怒，是因为他带来的钱还没用完，也不是真的在花柏小玖的钱。 现在如果要给柏小玖的亲戚们买礼物，恐怕他剩下的钱完全不够。 “怎么了？你不知道买什么？”柏小玖知道他从来不在乎钱的事，把他带来的钱全给了她。 “不是买什么的事。而是我不想花你的钱。你知道的。”戚景臣知道自己支支吾吾反而会让柏小玖不开心，话说的很直接。 “我说过的啊。你把钱放在我这里。平时我们的花销，都是我们的钱。没有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 “可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所以平时我们的花销，都应该是我付钱。我算了一下，我带来的钱差不多了吧？我不想也不能真的花你的钱。” 柏小玖听他这么一说，既感动于他什么都想给她，又难过于他分的这么清楚。 嘟着嘴，皱着眉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撇过头去，有些不开心的说：“我之前就说了，那都是我们的。不分什么你的我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要跟你分清楚。我不是想惹你不高兴。”戚景臣一看她露出略微生气的神色来，有些着急，连忙伸手去掰她的脸，意图让她看着自己。 柏小玖这会儿脾气上来了，扭过头，恨不得直接用后脑勺对着他，嘴里还在嘟囔，“反正没有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 “好好好。都是我们的。你说了算。别生气了，你睡吧。好不好？”戚景臣担心她熬了一夜，只是在车上这么睡了一会儿，这还在生理期，万一被他气得肚子疼，可怎么办。 每次看她生理期肚子疼，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跟着着急心疼，想想就觉得难受。 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在被面上搓着她肚子的位置，声音很轻柔，“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说是小白脸，可为了你我可以忍受一切。你别生气好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顶嘴，也不反驳了。” 戚景臣知道自己离不开这个时而幼稚，时而成熟，但可爱到叫他恨不得时刻揣在心口。 在他心里，她就是个需要呵护的女孩，是个需要被他捧在手心宠着的女孩，是个需要时刻看着免得被人抢走的女孩。 他总觉得他不在她的身边，她甚至都不能照顾好自己。 但凡看见她生气，他比她都着急，那种患得患失，害怕她因为脾气上来想离开的担忧，会让他放低一切。 在遇见柏小玖之前，戚景臣绝对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有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可以让他放下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尊和原则。 柏小玖每次被他这么轻声哄着，哪怕有脾气都会很快放下，更何况她很清楚他心里在乎的点。 其实她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她真的不在乎钱到底是花谁的。 对于他把钱全交给她的这种信任，她打心底觉得很开心，也很愿意为他付出。 “那你说，我叫你买东西，你没钱了，是不是就不买了？”柏小玖转过身来，那点气早就散了，但还是嘟着嘴，故意装作不满的问他。 戚景臣伸手捧着她的脸，凑到她脸颊亲一下，唇上亲一下，“买。买买买。现在花的，将来一定赚回来给你。” “那你多赚点让我数都数不过来好了。”柏小玖也笑嘻嘻的捧住了他的脸，主动朝他凑。 戚景臣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能被她融化，她什么都好，好到叫他特别害怕失去。 伸手把她抱到怀里，紧了紧才松开，隔开些距离看着她一笑，“好。你要什么我都努力为你得到！” “我可记住啦。等你以后赚了钱，再敢说什么你的我的，我就怀疑你有外心。哼。”柏小玖故意朝他哼了一声，装作不满。 可她这种动鼻尖，有嘟嘴，让嘴角的酒窝很明显，大眼睁着，看着格外可爱。 戚景臣忍不住又把她抱到怀里，使劲摸了摸她的发顶，蹭了蹭她的脸颊，“我的宝贝，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怎么可以，你告诉我！” 任何女孩都喜欢被人夸赞的时候，特别是自己的男人，不管多少岁都喜欢被呵护。 柏小玖在他怀里抿嘴笑着，环抱住他，变得格外乖巧可爱，声音都甜了好几分，“因为你对我好啊。” 不管是什么时候，戚景臣都把她放在第一位，只要她需要，一定努力达成。 也许他现在经济条件不如别人，可他总在用行动表达。 柏小玖其实要的不多，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他能在乎她多一些，就够了。 以前还觉得他年纪太小，也许不懂得心疼人，也不会体贴，两个人还会有南北差异。 可现在看来，也许差异是存在的，但他在用尽一切力气朝她努力靠近，想让两个人更多了解彼此，更能贴近彼此。 许多时候，她说的话，他都能牢牢记住，去改变改正。 柏小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看过，但似乎有那一句话说：“这世上最疼爱你的男人，就是愿意为你改变，一变就是一辈子的男人。” 现在还不知道戚景臣能不能变一辈子，可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在迎合她去改变。 “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戚景臣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仿佛在说你这个傻瓜。 “所以我也要好好对你。我们不分彼此。”柏小玖在他怀里蹭了蹭，一脸满足的深吸一口气。 最初那些试探和犹豫，早在相处中一点点消失，她在一点点的去相信爱情。 ------------ 第179章 不想去 柏小玖睡醒的时候，不知道是真的睡醒，还是被满屋子的香气给催醒。 刚撑着手坐起来，一眼看见坐在床脚边背对着她的戚景臣，此刻正对着电脑，来回忙碌。 自从他来了之后，配置了一套低配的电脑，虽说运行慢了一点，但玩游戏没什么问题。 可柏小玖的房间也不算太大，就差不多二十多平左右，放两张电脑桌，肯定拥挤。 两个人干脆放了一张长桌在床脚边，两台电脑并排摆放着，坐在床边可以玩电脑，这样可以节约不少空间。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时候柏小玖白天睡够了，晚上不想睡，看电影和光会闪的想睡觉的戚景臣只能蒙着被子才能入睡。 这会儿看见戚景臣背对着她玩的起劲，身体左右挪动，双手都在忙碌，抿嘴笑起来。 戚景臣来了之后，柏小玖忙着享受有人陪伴的状态，把游戏都放下许久，全靠他在练号。 看着他忙碌的状态，柏小玖突然觉得那句话真的很对，认真的男人最帅。 就这么裹着被子，背靠在床头默默看着他忙碌，脑子里突然冒出岁月静好四个字。 戚景臣忙着两个人的大小号，来回倒腾一会儿，余光瞅见什么，跟刚才柏小玖安静睡着的模样仿佛不同。 哪怕他一直忙着两个人的游戏号，偶尔还是会回头看了一眼她。 每次看见她那么乖巧的裹着被子睡着，陪在他的身边，心里就有一种满足感，恨不得把这样的她搂在怀里。 可怕她会被自己弄醒，他一次都没敢动弹。 这会儿余光瞅见光景与之前不同，瞬间回头。 一眼看见正抿嘴笑着的柏小玖，手里攥着被子，露出一张可爱的脸，还有那一头凌乱的发。 就像是刚睡醒的一只小动物，萌萌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叫戚景臣的心都化了。 转过身凑到她面前，替她顺了顺头发，又在脸颊边亲了一口，才轻声询问：“怎么睡醒不叫我？” 柏小玖伸开手，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顺着他的力气一点点起身，小小声回答，“喜欢看你这样嘛。” 也不算彻底清醒的她，说话带着一点点鼻音，听着嗲嗲又娇软，叫戚景臣忍不住抱住她，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什么样？” “什么样都好看。”柏小玖笑嘻嘻的回答，顺着他的拥抱在床站起来，准备伸出脚，去够床边的睡衣。 戚景臣为了把她抱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一看她低头去找睡衣，把滑落的被子捞起来，裹在她的身上，“睡够了？” “有点饿了。几点了？晚上几点吃饭？”柏小玖被他裹成了一个蚕宝宝，笑嘻嘻的蹦跶起来去亲他的脸，差点在摔倒，又被他整个抱在怀里。 戚景臣喜欢柏小玖这么跟他闹腾，却又怕她闹腾的摔倒，紧紧抱着她，被她在胸口蹭的心口发痒，又紧了紧拥抱，让她老实下来。 “五点半了，你妈妈说差不多八点去吃。你还有时间。” 他也闻到了这一股股的香气，有些东西可以闻出是什么，有些陌生的香气让他很好奇。 可柏小玖一直在睡觉，邱竹萍也没进来跟他们说东西煮好来尝尝之类，戚景臣始终做不到跟他们相处自如，一直没出房间。 “想先吃点东西。你要不要吃啊？”柏小玖仰头朝他，又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撒娇意味十足。 戚景臣很爱她这副娇软的模样，抱着她一直在笑，“吃吃吃。就等你起床给我分享了。” “那你把我放出来啊。我去洗漱，给你偷东西吃啊。” 柏小玖嗲着嗓子说话，能让戚景臣融化一百遍，无奈的戳了戳她的鼻尖，在拿开裹着她的被子前，一手扶着她，俯身去把她的睡衣拿了起来。 戚景臣动作很快，一边将被子扯开，另一只手将睡衣披在她身上，嘴里还在催促，“赶紧穿上，别着凉了。” 蓉川市的冬天，有时候室内温度比室外还低。 虽说他冷的开了一会儿空调，关了门窗，尽量保住余温。 但柏小玖一直不喜欢吹空调，他只开了一会儿空调，稍微暖了一点，就关了空调，免得她睡不好。 这会儿房间里的温度不算高，戚景臣一点不想看她生病，等她伸手套好袖子，伸手很快速的替她扣扣子，嘴里还在唠叨，“穿衣服都这么慢，感冒怎么办？大过年的生病舒服吗？” 柏小玖笑嘻嘻的伸着手，等他整理衣服，嘴里那些碎碎念听着都叫她心里能开出一朵花来。 等戚景臣替她穿好睡衣，又抱了抱他，蹭了蹭胸前，这才蹦蹦跳跳的去洗漱。 戚景臣很喜欢看她时刻都这么活力四射的模样，带着宠溺和无奈看她进了洗漱间，这才转过头继续替他们练号。 柏小玖洗漱完了，闻着满屋子的香气，先凑到了厨房。 邱竹萍忙碌了一天，中午都是凑合吃的面条，这会儿终于快收尾了。 刚好转身看见一脸红光跑进来的柏小玖，知道她睡够了，打开锅盖，朝她连连招手，“香酥鱼刚刚好。尝尝？” 这道香酥鱼其实不是蓉川市的菜，是邱竹萍老家的菜。 鱼切块洗净，炸的香香脆脆，铺好之后，放上香葱姜片等佐料，直接放在高压锅里焖，几个小时之后，连鱼骨头都可以直接吃掉的香酥。 这道菜多放点盐特别下饭，少放点盐可以当零食吃，柏小玖有一度特别喜欢吃这个。 但这个香酥鱼做起来工序太多，又麻烦，邱竹萍平时忙着打麻将，不喜欢做这种菜。 也就只有过年过节时间充裕的时候，会做这道菜。 柏小玖刚张嘴，邱竹萍夹一筷子鱼肉伸过来。 还没进嘴，那股热气就吓得柏小玖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算了，才出锅，太热了。一会儿我自己吃。” “行。那你自己吃吧。反正这些菜都是你们两的。你姐要去你姐夫家过年，我们出去旅游她正好也不需要过来了。” “那二伯伯，叔叔，姑姑那边，都不去了？他们也不过来了？”柏小玖瞅着厨房里的菜，直流口水，顺带关心了一下爸爸那边的亲戚。 邱竹萍转身将筷子丢在水池里，撇撇嘴，一脸随意的回答，“每年都是陪他们过年，这回陪我的姐妹们过年挺好的。” 说到这里，她略带紧张的回头看向柏小玖，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这才拍在柏小玖的肩头，“今晚去吃饭，叫小臣好好说话啊。” “什么叫好好说话？”柏小玖正在遗憾那一盘糖醋排骨冷掉，听到这话不解的转头看她。 邱竹萍迟疑片刻，很快朝柏小玖讪笑一下，轻声说：“小臣别说自己在家上班。对了，他一个月薪水多少啊？可别跟你大姨小姨小舅舅他们说他住在咱们家的。” 柏小玖有些明白了，邱竹萍好面子的毛病又犯了，有些不满的嘟嘟嘴，“你的意思是，说谎？” “这哪里是说谎啊。这不是说着好听一些嘛。一个男孩子住在女方家算什么事，对吧？” 这话柏小玖有点听不下去了，冷了脸看着她，“那当初还是你热情邀约他住进来的呢。” 热情两个字，她咬字格外重，眼睛紧紧盯着邱竹萍。 邱竹萍被自己女儿这么说的有几分不好意思，可不想说实话被自己的姐妹兄弟嘲讽，多丢面子？ “就这么敷衍几句行了。又没叫你们撒谎吹牛。有什么关系？” 邱竹萍对于戚景臣的颜值还是很喜欢，就是关于家庭条件和工作有些不满意，觉得他比不过穆西泽。 别说穆西泽，她觉得柏小玖之前不少男朋友条件都不错，可惜了…… “我姐今晚去吗？”柏小玖知道柏小琉也不太喜欢邱竹萍那边的亲戚，平时几乎不会去跟着吃饭。 “她不去，今晚听说不跟你爸爸那边亲戚团年，她去你姐夫家那边了。” 邱竹萍一回答完，柏小玖朝她灿烂一笑，“那我也不去了吧？就说我今晚值班！” “我都说了你今晚要去，位置都订好了！”邱竹萍还想让他们看看她这未来女婿多好看呢，到时候再把条件吹一吹，还不让他们羡慕死？ 柏小玖一看她那表情，心里有点数了，毕竟是自己的妈妈，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有些知根知底。 “那你就说他被叫去加班了。毕竟他是搞技术的，特别忙，薪水高就这点不好。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 柏小玖这么一提醒，邱竹萍倒觉得也挺好，戚景臣有时候说个话都要磕巴，特别是见到长辈就紧张。 他不去，她自己去吹一吹，好像更好？ 可是这样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戚景臣，这模样不给他们看看怎么行？ “你们旅游，什么时候回来啊？要不要我们去接你们？”柏小玖一看邱竹萍陷入沉思，特别主动的凑到她面前，一脸乖巧的询问。 邱竹萍又被点醒了，松了口，“好啦。知道你不喜欢跟她们去吃饭。那你们两今晚自己在家吃饭吧。我们回来之前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到时候记得来接我们啊。” “嗯嗯，知道。你每次旅游都买不少东西，需要人帮忙拿东西嘛。那今晚你们去吃饭吧。我们两在家不去了。” “那行。一会儿等你爸回来，我们两个人去吃了。就不管你们了。”邱竹萍也算是松了口气，一想到晚上可以随便自己吹嘘，整个人都散发着喜悦。 ------------ 第180章 两个人的年 戚景臣中午跟邱竹萍两个人随意吃了点面，哪怕他尽量减少存在感，邱竹萍也早就提醒过他，不要胡乱说话。 柏小玖去洗漱的时候，他正坐在电脑前犯愁，自己要怎么说。 最怕的不是撒谎，而是漫长的吃饭过程中，他忘记自己的谎言，一遍遍询问之下就会露馅。 戚景臣过去不太擅长撒谎，或者说不屑于撒谎，长期跟妈妈的缺乏沟通，导致他特别直来直往。 可跟邱竹萍接触后，他也懂得，为了柏小玖，为了他们会有将来，有些话他不得不说，哪怕心里极度难受。 以前他觉得自己不会变成满口谎言的骗子，可现在他已经差不多了，看着电脑上的游戏，假装忙碌。 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一丝惶恐。 这样的日子他必须结束，不能继续这么骗下去，这样他算什么有责任感的男人？ 柏小玖还在厨房里吃得开心，敷衍的听着邱竹萍唠叨。 “我啊。一开始觉得小臣可真好看，这孩子跟电视里走出来似的。叫人看着都觉得不真实，带出来长脸。”邱竹萍还在剥着葱，说话的时候回头瞅了眼吃的津津有味的柏小玖。 看她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心里有点被认同感，说得更起劲了，“可你也知道，好看不能当饭吃。我是觉得能长得这么好看的孩子，家里肯定不差。可我现在觉得这孩子家里好像不行啊？” 柏小玖睡了一天，站在满是食物香气的厨房里吃的正开心，好吃的食物让她不断点着头，压根没注意听邱竹萍具体说了什么。 邱竹萍没得到答案，反思三秒，可能是她太过婉转，没听出来，干脆转身拍了拍她的肩头，“问你呢，他家干啥的？问过几次也没说清楚，就说妈妈开店。什么店？大不大？他到第一个月赚多少？” 柏小玖能明白邱竹萍每个问题都是为了她好，她之前也不是一个为了爱情不思考其他的女人。 现代社会，浮躁的爱情都是奢侈品，走进社会那一刻，就没有了纯粹可以追求。 人人都在随波逐流，不管是为了减轻压力，还是逐渐麻木，柏小玖原本是打算找个条件差不多，大家将来都轻松点的男人一起过日子。 可戚景臣的出现，他的身上带着纯粹，仿佛全世界只有柏小玖一个人，没了她就失去了一切。 这种被人在乎重视的感觉，也许一开始会不相信，但时间逐渐过去，柏小玖也会开始相信，觉得自己也可以为了他纯粹一点。 邱竹萍的话让柏小玖装傻的一笑，举起手里的骨头，“糖醋排骨是不是醋放多了？” “有吗？可能我不该用微波炉给你加热？所以吃着醋味多了？我刚尝了味道刚好啊。”邱竹萍顺手拿起一块，尝了一口，才想起自己的话题，戳了下她脑门。 “跟你说事呢。你们两在一起都小半年了，这些事你总该清楚吧？” “我拿给他尝尝。”柏小玖不搭腔，端起那一小盘糖醋排骨，走出两步，又回头朝邱竹萍一笑，“妈，这些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不等回应，很快速从厨房溜走，只留给邱竹萍一个背影。 邱竹萍撇嘴一看这丫头跑这么快，嘟囔了一句，“我看你心里一点数都没！” “尝尝我妈做的糖醋排骨。”柏小玖将一盘排骨放在他面前，见他没有第一时间来拿，伸手拿了一块往他嘴里塞，“这种复杂的菜，我妈都懒得做。也就过年过节，或者我强烈要求才能吃到。一会儿你还可以……” 话还没说完，一看戚景臣被她塞得连连往后仰头，才发觉自己拿的那一块太大了，塞的又不够温暖，差点让他翻了白眼，明知自己不该笑，她还是缩回手笑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戚景臣顺顺气，有些无奈的瞅她一眼，轻咳两声，“我知道，你也舍不得谋杀亲夫。” “臭美。谁是我夫啊？”柏小玖把手里的排骨往他嘴里一塞，看他不伸手，一瞪眼，“自己拿着吃。” 戚景臣一副委屈的模样伸手拿着排骨的一角，嘟囔了一句，“键盘脏。” “我手也脏。你还不是吃了。”柏小玖知道他的意思，可看着他这副模样就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味道很好。”戚景臣现在满腹心事，压根吃不出好与坏，只是这么夸赞一句，毕竟邱竹萍是她亲妈。 “对了，今晚我们两在家过年，不用去跟我亲戚们吃饭了。”柏小玖坐在他身边，拿起一块排骨跟着慢慢啃，说完这话特意转头看了他一眼。 戚景臣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是幻听了，愣了半天才转过头看她，发觉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几乎是双眼放光的问：“真的？” “不去跟我亲戚吃饭，你这么开心的？”柏小玖这句话几乎是自问自答，刚刚说完，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邱竹萍是什么人，不会在乎别人颜面的人，她肯定早就提醒过戚景臣。 一想到这里，柏小玖心里有些闷闷的，总觉得邱竹萍当着戚景臣的面嫌弃他，还要他撒谎，这种事很让人憋闷，但她没有戳破。 很快朝他歪头一笑，“不过，我特别能理解，因为我也不喜欢跟亲戚吃饭。” 说到这里，她握拳在唇边轻咳两声，压低一些声音说：“哎呀，小九，新的一年啦。找到男朋友了吗？准备结婚了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你大了，该早点结婚生子啊。不然以后怎么办？” 戚景臣年纪不算大，又是个男的，还没到被这么问的时候，只是看她这样，跟着笑了起来。 柏小玖仰头长吁一口气，扭头朝他一笑，“所以今年，我们过一个轻松自在，只有两个人的年吧？” 这句话，就仿佛在告诉戚景臣，今年这个世界只有我们，跨年的一天在一起，是不是就像是两个人一起走过了一整年，以后一起走过一辈子？ 戚景臣越想越觉得美妙，伸手揽住她往床仰倒，还没彻底倒下去，耳边是柏小玖的惊呼，“排骨，排骨！” 柏君国向来宠爱柏小玖，在乎她的感受，他自己都不太想跟邱竹萍的兄弟姐妹们吃饭，听到柏小玖说不去，连理由都懒得问，跟邱竹萍出门了。 倒是离开前，给了柏小玖和戚景臣一人一个红包，叮嘱了几句按时吃饭。 这么一对比，哪怕他今年做了特别混蛋的事，可在柏小玖看来，作为一个爸爸，他是真的宠爱她。 “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啦。”柏小玖把家门一关，几乎要跳起来欢呼，邱竹萍一走，整个家都透着自由的气息。 而这份自由里还透着食物的各种香气和过节的气氛，让人都快微醺起来。 戚景臣也觉得轻松不少，特别是不需要配合邱竹萍说谎，也不用去见那么多亲戚，一看柏小玖这样，上前把她抱起来往上一托，“那你想做点什么？” “开电视，看看联欢晚会，一起吃饭。嗯？今晚游戏里没什么活动了吧。”柏小玖拍了拍他的脑袋，又怕被他摔着，很快老实下来，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戚景臣看她有些怕，把她慢慢放下来，在她脸颊快速亲一口，几步走到茶几前，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一会儿还有烟花汇演。我家附近正好是个烟花燃放点，我们站在窗口边就能看见。这样就有过年的气氛了。” 戚景臣正准备去厨房把菜热热，听到她一直显得有些兴奋的喋喋不休，特别有一种家的味道。 平时跟着吴静芬过年，基本就是看她跟一群亲戚喝酒，而他拿着红包，出门随意溜达，满眼都是别人的热闹。 而此刻，他跟他最在乎喜欢的女孩一起过年，吃着东西看着电视，彼此投喂。 这样的过节方式，换做是以前，他几乎从来没想过。 “对了，你看看你要吃什么，不少东西我妈平时都不做的。你不知道该怎么热，热好菜，差不多该放烟花了。”柏小玖也挤到了厨房，跟他介绍案板上放着的各种菜。 戚景臣全程嘴角上扬，听她不停地说，满心欢喜的享受这种家的感觉，节日的氛围。 “那就每样热一点，有一些不需要热的，我倒出来一点。咱们俩都不怎么能吃。”柏小玖说着话，眼前是一直傻笑的戚景臣，伸头弹了弹他的脑门，“分工合作。” “好！” 两个人热好菜端出来放在餐桌的那一刻，外面传来嘭嘭嘭的声音，烟花的声音盖过了热闹的电视。 柏小玖往窗口一趴，满脸笑意的转头朝他连连招手，“快来快来，这里看最好。你看。” 戚景臣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手往那边看过去，璀璨的烟花刚好升到空中，照亮了他们的脸。 视线微微一扫，柏小玖笑的双眼微眯，酒窝尽显，单手托腮看着天空，一脸感慨和欣赏。 戚景臣觉得她此刻的笑容比天上的烟花更美，伸手揽住她的肩头，跟着她的视线一起看过去。 满耳都是她的声音，软糯又喜悦，“这个烟花我喜欢，绽放的时候最好看。这个没什么意思，很快就没了。我喜欢这个有图案。” 戚景臣揽着她肩头的手一点点收紧，满心都是，“这个小可爱是我的，永远都会是我的。” ------------ 第181章 重大问题 “新年快乐啊。虽然我只去了一天，可我给你带了礼物哟！” 柏小玖还没走到工位，就被脸上带着笑意的郑青揽住，伸手在她眉头轻轻一戳，“哦，那可真抱歉啊。我没给你买礼物。” “知道你会忘记我。”郑青佯装不满的朝她嘟嘴，很快又自己笑起来，指了指工位下面，“给你带了一箱水果。喜欢吗？” “什么水果？我天，我爸妈出去旅游了，现在家里只有我和他，我们两可吃不完一箱！” “芒果啊。我们那里盛产水果，不知道吗？超级好吃，我妈还说给你带两箱呢。还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去吃饭。就像是咱们两在谈恋爱似的。”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跟着她走向她的工位，“你怎么来这么早？捧着一箱水果拿来累坏了吧。” “今天这么早呢，是因为我家那位来送我啦。他家终于舍得把车给他开了。开车送我过来的。不过我们现在养车还有些困难，就这几天用用。因为还要帮我妈给她的朋友们送东西。” 郑青俯身把东西从桌下抽出来，没有柏小玖想象中那么大一箱，就是扁平的一箱，看着两个人应该能尽快吃完。 芒果这种水果跟其他水果不同，放久了，一旦发黑整个都不能吃，柏小玖原本还在担心浪费，这么一看倒是松口气。 俯身抱起来，朝她歪头一笑，“谢啦，我的宝贝。” 这话让郑青无语翻个白眼，帮她抬起另一边，一起放在她的桌下面，还在嘟囔，“放这里，你可别不停的踢啊。对啦，我问你呢。我妈说请你吃饭呢。” “我也是服了你。我就没见过这么跟妈妈推销朋友的家伙。” 柏小玖将芒果放好，这才直起身体，顺手拿起烟盒，朝她一摆头，示意去抽烟。 郑青自从认识柏小玖之后，不止一次在自己妈妈面前夸赞这个新朋友，工作能力强啊，对于未来有想法啊。 当然工作能力强，这个算是事实，至于对未来所谓的有想法，这就是郑青的一厢情愿了。 柏小玖是个特别没追求，还随遇而安的人，怎么可能对未来有太大的规划和抱负。 郑青就是觉得她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会勇往直前，看着特别有想法。 例如一开始排斥姐弟恋，现在乐在其中。 朋友之间有时候就跟恋爱一样，一旦看对眼，不管做什么，好的坏的都是优点。 郑青有事没事就提起这位小九朋友，倒是让她妈妈好奇起来，想邀请柏小玖吃饭好几次了。 “我家那位看的那么紧，你觉得我最近能一个人去吗？”柏小玖先帮郑青点了烟，这才自己点了一根，又朝她一努嘴，“再说了，见家长这种大事。” 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又朝她一歪头，“过年嗳？你爸妈回来了？” “没呢，我妈说过几天回来，顺便请你吃饭嘛。见见我的次爱。” 郑青总说章珏羽是她的最爱，柏小玖是她的次爱，缺一不可。 这话总能让她一身鸡皮疙瘩。 “我听薇姐说，你们神游大地今天有重要的活动？需要我给你们安排人手吗？” 柏小玖和郑青正在好友之间肉麻对话，同时扭头一看，祝符叼着烟慢悠悠的走过来，朝她们两扬了扬手，“两位美女，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你也来的好早。” “你们是新年第一次值班吧。我可是值班好几次了，有一次大年三十值班。那才叫凄惨。不过回想起来也挺有意思，我们一个组在公司过了个年。”祝符从嘴里吐出烟雾，随意闲扯几句，又回到了主题。 “薇姐她老人家吧。昨晚给我发短信祝福新年快乐，还要提醒一下你们的游戏活动，服了。”祝符朝柏小玖挑眉，“这是不信任你吧？” “少挑拨离间啦。薇姐昨天跟我说了一声，说这是公测前的大活动。她跟你说了一声，免得你忘记帮我安排人手。”柏小玖白了他一眼。 祝符伸头意图在她脑袋上划拉，被她一巴掌拍走，自己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浅笑一声，“行吧。你要多少人，我帮你看看。” “暂时还不需要，等我看看今早的热线数量再说吧。也不好叫其他游戏白白等我们的热线。” 祝符就喜欢柏小玖在工作上安排的井然有序，压根不需要他来操心，将烟摁灭，朝她一扬手，“随时待命。” “谢了。新年快乐哟。” 祝符白了她一眼，“你也就需要我的时候，知道我的存在。” 等他一走开，郑青闷笑一声，“刚来组里的时候，还觉得他看着特别像是渣男，可现在又觉得，不管他其他私下的事，他工作还是挺厉害的。” “他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有时候太过吊儿郎当，我估计他能走得更高吧。” “你的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毫无上进心，估计你也能走的更高。”郑青摇头晃脑学着她的模样说完，不等她意图打人的手过来，先摁灭烟头跑了。 柏小玖其实一直不觉得自己有所谓超强的工作能力，她不过是上班的时候，该动脑动脑，绝对不偷奸耍滑。 有时候甚至为了工作效率，会思考更多，可她觉得这都是一个人工作该有的态度。 柏小玖到现在还没明白一点就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她一样，工作时认真，该放松时候放松。 大多数人在上班时压根不带脑子，一旦形成了惯性思维，根本不会思考，就是按部就班，出错也无所谓的态度。 “今天下午会有活动，我估计上午会有玩家来咨询。下午的时候只要活动不出问题，那我们没有什么压力，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你们都不要慌乱，明白了吗？” 在公司联系工具里打出这段话，得到几个组员的肯定回答，柏小玖松口气。 其实这个活动说特别重要，也不算是，只是现在是新年，有一种开年第一炮的感觉。 仿佛这一炮打的响亮游戏才能红火。 柏小玖一直有些紧绷，不但上午要自己接听电话，还要注意统计她们接听了多少，大多数都是针对什么咨询。 这大概比平时工作量多了一倍。 可这样反而让她觉得充实不少，可以认真的上班不想其他，也不需要去难过别人都在过年，她们却在这里上班。 为了应付下午的活动，平时分成了两批的中午饭，分成了三批次吃饭。 柏小玖刚坐下，郑青急匆匆从微波炉里拿出两个饭盒摆出来，“你居然不带饭？就吃零食能管饱吗？来尝尝我的。” “怎么带两个饭盒？什么好吃的？” 其实家里吃的不少，可柏小玖不太喜欢带饭盒，吃完还得洗，干脆直接拿了些方便的零食来，反正中午应付一顿，回家吃好点就行。 正准备给戚景臣发短信，叫他早点来接她，顺便拿水果，一看郑青打开饭盒，里面摆着香肠腊肉，咽了咽口水，瞪了她一眼，“拜托，下饭菜耶。” “所以带了一饭盒的饭啊。分你一半。” “我拿什么吃？” “一次性杯子啊。呐。” “人才。” 两个人一起分享了午餐，戚景臣也回复了电话，“我刚睡醒，晚上早点来接你。到时候直接上来？” “嗯。对了，下午有新的活动，你把我们的号也做个活动。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收到。” 活动开始的时间一般都是下午两三点左右，大家都是吃完饭，小憩片刻开始玩游戏的时间。 柏小玖根据上午的咨询人数，进行了个统计比，跟祝符要了三个人帮忙，这会儿一脸紧张看着时间。 今天的活动是两点半正式开始，从活动开始后，几乎热线和在线咨询少了许多，似乎玩家们都在期待着这个活动。 还没过去三分钟，热线电话没有增加太多，柏小玖的手机震动起来，在桌面上不断抖动起来。 柏小玖看了眼是戚景臣，紧张的看了眼热线，暂时没人来电，她犹豫片刻，拿起手机起身。 平时戚景臣很少在她工作期间直接打电话，一般不是短信就是游戏里找她。 柏小玖有些烦躁他不懂事，因为怕新年第一个活动出问题，其实她心里一直悬着。 这种心情上班前一晚，她就跟他分享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还打电话？ 可心里又有点担心，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打电话？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几乎是怀着忐忑的心理将手机点开接起来，“怎么了？” “我觉得活动有些问题，首先是坐标卡顿，还有地图有问题。奖励也有问题，我点击出现了错屏现象。” “不是，活动才开始还没三分钟呢？这个活动正常做完至少要半小时，你就发现这么多问题？”柏小玖停顿片刻，挠了挠头，“一般活动都有些这种问题啊。服务器的老旧导致的。” “宝贝，相信我。这不是服务器造成的。是数据有问题。不止是这些问题，还有其他问题，我一会儿上Q跟你说。你是不是要找人汇报一下？” “那行。你先整理给我，我看看。一会儿你把我的号下了，我自己上游戏号看看。” 柏小玖挂掉电话，心里有些发慌，其实戚景臣发现的问题不算大问题，可听他的语气，总觉得要出大问题呢？ ------------ 第182章 新年好消息 柏小玖挂了电话，在原地深呼吸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紧绷，情绪不对劲。 深呼吸几下，原本还想抽支烟冷静，又觉得没必要，扭了扭脖子，自嘲的一笑。 她好像把新年的第一个活动看的太重了，重的都有些快自我迷失了？ 一味的想着不要出问题，出了一些小问题也不重视，而不是冷静的思考。 回到工位时，柏小玖已经完全恢复了，打开Q一看，戚景臣发了一个长篇。 她认认真真的看完，略一沉吟，给他回复，“我先联系数据部问问，然后问问网络部。” 根据戚景臣的推测，这些小问题堆积起来可能会造成大问题，还有活动有什么其他弊端，一五一十的列的非常详细。 柏小玖知道平时戚景臣玩游戏对于数值很敏感，操作特别厉害，但没想到他还可以这样来进行推测。 刚把宋志的联系方式翻找出来，郑青在公司的联系方式里跟她汇报，“有不止一个玩家来跟我反馈，这个活动地图有问题，而且会把游戏角色反复拉回原点。这样有点耽误时间。” “嗯，我正准备跟数据部联系，还有测试部。你们先详细记录。我先跟研发部协商处理方案。” 柏小玖觉得戚景臣的话没有错，一些小问题堆积起来，会演变成大问题。 刚准备给宋志打电话，其他几个组员也在公司的联系工具里纷纷上报，“玩家说活动地图和奖励有问题。” “玩家感觉活动没办法继续，很卡顿。” “行了，我们已经收到了。”柏小玖打完字停顿片刻，逐渐冷静下来，“你们统一回答，目前游戏活动出现问题我们已经第一时间上报相关部门，正在紧急处理，会尽快解决问题。” 柏小玖看着电脑，歪头思考片刻，“如果玩家继续追问处理时间，就说今天之内肯定解决。如果玩家还要继续追问活动时间错过怎么办，就回答说一旦让玩家错过活动时间，我们会上报，为玩家争取重新开启活动或延长活动时间。” 郑青原本还在看这个回答，一看柏小玖这么说，连忙单独找她，“公司不是不准我们承诺什么吗？” “今年是大年初二，你觉得研发会第一时间来处理吗？我们肯定有的忙了。先把玩家稳下来，我会想办法让研发同意我所说的。” 郑青对于柏小玖一向很相信，听她这么说，心里也跟着信服，“好，那我就这么说了。” 陈婕和孙沁雪早就被柏小玖收服，其他三个新人更不会有什么异议，都纷纷回复知道如何回答了。 柏小玖跟祝符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又把答复跟他说了一遍，说了说她准备开始联系研发那边处理，估计需要点时间，由他来帮忙监控事情发展。 祝符比柏小玖更有经验，听她这么头头是道的安排他，有些想笑，却又挺喜欢这个关键时刻特有主意的家伙。 平时游戏组的组长，一个个看着特别能干，说话都有底气，一旦游戏里出点事情，不是慌了手脚，就是只知道找他帮忙处理。 柏小玖先给宋志打了电话，那边刚接通，就是宋志还有些迷糊的声音，“新年快乐，谁？” “新年快乐，初二不出门拜年？喝酒喝到现在？” 柏小玖的声音让宿醉未醒的宋志瞬间清醒，从沙发上坐起来，还差点摔下去，声音也正经了几分，“小九？柏小玖？” “嗯，对。今天我值班，初二到初五有个大型活动，你还记得吧？现在活动出了问题。”柏小玖说到这里，体贴的停顿片刻，轻声问：“你酒醒了点吗？” 宋志从听到她声音那一刻，就开始浮想联翩，但压根没想到大过年她找他，是工作的事。 听到活动出问题的时候，还有些恍神，被她这么一问，垂着脑袋应了一声，“醒了。你说吧。” 柏小玖听他声音听不出清醒，但现在必须尽快处理这个问题，看着戚景臣发的总结念了一遍，念得十分清晰，力求他一个字都别漏听。 戚景臣知道柏小玖昨晚就在念叨这个活动，希望别出问题，否则大过年找人处理也麻烦。 活动一开始，他就守着，上了号去试验，还用了不同职业去做活动，几乎是把自己能搞懂的，看的明白的，会操作的都试了一遍。 他写给柏小玖的这些问题总结和分析，不亚于一篇测试员所需要总结的东西。 宋志越听越觉得有点意思，下意识问了一句，“这是你总结的还是精通游戏的玩家汇报的？” “我男朋友对神游很熟悉，他发觉的，才玩了几分钟，他就发觉了很多问题。他总结和分析的。” 柏小玖的回答让宋志沉默了片刻，回想之前跟戚景臣短暂的相处，他的确很有玩游戏的经验。 “你男朋友倒是很适合去做个测试或者数值策划。”宋志嘟囔了一句，这才遗憾的说了一声，“我不在蓉川市。研发部大多数都不是蓉川市本地的。但留了人值班，我一会儿联系人到客服部来找你了解情况和处理。” 柏小玖脑子里都是宋志的第一句话，在他挂电话前急急询问，“你觉得他适合做测试员？数值策划？那你们研发这些位置缺人吗？” 宋志正准备起身洗个冷水脸醒醒神，然后联系人，听到她这话，身体一顿，好一会儿才回答，“过年前辞职了几个，过完年我们准备去高校招人来着。你男朋友可以来试试。” “可他学历可能不够资格？” “他女朋友够资格让他来面试就行了。”宋志开玩笑的回了一句，才正经说：“策划部那边也缺人，寒雪挺喜欢你，你知道的。她会帮忙的。” “谢谢！”柏小玖恨不得站起来朝他鞠躬，哪怕他此刻不在她的面前。 “行了，我去洗个脸，尽快联系人来处理这件事。” “那我不用跟测试部他们联系了？原本我该跟测试部先联系，但我觉得我们算是熟悉，先找你可能更快一点，毕竟问题必须尽快处理。” 这不生分的话倒叫宋志无奈的无声笑了，或许这种熟悉也挺好，哪怕不是他想要的。 “你能先找我，我挺高兴，说明咱们没有白做一场男女主角。” 宋志逗趣的话让柏小玖笑出声来，很快收敛笑意，轻声说：“真的谢谢你。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几个电话的事。”宋志喜欢听她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话，可一想到无疾而终的暗恋，又提醒别沉迷她的声音了，“好了，你去忙工作吧。我联系人。” “嗯嗯，谢谢。我在跟网络部联系一下，然后等你的消息。” 柏小玖挂了他的电话，却觉得有些兴奋，想到他说研发部那边缺人，站起身看了一眼，郑青她们也不算太忙。 连忙给戚景臣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刚接起来，她语速很快的说：“你别说话了，我就跟你说一声。我跟研发部那边汇报的时候，把你总结分析的东西念给他听了。他说研发测试部和策划部都缺人，你可以去试试。我准备等过完年去询问秦寒雪，到时候你有面试的机会！” 戚景臣在听着柏小玖着急的说话，一口气说这么多，还担忧她的肺活量，越听越惊讶，等她说完，大叫一声，“真的吗？！” “嗯。等过完年！你就有机会了。而且你熟悉游戏，没准机会很大。”柏小玖越说越兴奋，但想到问题还没解决，“我们见面再说吧。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好好，你别着急。有事再找我。”戚景臣心里是很开心，但听到她比他更兴奋开心，心里就觉得甜的其他都不在乎了。 “嗯，我挂了。你早点来接我啊。” 柏小玖刚把电话挂了，公司联络工具闪烁起来，上面显示测试部主管的头衔，知道这是处理问题的人来了。 两个人一来一回，尽快把事情说清楚，那边也表示她跟玩家承诺的赔偿都可以做到，如果今天之内问题得不到解决，会尽快给玩家延长活动时间，免得客服部难做。 或者大家都在节日期间上班，谁都带着一份体谅，两个人说起话来都在体贴对方，彼此心情都很好。 甚至那边叫她先统计客服部这边的上报玩家名单，而其他的事情由他们来联系处理。 原本是很麻烦的问题，出乎柏小玖想象的快，事情交代清楚后，那边就开始处理。 只花了大概两小时就把所有问题解决，还整理好了补偿告示提交给柏小玖发布。 柏小玖还以为等夜班的人来接班，会跟着一起头疼，等快下班，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之前还有玩家来发泄不满，这么快处理了问题，还有补偿，很快平复了玩家情绪。 问题处理完，活动恢复正常，补偿告示一发，柏小玖几乎是闲坐到快下班。 正在整理工作日志的时候，恍然一想，今天游戏活动问题一出，有惊无险，还有个惊喜，那就是戚景臣露了个脸，很有可能会能到研发上班。 一想到这个，柏小玖干脆写了个详细报告，把功劳全都给了热心玩家戚景臣，邮箱里把研发部高层都圈了一遍，交代事由。 ------------ 第183章 一起过年 游戏新年的第一个活动出现问题，还不算小，但发现及时，处理的很快。 柏小玖算是因祸得福，解决了问题不说，还很有可能解决了男朋友的工作问题。 以至于下班前一直乐呵呵，不管面对什么刁难都好脾气，恨不得把玩家捧起来哄起来。 郑青也发觉了，她看着有些特别高兴，但下午工作还算充实，也没挪出时间来询问她。 等她准备去下班前的一支烟，郑青瞅了眼周围，还有其他人空闲，忙不迭的跟上。 “笑一下午了，笑什么呢？”郑青替她点了烟在，这才自己低头点上，抬头一看，不问还好，一问笑的更开心了。 “到底什么好事？”郑青一看柏小玖就知道笑，戳了戳她的腰。 柏小玖叼着烟躲开，朝她一勾手指，等她凑过来，轻声说：“今天有好事。” 长话短说的把今天的事情跟郑青说了一遍，听得她目瞪口呆。 “二位，嘀嘀咕咕什么呢？” 郑青正准备发表感慨，但一想到柏小玖说的，“事情还没确定，谁也别说。”顿时住了嘴，不断举起拇指朝她乐呵。 两个人正在打闹，一听又是祝符的声音，齐齐转头，“怎么了？” 祝符将烟夹在手指，朝柏小玖一挥手，“今天问题都处理完了？汇报完了？” “嗯，都搞定了。有事？” “你男朋友回家过年了吗？” 柏小玖一脸莫名看着祝符，好一会儿才回答，“在我家过年呢。好端端问他干吗？” “叫他明晚来陪你上班啊。”祝符将烟叼在唇边，朝柏小玖挤眉弄眼两下。 “不是说了嘛，工作区域不准拉外人？你叫他来陪上班？有事？” “你这人，你说你，你家顶头上司跟你说话，好心让你男朋友来陪你，你还担心我的用心？” 祝符恨不得举起手戳戳她的眉心，被柏小玖瞪了一眼，老老实实放下手，轻咳一声。 “你可拉倒吧。顶头上司？你是我上头上司还差不多！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柏小玖从来不怵他，抬头在半空虚戳了一下。 “明天咱们要一起度过初三，不要一起嗨皮一下？叫你男朋友来帮个忙。” 柏小玖一脸懵，想挠了挠头，才想起拿着烟，“帮什么忙？” “我还能把他吃了不行？叫他来就来！来不来一句话！” 就算祝符不说，柏小玖也想叫戚景臣晚上来陪她，争取过年一直在一起。 “我怕你不成？叫就叫。我去交班。”柏小玖将烟摁灭，朝他一摆手，走出几步，又回头狐疑的瞅了他一眼。 郑青目送柏小玖去交接班，扭头看祝符一脸坏笑，“我怎么觉得你不怀好意啊。” “懂什么，我是为了让你们轻松。”祝符敲了敲郑青的脑袋，将烟摁灭，脚步很快的跑了。 柏小玖交完班之后，刚走出交接班室，一眼看见祝符搭着戚景臣的肩膀，从电梯那边往这边走，愣了愣，朝他们挥挥手。 等他们走近，一脸懵的歪头看他们，“你们这是？” “你男朋友很好。是个好人，好好珍惜。”祝符却神秘一笑，拍了拍戚景臣的肩头，“两位慢走，我先下班了。” “他跟你说什么呢？”柏小玖一看戚景臣脸上也带着笑，一脸好奇的瞅他。 戚景臣还没回答，先朝她指了指进入工作区域的门，“里面不能进。我在这里等你？” “神神秘秘的。你想清楚怎么回答。我马上就出来。”柏小玖总觉得他一副跟祝符有秘密的感觉，说完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进了工作区域。 “你家那位来接你，我就先走了。今晚还要帮我妈送东西呢。”郑青帮柏小玖一起抬着一箱水果出来，朝戚景臣笑了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谢谢你的水果。”戚景臣顺手接过水果，朝她感激一笑。 郑青经常被戚景臣冷待，早就习惯了，这会儿看他这么热情，还有些不适应，不敢相信的看了他一眼，朝柏小玖一乐，“你家这位，嘿嘿……” 话还没说完，被柏小玖掐了一下，闭了嘴，“我走了，走了。”快速撤离了现场。 “她什么意思？”戚景臣把她们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想到郑青未说完的话，好奇的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 “你管别人什么意思？你先跟我说说，你跟祝符聊什么呢，亲兄弟似的。”柏小玖原本要抬手挽住他，但看他抱着一箱水果，又怕自己挽着他，让他很累。 手抬起很快放下，伸出手指放在水果箱下一期抬着，算是帮他减轻重量。 柏小玖的动作让戚景臣轻笑一声，低头在她发顶一吻，轻声说：“你们主管，还说不让我告诉你。可你说过不管任何事都不能瞒着你。” “嗯。算你老实。”柏小玖被他亲的时候，左右偷瞅一眼，朝他捂嘴一笑。 “你们主管说，明晚你们要聚餐，但需要做的事情太多，需要个闲人帮忙。我帮研发配过音，算是半个景伞成员，我来帮忙最合适。” 柏小玖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一想到周围还有其他同事，又收敛了几分。 戚景臣一脸莫名的看她笑，有点想不通笑点在哪里，“怎么了？这么高兴……” “算他识相，还知道你算是半个景伞人呢。没准以后你就是景伞的人呢？” 柏小玖一想到今天的好消息，更开心了，朝他歪头俏皮的说完，双手伸出替他抬着水果箱，“等你真的成为景伞人，我们就可以一起上下班啦。” “嗯嗯。”戚景臣还以为柏小玖会问的更详细，一看她注意力转移，跟着傻乎乎一起笑起来。 两个人一起沉浸在过完年就会有好消息的情绪里，感觉这个年都不一样了。 腻歪了一晚上，柏小玖连午饭都没吃，睡到下午才吃了两口，发觉戚景臣还没换衣服，捧着他做的紫菜蛋花汤暖手，“你不陪我一起去？祝符不是说叫你晚上去？” 戚景臣看了眼她碗里的汤，发觉还有一大半，放下手里的汤勺，单手托腮朝她一笑，“我还没睡够，你先去。我保证很快就到。” 柏小玖也不在乎他必须要陪她上班，反正晚上的时候在就好。 “那行，我自己去吧。你别太晚来。免得没车，还得打车。” “知道，你一会儿吃完直接走，我来洗碗。”戚景臣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在她脸颊一亲，被她嫌弃的推开，笑了起来。 柏小玖到公司的时候，郑青也刚好到，在她关电梯前，几步冲上前，挽住柏小玖，“芒果好吃吗？” “好吃，很香。” “你菜带了吗？” 郑青还没继续说，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转头一看，是隔壁游戏组的人正在聊天。 柏小玖也转过头一看是其他游戏组，朝她们礼貌一笑，“新年快乐。” 整栋大厦就景伞的客服部在上班，更何况在电梯里，肯定是同事，哪怕柏小玖想不起她们是谁，依然礼貌的打了招呼。 “新年快乐。唉，你们带菜了吗？” 柏小玖左右看了看，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什么菜？” “咱们组的老传统啊。过年值班一起吃火锅。你们组负责什么菜？” “吃火锅？什么？真的吗？”郑青一听这话，差点蹦起来，“真的假的？吃火锅？怎么吃？” 站在她们身后的两个同事对视一眼，笑了起来，问她们话的同事笑了起来，“今晚你们就能看到吃到了。” 柏小玖突然有些反应过来，戚景臣之前说的帮忙的事，还有他说不能陪她一起上班，一定都是去忙这些了。 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朝她们点头，“知道了，多谢回答。”转头问郑青，“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啊？什么？” “我们组不需要带菜，是因为昨天祝符叫我家那位帮忙去了。还神神秘秘的。” 郑青一听这话，不客气了，掰着手指数起来，“毛肚啊。黄喉啊。你都懂的！” 柏小玖捏了捏她的脸，“你还真是一点不客气。知道啦，全选你喜欢的！” 把郑青和她都喜欢的菜发短信给了戚景臣，很快得到回复，“我知道了，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菜。这些菜都有了。放心吧。一定让你吃够。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就是不开心祝符让你当苦力。” “只要你可以好好享受火锅，我累一点无所谓。” 柏小玖看着戚景臣的回复又笑了起来，刚把手机收起来，余光瞅见祝符从隔壁的电梯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东西。 “你居然使唤我男朋友！过分啊。” 祝符拎着东西，正觉得手沉，一看她们四个看着轻松，东西往前一递，“来来来，帮我分担一下。” 等她们都帮忙拿着东西，才朝柏小玖眨眼一笑，“要不是你家那位帮忙，你能轻松？他可是个好男人哟。” 这夸赞的话让柏小玖白了他一眼，又略带骄傲的一扭头，“那当然！” “行了，夸一句你就喘起来了？这些赶紧丢冰箱啊。我一会儿还得出去拿东西。你们都老实上班。晚上再开吃。” “这钱是团建费？”柏小玖走在他身边，有些好奇的举起口袋看了几眼，里面像是冰冻的肉。 “公司的老规矩，大年三十到初五值班，晚上都能自己选择吃什么。咱们组向来是选择火锅，厉害吧。” “超级厉害啊。老大。” “哦，不是你的上头上司了？” “有火锅吃，就是我老大了。” ------------ 第184章 火锅 “听说我们今天晚上要吃火锅？” “火锅？什么火锅？去哪里吃？我们不是要值夜班吗？” “老大，我们要出去吃火锅？” 柏小玖刚微笑送上一个值班组组长离开，一转头还没说话，三个新人，眨着眼一脸期待看着她。 这模样颇有点像是一个鸟窝里，嗷嗷待哺的三只小鸟，让她瞬间噗嗤笑出来。 三个新人也没在公司过年期间值班，一起进的公司，算是彼此熟悉，就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小团体。 还是她们三先来交接班室，听到其他游戏组在讨论第几批去吃火锅，这才有些惊讶起来。 按捺了很久，终于等到交完班，恨不得抓着柏小玖一一问个清楚。 郑青看柏小玖莫名被戳中笑点，在那里笑个不停，翻了个白眼，好心帮忙解答，“我们也是今年入职的好嘛。” 三个新人这才想起柏小玖看着老辣，是个挺靠谱的组长，但其实年初才进入公司，严格来说，也算是半个新人。 正寻思着要不要问其他游戏组的人，郑青笑眯眯凑到她们面前，“今晚要在公司吃火锅，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们只需要被安排去吃就行了。” 自从陈婕走后，孙沁雪就是个摆设，基本上就是混混日子，跟别人聊聊八卦，也不管去惹柏小玖。 但相对最早柏小玖来之时的热情，现在冷淡多了，也不往她面前凑。 就像是跟柏小玖形成了默契，两个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公事公办，谁也不打扰谁。 孙沁雪知道柏小玖看她不爽，一直在等待被调走，哪知道等到过年还没等到，更觉得没意思。 这会儿看郑青说起吃火锅这事眉飞色舞，带着点兴奋劲，打心眼里看不起，一顿火锅而已，还不是在公司值班，又不是跟朋友去吃那么自在。 不屑的撇过脸，嘟囔了一句，“没见过世面似的。” 这声音不小，而且她坐在何晓身边，何晓听得一清二楚，自从陈婕叫她们去告状，搞得自己走了。 何晓知道自己原本算是柏小玖还愿意聊几句的同事，现在就是公事公办的同事，也不敢惹事吭声，反正跟孙沁雪混在一起，能好好混着就行了。 可一听到孙沁雪这个时候还要惹事，顿时身体一僵，扯了扯孙沁雪的袖子。 交接班室也有空调，大家都脱了外套，孙沁雪穿着宽松的毛衣，被她这么一拽，顿时领口露出了里面的衬衣。 “干嘛啊。话都不能说了？”孙沁雪沉寂了这么久，早就觉得憋闷，想换到其他倒班组，宋薇莉又不让，早就憋坏了。 “闹腾什么呢？你炮仗啊？过年非得炸一下？”柏小玖双手环胸瞅向孙沁雪，不喜的姿态摆的十分明确。 孙沁雪知道柏小玖因为配音的事，跟研发关系又好了起来，还被宋薇莉另眼相看，更被高层记住了，根本不敢硬碰硬。 哪怕心里极度不舒服，恨不得一爪子挠到她脸上，依然是老老实实低了头，回了一句，“没睡好。” “没睡好你就请假在家睡个够，反正过年三倍加班工资而已。你不在乎。”柏小玖冷笑一声，怼了一声，转头朝三个新人笑的和蔼，“今晚咱们整个大组要在公司一起团个年。到时候我安排你们三一起去吃？” “谢谢组长。” “谢谢老大。” “行了，别谢了。耽误多久了？老老实实给我上班去吧。”柏小玖不去看孙沁雪那气鼓鼓的脸，视线平淡的扫过何晓，朝三个新人招招手。 手往郑青面前一伸，两个人直接手牵手先往外走去。 孙沁雪看见三个新人开心的聊着跟着柏小玖朝外走，气呼呼的扯了扯自己的毛衣领子，瞪了何晓一眼，“你扯我干嘛啊？” 何晓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如果不是之前她跟陈婕闹事，也不至于在这个组里呆的不自在，还走不了。 被孙沁雪这么一说，心里也有股闷气，但又不想跟她争吵，斜睨她一眼，自己起身走了。 孙沁雪被人这么又怼又无视，真快跟爆竹一样爆炸了，只是没了组里的人，只能生着气先去接班。 逢年过节值班的好处就是，大多数玩家不是出门游玩，就是玩游戏惯性觉得没有客服，不怎么打电话。 特别是过年这种大节日，如果不是昨天白天的活动出问题，客服部可能清闲的就像是来网吧玩。 柏小玖是第一次过年在公司值班，还不清楚，还怕晚上会更忙。 哪知道坐在电脑前，从严阵以待，到开始看电影，再到频繁出去抽烟都没什么事做。 倒是说要来的戚景臣，等到了十一点才到达，还是她出去抽烟遇见才发觉他到了，“你到了也不给我电话？” 戚景臣为了让她不费心，一个人把她们组该做的事全部包揽下来了，但他也不是为了邀功。 听出她的语气里带着不爽，心里反而觉得甜，知道她是为了等他，等得不耐烦，岂不是因为在乎他？ 戚景臣跟其他男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从柏小玖的语言和行动里寻找感动自己的细节，而不是忽视她的情绪。 “我去帮忙拿火锅底料，顺便拿东西，订的东西都有点远。我怕你工作忙，才没给你电话。” 柏小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是看他这么晚了还不来，心里有点担忧，一听他的解释，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上前挽住他，嘟嘴，“下次别那么晚，我公司这么偏远……” 话还没说完，嘴被戚景臣堵住，吓得她连忙斜眼去看工作区域走廊那边。 戚景臣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很凉，没敢抱住她，只是一吻既分，十分乖，一看她吓成这样，又觉得好笑，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怕什么，没人，就我在这里忙着。” 他刚来，一个人在这里整理桌椅，又在搞吃火锅需要的电磁炉这些东西的线，还要帮忙洗锅，真有些忙。 柏小玖不知道他替她们这个组把这些琐碎事全做了，倒是他的手指尖戳在她的眉心有些凉，伸手一把抓住，发觉他整只手都冰凉。 他穿着保暖内衣，又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怎么还这么冷，“外面下雪了？” “不是，刚把吃火锅需要用的锅洗好，没事，一会儿吃火锅就暖和起来了。”戚景臣怕自己的手太冷让她受凉，连忙抽出自己的手放在唇边哈口气，朝她一笑，“不是不让人过来，你怎么跑来了。” 祝符守在工作区域走到吸烟区的那道门，说这边整理，谁都不让进，可拦不住柏小玖。 “他还敢惹我不成？”柏小玖笑着把烟摁灭，伸手把他的手抓住，有些不满的撇嘴，“他怎么好意思使唤我男朋友做这些事？不该主管来做吗？” “你们不同游戏组负责不同的事。其他组都自己带了东西，就你们组两手空空。” 戚景臣话说到这里，柏小玖才明白，这些事应该是分配给她们游戏组的事，可她们这个组全是女客服，没什么力气。 “这家伙，真是的……”柏小玖无语的叹息一声，又有些心疼的替他搓着手，“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忙吗？你别一个人做，我去叫其他人来帮忙。” “我听他说，你们昨天很忙，特别是你。而且这么冷的天，这里又没空调，我舍得让你来做？我一个爷们算什么冷？忘记我是北方人了？”戚景臣反手将她的手捧住，搓了起来。 柏小玖看着他专注替她暖手的目光，抿嘴笑着，垫脚在他唇边一吻，“跟我进去暖暖再出来。” “我马上就弄好了。你第几批出来吃？我等你。”戚景臣感觉到她的手又渐渐温暖起来，连带着他的手也暖和起来，指尖从她脸颊滑过。 “第二批吧。让新人第一批来吃。你记得给我留点好东西啊。”柏小玖故作神秘的凑到他面前这么一说，逗得他哈哈大笑。 “当我是食堂大厨，还可以开小灶？” “两位闹腾够了？差不多了啊。准备煮火锅了。”祝符看柏小玖过来抽烟，就有心放她过来看看她男朋友多勤快。 昨天在电梯外面遇见等柏小玖的戚景臣，他就是说了一嘴，柏小玖那个组要负责拿电磁炉，锅啊，这些东西，叫他帮忙搭把手。 而且他也算是半个景伞人，到公司帮忙搞这些琐碎事，还可以陪女朋友一起值班。 其实过年期间哪个游戏都闲，祝符这么跟他说，无非是玩心起来，想看看柏小玖的男朋友怎么样。 也不是对柏小玖有什么企图，就是主管当的久了，这些小姑娘们在他手下，在他看来，像是他带起来的兵一样，心里总有一些关怀。 只是向来看着吊儿郎当的祝符哪怕心里真是好意，也没人肯信。 “你就知道使唤我男朋友。哼，我记住你了！”柏小玖故作不满的朝他冷哼一声。 祝符呵呵笑起来，点上烟朝她随意一摆手，“我可算你男朋友来蹭火锅的钱哦。” “好吧。算你把我们收买了。”柏小玖其实对于祝符独独叫了她男朋友来帮忙，心底并没有不满，反而有些开心，至少说明他在同事眼里都挂上号了。 “你进去吧。我们两把剩下的事忙完，差不多可以开吃了。你进去在大群说一声，十五分钟之后火锅开吃，第一批的可以出来了。” “知道了。”柏小玖捏了捏戚景臣的手，朝他抿嘴一笑，这才转身走，走出几步扭头看他，“警告你啊，别欺负我男朋友。这是我的人。” “不敢不敢。怕被你打成上头上司。” ------------ 第185章 一碗油碟 祝符等柏小玖一走，过来帮戚景臣摆放东西，嘴里很客气，“这次多谢你了。平时都是叫他们一起协作。我原本真没打算使唤你做这么多事。” “你都说了，我算个半个景伞人。一点小事罢了。而且这算是她该做的，可她上班也挺累，外面又冷，我帮她做也挺好。”戚景臣把电磁炉的线理顺了，又把锅摆好，左右看了看。 “只要不让她累，我做什么都没事。男人嘛，不怕苦不怕累。” 祝符在他一脸随意的说这些话时，扫了他两眼，朝他竖起大拇指，“够爷们。” 戚景臣是真的觉得这些事交给自己做更好，他舍不得柏小玖上班还要费心，受冻。 但这次来帮忙，又对柏小玖的同事有些改观。 之前觉得她的同事嘴太碎了，说话也不好听。 这次拎着东西来的时候，还有人热心帮忙，说话也不是那么难听，挺客气。 戚景臣之前对于这里的印象不算好，可昨天得到了好消息，今天又算是跟更多人接触了一下，印象扭转了不少。 特别是之前第一次看见祝符，觉得他给人感觉也不好，可今天多聊了几句，又觉得他这个人跟看上去那么轻浮是完全不同的。 “我们第二批去吃吧？叫三个新人第一批去吃。嗯？”柏小玖通知了其他游戏组的同事，凑到郑青旁边，看了两眼她的屏幕，拽着她的头发绕了几圈。 刚进公司的时候，郑青的头发只算是中长，这几个月已经长发披肩，可她又跳脱，喜欢把头发扎起来。 柏小玖有时候跟她说话，说着说着就会去玩她的发尾，然后忘记自己在说什么。 此刻郑青一扭头看见柏小玖又在拿她的发尾缠绕手指，翻了个白眼，“你几岁了啊？我真是服了你。你家那位来了吗？” “来啦。我就问你饿不饿，我把新人安排在第一批去吃了。” 柏小玖被她白了一眼，朝她眯眼一笑，特别嚣张的伸出另一只手，一起缠绕起来。 郑青彻底服了她，看着不爽，反而把头伸过来点，让她更顺手，视线往何晓和孙沁雪那里一扫，“别告诉我，我们四个一批吃。” “吃个饭而已，还能要了你的命？”柏小玖知道郑青性格直，刚才交接班室发生的事情让她很不爽，将她的头发放开，拍了拍她的脑袋，“那就说定啦。” “行了，就你善良好心。才让她们这么嚣张。” “都是一个组的。我回去了。”柏小玖走出两步，扭头朝她做个鬼脸，气的她又翻白眼，笑着回到自己的工位。 刚才柏小玖过去，吸烟区那边还是冷冻食物，有种冰冷到窒息的味道。 第一批安排好的人去吃之后，火锅味沿着门缝一路延伸进来，坐在工位上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不停的咽着口水。 可吃火锅，还是这么多人吃，怎么可能有那么快。 十一点半第一批人去吃火锅，吃到十二点半才陆陆续续回来。 柏小玖这组的新人还算老实，也没有拖延太多时间，跟着大队伍差不多一起回来，吃的油光满面。 “还剩几个凑在一桌吃啦。主管说跟第二批一起吃，所以挪了几个锅烧着新得火锅底料呢。不知道在哪里买的火锅底料，味道还挺好。” “去工作吧。不过这个时间段也没太多玩家。你们别睡着了，稍微看着点就行。如果遇见什么无法处理的事来找我。” 柏小玖看新人吃的一脸兴奋，脸上是一种过节的欢快，可见吃得高兴，也跟着笑起来。 “嗯，我知道啦。组长你们去吃吧。” 柏小玖也不算着急，一个倒班大组，六款游戏，加起来至少有六、七十人，一批三十多个人一起吃火锅，估计抢菜最花时间。 既然新的火锅底料才烧开，那还需要等，柏小玖只在公司的联络工具上通知了何晓和孙沁雪一声，跟着郑青手挽手先去了吸烟区。 孙沁雪还在拿烟和火机，抬头一看，柏小玖和郑青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从她们身边走过，又一脸不满的咬着下嘴唇。 何晓平时不抽烟，但现在在组里就跟孙沁雪算关系不错，走到她身边准备一起过去，一看她这样，小声劝了一句，“算了，她也没做什么。” “对，她没做什么，就是把我们当透明的！”孙沁雪气愤的嘟囔一句，踢了一脚自己的滑轮椅。 还好椅子只是朝走廊滑了一段路，渐渐停下，也没撞到什么发出声响。 何晓吓得第一时间将椅子推回来，左右看了看，又劝了一句，“说实话，她也没为难我们。就这样挺好的。” 其实柏小玖刚来组里时，对她们也挺照顾，虽说不像是阳晴那样，什么事都做完。 但柏小玖也尽到了组长的责任，而且她的工作能力强，有她在，心里很有底气，遇见事情不会慌。 自从陈婕去告状，事情闹大之后，陈婕走了，孙沁雪老实了，何晓其实心里也难受，觉得自己当时不该随波逐流，而应该不管不顾。 现在她们跟柏小玖不像是其他组那么亲密，大家都知道柏小玖连这点面子情都不想做了，宋薇莉心里也有数。 何晓和孙沁雪也知道，不能拿她不会团结组员来说事，只能装透明，反正不惹她就行了。 现在孙沁雪在过年的时候，突然脾气这么大，何晓是真的没想通，“你今天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孙沁雪来公司这是第二年，去年运气很好，正好跟人换了班，她选择了叫人过年还班次，轮了好几天假期。 今年大年初二就要上班，心里总觉得憋着火，又遇见女孩子每个月那几天，邪火一股股朝外冒。 “没事，就是看她不爽而已。”孙沁雪随意答了一句，顺势挽着何晓，“她不是不为难我们，是没地方为难我们。她能做什么？” 何晓咽了咽口水，没吭声，组长能为难的地方多了，找些茬实在太方便了，更何况组长还要给经理写组员每个月的工作总结。 还好祝符挺能安排，摆放了六桌，其中一桌留给上一批还在吃的人，剩下五桌给三十多个人分配，其实一桌也才六、七个人左右。 有些组人多，正好就占了一桌，柏小玖坐在戚景臣和郑青中间，祝符坐在郑青身边，正在闲聊。 孙沁雪和何晓走过来，一看祝符坐在他们这里，对视一眼，坐了下来。 祝符一看人到齐了，朝孙沁雪两人一指自己身后，“你们这些没人服务的，自己去调制油碟。” 戚景臣一听这话，拿起饮料往他杯子里倒了点，“你说话凭良心啊。我没给你服务？” “绝对的服务周到。”祝符朝他举手致意够了，朝他点头致谢，点了点郑青的杯口。 “嗳，我跟你不同。我可不要我家宝贝的男朋友来给我服务。我自己来。”郑青还剩下半杯饮料，手肘捅了祝符一下，这才准备从戚景臣手里接过大瓶饮料。 “这么点饮料都拿不住？可别洒了。一桌就一瓶。”戚景臣生怕她拿不住，干脆放在桌上朝她那边推了推。 四个人在这里说笑的时候，孙沁雪和何晓正在他们身后的桌边调制油碟。 何晓知道孙沁雪心情不好，也不想跟她多说，很快搞好自己先端着回了位置。 孙沁雪慢悠悠把油碟搞得满满当当，余光瞅见不远处坐在戚景臣身边说说笑笑的柏小玖，目光里还有戚景臣帅气的侧脸。 心里更觉得一股股火往外冒，柏小玖为什么运气就这么好？ 工作顺利不说，男朋友还这么帅。 “我告诉你，我们可是要上班的人，一会儿菜先让给我们。女士优先知道不。”柏小玖还在跟祝符打趣。 耳边突然传来戚景臣的一句，“小心。”整个人已经被戚景臣搂到怀里。 “你搞什么！”郑青含笑看着柏小玖说话，正准备跟着打趣两句，突然看见戚景臣扑过去搂住柏小玖，还没回过神来。 视线来回一转，看见了孙沁雪手里倾斜的碗，还有戚景臣背后的东西。 孙沁雪的油碟里倒了耗油和醋，又有香菜、葱和蒜，总之一堆东西全都顺着戚景臣的羽绒服缓缓往下流。 戚景臣正在扭头看柏小玖跟祝符开玩笑，心里有些感慨，人不可貌相，祝符之前看着不正经，但其实挺有意思。 余光瞅见了孙沁雪端着油碟朝这边走，原本没在意，准备转过头时，察觉到孙沁雪的手仿佛伸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护着柏小玖。 孙沁雪也没想到自己一碗油碟都倒到了戚景臣身上，她原本想的是从柏小玖身边走过，装作地上有油，往她身上洒一点，至少不会是一碗。 哪知道走过来得时候，正想努力找角度，最好是洒到柏小玖脸上，脚下被凳脚一绊，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 柏小玖鼻息间全是油碟的香气，抬头一看，郑青看着戚景臣的后背，不停用眼睛去瞪站在原地的孙沁雪。 起身一看戚景臣的背后，伸手抓住他意图脱衣服的手，“衣服得擦擦再脱。” 抽出不少纸巾替他擦拭着，扭头朝站在原地没敢动弹的孙沁雪冷冷一笑，“故意的吧？有意思吗？” ------------ 第186章 一切有我 要说孙沁雪想看戚景臣出丑，把事情闹得很大，也不尽然。 她也不傻，周围全是人，还有个祝符在，作为倒班主管，他也不会看着这件事发生不管。 孙沁雪就是身体不舒服，又要过年值班，还不能离开柏小玖这个组，有点爆发出来。 但所谓的爆发也不会是想借着自己站不稳的借口，让柏小玖出丑而已。 被柏小玖这么冷言冷语的一对待，她咬着嘴角，还没出声，就先红了眼眶，一副自己更委屈的模样。 柏小玖哪怕是冷了脸，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愤慨，也看不出情绪很极致。 郑青就不同了，起身端起自己的油碟，也不管里面还有刚放进去的豆腐皮，就打算当头给孙沁雪扣下去。 祝符手里还端着杯子，一看她这动作，急忙起身伸手拽住她，“行了，这事儿我来处理。还在公司呢。你们现在可是在值班。” 这话也提醒了柏小玖，看到郑青的举动，她震撼的都没反应过来，赶紧上来拉了拉郑青，微微摇头。 郑青却有些气不过，如果不是戚景臣抱着柏小玖，这一碗油碟可就是当头朝柏小玖去了。 现在都差不多快凌晨一点，又是过年，上哪来去找车回家洗澡？ 难道柏小玖顶着一身的油碟，带着油腻的头发值一个通宵的班？ 这么一想，郑青根本不会相信孙沁雪是无意的，压根就是故意的，没准还可惜最后倒霉的是戚景臣。 孙沁雪被郑青的动作吓得连连后退，知道自己理亏，她连话都不敢说，带着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了祝符。 柏小玖见郑青又坐下来，看样子是不打算泼油碟，松了口气，继续给戚景臣擦拭衣服背后。 就算是还能防水的羽绒服，油渍依然清晰明了，被这么一擦，一片全是深色，还散发着香油的味道。 虽说不难闻，但谁大冬天穿着这么一件衣服，都不会舒服。 柏小玖满心都是气，用眼神剐了孙沁雪好几次，但现在还有其他游戏组的人看着，她忍了又忍。 祝符等郑青气鼓鼓的盯着冒热气的火锅不吭声，慢慢站起来，环视一圈。 周围原本热闹哄哄的，大家都在选菜烫火锅，又在聊天，被孙沁雪这么一出，也搞得有点尴尬。 之前孙沁雪和陈婕还算在公司人缘不错，闹腾了打小报告一次，不管其他人，组长级别的都不会喜欢。 “看什么，都不饿？该吃吃，该喝喝，有我在呢。去去去，看什么热闹，吃饭去。我还没死呢。”祝符说到最后一句话，扭头看向孙沁雪。 目光里透着不屑和厌恶，就像是裹着冰渣，让孙沁雪身体抵着桌子，压根不敢跟他对视。 祝符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慢悠悠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之后朝戚景臣歉意一笑，“女孩子，冬天还穿高跟鞋，脚容易滑。大过年的，谁都想漂亮对吧。”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朝一侧吐出烟雾，才转过头带着自己特有的痞，扫了一眼沉默的柏小玖，继续看向戚景臣，“得了，你们好好吃。我也不需要出来，你一会儿裹着我外套。我那里正好有洗衣粉，帮你洗洗。你今晚也累了。这些事一会人给我做，我反正也闲。” 戚景臣听到这里，看了眼柏小玖，见她敛眉不吭声，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柏小玖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虽说心里有气，可她知道祝符何尝不是在点醒她，这里是公司。 再说了，就算她再气愤，这件事她又能怎么做呢？把孙沁雪打一顿？可能吗？ 柏小玖头微微一点，安抚的握住了他的手。 戚景臣朝祝符一笑，“没事，那一会儿就麻烦你了。我真不会洗衣服。我也饿了。赶紧吃吧。反正只是外套，里面衣服都没事。” 祝符手指夹着烟朝他微微抬手，动作表情里都是够哥们，看向了站在戚景臣身边的柏小玖，“不饿啊？坐下来吃吧。你们组的孙沁雪我借走啦？陪我抽支烟去。” 柏小玖轻笑一声，看都不看孙沁雪，牵着戚景臣的手在他身边坐下，“最好别还了。反正我们人也够。” “行了，你们都饿了。赶紧吃。”祝符朝堆满笑容，又扫了周围一眼，一看还有人看过来，瞪了一眼，“看我干嘛？我是菜啊？我菜吗？赶紧吃。” 孙沁雪手上也有油，双手拧在一起，全是油，很不舒服，可她不敢走，也不敢说自己要去洗手。 原本大家在公司团年，还是公司出钱，一组人值班时间还能吃火锅，也是件趣事。 可现在被她搞得气氛有些尴尬，引得不少人说话声音都没了。 “走吧。陪我抽支烟去。”祝符叼着烟上前一把揽住孙沁雪的肩膀，也不等她的回答，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往露天走廊走去。 “最好冷死她！”郑青目送他们走出去。 原本这一片不会有空调，大家出来都不会穿外套，但今天吃火锅，几个锅煮开翻滚起来热气腾腾，大家都没穿外套出来。 也就是戚景臣一直在外面忙碌，没敢脱掉外套，刚穿着外套坐下，还没来得及脱下开始吃。 孙沁雪出来也没穿外套，里面就穿了一条针织连身裙，里面应该有打底裤，但站在露天走廊，风一吹，依然会很冷。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老子搞得这么辛苦，气氛多好，是为了给你发泄的？想不想干的？不想干赶紧滚蛋！谁稀罕你似的。” 祝符拽着孙沁雪走到露天走廊的最尽头，离吃火锅的区域有了距离，将抽了一半的烟往地上一甩，用脚尖狠狠碾碎。 配着他低沉冷怒的声音说出的话，叫孙沁雪更冷了几分，双手想环住胳膊，可又有香油，只能垂着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当我是瞎的？当别人都是傻子？”祝符就很烦这种不看时间地点，没脑子的人，管起来都费劲。 之前陈婕闹到了副总那里，孙沁雪和何晓也跟着闹腾，他何尝没被说几句，说来说去，还是说他这个倒班主管不够称职，这些事都压不住。 “我真的……”说起不是故意的，毕竟她当时的打算只是将油洒一些到柏小玖脸上，现在搞成这样，还真不算故意，孙沁雪说起来底气足了几分。 “少跟我废话，跟我装什么呢？我见过的人还没你多吗？比你更恶心的也有呢。你以为你那点小算盘谁看不出来？我平时不爱说你们这些矫情的女客服。你就觉得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祝符不笑的时候，声音又压低说起这些话来，一句句往人心窝子里扎。 “我还是那句话，不想干就滚蛋。反正你这季度的考评，我会跟你们薇姐好好聊聊。柏小玖不说，我都要添油加醋的说。我劝你赶紧滚吧。别继续待着了。” 孙沁雪还从来没被他这么说过，站在露天走廊又冷，身体又不舒服，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站在原地，低着头开始抽泣起来，“我……” “别我我我的。我就这么一句话，年后你不辞职，我也要把你弄走。眼不见心不烦。你以为你算老几？工作不行，歪门邪道还挺多，谁给你惯得？” “你看见了，怎么不躲。晚上你偷偷到我工位后面，或者去宿舍休息吧。明天可怎么办。你不穿外套回家？冷死你。”柏小玖越说越觉得生气，不由自主转过头，又看见祝符一副凶残的模样正在说孙沁雪，心里才觉得解气了一些。 戚景臣伸手把她朝怀里搂了搂，“你没事就好，我有什么关系。我躲开你怎么办？” “你把她直接推开也行啊。这种人摔死最好。”郑青正在给柏小玖烫鸭肠，往她碗里一放，顺嘴回了一句。 戚景臣没有理她，反而朝柏小玖灿烂一笑，“一切有我呢。我遇见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知道啦。下次你自己也要小心啊。”柏小玖被他的反复强调说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担心被别人取笑，很快起身。 身体扭了扭，推开他的手，拿起筷子吃碗里的东西，扭头朝他一笑，“赶紧吃。没穿外套不觉得冷吗？” “你想吃什么？”戚景臣喜欢她这么笑起来，用别扭的语气跟他说话，带着责怪味道的关怀，特别可爱。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烫。你是功臣嘛。”柏小玖都无法想象，如果戚景臣不在，她今晚被油这么一泼，可怎么办。 “得了吧。你们吃彼此就管饱了。还吃什么火锅啊。”郑青打趣了一句，又替柏小玖夹了菜放在碗里。 戚景臣把饮料往郑青面前一推，“我的媳妇儿我自己照顾，你吃你的去！” 郑青有些无语的斜睨他一眼，又跟柏小玖对视一笑，摆了摆筷子，“行行行，你自己照顾。我不管，不管。” 柏小玖抿嘴笑着，轻咳一声，捂了捂嘴，只觉得戚景臣护着她的模样，能让她心尖尖开出一朵花来。 “好啦，你先管管你自己吧。”拽了拽戚景臣的袖子，将躺好的毛肚放在他碗里，看他第一时间往嘴里塞，笑容更大了。 “别跟这种人生气。以后凡是我在的地方，这种傻逼别想靠近你分毫。”戚景臣扭头看了眼正在哭泣的孙沁雪，凑到柏小玖耳边说了一句，又在她耳廓边亲了亲，“快吃。把菜吃完，别给这种人留。” 柏小玖原本是有些气，可看他遭了殃还要哄着她，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还有些飘起来，“吃吃吃，全都吃了，寸草不留。” ------------ 第187章 旅游归来 “起不起来？”被窝里戚景臣长腿一抬，往柏小玖的腰上一压，还伸手往她的腰间去，做出要挠她痒痒肉的动作来。 柏小玖趴在床上，正半梦半醒扭头看他，被他这么一折腾，手忙脚乱的去推他，“我要睡懒觉，睡懒觉。不准欺负我。” “不行，你明天白班。今天早点起来，晚上才会老实睡觉。”戚景臣怕弄伤她，被她推的时候也不抵抗，随着她的力气往后退了退。 可他身高优势在那里，手长脚长的，哪怕往后退让，腿还是可以轻易的捣乱。 柏小玖知道比力气比不过，比手脚长度也比不过，只能撒娇，翻动身体扭了扭，“不嘛，睡觉，我还要睡。才几点啊。” “十一点过了。不然吃个午饭再睡一会儿？”戚景臣在她扭动身体的时候，笑的捂了捂肚子，等她嘟嘴继续趴着，扭头来看他，捞起她一缕头发，在她鼻尖扫了扫，“你明早还要上班哟。” 被他这么折腾的，其实柏小玖已经不困，就是喜欢这么跟他一起赖着，什么都不需要思考，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 这种单纯的美好，是走进社会后，很难享受到的美妙，柏小玖一点都不想起来面对现实。 恨不得两个人可以永远这么腻在一起，什么都不去思考。 伸手扫开他调皮的手，干脆扭过身体，面对着门口，佯装不满，“就不起来，就不。” 戚景臣也知道她在撒娇，就喜欢看她这样，也不是真的就打算把她叫起床，就是喜欢跟她闹。 从她身后抱住她，紧紧贴住，故意在她耳边低沉的说：“真的不起来？那我就动手咯。” 柏小玖被他折腾的扭动着身体，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摸哪里呢？” “摸媳妇儿呢。”戚景臣微微起身，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呵了一口气。 柏小玖耳朵痒，心也痒，在他怀里扭了扭，一点点挪过去面对着他，故意张嘴朝他喷气，“我没漱口哦！” 这幼稚又可爱的她，让戚景臣笑的直接把她紧紧搂到怀里抱住，用脸蹭了蹭她的肩窝，“那你就别漱口了，我一点不嫌弃。” 柏小玖在他怀里闷笑了一声，正要说话，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动静不小。 仿佛关门的人心情不太好，门被打开后，没多久传来重重的砰一声，感觉屋子都要颤动了。 戚景臣和柏小玖面面相觑，知道是邱竹萍和柏君国回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使劲关门，两个人顿时安静没吭声，一起关注着外面。 “怎么还没起床？这都几点了。还在睡？多大的人了！”邱竹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声音之大，犹如炸在耳边，叫柏小玖和戚景臣的身体都崩了崩。 压根不需要思考，一听就知道不满的一定是邱竹萍。 “孩子要么去上班了，要么就是下班还在休息。她那个上班时间你还不了解？别把气往她头上撒。让她睡吧。” 随着柏君国温声细语的劝，门把被转动的声音也停止了。 柏小玖猜到邱竹萍又不知道遇见什么事，没准还跟她有关系，几乎都不需要多加思考。 肯定是跟着大姨小姨他们这些亲戚出门，又被询问到了她的婚姻问题。 这些亲戚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闲，管好自家事不行吗？非得盯着别人家过日子？ 柏小玖皱着眉烦躁，戚景臣抬手抚了抚她的眉心，轻声说：“不然先起来穿衣服吧？” “嗯。起来吧。别让她听见。”柏小玖知道邱竹萍被人刺激，很大可能会找她麻烦，最好让邱竹萍听不到屋里的动静。 “谁说我找她撒气了？”邱竹萍大声回了一句，又放低声音嘟囔一句，“这孩子真够让人操心的。” “算啦，等她先休息。有什么话，她睡够了再说吧。” “说的她是你一个人的女儿似的，我不心疼她的？我又没说现在把她叫醒。”邱竹萍音量提了提，但听着没有那么清晰，似乎是走远了。 “你也别总说她，孩子大了，自己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我能被她们这么奚落？啊？这都是谁造成的？！” 柏小玖刚穿好衣服，坐在床沿，听到邱竹萍的声音又大了起来，不由挑起眉梢，平时过年跟柏君国那边的亲戚团年，好歹不会被刺激成这样。 柏君国那边的亲戚几乎清一水的儿子，就柏君国两个女儿，还算比较受宠，至少不会像是邱竹萍那边的亲戚，还有个对比。 “没事吧？”戚景臣穿好衣服，跪在床边，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跟着她一起看向房间外。 “来来回回不都是那些事吗？”无非是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你男朋友怎么样怎样。 柏小玖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扭头看他，像是安抚宠物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一会儿无论我妈说什么，你都别生气，也跟她计较。我怀疑她更年期了，脾气一阵一阵的。” “没关系，你的妈妈，无论说什么，我都听着。好的坏的，都是因为疼你。”戚景臣微微抬了抬头，在她手心蹭了蹭，一脸乖巧。 这张帅脸露出乖巧的笑，又让柏小玖心里发痒，只觉得这个男人怎么就可以这么讨人喜欢。 柏小玖手一转刚捏住戚景臣的鼻子，准备夸两句，门被打开，柏君国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睡醒了？” “爸。”柏小玖叫了一声，收回手，坐好，一副好孩纸的模样，朝外探了探头，“我妈怎么啦？” “叔叔。”戚景臣反应更快，老实叫了一声，马上跪坐在床边，比柏小玖看着还乖巧。 柏君国一看两个孩子这样，知道邱竹萍的话他们都听到了，无奈一笑，“还不都是你大姨小姨话多了点。咱们这回是自驾游，车不够，你表妹陈怡的男朋友开了车过来。” 话说到这里，柏小玖还有什么不明白，无语的撇撇嘴，朝柏君国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你妈也是关心你，一会儿无论说什么，你都别顶嘴，听到了吗？”柏君国轻轻拍了拍柏小玖的发顶，颇有一种我也爱莫能助的感觉。 柏小玖知道柏君国事发后，老实了许多，也把重心都放在了家里，但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硬气，很多时候不敢再跟邱竹萍走强硬路线。 “尽量吧。”柏小玖有些垂头丧气的回了一句。 “尽量什么，别跟她计较。新年快乐，你们都有份。”柏君国从衣服内兜里摸出两个红包递到了柏小玖的面前，又朝还乖乖跪坐的戚景臣和蔼一笑。 “谢谢老爸。我知道啦。”柏小玖动作很快拿过红包，仰头朝柏君国灿烂一笑。 “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柏君国感慨了一句，又拍了拍她的脑袋，摇头笑着转身出了门。 等他关了房门，戚景臣看了一眼递到自己面前的红包，有些不好意思拿，“都这么大了，还拿红包不好吧？” “我家的规矩是没结婚就有红包。”柏小玖把红包往他枕头下面一塞，美滋滋的拍了拍枕头，“沾沾喜气。” 这才带着一丝自嘲扭头朝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再说了，不拿，难道便宜老爸外面的人？” 戚景臣知道柏小玖表面看着没什么，可心里依然压着这件事，一看她这样，往枕头那边一扑，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就像是一只在耍赖的大狗，“那就多蹭蹭。” 两个人就算待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可午饭终归得吃，肚子也会饿。 不情不愿的两个人打开房门，外面全是食物的香气，还是跟过年那些大鱼大肉完全不同的香气。 “快来，我们带了不少新鲜笋子回来。还有那边的特色菜。”柏君国正在摆放碗筷，一看柏小玖和戚景臣出来，瞅了眼厨房，朝他们连连招手。 “我去舀饭，你别进去了。”戚景臣知道邱竹萍心情不好，不管是谁出现在她面前，少不了一顿叨叨，还不如他去扛着。 柏小玖伸手拉他，没拉住，看他直接奔进厨房，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现在邱竹萍所在之地就是龙潭虎穴啊。 “你妈又不吃人。”柏君国把手里的筷子一翻转敲了敲她的脑袋，拉开椅子，“坐下等吃吧。” “阿姨也是为了你好，你懂得是吧？也不着急，反正她们晚上才来，你一会儿把东西收拾收拾就行了，知道吧？”邱竹萍笑的十分亲切，端着菜，跟端着两碗饭的戚景臣一起走出来。 戚景臣脸上的表情很一言难尽，是那种带着点委屈和难受，却又努力挤出微笑的脸。 看的柏小玖都心疼了，可邱竹萍在，她也没敢开口问，连忙把邱竹萍手里的菜接过来，佯装轻松的问：“聊什么呢，我一句没听懂。” “我今晚请了你大姨他们来家里吃饭。小臣住在这里这事儿可不能让她们知道。我叫他把东西收拾收拾，免得叫她们看出来。” “那我们两今晚出去吃吧。”柏小玖能理解邱竹萍的意思，但心里也有些憋闷。 “你们出去干嘛？主角就是你们两。我要让她们看看，我女儿的男朋友谁都比不上！” ------------ 第188章 一顿饭 “你请大姨她们来吃饭，人这么多。我们两就不在家碍眼了啊。”柏小玖听到邱竹萍叫戚景臣不要留一点痕迹在家里，心里已经不爽。 这会儿听她说他们是主角，更有点不祥的预感。 “哪儿有多少人啊。你怡怡表妹的男朋友一路上还挺照顾我们，这孩子看着不错。我就请了你大姨一家人而已。”邱竹萍说着话，把菜放下，十分自然的使唤戚景臣，“小臣啊。去把厨房里剩下那盆菜端出来。” 戚景臣把饭放在柏君国和邱竹萍面前，老实的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柏小玖朝邱竹萍翻了个白眼，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肯定是邱竹萍又看着陈怡的男朋友眼红了，这是打算让他来跟戚景臣比一比？ 那一句，“你什么时候不跟人攀比。”就在喉头滚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柏小玖在这里隐忍情绪忍的辛苦，邱竹萍却一脸笑颜的凑到她面前轻声说：“小臣长得多好看，多拿得出手啊。我就是不想你大姨她们知道他住在这里而已。到时候你们两出去买点东西回来，你懂我意思吧。” 邱竹萍说完看柏小玖站在原地没动弹，也不吭声，着急的拽了拽她，“东西买贵一点，一会儿我把钱给你。” 柏小玖有些生气的抬头看着邱竹萍，她能明白这种想显摆的心情，可她真的很厌恶这么比来比去。 反驳还没出口，站在她们身边的柏君国把手搭在柏小玖的肩头，轻轻捏了下，“你妈也是好心请人回来吃饭。你们就出门买点东西，你配合一下她吧。爸爸知道你最乖了。” 从小到大柏君国最疼她，无论做什么事都能一路支持，这个家里，始终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只有他。 柏小玖知道柏君国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知道邱竹萍想要什么，可她觉得自己是在委屈戚景臣。 “阿姨需要我们买什么？一会儿我就收拾东西，然后跟小九出门给你们买东西。”戚景臣将菜端出来动作这么快，怎么可能听不到。 柏小玖一听戚景臣自己都同意了，只能咽下所有的不满，轻轻跟着应了一声，“那吃完饭去吧。” 戚景臣知道她情绪不好，把菜放好，转身进厨房端出他们两的饭，放在她的面前，收回手的时候还在她手背拍了拍，“好好吃饭。” 柏小玖觉得邱竹萍时不时就给他委屈受着，他还在替她着想，心里更觉得难受。 吃饭的时候邱竹萍又叮嘱了好几句，来来回回中心思想就是，到时候跟大姨一家人聊起来，把牛皮往天上吹，使劲吹，反正要碾压陈怡的男朋友所有条件。 柏小玖听得觉得自己都快要抑制不住情绪，只有戚景臣一脸乖巧的一一应了。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两个人出了门，刚关上门，柏小玖扭头认真看着戚景臣，“对不起。” 戚景臣刚穿上外套，一看她这样，有些懵，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 “我妈这样太过分了。”柏小玖轻轻推开他的手，不等他收回，有一把抓住，“我就是觉得她太过分了。” 明明是担心他生气，可话还说的带着小委屈，透着另类的可爱，戚景臣笑了。 拍了拍她的脑袋，“多想什么，那是你妈妈。我没生气，还觉得她做的也是给你争口气罢了。对我，你说什么对不起？” 柏小玖朝他眨眨眼，心里就会是觉得难受，总觉得邱竹萍对他有一种趾高气昂的感觉，连她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戚景臣。 戚景臣看懂了她眼里的情绪，俯身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傻瓜，为你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你别想太多，我一点都没介意。真的。” “嗯。”柏小玖在他怀里蹭了蹭，让自己情绪缓和一些。 戚景臣忍不住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轻笑出声，“我都不委屈，怎么把你给委屈成这样了？行了，我们去买完东西就回家吧。不然外面冷。” “嗯。” 两个人收拾完东西差不多四点过，出门照着清单买东西，坐车回了家差不多天都黑了。 一打开家门，家里热热闹闹，一听就是客人到了。 戚景臣刚把东西放下，脱下外套，帮柏小玖脱下外套，拿在手里，身后是几乎于尖叫的声音。 “啊，小九姐姐回家啦。你男朋友啊？真帅啊！” 柏小玖跟陈怡相差五岁，就跟她跟柏小琉一样，岁数相差太大，两个人其实玩不到一块。 但小的时候，逢年过节，跟爸妈两边的亲戚都快来回团聚。 自打陈怡知道美丑之后，邱竹萍这边亲戚里长得最好看的柏小玖就成了她的眼中钉。 要从妈妈那一辈论起来，邱家最好看的还真是陈怡的妈妈邱竹丽，不止漂亮，还身材高挑，气质好。 可偏偏是一脸市侩样的邱竹萍生了个可爱甜美又身材好的柏小玖。 陈怡除了个子比柏小玖高一些，其他什么都比不过，长相比不过，声音比不过，身材也比不过。 大概唯一可以骄傲的就是，她大学就有了个对她很好的男朋友，而且还事业有成。 可现在看见柏小玖身边站着的帅哥，那长相和身材，还有这身高，陈怡嫉妒的眼都要红了，说话的声音也尖锐了几分。 话说的好像是夸赞，可那语气语调别提多阴阳怪气。 柏小玖早就习惯被陈怡针对，每次她们遇见，她就各种挑剔，从穿着到说话。 后来长大，柏小玖真的厌烦这种表妹，几乎不跟邱竹萍那边的亲戚一起聚会。 “你现在好忙啊。逢年过节都看不到你啦。每次大姨都说你在忙。你忙成这样，事业有成了吧？” 陈怡对着柏小玖说话，可视线总是不断扫过戚景臣，这颜值还真是没办法叫人忽视。 柏小玖换上了拖鞋，帮戚景臣拿着外套，等他换鞋，抬头朝陈怡看来，嘴角一挑，“你一个人来的？男朋友也来了？” 陈怡听她提到男朋友三个字，眼睛翻了翻，又扫了眼戚景臣，才收回视线，露出甜蜜的笑，扭头一指，“我男朋友程礼，礼貌的礼。现在已经是公司的总监啦。跟你一样大哦。” “真厉害。”柏小玖随意搭腔一句，等戚景臣换好了拖鞋，朝他一笑，“你把东西拿进去，我把咱们的外套拿进房间。” “嗯。”戚景臣看了看她径直往房间走，没有介绍人的打算，也横当没看见陈怡。 邱竹丽和她的老公陈东奇坐在沙发上，旁边是邱竹萍，三个人聊得很开心，脸上都带着笑。 柏君国坐在单人沙发上，他的旁边坐着一个长相普通，但气质斯文，看着二十四、五岁的男人，带着谦和的笑正在跟柏君国闲聊。 “哎呀，小臣每次来都买这么多东西！你这孩子，来就来，又买什么东西。”邱竹萍余光扫见拎着东西朝客厅走来的戚景臣，连忙热情的站起来。 戚景臣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邱竹丽和陈东奇的视线从戚景臣的脸上扫到了这一桌子的东西上。 邱竹丽说话一贯是慢条斯理，带着长辈特有的打量大大方方上下看了一番，笑着朝邱竹萍点头，“这小伙真好看。小九的眼光一贯很好。” 陈怡被柏小玖忽略，早就不满了，这会儿走过来，在程礼和邱竹丽中间坐下来，挽住邱竹丽的胳膊，笑着说：“那可不，小九可会找男朋友了。一个接一个了。大姨还担心呢。小九找的哪个男朋友不帅吗？全都是看脸的。” 这话里的意思可多了，邱竹丽一听就听出来，她也知道陈怡一贯看柏小玖不爽，心里会觉得不太好，自己没把女儿教好。 可这到底是是自己的女儿，不管她为什么不喜欢柏小玖，那也不是自家女儿的错。 “小九是你表姐，大你这么多，是你该这么说话的吗？”邱竹丽佯装生气的拍了拍她的胳膊，转头朝戚景臣笑着说，“这孩子还小，不怎么会说话，你别多想。” “二十岁了，还是个孩子呐？”柏小玖放好外套走出来，正好听到陈怡后两句和邱竹丽的话，心里都快拿扫把赶人了，可邱竹萍要争口气，她不敢惹事。 这话里的不满都在藏在了带着点打趣俏皮，看似开玩笑的语气里，柏小玖也没继续说下去，朝邱竹丽和陈东奇礼貌的笑了笑，“大姨，大姨爹好。” “有段时间没见了。小九倒是越长越好看了。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般配，不介绍介绍？”陈东奇长得清秀，属于耐看型，有些年纪了还看着蛮有味道。 柏小玖有时候都奇怪，邱竹丽和陈东奇都长得挺好看，至少比邱竹丽和柏君国好看，怎么生了这么个普普通通还不耐看的陈怡，把她心眼也生的这么小呢？ “我男朋友戚景臣，跟我一个公司，现在在研发部做事。”柏小玖朝他们指了指戚景臣，又朝戚景臣一笑，“这是我大姨，大姨爹。我表妹陈怡，她的男朋友刚才自己介绍啦。” “叔叔阿姨好。”戚景臣朝邱竹丽和陈东奇礼貌的点头微笑，又跟程礼对视一眼，笑了笑，唯独漏掉了陈怡。 陈怡不满的瞪了一眼他们两，趴在邱竹丽身上嘟囔了一句，“研发部做事，程序员好累，很容易秃顶的。” 邱竹丽正准备多夸戚景臣几句，不说其他，这孩子是真的长得特别好看，一听陈怡这么说，连忙拍了拍她的手，笑着描补，“程序员好，个个都是聪明绝顶的孩子。我家这个小懒虫就做不到。” ------------ 第189章 诺言还是谎言 邱竹丽向来比邱竹夏会说话，该捧的时候捧，该压的时候压，但嘲讽起人来也更叫人牙痒痒。 邱竹萍单独请邱竹丽一家人来吃饭，就是旅游途中，面对了邱竹丽两母女一唱一和的冷嘲热讽。 往往是陈怡在前面冲锋陷阵，而邱竹丽跟在后面描补，叫人想生气都不好发作。 这会儿邱竹萍听到陈怡和邱竹丽又开始一唱一和，心里极度不舒服，站起身，打断她们的谈话，“我家小九和小臣也回来了，我们先吃饭吧。” “我跟你说，我大姨做饭可好吃了。咱们有口福了。”陈怡转身挽住程礼的胳膊，脸上带着娇笑，说话声音软软的。 程礼拍了拍她的手背，仰头朝邱竹萍礼貌的一笑，“今天真是麻烦大姨了。” “这就叫上大姨了？看来好事将近？”邱竹萍一听他这称呼，笑着朝邱竹丽挑眉。 “两个孩子感情好，好事近了还不好。走吧，去吃饭。”邱竹丽敛下脸上的笑意站起身，只是矜持的摆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 很快扭头朝两个孩子笑着招呼，“去厨房帮忙，年轻人多动动。” “哎呀，大姨这么能干，哪里需要我们帮忙啊。我们是客人嘛。就是来吃的啊。是吧，大姨。”陈怡跟着程礼站起身，反而撒娇的朝邱竹萍努努嘴。 “行了，有小臣在就可以了，你们吃就行了。蒸菜差不多好了，我再炒两个菜就行了。”邱竹萍朝戚景臣招手，示意他来帮忙，转身就去厨房，也不跟陈怡寒暄其他。 柏小玖看出来，邱竹萍对于陈怡似乎也带着一股气，说话看着热情但目光里透着爱答不理。 “我也来帮忙吧。大姨你们坐吧。马上就能吃了。”柏小玖也不想跟她们多聊，跟着往厨房跑。 “一男的，还在厨房帮忙。哼，肯定没什么本事，就知道这么表现。”陈怡一看邱竹萍三个人去了厨房，又挽住了邱竹丽，朝餐桌走着，还不屑的轻哼一声。 邱竹丽一听这话，连忙拍拍她的手背，斜睨一眼后面的柏君国，压低声音警告她，“你这孩子，来做客呢，别胡说八道。” “那你不也说了，柏小玖一直挑剔，挑来挑去连男朋友都不敢带来，肯定是不好。”陈怡刚说到这里，又被邱竹丽拍了一下。 “别说了，好好做客。”这声音略带一点怒气。 陈怡老老实实闭了嘴，程礼在她们旁边听着，全程没吭声，只是听陈怡嘟囔的时候微微凝眉，很快松开。 “坐吧。她动作快着呢。咱们一会儿就能吃了。”柏君国倒是没注意听她们说话，还在沙发上跟陈东奇聊了几句，才走到餐桌边，将桌上的饮料拧开。 刚准备替他们倒上，程礼连忙起身拿过饮料瓶，“叔叔我来吧。” “唉，叫她大姨？”柏君国手指了指厨房方向，又反手指了指自己，“叫我叔叔？” 程礼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恭敬的叫了一声，拿稳饮料瓶开始倒饮料，“大姨爹我来吧。” “这可是我的大姨，大姨爹，你这就是叫上了？问过我意见吗？哼。”陈怡故作傲娇的朝他白了一眼，等他把饮料放在她面前时，又笑了起来。 邱竹丽跟陈东奇两个人看见她这举动，对视一眼，也跟着闷笑起来。 “每次请她们来吃饭，都是这样的嘴脸，我就不想看见他们。”柏小玖在厨房帮忙剥葱，说话的声音不小。 邱竹萍正在擦锅，一听到这话，吓得连忙转头，一看她把厨房门关了，才松口气。 “你这孩子，嘴长在别人身上还不给人说话？你大姨小姨她们就是这么个脾气。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计较什么。” “就是看不惯她们这副样子，她们有长辈的样子吗？”柏小玖将葱递给戚景臣洗，顺便洗了洗手，“她们要是不来，我也不需要说什么啊。呵。也就是你啊，你把她们当亲人，她们把你当亲人吗？” 戚景臣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两眼，被她笑的也跟着傻笑一下，很快移开视线继续洗菜。 “亲人之间相处方式也多。你看见的也不一定就是全部。你总觉得她们这不好，那不好，那她们也有对我好的时候啊。你就只能记住别人的不好？”邱竹萍瞪了柏小玖一眼，一脸的不满。 戚景臣听到邱竹萍这话，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柏小玖一眼，传达了自己的不敢相信。 柏小玖也有些惊讶看着有些不讲道理的邱竹萍，怎么还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来。 心里更是有些不解，看着挺懂道理的，怎么在她身上，就是蛮不讲理？ 柏小玖轻笑一下，把腹诽全都咽了下去，“是，你说的都有道理。” 邱竹萍就喜欢看柏小玖服软，心里舒服多了，斜睨她一眼，一脸都是你吃的米还没我吃的盐多的得意。 三个人动作起来，就两个炒菜而已，邱竹萍动作很快，菜一炒好，招呼着戚景臣和柏小玖上菜。 很快一桌子菜摆整齐，碗筷也放好，等邱竹萍最后一个坐下，柏君国招呼其他人，“来吧。别等了，都吃。” “这菜看着就觉得好吃，知道什么是色香味俱全？我大姨做的菜就这样。”陈怡拿起筷子先帮程礼夹了菜，话说的格外漂亮。 至少邱竹萍听了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嘴里还在连声应和，“你这孩子，你们爱吃我就开心了。” 柏小玖压根不想搭腔，总觉得陈怡今天憋着大招，只是抬头看了眼陈怡，对于她还肯说点好听的话表现不敢相信。 陈怡没去看柏小玖的表情，视线不断扫过跟着老实吃饭的戚景臣，“你们做程序员薪水应该很高吧？” 戚景臣还没进入景伞，一点没有作为所谓程序员的自觉性，没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他。 再说因为刚才进门陈怡的话，他对她一点好印象都没，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被柏小玖提醒的踹了踹脚，戚景臣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用疑问的眼神看过去，“嗯？” “这是饿了多久啊。跟你说话都听不到。”陈怡也会说好话，可一旦涉及柏小玖，一贯的尖酸刻薄。 “吃饭堵不住你的嘴？”柏小玖声音冷冷的回了一句，还没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往陈怡碗里一放，“不是觉得好吃？好吃你就多吃点啊。” 这话说的可就声音上扬，带着姐姐对妹妹的关切一般。 陈怡被柏小玖话里一堵，瞪了她一眼，用脚踹了踹身边的程礼。 程礼之前听陈怡说过自己有个特别讨厌，看不起人的表姐。 跟着她家去旅游的时候，也能感觉到邱竹萍的性格有些叫人无法喜欢，但柏君国倒是挺健谈。 这次来到邱竹萍家里，见识到柏小玖，一点不觉得她是陈怡嘴里那个特别讨厌的表姐。 “说起来，我们公司也有不少程序员，工作的确有些辛苦。经常加班加点。你们工作忙吗？”程礼一点不想如陈怡的愿，可自己的女朋友，总要宠着，随便敷衍了一下。 “年后才公测，我们还算好。”戚景臣应了一声，替柏小玖夹了菜，又替邱竹萍夹了个菜。 邱竹萍一脸笑意，摆摆手，“你这孩子，自己好好吃。” “程序员的薪水倒是真的高。他公司不少程序员都买了房，自己出的首付，完全不需要依靠家里。可厉害了，你们什么时候买房结婚啊？我们旅游的时候，大姨一直担心这事儿呢。” 陈怡的话音刚落，柏小玖把筷子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见其他人都看过来，不好意思一笑，“没拿好。” 戚景臣扫了一眼低头吃东西的邱竹萍，看向陈怡清浅一笑，“我的薪水还行。不过现在拿自己的薪水首付，可能做不到。” 柏小玖捡起筷子，皱了皱眉，正要搭腔，被戚景臣按住了手，接住了他递过来的筷子，也闭了嘴。 陈怡一听这话有些得意的一笑，扫了眼身边的程礼，“我们家程礼房子都准备好了，就等我毕业呢。” “我不是蓉川市本地人，不过打算在这里买房。可能需要家里出钱。”戚景臣神色淡淡的说着话，又替柏小玖夹了菜，还没等陈怡更得意，轻声说：“如果小九喜欢，我打算全款买两套。一套在公司旁边，方便她上班。一套买在她喜欢的地方。” 这话一说出来就让陈怡鄙夷的撇嘴，“说大话谁不会。” 程礼倒是打量了戚景臣一番，轻声说：“全款买倒不如分期付款。压力没那么大。” “我家里不在乎这点钱。”戚景臣轻描淡写一说，那张帅脸配上这句话，又一脸淡然，看着倒是很有说服力。 陈怡半信半疑的皱眉看他，“你家做什么的啊。挺有钱啊。” “还好吧。我妈比较能干。我们家卖服装的。一个小品牌，区品牌代理商而已。” 戚景臣这话让邱竹萍笑的合不拢嘴，就喜欢他这么吹牛，让她觉得有面子。 邱竹丽夹菜的手顿了顿，诧异的瞅了戚景臣几眼，“品牌代理商，看样子你家还不错啊。” “都不属于我。我需要家里帮忙买房。但我会自己努力赚钱，用自己的手给小九幸福。” 柏小玖听他这么吹嘘，还一脸淡然的叫人无法怀疑，一直想笑，可听到这话，又觉得很暖心。 戚景臣扭头朝她一笑，很认真的说：“我说到的，都会做到。” ------------ 第190章 成功 “我说到的，都会做到。”郑青凑到柏小玖的面前，挤眉弄眼的说出这句话，被她拍了下脑袋，老实了。 柏小玖斜睨她一眼，将指尖的烟凑到唇边，深吸一口，朝她一喷烟雾，“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让你取笑我的？” “我这不是怕你紧张嘛。你家那位现在面试呢。我看你有点坐立不安啊。”郑青提到这茬，看柏小玖下意识担忧的皱了皱眉，连忙岔开话题，“不过说起来，你这个表妹是真的惹人厌。怎么还有这种人，莫名其妙的。” 柏小玖知道陈怡无非是因为长相问题看她不顺眼，早就习惯，再说了，平时她们接触机会也不多，压根不在乎。 随意一笑，摇了摇头，“管她呢。反正昨晚那顿饭气得她够呛。我心里舒服。” 郑青也跟着笑了起来，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凑到柏小玖的身边，脑袋搭在她肩头，“你妈是不是乐坏了？这么可劲的吹牛，可长面子了。” 不管心里多么不喜欢邱竹萍的这种攀比心理，柏小玖也不想多提，摆摆手，示意懒得说，说起了其他，“你之前不是还在关心公司改制的事吗？最近风言风语的，你也不在乎？” “对哦，说起来，咱们公司之前才改过，现在又改。这是怎么了？”郑青很快跟着柏小玖的思绪走了，在她肩头往后仰了仰，直起身体来，“你说这回真要大改吗？” “薇姐的意思是，真要大改。叫我做好心理准备。等事情确定下来，差不多就可以了，这年都过完了，我估计很快就会通知吧。” “那薇姐跟你说是什么意思啊？她是不是要调动，想把你带走？” 柏小玖诧异的瞅了眼郑青，没想到她这么敏锐，抿嘴一笑，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大年三十的宋薇莉的确发了新年快乐的祝福，顺便问了问她如果遇见大变动，但待遇不错，会不会考虑。 柏小玖也不笨，明白宋薇莉恐怕要变动职位，想带着她走。 可现在不明确到底是什么变动，柏小玖压根不敢应承，回了一句祝福，又很明确的说，等知道是什么变动才知道自己什么选择。 “那如果知道，你会不会走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郑青双手一搭，又靠在柏小玖的肩头，有些不舍，“我就只想跟你一起上班。” “你可得了吧。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百合呢。”柏小玖动了动肩头，把她抖落下去，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笑的特别开心，“他通过面试了！明天就上班！” 戚景臣刚发完短信，站在他身边的秦寒雪笑了起来，“真想去看看小九是不是高兴的蹦起来。” “肯定会特别高兴。真的谢谢……” 戚景臣话还没说完，秦寒雪摆了摆手，“别跟我说什么谢谢。我选择你，是有一部分欣赏小九的原因，那是非常小一部分。我看中的还是你的经验，对于游戏数据的一种天赋。明天我会找人带带你，毕竟你还需要过了试用期。以后我们还需要什么配音，我可就免费用你和小九啦。” “嗯。我一定会做好。明早准时到。” “去吧，今晚跟小九好好庆祝庆祝。”秦寒雪提到柏小玖，脸上就是抑制不住的笑。 “真的成功了？我的天，厉害啊！”郑青凑到柏小玖面前看了眼手机，还有些不敢相信，“研发那边不是必须日制本科以上？居然还会破格，你家那口子厉害啊。” 这话让柏小玖也有些骄傲起来，很快又抑制住脸上得意的笑，尽量收敛的轻声说：“如果真的有本事，不看学历也可以。” “晚上请吃饭啊！必须请客！”郑青一点不嫉妒，只会为了她高兴。 “行，想吃什么，请客！”柏小玖心情好的无以复加，当然特别大方，给戚景臣回复了短信，“那你先别回去了。晚上请央央他们吃饭，替你庆祝。” “嗯，我现在去办理入职手续，办完等你。”戚景臣回复的很快，看得出来心情也很好。 郑青还凑在柏小玖面前看着他们一来一回，一字一字念出来，嘿嘿一笑，“你们两以后可以同进同出，高兴坏了吧。” “那当然好。呐，晚上吃什么，你们做主，给你家那位打电话，顺便定位置。” 郑青直起身体，手在额边一划过，“遵命！那我们可就全权做主了啊。大老板！” “吃太贵，我就把你留在那里洗碗！” “我信吗？行啦，我去打电话。” 心情好起来，连工作都觉得轻松极了，柏小玖第一次觉得下班时间过得超级快。 “我家那位订好位置了。这么冷的天，肯定是吃火锅，没意见吧。” 柏小玖刚交班回来，正给戚景臣发短信，“我马上出来，电梯口等我。”随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吃火锅暖和，挺好。” “今天选的这家在他家附近，新开的一家。菜品挺新鲜，我们试过。位置定好啦。”郑青说着话，快速的收拾东西，“一会儿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那行，吃完我们就回家哦。他明早开始上班了。”柏小玖等接班的人上机，这才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郑青背着包站在她的身边等着，“放心。我也没其他安排，我自觉着呢。” 四个人很快在楼下碰面，说说笑笑上了车，最多还是围绕着戚景臣要去研发上班，这回客服部的人再也不能说什么闲言闲语。 新开的火锅店人的确多，里面满满当当，外面还有不少人在外面等着。 四个人随着服务员走到他们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来开始有商有量的点菜。 刚把所有东西都点好，章珏羽正给其他三个人倒热茶，嘴里还在说着，“以后咱们四个凑一起吃饭倒是挺方便。不过策划部加班厉害吗？你们两会不会彻底错开？” “这有什么啊。”郑青接过热茶，先递到了柏小玖面前，一脸随意的回答，“小九这时间可以迁就嘛。上两天休两天，我们还是挺闲。” 章珏羽淡淡一笑，点头正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朝他们歉意一笑，转过身接起手机。 说着说着看向了落地窗外，慢慢站起来，仔细看着外面，缓缓招了招手，“我看见你们了。我跟朋友一起吃呢。不用了吧。” 郑青有些好奇的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看了几眼，转头朝柏小玖轻声说：“他爸妈。” “怎么了？叔叔阿姨找他有事？” 章珏羽挂掉电话正好听到柏小玖这一句问话，歉意的笑了笑，“我妈闹着说想吃火锅，我爸出来陪她吃火锅。哪知道没订位置在外面等看见我们了。” 柏小玖大概明白了，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等着真的够呛，蓉川市的人吧，就喜欢在新开的店里扎堆。 章珏羽的爸爸妈妈大概是想凑桌？ “把叔叔阿姨叫进来吧。怎么好意思让长辈在外面的等？”柏小玖看了眼桌子，说实话，六个人完全坐得下，只是菜不好放而已。 “我们四个人吃饭，他们在怎么方便？”章珏羽怎么好意思叫父母来跟一起吃，如果只有他跟郑青还好，可柏小玖两口子在。 “不然我们出去等，把这桌放给你爸妈吧。”郑青跟章珏羽父母关系很好，差不多准儿媳妇，到底还是心疼二老，说完朝柏小玖歉意的眨眨眼，“可以吗？” “叫进来一起啊！计较个什么。多两个长辈还热闹些。”柏小玖瞪了他们一眼，又看向了戚景臣。 “今天我做东。那就让我做主好了。把你爸妈叫进来一起吃吧。可别让他们吹风了。” “多谢。我爸妈来了，今天这顿我请吧。”章珏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笑着点头，“那我也不矫情了，我出去接他们进来。” “你去吧。我叫服务员加椅子。”郑青推了他一把，挥挥手，示意他快点去。 等章珏羽拿着手机冲出去，郑青跟服务员交代好，这才转头朝柏小玖感激一笑，“其实他爸妈人很好。老小孩似的，特别开朗。两个人凑在一起很有意思。对我们也很好。” “所以你这么喜欢你家这位，主要是为了将来的婆婆好相处？” 柏小玖打趣的话让郑青伸手虚空指了指她，仿佛在戳她眉心，“那我们以后要是结婚，哪怕不跟他父母一起住，也得他爸妈好说话啊。我就是觉得他人好，爸妈也好，真的好。” “这就想着结婚这事儿了？想的够远啊。” 郑青抿嘴一笑，显得特别幸福，凑到她面前轻声说：“他妈妈对我可好了。平时把我当亲女儿似的。而且，他们准备帮我们买房，以后的婚房，还要我做主。不过我还在考虑中。” 柏小玖手一伸，戳了下她的眉心，把她脑袋戳的往后仰，“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好好想想吧。这样的未来婆婆上哪儿找去！” “那是因为我们熟悉啊。你想想，我跟我家那位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也是他父母看着长大的，早就是他家闺女了。”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脸皮真厚。”柏小玖憋着笑，斜睨她一眼，但眼底眉梢都是替她高兴。 戚景臣坐在一边安静听着她们聊天，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边的手机，手指动了动，又挪开。 ------------ 第191章 公司改制 “你还没想通呢？” 柏小玖穿衣服的时候，瞅了眼起身的戚景臣，看他一边穿外套一边看手机，轻声询问。 那天晚上跟章珏羽的父母一起吃饭，六个人都挺愉快，一点没有不自在。 章珏羽的父母也的确如郑青所说，特别的开朗，还带着点顽皮，跟柏小玖的父母不同，更跟戚景臣的妈妈不同。 但跟他们闲聊，说起带孩子的艰辛，哪怕是用那种开玩笑的口吻说起来，听着还是让人觉得心酸。 戚景臣不由想到了吴芬静，在他爸爸去世之后，没了支柱的她辛辛苦苦还债带儿子，比别人更辛苦。 可心里知道她的疲惫，却还是受不了她的霸道。 柏小玖还是第一次听他详细说起他的妈妈，心里反而挺佩服她。 如果换位思考，柏小玖面对这样的事情，大概早就垮了，不会如此坚强。 还没见到她，柏小玖心里已经能理解她，这几天当然是帮着说话，也劝了戚景臣几句。 从到了蓉川市之后，一直没有联系过家里的戚景臣有些犹豫了。 柏小玖的话让他回过神来，视线从手机挪开，扭头朝她一笑，“我，也不是没想通……” 说到这里，伸手拿起手机揣到裤兜里，深吸一口气，“再等等吧。我……过段时间再给她打吧。” 柏小玖也能理解他的纠结，可以想象他妈妈当年多辛苦，也必须坚强起来。 既然可以欠着债务，还能自己努力到还清债务，养大儿子，不够强硬也不行，她的性格肯定是强势的。 “我倒是觉得，你别总去想着她的不好。她就算霸道了一些，可她依然是你的妈妈。”柏小玖说到这里，嘴朝房门外努了努，“你看我妈，有时候多不可理喻，可她还是我妈，心依然是柔软的。” “嗯。我知道。”戚景臣转身抱住她，在她头顶蹭了蹭，有些感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我再想想。反正你还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的，我并不是那么在乎。” 这感觉有些奇妙，既开心他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至少不是妈宝男，又担心他不想跟妈妈再联系，从此陌路，那就太悲哀了一些。 但现在他还在纠结，劝也没有意义，柏小玖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会一直在啊。” 两个人一阵温馨，只觉得此刻岁月静好。 房门被人敲响，邱竹萍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赶紧起来洗漱吃早餐。别迟到了。” 自从那天戚景臣给邱竹萍挣了脸，她对他们两人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以前早餐什么从来不管，现在早上起得很早，还顺便给他们做早餐。 柏小玖听到邱竹萍的声音，仰头看他，轻声说：“你看我妈，之前看咱们多不爽。现在喜欢的这么早起来做早餐。” 戚景臣轻笑着拍了拍她的发顶，“洗漱吧。” “嗯，走吧。才开始上班，别迟到了。” 两个人吃过早餐，手牵手一起上班，到公司时时间刚刚好。 戚景臣原本该是九点上班，可为了配合柏小玖，每次轮到她上白班，就陪她一起早点来，免得她一个人孤单。 “唉，现在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郑青从另一台电梯里走出来，一眼看见甜甜蜜蜜的两人，故意夸张的说了一声，还沉沉叹气。 “那你有本事把你家章珏羽也叫来研发上班啊。”柏小玖松了手，朝他挥挥手，见他不肯走，轻轻推了他一把，才朝郑青走过去。 “没本事啊。”郑青笑嘻嘻回了一句，挽住她，抖了抖身体，“还是公司温暖。太冷了，我都没办法起床。” “你跟我一班公交车的？我下车怎么没看见你？都能从一个电梯里出来，肯定一辆车！” 郑青其实下车的时候看见他们了，可实在不想当电灯泡，缩着脖子跟在后面，这会儿发觉柏小玖反应过来了，装作不知，“啊？可能我太冷了，埋着头走路没看见吧。” 一看柏小玖的眼睛扫过来，连忙岔开话题，“你看见邮件了吗？真要改制了！你说这个什么玩家专属服务单独部门干嘛的？显得挺厉害啊。薇姐真的要走了吗？” 柏小玖轻轻摇头，这也是她担忧的，宋薇莉的调令还没下，邮件也没说明，只是说明了公司的变动。 其实不算是公司改制，就是部门的一些改变，和内部职权的分割。 说白了，就是高层动荡，下面的人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柏小玖当然不希望宋薇莉离开，在她手下做事，其实挺方便的。 “不是有风声说，薇姐被挤走了吗？”郑青摁了手指纹，左右瞅了眼，凑到她耳边轻声问。 “柏小玖？” 柏小玖和郑青一起转头看过去，走过来的高大男子，不太熟悉，但对于公司的高层，她们都有印象，也打过交道。 这位就是马上要荣升副总监，并且兼任玩家专属服务部门经理的马杰祎。 “马总。”柏小玖叫了一声，笑的礼貌而客套。 马杰祎长得特别普通，但人高马大，至少有一米九，特别有压迫感。 脸上带着笑朝柏小玖伸出手，看样子是打算压在她的肩头，被她躲过后，毫不尴尬的一笑，“叫什么马总。一起抽支烟？” 柏小玖不知道他找她抽烟是为什么，但虽说不是顶头上司，也是高层，看了眼郑青，又看了眼手机，还有些时间，朝他点头，手一摆，示意走吧。 两个人沉默的走到了吸烟区，柏小玖先摸出烟点燃，又替马杰祎点上烟，才深吸一口，轻声问：“马总有事吗？” 马杰祎也才二十七、八岁，却一脸老成的朝她脑袋伸出手来，“你这丫头，叫你别叫我马总。” 这跟祝符当初差不多的举动，柏小玖是真的讨厌，朝后走了一步，“怎么了？马经理。” “你可以看出来吧？这次公司改制，玩家专属服务部门十分被重视。而我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马杰祎说着话，还上前几步，故意俯身凑到她面前，“我对你的能力很信任。玩家专属服务部门待遇很好。你懂吧。” 柏小玖看了邮件，这回玩家专属服务部门变动的确很大，之前还是隶属于各个游戏，现在单独分出来，并且职称也变更了。 但玩家专属服务客服是白班制，为了体现与众不同的服务，只服务于白天，晚班由普通客服记录，玩家专属服务客服白天来处理。 如果玩家花钱金额到了一定程度，还会指定专人一对一负责服务。 说白了，就是为了让花钱的玩家感觉到自己花钱花的十分值得，获得的服务跟别人不同，档次提升了。 柏小玖有点明白马杰祎的意思，与其说他觉得她工作能力强，不如说他看中了她的声音。 “抱歉，马经理。我对上白班不是很感兴趣。” 柏小玖这么干脆的回答，让马杰祎叼着烟微微凝眉，又很快朝她温和一笑，“玩家专属服务客服的待遇没有明说，但你可以从他们职位称呼的改变看出来对吧。只要好好干，薪水几乎可以跟经理级别持平。真正的客服经理。” “抱歉。我真的不想去玩家专属服务部门。我喜欢跟着薇姐。对不起了，马经理。” “我是很有诚意的！今天就是知道你白班，专门来找你的。你要好好考虑，别那么干脆的回答。”马杰祎看她一脸坚决，这才稍微有些着急了，俯身双手一搭，摁住她的双肩。 声音也不自主的提高了一些，“待遇也好，工作时间也好，所有的一切跟一线客服都区分开了。你会比以前更轻松自在，并且自由度更高一些，不好吗？” 他越说话，凑的越近，柏小玖十分不适应，又被他唇角叼着的烟熏的眼睛疼，准备伸手去拉开他的手。 “我家小九都说不喜欢去了。你还要劝？” 宋薇莉特有的慵懒声线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两个人转头一看，她叼着烟和神游大地的工程师何旭一起走过来。 马杰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声音有些大了，现在是快交接班时间，吸烟室很少有人来，导致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一看宋薇莉和何旭走过来，马杰祎松开手，朝后推开几步，把唇角黏住的烟取下来，摁灭，轻轻一笑，“你的人我怎么敢挖。这不是你都要调去其他部门了。我帮你照顾好你的人嘛。” “行了吧。我要跟我的人聊两句，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宋薇莉没有露出一点不满，朝他嘻嘻一笑，摆摆手，示意再见。 “你要调去其他部门？”柏小玖等马杰祎一走，有些惊诧的看向宋薇莉。 “确切来说，我要调去其他城市。在广海市刚建立了一个客服部，我过去做总监。” 宋薇莉说的很随意，柏小玖却眼前一亮，歪头朝她一笑，“真升职？” “还能有假？”何旭有些感慨，又激动的朝她嘿嘿一笑，“我也要去。” “你也过去？！那神游大地？”柏小玖有些呆，来回看着他们，“你们都走了，神游大地要分给别人了？” “就六块游戏，哪里需要那么多经理管着？我肯定要让位置出来啦。不过我真是升职，不是明升暗降。傻丫头。”宋薇莉知道她的意思，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 第192章 彼此成全 柏小玖见识过宋薇莉的雷厉风行，跟人谈判的时候，那张嘴多能说，曾经还见识过难缠到她都束手无策的玩家。 宋薇莉解决的十分轻松，她全程在旁边听着也受益匪浅。 最开始对于宋薇莉的印象，是别人给予的评价，说她工作能力强，但没有直观的感受。 遇见几件事之后，柏小玖终于见识到了她的厉害，心里从疑惑到信服再到觉得学到很多，这是一个很短暂的心路历程。 此刻宋薇莉就像是姐姐，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脑袋，笑着说话，全无之前的严肃，让柏小玖心里有些闷痛。 以前跟她打交道，其实柏小玖自己心里都清楚，心里没有几分真情，不过是对于上司的赏识表达出的一种态度。 在宋薇莉为她做了不少事，一心选择她的时候，她对她说话也有所保留。 现在知道宋薇莉即将离开，柏小玖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把她当做是朋友，也许不是最好的，可以彻底交心的朋友，也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宋薇莉看着柏小玖闷不吭声，紧紧抿起嘴角，把手搭在她的肩头，又是一笑，“怎么？舍不得？” “肯定的啊。如果你不在，我怎么肆无忌惮？”柏小玖故作轻松的扯起嘴角。 宋薇莉跟何旭对视一笑，两个人会心一笑。 “陪我抽一支？”宋薇莉点上烟，将烟盒递过来，见她摇头，自己先坐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快上班了。”柏小玖第一次从她烟盒里抽出烟来，用她的火点燃烟，深吸一口，坐了下来。 “就几句话。”宋薇莉说话的时候，瞅了眼身边站着的何旭。 何旭很了然的拉开凳子，在柏小玖身边坐下，双手交迭放在桌面，摆出一副要畅谈的模样。 “小九啊……” “可别，你给我好好说话。你这开场白，跟宣布什么坏消息似的。”柏小玖一听他这带着管腔般的语气，连连摆手。 何旭低头一笑，双手分开在桌面上敲了敲，“行。” 柏小玖闷笑一声，夹着烟吸一口，仰头吐出烟雾，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遗憾一点点升起。 “我跟薇姐都要去广海市，你也知道。薇姐这次去说是帮忙，其实就是重新组建一个客服部门，需要不少人手。” 何旭说着话转头观察柏小玖的表情，看她仰着头吐烟雾，看不清神色，语气更柔了几分，“我们需要自己人跟着去。最好还是有能力的自己人。你明白吧？” 柏小玖心里更闷痛了，扭头看他，微微摇头。 宋薇莉长叹一声，轻笑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头，“叫上你男朋友一起吧。你过去就是客服游戏经理。不用在乎客服内部不可以谈恋爱的规定。” 柏小玖没想到宋薇莉给的筹码这么大，有些惊讶的扭头看她，“游戏经理？” “嗯。游戏经理。那边也有研发部，马上就有新的游戏开始上线。并且还要配合我们这边的客服部服务。算是一个分部，但规模并不小。” 宋薇莉说到这里，手指拂过柏小玖的脸，让她翻了白眼，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不在，我多无趣啊。有你在，乐趣多。” “我又不是你的玩具。广海市太远了点。我……” “这回可是去拓荒，待遇前所未有，比当初这里待遇更好。吃住全包，你还拿经理级别的薪水。” 柏小玖听到这话有点心动了，迟疑片刻，轻声问：“那他如果也去了，职位和待遇呢？” 宋薇莉知道她这是动容了，跟刚才那个斩钉截铁的态度完全不同，有些为难朝她皱眉，“我毕竟不熟悉他的工作能力。那边研发也不差人。他去肯定会有职位，但你懂得。” “嗯，我明白。”柏小玖的心动一点点冷却下去。 “但我可以保证，他只要去了，熟悉了工作，升职肯定很快。”宋薇莉一看她的神色，俯身凑到她面前，特别诚恳，“这点你完全可以信我。” “我肯定信你啊……” 柏小玖话还没说完，宋薇莉手往她肩头一搭，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小九，我一直很看好你，我很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去奋斗。那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很大的平台。你有很多机会施展自己的能力。” 在柏小玖准备张嘴说话时，宋薇莉举起手指，虚点一下她的嘴唇位置，“我知道你一直说自己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上进心。但这是一个馅饼，天大的馅饼，你不费事，只需要仰头接住。很轻松，对吧？” 柏小玖轻笑一声，诚实的点了点头。 “小九，差不多该上班了。” 宋薇莉一看郑青过来，拍了拍柏小玖的肩头，“下周调令就发邮件通知，你还有时间好好考虑。跟他聊聊。” “嗯。我明白。”柏小玖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等柏小玖跟着郑青一起离开，宋薇莉长吁一口气，直接把脚往桌面上一搭，仰头看着天花板。 何旭轻笑一声，“压力很大？” “不给人，不给支援。我还得自己找人去，还得想办法跟那边协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宋薇莉说到这里，眯了眯眼，“太狠了点。” 何旭也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桌面，“的确狠了点。但职位至少是真实的。”说到这里话题一转，“你觉得小九会跟着我们去吗？” “条件开出来了，我觉得她会认真考虑。但，会不会跟着去，五五分吧。”宋薇莉抿了抿嘴，“小九性格很好，很适合啊……可惜，还是得看她自己的意愿。” “我也希望她能跟着去，我对她的工作能力很放心。”何旭深有感悟的应和。 “马总跟薇姐找你干嘛啊？”郑青跟柏小玖肩并肩朝交接室走，凑到她耳边轻轻问，还左右看了看。 柏小玖一看她这个做贼般的动作，笑起来瞪了她一眼，“都在挖人。” 郑青有些激动的要张嘴叫，很快就镇定下来，把声音压得更低，“你也有好事了吧？” “中午吃饭再细说吧。先去交接室。” “中午你们两去吃啊。我跟何晓约好了去吃。我才懒得去当电灯泡。一会儿开了电脑跟我说一样的。” “行。那电脑上说吧。” 马杰祎没有放弃，等柏小玖上机，开了电脑，刚登陆上公司的联系工具，就发来信息，“我希望你仔细考虑。我能给你的肯定是最好的条件。” “真的对不起，马经理。我不想换部门。抱歉。”柏小玖很快回复，没等到他继续来消息，松了口气。 跟郑青把这些事一说，随意闲聊几句，再把工作忙一会儿，差不多到了中午。 “郑青又不去？把章珏羽叫来一起吃不就好了。”戚景臣等在电梯门口，完全不去搭理频繁打量他的其他人，一看柏小玖走出来，连忙迎上来伸出手。 “她不喜欢跟着看我们卿卿我我的啊。”柏小玖伸出手牵住他，紧紧贴着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询问：“我们吃什么去啊？” “想吃什么？去吃冒菜吧？你昨晚说想吃辣。” “可园区里好吃的那家冒菜有点贵啊。”柏小玖噘嘴，但心里有些意动。 她有话想询问戚景臣，那家店虽说贵，但环境好，不容易遇见其他同事。 客服部的同事大多数中午都会找物美价廉的地方吃饭，而高层会直接开车去附近的餐馆吃。 “我现在都在研发上班了。而且薪资待遇很好，你还担心这些？你喜欢就去吃。”戚景臣一出电梯拽着她朝那边走。 两个人进去，让柏小玖找喜欢的位置坐，而他开始点菜，忙前忙后起来。 等他拿着点菜单和饮料过来，柏小玖单手托腮看着他，“如果我们离开蓉川市，去广海市上班，你愿意吗？” 戚景臣有些没反应过来，替她拧开饮料瓶盖，把饮料递到她面前，这才坐下，“什么？” 柏小玖喝了一口饮料，品着嘴里的果汁味，轻声把宋薇莉的话转达了一遍。 戚景臣低头认真的想了想，说实话，他现在好不容易进入了知名游戏公司的研发部。 这换做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现在他做着自己做喜欢的工作，突然离开，从头开始，心里是不愿意的。 但柏小玖的发展前景看上去很好，宋薇莉开出的条件也很好。 戚景臣闭了闭眼，这才抬头朝她一笑，“我愿意。” 柏小玖在他低头沉思时，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哪怕只有细微的变化，也可以感觉到他心里的挣扎。 “其实我不太想去。就是问问你罢了。”柏小玖把玩着手里的饮料，朝他嘻嘻一笑。 戚景臣微微凝眉，“小九？”目光里是疑惑和不相信。 她肯这么问，肯定是心动了，他是觉得如果放弃现在的一切可惜。 但这一切原本就是她为他带来的，为了她而放弃也是理所应当，可能会有遗憾，但他不会后悔。 现在看柏小玖这么笑着表示不去了，他心里反而有些难受起来，伸手握住她的双手，说的很认真，“小九，你不用在乎我。我想要你开心。只要能在你身边，无论去哪里，对我都一样。” “我之前是心动了。可还不够彻底吧。我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我也没试过出远门工作。”柏小玖说到这里，释然一笑，“我宁愿留下。看你越来越好。毕竟在研发部工作可比客服部好多了。” “小九……” “别说啦，你可以无论去哪里，呆在我身边就好。我不可以陪着你留在原地吗？” ------------ 第193章 爱情使人盲目 “最近小臣怎么天天上班？不在家里上班了？” 邱竹萍的话让正在安静吃饭的戚景臣顿住，看了眼身边的柏小玖，眼神转了转，刚转过头面对邱竹萍，嘴边一块排骨递了过来。 柏小玖反应极快，夹起一块排骨递到他的嘴边，等他老实的叼住，转头朝邱竹萍一笑，“他换部门了。之前清闲一些，在家里上班就行。现在忙一些，必须去公司。” 戚景臣眼睛一亮，连忙跟着附和点头，“嗯嗯嗯。” 柏小玖看他这样子莫名觉得可爱，放下筷子，悄悄伸出手，在他膝盖搓了搓。 等他一头雾水的转头看她时，朝他眨眨眼，歪头一笑，笑的格外甜美。 戚景臣差点被她这笑容萌化了，恨不得俯身咬住她的嘴唇。 “既然比之前还忙，那肯定薪水也增加了吧？”邱竹萍笑的神秘兮兮，说到这里，一看柏小玖放下筷子，“吃饱了？你才吃了多少啊？！” “没。”柏小玖抬手拿起筷子继续吃，“既然换了部门，肯定薪水会比平时高。” “好好好，太好了。”邱竹萍笑的合不拢嘴，还主动给戚景臣夹菜，“都能忙成去公司，还涨了薪水，肯定很累，多吃点。来来来。” 柏小玖看了眼连连点头的戚景臣，闷笑着低头。 “你笑什么。怎么还吃醋？我也疼你。来，你也吃。”邱竹萍不知道柏小玖在笑，只看见她低着头，肩膀抖了抖，还以为这孩子闹脾气不开心。 最近邱竹萍心情极好，对他们两个和颜悦色，今天又听说戚景臣加薪，更觉得开心，对他们更是和蔼。 等吃完饭，戚景臣洗完碗，柏小玖擦好桌子，邱竹萍坐在沙发上织着毛线，看着电视等柏君国回家，还不忘念叨，“你们现在上班也辛苦了。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们做。” “知道啦。” “谢谢阿姨。” 回到房间，戚景臣一手关门，一手搂住她的腰，在耳畔亲了一下，“你真的拒绝了？” “嗯。拒绝了。”柏小玖之前跟戚景臣说过不愿意去。 但戚景臣何尝不是希望她可以更好，也希望她可以仔细的考虑。 如果说戚景臣拒绝她，想要自己好好发展，柏小玖大概还会思考一下。 可现在他一心一意为她着想，柏小玖反而更想照顾他的感受。 很多时候在恋爱里，有些女人并不是不愿意付出，而是觉得值得付出，才会付出自己的全部。 柏小玖就是这种人，害怕受伤，有时候有些畏畏缩缩，但一旦面对对方的全心付出，她就会为对方着想。 戚景臣心里也有过可惜，但更多是希望她好，叫她考虑也是真心这么想。 如果不是柏小玖，也不会有他现在的工作，他只希望自己一直在她身边，至于自己在做什么，他并不在意。 “不再想想？我觉得薇姐给的条件已经很好了。”戚景臣帮她取下睡衣的外套，摁开了空调的开关。 南方的冬天，室内比室外还冷，饭厅靠着窗口，吃饭的时候，冷风一吹，睡衣都不够取暖。 邱竹萍又是个在乎自然养生的人，拒绝一切取暖设施，坐在饭厅一丝热气都没。 两个人回到房间关了房门和窗户打开空调，随着温度一点点升起来，才觉得自己暖了过来。 柏小玖今天才下夜班，等到戚景臣下班才睡醒，这会儿吃了饭，更是精神，“今晚有副本吗？” “跟你说工作，你跟我聊游戏？”戚景臣拿她没辙，打开游戏客户端，老实回答，“今天上班，帮我们挂了一会儿号。我不太忙，把活动都做完了。今晚没什么活动。” “嗯。那我去了。”柏小玖甩掉拖鞋，爬上床，一看身边的戚景臣盯着自己，朝他嘿嘿一笑，“我都拒绝了，你还担心什么啊。” “我不是担心。也不是。”戚景臣挠了挠头，“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这是很好的机会。” “我才不会后悔呢。”柏小玖跟他说着话，打开了页面，脚往他怀里一放，“还没缓过来。” 戚景臣一摸她的脚还有些凉，空调才打开，为了不是特别闷，度数开的也不高，他把睡衣一捞开，把她的脚捂在自己怀里，嘴里还在念叨，“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反正我自己怎样我并不在意。” 这话让柏小玖伸长手努力去够他，指尖在他唇间一点，朝他嘻嘻一笑。 戚景臣有些莫名的摸着嘴唇，“怎么了？” 柏小玖的脚丫在他怀里动了动，人往后仰，朝他一笑，“我的柔软度不够啊。懒得动了。这代表我满足的亲你。” 戚景臣被这话给逗乐了，忍不住想抠了抠她的脚心，等她躺下求饶，才松开手，“亲我还要偷懒？” “好啦，不偷懒。不偷懒。我要去了。你自己玩去。”柏小玖用脚在他温暖的怀里踹了踹，转过身，干脆侧躺着看电脑屏幕。 两个人为了玩游戏方便，把电脑放在床脚边，可以趴着玩，坐着玩，还算方便。 这会儿侧躺着跟舒服些，柏小玖把枕头拎过来，舒舒服服的侧躺着，还时不时在他怀里挪动个位置。 戚景臣最近算是还在适应期里，以前也没做过类似的工作，工作有时候会留到家里继续消化。 柏小玖侧躺着，余光可以瞅见他的电脑屏幕，一看他打开文档，似乎是在忙工作，脚丫老实多了。 人也老实多了，不在他怀里作怪，也专注起来，不去吵他。 正看得起劲，听到身边有轻轻的抽泣声，吓得回头一看，戚景臣正在擦眼泪。 柏小玖还第一次看见他哭，之前两个人几个吵架，他都是饱含热泪，还算好，这回是直接在抹眼泪。 吓得她脚一缩回，爬到他身边仰头去看，“你怎么了？好端端哭什么？” 一看他盯着电脑没反应，还在抹眼泪，挪开他的耳机，顺势看了眼他的电脑屏幕。 戚景臣的耳机被挪开也没生气，反而转头看柏小玖，还在抽泣着问：“怎，怎么了？” “你哭什么？看悲剧呢？”柏小玖无语的看了眼他看的电视剧，像是古装剧，扫了一眼，抽出纸巾递给他，“你居然看哭了。那么悲惨吗？” “茂茂死的太惨了！”戚景臣接过纸巾，抽泣着说完，擦了眼泪，才期期艾艾看柏小玖，“我这样是不是很傻？可我忍不住……” 柏小玖发出爆笑，她以前一直觉得男人有泪不轻弹，爱哭的男人都很娘们，可今天看他看个电视在掉眼泪，却觉得他好可爱，果然爱情让人盲目。 戚景臣一看她趴在他的肩头笑个不停，更有些不好意思了，拍了拍她的头顶，“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真的好可爱。”柏小玖凑到他脸颊边亲了一口，被他一把抱住，在他怀里滚了一圈，又替他擦了下眼睛，“没事，哭吧。我看电视剧也爱哭。” “嗯。你不嫌弃我就好。我其实也不经常哭，就是这里太感人了。”戚景臣被自家女朋友一哄，有些害羞，但又强撑着，抱着她，任由她翻滚，等她起身，才继续看电视剧。 柏小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心里有些开心，两个人更近了一些，又觉得自己对他的容忍度越来越高。 仿佛以前不喜欢的东西放在他的身上都不成立，只要是他做的，一切都是好的。 柏小玖正想着，感觉到一股热气，扭头一看戚景臣朝她傻笑着，凑到她面前亲了亲她的脸颊，余光瞅见她在，拍了拍她的脑袋。 挪回自己的位置，抓起她的双脚，撩起自己的衣服，又把她的双脚塞回自己怀里，为她温暖着。 空调的温度已经差不多恒温，房间里不算冷，但被人这么呵护着，还是让柏小玖看个都一直抿嘴笑着。 的简介看着是喜剧，哪知道越看越觉得男女主角命运太坎坷，不自觉地掉了泪。 这边刚觉得越看越悲剧，越看越难受，轻轻啜泣起来。 刚抬手准备擦眼泪，被戚景臣的手拽住。 柏小玖噘嘴看他，他垂眸拿纸巾替她轻柔擦眼睛，嘴角还带着笑，“也哭？” “感人嘛。”柏小玖扑到他怀里，滚了一圈，“就是觉得难受。” 戚景臣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又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亲了一下，语气温柔，“书里都是假的。没事，我在呢。” 柏小玖刚觉得好看，一点点沉浸进去，所以思绪跟着了，为里的男女主爱情而伤感。 此刻被自己的男朋友温柔抱在怀里安慰，心情瞬间明朗起来，在他怀里带着泪笑起来，在他怀里蹭了蹭，翻滚过来，仰头看他。 伸手挠了挠他的喉结，笑嘻嘻的回答，“嗯，都是假的。” 戚景臣被她挠的心痒痒，伸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间亲了亲，“我是真的。” 又抓着她的一路游走，柏小玖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着，“嗯嗯，你是真的！” “不行，不让你体会一下，你不会知道我是真的。” 这话又把柏小玖逗笑了，干脆狠狠一抓，抓的他倒吸一口冷气，笑着收回手，“嗯嗯，特别真。” “你下半辈子的幸福不要了？”戚景臣被她折腾的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住，“那我们同归于尽吧。” “你，哈哈哈，放，放开。喘不过气啦！啊，我错了，我错了嘛。好好，赔给你。幸福！” ------------ 第194章 地震 “把粥喝了，鸡蛋吃了，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回去好好睡。” 柏小玖左右看了看，抬头朝蹲在办公桌边的戚景臣一笑，拍了拍他的脑袋，把桌上的早餐拿过来，“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你还疼吗？” 柏小玖每个月那几天，是个看运气的日子，好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没有感觉。 不好的时候，痛的死去活来，唯一算是运气不错，就是痛的时候不算多。 昨天是通宵夜班，还算好，不是特别痛，但肚子一直有些闷闷难受的感觉。 戚景臣今天要上白班，也没办法直接到公司去陪她，只能早上早点来，帮她买好早餐。 “郑青去帮你交班了？你赶紧吃。一会儿要不要我送你下楼？” 戚景臣看柏小玖朝鸡蛋伸手，连忙站起身拿过鸡蛋，在桌上轻轻磕了下，开始替她剥鸡蛋壳，“我来就行了。你别动了。刚才买来我本来想给你剥好，可担心凉了。有个壳，至少可以保温。你就该多吃热的东西。” “对，还要多喝热水？”柏小玖看着他剥鸡蛋壳，闷笑着回答一句。 “你也的确该多喝热水。”戚景臣细心剥开鸡蛋，刚伸出手，又很快拿回来，把鸡蛋掰开，取出鸡蛋黄，塞进自己嘴里，把蛋白递给她，“行了，吃吧。” 柏小玖特别喜欢他这样的体贴，无论什么事，说一次就能牢牢记住，特别是她的喜好。 张嘴细细嚼着蛋白，咽的差不多了，才仰头看他，“怎么还不走？该上班啦。” “走了，走了。记得粥乘热喝。还有个鸡蛋。还是暖的。你要是吃不下就带回去，能吃就吃。知道了吗？” 柏小玖看着他一副担心的模样，笑的脸都快开花了，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知道啦。” 戚景臣喜欢她这乖巧的模样，打量了她的脸色一眼，这才放心的用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早点休息，你睡醒我就到家了。有什么想吃的给我发信息。嗯？” “知道啦。你快去上班，别迟到了。” “喂喂喂，当我透明的啊？不多送份早餐就算了，还要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郑青甩着笔记本心情愉悦的走过来。 一来就看见柏小玖桌上的早餐，戚景臣的手正在摸她的脸，既喜欢看这一幕，又觉得太过虐心。 现在她跟章珏羽算是老夫老妻，当然，就算不是，章珏羽公司离得远，也没办法跑到这里来照顾她。 戚景臣向来无视郑青，只是礼貌朝她点个头，又回头看了柏小玖几眼，才挥挥手去上班。 郑青交班前早就收拾好东西，这会儿等同事来了上机，拎着背包到柏小玖身边，“嘿，你家这位真够体贴的啊。” “体贴不好吗？”柏小玖把粥捧起来吸了几口，顺手把袋子里的鸡蛋递给她，“呐，拿去吃。” “得了吧。你的早餐。你现在没不舒服吧？”郑青把鸡蛋推开，看了几眼她的肚子。 “我没那么矫情，行了。走吧。回家。我昨晚看了个，今天还打算早点睡醒继续看。” “是。公测也没想象中那么多事情哦。还挺辛苦。你说你，都这样了，还要通宵值班。”郑青顺手帮她把桌上的东西都给她收好，挽着她朝外走，“你昨晚就该好好睡觉。” “算了，有活动的时候，我不能放心。”柏小玖又把鸡蛋往她手里递，“帮我吃了它。” “你啊。每次看似漫不经心。但交代给你的事，总是很认真。”郑青不再推却，拿过来，松开挽着她的手，在墙壁上随意磕了一下，开始剥壳，“晚上要出来吃饭吗？” “不了，懒得走。下午在家看得了。”柏小玖在她吃鸡蛋的时候，漫不经心回了一句，“再说了，就我这样，还能吃什么？” “以毒攻毒呗。不然吃什么，吃火锅啊。”郑青笑嘻嘻说完，被她拍了下肩头，这才正经，“想叫你去吃卤菜来着，算啦。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行了，你今天不是要回你家那位家里那边去？咱们离得太远，下次吧。” 郑青跟着她走出大楼，正吃完最后一口鸡蛋，还要继续说话，一听她的话，拍了拍自己额头，“我的天，还好你提醒我了。不然我自己都忘了。那我走那边了！” “那赶紧走吧。”柏小玖笑着把她推开，这才开始慢悠悠喝粥朝公交车站走。 到家的时候，邱竹萍刚拎着菜回家，正好在楼下遇见，一看她爬楼慢悠悠，“你这是怎么了？上班太累了？” “来那个了。昨晚突然来了，难受死了。” 邱竹萍原本还带着打趣的表情，这么一听，顿时上前搀扶她，“怎么难受了？别一天到晚死啊死的，多大的人，说话没分寸！想吃点什么？给你做。” “我就是这么一说嘛。唉啊，我没事。行了，你放手吧。”柏小玖一看邱竹萍这小心翼翼的姿势，跟搀扶着孕妇似的，快笑到没力气爬楼梯。 “我还不是心疼你！你这孩子。你要真是个孕妇，我还不得乐坏了？”邱竹萍放开手，将菜拎好，“还说下午去打牌，算了，在家陪着你吧。免得你有什么不舒服。” “不用啦。我这么大个人，还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你这孩子，我就是喜欢待在家里，要你管？”邱竹萍打开房门，还瞪了她一眼，又笑着盘算，“给你煲个汤吧。晚上喝，热乎乎的也舒服。下午再给你熬点姜汤。” “嗯嗯，你说了算。”柏小玖知道邱竹萍还是心疼她，只是每次面对柏小琉时，有个喜欢的高低。 “好了，赶紧去睡，中午不叫你了？下午起来喝点汤吧。”邱竹萍看了看她的脸色，“嗯，脸色还行，赶紧去睡。” 柏小玖下夜班一般都直接睡到晚上吃晚餐，邱竹萍说教了几次，发觉她真起不来，也就放弃了。 现在看见邱竹萍这么自觉地不叫她，朝她乖巧一笑，“最爱你啦。” “你啊，也就是这个时候嘴甜！”邱竹萍被她这么一说，笑的也开心，戳了戳她的眉心，“好了，赶紧去睡。” 下午睡醒的时候，太阳高照，是初春难得的好天气，屋子里全是排骨炖莲藕的香气。 柏小玖几乎是循着香气起床，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邱竹萍正在洗漱间挂衣服。 “在晾衣服？怎么不叫我？”柏小玖还有些迷糊，“我帮你一起啊。你下午真不去打牌啊？” “打什么牌，你真是身体不舒服嘛。你先洗漱，汤炖好了，喝一碗去吧。” “嗯。那你放着吧。我一会儿帮你一起。我先去洗洗喝碗汤。” “等你。”邱竹萍就喜欢她这么乖巧懂事，笑着放下手，在毛巾上擦了擦手，“好了，我等你。” 柏小玖简单洗漱，喝了碗满满都是材料的汤，一碗汤管了饱，帮邱竹萍把衣服全部晾好，两个人在充满阳光的阳台聊了几句。 邱竹萍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织毛衣，柏小玖终于可以继续看自己心心念念的。 楼下是施工队的声音，一直在突突，吵闹的柏小玖关了窗户，才能看下去。 邱竹萍太阳晒得差不多了，寻思着开始准备晚餐，在柏小玖门口询问：“晚上还吃东西吗？想吃点什么？” 柏小玖好不容易从里的剧情里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的床在摇晃。 邱竹萍显然也感觉到了这种摇晃感，站在原地扶着墙左右看了看。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楼下施工队造成的？”柏小玖来回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脑子还有种晕眩感。 “不可能，咱们这栋楼可结实了。怎么可能被施工队给搞得晃悠起来。”邱竹萍感觉到房间整个都晃了起来，晃的人心都慌乱了。 扶着墙壁感觉到这股摇晃，终于想起来这是怎么了，吓得一拍额头，“地震了！地震了！快走！走走走！” 柏小玖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懵的看着她，“什么？什么地震。” “傻丫头！地震了，赶紧走！”邱竹萍拉着柏小玖就想往下跑，可柏小玖一直在，身上穿着睡衣，而且邱竹萍也穿着家居服，“我去拿外套。” 房间摇晃的越来越厉害，饮水机和冰箱都随着晃动碰撞到墙壁上发出声响，凡是悬挂着的，都在晃晃悠悠。 邱竹萍感觉到地震的程度越来越大，吓得抓着柏小玖就要往门口走，“拿什么外套，你赶紧跟我下去！” “我拿钥匙啊！”柏小玖也没经历过地震，也不知道地震的威力，满脑子都是得穿外套，把钱包、手机、钥匙这些东西都拿着。 不然就这么跑下去，什么都没有，一时半会回不来可怎么办？ 邱竹萍一看柏小玖这么固定，恨不得把她打晕扛走，“还管这些做什么？赶紧走！” 柏小玖把她往门口一推，“你先下楼，我拿了东西马上下来。” 房门大敞开，楼上的住户全都急匆匆往楼下冲，看都不看别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慌失措。 柏小玖一转身，邱竹萍跺跺脚，也跟着往楼下奔跑而去，嘴里还在大喊：“你快点给我下来！” 拿起手机这些东西，随手帮邱竹萍也拿了外套，柏小玖感觉到摇晃的感觉越来越轻微，但还有些无法脚踏实地的眩晕感，连忙往楼下跑。 ------------ 第195章 震后 柏小玖冲到楼下的时候，邱竹萍正跟旁边的邻里聊天，每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看见柏小玖拿着外套背包下楼，邱竹萍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瞬间扑上来，把她抱住，又很快松开，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是不是傻？地震你还要待着！什么都没你的命重要！” “我没事，这不是天还有些冷嘛。”柏小玖跑下来的时候，感觉到楼梯也在摇晃，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怕。 可跑到了楼下，察觉到地面也在晃动，连停在路上的车也跟着抖动，又突然静下心来。 反正楼上楼下看着都挺危险，在哪里都逃不掉的话，怎么跑也没用。 “这震感太强了。震级肯定高！” “可不是，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历过一次地震。太可怕了。” 身边的人都在闲聊，柏小玖也听到不少，邱竹萍显然也听到，紧紧抓着柏小玖的手，露出回忆的表情来，“我以前在老家也经历过地震。不过比这好，要小一些。自然灾害太吓人了。” 柏小玖能感觉到邱竹萍的手在微微颤动，也有些发凉，知道她这是有些害怕，所以才不停说话缓解情绪，嘴里应着：“嗯。然后呢？” 从她手里使劲抽出自己一只手，单手抖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邱竹萍被外套裹住，整个人暖和了一些，害怕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柏小玖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没有那么紧了，缓缓挣脱，替她把外套裹紧了一些，“别着凉了。” “没事，没事，你这孩子，以后别再为了拿衣服这么慢下楼。”邱竹萍被她裹紧外套，整个人温暖多了，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我心里有数，怕什么啊。”柏小玖将她的肩头搂住，给她力量，让她彻底放松下来，“你放心吧。没事的。” “你啊。一直都是这么心大。”邱竹萍之前自己跑下来，站在楼下又觉得丢下女儿不好，正着急，才看见她下来，这会儿才觉得心跳没那么快。 刚要继续说几句，让柏小玖长点记性，突然一拍脑门，“你爸爸！” 柏小玖从一脸懵到感觉到地震害怕，再到现在仔细体会，早就忘记其他，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戚景臣还在公司上班呢。 邱竹萍和柏小玖这会儿才各自想起自己在乎的人，可邱竹萍下来的时候没拿手机。 不管心里多着急，柏小玖肯定也会先给自己爸爸打电话，一摁下接通键，那边传出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柏小玖不死心的又打了两次，耳边听到身边站着的人纷纷给自己亲人打电话之后说，“手机打不通，你的能打通吗？” “我也打不通，说号码无法接通！” 柏小玖放下手机，看向有些焦急的邱竹萍，晃了晃手机，“电话无法接通。” “怎么可能！你爸爸才冲了话费，怎么会打不通。你多打打，是不是信号不好？”邱竹萍一听电话打不通，脸色都变了。 “跟话费没关系。我估计地震让信号塔倒了。所以没信号。”柏小玖一看邱竹萍又慌乱起来，连忙安抚。 “真的不是出事了？”邱竹萍刚说到这里，脸色一变，自己打了自己嘴巴几下，“不会，不会，你爸爸肯定不会出事。” “老妈，你听听，别人都在说电话打不通。肯定是信号塔的事，你别担心。我给戚景臣再打电话试试，如果都打不通，肯定是信号的事。” 邱竹萍听到这话稍微定了定神，“对对，你给小臣打电话。快点打。” 柏小玖一看她那担忧的样子，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这才拨通了戚景臣的电话，果然还是这样的提醒，“看来是信号问题。” 邱竹萍这才松口气，缓过劲来，深吸一口气，轻声喃喃，“我就说，你爸爸肯定不会出事。他在工地上，那里开阔，不会出事。” “对啊，爸爸在搞工程，肯定不会有太大问题。”柏小玖连忙顺着她的话往下安慰，“不然我们上楼吧。一直站在楼下吗？” “不行，不行。地震还会有余震的。上去不安全。别上去。”邱竹萍说着还反手抓住了柏小玖的手腕，连连摇头，“不能上楼，听话。” 柏小玖知道邱竹萍一贯是个家庭主妇，性格看着强硬，但遇见事情很容易慌乱，连忙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好好好，那我不上楼，我们出去走走？或者找个平地？” “赶紧找你姐去。去你姐姐家！”邱竹萍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连忙松开手拉着柏小玖往柏小琉的小区走。 “这会儿老姐在上班啊。而且你带钥匙了吗？她家里没人呢。” 邱竹萍这才反应过来，为难的看了眼楼上，又看了眼柏小琉小区的方向。 “我上去拿钥匙，你在楼下等我。”柏小玖知道她还在害怕，说完刚松开手走几步，又被邱竹萍拽住。 转头朝她微微一笑，语气柔和，“没事，我快上快下，就去拿个钥匙。很快。” 邱竹萍还有些担忧的不肯松手，有些固执的抿着嘴看她。 柏小玖拍了拍她拽着自己的手背，“没关系，我跑得快，拿了钥匙就下来。不然我们去哪里？现在到处都是乱哄哄的。” 邱竹萍知道她说的有道理，轻轻叹息一声，松开了手，“那你去吧。” 柏小玖速度很快，快上快下，很快把东西拿了下来，跟着邱竹萍去了柏小琉的家里。 这时间段，一家三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手机又没信号，也联系不上。 邱竹萍进了门在原地转了一圈，才坐在沙发上嘀咕，“都联系不上可怎么办。你姐姐还在出差了。也不知道哪里地震了。这……” 话说到一半，余震又开始了，哪怕是在一楼，也有摇晃感。 邱竹萍瞬间闭了嘴，一把抓住坐在自己身边的柏小玖，等余震过来，才抖了抖手，“你姐姐可怎么办。” 柏小玖打开电视，发觉电视信号还是好的，连忙找个新闻台收看。 基本各个地方都在报道这场灾难，邱竹萍注意看着电视，整个人平静了许多，随着新闻报道，还在低声嘟囔：“还好，还好你姐姐出差的地方还算安全，应该不用担心，嗯。不用担心。” 柏小玖知道她现在心里没底，就只有一个她在她身边，有点没依没靠的感觉，紧紧挨着她坐好，“老姐肯定不会有事啊。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万一景臣回家，他不知道姐姐家在哪里。” “那现在怎么办？也联系不到小臣这孩子。你去公司找他？” 柏小玖也是这个意思，但又怕邱竹萍担心，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摇了摇头，“先不去，等爸爸回家再说吧。” 好歹柏君国回来，邱竹萍才有了主心骨，不会怕的这么厉害。 邱竹萍一听她这话，心里定下不少，连忙点头，“嗯嗯，别出去了。不安全。” 柏小玖正准备多安慰几句，新闻里正在说因为地震造成的混乱，导致现在交通也混乱了，目前交警正在疏导，让大家安心。 这话一听到，柏小玖心凉了一半，如果交通出现问题，那戚景臣怎么回家？ 心里乱糟糟的思考着怎么去找戚景臣，时不时跟邱竹萍应几句安慰她，柏小琉的家门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柏小玖跑到门口一看，柏君国手里搭着外套，推开门，一看见她，松口气，“我猜你们应该在这里，地震后，一楼最安全。你妈妈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柏小玖还没回答，邱竹萍几乎是扑上前，“你没事吧？怎么回家的？没遇见什么吧？” “地震的时候我刚下车，正在回家的路上。有些乱，等地震结束我才回家。发觉家里没人，我寻思你们到了老大家里。都没事吧？” “没事，我们两好着呢。你没事就好。手机打不通，我心里也着急。我跟你说啊，楼下那小张吓的，一直在那里哭，哭的我心慌。” 邱竹萍一看见柏君国出现，整个人平稳了很多，挽住他的胳膊开始滔滔不绝，跟刚才坐立难安的人判若两人。 柏小玖陪着他们熬到了下班时间，心里还是很担忧戚景臣，终于坐不住了。 “我回家一趟。” “你回家做什么？咱们家高楼层危险！待在一楼，还有余震呢。”邱竹萍一听柏小玖要回家，连忙起身拉住她，不让走，还回头跟柏君国说：“这孩子心里没数，非得回家去看看小臣回家没。车都不能走了，他可怎么回家？” 柏君国反而比较淡定，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拉了拉邱竹萍的手肘，“让孩子去吧。余震不强，咱们的房子地基牢靠，没事的。让孩子回去。” “小臣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地方，你回去等等吧。这会儿手机也没信号。人不好找，只能等着了。” “嗯，我先回去看看。你们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吗？” 邱竹萍向来听柏君国的话，又遇见地震，更是依靠他，听他这么说，松了手，“那你去把我手机拿过来，充电线，钱包这些东西。” “行，我再从家里拿点菜过来吧？”柏小玖干脆的点头，看了眼时间，怕戚景臣已经到家，这会儿正在着急。 ------------ 第196章 亲人 “对对对，你拿点菜过来，你姐姐这里什么都没。你姐夫他们晚上也得吃饭。我去看看家里还有些什么。现在手机不能打，我先看清楚你再走。” 柏君国一回来，邱竹萍整个人都精神了，开始考虑之后的事情，“唉？咱们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屯着？” “不用。别叫小九一个人在外面走太久，等小臣回来就该一起回来了，还使唤她买什么？”柏君国一脸淡然的看着手机，翻了翻信息，流露出担忧，又很快收敛。 邱竹萍听话的点头，“那行，我去厨房看看都有些什么。”走出几步，又扭头嘱咐柏小玖，“别走啊，等我会儿。” 柏小玖余光瞅见了柏君国看手机，往他身边一坐，视线一扫，“老爸，要不要帮你把手机充电器拿来，你的手机还有电吗？” 柏君国紧张的收起手机，摆摆手，“不用，手机没信号。不用麻烦。” “爸，你说过什么记得吧？”柏小玖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压低了声音。 柏君国深吸一口气，随着缓慢吐出，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 “小九啊……”柏君国转过头有些语重心长，“人吧。不能太绝情，出了事，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也好。” “我只知道，她不配做你的朋友。你们也没资格做朋友。老爸，你心里很清楚吧？”柏小玖转过头，面无表情看着正前方。 柏君国怔怔的看着柏小玖，很快认输般的狠狠点头，“好，我明白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柏小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朝厨房走去，邱竹萍正在四处查看，听到脚步转过头来。 “家里还有些米，菜没看见什么。你把家里的菜都拎过来。”邱竹萍说完转过身，打开柜子继续看，“你说说，你姐不在家，你姐夫也不做饭了？” “好了，家里有米就行。那我回去等景臣，顺便拿菜啊？你还需要什么？” “其他都有，就没菜。嗳，我那冰箱里还有肉和鸡，你也一起拿过来。今天这日子，大家都补一补。” “嗯，知道了。”柏小玖看她看着平静多了，还有心情想着晚上吃什么，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行了，去吧，早去早回，余震肯定还会有。” “妈，地震了，天然气和电还能用吗？” 柏小玖的提醒让邱竹萍猛地拍了拍脑门，打开天然气才松口气，“行了，都可以用，你去吧。”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平时这个时候，戚景臣该下班了，柏小玖心里也担心，看邱竹萍终于放人，“那我先回家了。” “注意安全！别为了别人自己命都不要。”邱竹萍加重音量提醒了一句，又很快嘟囔了一句。 “我知道了，心里有数。” 柏小玖走出大门的时候，周围的人们不再是平时闲散的表情，表情复杂的行色匆匆。 加快脚步走进小区，不少人拎着行李箱在朝外走，嘴里还在说：“听说地震之后会下雨，我们今天真要住大街？” “还有余震呢，你想睡在家里？先找个地方搭帐篷吧。” 柏小玖听着来来往往的人谈论着这次地震，说着地震之后交通好像还不行，人也不能走远，心里更担心戚景臣。 走进楼栋里刚踩上第一节台阶，正好遇见拎着行李箱下来楼上的张阿姨，一看见柏小玖要上楼，顿时拽住她。 “小九啊，你干什么呢？别上去了，你家在四楼，余震也厉害。你爸妈呢？我之前还看见你妈跟你一起呢。” 柏小玖小的时候就在这里住下，邱竹萍作为一个家庭主妇，跟上上下下的邻里都很熟悉。 平时这些邻居也对柏小玖和柏小琉很熟悉，这个张阿姨就是刚才地震哭的厉害的那位。 “没事的，我回家拿点东西就走。张阿姨你赶紧去忙吧。” “好好，你心里有数就行啊。别在家里一直待着啊。我先走了。” “您走吧。多谢提醒。” 柏小玖转过身朝她感激一笑，挥手准备告别，一眼看见了急匆匆朝这边跑来的戚景臣。 他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感觉，身上衣服不太干净，头发也很乱，斜背着包，一路狂奔。 看见门洞里站着的柏小玖，双眼顿时一亮，脚步更快了。 柏小玖还在看见他的惊喜里，就被他一把抱住，闻着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汗味。 “你怎么回来的？我好担心你。”柏小玖一点没嫌弃他身上的味道，反而觉得特别安心。 戚景臣急喘几下，调节呼吸，有些放松的长吁一口气，“还好你没事，我一路上都在担心你。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不会！”边说话手越使劲的抱住柏小玖。 “快，快喘不过气了。”柏小玖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心里的所有担忧落了地，可被他越抱越紧，真快无法呼吸了。 戚景臣松了松手，傻傻一笑，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还难受吗？” 柏小玖撒娇的在他胸前蹭了蹭，戳了戳，“问你怎么回来的？我看新闻说交通有些乱，你不会一路跑回来的吧？” 戚景臣的确是回来过程挺复杂，这会儿跑的有些口干，“先上楼吧。我好口渴。你怎么在楼下？没什么事吧？” “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就是一直担心你。我跟我妈去了我姐家。她家在一楼，安全一些。我回家来等你，顺便拿些菜回来。” “叔叔阿姨都没事吧？”戚景臣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喘，只是对她的担心，让他努力克制住呼吸。 “没事，地震的时候我还在，一点不清楚，还是我妈提醒我。”柏小玖听得出来他急促的呼吸，说了几句，挽住他的手，“专心上楼，喝了水再说。” 戚景臣第一次遇见地震，其实一点不觉得害怕，也不惊慌，但第一时间就是担心柏小玖。 哪怕周围的人都在说，震中心不是蓉川市，不会出太大问题，可他依然担心。 两个人上了楼，等戚景臣彻底恢复，又喝了半杯水，坐在沙发上看着整个人也没那么憔悴了。 柏小玖拿出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不用。”戚景臣把她拉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摩挲着她的手，“地震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一直在担心你，你没事就好。” 柏小玖听到这话，抿嘴笑起来，朝他歪头一哼，“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倒是你，怎么回来的？” “公司地震那会儿，组织的挺快。不少人都决定留在公司园区打地铺，反正公司里东西不少。但我担心你，我看这样也没办法上班，问了老大就准备坐车回来。” 戚景臣说到这里，有些一言难尽的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深吸一口气，“我一到公交车站，发觉没车可以坐，全都停了。到处都很乱。” “那你怎么回来的？真的跑回来的？”柏小玖听到这里，担忧的看着他，打量着他的双腿。 “傻瓜，我跑回来不得累死。”戚景臣拍了拍她的脑袋，又摸了摸，“一路上好心人挺多，我基本都是搭的顺风车。汽车大部分都走不了，但是电瓶车和摩托、自行车都可以走。” “那你就这么一路搭别人的车回来？也不怕危险？” 看着柏小玖眼里的担忧，戚景臣心里很暖，转过身抱住她，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我一男的怎么可能危险？那些人也是忙着赶路，就顺便载我一程。不过我不识路，绕了很大一圈。所以回来晚了。” 算算时间，下午地震，他能这个时间段赶回来，也真的是辛苦，柏小玖稍微紧了紧抱住他的手，“还好你没事。” “我这么大的人，怎么会有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戚景臣学她的口吻回了一句，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蓉川市地震了，你妈妈会不会很担心啊？”柏小玖慢慢松手，往后仰了仰，看戚景臣渐渐凝眉，替他抚了抚眉梢，“你妈应该知道你是来这里吧？现在出地震这么大的事。她肯定会很担心。” 戚景臣随着她说的话，一点点沉了脸色，怕引起她误会，以为是对她不满，又很快挤出笑容，搂住她的肩，“可现在电话打不通。不然我早就能找到你了。” 柏小玖以为他还不想联系家人，现在看他松了口，顿时往他怀里扑，“那等信号恢复了，你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别让她太担心。” “还没进我家门就开始担心她的心情了？那是不是等我把你娶进门，你们就是一国的了？”戚景臣被她这么一扑，差点倒下，紧紧抱住她，打趣了几句。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那毕竟是你的亲人啊。又不是别人，出这么大事，不该报备一声吗？” “好。我听你的。等手机信号恢复，我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好吗？”戚景臣语气放柔，把她扶正，笑着提醒她，“你刚才是不是说回家来拿菜？还不去拿？” 柏小玖被他这么一说，连忙推开他，跳起来，“对对，我还要拿充电器。你帮我在冰箱里找找肉和鸡，还有你看看你需要带些什么，咱们得在我姐家住一晚。我们两可能要睡客厅，你看看要不要带什么。” “行了。你去拿菜，我去收拾东西，赶紧过去，免得叔叔阿姨担心。” ------------ 第197章 平安至上 戚景臣和柏小玖走下楼的时候，余震来了，晃了晃，在楼道里那种晃动带来的视觉晕眩感，更让人觉得难受。 柏小玖还算好，戚景臣有一些慌，余光瞅见一脸淡定站在原地等着余震过去的柏小玖，又很快恢复平静。 “走吧。估计这段时间余震会很频繁。”柏小玖看见他有一刻的慌乱，但似乎因为她一直很克制，心里微微一暖，轻声提醒。 “你这话，你经历过地震？”戚景臣呼口气，笑着拿过她手里的菜，“我来给你拿。你看着点楼梯。” “没经历过啊。就是知道点皮毛而已啦。地震的时候，我妈不说，我都还不知道这是地震呢。”柏小玖怕一会儿还有余震，也不跟他抢，任由他拿走所有东西拎着，走在他的身边。 “摇晃的时候，公司乱成一团，我跟着同事们跑出去才知道这是地震。”戚景臣跟着她一起走出门栋，微微松了口气。 “公司建筑没事吧？感觉震级有点大。”柏小玖等两人走出几步，从他手里拿过青菜，“东西太沉了，我拿一点。” “公司能有什么事。问题不大，倒是地震的时候，看见周围不少人哭了。我最担心的还是你。怕你吓哭了我却不在你身边。” 戚景臣将所有东西分到一只手里拎着，哪怕拎的手很酸，依然抬起另一只手牵住她，晃了晃，“你只要好好走路就行，这些事我来做。” 柏小玖心里更暖了，扭头朝他一笑，“那公司有说什么时候去上班吗？” “本来说是大家在公司露营，为了安全，谁都别回家。”戚景臣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扭头看她，眼里全是光，“可我怕你会害怕，不敢也不想把你留在家里，一门心思就想回来。所以走之前问了一下，什么开始上班。你们客服部是两天后，我们研发部是三天后。” “那倒好，至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柏小玖其实一点没觉得害怕，倒是觉得他刚才余震的时候有些害怕，但没戳破。 “地震的时候，我就在想。不管怎样，只要你安全就好。其他我都不在乎。”戚景臣说到这里，长吁一口气，“看见你没事，我感觉整颗心都放下了。之前真是紧紧揪起来的。” 柏小玖安静听着他说这些话，等他说完深吸一口气，很快叹出，扭头看他，“万一我残了呢？万一我……” 话说到这里，戚景臣俯身在她唇角一亲，“不准说这些话。” 柏小玖调皮的轻轻咬了咬他的唇瓣，这才朝后退开一步，歪头看他，“嗯？那万一我残废了呢？” 戚景臣站直身体看着她，很认真的想了想，“我不知道。因为事情没发生。我不想骗你。我可以说好话，说我不离不弃，但我不知道我到时候能不能做到，说这样的话就是骗你。你不会喜欢的。” 这话让柏小玖笑的双眼微眯，双手背在身后，仰头隔空朝他亲吻一下，“对，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不过，我偶尔也接受善意的谎言。” 戚景臣哈哈大笑的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继续往前走，“好，不管你残了还是伤了，我都不离不弃。不是善意的谎言，我说到就做到。” “如果你不小心残废了，我转身就跑。”柏小玖说到这里被他的双手在肩头紧了紧，轻咳一声说：“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怕什么，我长手长腿的，跑的很快。跑下楼我第一名。”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笑的往他怀里钻了钻，“你可真是厉害。” “那是，为了我媳妇儿，我必须好好活着。” “谁是你媳妇儿？嗯？” “我怀里这个。” 柏小玖笑着使劲往外蹦，还是被抓了回来，在他胸口捶了下，“我批准了吗？” “我批准就行。我现在通知你了，你是我未来媳妇儿。” “谁家的厚脸皮啊？啊？谁家的？反正不是我家的！” 戚景臣听到这话，气的不但手抓紧了她的肩，还低下头连她头发带耳廓一起咬了一口，听到她轻叫一声，连忙松口，嘴里忿忿的问：“还胡说吗？” “坚决不妥协！”柏小玖故作生气的朝他嘟嘴，在他赶紧来给她搓耳朵时，又轻轻笑出来，“不痛啊。” 两个人打打闹闹走到柏小琉家里，大门敞开，里面传来新闻的声音。 一进门，邱竹萍刚抱着个热水袋从厨房走出来，嘴里说着，“热水都灌满了，她家太冷了点，也不知道这孩子平时……” 话说到这里，余光瞅见拎着东西进来的两个人，上下打量戚景臣一番，“你怎么回来的？这孩子，没事吧？” “没事。我搭别人车回来的。”戚景臣把东西放在餐桌上，“阿姨和叔叔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地震，我以前经历过了。没事的。屋里冷，别脱外套。”邱竹萍翻看着餐桌上的东西，表情如平时一般放松。 柏小玖将房门关上，搓了搓手，“是有点冷。我出门的时候，还没这么冷呢。” “你还知道冷？天都黑了！你才回来。”邱竹萍瞪了她一眼，又开始把菜拿出来，嘴里开始嘟囔，“你姐这里是一楼，潮的很。再说了，咱们这里啊，本来就阴冷。你要是觉得冷，自己去拿毯子。” “你冷吗？”柏小玖看戚景臣摇头，柏君国抱着热水袋，搓了搓双手，“那算了。我也还好。” “你冷吗？”戚景臣把她手牵住，搓了搓，才满意的点头，“还算有点温度。” 邱竹萍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看了眼专注看新闻的柏君国，又瞅了眼他们，“这两孩子，去沙发坐着。别站在这里碍事。” “我姐呢？姐夫他们呢？”柏小玖拉着戚景臣朝沙发走去，看了眼电视上面的钟，已经是晚上七点过。 “我估计是去你姐夫父母家里了。你姐出差，你姐夫又不会做菜，肯定是往那边走。反正他们那里也是一楼，安全。” “手机信号还没通吗？”柏小玖坐下，把手机通电器和线都拿出来。 “没呢，说是还要等等。电视能有信号都不错了。你这菜拿来的太慢了。饭都煮好了。还好我蒸了香肠腊肉。我就炒个素菜，咱们晚上将就吃了吧。” “行了，随意点吧。孩子们也饿了。”柏君国看似专注看电视，听邱竹萍说到这里，应了一声。 话音一落，邱竹萍就利落点头，“行行，那我快点。” 等戚景臣和柏小玖坐下，柏君国把手里的热水袋往柏小玖怀里一塞，看向了戚景臣，“回来路上还好吧？明天不用去上班吧？这几天咱们最好一家人都在一起。这余震有点频繁了。” “嗯，公司说了，休息三天再去。小九两天后去上班，但正好轮到她休息，可以休息好几天。” 柏小玖抱着热水袋正觉得温暖的想睡觉，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原本她应该明天上班，两天后才去，她的确还可以休息四天。 戚景臣一说完看她抿嘴笑起来，知道她开心了，拍了拍她的发顶，“自己都忘了？” “一会儿手机信号好了。给你爸妈打个电话保平安，别让他们担心。” 柏君国的话刚说完，戚景臣身体僵了僵，迟疑片刻，才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柏小玖轻轻拉了拉柏君国的衣角，等他看过来，瞅了眼戚景臣，“景臣爸爸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是吗？这孩子看着挺开朗，一点看不出是单亲家庭长大啊。”柏君国淡然点头，安抚了一句，“那你更要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她一个人把你带大不容易。” “嗯。我会的。”戚景臣一脸乖巧的点头，但拳头却攥了攥。 柏小玖知道他心里还有道坎过不去，伸手从背后抱住他，轻声说：“手机信号估计还需要点时间，这事不着急。你今天累坏了，晚上好好睡。” 柏君国看他这样，又看柏小玖岔开话题，猜测肯定有什么，但也没点破，跟着转了话题，“交通听说都不好了，你今天怎么回来了？跑回来的？” “差不多吧。公司在三环外，本来车就少。地震之后完全没车，公交车和出租车都没。我跑到了主干道遇见了一个人骑摩托往家赶，搭了顺风车，走了一截。” 戚景臣说到这里，笑起来，“这么一走，我才发觉，我可以一路坐顺风车。就这么遇见不少好心人，一点点蹭车到了家里。” “你这孩子，也是不容易。” “总比跑回来好，至少还有好心人让我蹭顺风车。回来看见小九没事，我才能安心。” “来来来，准备吃饭了。”邱竹萍做家事的速度向来快。 三个人随意闲聊几句，饭菜香气都飘了出来，直往鼻子里钻。 桌上放着切好的香肠腊肉，还炒了两个素菜，“锅里还炖着鸡汤。估计得明天喝了。” “随便吃一顿好了。”柏君国把筷子递给柏小玖和戚景臣。 “是该随便吃一顿。可咱们这也算是大难不死。明天得吃顿好的。庆祝咱们都平安。比起明天吃的，这顿不算什么。快吃，饿坏了吧。” 邱竹萍脸上全是满足喜悦的笑，“快吃，快吃。等手机恢复信号，赶紧给你姐打电话问问她怎么样。” ------------ 第198章 妈妈 好在震中心不是蓉川市，地震之后除了偶尔有余震，其他倒还算安全。 手机信号在第二天恢复了，柏小琉那边没什么问题，算是有惊无险。 戚景臣还在思考要不要跟妈妈联系，柏小玖劝了几句也就放下了。 因为地震的缘故，上班的时间往后推，让柏小玖有了不少休息时间，哪怕网络还没恢复，有戚景臣在，倒是过了几天没网络的悠闲日子。 “我之前就想给你打电话，可我妈担心的很，不准我到处乱跑，再说前几天交通也没恢复。” 柏小玖朝坐在对面的郑青摆摆手，示意没事，“我妈也是，不准我乱走。如果我姐今天要回来，让我妈转移了注意力。就算你给我打一天电话都没用。” “那天还好我在外面，我之前还以为是他在抖腿，哪知道居然是地震。知道是地震之后，把我们两给吓得。” 郑青说起那天的情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柏小玖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扭头看了一眼柜台，“这两个人买东西怎么这么慢。” “你说，还是这些快餐店厉害啊。这才几天居然又开始营业了。” “不止，我家附近好多店又开始营业了。咱们明天不也得上班去了吗？都好几天了，差不多都恢复过来了。” 柏小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周围，围坐在一起的人，脸上都是笑意，全无之前地震的惊慌失措，仿佛地震从来没发生过。 “你要的巧克力圣代买了，蛋挞我买了一盒，够吗。”戚景臣端着东西跟章珏羽并排走回来。 四个人坐的桌子都被摆的满满当当，戚景臣站在椅子旁，替她把可乐给插好吸管才坐下。 “你看看够不够吃，不够我再去买。”戚景臣刚坐下，嘴差点被她拿过来的薯条戳中，连忙张嘴咬住，不再吭声。 那边郑青刚拿过可乐，自己插上吸管，看了眼戚景臣的体贴行为，瞪了章珏羽一眼。 章珏羽向来熟悉她的喜好和食量，买的东西刚好，也不需要多问什么，一看她这眼神，坐下来，拿起红豆派往她嘴里一塞，懒洋洋的问了一句，“你这够吃吗？” “问的这么敷衍？不够吃，你再去买一个桶啊。”郑青说完朝他吐了吐舌头。 柏小玖一看郑青这张牙舞爪的模样，笑的差点呛住，被戚景臣拍了拍后背才缓过气来。 “你老实吃东西吧。” “地震的时候，你在公司？没事吧？你们公司有点远啊。在公司住了一晚上？”章珏羽拿起汉堡啃了一口，朝戚景臣微微挑起眉梢，面上带了些许关切。 “他可厉害了。公司都说要安排人直接在公司打地铺睡，大家一在一起安全一些。他一个跑回家了。” 柏小玖现在想起地震那天看见气喘吁吁跑回来的他，内心的震动感。 “你从公司跑回家的？不是吧。这么厉害？”郑青一听柏小玖这么说，眼睛都睁大了。 “不是，他是遇见了好心人，一路搭上顺风车回来的。真要让他跑回来，能去掉半条命。” 柏小玖这话让戚景臣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你这话里的意思，巴不得我去掉半条命？” “我哪里舍得啊。”柏小玖拖长了音调回了一句，跟郑青对视一眼，两个人笑了起来。 戚景臣知道她这是在淘气，无奈的摇摇头，把汉堡包装纸给她拆开，递给她，“老实吃东西。” “进去吃！吃嘛。吃嘛！” “妈妈没带钱，今天别进去吃了。乖。” 柏小玖和郑青两人都喜欢靠窗边的位置，今天正好坐在大门边附近。 因为地震的事情，平时紧闭的大门此刻被大打开，一对母子站在门口，男孩子看着就是七、八岁的样子，穿的还算整洁干净，但脸有些红色的冻伤，看着还很干燥。 他的妈妈看着四十多岁，穿的特别素净，像是五、六十岁的人穿的外套，脚上的鞋看着也有一些脏。 此刻她的脸上全是为难，眼睛一次次看过点餐台那边，拉着自己的儿子，说话倒是挺温柔。 如果不是柏小玖四个人就坐在门边附近，可能都听不到她的轻声细语。 男孩子深吸一口气，闻到了快餐店里那丰富的香味，咽了咽口水，用哀求的眼神扭头看女人，“妈妈。” “妈妈真的没带钱，改天带了钱再来好不好？”女人眼眶微微泛红，半蹲下来直视着自己的儿子，说话依然温柔，还替他理了理衣领，“下次，下次我们再来好不好。” “我从来没吃过。我想吃。”男孩的脸色是一股执拗，但没有撒泼，只是嘟着嘴看她。 郑青看的整张脸都沉重下来，拿起面前那一盒还没动的鸡块站起身，刚要转身被章珏羽拽住，朝她摇了摇头。 “干嘛啊。我请小朋友吃东西也不行吗？”郑青怕被那对母子听到什么，把声音压得极低。 “央央，坐下吧。”柏小玖抬起手朝她压了压，示意她坐下来。 郑青被身边两个人阻止，不情不愿的坐下来，时不时回头去看那对母子。 “你给人留点尊严吧。你给，也许你心里觉得开心。可是现在吃了，以后怎么办呢？”章珏羽把她面前的鸡块朝远处挪了挪，也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柏小玖赞同的点点头，微微凝眉去看郑青，“还是别给了。你家章珏羽说得对。” 戚景臣出神的看着那对母子，不知道陷入了什么回忆，单手托腮怔怔看着。 “我不吃了。妈妈别哭。” 听到这声音，压低嗓子说话的三个人扭头一看，女人正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孩子。 “妈妈一定会让你尝尝的。一定。”女人紧紧抱住孩子，压抑着情绪，依然语气温柔，“下次，下次你一定可以吃到。” 男孩看着倒是懂事，抬手替女人擦了擦眼泪，在她怀里一脸乖巧。 等这对母子走了，郑青才轻呼一口气，“唉……” 短短一个字，一言难尽的感觉，脸上也带着闷闷不乐，“真有些看不下去。” “我爸爸刚去世那会儿……” 郑青还从不知道戚景臣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听到这个开头，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章珏羽，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又看向戚景臣。 柏小玖在戚景臣刚开口，扭头看他的神色，没有吭声，默默的朝他贴近，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戚景臣说到这里，察觉到柏小玖的手，低头一笑，扭头朝她一笑，声音很温柔，“我家欠了很多债。我妈把家都卖空了。” 郑青听到这里，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又很快闭上。 柏小玖牵住他的手紧了紧，仿佛在给他温暖和支撑。 “爸爸去世前，我是不屑吃这些东西的。可爸爸去世后，这些都成了可望不可求的东西。” 戚景臣说到这里，视线转到了刚才那对母子待过的地方，突然嘴角一翘，“我妈也曾经在快餐店门口这么对我说过，‘我今天没带钱，改天，改天我一定让你吃。’” “给她打个电话吧。地震全国皆知。她既然知道你来了这里，肯定知道这里地震了。现在应该多担心，多着急？” 戚景臣心里是不想看见吴芬静的，甚至不想听见她的声音，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枷锁。 可是刚才那一幕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最艰难的时刻，他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就像是柏小玖说的，吴芬静肯定知道这里地震了，他换了手机号码，却没告诉她，她应该会很担心吧？ 嘴里口口声声说讨厌她，不喜欢她，可此刻心里在犹豫的时候，脑子里迅速串除了一串数字。 柏小玖看出了戚景臣脸上的动容，还有些犹豫，但不管他们母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戚景臣看见刚才那一幕，突然想起自己的妈妈，让她很心酸，又心痛。 不止是心疼小小年纪没了爸爸的他，也有些心疼那个素未谋面，却觉得她过得不容易的未来婆婆。 柏小玖往他身上靠了靠，紧紧贴着他的胳膊，仰头看他，声音很轻柔，“哪怕你再不喜欢她，她也是你亲妈。不管怎么说，心里肯定很担心你。你至少也应该给她报个平安。” 戚景臣收回视线，看着自己面前的可乐，右手转了转吸管，放在了桌面的手机上。 “嗯。”戚景臣片刻后，终于回复了，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我出去给她打个电话。” “嗯嗯，快去吧。去打吧。好好跟她报个平安。好好说。”柏小玖知道他们至少有大半年没有联系，不知道有多少话想跟彼此说，甚至把他朝外推了推。 等戚景臣拿起手机出了门，走到了街边打电话，郑青才松了口气般，吐出一口浊气。 有些好奇的歪头看柏小玖，又一脸严肃的凑到她面前，“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家有点难啊。” 柏小玖知道她这个意思，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吧。之前听他提过，他爸爸去世之前做了两年植物人，很花钱的。死了之后欠了不少债务。他高中还没毕业就去当兵了。” 郑青神色不明的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询问：“你想清楚了吗？万一你真的选择跟他结婚，你还得背负他家的债务。” 柏小玖微微一怔，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朝她一笑，笑的很轻松，“如果真的要一起扛，我也没关系。只要我真的爱他，而他也对我好。” “我都不知道该说佩服你，还是说你傻。”郑青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微微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又瞪了柏小玖一眼。 章珏羽一看她这样，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提醒，“每个人选择不同。你气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我的姐妹幸福而已。” “放心吧。我从来没担心过，我会不幸福。傻瓜。”柏小玖朝她歪头一笑，无比自信。 ------------ 第199章 真正的家世 “你今晚不早点睡？还要玩游戏？”柏小玖跟戚景臣吃完饭回家后，总觉得他看着有点…… 该怎么形容呢？心不在焉？坐立难安？ 吃饭的时候让他跟妈妈报个平安，等了半小时，才打完电话。 柏小玖也能理解，都已经大半年没有联系，又经历了地震这件事，所以会聊的比较久。 但他回来之后，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神色淡淡的，跟他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 这在过去，戚景臣身上几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柏小玖觉得他心情有些复杂，也没有多问，想等他平复情绪之后再问。 可明天他要上班，柏小玖看他还坐在电脑前，背对着她，心里有些奇怪。 “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资料。”戚景臣回答的时候声音不高，可听着就是让人觉得有些冷漠似的。 柏小玖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我明天不上班，现在不困，打算看会儿再说。” 她的运气好，正好遇见刚上班的时候放假，现在还可以休息几天。 觉得自己语气听着柔和不少，哪怕他背对着自己，也脸带微笑继续说：“你明天要早起去上班，还是早点睡吧？” “再等等我就去睡。你去吧。”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是说你去吧，不用管我。 也许是柏小玖的过度理解，但就她对于戚景臣的了解，他真的不对劲。 柏小玖原本坐在电脑前，这会儿挪了挪往他面前一凑，看着电脑。 屏幕上根本不是他平时需要的资料，上面是一个弹框，弹框是平日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奇葩的广告。 戚景臣是绝对不会看这些东西，而他刚才盯着电脑就没动过，一直在看这个？ 柏小玖第一反应是他在骗她，但又很确定他的手没动过，趴在他肩膀，跟着他一起看向电脑屏幕，“什么这么好看？资料？” “我……”戚景臣被她搭着肩膀，身体有些紧绷，随着话音起来，又渐渐放松，伸手搂住她，扭头看她，“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柏小玖心里有些慌，“什么对不起？你做什么了？” 好端端的要说这三个字，而且脸上那种歉意，让她思绪一下就起飞了。 是不是他其实早就结婚了？只是还没领结婚证而已？ 或者他现在上班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柏小玖越想越觉得难受，还没等到他的下文，先惊醒过来，她这么想是不是因为不够信任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戚景臣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发觉柏小玖思绪驰骋万里之外去了。 “那你好好说。慢慢说，仔细说。”柏小玖定了定神，往后仰了仰，离开他的怀抱，坐的离他有些距离，双手环胸，有些严肃的看着他。 她说话的时候，还咬着后牙槽，有些咬牙切齿，看着就不爽的感觉。 戚景臣就是反应再迟钝也能知道，她这是不舒服了，愣了愣之后，看着她这副造型，莫名觉得好可爱，又想笑。 可一想到吴芬静的话，心里又沉重起来。 “我……”戚景臣咽了咽口水，心里虚的很，一点点凑到她面前，“我要是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就像是心里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柏小玖瞬间瞪大了眼看着他，脸色也不好看，很快又柔软了神色，朝他笑的心肝都颤了，“不会啊。” 这笑容太假，假的他又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退，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柏小玖看他低着头不吭声，深吸一口气，调节自己的呼吸，一字一顿的问：“说吧。是谁！” 她就知道他那张脸特别招桃花，两个人走出去，回头率几乎高达百分百。 最开始在一起，她是有些虚荣也很享受的。 毕竟柏小玖也不是个完人，人会有的缺点她都会有，不管她多么无欲无求，一切都无所谓。 骨子里依然会有那么一丝虚荣，戚景臣这张脸实在是很让人喜欢，但又让人不放心。 “什么谁？”戚景臣还沉浸在如何组织语言，将事情一一解释给她听的思绪里，听到她的话，有点懵。 “嗯，你说吧。是外面有人了？还是你想有人了？我早就说过，你不要我的那一天，直白的说。我绝对不打扰你，头也不回的就走。” 戚景臣听到这话都惊呆了，在床上跪爬几下，到了她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有些气，又有些好笑，“你脑子里都是什么？” 柏小玖委屈的撇嘴，“那你从吃饭开始人就不对劲，是不是因为你家里其实有什么初恋女友，什么老婆之类的？” 她其实就有一点想不通，哪怕跟妈妈关系不好，那也是他亲妈，大半年不联系，两个人终于联系上了。 聊了半个小时，总不能一直在跟对方吵架，肯定会感情更近一层。 戚景臣这么反常没准就是因为其他。 “我说过，我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你觉得我在骗我？”戚景臣好笑的心沉下去，觉得自己的媳妇儿简直是，能让人气炸。 “可你妈能让你这么反常吗？肯定是有其他事！”柏小玖扭过头不看他，看着有些生气。 戚景臣最怕惹她生气，一看她嘟起嘴，连忙双手搂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带，轻拍后背两下，“好了，好了。我都跟你说，你别胡思乱想了。” 柏小玖被他搂到怀里的那一刻，心里舒服多了，也不觉得堵得慌了，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去世之前还当了两年植物人，而他去世之后我家欠了很多债。” “嗯。”柏小玖在他怀里应了一声，想到他说起这些肯定心情不好，从他怀里钻出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你说过，我知道的。” “我也说过我妈从此之后忙着还债，没空理我，也没有再婚。”戚景臣被她亲了口脸，心里那么点被她胡说八道引来的气也没了，在她额头也亲了口。 “嗯。我知道。”柏小玖说到这里，捧起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轻声说：“那时候我就说过，我猜你家有些困难，但我不在乎。我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家世或者其他，只会是因为这个人。” 戚景臣笑着朝她微微点头，“我记得，那时候你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也很可爱，还看着特别乖巧，让人心动。” 柏小玖笑了起来，扑到他怀里，“哼，只要你不是外面有人。我什么都可以容忍的！” “是是是，有你一个就够了，我还敢有别人？” “什么意思？我让你很累？所以不敢找别人？” 戚景臣早就领教了女人无理取闹起来可以到什么地步，连忙连连摇头，“我的意思是，我只需要你一个。只要你。” 这话让柏小玖满意的扑到他怀里，手在他的背后摩挲几下，“那你到底骗了我什么啊？我想不通。” 原本被她可爱的举动带偏离了话题，都快忘记自己说什么的戚景臣愣了愣，轻咳一声，“那什么，我那时候没说完。” 柏小玖没听懂，从他怀里起身，跪坐在床，在他对面歪着头看他，“什么？” 戚景臣低头看了看床单，又看了看她放在膝盖上白皙的那双手，伸手抓起一只，这才抬头看她，朝她微微一笑，“关于我家的事。” 其实之前也不算是骗她，而是没有机会一一阐述清楚。 戚景臣原本就不喜欢吴芬静，来到蓉川市主要目标是来找柏小玖，次要目标是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离开掌控欲强烈的吴芬静，顺便气气她。 可就算是离开了大半年，不跟她联系，她依然还是她。 想到吴芬静马上就要来蓉川市，而柏小玖许多事还一无所知，戚景臣心里就觉得不安稳。 柏小玖听他提到家事，心里终于放心下来，但又揪心起来，看他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妈妈反常。 可是两母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一个电话都能让他如此不正常起来？ “你说，我听着。”柏小玖摸了摸他的头，朝他露出乖巧的笑来。 戚景臣的头在她手心自觉地蹭了蹭，像一只听话的宠物，等她露出笑来，也跟着傻笑起来，“我说过我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还要赚钱还债很累，所以把我送去当兵。” “嗯。” “等我当完兵回来。她已经还清了所有债务，还赚了不少。” 柏小玖有点没听懂，想了想，又歪头看他，“啊？然后呢？” 戚景臣看她这样，笑着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抬眸朝她一笑，“你之前是不是以为我家很穷，还欠债不少？” 柏小玖有些赫然的一笑，“嗯。不过我觉得这么多年，债务可能还的差不多了，但家里肯定环境也不好。” “我当兵回来的时候，不想上班。我妈说需要见识这个社会，把我安排到她的店里当保安。” 柏小玖听到这里，眨了眨眼，“她的店很大吗？还需要保安？” 他之前提过他妈妈开了个服装店，但她一直觉得是一间小小的店，仅够糊口和还债。 现在听他刻意提起，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戚景臣朝她有些心虚的一笑，“我们在北方，有不少地下通道的街道，因为够暖和，方便逛街。” “嗯嗯，然后呢？” “然后我去当保安之后才知道，那条街的店面都是她的。” 柏小玖先是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整条街的店面？” “不是你想象中的街。是北方城市特有的地下街道。也不算很长，算起来大概有十间店面属于她。” “你不是说你妈妈开了一间小服装店？” “嗯，她的确还有一间服装店。是我们那里独家代理的品牌店。”戚景臣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眼柏小玖的脸色，轻声说：“大概有几十个员工，上千平米的店面。” ------------ 第200章 妈妈要来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我觉得我没睡够，幻听了。” 郑青原本叼着烟，听着柏小玖说的话，越来越呆滞，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你还没老呢。耳背啊？” 柏小玖白了她一眼，举起烟深吸一口气，缓缓朝前喷出，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有些时间。 斜睨旁边一眼，另几个抽烟的人离她们有些距离，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他家家底不薄，我反而有些担心。” 其实昨晚两个人谈完之后，柏小玖内心还是不敢相信的。 原本在自己心目中是个穷小子，负二代，甚至心理做好了将来一起吃苦的准备。 哪怕之前戚景臣没有工作，她花钱算是半养着他，也没有计较过。 知道他晚上心神不宁是因为怕她生气，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外面有人，什么都好说。 但心里难免会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复杂，他本来就长得帅，又高挑，声音好听，而且现在看着除了最初的一点大男子主义，压根没什么缺点。 要说缺点，可能是太粘人了一点，但柏小玖就喜欢这一点。 这么一看，他好看家世又好，性格也不差，这样的男人谁不愿意拥有？ 柏小玖心里一点点觉得沉重，还觉得憋闷，反而忘记了生气，也没跟他计较。 “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天生穷命？人家穷，还可能欠下巨债，你觉得无所谓。现在知道他家不错，你反而担心了？” 郑青将烟头摁灭，单手搭在柏小玖肩头，颇有一种语重心长的长辈范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小九同志啊。你这个人思想觉悟是好的，但思想有点问题啊。可共苦不同甘的思想要不得。” 这话让柏小玖笑出来，扭头瞪了她一眼，抬起指尖的烟深吸一口，朝她喷出一口烟雾，等她挥着手往后挪，才慢悠悠开口，“防患于未然，懂吗。” “你怕男人有钱就变坏？”郑青挥散面前的烟雾，抿了抿嘴，砸吧出她内心深处的担忧。 “你瞧我爸还不算有钱呢，这不是都……” “不是，你也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郑青知道柏小玖爸爸之前出的事，但那是柏小玖的爸爸，她也不好多说，只能安慰几句，一直陪着。 现在看她情绪低落起来，连忙又往她肩头一搭手，捏了捏，语速很快，“你看我家章珏羽，勉强算个小康二代，家里也行。他不也挺老实的？” 这所谓的小康二代，莫名其妙的形容词让柏小玖又笑了出来，“请问什么叫做小康二代？” “听你说的，你家那位是真的有钱啊。我的天，一条街的店铺，还是什么独家品牌代理。我家那位就算是家里开了个小作坊了。敢叫做是富二代吗？” 柏小玖曾经听郑青说过，章珏羽家里也曾经辉煌过，但那时候人心也浮躁贪婪，他家垮过，又重整旗鼓，回不到过去的辉煌，也算是比一般家庭稍微好点。 郑青家里虽说有些复杂，但她妈妈很会赚钱，又在该买房的时候买了房，算是投资有利。 这么看起来，他们两家还算是旗鼓相当，相处起来也很融洽。 可自己呢，柏小玖不止是担心所谓的男人有钱就变坏，更多的是门当户对四个字反复的在脑中跳动。 “你这话说的，越说我心里越没谱。比起你们的家，我家连小康都算不上了。”柏小玖这话发自内心，如果有个台阶，那她家比起他们来说，一定是最底下那层。 “小九，这可不像是你啊。”郑青终于发觉柏小玖的不对劲了，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稍微低了点声音。 柏小玖淡淡一笑，“他妈要来了。” “这么快？最近还有余震呢！她敢来？” “嗯。机票都订好了。三天后就到。正好是我们正休那一天。” 郑青咽了咽口水，“你刚才说他家之前欠债，是他妈妈一个人赚钱还了钱？还赚的有点厉害。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吧？” 柏小玖缓缓点头，朝她看了一眼，将手里的烟头摁灭，“你说呢？” 郑青终于明白，她一到公司的无精打采，不是因为戚景臣的隐瞒，而是要见未来婆婆了。 “你说，会不会出现电视剧的剧情，他妈一来拿张支票叫你滚？” 柏小玖扑哧一声笑出来，但是心里轻松了几分，“那最好价格高一点，我二话不说，拿了就滚。” 郑青搂着她的肩头跟着一起大笑起来，“对对，要双倍。” 两个人对视笑了一会儿，又就这个话题打趣两句，郑青才朝她挑起眉梢，“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但心里还是发憷。” 柏小玖也不是没见过男方父母，但没有遇见过戚景臣家里这种复杂的情况，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更何况戚景臣还比她小五岁，心里更觉得有点发虚。 “在我心里的你，什么都很棒，有什么可发憷的？”郑青搂住她的肩头，跟她一起朝工作区域走，“这可跟没心没肺的你不太像啊。” 柏小玖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满脑子都是他妈妈要来了，而她要怎么表现才可以赢得欢心。 被郑青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这么在乎？ 是因为心里越来越在乎戚景臣了？所以愿意为了他去讨好他的妈妈？ 如果不够爱，怎么会愿意为了他这样付出？ 随着一遍遍反问，柏小玖反而心里更确定，自己是爱他并且在乎的，也要为他做些什么。 郑青看柏小玖若有所思，还以为她依然在思考见家长紧张这件事，“我倒是觉得你这长相多讨长辈喜欢啊。谁看见你……” “怎么现在就叫我们来上班啊？还在余震呢！” “余震怕什么，我怕的是还会有地震。” “地震应该不会吧？要是还地震，我们出事怎么办？公司会赔钱吧？” “钱比你的命还重要？我都想离开蓉川了，太吓人了。” 郑青话没说完，被身边走过的人打断了话，跟柏小玖对视一眼，等大声讨论的两个人走过去。 压低声音转了话题，“地震都过去好几天了。这还在担心，胆子这么小还上什么班？辞职好了。” “算了，能够理解。这次地震不但让公司停了好几天，还导致改制也停了。” 郑青有些震惊的回想一下，“对啊，之前说是最近重新安排。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小九。” 柏小玖正说到改制停止，一眼看见宋薇莉和何旭肩并肩走过来，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 见宋薇莉连连朝她招手，又指了指郑青和交班室，了然的扭头朝郑青轻声说：“你去交班。我去看看薇姐有什么事找我。” “他们不会还打算挖你走吧？”郑青在她刚抬脚，从后面悄悄拽住她的衣角，轻轻问了一句。 “按道理他们该走了。”柏小玖微微摇头，她之前已经拒绝过宋薇莉他们，原本他们现在都改启程离开。 说着话，她瞪了一眼郑青的手，等她松开，朝她挥挥手，示意去交班，这才走向宋薇莉，“航空已经恢复了，你们还没走？” “这么不想看见我们呐？”宋薇莉说着话，笑着搂住她的肩，带着她朝吸烟室走去。 “我才抽完，还要交班呢。你……” 话还没说完，被宋薇莉捂住嘴，顿时老实了，只能拿眼神瞅她。 “你就老实点吧。我们原本是该明天走。但地震这事儿，有点乱了，该走的全都留下，稳稳人心再说其他。”宋薇莉轻描淡写说完，才松开捂住她的手，还略不满的斜睨她一眼，“废话挺多啊。” “我这是废话吗？我这是关心你好吗？！”柏小玖声音问微弱的抗议一句，还是老实跟着她坐下来，接过她递来的烟，“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这么想我走？”宋薇莉点燃烟，敲了敲她的脑袋，把腿往桌上一搭。 柏小玖无语的看了次，推了推她的腿，“吃饭的桌子。你这是要走了，所以就特随意了？” “你这丫头，是不是我要走了，你要换顶头上司，特别得意啊？嗯？”宋薇莉叼着烟咬牙切齿的说完，往椅背上一仰，“小心我直接把你带走！” “行了，她一会儿还要上班。你别闹了。”还是一直安静的何旭看不下去，坐在柏小玖另一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好消息，我调走之后，公司需要一个熟悉游戏的人来坐我的位置。” 柏小玖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他，“可是，改制之后不是说几个游戏要合并，连带着游戏工程师也要削减？” “要不怎么说，朋友找的好，相辅相成呢？”宋薇莉朝她笑的微眯眼，“秦寒雪觉得你人不错，接纳了你男朋友。研发那边又觉得你男朋友不错，希望你能跟那边对接，这样默契度更高。是不是好事？” “他才工作这么点时间就好评如潮了？”柏小玖不敢相信，现在的公司，想要熬出头，哪个不需要几年？ “总之我们最近还在最后的交接。我们这边的确需要个游戏工程师，我和他还有研发部都觉得你最合适。” 宋薇莉这话让柏小玖微微凝眉，“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觉得我好，但是其他人觉得？” “悟性很高嘛。咱们总监室更看好阳晴。你能忍？” 自从阳晴老实之后，柏小玖跟穆西泽分手之后，更没什么交集，突然之间这个名字又出现，倒让她有些怀念了，“还真是个冤家了？” 宋薇莉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肩，“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声，等公司处理完最近的事。工程师的事就该上提议了。可那时候我们两也该走了，你得靠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最近工作会老实的。” 柏小玖的话让宋薇莉和何旭对视一笑，两个人同时转头朝她举起大拇指，示意你觉悟很高。 ------------ 第201章 不该来的也来了 柏小玖看了眼身边还睡着的戚景臣，翻身拿起电脑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零三分。 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呆滞一会儿，算着时间。 吴芬静昨晚十一点过到的蓉川市，可快一点才给他们打电话说安顿好了，但要睡觉，别去打扰她。 戚景臣看上去情绪不太好，但还算是平静的跟她聊了几句，说好今天中午一起吃饭。 但柏小玖觉得长辈来了，怎么也得早点去打个招呼碰个面？ 一想到今天就要跟戚景臣的妈妈见面，心里总觉得紧张的突突乱跳。 以前哪怕是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见其他男朋友的父母都没这样。 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忐忑，知道自己是在乎他的，可知道了在乎，心里仿佛有些没底。 仰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低头看了眼睡得挺沉的戚景臣，柏小玖翻身起了床。 打着呵欠打开房门，刚轻手轻脚走出来，关好房门扭头看见了从厨房走出来的邱竹萍。 “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床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邱竹萍手里端着一盘蒸饺，看着柏小玖的表情有些吃惊，“要出去玩？吃早餐吗？” 柏小玖没敢告诉邱竹萍，她要去见家长了，特别怕就邱竹萍的积极性，会引起什么事端来。 “嗯，昨晚睡太早，有些睡不着了。”柏小玖应了一声，看她还盯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不吃早餐了。今天要出门。” “我就说，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早起床。合着又要出去玩？”邱竹萍嘟囔了一句，用手捏起一枚蒸饺放进嘴里嚼着，突然停住嘴，皱起眉头，“今天周末吧？你爸爸怎么又早起上班？” 经历了柏君国那件事，柏小玖知道邱竹萍看着没事人一样，心里还是有疙瘩，这是话里有话，“这不是才经历了地震，肯定要处理的事情不少。” 这话让邱竹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这才点头附和，“也是，现在是有挺多后续事要处理。” 柏小玖随意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朝洗漱间走去，刚拧开水龙头。 邱竹萍几步走到洗漱间，伸手过来洗了洗捏饺子的手，还在吩咐，“出门注意安全。你这孩子，玩心真大，还有余震呢，还出去玩。小臣难得周末多睡一会儿，也不让人睡觉。” “我们中午才出门，这会儿他还在睡呢。我还会亏待他？”柏小玖等她洗好手，这才开始慢悠悠挤牙膏，“我们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晚上可能也不回来，不用管我们了。” “都不在啊。也行。那我中午也不回来了，就在麻将馆随便对付一口。” “还在余震呢，你心真大，多在家待待。” 这话让邱竹萍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孩子，皮痒了？你赶紧洗漱吧。” 走出几步又扭头看她，“要是出门不着急，还是吃点东西。不吃东西对胃不好。” “知道啦。”柏小玖应了一句，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看着挺亲和，心里又安定几分。 洗漱完回到房间，刚把房门关上转过身，一眼看见戚景臣翻身过来，还伸出手，看样子是意图抱住她。 哪知道他扑了个空，还紧闭着双眼的他眉心皱起来，手在被面不断摸索，仿佛觉得有阻隔，将被子一把掀开，手又开始四处搜索。 柏小玖站在床边看了全过程，觉得他这样很可爱，又觉得心里暖暖。 上前一步伸出一根手指，塞到了他还在不断摸索的手下，被他一把紧紧抓住。 柏小玖越来越想笑，又怕吵醒他，努力忍住，轻声爬上去，在他身边，坏心肠的抽手指。 原本戚景臣只是轻轻抓住，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察觉到她的手指在动，手猛地攥住，十分用力。 柏小玖也微微用力，使劲往外一抽，戚景臣瞬间睁开眼，看向她。 眼底是焦急和茫然，可看见她歪头朝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表情柔和起来，连眼神也柔和了不少，嗓子有些许沙哑的询问：“几点了？” “八点半吧。我起来的时候刚到八点。你知道我洗漱向来很慢。”柏小玖靠在床头，坐在他身边，手在他的短发之间调皮的窜来窜去。 戚景臣被她弄的有些心底发痒，也不去阻止她，伸手搂住她的腰，强迫往自己这边扯了扯，“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你要是还困就再睡一会儿吧。”柏小玖被他扯得朝他靠近，姿势都扭曲了，动了动身体，调整姿势坐好。 “这么早起来，是因为紧张？”戚景臣等她重新坐好，翻过身趴着，仰头看她，眼底全是期待。 柏小玖没打算撒谎，十分老实的点头，低头看着他，抿嘴一笑，“因为在乎，所以很紧张。” 这一句话让戚景臣也笑弯了眼，双手快速一撑，整个人几乎是扑到柏小玖的怀里。 扑过来的时候，还体贴的先伸手，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脑勺，免得被他这么一冲给撞到墙上。 “你干嘛啊。狗狗吗？” “汪汪汪。” 柏小玖被他逗得笑起来，抬脚去踹他，“下去洗漱，臭死了。” “臭不也是你的？”戚景臣躲开她的脚，在她的脖子之间蹭了蹭，“一起臭？” “你不困了就早点起床。免得中午迟到。”柏小玖伸手推开他，故作嫌弃的在自己鼻子面前扇了扇。 提到中午，戚景臣微微皱眉，很快舒展开，无奈一笑，“没关系，不需要早到。” 柏小玖觉得每次面对他的妈妈，他的态度总是很奇怪，不像是母子，更像是一对仇人，还是了解彼此的仇人。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长辈，真的不早点去？不好吧？” “大清早的别提她。中午去吃一顿饭就好了。”戚景臣说到这里，又皱起眉头思考片刻，抬头正经了神色，伸手抓住她的双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柏小玖被他看得有些心底发慌，“怎么了？” “她有时候说话很难听。如果她说了什么让你不愉快，你别往心上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柏小玖，戚景臣刚住在这里了，不就是这么被邱竹萍对待的？ “不会，她是你妈妈。无论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发脾气，也不会不开心，更不会跟她吵架。” 柏小玖一脸乖巧说出这话让戚景臣嘴角一点点扬起来，伸手把她搂到话里，摸了摸她的头顶，“你真是我的宝贝。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其实他住在她家的时候，委屈受了不少，哪怕被他妈妈说几句，她也不会觉得委屈。 更何况，知道他的家世还有他妈妈的能力之后，柏小玖几乎可以预见将去见一个多么强势的长辈。 “没关系啦。长辈嘛，有时候说话很直白，也是应该的。”柏小玖拍了拍他的后背，在他怀里扭动一下脸，闷笑一声，“我还是你最大方的宝贝。” 这话逗笑了戚景臣，心里轻松了几分，抱着她的手也紧了紧，“是，我的宝贝哪儿哪儿都好。” 两个人闹腾了半天，又聊了几句，闹到十点过，戚景臣扛不住柏小玖的询问，给吴芬静打了电话，知道她已经起床，现在过去也行，两个人终于起了床。 柏小玖换了好几套衣服，一看就有些紧张过头了，被戚景臣安抚了好几句，才终于选了套她觉得看着斯文乖巧的衣服，跟他一起去吴芬静住的宾馆。 吴芬静选择的宾馆不是五星级的酒店，但位置极好，正好位于蓉川市的市中心，价位不低于五星级酒店。 两个人到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也算是适合吃午饭的时间。 “直接上去吗？”柏小玖刚下车，看戚景臣也不打电话，牵着她直接往宾馆大厅走，心里又开始有些发慌。 “没事的，有时候我妈还是挺好说话。”戚景臣捏了捏她的手，安抚一句，“而且你还有我。” 柏小玖知道自己是怕失去，才会这么紧张，平时觉得自己心理素质挺好，但到了在乎的时候，她依然逃不掉那些微妙的情绪。 吴芬静订的房间号也很好，618号，看得出来她可能平时就有些讲究这些寓意。 戚景臣牵着柏小玖走到门前，又捏了捏她的手，轻声说：“没事。”手一抬往门上一敲，门直接打开了。 这间房很大，打开门面对的是靠墙边的梳妆台，上面摆着几个化妆包。 站在门边还可以看见落地窗窗帘被彻底来开，外面的阳关倾泻在阳台和房间里。 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高挑的人影，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正举着一面镜子，微微仰头似乎在化妆。 柏小玖被戚景臣牵着往里走，看着那背影总觉得很年轻，甚至可以说很曼妙。 戚景臣视线扫过那个背影时，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还没开口，从他们身侧传来一阵水声，而一道略有些深沉的女中音，“来啦？” 柏小玖寻声看去，吴芬静看着四十岁左右，穿着一套纯色睡衣，身材微微发福，但因为个子高挑，加上特别欧美大气的漂亮长相，只会让人觉得成熟至极。 “她怎么来了？”戚景臣看见吴芬静的时间，冷着脸，手往阳台方向一指，大声质问。 ------------ 第202章 相见亦欢 吴芬静完全无视看着有些愤怒的戚景臣，好奇的打量了柏小玖几眼，朝她温和的扬起笑脸。 “这小丫头长得挺俊。别站着啊，去坐。” 吴芬静的声音跟她的长相一样，透着大气的感觉，说话声音有些大，但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她性格直爽。 柏小玖看她特别洒脱的指了指床沿，扭头看了眼戚景臣。 戚景臣的脸从愤怒到无奈，白了吴芬静一眼，余光瞅见柏小玖的眼神，朝她挤出笑容，“坐着等吧。她化妆就得等几小时。” “女人化妆是一种礼貌，懂吗？”吴芬静朝戚景臣说话的时候，语气完全不如对着柏小玖说话那么温柔，听着特别不耐和烦躁。 柏小玖听到这话，想到自己经常顶着素颜，几乎从不化妆，手在膝盖上攒了攒，余光扫过吴芬静，见她视线完全在戚景臣身上，松了口气。 至于进来看见那个在阳台化妆的女孩，柏小玖已经不想去多想，就怕自己胡思乱想，表情不对，让吴芬静看着不喜欢。 戚景臣看吴芬静大半年没见他，之前还表现的十分担心，现在来了蓉川市，还带个人来，脾气早就要爆了。 这会儿不过是因为吴芬静对柏小玖的态度很好，还能压抑着脾气，但转过身看向站在阳台还在化妆的女孩，“你怎么来了？” “你问她做什么？你以为我就是来看你的？” 阳台上的女孩还没回答，吴芬静上前拉了拉戚景臣，让他注意力转移，这才拢了拢身上的睡衣，往柏小玖身边一坐。 眼睛看着柏小玖在笑，话不知道说给谁听，“我这回来蓉川啊，还想看看这里有什么适合我做的生意。” “你的品牌代理不做了？” 吴芬静看着戚景臣抿嘴笑起来，“谁还嫌钱多？当然是要做点其他的。你这孩子，什么都不懂，我才懒得跟你解释。” 戚景臣微微凝眉，还要说话，吴芬静手一抬放在柏小玖膝盖上搭着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一下，话说的十分温柔，“这小手可真瓷白。皮肤也好。这南方姑娘就是水灵。” 柏小玖原本有些紧张，现在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吴芬静的语气很温柔，看着也很友好，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话里的意思叫柏小玖听着，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要上了砧板，被人给剁了剁了上锅蒸着。 “你还没说她来干嘛呢。”戚景臣上前抓住吴芬静的手，毫不客气往一边丢开，语气又冷了几分。 “你还不了解我？你韩姨出国玩去啦，嘉嘉这段时间闲着，陪我来的。”吴芬静随意回了一句，又看向柏小玖，“喜欢吃什么啊？一会儿等我化完妆，咱们去吃饭，你来选地方？嗯？” “我不挑剔的。我已经订好了位置。中午我们去吃干锅，晚上吃火锅可以吗？” 吴芬静听到柏小玖订了位置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扬起眉梢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又很快朝她扬起笑脸，“真细心，你安排就好。我家那欠债鬼就不会这么细心！” 说着话还用眼睛剐了戚景臣一眼，看他翻个白眼看向一边，又轻哼一声。、 柏小玖看着他们的相处，总觉得有点母子之间的相爱相杀感觉，莫名觉得有些想笑，忍了忍才没笑出来。 “静姨，你这个粉底不好用。下次换个牌子，我妈从英国带回来的那个还不错，你试试？” 阳台的女孩终于化完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跟自己对话，也看不到戚景臣和柏小玖，只看向吴芬静，扬了扬手里的化妆包。 “有客人呢。怪不得你跟这个讨债鬼合不来。一个个都不喜欢招呼人。”吴芬静没回答她，反而用瞪戚景臣一样的眼神瞪了她一眼，指了指她朝柏小玖说：“这是我朋友的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爸妈不在，我就是她妈，只能这么带在身边，一点不省心。她叫贾嘉。叫她嘉嘉就好，特别爱玩，你们年轻人肯定聊得来。这几天你带着她到处玩玩。” 贾嘉和柏小玖还没回答，戚景臣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玩什么，才地震过，最近余震不断，也不怕危险？再说了，我家小九还要上班。” 吴芬静听到这话斜睨戚景臣一眼，用懒得理你的表情扭过头看着柏小玖，“我总听这个讨债鬼说小九小九，你就叫小九啊？” “嗯。阿姨，我的确叫小玖。柏小玖。” “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吴芬静笑着回了一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亲昵，余光瞅见手腕间的腕表，“嗳，这都要十二点啦？我赶紧换换衣服。你们等我啊。” “嗯嗯，阿姨不着急。我订的十二点到一点，时间还多。” “哎呀。你可真细心，又俊又体贴。”吴芬静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朝柏小玖一脸满意的连连点头。 柏小玖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她弯眼一笑，轻声提醒，“阿姨去换衣服吧。中午吃完饭，我带你们去步行街逛逛。” “好。我去啦。你们稍等。” 等吴芬静拿了衣服往洗手间走去，柏小玖觉得她给人感觉看着有些强势，主要是气势压人，但说话挺温柔，看着还算好相处。 “哇，你这皮肤，看着真好。好白好细啊。真想摸摸。”贾嘉凑到柏小玖面前，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香水味。 香水味并不刺鼻，还挺好闻，但架不住喷的太多了，加上化妆品还有味道，她身上的味道很浓厚，让柏小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柏小玖坐在床沿，这么一仰身体，差点倒到床上，被戚景臣伸手搂住才稳住身体。 贾嘉原本要伸手摸柏小玖的脸，一看她这个举动，微微眯了眯眼，缩回手，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背着手装作看阳台外。 看了片刻，扭过头朝柏小玖露出笑脸，“你们这里有什么地方好玩吗？” 贾嘉长得挺高，看着跟吴芬静差不多，都是一米七的个子，而且两个人骨架都挺大，这么一站，一座山似的。 戚景臣大概长得像是爸爸，看着清隽，身材细长，骨架也不算大，跟贾嘉比起来，真就贾嘉更像是吴芬静的女儿。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长相，吴芬静长得很漂亮，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和美，而贾嘉化了妆都能看出姿色平庸，如果不是这身高撑着，就连气质都不行。 柏小玖刚走进来，发觉房间里还有个年轻女性，心里是有些乱的，脑子里不断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吴芬静对她态度很友好，而戚景臣明显不喜欢这个贾嘉，贾嘉长得也一般，柏小玖才放下心来。 “如果地震前你来，我会有很多地方推荐。可才经历地震，附近景点也毁了不少，还有余震。我不建议你出去玩。如果你能吃辣，蓉川好吃的不少。” 贾嘉很认真的听着，听到她说辣，为难的皱了皱眉，“辣啊？我不太能吃，我很容易长痘痘。唉，没其他吃的吗？” “也有不辣的啊。今天中午我订的那家，还有些特色菜是不算辣的，你也可以尝尝。” “好啊，好啊。你说话声音也好好听，长得也好看。真好。”贾嘉朝柏小玖歪头一笑，用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她，一看她有些错愕，爽朗的一笑，“是真的好看。” “谢谢。”柏小玖朝她笑的露出酒窝，这回被贾嘉戳了戳酒窝也没后退。 戚景臣在她们闲聊的时候，一直用警惕的眼神瞅着贾嘉，发觉她只是跟柏小玖聊天，也没多说什么，不解的瞅了她几眼，又很快看向柏小玖。 吴芬静说是要慢慢化妆，其实动作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擦了擦脸，花了半小时化了个妆，比刚看见的时候更漂亮精致，看着就才三十多岁，更像是戚景臣的姐姐。 走出宾馆，吴芬静抬手遮了遮了太阳，“蓉川的太阳还挺猛。我听说你们这里大多数都是阴雨天啊。”说着话从包里摸出墨镜戴上。 “静姨你就是这点不好，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贾嘉一走出来就挽着吴芬静，特别亲密的样子。 再看看走在她们后面，牵着柏小玖的戚景臣，更像是陪同亲戚逛街，而不是大半年未曾见过的妈妈。 “我们是走过去，还是坐车过去啊？小九饿坏了吧？”吴芬静没有回答贾嘉的话，反而转头看柏小玖，朝她一脸亲和的连连招手。 “不远，我就订在这附近的。方便。我来带路吧。”柏小玖还挺喜欢看她笑，笑起来的时候漂亮的五官会柔和下来，少了几分凌厉。 “快过来。来，把我的墨镜戴上。”吴芬静等柏小玖几步上前，取下墨镜往她鼻梁上一架，后退一步左右看了看，“还别说，你戴还挺合适。” “这是你上次去美国旅游买的限量版？六万多呢。这副墨镜。” 柏小玖听到贾嘉的话，连忙伸手准备取下来，却被吴芬静抬手拦住，“这孩子年纪小，说个话没轻没重。我觉得你戴合适，你就戴着。除非你嫌弃是我戴过的。” “我不嫌弃的。” 柏小玖话音刚落，戚景臣从她鼻梁上取下墨镜，往吴芬静方向一甩，“我嫌弃。吃不吃饭的？我饿了！” 吴芬静似乎被他的举动练出了条件反射，伸手一把抓住墨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朝柏小玖露出笑脸，“走吧。这讨债鬼饿了，我们赶紧吃饭去。” ------------ 第203章 不欢而散 柏小玖怕第一次见家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看着一直在紧张，但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例如该在哪里吃第一顿饭，该怎么安排行程。 从知道吴芬静住的宾馆之后，就问过郑青那附近那家店更好吃。 出门前就订了包间，方便戚景臣和吴芬静两个人半年没见聊天。 虽说这包间费让她有点肉疼，但为了表示诚意，这钱必须得掏。 这家干锅店是郑青力荐的一间，不止是味道好，还因为环境不错，虽说价格稍高了一些。 包间不算太大，却清爽雅致，里面温度也刚好，四个人一进去纷纷去掉外套。 吴芬静等服务员挂着外套的时候，站在包间的窗边看外面，“这里环境不错。这个时候我们那边化完雪看着有些脏。” “你喝酒还是喝饮料？菜已经给你们点好了。”戚景臣先帮柏小玖挂好外套，这才自己转身将外套挂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吴芬静。 吴芬静没回答他，只是看向包间门口的服务员，“你们这里有些什么酒？” “我们的酒水全都在菜单上了，您可以看到。如果需要，我可以为您报一遍。” 吴芬静转头把手搭在戚景臣肩头捏了捏，“来，陪我出去选点酒。” 戚景臣眉头下意识一皱，又被她重重一捏，转头看她，刚张嘴，又被她一捏，压了压脾气，点了头。 柏小玖视线从吴芬静手上扫过，横当没看见，“阿姨，之前我不知道嘉嘉要来，就点了三个人的菜。你们喜欢吃什么？我再给你们加点菜。” “我和嘉嘉从来不挑剔，你看着来吧。你喜欢喝什么饮料？我和这家伙出去给你选。”吴芬静笑的特别温和，说话也柔的像是特别疼爱她的长辈。 “我也不挑剔，什么都可以。” “行，嘉嘉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出去选饮料。”吴芬静等戚景臣起身，直接挽住他。 戚景臣被她挽住，转头看了眼椅背上的外套，“不穿外套？” “这蓉川的天气还挺好，不需要外套。走吧。”吴芬静带着他朝包间外走，扭头朝贾嘉一笑，“你乖乖待着啊。自己的是自己解决，嗯？” 贾嘉听到这话，精神一振的挺直腰，“知道了。静姨。” “说吧，非要把我弄出来，又想说什么？”戚景臣看吴芬静对柏小玖的态度还挺好，说话对她软了几分语气，没有那么冲。 “你就非她不可了？”吴芬静左右看了看，跟他走到包间走廊尽头，等送菜的服务员走远，才开了口。 “嗯。她很好。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啊。”戚景臣说话的时候，试探的眼神瞅了她好几眼。 要说起来，两母子相处的时间不算太多，其实戚景臣对吴芬静并不算了解，只觉得她脾气很暴躁。 这会儿听到吴芬静的话，还以为她是在感慨他一来就认准了柏小玖。 吴芬静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扭头看着戚景臣，嘴角一勾，形成一个嘲讽的幅度，“嘉嘉哪里不好？你跟我说说，她比嘉嘉优秀在哪里？” “你比我想象中更漂亮。”贾嘉等戚景臣和吴芬静走出包间关了门，扭头看向柏小玖，说话的语气跟之前完全不同。 冰冷里透着不屑，还略带轻佻的上下打量柏小玖，“也就是身材好了点。” 柏小玖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她嘴角勾起的冷笑，有些回过神来了，“你想说什么？” 贾嘉伸手从桌上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单手拿起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皱起眉头，嫌弃的放在一边，又打量这包间，“你们根本不配，走不到一起。” 柏小玖眉梢微微挑起看她，视线扫过她化妆精致却不显好看的眉眼，“你喜欢他？” “对啊。我们是青梅竹马啊。不然干嘛过来找他？静姨一贯把我当女儿看，也希望我以后还是她的女儿。她很疼我。” 贾嘉说到这里，得意的单手托腮朝她一笑，“更何况，我们门当户对。”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对她没兴趣！她一个男人婆，还讨厌的很！”戚景臣的声音瞬间拔高，就跟在吴芬静吵架似的。 吴芬静一听到他提升音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伸手戳住他的眉头，“给我好好说话，注意影响！” 她压低了声音显得特别严肃，让戚景臣沉着脸撇过头去，“你表现的那么喜欢小九，全都是骗人的？” “这是骗人吗？这是礼貌。你这讨债鬼，就是不懂礼貌。”吴芬静白了他一眼，瞅了眼包间方向，“你看看你那个小九的身高。长得是挺白净，可她家如何？啊？比得上嘉嘉家里吗？” “我说过我喜欢一个人不看这些。我喜欢她就行了。我对那男人婆没兴趣，你别烦我行不行？” 戚景臣的话让吴芬静冷笑的双手环胸，朝他略微抬起下巴，“你现在脑子不清醒，又年轻，什么都不懂，当然觉得好看就行了。可过日子不是看脸，要看的东西太多了。你不懂，但我懂，我要为你的将来做打算！” “我认识他的时候，不知道他家如何，也不在乎他家如何。我从来没在乎过这些，他也不是在乎的人。” “臣臣当然不在乎，他所有一切都是静姨安排好的，将来也是。所以，你们不会有将来的。”贾嘉说的特别笃定，朝柏小玖勾唇一笑。 “我们会不会有将来，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评判。”柏小玖讥讽的一笑，直起身体看向窗外，“你既然说你们是青梅竹马，说明早就认识，可惜直到现在他都没选择你。” 说到这里，柏小玖淡淡笑了起来，转过头斜睨贾嘉，“你有本事找他去。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绝不含糊，扭头就走。” “我的将来，我和小九的将来，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不需要你来安排我的一切。” 吴芬静冷眼看着戚景臣情绪激动起来，依然是一脸平静，“你怎么闹都没用，这件事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贾嘉是适合你，不论是她的身高，性格，能干程度还是家里情况，跟你都是最般配的。” “够了。我以为大半年不见。你会改变。”戚景臣伸手在空中急急挥舞几下，调整呼吸压低了声音，显得平静多了，“我给你电话的时候，你还一副关心我的模样。谁知道还是满脑子撮合我们？你哪里来的哪里回去吧。我懒得跟你说。” “臣臣！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你还小，不懂这些事。你觉得我会害你？” 戚景臣目光冷冷的看着吴芬静，朝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可你也不会爱我。永远都是为了你自己考虑而已。什么般配，不过是希望强强联手。呵。” “真该叫他来听听你说的话。你心里根本没他。”贾嘉一拍桌子站起来，手指着柏小玖的鼻子，“你除了长得好点，还有什么可以跟我比？！” 贾嘉刚站起身指着柏小玖的鼻子，戚景臣猛地推开门走进来，一看见她这举动，扭头朝身后追来的吴芬静嘲讽一笑，几步上前牵住柏小玖，“我们走！” 柏小玖想到吴芬静走之前跟贾嘉说的话，扭头看吴芬静沉着脸，看她的目光也不代表温和，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跟着戚景臣站起身来。 “臣臣。至少吃了这顿饭。”吴芬静一看戚景臣真的要走，脸上露出片刻慌乱，很快又敛下，语气里透着点哀求。 “够了。我们都饱了。”戚景臣一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心里更气，说到这里，扭头朝贾嘉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指着我媳妇儿？她是你能欺负的？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贾嘉被他说得愣在原地，很快扭头看向吴芬静，一脸的委屈。 吴芬静看他软硬不吃，总觉得自己是败给了柏小玖，心里更是怒火冲天，咬牙切齿的威胁戚景臣，“你别忘了，你来这里，还是我给的钱。你吃的住的样样都是我的钱。没有我的钱，你能坚持多久？” 戚景臣牵着柏小玖走到吴芬静面前，面无表情看着她，轻哼一声，“不劳你费心。” 说完拽了拽柏小玖，一把推开包间门，脚步很快的朝外冲。 吴芬静猛地扭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嘴嗫嚅片刻，却很快闭上，流露出几分愤恨。 “静姨……”贾嘉一想到戚景臣刚才在柏小玖面前那么说话，更觉得难受，几乎是带着哭腔叫唤。 “没事，我在呢。我倒要看看他能倔多久！” “你们没事吧？你妈说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柏小玖几乎快跟不上戚景臣的脚步，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几眼，等两个人出了餐厅门，才小声询问。 “那男人婆跟你说什么，你都别在乎，她这个人烦得很，我基本都不理她。”戚景臣一看柏小玖有些微喘，连忙放慢了脚步，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没事。她没说什么，我也没生气。倒是你，怎么了？气成这样？” 戚景臣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松开柏小玖的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转身紧紧抱住她，“没事，我也没事。” 轻笑一声，抱住她的力气又紧了几分，“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谁也拆不开我们。” ------------ 第204章 让步和礼物 柏小玖被戚景臣这么紧紧抱着，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惶恐和紧张，大概猜到是吴芬静说了什么，让他心里发慌。 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特别温柔，“放心吧。我在呢，没跑。” 戚景臣哪怕离开了吴芬静，冲动的跑出了餐厅，可过去被霸道的吴芬静支配的那种心情，依然觉得这件事没完。 或许他骨子里就遗传了吴芬静的不依不饶，认准了一件事，就一定要达到。 例如他发觉自己喜欢柏小玖那一刻，不管不顾的跑来蓉川市，就为了给自己找个机会。 戚景臣怕的就是吴芬静不喜欢柏小玖，铁了心想拆散他们，而他完全猜不出她能做出什么来。 “我……快喘不过气了！”柏小玖原本还在温声细语的安慰他，被他越来越紧的抱着，轻拍变成了轻锤。 戚景臣脑子里有点乱，总觉得吴芬静来了不是好事，这会儿才发觉自己下手重了点，连忙松开，给她拍了拍背，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你再不松手我就没了。”柏小玖白了他一眼，急喘几下，看着他傻傻一笑，面色和缓过来，轻声问：“我们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 柏小玖刚才跟贾嘉待在一起，心里是不舒服的，也能大概猜到吴芬静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但这毕竟是他的妈妈，她也可以理解，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儿子长大，那种占有欲跟其他家庭不同。 柏小玖心里是不满，但不会表达出来，也很快就被比她更生气，更难受的戚景臣给安抚了。 “没事。我们之间就这么直接。”戚景臣现在到了一提到吴芬静，整个人脸色都很难看的地步。 “你这话说的……”柏小玖被他这直白的话说的乐了，捂嘴笑起来，又被他搂进怀里。 “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柏小玖听到他的话，暖的环抱住他，轻轻“嗯”了一声。 戚景臣拍了拍她的脑袋，准备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一下，手机响了起来。 吻轻轻落在柏小玖额头，戚景臣无视手机的铃声，被柏小玖撑住，“手机。” “不用想了，肯定是我妈找我。”戚景臣把手机拿出来，随意看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屑的撇嘴一笑。 柏小玖看他这表情，心里反而觉得有些难受，“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亲妈。你至于这样吗？” “我估计贾嘉刚才也没说好话，你还替我妈说话？”戚景臣直接摁灭了手机，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叹一声，笑看她，“还没过门，就替未来婆婆说话？” 柏小玖原本是好心劝他，希望他们之间隔阂不要太深，被他这么一说，戳了戳他，“你好意思吗？谁说要当你媳妇儿！” “你不当我媳妇儿，当谁媳妇儿？”戚景臣笑着又把她搂紧了，还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温柔，“你这辈子跑不掉了。” 柏小玖在他怀里闷笑，又听到手机响了起来，伸手去够他手里捏着的手机，“接吧。没必要这样。” 戚景臣知道自己不接，就吴芬静的性格，肯定不屈不挠的打到他接为止。 既然柏小玖这么说了，戚景臣拍拍她脑袋，“好了，你老实点。我接就是了。” 虽说要接电话，可戚景臣接起电话，表情依然不好看，还没说话，那边传来声音。 跟吴芬静一贯强硬的声音不同，带着点委屈，“终于舍得接我电话了？” “有话就说，我们之间太多话说。”戚景臣冷着脸说完，没等到吴芬静的下文，不耐烦的催促，“你不说就别给我打电话了。” “你非要跟我这么说话？”吴芬静咬着牙回了一句，又压低声音，“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不成？” “你总是质疑我的选择，你觉得你的任何选择都是正确的。你想过我需要什么吗？”戚景臣一想到她刚才说的话，面前又是自己最在乎的柏小玖，越想越气。 “臣臣。你该知道我把你带大多不容易？”吴芬静又软了几分语气，“我总想你走轻松的路，我不会害你。” 戚景臣以为她又要继续说柏小玖的事，急急打断，“别说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现在很好！” “你该知道咱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你。可我总要知道她到底多在乎你。” 吴芬静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似的，让戚景臣沉默，没有吭声。 “我知道我这个办法不好。但你也知道，我已经收敛了很多，你明白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懂。”戚景臣心里有些触动，想到吴芬静带自己的不容易，担又痛恨她的独断专行。 “妈妈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女孩多在乎你而已。你不喜欢嘉嘉，我早就知道，带她来，不过是她知道我要来蓉川，顺便过来旅游。这孩子知道你找到女朋友，还替你高兴呢。” 戚景臣有些没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你不反对我和小九在一起？” “你脾气这么大，我反对有用吗？”吴芬静轻轻笑起来，声音听着，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和慈和，“嘉嘉已经去旅游了。这么大的包间就我一个人，菜都上了，也没人陪我吃个饭。唉……” “你没耍其他花招？”戚景臣半信半疑，要说吴芬静的性格和脾气来说，的确有些喜怒无常，做出这些事来不稀奇。 “你居然不信我？”吴芬静的语气更委屈了，“妈妈一个人在这里呢。你跟你女朋友赶紧回来吧。” “行了，我知道了。”戚景臣还有些不信，但听着她那委委屈屈的语气，心里又有一点难受。 直接挂了电话，一眼看向柏小玖，看见她歪头温柔的笑，又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我妈说贾嘉去旅游了，现在包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想要……” 还没等戚景臣说完，柏小玖在他话里点个头，接着说：“那我们回去陪她吃吧。” 戚景臣握住她的双肩，低头在她鼻尖亲了一口，“我就知道我媳妇儿最好。” 柏小玖摸了摸鼻子，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媳妇儿？想得美。” 戚景臣牵着柏小玖走回包间的时候，果然只有吴芬静一人，坐在包间门对面，姿态悠闲的喝着茶，脸上带着笑，全无刚才电话里的那些委屈感。 等他们两推开门进来，慢悠悠站起身，朝柏小玖连连招手，“快来吧。这菜都要凉了。” 柏小玖还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叫声阿姨好，还是寒暄两句，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好微微朝她一笑。 “快来吧。我点了饮料，中午就别喝酒了。”不等他们走过来，吴芬静又坐下，将碗筷往自己身边的座位放了放，“我都饿了。你们两再不回来啊，我就得自己迟了。” 柏小玖摸不透她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脸上的笑透着礼貌，“不会的，我们肯定要回来陪着阿姨一起吃。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了。” “一个人吃饭冷清，我是不喜欢的。快来，我还等着你来介绍这菜都是什么。”吴芬静等柏小玖和戚景臣坐下，一脸热情的隔着戚景臣跟柏小玖说话。 脸上没有一点不喜欢和勉强，看上去似乎很喜欢柏小玖。 “还介绍什么菜？都饿了，赶紧把饭吃了，一会儿菜真的冷了。”戚景臣斜睨吴芬静一眼，眼底有警告和探究，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吴芬静碗里，“一吃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这个是干锅。我点了三种干锅。景臣说阿姨不喜欢吃内脏，我没点内脏。就点了干锅兔和干锅排骨，干锅虾。全都选的微辣。阿姨可以看看这个辣度可以吗？”柏小玖也跟着赶紧拿了一只虾放在吴芬静碗里，朝她扬起笑脸。 吴芬静看了眼碗里的菜，瞅了眼柏小玖和戚景臣，“好好，我都尝尝，我这个人吃辣还行。” 说实话，看见现在没事人一样的吴芬静，柏小玖心里真的发憷，越是这样不露声色的人，越是心思深。 可柏小玖没听到她亲口拒绝，只能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但心里真的有些憋闷，“如果微辣没什么感觉，可以试试中辣。干锅其实分量都很一般，可以多叫一样菜。” 吴芬静吃相十分斯文，夹起虾细细尝了尝，朝柏小玖一笑，“嗯，还行，比我想象中的辣好多了，能忍受。” “味道好吗？你再试试这个。”柏小玖笑着替她夹了排骨，又放在她碗里，“这个排骨很入味，他家的味道是干锅店里最出名的。” 戚景臣看着她们两这样都觉得累，可至少表面看着大家好也挺好，替柏小玖夹了菜放在她的碗里，轻声说：“你顾着你自己吃吧。我妈喜欢自己慢慢吃。” “是啊。小九你自己吃。”吴芬静应和着点头，细细嚼了嘴里的虾，这才高举手指，“对了，我来啊，给你带了礼物。刚才那事儿被我家臣臣给闹得，我差点忘记了。” 柏小玖诧异的瞅了眼戚景臣，见他也有些惊讶，扭头一看吴芬静从包里摸出两个首饰盒，打开放在桌面，朝柏小玖推来，“喜欢吗？” 左边的首饰盒里放着黄金珍珠项链，看着很简单的款式，珍珠透着粉，感觉价格不菲。 右边的首饰盒里是一条铂金钻石项链，很简单的水滴状镶嵌钻石，看着克数不低。 一来就是这样的礼物，柏小玖有些懵，扭头看向了戚景臣，压根不敢伸手去拿。 ------------ 第205章 相处 戚景臣知道柏小玖是典型的无功不受禄性格，平时他想买点什么，她都不会接受，更何况一来就是这些。 而且柏小玖是个怕麻烦，准确来说，懒惰的人，不爱戴首饰。 “不用了，她不喜欢戴……”戚景臣的话说到这里，被吴芬静一蹬，闭上了嘴，朝柏小玖轻声说：“选一条吧。” 吴芬静把两个首饰盒往柏小玖面前推了推，“不需要选择。两条都是你的。” “不用了阿姨，太贵重了。我平时也不戴首饰。”柏小玖伸出手自己的手，还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示意她看空荡荡的脖子和手腕。 “我送别人东西，从来不会拿回去。”吴芬静双手交迭放在下巴处，用带着执拗的眼神看着柏小玖。 “选一条吧。”戚景臣起身把两个首饰盒拿过来，摆在柏小玖面前，朝看过来的她眨眨眼，“喜欢哪一条？” 柏小玖朝吴芬静腼腆的一笑，伸手拿过了钻石项链，“谢谢阿姨。我喜欢铂金。” “我喜欢诚实的孩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不必勉强。”吴芬静说着话，接过戚景臣递回来的另一个首饰盒，从里面拿出哪条黄金项链站起身。 走到柏小玖的身后，撩起她的长发，将项链打开，套在她的脖子上，替她戴上，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瞧，有时候你不喜欢的东西，没准更适合你。” 吴芬静说完直起身，不紧不慢走到柏小玖侧面，用指尖挑起项链上的吊坠，“你白，戴这个很好看。” 说着话一看柏小玖伸手去拿那根钻石项链的首饰盒，一把按住她的手，“说了都送你，我就不想收回。戴着吧。拿着吧。” 吴芬静说话间拍了拍柏小玖的手背，朝她慈和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转头看戚景臣，“你现在工作如何？” “跟你说了，我现在在游戏公司做研发，很好。”戚景臣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柏小玖的脚，示意把东西收好，别纠结了。 柏小玖是真的有些纠结，一来就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如果不是刚才贾嘉的出现，她大概会很高兴。 但之前贾嘉的话，吴芬静气走了戚景臣，现在又转变态度送礼物，真的让人不得不多想。 “你还跟我说过小九是做什么的。”吴芬静视线一转，话说的像是关心小辈的慈祥长辈，脸上带着笑，还夹了菜放在柏小玖碗里，“你都不怎么吃呢？” “我们在一家游戏公司。我在客服部做……” “经理。”柏小玖话还没说完，戚景臣一脸自然的打断了她，又替她倒了一杯饮料，才看向吴芬静，“正好我们管的都是一款游戏。所以我们才认识。我说过了。” 柏小玖之前根本不知道戚景臣是这么跟吴芬静说，他之前也没提过这件事。 现在戚景臣这么一说，吴芬静露出一种半信半疑，又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过来，柏小玖根本没办法拆穿他，朝吴芬静露出笑脸，默默点头，算是默认。 “小九看着不大，没想到都是经理了。工作能力一定很强。”吴芬静没有说信与不信，很快收敛视线看向菜，夹起一块素菜，放进嘴里，细细嚼着，等咽下菜，才面带回忆继续说话。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给他的爸爸，生了他。什么都不会，只会玩。” “你十八岁就生了我。小九已经二十五了。完全不同。”戚景臣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吴芬静用筷子敲了下他的筷子，“我说话你插什么嘴？我要是没生你，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多烦心事？一点不省心！” “怪不得阿姨看着特别年轻。”柏小玖一看戚景臣皱眉，一副不爽的表情，连忙岔开话题。 吴芬静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唉，老了。要费心的事情太多了，又有这么个不省心的熊崽子，我早就老了。” “你也没怎么对我费心。你忙得很。”戚景臣顶了一句嘴，又替柏小玖夹了菜，轻声细语提醒，“好好吃饭。别管她。” 柏小玖压根不敢去看吴芬静的表情了，总觉得戚景臣这表现简直在替她拉仇恨值。 “我不费心，你能长这么大？啊？没有我，你还能现在在这里过得开心？”吴芬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又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一天天，总要跟我唱反调心里才能舒服？你想要的什么我没如你意吗？” 柏小玖几乎能感觉到吴芬静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炙热的目光就在她的脸上。 “谁知道真的假的。之前你说不会管我，还不是一步步强迫我去做？”戚景臣仿佛一想到过去，就完全不想跟吴芬静好好交流。 柏小玖有些服了这对母子，这种火药味十足的交流，实在是让她有些受不了。 “服务员。菜单拿来。” 听到柏小玖的高声呼叫，正准备说话的吴芬静深呼吸一口气，朝她轻声说：“这些菜够吃了。” “干锅里素菜不少，但其实吃起来没什么区别。我不想让阿姨吃土豆管饱。我给你点些其他的特色菜吧。之前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现在知道微辣能接受，就可以加点菜了。” 柏小玖说话的时候，吴芬静一直面带笑容看着她，随着她的话，笑容越来越深。 等她说完，吴芬静扭头看向戚景臣，脸色沉了下来，“你看看，所以别人说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小九多体贴，你要有她的一半，我都要高兴死了。” “有病吧。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死的。”戚景臣却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东西。 他这么说话，吴芬静却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拿起筷子夹菜，塞进嘴里之前，又笑了一声，斜睨戚景臣一眼，“跟你爸一个德行。说个话都别别扭扭。” 柏小玖感觉他们之间的火药味终于下去了一些，悄悄松了口气。 等服务员把菜单送上来，柏小玖刚要打开，吴芬静一把按住她，“不用点了。我要在这里待几天，又不是只待一天，慢慢吃好了。” “好。阿姨说了算。还需要饮料吗？” “饮料不用了。晚上我们去吃火锅吧。你们这里最出名的就是火锅，我更想吃这个。”吴芬静说到这里，瞪了戚景臣一眼，“你晚上陪我喝点！” “我不喜欢喝酒，你知道的。” “做我儿子不喜欢喝酒，会让我被笑话的。” “我说了，我不喜欢喝酒。晚上你想吃火锅陪你去，想喝酒没门。” “行，你不喝，叫你女朋友陪我喝。”吴芬静又挑眉笑起来，扭头看向老实吃饭的柏小玖，“小九晚上陪我喝点？” “阿姨，我不会喝酒。”柏小玖是典型的沾酒就睡，而且什么酒都不爱喝，闻着都觉得难闻。 “一家人在一起，不能老老实实吃饭？非要喝酒？你以为是你那些交际应酬？！” 戚景臣的话让吴芬静收回看着柏小玖那有些压迫的眼神，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抿了抿嘴，才轻笑起来，“我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你不得学会这些？” 还没等戚景臣回答，吴芬静视线扫过柏小玖，又看向戚景臣，“还是你打算一辈子不依赖我，你自己买得起房？” 这话击中了戚景臣的软肋，可他一点不喜欢吴芬静那种喝酒应酬的生活，沉默以对。 吴芬静一看他这样，脸上笑意更深，又喝了一口饮料，将手里的杯子举起来轻轻摇晃，对着阳光看了几眼，“你可以选择自己奋斗二、三十年，也可以选择接手我的一切。我的儿子不会这么蠢对吧？” 柏小玖总觉得他们在一起，气压低到让人一点胃口都没。 吴芬静看着笑脸相迎，可总有一种手里握着刀，琢磨着往人身上哪里捅的感觉。 戚景臣沉默片刻，笑了起来，把筷子轻轻放在桌面上，起身把椅子一挪，扭头看柏小玖，“吃饱了吗？走吧，我们回家。” 柏小玖一看他又发脾气，没敢去看吴芬静的脸，瞅了他几眼，看他一脸认真，轻声说：“我，还没吃饱。” 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站在戚景臣这边，可吴芬静是他的亲妈，她真的不想夹在他们中间，更不想表现出同仇敌忾，让戚景臣觉得多了一个人陪他一起对抗妈妈。 柏小玖能感觉到他们看似水火不容，其实压根就是同一种人，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看，永远都是这一招。如果你足够强大，不需要你走，你把我请出去就是了。”吴芬静笑着把饮料放下，深吸一口气，抬头看戚景臣，“跟你开玩笑呢。都开始上班了，怎么还不懂收敛脾气？” “我只希望你特别执着，不达到目的不罢休。” 戚景臣的话让吴芬静看向柏小玖，“还好你这孩子懂事。平时多劝劝他，这种脾气谁能忍受啊？是吧？” 柏小玖为难的瞅了眼冷着脸的戚景臣，又看了眼一直堆着笑的吴芬静，把手里筷子放下，露出特甜美乖巧的笑容来，“阿姨吃饱了吗？我还说下午带你去逛逛步行街。那里有些小吃味道也不错。” 这答非所问让吴芬静沉默的看着她片刻，很快笑的低头，手指摆弄着碗上的筷子，“好啊。我们去尝尝特色小吃好了。” ------------ 第206章 谎言 “我吃饱了，不想去逛街。带你过去，我们就回去。”戚景臣总觉得吴芬静的态度有问题，每句话都饱含深意，叫人听不懂。 就像最初看她仿佛对柏小玖印象很好，又很快劝他离开。 等他被气走，吴芬静又软了态度求他回去。 这么来来回回，戚景臣是真的怕了，特别不想柏小玖跟她多接触。 吴芬静没去看说话的戚景臣，就像是没听到他说话，双手交迭放在下巴处，饶有兴致的看向柏小玖，“那些特色小吃辣吗？我吃辣不算厉害。” “有辣的，也有不辣的。都可以试试。”柏小玖瞅了戚景臣几眼，看他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轻轻踹了下他的脚。 戚景臣朝吴芬静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不够吃就再点菜。我回来之前你可说好不闹了。” 吴芬静看上去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包容，至少现场的柏小玖感觉的颇深。 连她都觉得戚景臣对吴芬静的态度很差劲，跟平时的他完全不同。 可心里也明白他们之间的相处肯定跟普通母子不同，毕竟作为亲母子，戚景臣居然可以大半年不联系家人。 “怎么？陪我吃顿饭都可以。陪我溜达一圈，吃点小吃就不行？” 吴芬静的表情依然是脸上带笑，看不出一点不满，甚至语气里都是玩笑。 戚景臣看了眼朝自己眨眼睛的柏小玖，也知道当着她的面跟自己妈妈闹得太僵，会让柏小玖难过，深吸一口气，朝吴芬静一笑，“行，陪你。” “呐，这才是我儿子。”吴芬静瞬间笑的更开怀，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饮料，有些感慨，“这里的酒都没尝过，太可惜了。” “不用说了，我肯定不会陪你喝酒。更别提让小九陪你喝了。你喜欢买回家喝去！” 戚景臣说着话时，语气很生硬，又被柏小玖踹了一脚，才朝吴芬静挤出笑脸，几乎是咬着牙说：“你喜欢什么，买回宾馆慢慢喝。” 吴芬静差点笑出来，饶有兴致的瞅了他们两眼。 桌子虽然挺大，可两个人在桌下的动静，也不可能让吴芬静没有一点察觉。 这两个孩子这么来来回回，原本她对于柏小玖是怎样的，一点兴趣都没，可现在看见柏小玖可以完全制住戚景臣，倒是有了点兴趣。 “吃饱了吗？吃饱咱们就去转转？”吴芬静说着话，也没等回答，站起身拿外套。 柏小玖正准备回答，一看她站起来，连忙跟着起身，“吃的差不多了。我去买单。” “不着急。我去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我没喝过的酒。”吴芬静说到这里，扭头朝柏小玖一笑，“这回我真去看酒。” 柏小玖朝她抿嘴一笑，“需要我们陪你去吗？” 吴芬静瞅了眼不吭声的戚景臣，摆摆手，“饶了他吧。我去去就回。” 等吴芬静走出去，还顺手带上包间门，柏小玖才朝他扭头看去，轻声问：“你妈不会自己跑去买单吧。” 戚景臣能感觉到柏小玖最近的紧张，今天的不快，咽下到嘴的那一个“是”字，略带不屑的呲笑一声，“她不会。” 这表情，这语气，让柏小玖伸手一把捏住他的鼻尖，晃了晃，“你就不能跟你妈好好说话？！你今天这样子我都看着难受，更何况是她？！” 柏小玖的声音不小，戚景臣老老实实往她面前凑了凑，伸手拖住她的手腕，轻声回答：“你没看见她那个态度？这是我的问题吗？” “麻烦我们买单，顺便拿一打雪绒啤酒。”吴芬静朝包间门口的服务员招招手，等她走远，站在门边深吸一口气，缓解心里的不爽。 也不是有意，可柏小玖的声音不小，吴芬静走出来，只是掩住包间门，也不是彻底关住，听到柏小玖说的话。 听到柏小玖和戚景臣的对话后，她忍不住笑起来，又微微捂了捂嘴，又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两个孩子。” “怎么说，这也是你亲妈，你至于这样吗？”柏小玖是真的觉得戚景臣这态度实在有些恶劣。 说实话，吴芬静最初给她的印象很好，可贾嘉的出现和后面出现的事都没办法让她觉得吴芬静能喜欢她。 但这是另一回事，不管戚景臣跟吴芬静之间有什么矛盾，目前就他们的相处方式看来，他们还是很在乎彼此，并不是恨彼此，而且不但在乎彼此还很不擅长表达。 柏小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惯有的相处方式，反正在她看来，这种相处方式真的让人无法消化。 “她这个人霸道的很。你跟她好好说话压根不行。” 柏小玖缩回手，又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妈这些年也不容易，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别这么跟她争锋相对。再说了，她又不是住在这里，就这么几天，你好好陪她吃喝玩乐不行吗？” “我才转正，只想好好工作。”戚景臣被她拍了两下脑袋，看她微微嘟嘴，带着委屈的小表情，笑了起来，在她嘴角一亲，“你马上就要升职了。你也要好好表现。” “我就是个一线客服！你……”柏小玖还没说完，外面响起声音，“您的酒给您打包好了。找您的零钱在这里。” 柏小玖和戚景臣对视一眼，一起看向包间门，吴芬静拎着酒推开门，一看见他们两目光过来，举起了手里的啤酒，“买回宾馆，自己喝。” 柏小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母子真是靠互怼过日子，总拿对方的话来堵对方的嘴。 “你单买好了？”戚景臣站起身，顺手拿起柏小玖椅背上的外套，给她罩上，“我们走吧。” “我买单的速度向来很快。还不帮我拿着？”吴芬静把酒放在戚景臣面前，斜睨柏小玖一眼，“陪我把酒放回去，换身衣服去溜达一圈。” 柏小玖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吴芬静有没有听到，心里有些忐忑，而且说好了这一顿她请，吴芬静这架势看来已经买好了单。 戚景臣也担心吴芬静听到他们刚才的话误会柏小玖，毕竟这个谎言是他背着柏小玖撒的。 他知道吴芬静的要求，对于他的女朋友，不是身材高挑特别漂亮，就是家境十分好才行。 柏小玖符合他所有的喜好，却没有一点能让吴芬静喜欢。 戚景臣也知道撒谎不好，可如果柏小玖连职位都不能让吴芬静稍微满意一点，那真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起身拎起啤酒的时候，戚景臣看了吴芬静的表情几眼，很平静，也没生气的样子，以他对她的了解。 如果知道被他们骗了，肯定会有所表现，现在这么平静，看来是没听见，“走吧。我妈动作慢很快，我们快一点。” “等女人是你的荣幸！将来你还得老老实实等你自个儿媳妇儿呢。”吴芬静一脸不爽的重重拍了下他的脑袋，又看向柏小玖，“这家伙向来耐心不足。” 柏小玖有心想辩解，他很体贴，耐心也够，可话到嘴边，压根不敢出口，老老实实点了个头。 戚景臣等她走过来，一把牵住她的手，握了握，“真吃饱了吗？” “吃饱了。我吃挺多的。”柏小玖更想说，你们在斗嘴的时候，我为了缓解尴尬，基本都在吃东西。 “嗯。你晚上都不怎么吃东西。中午要吃饱。”戚景臣把走在前面的吴芬静当透明的，跟平时一样絮絮叨叨。 吴芬静微微侧头，余光瞅向安静听着的柏小玖，微微眯了眯眼。 她一直在门口等服务员来结账，当然把柏小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刚对柏小玖有一点感观的时候，听到了她那句话，顿时一股怒火冒起来。 可最初的试探让她看出来，戚景臣这会儿头脑发热，处于热恋期间，压根容不下她的插手。 吴芬静的心里始终还是希望戚景臣按照她的喜好来找女朋友，而不是他自己的喜好。 从戚景臣小时候开始，吴芬静就觉得他是个爱做错误选择的孩子，一直到现在。 “酒给我。我自己拿上去，你们在这里等我。”吴芬静走到宾馆楼下，转身从戚景臣一把抢过啤酒，一脸不满，“絮絮叨叨。啰嗦的很。” “我絮叨我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平时不絮叨？”戚景臣用同样的白眼回给她，又被柏小玖拽了下衣角，咽下了其他话，连连摆手，“赶紧的上去放酒。别太墨迹。” “你帮阿姨拿上去吧。”柏小玖推了戚景臣一把，又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见他不情不愿的上前，才朝他抿嘴一笑。 戚景臣跑上前又替吴芬静拿起了酒，跟她一起往电梯间走。 “真是长出息了。还骗我什么经理？这种人跟你挺配哈？”吴芬静等两个人一进电梯，目光盯着光滑的电梯门，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 戚景臣先是一惊，很快释然的吐口气，轻声说：“跟她没关系。是我骗你的。” “你就非她不可了？” “对。” “行，我也不管你。你要觉得这是你真爱，你就好好爱着吧。” 吴芬静依然面无表情的说着话走出电梯门，戚景臣听到这话有些惊喜的跟上，连声问：“真的不反对了？” “你自己的选择嘛。我反对有用吗？”吴芬静朝他一挑唇角，“你自己慢慢努力吧。不管是你的感情还是将来。” ------------ 第207章 不喜欢 “我的感情和我的将来本来就该我自己努力。”戚景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吴芬静转头安静的看了戚景臣一会儿，没有回答，轻轻一笑，又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又是这种什么都不说，看着平静，实则不知道肚子里在打什么坏主意的模样，戚景臣顿时心里没底了。 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妈妈，而是有太多次前车之鉴。 就拿一所学校来打比方，小时候他曾经因为爸爸出事，被人嘲笑，不愿意待在那所学校里。 吴芬静一次次安慰他会换学校，正在联系，硬生生把他拖到毕业，然后告诉他，要做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 戚景臣可以理解吴芬静希望他快速成长的心思，却无法理解她一次次用哄骗做教育手段。 吴芬静无数次表面答应，背地里坚持自己的意见，从来不跟戚景臣协商。 “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我们之间闹得更厉害。”戚景臣跟着她走进房间，软了语气，“我是真的喜欢小九，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我懂什么叫一辈子。” 如果之前戚景臣跟她说话的口吻总是一副仇人感觉，此刻就真正是儿子的姿态了。 吴芬静背对着他站住，看向了阳台方向，脸上神色复杂，许久后才轻声说：“你才多大？懂什么一辈子。” 戚景臣把酒轻轻放在桌子上，随意摩挲着酒盖嘟囔了一句，“许多事懂不懂，不看年纪。” “你爸当初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呢！你爸倒下前还说绝对不会先走！他说了这么多，做到了吗？哪儿有什么一辈子！你可以看着你的将来，却绝对看不到你的终点。” 吴芬静的话让戚景臣深吸一口气，继续摩搓着瓶盖，“可我看见了我的将来，有她。” “你现在被感情冲晕了头脑。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懒得跟你多说。”吴芬静敛下眼底的失望和那一丝回忆带来的伤感，俯身去拿床边的行李箱。 “妈，我不喜欢你喜欢的。我只想找我喜欢的不行吗？” 一天了，或者说大半年了，吴芬静终于听到自己儿子这一声妈，徒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笑。 打开行李箱的手顿住，缓缓抬头看向他。 戚景臣跟他的爸爸长得很像，吴芬静几乎是靠着他的存在才能从那一场灾难里支撑下来。 她年轻的时候从校花到十八岁就成为了妈妈，不止是看老公的颜值，更多看中了他的能力。 吴芬静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最幸福的人，可以一直这么轻松的过着富太太的日子。 可老公的倒下，现实的逼迫，债务的急切，所有压力突然袭来，她一夜之间从一个花瓶变成了实干家。 如果老公还在，她还是过去那个，满脑子幻想的女人，大概会温柔的笑着，摸摸儿子的脑袋，轻声回答，“你喜欢就好。其他的妈妈都不在乎。” 可经历过太多事，看过了人世沧桑，吴芬静想给自己儿子最好的，不管什么时候。 吴芬静一直觉得贾嘉适合他，不止是因为贾嘉的家境，还因为她家在最初给予的帮助，不管是强强联手还是报恩。 贾嘉除了长得不够漂亮，什么都很好，而且她从小就喜欢戚景臣，几乎是吴芬静心底最理想的儿媳妇。 吴芬静拒绝承认自己那种拿儿子还债的心理，一心觉得自己是在替儿子看清未来，面对现实。 “抛开喜欢不喜欢。你总要明白，我们欠了嘉嘉一家人。嘉嘉人也很好。有时候婚姻不一定就是爱情，你懂吗？” 这么直白的话让戚景臣愣愣看着她，觉得大半年的倔强换来了一个更陌生的妈妈。 “静姨。你回来了？” 戚景臣听到贾嘉的声音，猛地转过头，“你不是出去玩了？” 贾嘉站在门边朝他露出带着一丝媚的娇笑，“累了，回宾馆休息。我就住在静姨隔壁。要来我房间聊聊吗？” 戚景臣最烦的就是她这种直接了当，有种脸都不要了的感觉，她才多大！ “嘉嘉。” 吴芬静带着警告的声音让贾嘉老老实实站在门边，轻轻嗯了一声，“我就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看。” “我回来换身衣服去逛逛。你今天自己玩吧。晚上回来咱们喝一顿。” 吴芬静提到喝酒，贾嘉的眼睛亮了起来，“好的，我等你回来。” “嗯，再给你带点好吃的下酒菜。你给我乖乖的。”吴芬静跟贾嘉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显得她们更像是一对母女。 “知道啦。我保证听话。”贾嘉朝吴芬静吐了吐舌头，朝戚景臣抛了个媚眼，转身回了隔壁房间。 戚景臣恨得看了空无一人的走廊几眼，几步上前关了房门，转身态度坚决，一字一顿，“你看看她那个样子！我绝对不会跟她有任何关系！”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凡事话别说的太满。我去换衣服，你下楼等我吧。”吴芬静从行李箱拿出衣服，看都不看戚景臣。 “我下去等你。”戚景臣也不想跟她多说，知道自己说越多，可能她越反感，又担心柏小玖一个人在楼下等久，话音刚落，人已经出了房间。 吴芬静等他关上门，静静看着墙面发呆了片刻，很快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又浮出一抹冷笑。 戚景臣下楼的时候，柏小玖正在低头摆弄脖子上戴着项链，看不清神色，“不喜欢黄金就取下来吧。” 柏小玖只是太久没戴什么饰品，有些不习惯，总喜欢去摸一摸罢了，听到他的声音朝他抬头一笑，“你妈呢？还没换好？” “她一向动作很慢。我怕你等太久，下来陪你。”戚景臣搂住她的肩膀，绝口不提贾嘉还没走的事。 “你妈是不是不喜欢我？”柏小玖总觉得他表情不对，猜测着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我媳妇儿，谁会不喜欢？”戚景臣在她脸颊上亲了口，特别得意的仰起头。 柏小玖擦了擦脸，又在他胸前蹭了蹭手，“臭美。谁是你媳妇儿？你妈都想把我打出门了。” “就这么想进我家门？”戚景臣一听这话，笑嘻嘻的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敛下眼底的复杂情绪。 “不想，一点都不想。”柏小玖从他怀里挣脱，跑开几步，朝他吐了吐舌头，做鬼脸。 戚景臣腿长，脚步一迈就把她拽住，惩罚般的捏了捏她的手，轻声说：“如果我妈不喜欢你，你会离开我吗？” “听实话吗？”柏小玖听得出这话里几分忐忑和认真，敛下玩笑的表情，也带着一丝严肃看向他。 戚景臣是真的想知道，可现在看她这样，心里又发慌，连忙把她抱进怀里，摇着头说：“不不，不想听。就当我没问过，不管我妈喜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就够了。” “如果你妈真的不喜欢我，一直干扰我们，拆散我们，我会认真考虑要不要离开。” 这直白的话让戚景臣身体僵硬片刻，很快更紧的抱住她，从颤着的唇里挤出话来，“我不准！” “我不想让你在老婆和妈妈之间来回拉扯，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不会，不会。我一定会让她喜欢你。你这么好，谁会不喜欢呢？”戚景臣能听出她很认真在回答，在她的头顶不断亲吻着，话里带着一丝慌乱。 察觉到他的紧张，柏小玖闭了嘴，安静回抱住他，轻笑一声，“看看再说吧。我也觉得我挺有长辈缘的。” 说完又使劲一推戚景臣，没推开，用脚踹了他一下，“你妈就要下来了。别闹了。” 戚景臣知道吴芬静现在不喜欢柏小玖，无论做什么都会看不惯，老实松了手，牵住她，轻声说：“你放心，有我在，她肯定会喜欢你。” 这话里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柏小玖笑着低头，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 “等久了吧。”吴芬静换了一身运动装，跟刚才那一套裙子完全不同的风格，手里搭着外套，笑的特和蔼，走到柏小玖身边，“走，先去哪里逛逛？” “步行街吧？阿姨一般喜欢逛什么地方？” “比起逛街，我更喜欢去国外那种异域风情的街道走走。”吴芬静神色自然的说完，转头看柏小玖，“小九去过哪里？” 柏小玖微微一怔，很快笑起来，摇了摇头，“我哪里都没去过，别说出国，我就连蓉川市都没出去过。” “这样啊。年轻人有机会还是要多出去见识见识。嘉嘉过两年打算出国留学，我还寻思我家臣臣也该去见识见识。” 这话柏小玖还没回答，手就被戚景臣重重一捏，有些疼，差点叫出来。 “我不喜欢出国，我觉得咱们国家比哪里都好。”戚景臣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一句，察觉到柏小玖的手抖了抖，连忙松了松，轻轻摩挲几下。 “其他人想去都去不了，叫你去长见识，又没叫你去比较。”吴芬静视线淡淡扫过柏小玖，看她一脸平静，又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人不趁着年轻多见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见识多了，眼光才能长远。” “刚才谁说要我自己努力未来？我的未来就不劳你费心了。” 戚景臣这几乎是咬牙切齿，听着就满心不耐，特别不爽的话让柏小玖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晃了晃他的手，示意他收敛一点。 吴芬静斜睨两个人一眼，淡淡一笑，看向远处，“蓉川市的建设还不错啊。跟我们北冰市完全不同。” ------------ 第208章 愁 “中心思想就是，我不配。还需要我说什么吗？”柏小玖把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扭头看身边的郑青。 看上去她比自己更难受似的，一直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该交接了。我明天还要请假。”柏小玖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回过神来。 郑青听柏小玖说了一个大概，只觉得跟演戏似的，整个发展跌宕起伏，满脑子都是疑问，“那什么，那个什么嘉嘉没走？这是他家的内定媳妇儿？她妈妈不喜欢你，还当面嘲讽你？”郑青越说越气，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丢，用脚狠狠踩灭，嘴里还在嘟囔，“有病吧？！” “这是我所表达的重点吗？”柏小玖伸手按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该去交接了。” “我只知道一个重点。她这么不喜欢你，而你还要明天请假陪她吃饭？你是疯了吗？” 柏小玖知道郑青向来很直爽，有时候还有点不管不顾，大概也是因为家庭和恋情都算顺畅，所以压根不需要思考太多。 但柏小玖会思考很多，关于自己的内心，戚景臣的爱，他们之间的感情以及未来。 那天逛街的时候，吴芬静故意跟柏小玖就各种话题聊，大多数都是柏小玖没办法接触到的东西。 例如奢侈品，例如服装行业，例如各种人群服饰搭配，例如不同国家的不同风情。 柏小玖家里条件还算不错，蓉川市又是个旅游城市，柏小玖最爱做的事，一般就是在附近景点游玩。 不论是离开蓉川市或者出国游玩，就以她的时间。金钱和种种原因，都无法达成。 她曾经的规划是，如果有一天找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两个人一起出去旅游。 可吴芬静一来就跟她聊这个那个，如果只是分享还好，而是用一种优越感极强的方式来交流，柏小玖能察觉到这里面的恶意。 吴芬静一点点摧毁白小家的信心的同时，戚景臣也在越来越强烈的反抗，能让柏小玖看见他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可是，爱情也许是两个人的事，但爱情被确定之后，婚姻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 柏小玖也不想考虑的那么复杂，可是她已经知道自己是真的在乎他，也开始思考两个人的将来。 那她就必须去面对这些本该她去面对的事，而不是让戚景臣一个人去抗争。 柏小玖不想他们母子关系越来越僵，也不想跟吴芬静翻脸，可她过去从没这么被一个长辈明里暗里的厌恶。 “我不想跟她翻脸。”柏小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来。 郑青无奈的笑了一声，摸出打火机递到她面前替她点了烟，“你打算去讨好她？” “也不是讨好吧。”柏小玖将烟凑到唇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有些犯愁的看着远方，轻声说：“就是一种尊重，礼貌。不管她喜不喜欢我。都是我家那位的亲妈，我能怎么办？” 郑青不耐烦的撇嘴，刚准备说话，柏小玖挥了挥面前的烟雾打断她：“而且，我也能够理解。如果换做是我儿子，突然冒出来个女孩要抢走他，我也会心里不舒服，各种审视。” 郑青原本还想咒骂几句，一听到这话，扑哧一声乐了，朝她摆摆手，“够了，你已经开始思考你们儿子的将来了吗？” 柏小玖也被她这说法给逗乐了，差点被烟呛住，捶了捶胸口，顺过气来，“你也够了。抽完烟赶紧去，时间太紧了。” “喂，是你说时间还早的。我才陪你多抽一支好吧。” “是啊。我要感谢你的陪伴？” 郑青瞅了眼柏小玖笑起来的脸，深呼吸两下，调节情绪，话里带着几分认真，“小九，你真的打算这么努力下去？” 柏小玖知道她的意思，略一沉吟，轻轻点头，“如果真的在乎一个人，不应该就这样放弃，不管面对什么。” “更何况，他站在我这边，我只需要尽全力。”柏小玖说到这里又停顿住，笑着摇摇头，“我想我这么做可能会很累。但我想试试。”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不多说了。你这么可爱，一定可以做到。”郑青拍了拍柏小玖的肩头，将抽了一半的烟摁灭，敛下眼底的担忧，朝她展露笑容，“你肯定可以。” “嗯，再说了，明天把他妈给送走，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再见呢。”柏小玖也摁灭了烟，露出了笑来，朝郑青一挑眉，“只要他留在这里，估计我也不需要跟未来婆婆在一起相处太久。” “现在就开始思考未来婆婆这件事？” “迟早的事嘛。” “所以你决定了？” “算是，想好了吧。” “你去交班吧。我去帮你问问找谁请假。” 柏小玖停住脚步，愣愣转头，“不该找副总监？薇姐不是明天的飞机？” “我想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郑青左右看了看，凑到她的耳边，“有消息说，这段时间代理管我们的事质控经理许雪曼。” “不是吧？！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在你陪着未来婆婆的时候，我在公司群里转了一圈。听闻的八卦。” 柏小玖微微张嘴，很快闭上，拍了拍她的肩，“那就继续去听听吧。我交班回来找你。” “对了，中午你们两自己去吃饭吧？”郑青朝她挑眉，走出几步回头，贼兮兮笑着，“毕竟你们要共同协商讨好长辈的大计。” “不用安排了。他今天陪他妈一天，请假了。”柏小玖不等她回答，随意招招手，走向交班室。 刚交完班走出来，正好遇见从质控办公室走出来的许雪曼，手里捧着一堆文件，正跟身边的阳晴说着什么。 柏小玖走出来的时候，手机正好在震动，低头看着信息随着人群朝工作区域走，差点撞到许雪曼身上，被阳晴伸手戳到肩头，抬头一看是她们，挤出了微笑。 “走路的时候，看着点路。别眼睛里只有那么点东西。”阳晴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不屑和嘲讽的笑容。 柏小玖视线扫过她，又朝许雪曼礼貌一笑，沉默的转身，刚把手机揣回裤兜。 听到许雪曼的声音，“地震造成的后续事宜都处理完了。宋薇莉明天的飞机，她管理的神游大地，最近归我管理，直到公司架构整理结束后，交于新的经理。” “嗯。我今天刚到还没上电脑看邮件。”柏小玖转过身，看着她点点头，“一会儿我看邮件。” “我不是来提醒你看邮件的。我是来提醒你，这一段时间你归我管。我不喜欢我手下的人，事情太多。也不希望他们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所以这次内部竞聘，我不推荐你去。” “内部竞聘？”柏小玖才上班还没看见邮件，压根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神游大地需要新的游戏工程师。但我觉得就你现在的能力，恐怕不太适合吧。这段时间因为你们经理要调走，你们内部很久没考核了。”阳晴在许雪曼开口之前，先说了话，轻蔑一笑，“劝你别浪费力气。” 柏小玖正在烦吴芬静的事，现在还有人给她工作添乱，瞬间觉得脾气上来了，视线来回扫了扫她们。 “多谢提醒。不过我还没看邮件，具体事宜也不清楚。”说完转身就走，走出两步，看向许雪曼，“那么经理，我明天想请一天假可以吗？” 许雪曼微微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番，又故作思考的模样，“地震带来的影响还没结束，原则上我们是不赞成无事无病就请假。” “我的年假攒了两天。请年假是……” 柏小玖的话还没说完，许雪曼举起手来打断她的话，微微点头，“行了，既然你还有年假，把假条填写了，给我链接。我批准了。” “多谢经理。”柏小玖朝她点头微笑，扫了眼旁边的阳晴，又朝她微微抬起下巴笑的更灿烂。 刚走回工位，郑青凑过来，还没说话，柏小玖举手摆了摆，“我知道了，最近是许雪曼代理我们神游大地。估计还不止我们一款游戏。而且，她还不想我去参加内部竞聘。” “内部竞聘的事你知道了？需要顶头上司推荐和批准，你觉得她会推荐你？” 柏小玖整理桌面的手一停，看了眼刚离开的二组组长，低头看着电脑屏幕，咬着下唇轻声说：“这回可能麻烦大了。” “这回内部竞聘我打算直接推荐你。你可以做到的对吧？”许雪曼等柏小玖离开，周围人也不多时，才笑眯眯看向身边的阳晴。 阳晴收回看着柏小玖离开方向的视线，朝她狠狠点头，“我可以做到。我对公测后的神游大地还算熟悉，跟研发方面也打过交道。” “嗯。你好好表现。” “可是，每款游戏都必须推荐一个。神游大地也必须推荐一个。”阳晴略带试探的看向了她。 许雪曼浅浅笑起来，朝她眨眨眼，“我打算推荐李哲。他不是更适合吗？” 阳晴听到这名字瞬间跟着她一起笑起来，连连点头，“对对，他更适合。” “你信不信，这回许雪曼推荐的肯定是阳晴！你怎么办？” 柏小玖拍了拍郑青的肩，示意冷静下来，“不止是经理有资格推荐人去参加内部竞聘。她只是代理经理。那么副总监呢？怕什么？” ------------ 第209章 不欺骗 “我看了邮件，你们客服部马上就要内部竞聘？”戚景臣替柏小玖拿过包，见她一脸疲惫，换了话题，“请假了吗？” “嗯，请到了。”柏小玖差点脱口而出，鉴于跟他妈妈相处一天的疲惫，她直接请了两天年假。 按道理，她不该这么浪费年假，作为客服部的一线，一年就这么几天年假，现在就花掉了，以后请假很麻烦。 可昨天跟吴芬静相处了一天，柏小玖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死了很多，而她还没办法跟戚景臣说。 昨晚回家两个人都累了，只是聊了几句无关痛痒，说了说戚景臣的过去，跳过了吴芬静的太多话题。 柏小玖知道他的意思，他害怕提的太多，让她情绪更不好。 而她也很清楚原本他们母子间就有误会，如果她还要表达不满，更容易让他们误会加深。 “内部竞聘有些复杂。”柏小玖岔开话题，本来想详细说说，可话到嘴边，又不想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挽住他的手臂，一起朝车站走，“白天真的不用去陪你妈妈？” “不用，她要买什么自己会去，而且她向来跑来跑去，收拾东西比我们都快，不需要我们帮任何忙。晚上陪她吃顿火锅，后天她自己去搭飞机。” “我们不送她，会不会显得有点不礼貌？” 戚景臣将她的包背好，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摇头，“没事。” 说完又扭过头嘟囔一句，“她对我们也没礼貌到哪里去。” 柏小玖捏了捏他的手臂，“哪有这么说自己妈妈的。” “我就是不喜欢她的态度。”戚景臣随意回了一句，左右看了看，来往行人没有注意他们，在她脸颊边亲了一口，“别提她了。” “嗯。快发薪水啦。今晚要不要出去吃？”柏小玖把他推开，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围。 “怎么想到出去吃？”戚景臣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想到了昨晚邱竹萍和柏君国吵架，偷偷瞅了眼柏小玖。 柏小玖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其实邱竹萍和柏君国吵架的原因，大概也有他们的关系，不过不多。 昨天去陪吴芬静，一天都没回家，柏小玖跟邱竹萍说过他们不回家吃饭，邱竹萍直接在麻将馆待了一天。 柏小玖和戚景臣陪吴芬静吃完饭，他们到家都差不多十一点过了，邱竹萍比他们还晚回家。 柏君国差不多晚上九点过到家，在家里没找到食物发了脾气。 反正柏小玖到家的时候，柏君国就板着脸在看电视，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邱竹萍一到家，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吵的不算厉害，但看的人真心尴尬，这也是戚景臣和柏小玖没敢多提父母的一点原因，一个妈妈看柏小玖不顺眼，一个父母还在客厅吵架。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吃吧。没跟我妈说一声。”柏小玖怕邱竹萍到时候更生气，还不如回去吃一顿，反正明天都休假，也有精神应付邱竹萍。 “嗯。那就回去吃。”戚景臣等她上了车，抓住扶手守在她身边，撩了撩她肩头的长发，轻声说：“如果你明天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不用。不去送你妈妈已经很不礼貌了。既然她说要我们陪着吃火锅，那肯定要去。” 戚景臣轻轻嗯了一声，将下巴搭在她的肩头，“没关系，你要是不喜欢，你想做什么都行。” 柏小玖微微侧脸，碰到了他的唇，笑着微微摆头，“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有些事，我可以忍。” 说到这里，柏小玖转过身来，面对他，随着车身的晃悠扑到他怀里，稳住身体，“而且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总有一天她会喜欢我的。”那个吧字到了嘴边，到底没吐出来。 戚景臣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发顶，突然笑出声来，“老实说，她连我都不太喜欢，喜欢你够呛。但我家宝贝这么惹人喜欢，肯定会喜欢你的。” 柏小玖喜欢他这么轻声细语的劝慰，在他怀里微微点个头，算是附和。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柏君国也回了家，正在客厅跟邱竹萍轻声细语的聊着什么，听到两个人的开门声，同时出声，“回来了？今天还回来的挺准时啊。” “嗯。今天他不需要加班。”柏小玖应了一声，换好拖鞋后，用力闻了闻饭菜香，“我们明天有事，请假了。不在家里吃饭。” “怎么又要出门？好端端的怎么请假？什么事？”邱竹萍的问题接连甩出来。 柏小玖还没回答，柏君国先轻咳了一声，“孩子们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女儿我还不能问问？”邱竹萍瞪了柏君国一眼，但没什么不满，有些撒娇的意味似的。 柏君国笑着摆摆手，“孩子们大了。随他们去吧。” “不管不管，我都不管！赶紧吃饭去！”邱竹萍故作不耐的连连挥手，扫了柏小玖和戚景臣一眼，嘴里还在嘟囔：“饭菜都在锅里温着的。赶紧去吃。记得拔插头，关火。” “知道了。”柏小玖把戚景臣往房间那边推了推，自己进了洗手间洗手，刚打开水龙头。 邱竹萍凑了过来，一脸关切的问：“你们两最近忙什么呢？” “能忙什么？工作啊。”柏小玖冲干净手，擦了擦手，神色自然的回答。 “小臣是不是跟他家人吵架了？” 邱竹萍的话让柏小玖微微一怔，转头看她，“什么吵架？” “昨晚我半夜起来，听到他在饭厅接电话。语气不太好，还以为是你们吵架了。”邱竹萍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柏小玖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听的。就是刚好听到他说什么妈你管的太多了之类的。” 柏小玖昨天有些累，又一贯睡眠质量好，很难被吵醒，如果戚景臣躲在饭厅接电话，还真不会吵醒她。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没有？我怎么觉得他的语气特别差？”邱竹萍有些不相信的嘟囔了一句。 柏小玖朝她笑着摊开手，“每个家庭相处模式不同啊。我老姐有时候不也对你挺凶的？” 邱竹萍被她说的只翻白眼，瞪了她好几眼，“你姐姐不是凶我，是性子急而已！” “也许……”柏小玖露出坏笑，话还没说完，戚景臣挤进来，“还没洗完？” 邱竹萍一看戚景臣进来，连忙摆手，“快点洗洗去吃饭，别饿着了。我和你爸出去溜达啦。” “嗯嗯，去吧。”柏小玖擦着门框出去，瞥了眼戚景臣，“我去换睡衣，你赶紧洗手把饭菜给舀出来。” 两个人坐在餐桌时，邱竹萍和柏君国已经出门溜达，柏小玖忍了忍，想到邱竹萍的话，还是开口询问：“你昨晚跟你妈通电话了？” “昨晚？”戚景臣露出诧异的表情，刚摇头。 柏小玖斜睨他一眼，“不是昨晚，是今天凌晨，你跑去饭厅接电话？” 戚景臣很快反应过来，可能被邱竹萍听到了，不然她们在洗手间窸窸窣窣半天。 低头深吸一口气，敛下眼底的歉意，才抬头朝她一笑，“嗯，凌晨接了个电话。我妈有时候换地方睡眠不好。” “嗯。”柏小玖平静的应了一声，替他夹了菜，等待下文。 等了片刻，只看见他慢悠悠的吃饭，没有继续交代的意图，放下筷子，看向他，“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说过什么？” 戚景臣微微一怔，很认真的回想，“我们说过很多。” “关于补欺骗彼此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戚景臣低头轻咳一声，缓缓放下筷子，朝她露出苦笑，“我不是想骗你。我只是没想到我妈骗我。” “怎么了？” “她说贾嘉去旅游了，其实没走。住在她宾馆隔壁。昨晚我妈还意图让我去宾馆。” 柏小玖惊呆了，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什么，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过我妈总想控制我的一切。她总觉得贾嘉更适合我，巴不得让我们多点相处机会。凌晨她不停打电话，我不想吵醒你，所以去饭厅接的电话。” “所以那个贾嘉还没离开蓉川？你妈妈还想撮合你们？”柏小玖心里有股火在来回窜，一想到那是他的亲妈，而他也是无辜的，又按捺住脾气。 戚景臣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坏了，连忙起身，连带椅背一起抱住她，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许哀求，“我知道她给你的印象很糟糕。但是她妨碍不了我们，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你信我。” 柏小玖舒缓着呼吸，努力劝服自己别把对于他妈妈的愤怒都发泄在他的身上，“我信你。” 戚景臣心里还是有些怕，他都觉得吴芬静的这些做法有些过分，更何况是柏小玖。 扪心自问，如果换成是邱竹萍做这些事，估计他早就炸了。 现在他特别怕柏小玖忍无可忍，认真的思考两个人分开。 听着柏小玖这有气无力的回答，戚景臣松开她，走到她身侧，蹲了下来，目光灼灼看着她，“宝贝，我不会让她破坏我们。也不会听她的。我更不会单独见贾嘉。你相信我。” 柏小玖转过头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笑，既喜欢他这样的直白表达，又对他妈妈犯愁，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终于挤出微笑，“我真的信你。” 戚景臣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神，换换笑起来，伸手盖住她的手背，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我之前不敢说，是真的怕你生气离开我。只要你相信我就好。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 “起来吃饭吧。”柏小玖笑着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又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明天去吃火锅，也别跟她吵架了。反正后天就走了。我不会生气的。” ------------ 第210章 先入为主 “吃火锅啊。你穿那件夹克啊。”柏小玖一把拽住准备出门的戚景臣，扯了扯他的薄风衣，“不热啊？” “你不是最喜欢看我穿这件？”戚景臣凑到她面前嬉皮笑脸的亲了她一口，被她推开反而搂住她的腰，一副求饶模样，“还在生我气？” “胡说，我昨晚就没生气。你冤枉我？”柏小玖瞪圆了眼睛，抬手戳着他的鼻尖，一脸不满。 戚景臣顿时笑的更讨好，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拍，“我错了，我错了。我都答应再也不会隐瞒。” “今晚那个贾嘉不会出现吧？”柏小玖说不清楚对于这个贾嘉的感觉，不知道是厌恶还是可怜。 反正这可是明面的情敌，还是被他妈妈喜欢的人，总之，柏小玖还没好脾气到，能容忍她的存在。 “这是谁家的宝贝？醋味有点浓啊。”戚景臣一听柏小玖这么说，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之前因为贾嘉的存在，柏小玖一直表现的不在乎。 戚景臣不知道是该开心自己女朋友的大度，还是难过她是不是太过大度到不在乎他。 现在终于提到这个贾嘉的存在，他总算敢说起这些话题。 柏小玖提到贾嘉心里不舒服，还被他这么打趣，更不舒服了，打开他的手，瞪着他，“说谁呢？” “我我我。我家宝贝太漂亮，我天天醋意十足。我去换衣服，然后我们出发，好吧？”戚景臣举起双手故作投降状，等她笑了，才故意的大呼一口气。 等他换好衣服，两个人走下楼，刚走出门栋，遇见拎着菜回家的邱竹萍，脸上有些许不高兴，看见两个人出门，嘟囔了一句，“你们也不在家吃饭啊。” 这个也字可真巧秒，柏小玖和戚景臣对视一眼。 “老妈，我昨晚跟你说过啊，我们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 邱竹萍将手里的东西提了提，斜睨两个人，“你们昨天说今天都不在家吃饭，中午还不是在家吃的！” 这说话的语气有点冲，让柏小玖特别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不会是老爸说要回家吃饭，结果又要加班吧。” 邱竹萍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柏小玖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躺枪了，又不敢继续惹怒邱竹萍，连忙笑着朝她说：“我们昨天说过晚上不在家吃饭啦。但我明天休息，都在家吃。你的这些菜啊，不会浪费的。” 这话让邱竹萍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因为柏君国说好回家又不回家的举动，还是心里不舒服，在空中挥手舞两下，示意你们赶紧走吧。 戚景臣一脸乖巧状的跟着柏小玖走很远，确定邱竹萍听不到两个人说话，才松了口气的，长吁一口气。 柏小玖一听这声音，扑哧一声乐了，“我妈是不是特可怕？” “不是。比起你来……”戚景臣停顿了片刻，嘿嘿一笑，“你是你家最温柔的那个。” 柏小玖抿嘴笑着瞅他两眼，又捂着嘴笑开，“赶紧走吧。别迟到。” 戚景臣跟吴芬静说好了，去宾馆接她。 走到宾馆楼下一眼看见有说有笑从大厅走出来的吴芬静和贾嘉，脸色都变了。 柏小玖一看贾嘉跟着吴芬静一起走出来，很努力才维持住自己的笑脸，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戚景臣的手。 戚景臣被她这力气捏的转头看了她一眼，此刻心里对吴芬静的不满反而减少了记分。 比起感受到女朋友对自己的在乎，其他事情仿佛变得不值一提。 “说好了我们三个人去吃的吧？”戚景臣松开手，拍了拍柏小玖的手背，示意她等在原地，几步走到吴芬静面前，语气不善的说出这句话。 “贾嘉正好出来，要去吃晚餐。你这讨债家伙，你们两还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呢。就这么看不惯她？她不是你妹妹了？”吴芬静戳了戳戚景臣的眉心，被他躲开，瞪了他一眼，又瞅了眼柏小玖，眼底藏着深深的不满。 “放心吧。我不去，我对这儿的火锅没兴趣。太麻啦。”贾嘉倒是说话间扬着声音，没有一点不满，挽着吴芬静的手，还扭头对她说：“静姨，你们去吧。我去吃完在外面逛逛，看看还有什么新奇的东西给你买点，带回去啊。” “你啊。永远都比我家这个讨债鬼细心。去吧。注意安全啊。”吴芬静一脸和蔼的拍了拍她的脸蛋，脸上的微笑比面对戚景臣和柏小玖时，温柔真诚多了。 戚景臣总觉得贾嘉话里的意思，哪里不对劲，等她离开，看向吴芬静，“你别告诉我，你走了，她不走。” 吴芬静又一脸理所应当的看他，笑着点点头，“我还有事，有个新品发布会要去参加，贾嘉最近闲着呢，让她多玩玩。” “她玩可以，别来找我。”戚景臣面无表情的说完一句，偷偷看了眼不远处的柏小玖。 不管他多隐晦的目光，都被吴芬静看个正着，不屑的轻笑一声，“哎哟，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怕老婆的？放心吧。咱们家进不了这种母夜叉。” 这话让戚景臣转头一瞪眼，“你才说不管我的！” “说你是讨债鬼，还真是讨债鬼。怎么了，我现在玩笑都不能开了？就只有她是你的心肝宝贝了？我们这些都是什么？地下泥啊？”吴芬静一旦觉得戚景臣心里只有柏小玖，反而更不喜欢，一副用玩笑口吻说出，可语气却不佳。 戚景臣知道她是真的心里不满了，抿了抿嘴，轻呼一声，“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架。这件事，你答应过我，你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答应你的事，敢不做到吗？你脾气多大啊。我惹得起你吗？我当初要多生一个的话。戚景臣，我跟你说，我管你去死啊。”吴芬静也被戚景臣这态度说的有些上火，话说的更难听了。 戚景臣跟她吵架，彼此之间说话难听不是一次两次，早就习惯，压根没上火，一心都是不想她让柏小玖不开心。 柏小玖站在原地等了半天，看贾嘉离开了，临走前还回头看了她几眼，那眼神看着就叫人不舒服。 戚景臣和吴芬静站在原地一直在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着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犹豫了片刻，柏小玖慢慢走上前，正好听到戚景臣咬着牙说：“我不在乎这些东西，总之你说到做到就行。” 吴芬静瞅见柏小玖走过来，脸上瞬间堆满笑容，“今天又是小九订的位置啊？上次那家味道不错呢。可惜我也不能多呆几天。蓉川市好吃的还真挺多。就是这麻椒，我有点不习惯。” 柏小玖算是懂了她更喜欢笑里藏刀的相处，也比之前笑的自然多了，“没关系，我们今天去吃的算是以辣出名的火锅店。那天阿姨说太麻了，没说太辣，我就想你大概不喜欢麻，能忍受辣。所以今天是另一家。” 吴芬静听到这话，斜睨戚景臣一眼，敛下眼底的惊诧。 她那天吃火锅的确是觉得辣味没什么，完全可以接受，倒是那麻的味道，让她觉得有些上头，吃多了都头疼。 可她没表现出来，更没说出来，也没对戚景臣说这话，不过是吃完出去的时候感慨了一句，“这火锅味道不错，就是麻了点。” 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柏小玖就能记住，还能上心，可饶是这样，吴芬静只会觉得这孩子心眼多。 对她而言，她更喜欢简单一些，如贾嘉这种蜜罐子泡大的孩子，而不是柏小玖这种一看挺懂事，什么都为人找想的孩子。 懂事，为人着想是好事，可是心思深沉的人也很容易给人一种特别体贴懂事的感觉。 吴芬静心底一直希望戚景臣可以跟贾嘉在一起，可贾嘉今年才刚满十八。 两家也不着急，吴芬静也一直没催促戚景臣，觉得男孩子多玩玩也没事。 但现在柏小玖的出现，让她心里有点着急起来，总觉得戚景臣过于上心了，先入为主的认为柏小玖不好。 不管柏小玖做什么，吴芬静心里都不会觉得舒服，只会往坏处想。 可心里再不喜欢，吴芬静也不会直接了当的告诉柏小玖，只会想办法让他们自然的分开。 作为过来人，吴芬静知道如果她强迫他们分开，只会适得其反，反而她任由他们发展，没准还能心想事成。 毕竟年轻人总以为什么情情爱爱就够了，不懂生活多么繁琐复杂。 吴芬静一直表现出对柏小玖的友善就是来源于此，此刻就算惊诧柏小玖的细心，也不会真正喜欢，只是流于表面的露出赞赏的笑容，“你这个孩子，真贴心。好好，今晚尝尝新的这家火锅店。” 柏小玖很清楚吴芬静所谓的喜欢，表达的善意和蔼，不过是碍于戚景臣的面子，或者是她的一种礼貌。 哪怕她没有直白的说出来，可她的眼神，她的表现，无一处不在说着，她一点不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未来儿媳。 戚景臣作为吴芬静的儿子，太了解她这种笑着讨厌人的本事，他其实特别讨厌吴芬静这种虚伪。 可他又很清楚，吴芬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是这样的人，“走吧。一个劲的夸夸夸，也没看你拿出点行动来。” 吴芬静清楚戚景臣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希望她嘴上说着喜欢柏小玖，能做到真的喜欢，可是怎么可能？ 不论从哪方面，吴芬静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喜欢这个女孩，她又不是顶尖出色，“吃个晚饭，废话这么多。赶紧打车去。我饿了。” ------------ 第211章 不该遇见的遇见 柏小玖下出租车的时候，几乎快要大口呼吸的来松口气。 她跟吴芬静已经算是心知肚明，彼此都不太喜欢对方，在一起完全没话说。 而吴芬静每次跟他们一起坐车，都要戚景臣坐在副驾驶，而她要跟柏小玖一起坐。 最开始两个人还能尬聊几句，后面几乎是尬聊都进行不下去，要不是戚景臣时不时找话说，柏小玖能被逼疯。 一直自认自己还挺能说的柏小玖，第一次认识到她也有完全不想开口的对象。 而这位还是有可能是她未来婆婆，每次跟她对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这可咋整啊……” “这家店倒是跟上次那家不同，看着不像火锅店啊。”吴芬静下车，一伸手，先挽住了戚景臣，一看他伸手去抓柏小玖，转过头看店面。 这家店离吴芬静的宾馆和柏小玖的家都有些距离，如果不是郑青友情介绍，柏小玖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家独特的火锅店。 一般火锅店都是宽敞的大厅，热气腾腾的锅弥漫着火锅的香辣气息，还没走到店里，就能被这红红火火的气氛给吸引。 这家店却反其道行之，走到门口还没闻到火锅香气，看着也很清净的样子。 店里绿色植物大型盆栽很多，将桌子隔开来了，隔成了一个个单独的桌面似的。 植物够多，还有水晶帘的垂掉阻隔，整个大厅彻底分割开来，看着像是一个个小包间。 这些植物和水晶帘将火锅味遮住，也造成了不少私密空间，更没有其他火锅店那么吵闹，显得有些雅静。 吴芬静看了几眼，又斜睨了柏小玖一眼，“订了位置？” “嗯。订了。” “这种摆设，会不会有点闷？我倒是更喜欢热热闹闹吃火锅。”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不喜欢这种环境了，柏小玖心里明白，脸上装作不懂，“不会啊，这里不算是特别闷。反而这些摆设可以吸走火锅的味道，这样衣服上不会带着味道。” “倒也是。火锅挺好吃，但总染得一身味道。那我们进去吧。”吴芬静脸上依然带着和善的笑，说话间几次扫过戚景臣，见他压根不搭理这话题，一甩手往前走几步，转过头，“第几桌？” “靠窗边的第二桌。那边。”柏小玖指了指位置，低声跟戚景臣说：“今晚你要陪你妈喝点酒吗？这里的梅子酒还挺出名，央央说度数不算高，味道还不错。” “看吧。”戚景臣不是不会喝酒，相反酒量不错，但他知道柏小玖不喜欢闻酒味，也不喜欢男朋友抽烟还喝酒。 可今天听她这么主动的问，知道她的意思，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她提，就陪她喝一杯，不提，就别惯着她。” 柏小玖抿嘴笑着斜睨他一眼，又看了眼走向位置，准备坐下的吴芬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三个人坐下的时候，吴芬静看了眼坐在对面，每次都要坐在柏小玖身边的戚景臣，用一种儿子白养了的眼神瞅了他好几眼。 戚景臣压根不在乎她的眼神，把桌上菜单打开看了几眼，朝她那边推了推，“你自己点菜吧。免得我们点的你又不喜欢。” 吴芬静不太喜欢吃动物内脏，之前点的鹅肠、腰片什么的都不算喜欢，不是不吃，就是不喜欢碰这些东西，难免会嘟囔说戚景臣几句，觉得他一点不甘心自己的妈妈。 “我是那种挑剔的人吗？我这是年纪大了，要养生懂吗！”吴芬静又白了他好几眼，这才拿过菜单低头看起来。 柏小玖面前也有一份菜单，摆到戚景臣的面前，跟他凑在一起看菜。 “我把你喜欢的菜都勾选了吧？”戚景臣拿起笔，被柏小玖伸手摁住。 “是不是等阿姨点完，我们再……” 柏小玖话还没说完，戚景臣伸手戳了下她的脑袋，“我只管你。” “嘘。”柏小玖心虚的看了眼对面的吴芬静，戚景臣说话声音很小，吴芬静又看的专心，似乎没听到。 戚景臣一看她心虚的小模样，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好好，等她选完，你再点。” 听到他妥协的回答，而且知道是为了她，心里一暖的朝他灿烂一笑。 柏小玖还准备夸赞他两句，余光中却出现极其熟悉的影子，扭头一看，愣住。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转过头看向落地窗外，也跟着转过头看过去，跟着愣住。 柏君国跟一个看着四十岁左右的艳丽女人，有说有笑的朝这家火锅店走来。 女人挽着柏君国的胳膊，脸上全是一种女人特有的娇媚，不知道柏君国说了什么，逗得她笑的颤抖起来，边捂嘴边轻轻拍打柏君国，被他一把抓住。 柏小玖整个人都傻了，看着柏君国跟那个女人的互动，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被气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们。 戚景臣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扫了吴芬静几眼，看她还在看菜单，连忙一把握住柏小玖，凑到她耳边，“我妈还在。” 这四个字瞬间让柏小玖醒过神来，身体僵了片刻，收回视线，可眼眶已经润了。 戚景臣知道吴芬静原本就看不上柏小玖，要是发觉这个尴尬，恐怕…… 伸手紧紧握住柏小玖的手，认真看着她，“忍住，吃了饭再说。” “我忍不住！”柏小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闭了闭眼，深呼吸。 戚景臣瞅了眼对面的吴芬静，看她抬头起来，连忙往柏小玖面前斜了斜，用身体挡住柏小玖，故意大声说：“哎呀，我真的想喝，你去买一下嘛。反正也不远。” 柏小玖听到他的话愣了愣，看见吴芬静看着他们，连忙忍住情绪，挤出微笑，“好啦，我去买。你陪着阿姨。” “嗯，我就喜欢那家的奶茶，你顺便给我妈带一杯来。”戚景臣看她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吴芬静，“你要喝冰的还是热的？半糖？” 吴芬静刚选好菜，准备问他们点了没，一听奶茶有点懵，好半天反应过来，“好端端喝什么奶茶。吃火锅喝奶茶？” “要不，叫小九给你带果汁回来？”戚景臣转头看了眼柏小玖。 柏小玖连忙往前凑了凑，笑着说：“我帮阿姨点杯酸奶吧？这附近奶茶的酸奶很好喝。”又看向戚景臣，“你也别喝奶茶了，我给你也选酸奶吧。” “行，我跟我妈点菜。你去买吧。快点回来。”戚景臣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快点去。 柏小玖连忙站起身，“如果一会儿菜上了，你们先吃。我很快回来。” 吴芬静还没回过神来，这两个小家伙闹哪一出，好好吃个火锅非要出去买什么酸奶、果汁的。 不过她也能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反正柏小玖离开，就剩下她跟戚景臣更好，连忙摆摆手，“去吧，赶紧去，赶紧回来。” 一点叫自己儿子去买的意图都没。 柏小玖刚转过身就掏出手机给柏君国发了短信，“我在御蜀火锅店门口看见你了，我现在在门口等你！” 信息刚发出去，柏小玖就加快了脚步，冲到了门口，一眼看见刚抬头，一脸惊诧看过来的柏君国。 他身边的女人被他轻轻推到一边，正要说话，被柏君国举手摆了摆手，闭嘴跟着看过来。 柏小玖要论长相，更像是邱竹萍，但她集齐了柏君国和邱竹萍长相的优点，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极了柏君国。 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长的乖巧可爱的女孩跟柏君国肯定有亲属关系，轻轻哟了一声，“你小女儿啊？” 柏君国没想到离家这么远的火锅店能遇见柏小玖，内心远没有脸上看着平静，看柏小玖怔怔看着自己，朝她招了招手。 嘴里还在轻声回应身边的女人，“嗯，这是我的小女儿，小九。脾气挺好。” 这话让女人轻笑一声，透着一丝娇和讥笑，笑着超后退了一步，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柏小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柏君国面前的，只觉得心里很闷，身体很僵，脚像是灌了铅。 “这是上次那位，还是新欢啊？”柏小玖走到他们面前，先是上下打量那女人一番，带着明晃晃的不屑看了好几遍，才看向柏君国，一脸的嘲讽。 “小九。”柏君国有些尴尬，但已经遇见，又很庆幸，遇见的是柏小玖。 柏小玖还想说更难听的话，可转念想到，她定的位置在落地窗边，吴芬静要是一转头就能看见，忍了忍脾气。 “我们去一边说吧。我不想让被人看见。” 柏君国猜到柏小玖可能是根朋友来吃饭，一听这话，欣然同意，不管怎么说，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又这么被遇见，他只会有求必应。 “去那边吧。”柏君国指了指不远处的巷子，回头看了眼女人，示意她等待原地。 女人露出跟年极不相符的撒娇表情，又用手指绕来绕自己的发尾，嗲着嗓子轻声说：“你快点啊。”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瞪了她几眼，转身就朝巷子走去。 柏君国特别无奈的看了女人一眼，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小九，走慢点看着点路。”嘴里关切着，脚步很快朝她追去。 ------------ 第212章 推心置腹 “爸，你之前怎么答应我们的？你怎么跟我说？怎么跟妈说的？”柏小玖一走到巷子边缘，大概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转过身，抑制不住的愤慨。 “小九。有些事，你不明白。”柏君国比柏小玖谨慎多了，环顾四周，看了看没人看热闹，几步走到柏小玖的面前，声音也压得有些低。 “你觉得我还是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柏小玖扭头看了眼那个女人所在的方向，看不下去的又转头看向一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不是应该装作没看见？！” 柏小玖一直忍着脾气才能把泪意忍住，一直不断深呼吸调节自己的情绪。 之前柏小琉的转述，柏小玖没有亲眼看见，心里是不相信的。 但柏小琉有时候会性格恶劣，却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不管柏小玖对这件事多么嗤之以鼻，依然会按照柏小琉的吩咐去找柏君国聊一聊。 哪怕那时候柏君国的表现更像是默认了，柏小玖依然觉得他还是个好父亲，是个好男人。 人都会犯错，也许他只是恰好被误会了。 可今天这么亲眼看见，柏小玖的内心遭受了巨大的冲击，甚至不敢去相信。 本来吴芬静的存在就给了她不少压力，现在还看见柏君国的事，柏小玖觉得有些崩溃，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柏君国沟通。 “小九，你也知道你妈妈的脾气。有时候我跟她说不到一块。” 柏君国耐着性子的回答，并没有让柏小玖满意，反而更觉得愤怒，“你跟她在一起多少年了？你今天才知道她的脾气？她朝我发脾气的时候，你不也说要理解吗？现在你嫌弃了？” “小九。我只是想说，我需要有人理解我。”柏君国脸上是深深的无奈，也是一种坦诚，伸手按住柏小玖的肩头，语气有些沉重，“小九，爸爸很爱你。也很爱这个家。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会拆散这个家。” 柏小玖抿着嘴，一脸倔强的看着他，不知道此刻该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爸爸。 以前她是一个不善于面对亲人表达情感的人，甚至于觉得说太多过于矫情。 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你说得对，你不是个孩子。我也不该把你当成孩子来看。”柏君国深吸一口气，话更是轻柔了几分，“现在我们就来进行成年人的对话。爸爸跟女儿的对话。好吗？” “明天我就走了，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打算非她不可？” 戚景臣抬头看着一本正经说话的吴芬静，沉默的静静看着她，许久后露出微笑，狠狠点头。 吴芬静也一脸安静的看着他，看到他这个微笑，深吸一口气，露出失望的神色来，“多大的人了，还只看见眼前，看不见未来？” “妈，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安排。我说过什么吗？”戚景臣把菜单合起来，双手交迭放在桌上，专注的看着她，“这一次，唯一一次，我想要自己的选择。” 戚景臣平静的声音，跟以往不同，有一种严肃的感觉，又有种让吴芬静觉得他很认真的在跟她交流的感觉。 跟过去不同的那种争执和互相嘲讽，而是平心静气的面对彼此，这大概是第一次。 无数次他们的任何交谈开始，还没切入正题，已经开始争吵起来。 吵架，咒骂，每次两个人一旦相处时间过长，一定是有一个人摔门而出。 戚景臣这样的态度，也让吴芬静冷静了下来，说话不再针对意味十足，“臣臣，妈妈多在乎你，你该明白。你爸爸去世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扛住的。” 提到那段时间，戚景臣低下头，搓了搓手指，缓缓抬头看她，咬了咬唇角，微微点头，“我明白。那时候很难……” 吴芬静正准备继续说话，戚景臣朝她一摆手，很认真的看着她，“所以，无论你安排什么，我都接受了。因为我明白你做的一切。可是我长大了，我希望握住我自己的将来。我想要的将来。” “你的将来？你一个人的将来吗？不需要家人的将来？”吴芬静怔怔的看着戚景臣握起来的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因为你这孩子不会思考的那么全面。” “我知道我有时候欠缺考虑，给你感觉一直长不大。但现在不同了，我会去思考很多，关于未来，关于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认识小九之后，我才学会了很多。” 戚景臣说到这里，看着吴芬静的眼睛，目不转睛，十分认真，一字一顿：“我爱她，在乎她。是我离不开她，不是她离不开你儿子。” 吴芬静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压抑和调节自己的情绪，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那双称得上犀利的眼睛，许久后，苦笑了一声。 就像是逃避儿子的这种对峙，逃避儿子想逃离母亲的那种失落感，低下头，微微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成年人的对话？爸爸，在你的眼里，我还是个孩子，你甚至不会明白我的心情。” 柏小玖的话让柏君国动作一顿，流露出不解的朝她微微挑眉。 “从小到大，你最宠我。妈妈最喜欢姐姐。我总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就算不是妈妈最爱的孩子，我也还有爸爸疼爱。我和姐姐都是有人爱的。” 柏小玖说到这里，咬了咬下嘴唇，抑制住自己想哭的情绪，“在我心里，我的爸爸是个好男人，负责人，特别顾家。我觉得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柏君国听到这里，放在柏小玖肩头的手微微紧了紧，很快缩回，站直身体看着柏小玖，语气更沉重了几分，“小九……” “爸，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对妈妈的背叛。你这么疼爱我，我应该站在你这边，可是我替妈妈难受。我甚至不在乎这个家会不会被拆散。我就是没办法接受我心目中的好男人，是个毫无责任感的人。” 柏小玖的话让柏君国往后退了一步，扭头看向一侧，“小九，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失望。” “那你今天本来应该陪妈妈吃饭，现在却在这里，跟其他女人吃饭。是没想过吗？是逼不得已吗？不是自愿的？” 柏小玖一脸嘲讽的看着柏君国，等他转过脸来，手往那个女人那边指了指，“她真的懂你？比跟你生活很多年，辛辛苦苦照顾咱们这个家的妈妈还懂你？”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不想听。我不指望那个我崇拜的，那个我觉得是世上最好的好男人回来。我只希望他不要再伤害我妈！” 柏君国看着柏小玖眼底的润，知道她快要哭出来了，想伸出手抱住她安慰，又抬不起手来，低头看着地面，又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沉沉叹息之后，抬头看向柏小玖，“我知道我不该继续解释。可是小九，你妈妈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知道。我能给的都给的，她不能给的……” “你就到外面拿吗？”柏小玖有些震惊的喃喃接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摆了摆手，“我不管了。求你，就这样吧。只要别让妈妈知道，今天我就当做没看见。但我求你回家陪妈妈吃饭。” 柏君国轻轻嗯了一声，“好。我回家陪她吃饭。今晚的事……” “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柏小玖不去看柏君国，别扭的看向另一边。 “可是臣臣，不管你多么离不开她。爱永远抵不过时间，你懂吗？什么才是我们应该抓紧的？现在，现实，所有一切能让你过得更好的人和物。等你有一天老了，才会无悔今天做的决定。” “钱不代表一切！” 戚景臣的话让吴芬静笑了起来，轻敲桌子，单手托腮，“等你没钱的时候，再来对我说这一句话。” “我现在可以自己赚钱。我可以陪在她身边，做我一切想做的事。”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你们现在还住在她家里。你好意思吗？你不买房吗？你将来不养儿育女吗？那么这一切的钱。你赚的薪水够吗？” 戚景臣沉默片刻，轻笑起来，“现在不够。但是有她在，我也在，我们一起，能赚到足够的钱。” “臣臣，你敢这么说，是因为你知道我是你的妈妈，我不会坐视不理。哪怕我一遍遍说我再也不会管你，可我真的不会管吗？你有底气在，你敢说出这句话。如果你一无所有，懂的生活的苦，你说不出这句话。”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也要明白我的意思。这大半年没有你做我的后盾，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开心。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将来。” 吴芬静突然笑了起来，透着心酸和无奈，又带着点无语，朝戚景臣摆了摆手，“说到底，你就是希望我不要针对她，能够喜欢她。” 说到这里，看见戚景臣双眼一亮，吴芬静笑的更无奈了，微微摇头，“我做不到喜欢她，至少现在没看见能让我喜欢的点。但我只能说，我能尊重你的选择。从此刻起，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等待着时间来证明我们谁才是对的。” “只要你不从中作梗，时间会证明一切。” ------------ 第213章 闹剧 “行了。我自己回去。不需要你们送。我多大的人了，不像有些讨债鬼，一点不懂事。” 吃完饭，吴芬静连连挥手，示意柏小玖和戚景臣回去，不要继续送了。 “都要走了，还看我不顺眼？”戚景臣瞪了她一眼，把手里拎着的奶茶递给她，“呐，晚上别喝酒了。” “来了这么几天，就这奶茶特别好喝。”吴芬静伸手拿着，白了戚景臣一眼，“下次别叫她一个小姑娘跑那么远买什么奶茶饮料的。天黑了，别让她自己落单，你这孩子，也不上点心。” 吴芬静还从来为柏小玖说过话，这话让柏小玖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朝吴芬静笑的特别开怀，“没事的，阿姨。平时我晚上也不会出去。” “嗯。倒是挺乖巧。行了，你们回吧。我自己回去了。”吴芬静朝她随意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奶茶，“晚上不喝酒了。” 戚景臣牵住柏小玖，朝她连连挥手，等她上了出租车，目送车走了一段，才轻声询问：“你爸那边没事吧？” 柏小玖憋了一晚上，这会儿总算是可以释放情绪，想大喊大叫，又怕吓着戚景臣，摇了摇头，长吁一口气，“总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戚景臣紧了紧牵着她的手，“没什么大问题吧？” “我们都看见了，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柏小玖这话让戚景臣警惕起来，总觉得话里有话，有些试探的轻声说：“有，很大的问题？” “我不想提我爸这事了。总之以后不希望以后再看见。”柏小玖满意的瞅了眼戚景臣，“我们回去吧。” 戚景臣看她情绪不高，招手叫了车，等她上了车，坐在她身边，抬手搂住她的肩膀，“没事，都过去了。” “希望吧。我不想我爸妈再吵架。这事儿就这样吧。”柏小玖有些疲惫的往后一仰，又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可是我心里又有些怕。” 戚景臣嗯了一声没吭声，手指在她的肩头动了动，“别担心。别怕，我一直在呢。” 柏小玖听到这话，扭头去看窗外，夜已经黑了，路灯霓虹灯，所有城市的繁华都飞速掠过。 戚景臣没等到柏小玖的回应，心里有点慌，垂头一看，她看着窗外，视线里是她平静的脸。 可这份平静仿佛透着疏离，仿佛他们不在一个世界，隔得很远。 戚景臣忍不住手指又在她的肩头跳了跳，佯装刚说这句话，“没关系。我一直在。” 柏小玖终于有了反应，回过头来，斜睨他，唇角勾了勾，“如果你不在了呢？这世上没有永恒。” 戚景臣跟柏小玖在一起这段时间，隐隐发觉，她看着特别没心没肺，什么都不计较，其实很没安全感。 那种不在乎不过是包裹自己，不希望自己受伤的一种本能罢了。 有时候一件小事，或者一个争吵，她看似不在意，但会在心里琢磨很久。 戚景臣更是清楚柏小玖多么看中柏君国，甚至说是崇拜他，在她心里柏君国简直是无瑕的好男人代表。 可至少上次那件事出现，柏小玖绝口不提柏君国的好，也不会总开玩笑说希望他跟她爸爸一样好。 “这世上是没永恒。人迟早都会死。我想跟你保证，我死也跟你一个坟。” 这话让柏小玖笑了起来，明明心情有些低落，可听到他这话，就是忍不住心情一下飞扬起来。 感觉到她似乎情绪高涨了一些，戚景臣悄悄松口气，也笑嘻嘻的搂紧她，“你瞧。我力气大，绝对不会放手，你只能跟我一个坟。” “想得美。等你没了，我还能好好活着呢！谁要跟你一个坟？！” “没辙，你只能跟我一个坟。而且我比你小，肯定活在后面。把你埋了，我再跳进去，把我自己活埋了。” “拉倒吧。我要真没了。你还不得锣鼓喧天的庆祝！”柏小玖笑着白了他一眼，往他身上靠了靠，突然起身捏住他的鼻子，“等等，什么叫我比你大，我走得早？” “不不，是我们一起走。” “好端端的，走什么走？不准说这种话！” 两个人在出租车后座闹腾，司机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看着五十岁左右的司机，笑了起来，“你们路还长呢。什么走不走的。要走也是我这种老头子开走。” 柏小玖一看两个人的玩笑被人听去，还被人打趣，拍了拍戚景臣的腿。 戚景臣故作龇牙咧嘴，仿佛被打的很疼，又逗笑了柏小玖，扑到他怀里笑的不想动弹。 “师傅。你安心开车吧。专心点，不然大家都没了。” 戚景臣的话让司机笑起来，特别豪爽的笑着说：“别怕，我开车那可是出了名的稳。” 柏小玖趴在戚景臣怀里听他们两来来回回闲聊起来，手悄悄抠了抠他的腰侧，被他抓住，在他怀里闷笑着。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客厅没开灯，柏小玖还在玄关看见了柏君国的鞋，顿时松了口气。 戚景臣看她一回家就在看鞋，轻声问：“回来了吧？” “通常老爸没回家，老妈还在客厅留灯。” “那就好，赶紧洗洗睡了吧。我困了。” 柏小玖把手搭在戚景臣肩头换着拖鞋，“着急什么，明天我休息，我要玩会儿游戏再去睡。” “我明天下午才去公司。” 柏小玖瞪了戚景臣一眼，“你明天请了半天假？怎么不跟我说？！” “本来想着送我妈去机场，她航班早。到时候我去送，让你安心睡觉，送完我就回公司。” 柏小玖听到这里，瞪了他一眼，“现在不去了？” 戚景臣把她抱住，用下巴在她脸上蹭了蹭，被她推开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不去了，老妈哪儿有媳妇儿重要？我不睡了，陪你玩游戏。明天下午再去。” 柏小玖忍不住上扬着嘴角，可嘴里却嘟囔，“不孝子。” “唉，没办法。谁叫我媳妇儿太好了。”戚景臣把她抱起来，“走，帮我媳妇儿洗澡去。” “轻点，别把我爸妈吵醒了。你慢点！” 一想到吴芬静终于走了，哪怕贾嘉留下，戚景臣也不会去搭理她，柏小玖心情很好。 跟戚景臣闹腾到半夜，两个人困到极致还闲聊几句，这才抱着彼此睡去。 “我要是不打电话把你骗回来。你这会儿还在陪她吧？” “什么她啊？谁啊，你叫我回来直说就行了。你说身体不舒服。知不知道我多着急。” 柏小玖耳边是邱竹萍和柏君国的声音，很大，透着愤怒和争执，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迷迷瞪瞪睁开眼，戚景臣靠在床头，正侧着耳朵，一脸严肃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柏小玖一看他这个举动瞬间惊醒，慢慢撑起身体，轻声问：“怎么了？” “爸，照片，你自己看看。要不是我同事跟我说，我还真当你跟她断了呢。” 柏小玖一听柏小琉的声音，轻叹了一声。 戚景臣放低了声音，说的很缓慢，“我刚醒，就听到你姐摔门的声音，好像很气。” “不会是昨晚，我姐的同事看见老爸他……这么巧？” “估计是。你姐一来就再跟你妈说话，两个人特别气愤。你爸刚到家。” 柏小玖抓紧被子，跟戚景臣一起看向墙壁，两个人顿时不知道能说什么，只静静听着外面的争吵。 “误会。只是有工作来往，一起吃个饭而已。我昨晚回来的很早，你问你妈。最后公司有些事，我跟她饭都没吃，我就回了公司，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 “爸，这照片就算不那么清晰，她可是挽着你的啊！” “你都快退休了。公司哪儿还有那么多事需要你去忙？你马上就退休的人了，你就不能要点脸吗？”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她最不想看见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戚景臣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在被窝下面摸索着她的手，一把紧紧抓住，“没事的。你爸昨晚不是听你劝，早回家了吗。” “可我觉得我妈和我姐不会善罢甘休的。”柏小玖的手回握住他，仿佛有了力量。 “我是快退休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昨晚我是不是回来的挺早？我真的没有乱来。小琉今天不该在上班吗？别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把女儿叫回来。” “我不把女儿叫回来，谁给我撑腰。我以为我不知道小九站在你那边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不问。就小琉心里有我，这事儿她比我都急。家里就只有她心疼我了！你们谁在乎过我的感受？！” 邱竹萍这话让柏小玖顿时手一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墙壁，眼眶有些润了。 戚景臣听到这话，就觉得要完蛋，扭头一看柏小玖这样，心疼坏了，翻身抱住她，“小九，别听了。再睡一会儿吧。” “爸，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这女人不也不漂亮啊。你这把年纪，咱们家也不算有钱，她图你什么啊？啊？你不看看自己的年纪，她的年纪吗？谁知道她有多少个相好？” “够了，别说了。我说了，我不会，不会，再，做错事。”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你做到了吗？如果不是小琉给我说，我还被瞒在鼓里呢！” 邱竹萍的声音特别尖锐，房门都形成不了阻隔，仿佛每一句话都炸在柏小玖的耳边。 柏君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别说了，我头疼。头疼。” ------------ 第214章 突发 “你当然头疼！你都被人发现了，你还不得头疼？！你最近加班就是为了跟她私会？” 邱竹萍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可见内心有多愤怒和悲伤。 柏小玖听的难受，不知道昨晚的隐瞒，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的，紧紧捏着被子，皱着眉头，脑子很乱。 戚景臣看见她这样，心里一阵阵紧缩的难受，揽紧她的肩膀，安静的陪着她。 “我会不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瞒着我妈？” “小九……” 戚景臣还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柏小玖双手环胸，抱着被子看向前面的墙壁，目光有些呆滞，“我觉得我是为了妈妈好。可爸爸的确是背叛了。被人背叛了，究竟是知道还是被蒙在鼓里好？” “你也是为了你爸妈好。”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微微摇头，低头看着被面，“可我不是她，我该帮她做主吗？如果换做是我，被人背叛，我希望，知道吧。” “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转头看他，目光平静，没有信与不信的表达，只是静静看着他。 这目光让戚景臣心里发慌，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 两个人看着彼此，仿佛外面的嘈杂都没了。 直到，柏小琉大喊一声，“爸？爸！爸你怎么了？妈？” 这声音无比惊慌失措，柏小玖还没回过神来，戚景臣快速起来将衣服罩上，打开门一看。 柏君国躺在邱竹萍的怀里，而邱竹萍抱着他，在叫唤着，“疼。” 戚景臣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什么，柏小琉还在原地吓得尖叫。 柏小玖终于反应过来，柏君国不是装的，是真的出事了，将衣服随意一裹，冲到客厅一看。 “赶紧打电话。打电话。”柏小玖说着话扑到了座机面前，戚景臣也有些乱，柏君国看着像是昏迷了，而邱竹萍一直在喊疼，这场景是有点吓人。 柏小琉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想去搀扶邱竹萍，又不敢动手，只能喃喃问：“爸？妈？你们没事吧？” “我已经打了电话。救护车很快赶到。附近就有医院，不会太久。”柏小玖挂掉电话，一看柏小琉有些失神的看着。 “别叫唤了。你盯着点妈妈。我们赶紧把衣服换了。把钱和东西都拿着！” 柏小玖的话提醒了柏小琉和戚景臣，柏小琉赶紧蹲下查看邱竹萍。 戚景臣连忙重回房间换衣服，帮柏小玖将背包拿着。 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柏小玖让柏小琉上了车，陪同去医院，而她和戚景臣打车过去。 柏君国被医生送去检查，邱竹萍看上去像是摔了骨头，也要拍片。 柏小玖和戚景臣全程陪着柏君国，而柏小琉一直陪着邱竹萍。 等两个人都检查完，办理了住院手续，已经是下午。 医生很好说话，知道出事的两个是一家人，把两个人安排到了间病房。 “爸爸没事吧？” “你爸没事吧？” 柏小玖走进病房时，柏小琉和邱竹萍两个人一起看过来，异口同声的问。 柏君国快六十岁的人了，又是突然昏迷，医生要进行详尽的检查。 柏小玖担忧邱竹萍，让戚景臣陪着，自己先来了病房，一看邱竹萍躺在病床，脸上还带着点疼痛的那种忍耐感。 “爸爸还在检查。医生说要等拍完片看看才知道。景臣陪着他的。”柏小玖说到这里，看她们两目光里的期待，微微摇头，“爸爸还没醒来。” 邱竹萍原本还忍着，听到这话突然眼睛润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晕了呢？平时挺精神啊。” 柏小琉总觉得今天这事儿是她惹出来的，压根接茬，轻声劝，“不会有大事的。没事，老爸身体很健康的。” “你也是，我跟你爸说话就行了，你还跟着掺和什么？这下好了吧。”邱竹萍心里怕的很，这会儿一听柏小琉的话，想到她跟着说了柏君国几句，心里开始不舒服了。 柏小玖一是担心邱竹萍的身体，二是怕她们之间这样闹起来。 邱竹萍的性格有些不好，很多时候发生时期，从来不审视自己，一来就习惯的把错误推给别人。 “应该问题不大。可能是突然受刺激。妈妈你的伤怎么回事？” 柏小玖的问话让邱竹萍安静了下来，“我没什么事。” “老妈是把尾骨摔裂了，医生说她这个年纪，必须好好休养。要住一段时间的院。” “嗯，很严重吗？对了，这都下午一点过了，饿了吗？我问了，这会儿医院食堂关了。但医院外面不少餐馆，我们出去吃点？” “老妈现在看着健康，但尾骨裂了明白吗？不能随便走动。我守着她，你先去吃吧。吃完带点回来给我们。” “那算了，等老爸检查完了，没事了再说吧。老妈你饿了吗？” 邱竹萍满脑子都是柏君国倒下那一刻的模样，她当时怕极了，伸手接住他的时候，把自己给摔了才发觉自己有些自不量力了。 可心里那种担忧、难过还有伤感来回交织，让她压根不想去思考自己的伤。 这会儿待在医院里了，什么背叛，伤心种种情绪都抵不过，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饿什么饿啊。我一点胃口都没。”邱竹萍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又满怀期望看柏小玖，“你爸爸不会有事吧？” 柏小玖正准备安慰几句，手机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戚景臣，赶紧接了起来，“我爸怎么样了？” “叔叔醒来了。精神看着还行，医生还在检查。叔叔看着应该问题不大，你别担心。” “醒了？什么时候送回病房？全都检查完了吗？” 柏小琉和邱竹萍一听醒了两个字，默契的转头看向柏小玖，一脸着急。 “嗯，准备送回来了。这边就等片子结果才知道具体什么事。” “好好，我在病房等你。”柏小玖挂了电话，扭头一看两母女的眼神，连忙故作轻松的说：“爸爸醒来了。医生说没太大问题，具体昏迷的原因还需要等待拍片结果。”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邱竹萍连忙拍了拍胸脯，整个人松了口气。 柏小琉一听柏君国醒来，也往隔壁病床上一坐，长吁一口气，“爸爸没事就好。” “但突然昏迷这事，肯定得好好检查。毕竟老爸年纪不小了。”柏小玖轻声说了一句，有心想说关于那些事先放一放，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能醒来就好说。”邱竹萍喃喃了一句，又懊恼的轻拍脑袋，“也是我，话说的重了点。” 这话一说出来，柏小玖和柏小琉都惊讶的看向她，压根不相信邱竹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下一句就是，“说不定这是他的报应！叫他做了这些破事。” 柏小琉和柏小玖对视一眼，两个人眼里都是无奈。 “妈，你饿不饿？”柏小玖看邱竹萍都能继续说柏君国，估计是情绪缓和过来了。 “谢谢医生，我明白。嗯。好。” 邱竹萍还没回答，病房大门被人推开，戚景臣走在柏君国的移动病床旁，还在跟医生说话。 “行，等片子出来，我会再来找你们家属的。先让他好好休息。别太费脑筋。” 邱竹萍原本还想说话，一看见柏君国半睁着眼睛，看着有些疲惫，没吭声，倒是柏小琉赶紧起身，认真听着医生说话。 戚景臣等护士把柏君国移到病床上，目送医生离开，才轻声问：“叔叔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全靠你在。”柏君国声音虚弱的回了一句。 柏小玖和柏小琉靠在他病床边看过来，听到这虚弱的声音，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你们去吃点东西，顺便给爸妈和我买点东西回来吧。”柏小琉一看柏君国脸色不好看，转头看了眼戚景臣和柏小玖，“我明天要出差。爸妈就只能……” 戚景臣一听这话，扭头看了眼柏小玖，“我请假来照顾叔叔阿姨吧。你们该上班的上班，该休息的休息。” 柏小玖皱起眉头，还没说话，柏小琉手一摆，“你们赶紧先去吃饭。别饿着了。爸妈也需要吃东西。” “行。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给你们带东西回来。爸爸现在可以吃东西吗？”柏小玖说话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没有太大问题，我们给他买点粥吧。”戚景臣说完，一眼看见安静坐在病床，目光时不时扫过来的邱竹萍，轻声询问：“阿姨，你想吃点什么？” 邱竹萍这次倒觉得戚景臣这孩子特别靠谱，听他问话，语气态度和缓不少，“随便买点吧。” “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给你们带点东西回来。”柏小玖牵着戚景臣走病房，晃了晃他的手，“你别请假了。你这还没上班多久就请假不好。我请假方便些。” “不行。为了陪我妈，你年假都没了大半。你还请假要扣薪水了。我来照顾就行了。” “没事的。我是倒班制。我只需要请个几天假就可以了。我请个假就可以连续休好几天，我妈尾骨裂了，估计伤筋动骨一白天。” 戚景臣听到邱竹萍的骨头裂了，心里咯噔一下，“阿姨看着倒是不严重，没想到伤到骨头。” “昏迷的人肯定很沉。我姐都傻了。老妈下意识去接住他，可不得摔的厉害嘛。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我请假照顾他们。”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照顾？把你累垮了怎么办？我下午去公司问问，看看请假的流程。” 戚景臣的固执让柏小玖既感动又头疼，“你还是别请假了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累！” ------------ 第215章 放弃和照料 “先看看吧。万一我爸没什么问题呢？我妈虽说骨裂，但可以回家休养。这样算起来，应该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照料吧。” 戚景臣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她说完，捏了捏牵着她的手，有些气愤的说了一句，“事情都是你姐姐惹出来的。你姐姐却不管他们直接去出差。”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没吭声，其实这件事也不怪柏小琉，她能理解。 从小到大邱竹萍最宠爱的就是柏小琉，一切好的都是先给她，而她回馈给邱竹萍的，是孝顺，几乎是眼里没其他人的孝顺。 其实只要的柏小琉很好，至少在柏小玖看来，柏君国一直这么宠爱她，而她没有像是姐姐孝顺妈妈，逗妈妈开心那样的存在。 柏小玖更多时候不擅长词语表白，面对亲情，觉得自己该做而不是说，例如现在。 戚景臣以为说她的亲姐姐，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连忙岔开话题，“这里餐馆不少，你想吃什么？给叔叔阿姨带点什么回去？” “我们去吃中餐吧。顺便点一些菜饭打包回去。”柏小玖手一晃，指了一家看着整洁的餐馆。 两个人心里惦记病房里的三个人，吃得很快，怕打包的饭菜凉了，走得也快。 “我估计叔叔至少要待几天。” “怎么说？医生说有问题？”柏小玖刚进电梯，听到戚景臣这话，眼睛瞬间睁大。 “不是有问题，医生说明天还要照个CT什么的。今天他精神不好，也不敢做太多检查，还有些检查放在明天。” “没关系，我明天、后天正好休息，你还是好好上班，我自己在就行了。” 戚景臣一脸固执，“你一个人怎么照顾两个人？” 柏君国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检查，邱竹萍也不需要检查，柏小玖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老实上班。我一个人没问题，你晚上下班来接替我，让我休息就行了。再说了，照顾病人又不是一直忙着，就帮忙看着点。没你想象中那么累。” “不行，明天我先请假一天陪着你，如果不累，我就去上班。太累我就一直陪着。” 柏小玖还准备说话，旁边看着五十岁左右，长得挺和蔼的女人笑着推了推柏小玖，“你们的楼层到啦。” “谢谢。”柏小玖朝她致谢的点头，从人群中挤出去。 刚走到电梯口，那个女人声音挺大，继续说：“你这男朋友很好。小伙子挺细心体贴啊。” 戚景臣被人夸赞，转头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又把柏小玖牵的更紧。 柏小玖忍不住抿嘴笑起来，走出电梯门，在关闭前转过头，朝女人笑得露出可爱的酒窝，“谢谢您夸他。” 两个人因为这个插曲，心情无端端好起来，没有刚出事那还会儿的沉重。 走到病房门口，柏小琉面无表情靠着墙壁，盯着对面的病房门发呆。 “姐，你在外面干嘛？” “老爸和老妈又吵起来了。”柏小琉有些颓然的说了一句，深吸一口气，“还好病房里没其他人。可我好想抽烟，好烦。” “别抽了。吃饭吧。一会儿你吃完，我陪你去抽。”柏小玖扭头朝戚景臣使个眼色，等他推开门，一把拽住柏小琉往里走。 “你别装了，医生都说你没事。我倒是为了你骨裂。你那女人肯吗？一把年纪了，你还要玩呐？” “我头疼，不想说这些事，你别提了。” “你们还有力气吵架，看来是不饿，还没什么事。”柏小玖伸手去拿邱竹萍病床尾部的桌板，准备给邱竹萍架上，一看她还一脸不服，“吃饭吧。你们两都这样了，就不能说点高兴的？” “你一贯给你爸说好话。”邱竹萍不服的嘟囔了一句，看了眼柏君国，到底是自己的老公，“要不要我过来陪你一起吃啊？” 这别别扭扭的话让柏小玖笑了一声，朝戚景臣挥挥手，示意给柏君国架桌板，“你都这样了。别闹了。为了和平，你们两就这么遥遥相对吧。” 柏君国被这么一说，露出笑容和无奈来，等戚景臣把病床摇起来一些，才摆摆手，“行了。搭把手，扶我起来。我还行。” 柏小琉早就饿的不行了。刚才邱竹萍和柏君国吵起来，因为这事儿的开端跟她有关系，压根不敢待在病房里，这才避出来。 可避出来站在走廊，闻见不少饭菜香，更觉得肚子饿扁了。 三个人进入房间，柏小琉拿着自己那一份早溜进了阳台开始吃饭，听到柏小玖回来，劝了两句，两个人看着好点了，心里松了口气。 柏小玖知道两个人没办法凑在一起吃，专门把饭菜分成了三份，等他们都开始吃起来。 陪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两个人吃饭都没问题，这才拉着戚景臣走到了病房门口。 “我们也不争了。那你明天请一天假，算是陪着我好了。” “早就该同意了。这么倔。”戚景臣瞬间满意的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陪我抽烟去。憋死我了。”柏小琉擦着嘴走出来，一看两个人站在门边，下巴一扬。 “吸烟室在哪里？老爸老妈这里不需要留人？” “他们还在吃呢。吃饭慢，没事。找什么吸烟室，直接去楼梯就行了。走吧。” 把烟点起来，之前看着还有些平静的柏小琉，在一片烟雾中，声音微弱的询问：“小九，我做错了吗？” 柏小玖能大概了解她的想法，大概愧疚占多，原本是想帮着妈妈责备爸爸，哪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而且邱竹萍一贯很疼柏小琉，刚才当着他们的面都要说她几句，可想而知，心里是多不舒服。 “姐。” 柏小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事儿大概也没对错，可她内心深处是觉得柏小琉的做法激进了一些。 “行，我懂了。”柏小琉一看她这表情，就能知道回答，自嘲的笑了一声，“做女儿的不该替妈妈着想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毕竟是小辈，插手他们的事，会让他们尴尬。” 柏小玖的话让柏小琉沉默的看着地面，往楼梯台阶上一坐，闷头抽支烟，等烟只剩下半只，才轻声说：“我觉得妈妈是受害者，需要人帮。” “我回去看看叔叔阿姨吧。你们在这里抽着。”戚景臣总觉得自己在这里挺尴尬，几口将烟抽的差不多，往垃圾桶里一摁一丢，不等回来，摆摆手离开。 等他走了，柏小琉才回过神来，“你这男朋友还挺好。刚才全靠他在。” “说他干嘛。说说你吧。”柏小玖在她身边坐下，戚景臣一走，话也可以说得直白一些，“你说你，你把事情告诉老妈，别掺和不好吗？老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是很疼你，可她一旦出点什么事，这个也看不爽，那个也看不爽。” “我知道。我就是生气。等你结婚你就知道了。你要是看见你老公在外面有人，估计你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知道。不需要结婚我也了解，我就是觉得我们不该插手爸妈的事。毕竟我们大了，他们也不需要顾忌我们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柏小琉听到这儿，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她，“你这意思还希望爸妈离婚啊？” “要是过得不幸福为什么不能离？我们两都大了，你都有儿子了，还需要他们费心吗？还不如随心所欲的过日子。” “你觉得老妈能有你想的这么洒脱？”柏小琉嘲讽的笑了一声，将烟捏在手里转了转，站起身，“走吧。回去了。我这几天出差，辛苦你了。等我回来请你们吃饭。” “两姐妹，不需要计较这些。你先回去吧。我给我们上司打个电话请假。” “多请两天吧。”柏小琉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朝她一摊手，“医生说了，老妈这个年纪骨裂，恢复有点费劲，需要烤灯。所以，她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了。” “行，我知道了。那我多请几天。”柏小玖等她离开，拿出手机，翻找许雪曼的联系方式。 低头看着她的名字，看的觉得心里堵得慌，深呼吸好几下，才拨打。 “柏小玖？” “嗯，许经理我家里出了点事，我……” “你可才请了两天假，别告诉我，你还要请假。工作不想做了？”许雪曼轻笑一声，笑里嘲讽意味极浓，话说的更是不怎么好听，很直白的表达出对于柏小玖的不喜。 “许经理，我爸中午昏迷，现在刚醒。我爸昏迷的时候，我妈为了扶住他，摔到尾骨裂开，必须照灯治疗。现在我在医院，明天还要陪我爸检查。估计他们两都要住院一段时间。” 柏小玖很平静的说到这里，无奈一笑，“所以我必须请几天假。正好神游大地现在没有大型活动，客服这边的工作也算稳定，我少去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会交代郑青这几天代理我的职位，工作不会耽误。” 许雪曼听是家里真的出事，顿时收敛了几分，语气也好了不少，“我知道了。可我得提醒你一句，明天就要开始提交内部竞聘的名单了。我不知道你请几天假，但初试是肯定会错过了。明天提交了名单，大后天就要开始初试，你恐怕是没办法参加了吧。” “我懂了。我放弃。我先请四天假吧。如果还需要请假，再给你打电话。” 柏小玖的放弃两个字一说出来，许雪曼顿时笑的很开心，“好好，没问题。你安心照顾你父母吧。” ------------ 第216章 交心 挂了许雪曼的电话，柏小玖拿着手机靠在墙壁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觉得遗憾。 原本她就觉得轻松工作，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至于什么升职加薪这种事，一切随缘好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点点的迸发出想努力的想法？ 大概是心里越来越在乎戚景臣，而发现他家的情况与自己想象的完全相反，她想靠自己努力出能让他妈妈正眼看她的机会？ 可是他家的家境，她需要努力到什么地步才可以让吴芬静满足？ 这恐怕是个超级难题。 捏着手机一会儿，柏小玖又仰头一笑，在乎好像让她迷失了自己，有些找不准方向，甚至想急功近利了。 长吁一口气，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柏小玖拨通了郑青的手机，等她刚接起来，随意的说了一句，“唉，该上班啦。” “我已经在公司啦。”郑青特无奈的回了一句，很八卦的询问：“你今天请假了耶。这么个时间段来找我，这是你未来婆婆已经被送走了，还是你们相处融洽，舍不得离开彼此啦？” 仿佛每次面对郑青的时候，心情总会轻松不少，柏小玖笑起来，哪怕知道她看不到，也摇了摇头，“我未来婆婆如何，不清楚。就是来告诉你，你未来几天会很忙。” “怎么了？你请假这两天没什么问题啊。忙什么？” 柏小玖轻笑一声，正准备告诉她，自己又请假了，郑青在那边哎哟一声，“对哦，你今天怎么没来？” “什么？来哪里？” “许雪曼通知我们来开会啊。不然我怎么这会儿在公司？我像是这么积极的人吗？” 柏小玖疑惑的皱眉，“开什么会？怎么了？” “不是吧。许雪曼这么过分？她把我们都叫来，说是通知关于内部竞聘的事。一个好消息，咱们神游大地因为玩家数量，在公测后剧增。公司不打算把我们并入其他游戏，要单独列出来。但薇姐走了，许雪曼只是代理管理，所以我们可以参与内部竞聘游戏经理。” 柏小玖听到这里，淡淡的嗯了一声。 郑青听她说的很平淡，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头，想到她不在面前，连忙继续说：“有个坏消息就是，关于游戏工程师，估计要内定阳晴了。你要参加游戏经理的内部竞聘吧？” “我要请假。请四天假。” “你怎么还要请假啊？火烧眉毛了啊。你未来婆婆少陪一天也没事啊。明天就要开始初次报名了，你就算不来公司，也记得发封邮件啊啊。” 柏小玖听着郑青替她着急的声音，清清浅浅的笑起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爸妈都住院了。我得照顾他们，这几天没空忙公司的事。” 郑青还准备假装正经的教育她几句，一听这话，“叔叔阿姨没事吧？怎么回事？这么严重吗？我明天下夜班来看看，你把医院地址给我！” “没事。我爸晕了，我妈为了接住他摔的骨裂了。这会儿都在医院待着呢。医生说问题不大，但我爸还得多检查几次，我妈又是骨头需要休养，所以你懂的。” 郑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那你这几天都不能来公司了？竞聘的事？算了，还是叔叔阿姨的身体更重要。” “对啊，还是我爸妈的身体更重要。其他事，再说吧。” 郑青听柏小玖说的这么洒脱，跟着嗯了一声，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轻声说：“小九，叔叔阿姨也不算太严重，叫你家那位帮忙照顾下。就这么两天，以你的能力，完全没问题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说我逃避也好，尽孝也好。我不想把自己该面对的事情转交到他的身上来面对。我也想清楚了，一次机会吧了。什么都没我爸妈重要。” 郑青一向觉得柏小玖是整个神游大地游戏组里能力最强的那个，下午开会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柏小玖为什么没来，她肯定可以竞聘上经理。 刚开完会，柏小玖的电话过来，她还觉得这是一种心灵感应，哪知道…… 忍不住依然还想劝几句，“小九，请护工看两天吧。明天就初次报名，你要是当了游戏经理，大家日子都好过。我觉得谁都不如你啊。” “央央。算啦，别挣扎了。护工有我细心吗？不必了。你倒是可以去试试。” “别别别。我可不行，我连你一半都不如。对了，叔叔阿姨的病房号给我啊。你可别太累着自己，你是人，不是钢铁。” “你明天下了夜班，老老实实回家睡吧。别跑来看了。明天还要陪我爸妈检查，也没空搭理你啊。” 柏小玖这直白的话，让郑青无奈笑了，“行，我说不过你。明天我睡醒了，你老人家把病房号给我行不行？我总的来看看吧。” “行行行。这几天我不在，你稍微看着点，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郑青知道柏小玖是彻底下定决心，内心无限遗憾，轻声说：“嗯，你注意休息。别担心我这边，我会看好的。” “谢了。”挂了郑青的电话，柏小玖心里算是彻底放下了。 就像是跟郑青说的那样，在她心里爸妈的确比工作重要。 “你姐都回来半天了。她说再打电话请假。没请到吗？” 柏小玖回过神来，抬头去看楼梯口的戚景臣，突然一笑，歪头问：“我要一直都是一个客服一线。你妈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啊？” 戚景臣没想到柏小玖问这个问题，有点没回过神来，傻愣愣的看着她。 柏小玖看他这有点呆的模样，莫名有些萌，笑的更厉害了，自嘲一笑，“不过，我大概就是努力到游戏经理，也入不了你妈妈的法眼吧？” 戚景臣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从一脸严肃到笑的灿烂，把她搂进怀里，无奈叹息，“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柏小玖心里有些乱，但还是如实说出来，“我以前以为你家欠债，我可以不在乎，我可以陪着你吃苦，哪怕将来可能会后悔，但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不会放弃。” 戚景臣听到这话，忍不住把她紧紧搂住，突然心跳加速，恨不得让她仔细听听自己激动的内心，说话带着颤音，“我知道，知道你是最好的。” 柏小玖在他怀里闷笑一声，戳了戳他，“可是，现在知道你家比我想象中夸张多了。你妈妈一个墨镜就是几万，我都没办法想象。我突然觉得自卑了吧。觉得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家，我害怕，我也不想去体验门不当户不对的疲惫。” 戚景臣原本还沉浸在柏小玖表白似的话，一听到这话，紧张起来，松开怀抱，认真看着她，“那你就当我家还在欠债。” 柏小玖无奈的斜睨他一眼，“什么叫就当？” 戚景臣很怕她真的打退堂鼓，两个人不进反退，心里怕极了，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特别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管我妈喜欢什么，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不在乎我家怎么样，你家怎么样，我只希望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戚景臣。爱情是爱情，生活是生活。我们喜欢彼此，在乎彼此，甚至可以说是爱彼此。可是如果我们确定要一辈子在一起，那不是只有爱情就够了，我们要涉及很多方面，其中包括彼此的家人，你明白吗？” 戚景臣被柏小玖这么连名带姓的一叫，知道她这是很严肃的跟他说话，连忙站直身体，认真听。 听完后，静静看着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紧张和害怕，“我，我明白。” “所以，我知道自己在乎你，我希望我能努力到一定的高度。可我也许这辈子都努力不到你妈妈能看上我的高度。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内心，就是越在乎你，我越怕。” 戚景臣突然又把柏小玖搂进怀里，越来越用力，“小九，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不离开，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我以前没想过谈恋爱，还觉得无聊。自从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值得我去改变，值得我去用心。不管我妈喜不喜欢，她没有办法干涉，完全没有！你别怕好不好？” 柏小玖能察觉到戚景臣的害怕和紧张，语气里都透了出来，被他这么紧紧抱着，差点无法呼吸，忍不住锤了他几下，“我快被你弄死了。松手！” 戚景臣一脸可怜的松开手，一副生怕她突然跑了的委屈模样。 柏小玖特别无奈的低头一笑，“别给我装可怜。行了，先照顾我爸妈吧。我就是这么一说。主要是……” 说到这里，她抬头朝他释然一笑，“我为了照顾我爸妈，放弃了升职机会。可是转念想想，就算我不放弃，也不一定能轮到我。所以，没事啦。” “什么升职机会？怎么了？” 看着戚景臣替她紧张的模样，柏小玖莫名觉得他怎么可以这么好，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没事啦。懒得解释啦。先回病房看看我爸妈。他们没吵架了吧？” “没吵架。不是，为什么不解释啊？哦，对了，我来是跟你说，你姐陪阿姨照片去了。医生一会儿还要来看叔叔，咱们得回去守着。” “嗯嗯，走吧。回去守我爸。” “你说的升职机会是什么？游戏工程师那事吗？” “哎呀，都跟我没关系了。懒得解释嘛。” “好好好，那就不解释了。” ------------ 第217章 感情 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手牵手回到病房时，医生正站在柏君国的病房前，跟柏小琉说着话。 “总的来说，叔叔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年纪到了这里，不能掉以轻心。这是明天检查心脏的单子，尽量早点去。住院的病人不需要排队。” “好的，谢谢医生。那其他没什么问题吧？”柏小琉接过单子，一看邱竹萍要说话，连忙询问：“我妈妈尾骨……” 话说到这里，医生轻笑一声摆摆手，“抱歉，我是脑科医生。你妈妈主治医师是骨科的。不过就她现在的精神来看，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放宽心。” “好的，谢谢。”柏小琉十分感激的连连道谢，把医生送了出来，将胆子递给柏小玖，“明早记得陪老爸去检查。” “嗯，我知道了。老爸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就是年纪大了，也不能受到太大刺激。”柏小琉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眼邱竹萍，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谁都没吭声。 柏小玖大概能理解柏小琉的心情，“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差？回家去收拾东西吧。爸妈我看着就行了。我请了几天假，我来照顾他们就好。” “那你这几天辛苦一下。老爸应该能很快出院。老妈骨裂稍微好点也可以回家休养了。你要是累了，我出钱请个看护？” “不用，看护没自己家人细心。你不用担心了，回去收拾东西吧。” 柏小琉一脸欣慰的拍了拍柏小玖的肩膀，“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又看向戚景臣，“这几天你们稍微累一累。” “没事，我和小九在。”戚景臣搂住柏小玖的肩膀，礼貌的回了个微笑。 “你明天出差注意安全。晚上没满大街闲逛。你老公和你儿子……” 邱竹萍收到这里，柏小琉瞪了她一眼，“都摔成这样了，你还费什么心啊。赶紧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走到病房门口，柏小琉回头看了眼柏君国，他正躺在病床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轻声说了一句，“爸，你好好休息。我出差回来看你们。” 柏君国回过神来，扭头朝她微微摆手，看着还有几分虚弱。 柏小琉神色复杂的收回视线，又看了眼邱竹萍，朝她挤出微笑来，匆匆离开。 “叔叔阿姨要不要喝点热水？我去买个保温瓶，给你们打点热水。”戚景臣一看病房安静了，有些尴尬，连忙找些事情做。 “别浪费那个钱。回家去拿吧。家里都有这些东西。来的着急好多东西也没拿。换洗衣服也没。”邱竹萍说着话，有些着急的想撑着身体起来。 她说话的时候，柏君国正看着她，一看她这么动，音量提升了一些，“都摔成这样了，还动什么动？你消停点！” 声音不算太大，但语气挺严厉，邱竹萍顿时朝他瞪过去，“是谁不消停？要不是你，我们两能在这里待着？” “早知道你们还要吵，我就不该求医生把你们安排在一起。”柏小玖一看两个人又要开始吵架，将病房围着的帘使劲一拉，阻隔开两个人的对视，“都给我老实休息。” 邱竹萍被柏君国给气的还想骂几句，这会儿看不到他，又被柏小玖这么一说，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柏君国很少看见柏小玖这么说话，倒觉得有些新奇的笑了，“好好，小九长大了。也知道管着我们了。” “我是怕你们继续这么闹。闹得两个人不知道住多久！住院不累吗？”柏小玖故作严肃的说完，把帘彻底拉好，“景臣回去给你们拿东西。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免得你们又吵架。都需要什么，说吧。” “给我拿一套舒服点的衣服换换吧。洗漱用品什么的，其他不用了。”柏君国说完，下意识往邱竹萍那边看了看，略一沉吟，轻声说：“家里还有些水果，你妈每天都喜欢吃点，拿点过来。” “都住院了还吃什么水果！”邱竹萍嘟囔了一句，又别别扭扭的说：“给我带一套睡衣，我和你爸的睡衣都在进门最右边的大衣柜里。水果带点就行了，别拿多了。你爸就喜欢吃甜的，茶几上还有些零食，给他拿来。” 话说的不难听，可语气总是怪怪的，透着点咬牙切齿般。 柏小玖听完就噗嗤笑了，连连点头，“行，你们二位的东西都会拿过来的。还要交代点什么啊。特别是给彼此拿点什么啊？” “你这孩子，打趣我们？”柏君国也跟着笑起来，说完之后，看向邱竹萍那边，看不到她的身影，却也流露出几分歉意来。 柏小玖没听到邱竹萍的声音，一看她扭身面对着墙壁，知道她又别扭起来了，起身帮柏君国把被子掖好，音量不小的说：“知道你们两关心彼此。要不然老妈怎么为了你把尾骨摔裂了？一会儿我还要去找医生呢，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柏君国一下了救护车就被送去各种检查，醒来后送进病房，人还有些虚弱，也没什么说话的念头。 柏小琉和柏小玖也没时间提起这茬，他到现在才知道邱竹萍是为了接住他摔倒，导致的骨裂。 之前还在纳闷邱竹萍好端端的怎么躺在病床上，听柏小玖和柏小琉对话，她也住院了，可又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心里别扭着，又没开口问，这会儿听柏小玖一说，倒担心起来，问了一声，“没事吧。” 可声音微弱，没得到回答，想想他刚才态度不算好，朝柏小玖挥挥手，“你们都回去拿东西。医院离家也不远，快去快回吧。别让小臣一个人回家，这孩子没那么熟悉。万一找不到东西怎么办？” 柏小玖一听这话，捂嘴笑起来，不出声，伸出手指了指邱竹萍那边，朝柏君国眨眨眼，不等他回应，大声回答：“你一个人待着能行吗？老妈可是摔得骨裂了，需要照顾啊。” “没听医生说吗？我又没大事，明天检查检查就行了。我清醒着呢，你怕什么。去去去，你们两都去。” 柏小玖朝他抿嘴笑着点头，佯装不情不愿的回答，“不行，老妈万一有什么需求呢？你这会儿身体还不行呢，我留下吧。” “赶紧走走。我身体好着呢，我照顾她。”柏君国说到这里，故作不满的提高音量，“我自己的媳妇儿，不用你们照顾。” 邱竹萍那边如愿传来点动静，柏君国朝柏小玖竖起了大拇指。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又替柏君国理了理被子，俯身轻声说：“爸，别气妈妈了。她是真的在乎你。你也答应过我……” 柏君国怔怔的看着被面，点了点头，声音轻微的回答，“我知道了。” “行了，我和景臣回家去拿东西，你们还需要什么，赶紧说啊。要是一会儿想起什么，打电话给我们也行。” “赶紧去吧。” 柏小玖朝他一乐，走到邱竹萍的身边，轻轻晃了晃她的衣角，“那我跟景臣都回去那东西啦？你们两自己待着没问题吗？” 邱竹萍背对着他们挥挥手，示意赶紧走吧。 柏小玖抿嘴笑起来，朝戚景臣摆了摆头，示意可以走了。 戚景臣靠墙边站着，安静的看着柏君国和柏小玖眼神交流，一直没吭声，走出病房，才有些担忧的问：“我们真就都走了？你妈妈还要输液吧？” “没事的。我爸身体没太大问题，他可以起来。就是受了刺激昏迷，现在醒了，整个人看着也精神多了。你没看他吃完饭之后，还有力气跟我妈吵架？有他在，应该没事。” “那行吧。”戚景臣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特别是两个人刚才还在吵架，“真的？” 不等戚景臣说完，柏小玖笑着挽着他，有些感慨，“我爸妈啊。自从我懂事起，他们就是这么吵吵闹闹过来的。” “是吗？我一直以为叔叔阿姨从来没有吵过架。他们看着感情挺好。”戚景臣说到这里，想到柏君国之前做的事，又闭了嘴。 柏小玖紧了紧挽着他的手，轻笑一声，“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世上我爸妈就代表了神仙眷侣。也许会有争吵，但更多的是在乎彼此。可是我爸爸出事后……” 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无奈的一笑，“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爱是包容谅解。换做是我，我可能做不到。会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这样呢？” 戚景臣扭头看她一脸不解，沉吟片刻轻声回答：“他们老一辈的爱情更纯粹吧？” “那我们这一辈的感情就不纯粹了吗？” 戚景臣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伸手按在她的手上，“我们的感情很纯粹。” 柏君国等柏小玖和戚景臣走出病房，病房门一关上，他在这边轻咳一声，“还疼吗？” 邱竹萍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回答，“你摔一跤试试。你看看疼不疼！” “是我错了。但你相信我，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小萍，你要信我。” 柏君国的话让邱竹萍面对着墙壁，呆呆看了会，片刻后才软了语气轻声回答：“我信你，但你……” “我马上就要退休了。以后每天在家陪着你，陪你一起去打麻将，出去旅游。你说好不好？” 柏君国的话让邱竹萍露出笑容，但很快板着脸，“我才不要你陪。你一天天的，不是忙吗？” “不忙了，以后都不忙了，好好陪着你。” “也许，我爸妈那一辈的人，更忠于的是陪伴，而不是爱情？” 戚景臣紧紧牵着柏小玖的手，“我会忠于爱情，也忠于陪伴。” ------------ 第218章 生日 柏小玖不是听人说多几句誓言一般的话，就能相信的人，更多相信的是细水长流的表现。 每次戚景臣说起这些话题，她只是抿嘴一笑，不发表任何言论，却表现的信服了。 戚景臣就喜欢看她这信任的眼神，总觉得自己是被依靠了，被需要了，牵着她的手完全不想放。 两个人走到家门栋的时候，正好遇见一楼的邻居潘阿姨拎着环保袋出门，看样子是去晚上的菜市场捡捡漏。 今天救护车进入小区，在这一栋停下也算是小区内大事一件了。 邻居潘阿姨一看柏小玖回来，也不管她准备上楼，一把抓住她的袖子，脸上的八卦怎么藏都藏不住，“小九啊。你爸妈怎么啦？怎么都被送去医院啦？没事吧？不是老两口吵架了吧？哎呀，这楼上楼下的，沸沸扬扬，说啥的都有。我这心里可担心了。” 噼里啪啦的话语，连带着唾沫星子朝外崩，柏小玖全部注意力都在如何躲过她的“攻击”。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喘口气的当口，不露痕迹的从她手心救出自己的袖子，朝后退了一步，跟她错开，避免面对面站着。 脸上还得带着礼貌的微笑朝她摇头，“没事。我爸妈感情一向很好，怎么可能吵架。我爸爸最近太累了，下班刚到家就晕倒了。也是我爸爸运气好，撑到了回家。我妈一看我爸晕倒，心里着急，也没考虑自己的身体，去接住他，结果摔的骨裂了。” 柏小玖说的不急不缓，十分清晰，音量也很高，“我爸妈问题都不大，不过得住院观察几天，所以我回来拿点东西。” 这个小区住了好几年，楼上楼下全是熟人，门栋里就像是自动传音筒，他们在这里聊天，没准二三楼打开门都能听到。 柏小玖故意说的大声一些，免得这个楼栋里的邻居猜测她家出了什么事，各种谣传。 潘阿姨一听没什么八卦，还颇有点老夫老妻有情有义的表现，脸上那没趣的表情明显极了。 一脸敷衍摆摆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有事招呼一声啊。都是邻居，我们可担心了。” 柏小玖抑制住想翻白眼的心，朝她笑着点头，“谢谢潘阿姨费心了。我知道了，我先给我爸妈拿东西去了。” “去吧，去吧。赶紧去吧。改天我看看你爸妈去啊。我先走啦。” 等潘阿姨走远了，戚景臣微微凝眉，小声问：“病床号都不问，怎么来看？” “这就像是下次请你吃饭一样，别人嘴上一说，你耳朵一听，谁都别往心里去。你还真指望他们来看我爸妈？现在的邻居都是看着热情，实则淡漠。” 柏小玖说着话往上走，戚景臣闷闷的跟在后面，“我们那里很好，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家邻居就挺好的。” “我还以为你家住别墅呢。看你那妈那讲究的样。”柏小玖嘟囔了一句，被戚景臣拍了拍脑袋，白了他一眼。 “忘记我家欠过债了？我家房子也不算大，我妈说忆苦思甜，吃穿住不需要太好。”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噗嗤笑出来，斜睨他一眼，没吭声。 柏小玖哪怕不买奢侈品，也不太懂这些东西，可一些大牌子，差不多是明星品牌，人尽皆知。 就她这样的小穷人，一看吴芬静的穿着都知道，细小到一个钱包都是奢侈品，还不讲究。 “你笑什么啊？你这眼神有些奇怪。”戚景臣没看懂柏小玖的意思，有些懵，跟在她身后，一脸好奇，“怎么了，你还笑？” “看见你就笑还不好？”柏小玖笑的更厉害了，开门的手都笑的在发颤。 戚景臣一脸不信拽着她往墙壁上抵住，“不对劲，你这么笑的我心里发憷。快说。” 柏小玖顺势揽住他的腰，微微垫脚仰头做出要亲吻他的姿势。 戚景臣特别配合的低下头，但嘴里还在嘟囔：“你总爱笑我。” 柏小玖在他话音刚落时，唇从他的唇角擦过，头一低，从他的支撑的双臂间缩了出去。 个子不高，又身材娇小的她溜的十分利落，戚景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溜进了家门。 戚景臣意图抓她，刚抱住，听到她一本正经的声音，“我爸妈还在医院呢！” 柏小玖等他一放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乖乖拿东西吧。” “你发言我敢不乖过吗。”戚景臣嘟囔着进了主卧，去找他们的睡衣。 两个人配合拿东西速度还挺快，没耽误太久，就是大包小包，坐车不太方便。 还好戚景臣在，人高手长，力量大，不然柏小玖一个人估计得跑两趟。 刚回到病房，柏君国精神奕奕坐在邱竹萍身边，正跟她轻声细语说着什么，时不时抬头看她的输液瓶。 “唉？老妈需要输液啦？还有几瓶？”柏小玖指挥戚景臣过去放东西，又把小物件拿出来，顺便摸出了橙子递给柏君国，“吃吗？” “吃。孝顺点啊。” 柏君国的话让柏小玖瞪了他一眼，又笑着拿回来，“是，孝顺一点。给您剥好。” “我来吧。”戚景臣速度很快把东西往柜子里随意一塞，看柏小玖剥橙子，伸手来拿。 “不用，你去把他们倒点热水。用医院那个大的保温瓶打一瓶回来。” “顺便把盆拿去洗洗，接盆热水回来。你妈刚才就闹着说想擦擦脸。” 东西一旦拿来了，事情仿佛多了起来。 柏小玖和戚景臣忙这忙那，又陪着邱竹萍输完液，等柏君国精神不济又困了睡下，已经是晚上七点过。 柏小琉带了吃的过来，一看柏小玖靠在戚景臣肩头打盹，病房两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放低了声音，“我打包了吃的过来，自己做的。” 戚景臣原本不想吵醒柏小玖，可柏小琉话音刚落，柏小玖坐直身体，打了个呵欠看过来，“你吃过了吗？你东西收拾完了？你老公和儿子不管了？” “他们不需要我管。反正我明天出差了。东西不收好我会有时间做吃的？你们出去吃吧。我就带了爸妈的。带四个人的太多，我拿不动。” “那行，你把爸妈叫醒吃饭，我们出去吃吧。” 柏小玖刚站起来，戚景臣把她拉回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累了，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买。” “还好吧。不算累。我们一起去啊。” “你爸妈要吃饭，你姐姐一个人在也不方便。你留着，我去给你买东西回来吃吧。你想吃什么？” 柏小玖今天奔波了一天，是有些疲惫，刚想睡一会儿，柏小琉又来了，这会儿听戚景臣坚持，干脆的点了头，“那行，我没什么胃口，你买点素菜回来吧。” 等戚景臣离开病房，柏小琉已经把饭菜摆出来，柏小玖一看她忙前忙后，起身伸了个懒腰，帮忙把吃饭的桌板拿起来。 “行了，你累了一天。我来吧。你休息一会儿。我看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这几天我出差，只能靠你了，你能多休息就多休息。” 柏小琉很难得对柏小玖说这么体贴的话，让她呵呵一笑，拍了拍柏小琉的肩膀，“今天才发觉你有了姐姐的样子啊。” 得到了柏小琉的白眼一枚，柏小玖也没在意，往后退了几步，伸展着身体，“还算好吧。主要是老妈在输液，事情挺多。明天老爸老妈都要输液，希望我忙得过来。” 两姐妹在这里说话，柏君国和邱竹萍也被迷迷瞪瞪吵醒，又闻到了饭菜香纷纷醒来。 柏小琉正准备把桌板架在柏君国病房，一看他撑着手要起来，连忙上前扶他，“饿了？着急什么啊。我给你搞好再起来。” 柏君国还没回答，柏小玖走到他身边另一侧，笑着替他说：“老爸这是想跟老妈一起吃。桌板直接架在老妈病床上吧。” 柏小琉有些惊讶的朝柏小玖递了个眼神，看她眨眨眼，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好好，老爸能起身吧？” 等桌板架好，饭菜摆好，柏君国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往邱竹萍身边一坐，两个人捧着碗开始吃饭，柏小琉朝柏小玖招招手。 两个人又走到楼梯里抽了支烟，聊了聊爸妈和好的过程，柏小琉心里算是彻底放下了。 一脸轻松跟着柏小玖一起回病房，正好遇见拎着东西回来的戚景臣，有些惊讶，“你这盒子里不会是蛋糕吧？病人不适合吃这些。” 戚景臣一看她们从楼梯口出来，朝柏小玖举起手里的蛋糕盒子，“生日快乐。” 柏小玖愣愣的看着那个不算大却精美的盒子，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柏小琉也是被提醒后才想起，回头一拍柏小玖肩膀，“对啊，你今天生日，都给忘记了！生日快乐。”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傻傻看着自己，笑着将东西挪到一只手，腾出手来牵住她，摩挲两下，笑着问：“这是怎么了？饿傻了？”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前两天就订了。没想到今天事情这么多。” 柏小玖抿了抿嘴，又抑制不住的上扬，满脸都是幸福的傻笑。 柏小琉一看她这样，笑着捂眼，“我简直就是个电灯泡，照亮了这幸福啊。” “走吧。进去吃蛋糕。” “一个蛋糕就把我打发啦？生日礼物呢？没有惊喜吗？” “人家还能记得你生日就不错了。人不能太贪心。”跟在他们身后的柏小琉嘟囔了一句。 戚景臣闷笑起来，却很认真回答，“礼物和蛋糕一个不能少。” 柏小玖骄傲的朝柏小琉哼了一声，又抿嘴笑着牵着戚景臣的手晃了晃，“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了。哪怕我自己忘了，你也会帮我记住。” ------------ 第219章 不给机会 “昨晚的蛋糕，给我来一块。” 柏小玖正用热毛巾给邱竹萍捂着输液插针头的手背，听到柏君国这话，回头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不行，你今天下午还要检查。医生说了，你最近要吃清淡的。” 柏君国手里拿着报纸，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翻来翻去，有些无聊，看柏小玖那么乖乖的顾着邱竹萍，不过是逗逗她。 被她这么瞪了一眼，露出可怜的表情看着她，“老咯。自家女儿都属于别人咯。小臣买的蛋糕也舍不得分享一块啊？” 这会儿天气还不算热，昨晚柏小玖没回家，在医院睡了一夜，戚景臣原本该回家，可到底放心不下，也在医院陪了一夜。 蛋糕没人拿回家，这个天也不怕坏，干脆放在阳台上。 柏君国向来爱吃甜食，昨晚就想吃，结果正好遇见医生查房，特别严令禁止他吃甜食。 邱竹萍原本更喜欢吃咸味的东西，一看柏君国不能吃，自己乐呵呵的吃了一块，吃完就被奶油给齁的说不出话来。 到了半夜还觉得胃不舒服，总之折腾了柏小玖一夜。 戚景臣第二天要上班，柏小玖没舍得叫她，一夜都在照顾邱竹萍。 说是照顾也算不上，就是邱竹萍尾骨骨裂，走路有些费劲，柏小玖几乎是全程是她的支撑。 现在柏君国开起蛋糕的玩笑来，柏小玖都快被他气死了，又连瞪了他好几眼，“你再提吃蛋糕，我中午给你点苦瓜吃！” “不吃，不吃了。我看报纸。”柏君国早起的检查都差不多做完了，休息了一晚上，原本身体就没什么大碍，今天更是精神挺好。 邱竹萍因为体质敏感，还有些药物会过敏，输液为了避开一些药物，导致要多输几瓶。 输的手背一片冰凉不说，还抽筋。 为了不让她难受，柏小玖老老实实坐在她身边，用热毛巾替她敷着手背，毛巾一凉，还要去换成热的。 折腾了一早上，昨晚基本又没怎么睡，哪里有精神跟柏君国开玩笑。 邱竹萍一晚上不舒服，怕吵到柏君国和戚景臣，连哼都没敢哼，只敢小小声起身。 要不是柏小玖警醒，没准邱竹萍能把自己的骨裂搞成骨折。 一看柏君国这回老老实实看报纸了，柏小玖凑到邱竹萍耳边轻声问：“拉肚子好点了吗？中午吃清淡点吧。” 邱竹萍骨裂倒是没什么忌口，可不怎么吃甜食的她被奶油给折腾了一晚上，原本是个无辣不欢的人，这会儿也老实点头，“行。我可不吃苦瓜。” “真是服了，你们两老人家，都不吃苦瓜，真挑嘴。苦瓜清热多好。”柏小玖嘟囔了一句，看邱竹萍伸手来捂住毛巾，瞅了她的脸色几眼，“那你看着点，我去给你们点菜。” “行，你去吧。你爸爸在这里看着呢。”邱竹萍瞅了眼专心看报纸的柏君国，自己摁住毛巾，朝柏小玖努了努嘴，指向了病房外。 这家医院的食堂服务态度倒是很好，只需要去点菜，报上病房号和预定时间段，到点了就会自己送来。 柏小玖原本还愁就她一个人守着，中午吃饭可怎么办，早上被护士提点了几句，才算是松口气。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过，柏君国和邱竹萍早上都吃过早餐，又一早上没动弹，“那我定十二点半，还是一点送来？” “你早上没吃早餐不饿吗？定十二点半吧。早点吃好了，免得你饿。” 邱竹萍的话让柏小玖点点头，“好吧。那我定十二点半的午餐。老爸一盒饭够吃吗？” “你当你爸还是小年轻呐？我吃不完一盒，他就是能吃，也够吃了。” 柏小玖闷笑一声，瞅了眼柏君国，看他从报纸后面朝自己挤眉弄眼，又捂嘴笑起来，“那我去了。” “去哪儿？”戚景臣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用脚轻轻把病房踹开一条缝，身体挤了进来，“午餐。水果。” “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段还没午休吧？”柏小玖一看他这个费劲样，连忙起身帮他拎。 刚俯身去拿他手里的东西，被他躲开，“没事儿，有点沉，你别拿了。” 戚景臣这话让柏君国笑起来，慢悠悠将报纸叠起来放在床侧，“小臣这忙里忙外的。是真的太辛苦了。” “没事。倒是小九，昨晚就没睡好。”说到这里，戚景臣转过身，躲开柏小玖又伸过来的手，将东西小心翼翼放在靠阳台边的柜子上，嘴里还在关切的问：“早上有休息吗？” “没休息。这孩子累了一晚上，早上也忙活我的事儿。”邱竹萍将手背上的毛巾取下来，朝柏小玖挥了挥，“我手一凉就抽筋，这孩子替我悟了一上午。” 戚景臣不等柏小玖动弹，自己上前把毛巾拿过来，“弄热？” “我来帮你兑热水。”柏小玖原本打算看看柜子上都有什么吃的，这会儿走到阳台，俯身去拿热水瓶。 戚景臣刚走进病房就看见了她明显的黑眼圈，心里疼的跟被针扎似的，看她动手，连忙几步上前，抢先拎起来，“这些事我来就好。” “没事。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柏小玖笑起来，等他准备倒热水的时候，端起盆，“先倒点冷水。” “我给你买了甜皮鸭。你昨天说想吃，你先去吃饭。”戚景臣又抢过她的盆。 “你吃了过来的？” “没，我买了菜，打算跟你，你们一起吃来着。”戚景臣说着话将卫生间打开，专心接冷水，接了点冷水推门一看，柏小玖还在。 “叫你去吃东西，别饿着了。吃完睡一会儿。” “着急什么，我等你一起啊。”柏小玖等他把盆放下，不等他反应过来先把热水瓶拿起来，兑了点热水，等他拎好毛巾，接过来。 一边叠好毛巾往邱竹萍手上捂，一边轻声说：“老妈就剩小半瓶了。先输完液，我们一起吃吧。” “行。那你睡一会儿，还要弄什么，我来吧。” “没这么多事。老妈马上输完液，下午去帮老爸拿个检查结果就行了。”柏小玖坐下来打了个呵欠，被戚景臣搂住肩膀，往他肩头一靠，抿嘴笑起来。 “我下午请假了。”戚景臣举手往她眼皮上一捂，“你吃完饭睡一会儿吧。” “你请假干嘛？我一个人能行。”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确定一个人……”戚景臣话说到这里，手机在兜里连响带振动，坐在他身边的柏小玖都感觉到了。 直起身体，轻轻推他，“是不是公司还有事情？如果有事你别请假了。” 戚景臣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说话间将手机摸出来一看，眉头皱起，很快又舒展开，接起电话，“怎么了？” “小臣啊。贾嘉那里出事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柏小玖离戚景臣很近，吴芬静的声音一传出来，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贾嘉两个字，顿时撅起嘴，烦躁的看向病房外。 “她能出什么事？一个人还待在陌生城市玩什么？早就该回家了。”戚景臣原本语气还算平和，一听到贾嘉两个字，顿时有些冲。 这语气和态度，柏君国和邱竹萍还从来没见过，两个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柏小玖拽了下戚景臣的袖子，让他反应过来，顿时站起身，朝柏君国和邱竹萍歉意一笑，快速出了病房。 “贾嘉钱包被人偷了。现在身上身无分文，你赶紧过去找她。” “小臣没事吧？”邱竹萍还没见过戚景臣这模样，心里好奇的紧。 柏小玖努力挤出微笑来，摆摆手，“没事，一点公事而已，我去看看吧。” “身无分文？她钱包可不止一个吧？银行卡也好几张？这是被人端了窝？怎么，又带人回宾馆玩呢？” 柏小玖推开病房门，赶上朝楼梯口走，戚景臣的脚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有些诧异的扬起眉梢。 完全不知道柏小玖跟在自己身后的戚景臣，不等吴芬静回来，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来，“告诉贾嘉，别跟我玩花样。我没时间精力跟这种耗！” “你这个倒霉孩子，人家一个女孩子出事，你这话说的真难听！帮帮忙怎么了？你赶紧过去！”吴芬静沉默了片刻，说话语气也冲了起来，带着点命令的口吻。 “你可真有意思，走之前口口声声说尊重我的决定？怎么着，你这是又需要贾家帮忙做点什么了？拿你儿子做筹码？” “你怎么满脑子都这么想我的？” “够了，吴芬静，我跟你说。从今天起我不需要你一分钱，你就当没生我这个儿子行了吧！” “你够胆再跟我说一遍！翅膀硬了是吧？！”吴芬静的音量瞬间提高，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话。 “我多说一次。我不会给贾嘉一次机会，不管她钱包掉了，还是人掉了，都别来找我！是我叫她来这里的吗？我是她爹吗？我还得惯着她？你喜欢她，你认她做女儿得了。别把她跟我牵扯到一起。你爱咋地咋地吧！” 戚景臣刚挂了电话，听到身后传来闷笑声，有点熟悉，一转身，看见柏小玖捂嘴笑着。 原本快要爆炸的心态，一看见她，瞬间被治愈，伸手去抓她的手，“你笑什么？” “就是有点同情你妈。原本我该劝劝来着。可她都不喜欢我，我就不多说了。” 柏小玖这直白的话让戚景臣紧紧握住她的手，也跟着笑起来，“对，别多说了。不管她做什么，都拆不散我们。我认定你了，不会放手。” 说起这话，戚景臣还举起两个人牵着的手，在柏小玖的面前晃了晃。 ------------ 第220章 关于职位 “我今天去上班啦。老爸你什么时候办完手续？”柏小玖将毛巾挂在阳台的架子上，拿起柜子上的护手霜慢悠悠擦起来。 “你上班别迟到啦。都快八点了。” 柏君国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一看柏小玖这么不紧不慢，心里替她着急。 邱竹萍慢条斯理吃着早餐，一听柏君国这话，笑着瞟了他一眼，“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小九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柏君国呵呵一乐，朝她摆摆手，“好好，我这个老太监就不替皇上着急啦。” 柏小玖一看他们两有说有笑，看着和谐极了，跟着打趣，“没事，等你今天办完手续。每天都有大把时间替我急。” 邱竹萍一听到这话，心情好的跟着哈哈大笑，拍了拍被面，“对对，小九说得对。” 柏君国一看邱竹萍用输液的手拍被面，连忙上前托起她的手，“留置针看着点，别弄坏了，昨天才打的。” 柏小玖看他们这相处模式，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柏君国检查了脑部和心脏都没问题，身体没什么大碍，医生检查完了之后，一家人都松口气。 说直白点就是柏君国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这跟身体好坏无关，而是人到了年纪，自然有点脆弱了。 邱竹萍的骨裂要比柏君国的昏迷麻烦多了，因为年纪大了，自愈能力下降不少，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 柏君国倒是住了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但回家也没吃喝，邱竹萍还在医院里呢，干脆陪着一起修养得了。 之前柏小玖一个人照顾两个，就算有戚景臣时不时来帮忙分担，还是有些疲惫。 柏君国休养一段时间，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之后，开始盘算退休的事宜。 原本该三个月后退休，可这次事情之后，这几个月在他心里也不重要了。 正好公司的领导跟柏君国是兄弟，也不在乎提前这事，来医院探望他的时候主动提起。 柏小玖总算可以安心去上班，柏君国今天办完手续回来，就可以在医院照顾邱竹萍，完全无需柏小玖担心。 “小臣今天下午不来了吧？你爸爸办完手续就能回来。你姐说是下午出差回来，直接来医院。你们两这两天别来医院啦。下班就回家好好休息。” 邱竹萍的话让柏小玖一怔，“老姐回来啦？那她才出差回来不累吗？能行吗？” “你都累了这么久了，你姐有什么不行的。”邱竹萍过去是很宠柏小琉，其实自己心里也有数。 因为柏小琉是老大，毕竟邱竹萍那是第一次当妈，柏小琉越长越像是柏君国，又体贴黏她，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邱竹萍自己心里都清楚，她对柏小玖也关爱，但绝对没有对于柏小琉那种关爱的一半，她很明白自己的偏爱。 可柏君国也同样的偏爱着柏小玖，长期以往邱竹萍就觉得这平衡了，柏小玖有爸爸的爱，只要妈妈稍微关注一点就行。 邱竹萍也知道自己的偏爱导致柏小琉更关心她，柏小玖偏向了柏君国。 可是这次住院，邱竹萍终于体会到，关键时刻，柏小玖的靠谱和体贴细致。 不管做什么都很有耐心，比柏小琉的脾气好多了。 柏小琉是因为邱竹萍对于她的偏爱，所以回馈这一切，但有时候脾气依然很坏。 柏小玖一个人照顾两个人，没有嫌脏嫌累，也没有发过脾气，这让邱竹萍发觉自己一直以来看错了这个小女儿。 柏小玖不知道邱竹萍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只以为柏小琉私下跟她说了什么，也没多问，拎起背包，“那行，我们晚上就不过来了。我今天白班，明天夜班。下班我就直接回家啦。这几天休息不过来了？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去吧。这几天太累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邱竹萍笑嘻嘻朝她挥挥手，示意赶紧走。 柏小玖觉得邱竹萍这几天开朗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头这么一摔，把哪根筋给摔开窍了。 “那我去上班啦。” 等柏小玖走出病房，柏君国将自己整理好的东西塞进柜子，“我一会儿去公司办了手续，再回来办理出院手续？” “你一个人办这些手续不累吗？要不要小琉回来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能行。小琉刚出差回来，也不用跑来跑去，在病房陪你就行了。” “小琉出差能有小九累？这几天才是把小九累坏了。”邱竹萍说到这里，颇有些感慨，“小九这孩子脾气好，挺孝顺。” 这话逗乐了柏君国，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她，“怎么？你之前觉得小九不孝顺？” 谈恋爱不好好谈，说几句就闷声不出气，又不愿意结婚，邱竹萍之前对柏小玖是真的诸多不满意。 摆摆手，绝口不提之前的想法，邱竹萍继续吃着早餐，“就是感慨一句。咱们的两个女儿都孝顺的很。” “你不是说早点来！哼，我都等你半天了。”郑青站在吸烟区的围栏边，被柏小玖拍了下肩膀回头，一脸不满，将手里的笔记本在围栏上拍了拍，“等你提前来做功课呢。” “就这么小半个月，咱们游戏这么多事情？”柏小玖知道这是郑青替她总结的这段时间的活动资料，直接伸手拿过来翻开起来，“开了新活动？” “你脑子里就只有游戏活动？你错过了升职加薪，心里不觉得难受啊？” 郑青的话让柏小玖闷笑一声，抬头看她，“你前天来看我爸妈的时候已经说了啊。李哲是咱们的新游戏经理，阳晴是游戏工程师。咱们神游大地的原班人马不变。其他变了的游戏也跟咱们没关系。倒是客服经理部门又壮大了。不过跟我也没关系。” 柏小玖漫不经心说着话，视线快速扫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的活动。 郑青看的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本来这两个位置，至少有一个位置会是你的！你的！好多人都这么说，你虽说进公司没他们早，可你能力不差，而且研发那边还希望你去做游戏工程师呢。” 柏小玖翻一页，继续看着活动的记录，很敷衍的点头，“嗯嗯，你说的是。” “你上点心吧。你这样，我看着都觉得心焦啊。”郑青被她这态度，气的又点了一支烟，喘着粗气，不知道怎么排解心里的闷气。 柏小玖浑然不在乎，跟着点起一支烟，轻吸一口，继续翻页看笔记本，“皇帝不急太监急？” 说着这话笑起来，将笔记本合上，朝她挑眉，“你觉得工作比家人重要？” 一句话让郑青熄了火，有些闷闷的靠在围栏上，看着远处，“我就是总想着，原本这职位该是你的。每次看见阳晴就很气。” 柏小玖拍了拍她的脑袋，左右看了看，轻声提醒，“以后别说这种话。别在别人面前说这些。” 郑青举起烟凑到嘴边，斜睨她一眼，撇撇嘴，“我又不傻。你教过我啦。职场没有朋友，你我除外。” 这话让柏小玖笑出来，陪她一起趴在围栏上看着远处，烟雾被风吹乱之后，她的视线随着烟雾远去，嘴角却一直上扬着，“我这个人吧。总觉得是我的终将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来。不管什么职位，能在公司里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什么都够了。” “傻不傻。”郑青嘟囔一句，却伸手揽住她，咬着牙轻声说：“就是因为是朋友，所以我才替你不值得。等你体验了阳晴的嘴脸，你就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来当游戏工程师了。” “她怎么了？她之前在质检部不是消停了挺久吗？”柏小玖毫不在乎问了一句，继续专心看着活动资料。 “她在质检部犯大错，被你打脸打成那样，连他们的轮班制都换了。你说她敢不消停吗？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她靠着某个人东山再起的时候！” 柏小玖有点懵，抬头看她，“不是，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我才几天没来啊。这里就变山寨了？” “你还有精神开玩笑。他们都说地震后续事宜忙完之后，公司乱的跟乱世一样。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这不，什么牛鬼神蛇都出来了！”郑青说着话，将烟狠狠吸一口，也不灭掉，朝远处一丢。 柏小玖一看她这样，伸手去捞，没捞着，“你环保一点啊！” “阳晴刚当游戏工程师，就开始指责这个那个。管人不是经理的事吗？她还真是脸大。” “跟你吵起来了？”柏小玖将笔记本合起来递给她，举起烟慢悠悠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她，“你情绪不对啊。” “不是，你知道李哲本来就挺严格，跟薇姐完全不同的管理。阳晴还说什么游戏内容也要添加进KPI考核，总之乱七八糟的，人心惶惶。” 柏小玖微微皱眉，可她小半个月没来，也不算彻底了解，指了指她的笔记本，“其他不说，游戏开了新的活动，看样子还是大活动。怎么资料这么少？” “阳晴说她刚上任，之前何旭留下的工作不好，她要忙着善后，如果我们需要什么资料，自己去找研发那边。” “可研发那边不就该游戏工程师做桥梁吗？资料这块本来就是她的本职工作啊。” 郑青嘲讽的一笑，“自从改制之后，现在大家都分了阵营。阳晴在许雪曼的阵营。你知道许雪曼在谁的阵营里吗？” “谁啊？” “咱们新起来的副总监马杰祎麾下。” “什么？新的副总监？那温域呢？” “总的来说。温域主要负责游戏经理，而马杰祎负责其他事宜啊。” 柏小玖无奈的撇嘴，“我对马杰祎印象不太好。总觉得他看人眼神不对劲。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郑青转身朝她竖起大拇指，“你果然一语中的。不少人跟我说，他挺好色。” “快交班了。两位很闲啊？” 郑青和柏小玖齐齐转头，阳晴双手环胸，站在走廊转角处，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和不屑。 ------------ 第221章 上班 柏小玖这段时间照顾父母，真有些疲惫，全靠戚景臣在身边帮她分担，才有机会喘息。 原本今天也想请假，休息一天或者半天再来上个夜班，回去好好休息，算是把精神养回来。 但她请假的时候，李哲很婉转的跟她说，因为他刚上任，一些工作事宜还在处理，请假这块，她还是得找许雪曼。 柏小玖知道公司改制之后，总会乱一段时间，忍了忍脾气找了许雪曼。 结果可想而知，许雪曼提醒她请假过多，年终奖就不用想了。 柏小玖只能来上班，其实她对于职位这件事不气，但人吧。 当看不惯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希望她能倒霉，而不是越过越好。 就像是柏小玖跟阳晴之间的瓜葛，虽说柏小玖很无辜被针对，但就是这样，柏小玖更是没办法看阳晴顺眼。 现在一转眼，阳晴直接成为了柏小玖的顶头上司，说不爽是假的，只是现在本来就身体疲惫。 阳晴那表情看着就特别讨打，以至于柏小玖觉得自己一看见她的嘴脸，就有点冒火。 “看看几点了。你们不打算上班了？”阳晴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用指尖点了点屏幕，朝她们一晃手机，“请假太多，请的忘记上班时间了？” “我们又没迟到，交班还差两分钟，着急什么啊。”郑青回了一句，瞅了眼身边沉着脸的柏小玖，担心她们吵起来，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我们去交班吧？” 柏小玖也没打算跟阳晴吵架，现在她是游戏工程师，跟她对着干，一点不占优势。 以前她身后还有个宋薇莉撑着，她现在可以算是孤家寡人，几乎是不会做冲动的事。 “最近开了三个新活动。祈福活动的资料不是很齐全。你是工程师，应该发一封邮件给我们吧？” 柏小玖顺从的跟着郑青往工作区域走，走到阳晴身边停住脚步，语气还算柔和，只是眼神略有些冷淡。 阳晴扭头朝她眨眨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很快敛下，超后退了一步，撩了撩自己的刘海，轻声说：“我跟李哲说过。最近我们都是刚接手工作。因为地震的事，不少原本该宋薇莉和何旭做的后续，都是我们在继续。所以，有些东西，自己能动手，就别总指着别人。” 说到这里，阳晴轻笑一声，朝柏小玖扬起嘴角，“听说你新男朋友很帅啊，还进了研发。找他啊。自己有资源就要学会使用嘛。” 柏小玖站在原地，极有耐心的听她说完，点头笑了笑，“以前还在神游大地做一线客服，薇姐前薇姐后。现在做了游戏工程师，直呼其名。你的脸变得还真快。” 说完不等她回应，拽着郑青往前走，“走吧。交班去。免得被人抓着小辫。从今以后，咱们迟一分钟都要算十分钟了，还是仔细点好。” 郑青回头看了眼阳晴不善的脸色，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又有些担忧的问柏小玖，“你这么跟她对着干，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她现在是游戏工程师，能做的事不过就是拖延处理我的问题。”柏小玖说到这里，嘴角勾了勾，扭头看郑青，“可我的问题，都是玩家的问题。如果她真要跟我对着干，迟早会翻船。” 郑青瞬间亮了眼镜，左右看了看，贴近她，轻声询问，“你打算把她拉下马？” 柏小玖无语的瞅了她一眼，“想什么呢。还拉下马，你当我是神仙呢？” “不是，我看你这么胸有成竹的，我这不是以为……” “上班了？”李哲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挂着工作牌，走到柏小玖面前停住脚步，语气柔和，但脸上的疏离很明显。 “嗯。没请到假，所以来上班了。” “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吧？这周我差不多该忙完了，所以事情都接手了。你如果需要请假……” 李哲话还没说完，柏小玖摆摆手，又摇头，“不必了。我爸爸出院了。就我妈骨裂还需要休养，但也没什么问题，我不用请假了。之前请假太多了。不好。” “没关系，毕竟家人要紧。我能理解。之前真的不好意思。我……” “我明白。不用说了，都懂。”柏小玖知道李哲以前虽说不显山露水，但工作能力强，却没升到质检部，人人都知道，他是不会站在许雪曼那边的。 不管宋薇莉走没走，李哲都不会投靠到许雪曼那个阵营里。 就柏小玖对于李哲这个性格的理解，他太直，太刚，不是个往上走会不择手段，放弃内心不喜的人。 “你知道就好。那我去开会了。”李哲朝她笑着点点头，走出几步又回头看她，露出个和善的笑，“最近又要招新人。如果你组里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 “好，谢谢。” 等李哲快步离开，郑青才挽着柏小玖轻声说：“其实李哲做游戏经理还行。以前看着挺严肃，坐在这个位置了，好像好了一点。他之前还想把我调去他那组做组长，说是对你的肯定。可我不想去。” “就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我回来？你该知道吧。组长是升职的跳板。”柏小玖重重拍了下她的手背，有些怒其不争。 “我不在乎这些。你不也不在乎吗？反正咱们两能一直在一起就行了。” 柏小玖听到这话笑起来，“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们是两口子似的。” “不是吗？要不是性别一样，咱们肯定是最般配的。”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跟着郑青说说笑笑走进交班室，小半个月没上班的柏小玖又找回了上班的状态。 交完班，等郑青上了机，跟交班的组长闲聊几句，这才打开电脑，在公司的联络工具里跟组员说了一声，“今天热线不算多，我差不多小半个月没来。看看资料和最近的工作日志。如果你们忙不过来叫我一声。” 等所有组员回复了一声，柏小玖把自己的邮件打开仔细看了一圈。 又把所有的交班日志看了一遍，原本还想问问戚景臣，一想到他昨晚在公司加班，这几天又时不时晚上帮她照顾爸妈，手一顿，又把阳晴发的资料邮件看了一遍。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努力消化最近的东西，阳晴走到了她的工位旁，曲指敲了敲桌面，“你已经差不多接近两小时没开热线了。” 虽说一线客服接热线的时间不归游戏工程师管，但柏小玖看资料，整理这些东西花费的时间的确长了一些。 哪怕阳晴的语气不好，柏小玖还是马上打开了热线，扭头看她，“抱歉，我没注意看时间。” “就十几天没来而已，这就把基础知识都忘记了？你这脑子不适合工作啊。” 柏小玖怕最近公司改制会有一些基础规则的改变，把公司内部资料都打开查阅了一遍。 这会儿电脑上正开着公司基础规则的文件，估计阳晴一眼就看见。 阳晴指出她的工作时间不正确，她可以忍，但这么冷嘲热讽就有点恶心人了。 柏小玖微微仰头看着她，片刻后，淡淡一笑，“你是游戏工程师，还管我们客服工作上的事儿？” 游戏经理负责人事，管理一线客服，游戏工程师只负责客服提交的问题和跟研发打交道。 整个客服部一直把职权分的很清楚，严格来说，阳晴虽说比柏小玖高一级，但柏小玖是组长，可以管理组员。 阳晴哪怕需要一线客服帮忙做什么，都得找游戏组长借人。 一来就摆着这么副嘴脸说话做事，谁都不会爽，柏小玖此刻理解了郑青说的话。 估计阳晴升到游戏工程师，就连游戏经理的事都想全部管了。 “我是游戏工程师，管的不就是你们客服工作的事儿？难道说你的玩家不需要我帮忙处理问题？” “不是我的玩家。是这个游戏的玩家。我是一线客服，但我的工作是需要你支持，而不是你管理，你明白吗？” 阳晴被柏小玖说的一哽，一看其他人纷纷转过来看她们，顿时脸一沉，“看什么，都给我好好工作！” “什么叫给你好好工作？”李哲拿着笔记本走回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微微一笑，“你还兼任了监工？” “你一个会可真长，你手下的组长，热线关了差不多两小时，我不该管管？” 李哲轻轻嗯了一声，看向柏小玖，等她刚张嘴的时候，朝她笑着摆手，扭头看着阳晴，“小九请假好几天，刚才是我叫她多花点时间熟悉游戏最近的新活动。毕竟她的工作能力，我是相信的。如果是别人可能需要半天一天来适应。小九有个两三小时足够了。” 阳晴站直身体看着李哲，仿佛无声询问你认真的吗？ 李哲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还微微点头，仿佛在自我肯定这说法。 “很好，你是游戏经理，你说了算。”阳晴很快深吸一口气，嗤笑一声，朝他点头，斜睨柏小玖一眼，又看向李哲，“你是游戏经理，我是游戏工程师，该配合的是我们。” “你放心，你的工作，我会好好配合。” “谢啦。”柏小玖等阳晴回了位置，轻声说了一句。 正准备回工位的李哲听到这两个字，停住脚步，嘴角勾起，幅度越来越大，扭头看她，“很久没听到你对说这两个字了。” 柏小玖有些恍惚的看着他，自从那次聚会他喝醉酒，误会让她跟穆西泽分手之后，李哲仿佛透明人一样。 偶尔组长交班会遇见，但他总是视而不见，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柏小玖曾经疑惑过一段时间，但很快投入新恋情，对于这种不需要长期打交道的同事也没放在心上。 此刻听到他略带感慨的话，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朝他灿烂一笑，“以后会经常听见的。” ------------ 第222章 温馨 “你吃，你吃。这个你最喜欢吃。” 柏小玖跟戚景臣坐在病房阳台边吃着饭，聊着天，听到邱竹萍这么跟柏君国说话，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柏君国办完退休手续后，晚上守在病房基本都是他的事，绝不让两个女儿和未来女婿来。 原本邱竹萍这骨裂，过了需要烤灯的期间，也可以选择自己回家休息。 可经过这一件事，柏君国真是老实消停了，一直让邱竹萍好好在医院休养，而他一直陪着。 柏小玖不过是小半个月没上班，一个白班足够适应新的制度和上司，还有近期的工作。 但还是休息了几天，直到今天夜班，柏小玖也不想一直放着柏君国照顾邱竹萍，和戚景臣一起来了医院，陪他们吃午饭。 这几天都在家休息，几乎是跟戚景臣过足了二人世界，这会儿到了病房，总觉得她的父母仿佛打开了什么新世界大门。 给人一种新婚燕尔，特别腻歪的感觉，他们两不过是坐在阳台吃饭，才几步路的距离，都可以被忽略的干净。 “医生说了，你现在可以不用忌嘴，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啃排骨嘛。来，把这个也吃了。” 柏君国现在跟邱竹萍说话，比起以前多了几分耐心。 也不是说以前不够有耐心，而是更甚之，总给人感觉，他的世界里只有邱竹萍。 显然不止是柏小玖和戚景臣这么认为，邱竹萍也是这么感觉，所以面对他的时候，简直是一汪春水，柔软至极。 柏小玖能掐着手指算出来，邱竹萍面对她的时候，有几次这么温柔如水。 从小到大，邱竹萍一向是直爽火爆，说话简单直接，很少能说个话，叫人感觉她捏着嗓子。 如同此刻，简直不敢让人相信，这是邱竹萍，“哎呀，我还在病床上，又不能动弹。你多吃点，照顾我多辛苦啊。” 柏小玖也算是见怪不怪了，这么温柔体贴的邱竹萍，在柏君国给她买金银首饰时，还是偶尔会出现。 可在柏小玖家里算是待了一年，见惯了邱竹萍各种嘴脸，唯独没看过这种温柔一面的戚景臣差点被刚进嘴的一口汤呛死。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柏小玖帮他拍了拍后背，又温柔顺了顺，嘴里还在轻声说：“一会儿你吃完就回去睡觉吧。这段时间又是照顾我爸妈，又是加班，也挺累的。” “我不累。再说了，加班不过是陪他们耗着。最近的活动其实就是翻新而已。”戚景臣将饭盒里的排骨往柏小玖饭盒里一夹，“你今天要上夜班，多吃点。明早我来接你下班？” “不用了，难得你周末可以双休。明天好好在家睡个懒觉吧。我自己回来就行。要我帮你带什么早餐吗？” 柏小玖的体贴让戚景臣替她继续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扭头用深情款款的双眸盯着她。 这双漂亮的眼眸专注起来的时候，能让她觉得他的眼里只会有她，不管是什么时候，总叫她看的心肝发颤。 可这会儿又在吃饭，被他这么看的不止是心肝发颤，还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有饭粒。 柏小玖有些懵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和脸颊，看上去像是拿小爪子给自己洗脸的一只小猫。 戚景臣被她这举动可爱的笑起来，原本是心里暖的不知道如何表达，就想一直看着她，看到天荒地老。 可此刻笑起来，那种暖融融的幸福感和爱她爱得甚至不知道还可以给些什么的感慨一拥而上，让他笑着拿着筷子就伸手抱住了她。 柏小玖正跟他正经说话，突然被他抱住，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多，已经过了一亲亲抱抱就没完的时候。 她下意识叫换了一声，“你筷子，有油！我下午上班呢，不想回家换衣服。” 这话一点不让戚景臣觉得她煞风景，反而笑的更厉害了，头靠在她的肩头，坏坏的朝她耳朵吹气，等她躲开，还故意用力抱回来，“那就不去上班了，回家我给你洗衣服。” “别闹了。我还敢请假吗？”柏小玖不知道他的真正意思，推了推他。 戚景臣用没擦过，还带着点油腻的唇擦过她的耳廓，轻笑着说：“好了，人也脏了。我顺便帮你洗澡。” 柏小玖终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回直接上脚，往他脚上一踹，听他闷闷的嗯了一声，得意笑起来，“还惹我不？” “你厉害，你厉害。”戚景臣嘴里敷衍的回答，手里更用力把她抱在怀里。 柏小玖气的伸手往他腰一摸，四处挠了挠，成功让他松了手，朝他噘嘴，“我还没吃饱呢。一会儿饭菜冷了！” “我错了。您请。”戚景臣做出毕恭毕敬状，又替她夹了素菜，“请。” 柏小玖抿嘴笑着斜睨他一眼，手在嘴上一摸，故意往他脸颊一抹，“扯平了。” 戚景臣好脾气的点头，“是，扯平了。你赶紧吃吧。别真凉了。”说话间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替她擦了擦耳廓，“明早我还是来接你吧。你也别给我带早餐了，我给你带点吃的？” “你在家睡觉啊。我不吃早餐了，直接回家睡觉，这几天是有点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戚景臣正在丢纸团，听到这话担忧的转头看她，“怎么了？心累，遇见难缠玩家了？” 不等柏小玖回答，他恍然大悟，咬着牙询问：“又是新上任那个游戏工程师？” “嗯，她针对我，针对的很明显。有点烦。本来客服压力就大，自己人还捣乱，真的很烦！”柏小玖咬着筷子，愤愤不平的说完，又戳了戳白米饭，“说起她，胃口都没了。” “别，你赶紧吃。吃饭的时候别想恶心的人和事儿。”戚景臣轻手轻脚替她拿下嘴里的筷子，重新从口袋里摸出一双筷子，去掉包装纸递给她，“吃吧。晚上夜班呢。” 柏小玖喜欢他这种细微的体贴，总叫人觉得被宠的可以什么都不做，“嗯，不提这些东西。明早你老实睡觉。说定了。” 戚景臣挑了一块小排骨，在她刚说完的时候，往她嘴里一塞，用另一只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跟你说了，我来接你，顺便给你买早餐。你别跟我倔！我要照顾我家身累心累的媳妇儿。” 柏小玖嘴里嚼着排骨，没空回答，倒是有些美滋滋的白了他一眼。 哪怕这这一眼里带着不满，也叫戚景臣看出了十足十的撒娇意味来，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乖乖多吃点。晚上你又不爱吃宵夜，一次吃饱。” 柏小玖吐出排骨，准备吐槽两句，邱竹萍又开始温温柔柔跟柏君国说话，“你别忙啦。反正小九在，这些事让小九做，你休息一会儿。中午吃饱了吗？” 这样的邱竹萍又让戚景臣凝固了，一脸的不适应，柏小玖捂着嘴又笑开了。 “中午的排骨味道如何？我家旁边新开的店。够吃吗？” 戚景臣和柏小玖一起回过头，柏小琉手里拎着水果推开病房门，一眼看见空着的饭盒，露出笑来，“这水果不错，来尝尝。” 柏小琉从塑料袋里拿出几个橙子递给柏君国，又拿出几个苹果往柜子上一摆。 拎着剩下一袋子朝柏小玖两人走过来，径直朝戚景臣面前一递，“吃吧。你们两这几天也累坏了。” 柏小琉经常出差好几天，回来休息一天，又整装离开。 柏君国和邱竹萍住院这段时间，她的老公忙着照顾儿子就偶尔来看几眼，几乎都是柏小玖和戚景臣在忙碌。 平时柏小琉面对柏小玖总是槽点满满，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连带着邱竹萍也跟着挑刺。 这次柏君国和邱竹萍双双住院，仿佛是把一家人拧成了一根绳，对彼此的态度都有了改变。 “姐姐吃吗？我给你洗个苹果。”戚景臣起身接过来，往阳台角落一放，嘴里客气着。 柏小琉听到这话朝柏小玖递了个眼色，“你的男朋友真是老实又懂事。” “呵呵。姐姐吃吗？”柏小玖还没回答，戚景臣听到这夸赞，笑的有些傻气，拿起个苹果递到柏小琉面前。 “你们饭吃完了吗？赶紧吃吧。这天不算冷，吃冷的也对胃不好。吃完了陪我去抽一根？我晚上又要出差。” “行。你帮老妈他们收拾下。我们吃完陪你去抽烟。”柏小玖伸手拽着戚景臣的衣角，让他老实坐下来，拿起筷子递给他，“就知道说我，你给我老实坐下吃。老实又懂事的男朋友。” 戚景臣又乐开了，朝她一个劲傻笑，等柏小琉转身帮柏君国收拾饭盒，又扭头朝柏小玖露出自豪的表情，“你男朋友被夸，你不开心吗？” 这模样看着像是摇尾巴的二哈，那种蠢蠢萌萌的既视感让柏小玖屈起手指，学他敲了敲他的脑袋，“给我好好吃饭，凉了！” 戚景臣拿起筷子，依然在关心她，“明早吃什么？给你买一杯黑米粥吧？再来两个小肉包？够吗？” “央央跟我一起值班呢。”柏小玖正准备点头，想到郑青，瞅了他一眼。 “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戚景臣嘟囔了一句，被她瞪了好几眼，老实了，“行行，知道了。两份早餐。” “超爱你呀。”柏小玖笑嘻嘻的凑到他面前，仰头朝他讨好的笑。 “你别忙活了。放那里吧。菜还没吃完，晚上热热再吃。” 柏小琉正在帮忙收拾东西，一听邱竹萍这话，转身朝她皱眉，“你生病呢，吃什么剩菜！不留了，都倒掉。” 邱竹萍还准备说两句，被柏君国牵着手，顿时抿嘴不吭声了。 “小九一会儿要去上夜班，小臣最近也累了，要回去睡觉。晚上只有吃食堂，你妈是不喜欢食堂的饭菜，也不是说非要吃剩菜。” 柏君国帮忙的解释也没让柏小琉舒展开眉头来，“你就帮着她说话吧。她什么都要省。你消停点吧。最近小九和小臣是真的累了，你快点养好身体，大家都能好好休息。” 柏小玖和戚景臣还在小声说笑，听到柏小琉替他们说好话，又对视一笑。 “哎呀，我知道。我现在老实的很。医生不让动我也没动啊。浑身都要生锈了。我想打麻将啊。” “还说呢，前两天要不是小臣盯着你，你就跑去打麻将了！你别仗着小臣老实就欺负人。”柏君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再忍几天，彻底恢复就好了。到时候我陪你去打麻将。” “行，我知道了！你们一个个就盯着我。我老实。都忙去吧，该干嘛干嘛，我睡觉。” “这就乖了嘛。晚上我出差前给你们送饭菜来，还是中午这家餐馆，新的菜色，保证好吃。你就别总想着麻将了。” 柏小玖听着他们的对话，朝戚景臣抿嘴一笑，“我真希望我姐跟我妈永远这么温柔。” 戚景臣一听噗嗤一声乐出来，捏了捏她的鼻尖，“那怎么显出你是家里最温柔的那个？” “总觉得你这话有点奇怪？” “怎么会！夸你呢！” ------------ 第223章 投诉 “你这孩子，水果拿着啊。晚上在公司吃点，听到没？！”邱竹萍拿过桌上的橙，挣扎着想起身，被柏君国摁住。 “你还没恢复，消停点吧。她不想拿就不拿了，别让她迟到了。”柏君国说着话顺手从她手里拿过橙子。 柏小玖正在喝水，戚景臣在一边收拾东西，听到邱竹萍这货，扭头询问：“阿姨说的也对，你带点水果，晚上垫垫肚子。” “不要。懒得拿。你们吃吧。我准备走了。今天周末有活动，我早点过去。” 戚景臣一看柏小玖原本小口抿着水，听到邱竹萍的话，一口闷了一大口，差点呛着，连忙轻抚她的背，“那我送你过去吧？送你过去之后，我再回家休息。” 说到这里，想到柏君国和邱竹萍还在医院，连忙转头老实问，“叔叔阿姨还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吗？” “不用了，你送小九去上班，我们自己能行。有事给你电话。” 邱竹萍的话让戚景臣恍然的点头，“也对，有事你们随时电话找我。” 柏小玖拍了拍胸脯，轻咳一声，才把差点噎着的感觉给拍走，俯身拿起地上的背包，“我先走了。你别送了，回去休息吧。又不是开车送，你赶车来来回回的多累。” “嗳，今天小琉好像没用车，小臣会开车吗？可以开车送小九去啊。” 柏君国平时开车上下班，这回退休了，邱竹萍又在医院，柏小琉把车接手了，出差的时候用。 邱竹萍这话让戚景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朝她一笑，“我还没学车呢。来之前我妈叫我学，我没时间。” “行了，你们再多寒暄几句，我就迟到了。我要早到呢。我走啦。”柏小玖背着包，快走出病房时，扭头指了指邱竹萍，“你还没好呢。好好养着，等彻底养好了，想干嘛干嘛。” “哎呀，我又不是什么绝症，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啰嗦。” 邱竹萍无意的一句话，让柏君国和柏小玖异口同声呵斥一句，“别乱说话。” 两父女看着一样的严肃，差不多的口吻，却让邱竹萍扑哧一声笑出来，朝他们摆摆手，慢悠悠趴下去，示意自己不乱说话了。 “快去上班吧。我盯着你妈。小臣好好休息。有事我们会给你电话，别担心。” “嗯嗯，叔叔有事记得找我。那我送小九下去，就回家睡觉了。” 柏君国干脆的摆手，示意赶紧走吧。 柏小玖挽着戚景臣走到电梯口，“明天别忘记两份早餐哦。” “哦，刚才是谁体贴的叫我睡懒觉？现在就开始提醒我两份早餐了？”戚景臣按了电梯，装作不满的看着电梯门。 柏小玖笑出来，坏心肠的用手指捅了下他的腰眼，“不知道啊。不然你睡懒觉啊。” 戚景臣被她这么一戳，痒的扭了扭，老老实实回答，“不敢。两份早餐，我记着呢。” “对了，你睡醒了晚上吃什么？要不要我给我姐电话，叫她给你多带一份饭？” “不用了。我睡醒随便在家里炒饭吃吧。正好睡之前煮一份饭。” 戚景臣刚说完，柏小玖转身抱着他，“我怎么有这么勤快的老公啊。真幸福。” 这话逗笑了戚景臣，直接把她一把抱起来，抱进了刚打开的电梯门，乘着电梯里没人，把她抵在角落，“我还可以更勤快。” 柏小玖双脚不着地，被他这么悬空抱着，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一听到这话，瞬间笑出来，趴在他肩头，“别闹了，不然我把你带去公司，这样那样。榨干你？” “是谁闹？”戚景臣歪了歪头，在她颈脖处亲了几口，“是谁？” 两个人正闹腾，电梯叮一声响了，柏小玖手忙脚乱的推他。 戚景臣知道她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表现的太多亲热。 门还没打开，将她放下来，替她扯了扯衣角，拍了拍她的脑袋，“给我老实点。” 等一楼到了，戚景臣全程牵着柏小玖走出医院大门，看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有些依依不舍的吩咐，“晚上记得要喝水，别怕厕所黑，找郑青陪你去。别总偷懒。饿了就吃点东西，实在不行就睡。你别总是熬着。知道了吗？” “我去上班，又不是出门长途旅游。至于吗？你睡醒啦记得吃东西，你也别偷懒！”柏小玖戳了戳他的胸口，把背包背好，朝他一摆手，“行了，我走了。” 戚景臣陪她走到公交车站，等她上了车，看着车开出去，才转身慢悠悠准备散步回家。 柏小玖到公司的时候，其他组员已经到了，郑青站在吸烟区跟人聊着天，脸色看着不太好。 正跟人说着八卦，郑青余光瞟见柏小玖，转身连连招手，“你终于到了。” 站在柏小玖旁边的人也跟着转过头来，柏小玖才认出来这是今天白班组的同事，朝她们两微微一笑，几步上前，摸出烟来点上，往郑青身边一站，“也没迟到啊。还有一小时才上班呢。” 柏小玖跟郑青说完，探头去看另一边的女同事，“今天活动没出问题吧？” “活动没出问题，你出问题了。”女同事还没回答，郑青几乎是咬着牙的说出这话来。 “怎么了？” “你之前是不是答应一位姓曾的男玩家要三天之内处理好他的问题，就是这周一你的白班。” 女同事的话让柏小玖微微一怔，歪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说的这个玩家。但我没有承诺过他我要三天之内处理完。只是说三至五个工作日。” “超时了啊。三到五个工作日，周一到周五，今天都礼拜六了。早上他就打电话来投诉你了。我们组长费了点力气跟玩家聊半小时，也没帮你抹掉。只能记录了。” 郑青在旁边咬牙切齿的嘟囔，“他就是一个小小的补偿问题，只需要一天就能解决的！” 女同事听到这话没吭声，扭过头看一边，过一会儿又转头朝柏小玖微微一笑，“电话最先是我接的。我看了你的记录，也没说承诺了三天。但他坚持要投诉你，我找了组长，也实在是没办法。” 客服部一线客服的压力大，同事之间还算是彼此理解这种压力，有时候同事处理的玩家热线出问题，大家彼此帮衬一二都很正常。 柏小玖的声音甜美，热线能力强，很擅长跟玩家沟通，平时也帮其他组的同事挡了不少投诉。 大家虽说私下不算感情好，连朋友都算不上，点个头的交情，但遇见事了，都愿意帮一把。 同事一个劲的说起这事，柏小玖很清楚她不是在推脱责任，而是婉转的告诉她，这件事她们已经尽全力帮忙，问题不是出在她们这里。 “没事儿。我已经很感激你们了。一会儿麻烦你把玩家的电话号码发给我。我在跟他沟通一下吧。” “可我们已经记录了投诉，这个实在是……” 话还没说完，柏小玖摆摆手，示意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们这是走正常流程，完全没问题的。没事的，真没事。” “游戏工程师一般来说三到五个工作日处理问题，你周一上报的问题，为什么周五还没处理？不就是在针对你吗？” 郑青这提着音量吼出来的话让柏小玖无语的摇摇头，女同事将烟头摁灭，“我抽完了，先回去了。一会儿把玩家的电话号码给你。” “嗯，我知道啦。谢了。”柏小玖等她背影彻底消失，抬手搂住郑青，“要说你多少遍，不喜欢一个人也别人尽皆知啊。” “我恨不得拿着喇叭全世界嚎呢。这阳晴公报私仇，不要脸！一点本事都没，就知道欺负我们一线客服！工作都做不好还做什么游戏工程师？她有脸吗？要不是你家里出事，这职位轮得到她吗？” 郑青越说越气愤，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丢，抬脚狠狠一踩，仿佛这个烟头是阳晴。 不断用脚尖踩着这个烟头，嘴里还在说：“她现在是什么意思？打算你的问题都不处理了？她这是想逼走你？！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柏小玖无奈的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等她看过来，俯身拍了拍她的小腿。 在她无措抬腿的时候，捡起烟头，转身丢在烟灰缸里，云淡风轻的一笑，“你也知道她是游戏工程师，处理玩家问题是她的职责。五天时间，我上报的问题她都没处理。如果是个很复杂，需要层层上报的问题，那这算是我的错。可现在这是个一天之内就能处理的问题，错，应该在谁那里？” 郑青一来就听同事说了柏小玖挨了投诉，瞬间就血冲大脑，整个人怒火中烧。 压根没有什么脑子和精神去认真思考这件事，恨不得能揍阳晴两拳。 这会儿听到柏小玖的分析，郑青的理智一点点回来了，露出了微笑，“对啊。这事儿压根与你无关，你的投诉根本不会成立。本来就是游戏工程师的问题！” “所以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先跟玩家聊聊再看。下周我们白班的时候，我再问问阳晴。事情发生了，都可以处理。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么愤怒，只要静下心来，都可以处理。” 柏小玖本来声音就好听，这么慢条斯理的跟人耐心解释，听着更悦耳，郑青连连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下次不再这么不过脑子。先思考一下，再说其他。” “所以下次别在不熟的同事面前说这儿说那儿。阳晴是才上来的游戏工程师，咱们只是一线。你说，她们会站在哪一边？” 郑青烦躁的翻了个白眼，摸出烟盒又点上一支烟，嘴里含糊嘟囔，“所以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几句话而已，天天传来传去，传的乱七八糟。” “行啦。我一个当事人都没气成你这样。呐，好消息，我爸彻底出院啦。我妈恢复的差不多了。改天到我家蹭顿饭，尝尝我妈的手艺。” “去！必须去，我去看她那天，她都跟我说了，我最爱吃的水煮牛肉，她很擅长。” ------------ 第224章 质问和激怒 “这件事我已经跟你们其他客服说过了，我不想多说，问题你还没给我处理，我不想继续听了。” “曾先生，我是想来给您详细解释。关于处理问题的游戏工程师，正在交接工作中。处理您问题速度慢了一些，的确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但请您相信，这不是我们的意愿。” “不管你怎么说，我等了一周，问题无法处理，就是你们的问题！我不管问题出在哪里！” 柏小玖无声的轻吸一口气，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曾先生，这件事，的确是突发事件。真的不在可操控范围内。我不是来求您的理解，而是求得您的原谅。” 软糯的话，甚至还透着嗲，终于让那边稍微软了些语气，“那什么，我也，不是很生气，就是等太久了。” “这也是我的失误，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您一声，让您久等了。您能原谅我，真的太感谢您。” “你，不是来叫我撤销投诉的？” “不是，我就是很真诚的来给您致歉。您投诉我，是您的权利。我只是来道个歉。那就不打扰您了。” “那个，我……唉，那……好吧。” “抱歉这么晚还要打扰您，谢谢您的理解，祝您周末愉快。再见。” 柏小玖挂了电话，频频回头的郑青一看她放下耳机，连忙起身走过来，“怎么样？玩家会不会把投诉撤销？” “你傻了吗？”柏小玖抬头看着她，露出笑意来，扬起手里的烟盒，“抽一支？” “嗯嗯，反正不忙，走吧。”郑青连忙挽住柏小玖的胳膊，还在一脸关切的询问，“投诉如何了？” “不着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柏小玖将烟盒踹到裤兜里，姿态悠闲的朝吸烟区走。 郑青心里着急死了，一看她还这样，又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按捺住，“行行，你说了算。” 两个人走到吸烟区，柏小玖帮郑青点了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才轻声说：“我没指望玩家撤销投诉。” “啊？你说了这么久，聊了这么多，结果不是为了叫他撤销投诉？为什么？”郑青夹着烟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呆了。 “央央。你还记得公司的流程吧？” 郑青微微一怔，凝眉仔细思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公司流程不少，你说啥？” 柏小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关于投诉。” 郑青又凝眉仔细思考，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的看向她，“玩家一旦投诉，被记录，会当即发送邮件，给游戏经理及质控形成优先处理级别。所以你打电话也没用，这个投诉已经被上报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郁闷，眉头皱的更厉害，“所以就算你让玩家撤销投诉，也已经走了一遍流程。” 柏小玖轻笑一声，将烟凑到嘴边吸一口，缓缓吐出，“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投诉不成立，然后邮件回复，这样才更好看。” “我明白了。玩家的态度决定了这个投诉的后续。”郑青突然振奋起来，可是说到这里，又开始皱眉头，“可是你怎么保证投诉不成立。” “这个投诉基础是什么？”柏小玖笑着转头看郑青，“错在我身上吗？” “可阳晴是游戏工程师……我们只是一线，质控部那边。”郑青说到这里，扭头看柏小玖的表情，没看出几分沉重来，心里松了松，“你心里有数了？” “嗯，一会儿抽完烟我给阳晴打个电话。你先回去吧。”柏小玖一派轻松的应了一声，扭头看郑青还有些忐忑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安抚的笑容，“我不会有事的。” “你本来就请了半个月假，如果再加上这个投诉，很有可能你会拿不到年终奖。”郑青深吸一口气，有些严肃的看着柏小玖，“我不想你因为这个恶心的人失去原本该得的。” “真的没事。你啊，顾着你自己吧。天天替我担心这个，担忧那个。傻乎乎的。”柏小玖笑着摸了摸郑青的脑袋。 “你才傻！”郑青差点跳起脚来说，噘着嘴瞪着她，又笑着戳她肩膀，“我关心你还不好吗？”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很感动，也很满足。有时候在公司真的没办法交朋友，可你是唯一一个例外，让我觉得可以无话不说。让我觉得同事也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彼此信任。” “等等等，你闭嘴！别，别跟我说这些，突如其来的煽情，你说的我都快哭了。”郑青眼眶都有些红了，被柏小玖说的后退一步，捂着嘴蒲扇着眼睛。 “你这不会真的要哭了吧？你是真的傻啊。” 柏小玖的话让郑青举手作势要打她，又松开手笑开了，“你才傻。哼。” “行了，你抽完烟回工位，我跟阳晴说几句。” 郑青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朝她歪了歪头，“你跟她不会吵起来吧？我不想事情更糟糕。小九，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偶像，打不倒的那种。我不想看你输，也不想看你难受。” 柏小玖学着郑青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捂着嘴蒲扇着眼睛，含含糊糊的说：“你别这么说，说的我快哭了。” 这模仿让郑青又气又笑，冲上来拍打她，被躲开后，双手叉腰站在原地，故作生气的瞪着她，“你别太过分了啊。我是真的不想看你被人这么打压。”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柏小玖朝她灿烂一笑，手一摆，“你烟都抽完了，请回工位去吧。” 郑青抿嘴一笑，点了点头，“知道啦，组长大人！” 等郑青离开，柏小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拿出手机歪了歪头，才拨通了阳晴的号码。 电话刚刚接通，柏小玖还没来得及说话，阳晴略显高兴的声音响起，“小九？柏小玖找我？怎么，游戏不熟？” “我记得游戏工程师处理玩家补偿问题，最基本三到五个工作日对吧？” 柏小玖的话让阳晴那边沉默片刻，语气不好的回答：“是。怎么，你还要监管我的工作不成？” “周一，曾先生来电话，要求处理一个补偿问题。周一，今天是周六了。请问，游戏工程师，是什么导致这个问题没有处理？” “还是来质疑我的工作？我的工作什么时候处理是我的事，我为什么要跟你汇报？要跟你解释？”阳晴的语气十分不善，很快就笑着问：“哟，你这是被投诉了吧？” “行，你不打算解释，也别解释了。也不需要跟我解释。到时候跟质控部和总监室解释吧。”柏小玖心平气和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还没有一分钟，铃声响了起来，柏小玖一看是阳晴，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掉没一会儿，阳晴再次拨打，柏小玖慢悠悠朝工作区域走去，又选择了挂断。 连续挂断五次，阳晴发了短信，“你给我接电话！别逼我打热线找你！” 柏小玖抿嘴笑着，将手机直接选择了关机，走到郑青面前，敲了敲桌子，“如果阳晴拨打热线来找我，别说叫她打我私人电话，直接给我转接过来。” 郑青有些懵，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示意知道。 柏小玖坐下打开电话系统，往椅背上一靠，等了没一会儿，另一个组员在公司联系工具上询问：“组长，阳晴要求找你，我建议她拨打私人电话，她很气愤的说必须叫你接电话。” “马上接过来吧。”柏小玖拿起自己的电话耳机，等电话转接过来，刚说出“您好”两个字。 阳晴在那边嘶吼，“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跟总监室解释？故意打电话来恶心我是吧？故意让我心情不好是吧？你被投诉是你活该，跟我完全没关系！我该做的都做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被投诉，是因为玩家的问题，原本应该在三到五个工作日内处理。可是没有被处理，引发了玩家的不满。问题我及时上报了，没有在规定时效内处理，是我的问题吗？我已经上报了，该处理问题的人是你啊。” 柏小玖语气很快，却很平和，停顿片刻，语气加重，略带着不屑的笑着说：“那么游戏工程师，您不处理我的问题，是因为看我不爽吗？” “是！”阳晴不假思索的回答之后，很快回过神来，大声说：“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是这种人。我是按照正常流程处理问题的！” “嗯。现在公司改了正常流程？简单的补偿问题需要至少两三周处理时间？” 阳晴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你不是我的上司，我不该跟你解释，但你现在质疑我的工作，我很直白告诉你。我根本没看见你发送的处理邮件，我压根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位玩家。” “嗯。我明白了。我现在还在工作，按照公司规定，不能占用公司热线进行内部交流，我先挂了。再见。” 柏小玖直接挂断电话，双手交迭拖着下巴思考阳晴的话。 她当时不但有电话记录，还发送了邮件给阳晴，并且电话系统还有个发送游戏工程师的快捷键，她很肯定自己是按了的，阳晴绝对可以看见。 柏小玖想到这里，想着阳晴肯定的口吻，马上直起身来，翻开邮箱，里面已发送邮件，的确有那一封，又皱起眉头来。 如果她工作没有出错，的确把这些该发送的信息都发送了，阳晴怎么敢这么笃定的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玩家的问题？ ------------ 第225章 独一份 柏小玖昨晚仔细研究了，她确信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问题，步骤也全部正确，该做的全都做了。 她大概十几天没来上班，这期间活动的变动都熟悉了，流程没有任何更改，所有能想到，该注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那阳晴为什么这么笃定不是她的问题？但为什么柏小玖提到去跟总裁室解释，她会那么恼羞成怒？ 柏小玖昨晚的确是故意惹她生气，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阳晴到底有恃无恐什么？ 这手段毫无意义啊，甚至可以说有些低端，她到底想做什么？又能对柏小玖做什么？ “想什么这么入神？快点喝，一会儿粥凉了。” 柏小玖回过神，扭头朝抽着烟陪她吃早餐的戚景臣露出微笑，将手里的粥递到他面前，往他脸颊一贴，“都快入夏了。不会凉这么快。” 粥被装在杯子里密封，的确没有那么容易凉，贴在戚景臣脸颊上时，是正好入口的温度。 戚景臣伸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感觉不到凉意，才露出笑来。 这已经是六月底，怎么可能还会冷，戚景臣的心情颇有一种妈妈永远觉得你冷的感觉。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担心柏小玖太热太冷，仿佛没了他，她就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再说了，凉了，用你的心焐热嘛。”跟着蹭早餐的郑青坐在旁边吃的欢快，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打趣一句，被戚景臣瞪了一眼，老实低头继续吃。 “就算不会凉这么快，你吃东西也要专心点。想东想西的吃，容易消化不良。” 戚景臣说到这里，一看柏小玖抬头白了他一眼，连忙举起双手，委屈巴巴轻声反驳，“这话是你妈说的。” “她自己都喜欢吃饭的时候想东想西，还说我呢。”柏小玖嘟囔一句，皱起眉头，“我一会儿要晚点走。交完班多待一会儿。” 这话不是对戚景臣说的，是转头朝郑青说的。 郑青没听到戚景臣的回应，下意识抬头一看，发觉柏小玖看着自己，有些呆滞的反手指着自己，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你干嘛不回家？” “心里有些怕。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我打算等质控部来上班，跟她们确认一下这个投诉电话，再回家休息。” 柏小玖说完，郑青差点把粥喷出来，无奈的瞅了眼戚景臣，“你媳妇儿不打算跟你回家了，你也不管管？” 戚景臣笑起来，看柏小玖还没反应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忘记了，今天周日。没人来上班。” 柏小玖听到这个露出绝望的表情，一拍额头，“我忘记了。” 郑青把最后一口粥吸到嘴里，嘟囔一句，“也就你家这位精神好，周日啊。还来专门送早餐，你看看我家那位，肯来吗？” 柏小玖被她这话给治愈了，将手里的包子递到她面前，“呐，呐，可怜人，多吃一份。我去交班了。” “赶紧去吧。交完回家睡觉，困。”郑青毫不客气，顶着戚景臣的白眼接过包子，还瞪了他一眼，拿出包子一口咬掉一半，得意的朝他晃脑袋。 柏小玖刚准备走，看见她这个幼稚的举动，重重拍了下她的脑袋，等她捂脑袋才面无表情说：“这是我男人，你也敢欺负？他还给你带早餐呢，就这么报答好心人的？” 郑青嘟嘴不敢吭声了，戚景臣一脸得意的朝她晃了晃脑袋，做了个鬼脸，看着也特别幼稚。 “我去交班。瞬间叫下个组的组长帮忙看着点。” “周一的白班是一组，你叫一组组长帮忙吧。投诉电话一般都是优先处理，周一肯定出结果。” 柏小玖停在原地低头思索一会儿，重重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也行，我叫一组的组长帮忙盯着吧。” 等柏小玖走出吸烟区，戚景臣将椅子一转，坐下来，双手搭在椅背上，抖了抖手里的烟灰，斜睨郑青，“什么投诉电话？怎么了？” 郑青原本懒得回答，一想到他送了早餐，又一脸关切，决定耐心从头说起。 戚景臣不太了解客服的制度，郑青还得把前因后果从头到尾说一遍。 为了不耽误时间，说话速度极快，最后总结，“说白了，就是这个阳晴在针对小九。明明很容易处理的事，为什么要拖一周？” “也就是说，因为她处理时间过慢，导致玩家也不满了？其实这个玩家的不满根本是针对了处理问题速度过慢。” 郑青看戚景臣边说边思索着什么，微微探头，“喂，想什么呢？” “你们客服部知道吗？研发这边比你们还紧张玩家。玩家的各种数据，一直都是重中之重。” 郑青有些恍然的点头，又眨眨眼，“这个。大概人人都知道吧？玩家就是我们的客户啊。冤大头啊。没有玩家哪里来的效益，怎么赚钱？” “这个阳晴针对我媳妇儿，还顺便得罪玩家。你们不能直接往上报吗？这属于渎职啊。” “你想太多了。她可以找的借口太多了。严格来说，我们上报的问题都是游戏工程师在处理。跟游戏工程师搞好关系好处多啊。例如玩家的问题要求三到五个工作日处理。但谁都希望自己的问题尽快处理吧？” 郑青说到这里，将烟抽出来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才继续说道：“你想想，正常人，得知三到五个工作日处理，谁不想自己是那个三个工作日就处理的那个？谁想拖到最后？玩游戏一旦出问题，需要处理之后才可以玩。我们说是三到五个工作日，一般都要求尽快在一到三天内处理。” 戚景臣很认真的听着，发觉烟自己燃了一小节，抖了抖烟灰，点头，“对，你说得对。” “所以，小九跟阳晴不对付。就算这个投诉电话可以解决，那以后呢？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小九。她是一线客服，无权无势，以前还有个宋薇莉可以给她靠着，现在呢？” 郑青说到这里有些愤愤不平，深吸一口烟，狠狠吐出来，“以后更恼火！”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阳晴不再是你们的游戏工程师，小九工作就没什么阻碍了？” 郑青瞅了眼戚景臣，很遗憾的长叹一声，“你家媳妇儿是真的有工作能力，可惜没啥上进心。这回的两个职位，就她的能力，随便一个都能拿到。可惜，阿姨叔叔双双住院。人算不如天算啊……” 戚景臣站起身，将烟头摁灭，轻嗤一声，“还有我在呢。这件事小九肯算了，我也不肯。必须解决了。” 郑青微微抬头看他，“你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电话吗？知道姓名、账号和出的问题吗？把资料给我。” 郑青不知道戚景臣打算怎么做，但看他一副要替媳妇儿出气的模样，连忙起身，“有有有，我来。我电话系统里有，我去给你抄一份。” 走到一半，她又转身看戚景臣，轻声问：“你不是打算打电话给玩家交流吧？” “不，我不打电话。我有其他用。你给我就行。我知道怎么处理，不会让我媳妇儿为难。”戚景臣说到这里，露出神秘的微笑，“也别告诉我媳妇儿这件事。” 郑青了然的一笑，举手比了个“OK”的手势，“明白，惊喜！” 柏小玖交完班出来，收拾好东西跟郑青一起走出来，其他同事成群结伴跟着一起出来，一眼看见站在电梯旁的戚景臣，纷纷打趣。 “哟，一刻都无法分离啊？今天可是周日哦。” “小九，你家帅哥是来送早餐的吧？一日三餐，餐餐不落啊。” “我也想要这样又帅又体贴的男朋友啊。戚景臣，你还有兄弟吗？” 戚景臣原本还会烦躁于这些打趣，在研发部上班一段时间，又被秦寒雪带过一段时间，不少事情懂了许多。 伸手牵住柏小玖，紧紧的牵着，一起走进电梯，不等她回答，笑着回应，“我的兄弟就不用想了，不是结婚生子，就是比你们小太多。我媳妇儿这福分，独我这一份。” 郑青听到这话，跟着起哄起来，“唉唉，要点脸啊。” 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柏小玖拍了拍郑青的胳膊，“喂，不准欺负我男人啊。我男人的确是天上天下独一份。我骄傲。” 电梯里的同事都笑起来，跟着打趣几句。 大家和乐融融的随意就柏小玖和戚景臣聊了几句，等电梯门打开，纷纷告别离开。 郑青跟在柏小玖身边，有些感慨，“看着热热闹闹，没几个真心朋友。” 柏小玖左右瞅了瞅，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小声点！有我还不够呢？” 郑青爽朗的笑起来，“是是是，我错了。有你足够了。” “咳咳。”戚景臣听到两个人说这话题，顿时不满的轻咳一声。 郑青一听就反应过来，把柏小玖往戚景臣那边一推，“今儿不顺路，我就不打扰两位啦。” 柏小玖等她快步离开，挽住戚景臣，捏了捏他的胳膊，“你总威胁她干嘛。” “谁叫她总是霸占我媳妇儿，活该。”戚景臣伸手握住她的手，“中午想吃什么？等你睡醒，我来做菜？” “那谁去买菜？我要直接回家睡觉哦。” “我？” “啊，你真是天上天下独一份的好老公。我怎么这么幸福呢？” “好好，为了这独一份，我也给你做一桌满汉全席！” ------------ 第226章 投诉成立 “起床，起床，起床，起床！”柏小玖掀开毯子，拽着戚景臣的手一个劲往上拉。 戚景臣看着不胖，有些精瘦，可个子高，又是个男孩子，肯定不轻，半睁半闭的眼睛颤抖着。 “还不起床啊？早餐好了啊。辣味牛肉包子和粥，你们两人呢？” 柏君国的声音在客厅，扬起来的声音直接穿透房门，让戚景臣睁开眼，带着鼻音的声音迷迷蒙蒙，“几点了？” “六点半，你不是说今早起来洗澡？”柏小玖见他彻底醒来，扑到他身上，双手一阵乱挠，“起来啊。头发都油了。”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颜值好看，就算是头发油腻腻的，也叫人看着赏心悦目。 柏小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搂住他的脖子，俯身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我没洗漱哦。” 这话让戚景臣笑起来了，伸手把她抱住，往下一压，在她脸颊一阵乱蹭，又在嘴角轻咬一口，“我也没洗漱哦。” 两个人在房间里玩闹，柏君国站在门口轻声敲门，“起床了吗？我要去医院了，给你妈送早餐，你们赶紧起来，别迟到了。” “知道啦。我醒了。马上起来。”柏小玖推了推戚景臣，轻声提醒，“老爸大清早去买的早餐，赶紧起来吃了。你到底洗不洗澡？都要七点啦！” “洗洗洗。我起床。”戚景臣顺着她的力量翻身起来，捞过自己的衣服，顺手将柏小玖的衣服递给她，“我去冲个澡，很快。” “嗯，等你洗完，我在洗漱吧。”说着话，柏小玖翻身往床一仰倒。 戚景臣知道她这是打算再赖一会儿，笑着给她扯了扯毯子，“好，洗完叫你。” 等戚景臣洗完出来，柏小玖已经穿好衣服，吃了一半早餐，“你不洗漱就吃？” “吃完再洗漱不是更方便嘛。”柏小玖笑嘻嘻把手里的小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快来，我爸在小区门口买的。这家的辣味牛肉包子真的是天下第一，平时我妈在家，我们在家里绝对吃不到。” 戚景臣无奈的一笑，单手歪头擦拭着头发，一只手摸了两下她细软的头发，“马上，我换身衣服就来。吃完饭记得洗漱。” “你以为我懒啊。我要出门见人的啊。当然要洗漱。”柏小玖嘴里嘟囔着，却依然拿过碗，打开紧闭的锅，替他舀了一碗粥。 戚景臣搞好一切坐下来，粥还在冒着热气，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眼睛亮了，“这包子味道真不错。” “是吧。我爸今天不买，我都快忘记这家了。这家要很早去买呢，差不多这个点就卖完了。平时我想吃，我妈就会一本正经说，吃什么吃？想吃什么包子，我给你做！” 戚景臣听她说的兴致高涨，把包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有些好奇的思索一下，“说起来，我在你家待了快一年。你妈好像没做过包子啊。” “那是因为我妈生气了，之前被我嘲笑。我说她做的包子比外面卖的还黑心。” 戚景臣瞅了她一眼，闷笑一声，“为什么？这回你妈没被你气的离家出走？” “我说的实话啊。她做的包子，我咬一口都看不到肉。跟馒头有区别吗？” 柏小玖说着话还夸张的翻了个白眼，这可爱的表情瞬间逗笑了戚景臣，哈哈大笑起来，差点被噎住。 “剩下的都给你吃了。”捶了捶胸口，缓过气来的戚景臣把包子又往柏小玖面前推了推，端起粥喝了起来，“你上个夜班说的那个什么投诉？如何了？” 柏小玖原本心情很好，被戚景臣这么一提醒，心情瞬间低落下去，“有点悬。我本来叫一组的组长帮我看着点。她刚给我发短信说，还没结果。” “什么意思？” “我估计质控部是故意的。今天我去上班就可以看见结果了。”柏小玖说到这里，胃口都没了，把手里刚拿起的包子放下，烦躁的端起粥抿了一口，“喝完粥，我去洗漱了。” 戚景臣懊恼的抿了下嘴，他也没想到这话题让她这么烦躁，“没事的。这事儿也不怪你。” 柏小玖还不知道郑青详细跟他说过这件事，只是下班途中跟他大概提了一下，知道他心里很在乎她，怕说起这事，惹得他脾气爆炸。 这会儿听他安抚，朝他努力挤出微笑来，“嗯。会没事的。本来就不怪我。” 可心里十分憋闷，按道理投诉处理完了，电话系统会有记录，她专门问了一组的组长，说没在电话系统查到后续。 这就奇怪了，阳晴到底想搞什么？她还能把她玩的直接离职不成？ “我去洗漱，你吃吧。七点必须准时出门啊。不然我要迟到的。” “知道了，去吧。”戚景臣等柏小玖去洗漱，想起周一参加会议提起的建议，深吸一口气，又放松了下来。 柏小玖到公司的时候，时间刚好，打卡的时候刚好遇见正在打卡的郑青，“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平时也这么早啊。只是你沉溺温柔乡，一点不在乎我了。”郑青故作可怜的朝她做出哭泣的模样。 柏小玖按好指纹印，笑着揽住她，脸上带着笑，嘴里却咬着牙挤出话来，“我估计我悬了啊，宝贝。” “一组的人都说差不多投诉电话的后续，我也觉得有点悬了。阳晴到底想干什么？” 柏小玖一听郑青这音量，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左右看了看，“小声点啊。” “下周星级评定就要出来了，这周差不多要开始评定了，她是不是打这个主意？她也是神游大地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在乎一下集体荣誉感。” “算了，再看看吧。”柏小玖之前原本打算找副总监反馈这件事，可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妥，仅凭电话录音，似乎指责阳晴因私废公，有点难。 郑青还想说两句，想起戚景臣之前说的话，眼睛转了转，老实的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 交完班出来，柏小玖正好看见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许雪曼，两个人对视一眼。 许雪曼突然很愉快的笑起来，朝她招招手，“正好，耽误你两分钟。” “好，你们先去上机，热线全都打开。我很快回来。”柏小玖给组员交代了几句，朝许雪曼走去，还没站定，露出礼貌的笑，“有事？” “关于你上个班次的投诉，已经成立了。按照规定，你还需要给玩家打个电话道歉。当然玩家很好说话，我们回复处理结果的时候，玩家态度还是很平和的。” 柏小玖咬了咬下嘴唇里的肉，努力隐忍内心的暴躁，嘴无声慢慢吸了一口气，缓缓一点点吐出，才继续维持微笑，“我不明白，这件事我上报的很及时，是游戏工程师没有及时处理，为什么投诉可以成立？” “这件事，整个总监室都知道啊。阳晴之前发了邮件上报，何旭走之后，留下的工作不少。她的工作量很大，怕会出现纰漏，要求一线客服，凡是玩家需要紧急处理的问题都要单独多发一次邮件催促。” “发邮件？催促？”柏小玖站在原地笑了起来，后退一步歪头看她，“那她有邮件或者口头通知我们吗？” “据我所知，阳晴在你们的工作群里通知过好几次。没人跟你说吗？” “工作群？每天那么多信息，通知早就被刷掉了。改变工作流程的通知不都需要邮件通知吗？” 许雪曼流露出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你一个一线客服，为什么总是质疑游戏工程师的工作？你自己工作出错，还打算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我是在推脱错误吗？我是在如实表达这件事。投诉的问题出在哪里？玩家需要有人解决他的问题，而阳晴作为游戏工程师没有处理这个问题，足足一周，这个问题也是走正常流程上报的。她没有处理！导致玩家发火！”、 许雪曼极度不耐烦的双手环胸，“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说没说过，这件事我们总监室都知道，阳晴早就汇报过，她的工作量巨大。玩家的问题要处理，你要单独发邮件啊！” “你说玩家需要紧急处理的问题都需要单独发邮件。这么一句话，谁会觉得玩家的普通问题都需要发邮件？” “你也说了，玩家的问题没有得到处理，导致投诉，那么这个问题算不算紧急？是谁的错？就是你的错！”许雪曼从一线客服做起，一直走到质控部的经理，口才能力也不差。 柏小玖也看出来了，自己算是小瞧了许雪曼，过去有宋薇莉压她一头，她才会失去冷静，可以让她们依然辩驳她。 但现在柏小玖孤家寡人，也没人撑腰，许雪曼可以随意指鹿为马。 “我们从阳晴的需求说起，她说紧急处理问题都需要单独发邮件，对吧？” 许雪曼有些得意的斜睨着柏小玖，刚才看她直接哽住，心里舒坦极了，这会儿听她还要继续辩解下去，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的随意一点头，“对，所以呢？” “我们神游大地因为研发部就在隔壁，很多细则都有规矩，例如，需要紧急处理的问题都有哪些。至少我那位玩家并不在列，他只是一个很简单，很容易处理的问题。过去何旭只需要一天，甚至最快半天就能处理。” 许雪曼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静默的看着柏小玖一会儿，才左唇角一勾起，“我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告诉你，你的投诉成立了，按照我们质控部的规矩，你必须打电话亲自告诉玩家，公司对于你的处罚，还要道歉！” ------------ 第227章 帮你 柏小玖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看着许雪曼，渐渐僵了身体，却又放松了紧握的拳头，头一点点垂下去，讥讽的轻笑一声，应了，“好。” 许雪曼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又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按道理应该是一线质控来通知你，我亲自来告诉你，你该觉得自己荣幸。好好跟玩家沟通吧。” “我会的。”柏小玖放松身体，露出微笑，看着毫不在乎，“还有事吗？我该去工作了。” 许雪曼心满意足的深吸一口气，笑的更灿烂了，“道歉的态度诚恳一些。不管怎么说，玩家的态度就很好，如果不是玩家态度好，你的投诉不至于解决的这么轻松。你的处理也只是降星道歉而已。至少你没被邮件全公司通报批评对吧？” “是啊。多谢你们质控部的体谅。你说的很对，每个玩家的问题都很重要。我以后会牢牢记住，每个玩家的问题都需要紧急处理。” 许雪曼无所谓的轻笑一声，“你要是这么认为也行。不过我奉劝你，好好工作。现在公司初步改制，等稳定之后，我们将淘汰一批星级很低的职员。什么表现都要参考。游戏工程师的意见也很重要。” 说到这里，许雪曼故意朝工作区域，阳晴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又轻飘飘的回头看柏小玖，“你这么聪明，应该懂的吧？” “我懂，你家的狗特别会咬人。我不想被狗咬，也不想回咬狗。就这样吧。”柏小玖笑着点头。 许雪曼的表情没变，继续维持着微笑，凑近柏小玖扬起眉梢，“总比有些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好。汪汪叫，没人要。好好道歉啊。嗯？” 柏小玖一看许雪曼伸出手，往后退了两步，勾了勾嘴角，不屑笑了一声，“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顺口溜不错。我会跟玩家达成共识的。” 说完不等许雪曼的回应，朝她随意摆摆手，转身就走。 许雪曼站在原地，目送着柏小玖走进工作区域，直到看不见身影才愉快的笑了起来，微微歪头，“宋薇莉都不是我对手，你算什么？” 柏小玖刚走回工位坐下，打开电脑，郑青左右看了看，关了电脑，轻手轻脚走过来，蹲下来，往柏小玖桌面一搁下巴，轻声问：“她找你什么事？” “她找我从来没好事。”柏小玖把桌面随意整理一下，扭头一看，郑青这角度看上去就像是脑袋直接放在桌上，又可爱又好笑，忍不住拍了拍，“投诉成立了，叫我给玩家道歉。” “凭什么啊！”郑青音量有些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连忙自己捂了捂嘴，露出无辜的眼神盯着柏小玖。 柏小玖笑的低头摇了摇头，“至于嘛。又不是叫你低头道歉。” “叫你低头就是打了我的脸，你可是我组长。” 郑青的话让柏小玖看着电脑怔然一会儿，又笑着看她，“人无完人，没有人可以真正完美，包括做事。公司的事来来往往的，不存在什么打不打脸。只有能不能忍受罢了。” “你能忍受？这件事明显是阳晴的错误啊。”郑青有些气愤的说着话，扭过头去看阳晴那个工位，此刻应该在开会，位置空着，“她还坐的离你不远，这看着多糟心啊。” “好好工作去吧。别让她们抓到更多把柄。公司最近又要有动作。”柏小玖将电脑屏幕上的文件整理一番，突然想到许雪曼说的话，转头看郑青，“阳晴有告诉你们以后玩家的紧急问题要单独发邮件吗？” “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许雪曼说阳晴通知了你们，因为工作交接，导致工作量巨大，所以近期她工作很忙。为了不耽误玩家的时间，凡是需要紧急处理的问题都要单独给她发邮件。” 郑青凝神想半天，才肯定的摇头，“没有，没有收到这样的通知，也没有这个邮件。我不知道这件事。” “交接班也没人说这件事吗？” 郑青继续摇头，“你看过你没来期间的交接报告啊。这种事，交接班都应该说的啊。” “所以你们也不清楚？”柏小玖有些想不通的皱眉，“没道理，如果她只通知了上面，没通知我们，这件事依然会被戳破啊。” “不会她通知了其他组，却没有通知我们组吧？就为了把你弄下去。” 柏小玖微微张嘴看着郑青，眨了眨眼，“她不会这么低端吧？这种事基本上经不住查啊。如果她真的这么做，那是她工作失职啊。搞这么复杂就为了让我得到个投诉？有意思吗？” “谁知道呢。那之前你还觉得你跟她没什么瓜葛，现在不也闹成这样吗？” 柏小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算了，我先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吧。” “可这件事就这样了？你这个投诉成立了，你的五星可就没了，整整三个月呢？！” “算了。就算真是你说的，阳晴用了这种手段，单独漏掉我们组通知这些，就为了抓我的把柄。其他人已经表明了立场，站在她那边，我还可以做什么？” 这话让郑青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起来，怔怔看着柏小玖，“原本这该是你的职位。那些人跟我聊天，口口声声说更服你。结果阳晴一上去，全都站在她山头了？” “记住一句话，不止是职场，人与人之间都是，人走茶凉。我们是朋友，信得过彼此，所以还能温一温茶。可是其他人呢？跟我们熟悉吗？可以利用或者信赖我们吗？不能！央央，没有什么不甘愿，该谁的。” 郑青沉沉叹息一声，抬头看着柏小玖，很认真询问：“为什么不干脆跟着薇姐走？” “因为不想离乡背井给人当马前卒。”柏小玖朝她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看薇姐看着对我很好，站在我身后，可其实我们连熟悉都算不上。她只是需要我的工作能力，我是可以被取代的那一个。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 “咱们公司除了上班，这里还需要上课吗？在这里谈心？” 柏小玖和郑青两个人说的专心，完全没听到脚步声，听到李哲的声音，齐齐扭头看过去。 景伞公司平时会多，每个人都有专用笔记本，此刻李哲胸前抱着笔记本，配着那张清冷的脸，冷清的声音，颇有一种在校园里邂逅了学霸的恍然感。 李哲也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看这氛围这表情，总觉得两个人看着有点严肃，于是小小打趣一番，但好像适得其反了？ “怎么了？我哪儿不对劲？”等不到两个人的回应，只看见她们的视线上下扫了一圈，李哲不自在的自己低头看了看，衣裤鞋都没问题。 “突然觉得你站在这里，我好像是在大学图书馆。这感觉，就觉得你真帅。”郑青站起身，朝李哲狠狠点头，摆摆手，回了工位。 李哲被这夸赞说的有点懵，低头又扫了自己一眼，看向柏小玖，扬起眉梢，仿佛无声的询问。 柏小玖捂嘴笑了一声，朝他猛地点头，“是真的帅。” “呵。别跟我提帅不帅了，跟我走一趟吧。”李哲无奈的摇摇头，将笔记本随手一拿，曲指在她桌面敲了敲。 “你这样就跟我犯法了似的，要把我抓哪里去？”柏小玖刚坐下，还没开始工作，又来个要跟着走的，快有些心虚了。 “我刚出来，遇见许雪曼了。她跟我说你的投诉成立了，还说你请假半个月，再来上班，工作态度不够积极，有些消极怠工。下个季度很有可能星级有些低。” “我知道请假也会算在KPI考核里，但我爸妈都住院了，我不可能我为了工作不管爸妈。至于工作态度，就算我不请假，她也觉得我的工作态度有问题。” 李哲看柏小玖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看着情绪不佳，长吁一口气，“我是叫你跟我一起，去跟许雪曼算账。” 柏小玖抬头看着李哲，觉得自己幻听了，微微张嘴凝眉，“什么？” 李哲看着她这个表情，手指忍不住动了动，那双漂亮的眼睛这么盯着人，总让人心痒，手也痒，想捏了捏她光滑又白皙的脸颊。 那张娃娃脸，每次一脸懵的看人，总觉得脸颊鼓起小小一块肉，可爱的叫嚣着，“来捏我啊。” 李哲喉头动了动，扯了下裤管，慢慢蹲下来，学着郑青刚才的样子，轻声说：“我竞聘游戏经理的时候，满心以为我的搭档应该是你。可没想到你家出事，阳晴上来了。” 柏小玖更懵了，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这边，往他面前微微凑了凑，“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她不熟悉游戏，又很任性妄为。简单来说，还眦睚必报，心眼太小。真的不太适合做游戏工程师。或者，我一直觉得她就不适合当客服，心理太过变态了。” 这话让柏小玖忍不住笑起来，心情莫名的飞扬，捂住嘴朝他猛点头，示意你继续说。 “从我们一接手，我就在关注她的工作。你知道，她就坐在我旁边，大家工位离得不远。有时候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 “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柏小玖到现在还没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她为了让你接受教训，了解到她的厉害，故意漏掉你上报的玩家。所以现在，我们去找许雪曼聊聊。” 柏小玖呆呆看着李哲，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内心涌起一阵阵的感动，“为什么叫我去？” “我想你更想看着她当场落败的模样？” ------------ 第228章 出气 “当场落败？”柏小玖很快从感动中反应过来，有些迟疑的询问，“你是说你早就发觉阳晴有工作失误？” 李哲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柏小玖反应这么快。 但他很快坦然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对，我早就发觉，但造成了工作失误去算账和当场指正，你觉得哪个错误更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柏小玖其实不在意他的处理方式，反正大家最终目的一致。 哪怕严格来说，李哲是拿她在当饵。 “为什么不想要阳晴做你搭档？”柏小玖说到这里，举起手指晃了晃，示意别说话，“就算她真的眦睚必报，可她做游戏工程师，对你这个游戏经理影响并不大。” 李哲慢慢站起身，微微低头看着柏小玖，露出个清清浅浅的笑，“看一个人不顺眼，不需要太多理由。去吗？” 柏小玖跟着起身，朝他扬起笑脸，“去啊！” 两个人刚准备往许雪曼办公室走，阳晴拿着笔记本慢悠悠走过来，来回看了他们一眼，“两位这是？谈心去呐？” 谈心两个字让柏小玖下意识看了眼李哲，刚他也这么打趣，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明显，不需要说出来，李哲都能看懂。 满脸写着，你们这不是默契十足嘛。 李哲无奈摸摸鼻子，扭头朝阳晴一笑，“对。” “哦。”阳晴短短一个哦，却抑扬顿挫，阴阳怪气的感觉，“你们慢聊。” 柏小玖压根不想看见她的嘴脸，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朝前走。 李哲朝阳晴微微勾起嘴角，却一字不说，追上柏小玖的脚步。 阳晴背对着他们走出几步，快到工位上时，转过身，“对了。” 柏小玖和李哲知道这话是对着他们说的，同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过来。 “你的投诉成立了，别忘了道歉。”阳晴那得意的神情跟许雪曼如出一撤。 “投诉的事，有我处理。你不用费心了。”不等柏小玖有所反应，李哲伸手抓住柏小玖的手肘，朝阳晴回了一句，几乎是拽着柏小玖离开。 “你怎么比我还气愤？难道你们两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柏小玖被他猛地这么拽走，差点倒到他怀里。 这样略显关系亲密的举动让她想起，还在他组里当组员的时候，虽说两个人不算熟悉，却有些许默契。 李哲是个严厉但真正会教能教新人的组长，给人一种可信赖的感觉。 柏小玖一直觉得自己能快速适应工作，是因为遇见了他这个好组长。 现在被他面无表情拽着朝许雪曼的办公室走，莫名觉得回到了一起工作的时候。 李哲感觉到柏小玖的目光，这才发觉她身体有些倾斜，很快松开手，歉意一笑，“我不想跟她多说。” 柏小玖忍不住笑起来，连连点头，“我懂。我也是。” 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一笑，这大半年的生疏仿佛一扫而空。 站在许雪曼办公室门前时，两个人又对视一眼，李哲举手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进来。”率先推开了门。 许雪曼正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写着什么报告，还以为是一线质控有事汇报，视线放在电脑屏幕上，嘴里还在说着，“下次有事直接电脑上找我也行，不用专程跑办公室。快新的星级考核，我时间紧。” “打扰了。电脑上说，恐怕说不清楚。”李哲说着话，拉开许雪曼对面的椅子，拽了下柏小玖，示意她坐下。 许雪曼听到李哲的声音，诧异抬头，一眼看见了刚好坐下的柏小玖，笑了起来，“这是搬来了救兵？玩家的投诉电话处理了吗？” “玩家投诉的又不是她，该她处理吗？”李哲慢悠悠的拉开另一张椅子，坐下挺直了腰身。 听到这个开场白，许雪曼停下打字的手，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握在胸前，露出兴味的笑，“哦？这位新上任的游戏经理对我们的工作有何指教？” “工作的对错，跟我是否新上任无关。”李哲修长白皙的手指往桌上一搭，随意敲了敲，看向许雪曼，一脸严峻，“阳晴故意拖延玩家问题处理。错本就在她。” “我想我刚才跟柏小玖解释的很清楚。这件事错在于柏小玖本人。没有什么需要质疑的。”许雪曼将双手松开，放在扶手上，一脸轻松的朝柏小玖笑了笑。 “这次公司改制，提到了一个概念，人力资源的浪费。你还记得吧。” 许雪曼听到他说这个，将视线挪到他身上，微微皱眉，“我知道。总监室的意见是，进行全面监控，纳入KPI考核，不是为了侵犯员工隐私，而是为了第一时间观测，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以便进行人性化管理。” “嗯。对。总监室目前已经准备进行全公司监控。”李哲赞同的点头。 许雪曼微微凝眉，又很快舒展开来，“可是这个提议总监室还没通过。你到底想说什么？” “提议虽然没有还没通过，也没全公司开展。但是温副总监跟我合意之后，打算先用神游大地组的工作区域作为一个试点。看看是否可以全公司运行。” 李哲的话让许雪曼的表情一点点凝固，渐渐僵了身体，默不作声。 柏小玖到现在还没听懂，投诉怎么说到了监控这件事，来回看了看，老实的做个雕像。 李哲的嘴角渐渐勾起，手指在桌面重重敲击了几下，等许雪曼回过神来，“不需要我说的更详细吧？” 许雪曼咬了咬牙，挤出微笑，“不需要。” “关于投诉？” “不成立。后续我们会完全处理。”许雪曼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 李哲站起身，朝她微微颔首，“那就麻烦质控部了。”说到这里，低头朝柏小玖温声说，“我们走吧。” 柏小玖看了许雪曼难看的表情好几眼，心里既畅快又迷惘，朝许雪曼礼貌的点点头，跟上李哲的脚步。 李哲走到门边，扭过头朝许雪曼一笑，“有些人真的值得拉进阵营吗？” 许雪曼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轻嗤一声，“不劳你费心。” 柏小玖跟着李哲朝吸烟区走去，走到走廊的角落，没了其他人，才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就投诉不成立了？跟监控有什么关系？” 李哲笑了起来，看她一脸好奇，指了指她的裤兜，“事情解决了，不来一支烟？” 柏小玖知道他不抽烟，往后退了一步，摸出烟来吸了一口，又笑着问了一句，“到底为什么？” “阳晴让你投诉成立的理由是什么？” “工作繁忙。玩家问题都需要单独邮件上报，我没按照流程来，导致玩家的问题被延后处理……”柏小玖越说越慢，觉得自己好像磨到了点什么。 “只需要证明……” 李哲话还没说完，柏小玖想到了，眼睛猛地一亮，发着光的看他，“监控可以证明，她的工作一点都不忙，她根本就有时间处理玩家的问题，不管是不是紧急问题！” “不管谁来作证，都不如监控的视频。”李哲笑的略带得意，却不明显，“神游大地组工作区域作为监控试点区，这件事只有我和温副总监知道。所以她根本不清楚。阳晴没有你熟悉游戏，做上了游戏工程师的位置，就必须熟悉游戏。” “所以她一上任之后，忙着的是玩游戏。但游戏其实什么时候熟悉都可以，因为游戏工程师最重要的是处理玩家问题！”柏小玖越说笑的越开心，差点被烟呛着。 挥了挥自己面前的烟雾，朝李哲露出明朗的笑容，“谢谢你。” “不用，你不怪我拿你当诱饵就好。”李哲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着，跟刚才的笑容不同，带着一丝傻气。 “只要投诉这件事澄清，处理好了。是不是诱饵，什么之类的，我都无所谓。反正最后的结局是我要的，就行。”柏小玖毫不在乎的摆摆手。 “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活的透彻。看似不争不抢，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李哲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 柏小玖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夸赞，有些懵，很快不好意思朝他一笑，“别夸我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你会不会怪我？”李哲站直身体，很严肃的问了一句。 柏小玖连连摇头，“我说了啊，不会怪你。” “不是这件事。而是你跟穆西泽因为我闹误会，分手这件事。” 柏小玖怔怔看着李哲，眨了眨眼，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很快笑开来，不断摆手，“早过去了。我从来没怪过你。倒是觉得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也不想理我的意思。咱们在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你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别人不喜欢我，我能躲就躲着。” 李哲愣愣的看着柏小玖，听着她的话，低头轻笑一声，“嗯。我懂。你不怪我就好。”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两手交握的紧紧捏着，抑制着自己看见柏小玖还会剧烈跳动的心。 “我不会怪你。还很感谢你。”柏小玖不知道他的误会从何而来，心里全是对他出手相助的感激，“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可你男朋友不是在研发？会不会打扰你们？” 柏小玖没看出李哲的几分不自在，毫不在意的微微摇头，“完全不会。”说到这里，有些感慨的看着李哲，“你还是那个靠谱的组长。只要你在就让人安心。” ------------ 第229章 谢师宴 李哲听到柏小玖这发自肺腑的感慨，学她的模样，不好意思一笑，“别急夸我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柏小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恨不得锤他一下，又知道两个人一男一女，表现的太过亲昵并不好，只是站在原地忍不住的笑。 李哲压抑了这么久的感情，此刻好像得到了一个完美的宣泄，只要能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笑容就够了。 当然，前提是，爱她的这颗心还能得到其他。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一定是选择事业美人双丰收。 “你男朋友现在在研发，你有没有考虑过去？”李哲等柏小玖笑的差不多，低头摁灭烟头时，轻声询问了一句。 “研发部不是这么好进的。他去纯粹是凑巧，算是破格提拔。已经破格一个了，怎么可能破格两个？” 李哲笑着点头，“也对。反正研发部和客服部可以恋爱。”说话间期间他的拳头微微攒起，在身后握了握，才放松双手，“中午，我就不……” “别跟我说不去。中午吃饭一般不止我和他，还有郑青。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腻歪。我是真的很想谢谢你的帮助。” 柏小玖说到这里，带着几分真挚和严肃，“我不想你今天心里有疙瘩，哪怕你觉得是拿我做了个饵，让阳晴上钩。可在我看来，我原本就是她的猎物。跟你没有关系。你肯帮我，我真的很谢谢你。” 李哲抬眸看她，只觉得为什么这么好的女孩，就不会睁眼看看他？是他不够明显吗？ “我觉得，我就是站在了正义这一边。” 柏小玖觉得一年多没跟李哲聊天，他仿佛变了一些，变得比过去有趣，以前绝对不会这么打趣的聊天。 她刚进组的时候，他总是板着脸，做什么事都是一板一眼，叫人觉得可以信赖，却又觉得待在一起不够自在。 “那么好。正义邀请你中午搭伙吃个饭。想吃什么？中餐还是火锅还是什么？” “我还是做一个以身作则的经理吧。就咱们两跟讲相声似的一来一回，中午吃火锅，两小时都不够。吃中餐吧。我就厚着脸皮，接下了正义递来的友谊旗帜，高高挂起。” 李哲的话让柏小玖又忍不住笑起来，“嗳，你这是恋爱了吧？可比以前会说话多了。” 心情轻松，态度随意，柏小玖说这话没过脑子，说完瞬间反应过来，笑着摆手，“我可不是说你不会说话。以前跟你一起上班，我觉得你就是个祖宗，长辈，太严肃了。” 李哲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柏小玖这么如实的说，对于他的感受。 过去一起上班的时候，柏小玖永远都是扬着笑脸，不管叫教她也好，训她也好，永远都在微笑。 可是有心的人都会明白，这种微笑其实就是一种疏离，哪怕接受了意见，也不会接受他这个人。 在他造成她跟穆西泽误会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愧疚却又窃喜的，可还没能等到他走到想走的位置。 现在他终于走到了这个位置，可她身边还是那个人，是要固定了吗？ 柏小玖看李哲愣愣看着自己，以为这话说的太显两个人关系好，让他心里不舒服，连忙拉开距离的轻声说：“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那中午一起吃顿中餐。不止是感谢你帮我。主要是，你过去是我的组长，你把我带出来，现在是我经理。我是把谢师宴和你的庆功宴摆一起了。” 这话里的意思，李哲都听出来了，可他更喜欢那个肆无忌惮跟他开玩笑的柏小玖。 但来日方长，他总要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才能靠近想要的女孩。 “好，那中午我们一起吃饭。走吧。回去上班。出来也有点久了。” 柏小玖对于这么正儿八经说话的李哲，更熟悉一些，也更习惯一些，笑着点头，“我的确该上班了。” 回到工位，郑青回头看了几次，发觉柏小玖一直在笑，松口气的扭过头。 柏小玖不用去看阳晴的表情，都知道一定很差，抑制住自己别去看，别去庆灾乐祸，免得她恼羞成怒做点什么出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投诉解决了？” 柏小玖刚打开电话系统，一看郑青的头像在闪，快速扫完这两个问题，又扬起笑脸，“嗯，完全解决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跟你说。” “不是吧。叫我去当电灯泡？” “李哲帮了我，中午请他吃饭，你顺便蹭一顿吧？” “原来是需要我作陪？行。” 事情一旦解决，柏小玖整个人都通泰了，用公司的联络工具给戚景臣发了信息，“投诉的事，彻底解决了。我中午请新的游戏经理李哲吃饭。他就是我之前说过，我刚进公司的那个很严肃的组长。他今天帮我解决了投诉的事。我估计你今天忙，不用回复我啦。” 戚景臣此刻正坐在会议室里，发表自己的意见，“据我所知，现在神游大地的游戏工程师不但不熟悉游戏，还延误处理玩家的问题。导致玩家直接气愤投诉。” 他说到这里，环视四周，特别严肃，凝眉轻声说：“我们一直强调，要把玩家的游戏体验做到极致。这个极致，不止是指玩游戏本身，还有我们提供的服务。玩家玩游戏出现问题，恨不得能够当即解决。可一个小小的问题，拖延了一周才处理，会不会影响玩家对我们游戏的忍耐度？我的提议是，我们是否该从我们的考量出发，选择我们需要，能积极配合我们的游戏工程师？” 秦寒雪听到这里，低头无声笑了笑，扫视着周围跟着思考的脸，直起身体，附和道：“我觉得戚景臣这个意见不错。客服部的游戏工程师是我们跟玩家沟通的唯一枢纽。我们需要的是一条毫无阻碍的绿色通道。” 说到这里，她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在桌面，看向了总监，“那么，我们是不是有权利选择，我们觉得更适合跟我们沟通的游戏工程师？” 钱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手指尖不断轻轻敲击着桌面，等秦寒雪说完，摆了摆手指，“今天我们的议题，是关于研发部跟客服部，以及玩家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一些。不是要干涉客服部的选择。毕竟我们是不同部门。” 戚景臣跟秦寒雪对视一眼。 两人很快错开视线，戚景臣转过头看着钱和，“我，就是发表一下，对于现任游戏工程师的意见罢了。我希望我们的游戏，不止是游戏做得好，后续服务也要跟上，这个太重要了。” 钱和敲击桌面的手指一停下，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这个我跟老温和老马聊聊，再说吧。” “咱们的新任经理打算吃什么？”郑青察觉到柏小玖和李哲走到身边，关掉热线系统，起身，朝李哲开朗一笑。 “你这是提醒我新官上任三把火？非得加上个新字？”李哲轻笑一声，斜睨了她一眼。 “不对啊。之前你刚上任的时候，还板着脸，跟我们欠你钱似的。怎么我们家小九一来上班，你就笑脸常开啦？” 郑青开玩笑向来不带脑子，柏小玖无语的瞪了她一眼，伸手拽了下她的袖子，捏了她的手腕一下。 李哲听到下意识看向柏小玖，正好看见她的小动作，扭头装作没看见。 郑青说完才发觉好像说错话了，虽说她真是这么感觉。 李哲刚上任开会的时候，发觉柏小玖不在，得知她请长假一段时间，脸色难看极了。 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之前是严冬，现在简直一年四季如春的感觉。 郑青想到这里，突然惊悚了，仔细看了眼李哲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三个人随意聊了几句工作的事，走出客服部走廊，戚景臣站在那里翘首期盼着。 一看见柏小玖走出来，眼里压根没其他两个人，伸手牵住她的手，“你叫我提前点菜，我点了。那家平时人不算多，所以我没定包间。” “不用订包间，搞得跟什么似的。朋友一起吃顿饭而已啦。”柏小玖晃了晃他的手，对于他的体贴，内心甜蜜的嘴角上扬着。 郑青走在柏小玖的身边，悄悄用余光瞟了眼身边李哲的表情，察觉到他果然比刚才冷了几分，心里咯噔一下。 “说起来，多谢你帮忙。小九因为这个莫须有的投诉，气了好几天。之前我还以为薇姐走了，你们游戏算是乌云笼罩了。没想到你这个刚上任的经理，很刚正不阿啊。” 戚景臣这话让柏小玖忍不住捂嘴闷笑起来，锤了下他的手臂，“别闹了。” “客套话就不说了。小九也算是我教出来的。”李哲笑着瞅了眼柏小玖，“这顿可是谢师宴啊。” 戚景臣心里是真的感谢李哲的对事不对人，可从他看柏小玖的眼神里，仿佛看见了什么。 这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遇见穆西泽，穆西泽当初看着柏小玖的眼神就是这样，求而不得，隐忍抑制，可所有的喜欢都从眼神里流露出来了。 戚景臣顿时心里憋的慌，什么讲道理，好经理，压根就是觊觎他媳妇儿。 郑青见识过戚景臣的敏感，更知道这家伙把柏小玖看的很重，也很紧。 她刚才察觉到李哲似乎喜欢柏小玖，心里觉得要完蛋，现在一看戚景臣的表情，顿时拽了下柏小玖的袖子。 柏小玖正看向李哲在说话，“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觉得我们必须打着官腔说话了？太没意思了。” 被郑青这么一拽，她有些懵的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没，就是突然想起，你已经点了菜。点了我喜欢吃的菜了吗？”郑青哪里敢说什么，此刻戚景臣在呢。 “放心，少不了你的。不过你最近长痘痘啦。少吃点辣。” “哎呀，我长痘痘不怪辣椒好吗？”郑青一看柏小玖的注意力被她转移走，心里松口气，顺势挽住她，跟她聊起来。 ------------ 第230章 喜不喜欢 四个人去了公司大厦旁边的餐厅，价位稍高却人少的中餐厅，刚坐下没聊几句，服务员端菜上来。 “我知道你为了嗓子不怎么吃辣。”柏小玖一看先端过来的汤，朝李哲礼貌一笑，说完转头对服务员轻声说：“麻烦放在这边。”手往李哲那边指了指。 戚景臣订的桌子不算大，长方形的桌子，正好适合四个人两两相对的坐着。 柏小玖和郑青算是面对面，身边坐着戚景臣，李哲就在斜对面，距离不算远。 服务员带着职业的微笑点头，将汤轻轻往李哲面前一放，后面是其他服务员陆陆续续端来的菜。 “我发觉这家价格虽说贵了一点。但上菜从来不让人等。”郑青早就饿了，将餐具包装拆开，抬头去看柏小玖。 平时戚景臣不在的时候，但凡吃中餐，郑青总是习惯性担当戚景臣的角色，替柏小玖舀汤，舀饭，清洗餐具等等。 抬头看过去，才想起今天戚景臣在，哪知道余光一扫，李哲和戚景臣同时伸出手来，两个人的手差点搭在一起。 柏小玖正在侧头跟服务员说菜分别放在哪里。 既然是感激人请客吃饭，菜肯定点的不少，而且这家菜向来分量不大，柏小玖让戚景臣点了不少菜。 柏小玖跟李哲也做了一段时间的同组同事，有过几次短暂一起吃饭的经历，大概记得他要吃什么，但也只是不喜欢吃辣，口味清淡这样的浅显记忆。 她在忙碌着把四个人不同的喜好分派好，戚景臣和李哲正在对视。 戚景臣伸手替柏小玖拿出餐具，是他的习惯和本分，发觉李哲伸手过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李哲跟柏小玖吃过几次饭，知道她爱吃什么，还有些懒，出门在外吃东西，从来不喜欢清洗一下餐具，舀汤什么的，也是慢吞吞。 有时候他是个急性子，也愿意去照顾自己喜欢的女孩，所以下意识的伸出手来。 他的手差点碰到戚景臣的手时，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正牌男朋友还在，虽说从来没被放在眼里，可现在还是她的男朋友。 “多谢。”戚景臣很紧张柏小玖，对于她的事向来很紧张，之前能轻易看出宋志的喜欢，现在就能看出李哲淡淡，淡到不仔细感受不到的那种敌意。 李哲听到这两个字，朝戚景臣挑起眉梢，手往回一缩，朝他摊手晃晃，示意你来。 戚景臣扭头看柏小玖还在跟服务员交代一会儿上果盘，显然没看见他跟李哲的那一幕，心里有些憋闷，但又松了口气。 柏小玖曾经跟他提过李哲，只是一笔带过，说他在她刚进公司带过她一段时间。 戚景臣对于李哲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如果不是他升职，如果不是他长得还算帅，如果不是他突然帮助柏小玖。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戚景臣的心里瞬间警惕起来，就在刚才李哲伸手的瞬间，戚景臣已然明白李哲帮助她的真正原因。 心里是醋意在反复翻涌，耳边是柏小玖感谢服务员的声音，她转过头朝李哲一笑，“我就记得你喜欢吃清淡的。快吃吧。不够再点。” 戚景臣在这一刻觉得自己饱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特别哽的慌，还有点如临大敌的感觉。 “难得你还记得。我还记得你喜欢吃麻辣的东西，春笋和油菜是你的最爱。对吧？”李哲拿起筷子夹起郑青面前的菜，放在了柏小玖的碗里，“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的喜好。” 郑青刚把菜塞到嘴里，听到这无异于宣战的话，忍不住去瞅戚景臣，果然看见他脸色很难看。 柏小玖也有些怔然，总觉得李哲的态度跟之前有些不同，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但她知道李哲向来把工作看成事业，也在为之奋斗，公司的规章制度，他向来在严守，绝对不会是喜欢她。 再说了，如果李哲真的是喜欢她，为什么这么长一段时间把她当做透明人一般。 柏小玖自认自己比较敏感，又觉得熟悉李哲，压根没往是喜欢那一卦思考，只是觉得他的做法有点欠妥。 而且当着戚景臣的面，他这么说话，让她有一丝不快，很快岔开话题说起今天的事，“这个投诉是真的全靠你了。咱们还要上班，我就以饮料代酒，敬你一瓶。” 柏小玖站起身，朝他举起饮料，笑了笑，喝了两口，“我一直在想，薇姐离开，谁会来当这个经理。直到知道是你，我觉得心稳了。因为咱们神游大地里，你真正一心做工作，对事不对人。” “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李哲也站起身，端起饮料跟她饮料瓶碰了碰，“这么高的评价，却之不恭了。咱们不必这么客套。” 李哲等柏小玖坐下时，也慢悠悠坐下，目光悠悠的瞅了眼戚景臣，见他正看着自己，举了举手里的饮料，又喝了一口。 戚景臣眉头抽了抽，很快朝他礼貌一笑，“小九这几天就为了这个投诉头疼。她向来讨厌有人假公济私。这事儿还要多谢你。” “不用跟我客气。是我该做的。”李哲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细细嚼了咽下去，仿佛才想起跟自己说话的戚景臣，回了一句。 郑青眼珠子一转，看向慢悠悠喝汤的柏小玖，感觉她全然没察觉，心里着急的跟被火烧似的。 李哲说完看戚景臣只是淡淡笑了笑，不想回话，也没露出什么不满，反而夹了菜往柏小玖碗里放，“喜欢饭前喝汤的习惯，还在呢？” 柏小玖看了看碗里的菜，又看了眼身边盯着自己的戚景臣，先朝他讨好一笑，才看向李哲，“也不算习惯，一种喜好而已。” 这种否认让戚景臣转过头夹了菜往柏小玖碗里放，拿起她喝了一半的汤碗，“再给你添点，你就喜欢喝这种寡淡的汤。” “这家就这个汤味道最好。再说了，喝汤还可以减肥呢。”柏小玖笑嘻嘻接过他递来的汤，抿了一口，满足的朝他灿烂一笑，“你就应该多喝汤。” “减什么肥？你又不胖。不过你胃不好，多喝点汤也好。慢点喝。”戚景臣从手里扯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又拍了拍她的脑袋，看着宠溺至极，满眼都是她。 完全透明的郑青偷偷转头瞅了眼李哲，发觉他气定神闲的在吃饭，完全没去看对面的两位。 不知道心里该松口气，还是觉得李哲埋得太深？ 郑青觉得脑子有点乱，如果李哲真的埋得深，可又给人感觉这些表现有些故意呢？ 连她都看出来了，柏小玖真的没看出来吗？ 郑青好奇的扭头看柏小玖，哪知道她正好夹菜，一眼看见，奇怪的歪头，“怎么了？水煮牛肉今天太辣了？” “不辣，味道刚好。就是觉得跟着蹭饭真幸福，忍不住多看你两眼。”郑青说完被戚景臣瞪了一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柏小玖噘嘴。 “好好吃你的饭。幸福个屁。”戚景臣视线扫过李哲，朝郑青嘟囔一句，被柏小玖用手肘捅了一下，老实闭了嘴。 可转过头用委屈的眼神瞅着她，一副你是不是不爱我的申诉模样。 柏小玖忍不住笑了出来，替他夹了一块牛肉放在碗里，“你吃吧。平时吃饭不是很快？今天没胃口啊？” 是啊，看见对面那个家伙毫无胃口，戚景臣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只是动了动嘴，什么都没说，低头把她夹得菜，夹起来放在嘴里，朝她抿嘴一笑。 “你说，这件事之后，阳晴会不会还要出幺蛾子啊？我总觉得她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恶心人吧，又弄不死。” 郑青的话让戚景臣夹菜的手顿了顿，柏小玖闷笑着朝她眨眼，“下次换个文雅点的形容词。有些人吃饭时间听不惯这些话题。” “哈哈，他也有今天！”郑青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她应该不会惹事。很快就会全公司推广监控，有些太明显的事，她做不了。但拖延你上报的问题，可能性很大。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她的。” 李哲的话让柏小玖朝他感激一笑，但总觉得他今天说的话，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搭腔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菜够吃吗？需不需要多加点？” “不用。我吃不了多少。你食量也不怎么样。”李哲说到这里，看戚景臣的目光看过来，带着点凉意，但横当没看见，朝柏小玖一笑，“你男朋友看着也不像是能吃的。这些菜应该够了。” “这话你说对了，他是真不能吃。还不如我呢。”郑青接过话茬，“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吃到最后的只有我。你对面的这一对小两口加起来可能都不如一个我。” “你这是在提醒我，千万别请你吃饭？” 李哲这句玩笑话倒是让气氛缓和了不少，桌上四个人纷纷笑起来，就郑青的食量开起玩笑来，话题跟工作毫无关系起来。 只要李哲说话不太刻意，戚景臣全程装作不知他之前表现出来一丝丝敌意，算是愉快的跟他一起吃了顿午饭。 戚景臣去结账，柏小玖和郑青手挽手去洗手间的路上，郑青回头看了眼坐在桌边，看上去气质冷清的李哲，轻声问：“李哲是不是喜欢你啊？” 柏小玖愣了愣，扭头去看她，“你觉得他喜欢我？” “感觉有点像，却又不敢确定。”郑青挠了挠脑袋，如果最初她能百分百确定，后面又觉得李哲的表现不像是，好像只是因为柏小玖是他带出来的而已。 “他是个工作为重的人。公司内部不准谈恋爱的铁律，他不会去犯。” ------------ 第231章 醋意翻涌 柏小玖从洗手间出来，等着郑青时，视线不由自主的扫向了李哲，不是因为他坐在那里挺赏心悦目。 而是她知道郑青的反应向来迟缓，如果她都觉得李哲看上去不对劲，那是不是真的不对劲？ 看着李哲，脑子里回忆着过去他的种种表现，对她的严格居多，不言苟笑。 柏小玖真的没办法想象，有个男人对于喜欢的女孩会这种态度。 看的有些出神，歪着头觉得还是郑青多想了。 戚景臣结完账，扭头看了眼坐在桌边低头看手机的李哲，几乎是毫不犹豫转身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走过来一眼看见柏小玖盯着李哲在发呆，这种感觉，不亚于看见她跟别人手牵手的炸裂。 柏小玖还想的有些出神，眼前突然被人遮挡住，抬头一看是戚景臣，朝他灿烂一笑，“吃了多少钱？” 戚景臣忍了忍才忍住自己要爆炸的脾气，“在看什么？” 柏小玖回过神来，连忙摆摆手，笑起来，挽着戚景臣，嘟嘴轻声说：“就是想起了以前他对我可严格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不太喜欢他。现在改变这么大，让我想的有些出神。” 这个耐心的解释让戚景臣稍微释然了一些，可表情依然没有轻松下来。 在他心里一直有些缺乏自信。哪怕他颜值高，声音好听，身材也高挑，完全符合柏小玖的喜好。 可他没有谈过恋爱，觉得自己没办法完全抓住柏小玖，更是不懂她，哪怕他自己外在条件不错。在他看来，柏小玖更好。 但凡遇见他觉得外在条件不错，看着比他好的男人，他总在担心柏小玖会被抢走。 原本他家世不差，配着这外在条件该是抢手的人才对，可家庭的原因，吴芬静太过强势的原因，种种环境因素反而把他打造成了一个对于自己没自信的人。 戚景臣现在唯一在意的只有柏小玖，其他什么都不在乎，几乎眼里只有她的存在。 他没办法容下柏小玖的眼里有别人，哪怕柏小玖解释了，让他稍微释然了一些，心底依然是憋闷着无法释怀的一种醋意。 戚景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柏小玖，他此刻心里的想法。 但现在李哲在，又怕惹柏小玖生气，戚景臣只能压了又压，完全不知道脾气压不住那一刻，将会爆发的更严重。 “你们两在厕所门口干嘛呢？”郑青有些小洁癖，每次上完厕所，一定要洗三遍手，还要仔仔细细烘干。 这会儿一身清爽走出来，看见柏小玖和戚景臣手挽手看向李哲方向，有些懵，“怎么？没买单，打算逃单？让李哲破财？” 郑青的话逗笑了柏小玖，也分散了注意力，没去看戚景臣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对啊。你再不出来，你也会破财。”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跑吧？”郑青知道她在开玩笑，配合着一把拽住她，作势要跑。 柏小玖就喜欢她的这种配合，一把松开戚景臣，准备跟着跑，刚松手被戚景臣紧紧拽住，扭头一看，“怎么了？” 戚景臣不过是察觉到她松手，心里突然发慌，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伸手抓住她，这会儿被她这么一问，手稍微松了松，却还是抓着她，“别闹了。客人一个人在那，太惨了。” 郑青瞅了戚景臣几眼，总觉得他今天特别客气，客气的过头了，抿了抿嘴，到底什么没说。 “闹一闹而已。走吧。叫他走了。”柏小玖顺势转身挽住他，“你今晚不加班吧？可以一起回家吧？” “最近没什么活动，不加班。我还是在门口等你。” “行。” 郑青翻了个白眼，跟一个行走的灯泡一样，跟在他们身后，走到李哲面前，不停招手，“走了，另一个灯泡，回去吧。”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李哲收起手机，朝他们浅浅一笑，走在郑青的身边。 四个人回了公司，李哲的话似乎让许雪曼和阳晴彻底偃旗息鼓，至少这次投诉事件彻底过去了。 虽说始作俑者阳晴没有任何损失，也不知道会不会老实点，但至少眼看就要考核工作，柏小玖不会平白受委屈。 李哲下班的时候，跟平时一样，完全把柏小玖当透明，也没有特殊对待，郑青坐在工位上，几乎是目送他走出工作区，终于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柏小玖跟郑青交完班，说说笑笑走出客服部时，戚景臣板着脸站在窗口看外面。 郑青看着戚景臣那张冷峻的侧颜，轻声询问柏小玖，“你家这位，今天情绪不对啊。” 柏小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被郑青这么一提醒才发觉，戚景臣从中午吃饭起，就有些话少。 平时他们一般是两个人吃饭，郑青偶尔会来当灯泡，戚景臣永远都是话最多的那个。 仿佛只要跟柏小玖在一起，多说话才可以引起她的注意。 “可能工作太忙吧。我爸妈还在医院，今晚我们要出去吃。你去吗？” 郑青扫了戚景臣的脸几眼，说实话，她也觉得戚景臣长得很帅，可一旦板着脸，总让人心里发怵。 明知道他心情不好，她怎么可能还要去凑热闹？ “不了，跟我家那位说好了，今天他去买菜，我做饭。” “真想去你家蹭饭。可我们明天要早起去医院陪我爸妈，还是算了。” 两个人随意说了几句走到戚景臣身边。 听到柏小玖的声音，戚景臣转过头朝柏小玖露出笑容，几步上前，一把牵住，毫不在乎周围有没有人。 郑青早就见怪不怪，瞬间走在柏小玖身侧，把自己当做是透明人。 下了电梯，跟柏小玖道别，又看了几眼戚景臣，总觉得他的视线一旦离开柏小玖，就冰冷冷的，打了个寒颤，先溜了。 戚景臣心里始终有些憋闷，从下班陪柏小玖吃完饭，都还算能抑制，直到回到家里。 柏小玖换了睡衣，在戚景臣身后一趴，歪头看他的电脑，“今天没带工作回家？那我们去把游戏活动做了？” “嗯。”戚景臣轻轻应了一声，忍不住扭头蹭了蹭她的脸颊，问出今天压抑在心里的问题，“那个李哲是不是喜欢你？” 在他心里，最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柏小玖知不知道，如果知道还请他吃饭，看着关系不错，那她心里在想什么？ 戚景臣只想搞明白这件事，只要她心里没有李哲任何位置，他的心里才会舒服。 柏小玖还不知道自家男朋友在吃不必要的干醋，被他问的微微一怔，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想到郑青今天也这么问，柏小玖莫名有些想笑，又走了神。 戚景臣一心一意等着回答，却觉得柏小玖不太认真的在憋笑，心里顿时更紧张了，觉得她是不是知道，却不在乎？或者很享受这种感觉？ 明知道心里不该这么想，可他却忍不住开始不断胡思乱想起来，“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是。”柏小玖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想岔了，连忙解释，“他根本不会喜欢我。我就是觉得你跟央央都想太多啦。” “郑青也觉得他喜欢你？”这句话不但没让戚景臣打消疑惑，反而更紧张了，他也知道郑青是个迟钝的家伙。 柏小玖也不止一次说过，郑青很多时候比她还大大咧咧，许多事不会往心里去，更不太会看人脸色。 连郑青都看出来了？还说李哲不喜欢她？ 戚景臣在这瞬间坐直了身体，“那他肯定是喜欢你！” 这肯定的语气让柏小玖有些无语，挠了挠他的脑袋，“为什么央央这么觉得，你就肯定？她向来喜欢胡思乱想。跟你一样。” 戚景臣身体抖了抖，手往后一伸，护住她离开他的后背，转过身，一本正经看着她，“我想你好好回答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喜欢你。” “李哲根本不可能喜欢我。他是个工作至上的人，在他心里，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客服不是不准内部谈恋爱的，再说了，就算可以，我也不会喜欢他这种类型啊。” 柏小玖是纯粹想让戚景臣不要多想，解释了多几句，也是很直白的表达自己内心想法。 戚景臣却想得有些多了，总觉得柏小玖表达的意思不止是这些，歪头想了想，轻声问：“所以，你知道他喜欢你？” “不是，我说的很明白啊。他不可能喜欢我！不会喜欢我的。” “如果不是客服部内部不准谈恋爱，他是不是已经向你表白了？”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紧抿嘴盯着他，“你要我解释多少次。我跟他本来就只是普通同事而已啊。” “我没说你们是不普通的同事。我就觉得他喜欢你，还很明显，你是不是该离他远一点？”戚景臣知道柏小玖有时候是固执的，坚持自己的认知，绝不松口，转了话锋。 这话却让柏小玖更无奈了，看着他沉沉叹息一声，“他现在是上司啊。而且今天刚帮了我，我怎么可能离他远一点？” “他肯定喜欢你，你还跟他靠这么近？我怎么办？我不能忍受！” “不是，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我跟他什么都没啊……”柏小玖是真的有些懵了，她很直白的表达，为什么戚景臣还在坚持自己的认为？ 他们之间仿佛是性别颠倒，柏小玖思绪直接，不会去想太多，戚景臣却喜欢一句话琢磨半天。 ------------ 第232章 自卑由来 戚景臣刚才那话不过是脱口而出，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要求，但有时候是真的忍不住。 柏小玖的表情看上去无辜又有些懵，让他心里有些钝痛。 那种明知道是自己要求太多，太高，还忍不住希望对方做到，却又知道这样不好的矛盾心理。 “我的意思是，尽量少跟他打交道。”戚景臣软了语气，努力不让自己惹怒柏小玖。 柏小玖却有点回过神来了，双手环胸，歪头看他，“你觉得他喜欢我？你觉得我会喜欢他？或者你觉得如果不是公司有内部不准谈恋爱的规定，我会选择他？” 戚景臣恨不得疯狂点头，却只敢在内心附和，没敢大声说出来，只是看着她，想努力挤出一个你说错了的微笑。 柏小玖一看戚景臣这表情就明白了，他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有一种不被人信任的难受感在体内来回窜。 窜的她怒火有一丝丝燃起，又带着更多无奈和难受。 柏小玖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查觉，就是觉得他不像是个真人，脾气太好，长得太好，让人恍如梦中。 直到相处久了，才发觉他的缺点也挺明显，那就是明明长得好看，还觉得自己不够好，没有自信。 甚至可以说是自卑，柏小玖最开始觉得他这样反而显得真实，可相处久了才会明白。 长得好看却对自己没自信的人，自卑起来让人觉得多费劲。 “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自己？” 柏小玖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出来，带着点完委屈，让戚景臣心里难受，手一伸把她抱到自己怀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能失去你。我没办法想象。真的。” 情真意切的话让柏小玖刚冒出来的一丝丝怒火迅速消弭，在他怀里露出笑来，反手抱住他，“我说过无数次了，你别胡思乱想。我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说着话，松开怀抱，双手捧着戚景臣的脸，朝他温柔一笑，在他唇间亲了一下，“我也很懒。懒得去习惯另一个陌生人。” 被这么对待的戚景臣心软了，乱了，还化了，恨不得紧紧抱着柏小玖，融到骨子里去，但还老老实实让自己的脸在她双手间。 视线来回窜了窜，抿嘴笑，“嗯。如果哪天不懒了，就不要我了？” “你这么好看，谁舍得不要你啊。”柏小玖知道他就是自卑劲又起来了，虽然心里不能理解，但依然耐心劝慰，“你是最好的。谁也换不走。” 柏小玖松开手又投入他的怀抱，脸颊贴着他的胸口，伸手紧紧环住他，“你就是传说中的金不换！” 打趣的话让戚景臣回抱住她，大笑起来，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嗯，那银换不换？铂金换不换？” “你想我换吗？”两个人从差点吵起来，到最后抱在一起打闹，总算气氛和缓起来。 戚景臣抱着柏小玖，两个人并排躺着，看着天花板，随意聊着，“以后我努力赚钱在这边买房，你喜欢什么样的房？” “我超级喜欢跃层式的，有一种自己在城市里住别墅的感觉。” “想住别墅干嘛非要买个跃层？我努力赚钱买别墅！” 柏小玖哈哈笑起来，翻身趴在他身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挠了挠他的短发，“你说买别墅就买别墅啊？” 戚景臣翻身想使坏，柏小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柏君国和邱竹萍还在医院，柏小玖每次都把手机放在最方便接听的地方，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一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来，几乎是瞬间弹起来，一把拿过手机接听，都还没看一眼是谁打过来的。 “哪位？”一接听起来，柏小玖略带紧张的先开了口。 “我。唔，有件事提醒你一下。”李哲的声音，清清浅浅从电话那头传出来。 “李……”柏小玖差点念出他的名字，一想到戚景臣在身边，顿时咽了下去，“什么事？” “关于阳晴处理玩家问题这件事上，肯定还会拖延你。你有没有想过，转去研发？” 这个话题李哲曾经提过一次，柏小玖没想到他都下班回家，没想通还要继续提这件事。 “好端端的怎么又来提醒我这件事？” “谁啊？不是叔叔阿姨吗？”戚景臣总觉得柏小玖的表情有些奇怪，凑过来问了一句。 他的脑袋已经紧紧挨着她，不回答完全不可能，“李哲。” 戚景臣原本脸上带着笑，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垮下脸，轻声问：“他有事？” “我就是想到自己只是游戏经理，关于问题处理还是需要阳晴。你的工作能力这么强，研发也很看好你，你男朋友也在研发。我倒是觉得他可以为你努力努力。” “我男朋友在研发还没站住脚呢。我真没想过去研发这件事。再说吧。”柏小玖推了推努力把耳朵凑过来的戚景臣，朝他无声说：“没事，让开啦。” “你男朋友在研发口碑不错，都挺看好他，说他天生适合做游戏这行。你应该叫他试试。”李哲声音依然透着淡淡的凉意，话里话外却仿佛全是关切。 柏小玖有些看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但现在戚景臣正敏感，也不想多说，敷衍的回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不着急。” “好吧。我就是这么一提。看样子打扰你了。你休息吧。”李哲的语气柔和下来，还给人一种宠溺的感觉，挂之前还提醒一句，“早点睡。” 柏小玖有些懵的放下手机，扭头看见戚景臣板着脸看着她，“怎么了？” 戚景臣往电脑屏幕上一指，“看看时间。已经十点过了，这个点还给你电话？说什么去研发？怎么，他觉得你去了研发，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浑然不知自己这么一说，说到了李哲心坎上。 柏小玖原本就因为李哲的提醒有些莫名，戚景臣这醋意十足的话让她有些怒意升腾，“你怎么总是觉得我们会在一起？” 刚才两个人还好好的，接了李哲的电话后，柏小玖突然发脾气，戚景臣更觉得难受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他对你而言是不是很重要？你刚才还没事，现在就冲我发脾气？” “这不是一回事好吗？！”柏小玖有时候觉得戚景臣的脑回路真跟女孩子差不多，叫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和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我是不是比不过他？”戚景臣一想到李哲也没大他几岁，看着长得不错，气质也好，现在就是游戏经理了。 可是他自己呢？连工作都是靠媳妇儿找到的，他拿什么跟李哲比？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柏小玖有些气愤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戚景臣，你这样特别没意思！有必要吗？！” 戚景臣仰着头呆呆看着她，心里有些乱，又觉得鼻腔酸涩，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上前一把抱住她的双腿，特别委屈的嘟囔，“我真的只有你了。你不要觉得别人好。” 原本还觉得满腔怒火，觉得戚景臣不信任自己，柏小玖被他这么抱住，心一软，腿也软了，差点跪下来。 好不容易稳住身型，躬身拍了拍他的脑袋，软了声音，“别闹了。”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觉得谁都比我好，我特别怕失去你。”戚景臣紧紧抱住她的双腿，被她拍脑袋的那一刻，差点落下泪来。 从小到大，吴芬静总喜欢指着戚景臣的鼻子说：“你瞧瞧你，这长相，这德行，连我们一半优良基因都没，你一点不像我们的儿子。” 从戚景臣的爸爸去世之后，吴芬静更是变本加厉，从长相到成绩到做事，什么都要嫌弃，都要批评，在她心里，戚景臣恐怕连他爸爸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小时候的戚景臣被爸爸养的有些娇惯，还贪吃，有些胖，从幼儿园到小学，总被人笑。 后来爸爸出事，他很快瘦下来，露出好看的模样，好不容易在学校不被欺负，又开始被吴芬静反复嫌弃。 他的内心是不自信，更是自卑的，吴芬静每一句嫌弃的话都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而他又很清楚，这个嫌弃他的人是他的亲妈，不是别人，他没有恨，却有些矛盾的心理。 他唯一的亲人不爱他，嫌弃他，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差劲，可又好像不是。 遇见柏小玖之前，戚景臣根本没想过谈恋爱，不止是因为没有这个意识，心里也是害怕自己配不上别人。 直到柏小玖的出现，让他鼓起勇气，哪怕觉得自己配不上，也想去努力一番。 现在抱着柏小玖的双腿，想起吴芬静的种种嫌弃，戚景臣怕的有些颤抖，“我是没他好看，可我真的很在乎你。我会做的比他好。从小我妈就说我哪儿哪儿都不好，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但我可以为了你努力变好！” 柏小玖差点落下泪来，从有些愤怒到现在心疼的无以复加，双腿挣了挣，被察觉的他更紧的抱住，一时没站稳，膝盖一软，身体一动，倒了下来。 戚景臣察觉到她要摔倒，赶紧松了手去扶她，可床松软，她完全站不住，倒了下来，连忙上前护住她，“没事吧？” 柏小玖伸手抱住他，摇了摇头，越来越紧的抱住，叠声说：“你是最好的。谁都比不过你，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不止是对我好，你哪儿哪儿都好。” 无比坚定的话让戚景臣也紧紧回抱住她，轻轻回应，“嗯。” “不要去看别人，也不要去跟别人比。因为没人比得上你。你是最好的。牢牢记住！最好的！” 戚景臣闭着眼沉沉应了一声，“嗯！” ------------ 第233章 出院 “起床吃早餐吧。宝贝，我去给你买了你爱吃的包子。” 柏小玖迷迷糊糊睁眼，朝趴在身边的戚景臣眯眼一笑，伸了个懒腰，“几点了？妈妈好像是十点半出院啊？” 懒洋洋说到这里，闭着眼眯瞪一会儿，又猛然睁开，看着戚景臣，疑惑的歪头，“你怎么没去上班？” 戚景臣之前一直没有明显的表现出自己内心的自卑，而他也不知道柏小玖看出来了。 柏小玖也从来没明确说过，我知道你自卑。 两个人一个人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一个清楚却不愿意戳破。 自从李哲的事引的两个人差点吵架之后，戚景臣算是摊了牌，柏小玖算是清楚的回应。 一个知道自己的自卑被她知道，但也被接纳，一个知道他真正自卑的大概原因。 这样的坦白让两个人仿佛更近了一步，更亲密了一些。 看着彼此也更顺眼了，柏小玖此刻看着戚景臣傻笑。 虽然知道他此刻应该在上班，但他出现在她面前，还叫她起床吃早餐，这感觉太好了。 “今天阿姨出院。这段时间咱们忙工作，也没怎么去照顾。接她出院肯定得去。我可以早上去接回来，下午再去上班。”戚景臣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到底要不要起来？包子要冷了哦。” “反正都请了一上午的假，怎么不干脆请一天啊？”柏小玖顺势抱住他的胳膊，撒娇的蹭了蹭，声音娇娇软软。 戚景臣每次都被这声音给弄的心里发酥，特别爽朗的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所以，我请了一天假啊。” 柏小玖乘机翻身过来，压住他，笑嘻嘻用嘴去蹭他的脸颊，“不洗漱，臭死你，蹭蹭蹭。” 戚景臣笑的更开怀，把她抱在怀里，继续轻声说：“我走到半路，突然觉得你一个人去接人，肯定会很累。所以我想了想，请了假，顺便给你买了早餐。没想到昨晚你睡这么早，还这么能睡啊？嗯？” “我定了闹钟啊。九点的，这才几点啊？”柏小玖靠着他，又闭上了眼，打了个呵欠，就是不肯睁眼。 这模样软软萌萌的，让他忍不住紧了紧抱住她的手，“八点半了。起来吗？”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又睁开眼，疑惑的看他，“你平时起点就起床，八点半都要到公司了，你怎么现在才到家？” 如果戚景臣七点出门，走到半路，突然决定请假，排个队买了早餐回来，也不至于需要一个半小时。 柏小玖也不是质疑什么，就是好奇，他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柏君国一定要邱竹萍彻底养好才让出院，正好遇见柏小玖休息，戚景臣原本担心她一个人帮忙不行。 可柏君国和邱竹萍之前双双住院，戚景臣没少请假，本来就才刚上班。 柏小玖哪里舍得他反复请假，就为了她家的事，反正她休息，强迫他去老老实实上班。 谁知道还没睡够，就被他叫醒，心里是惊喜的，但又有些担心，所以关心的难免多了一些。 戚景臣根本不在乎柏小玖连这个时间都要追问，她问的越细致，越说明她在乎他。 “我不是说了吗，我走到半路，突然觉得你一个人这样太累了。比起听你的话乖乖去上班，不如干脆自己做主回来陪你。” 戚景臣说到这里，用脸颊蹭了蹭柏小玖的脸颊，伸手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怕你生气，说我不听话，所以我去排了队买早餐费了点时间。” “半路。你不会在公交车上，突然下车跑回来吧？”柏小玖有些吃惊，又开怀的抿嘴笑起来。 “是，司机一开车门，我就跟一根箭一样，嗖一声就下车，跑没影了。”戚景臣忍不住又挠了挠她的头发，“快点起来，包子真要冷了。我等你一起吃呢。” “那就起床吃啊。”柏小玖把薄毯一掀开，起身跪在床上朝他伸出手。 还没等她说话，戚景臣主动俯身抱住她，“要体验一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王生活？” “如果可以，有劳了。”柏小玖不过想撒娇耍赖，一听他这么说，咯咯笑起来，贴着他。 “好的，我的女王陛下。”戚景臣用力把她抱起来，“做我的女王，就别穿衣了。就这样吧。” “国王的新衣？不带这么抠门的！说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来啊。” “反正时间还早，不然吃早餐之前先吃个我？比包子更热乎乎，要吗？” “美得你呢。陪朕更衣洗漱啊。摆驾！” 两个人闹腾着洗漱完了，换好衣服吃完早餐，赶到病房的时候，柏君国和邱竹萍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坐在病床边跟隔壁病床的聊天。 “唉，你女儿女婿来了，赶紧走吧。”隔壁病床住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平时都是她老公陪着，两个人白发苍苍，却不离不弃。 从她住院进来，柏小玖但凡来病房总要帮他们多做点事。 “张奶奶，今天我们走啦。下次有什么事要找护士帮忙，别总自己做啊。”柏小玖笑嘻嘻朝他们笑着点头，将手里的水果递过去，“我们来的路上买的，你一天别吃太多。每天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你这女儿，真是养的太好了。谢谢小九儿啊。谢谢啦。”张奶奶从病床上准备挣扎起来，却被身边的老公摁住，接过水果还朝柏小玖感激的一笑，“都记住了。年纪大了，该服老了。” “陈爷爷看着一点不老，你们两位看着就五十出头，人生才走了一半。只是张奶奶现在生病，别逞强。您要是累坏了，谁照顾她呢。”柏小玖很耐的回答一句，顺手拿过邱竹萍脚下的东西，又被戚景臣抢去拎着。 张奶奶和陈爷爷对视一眼，看这两个孩子笑了起来，又看向邱竹萍，“你真会养女儿，你家女儿又会照顾人，小嘴又甜，还懂事孝顺。太羡慕啦。” “别夸了，把这孩子夸得尾巴能上天。我今天出院了，祝你也早点出院啊。” “嗯嗯。早点出院。快回家休息吧。天天住在医院太无聊了。” “可不是嘛，我妈住在医院，都不能打麻将了。估计啊，为了麻将现在也归心似箭。”柏小玖转身帮她把柜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出来，顺嘴答了一句。 这话让病房里的人都笑起来，柏君国笑着走过来挠了挠她的脑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你妈都要被憋疯啦。早上六点就起床，一个劲问，是不是今天出院？是不是彻底好了？下午可以去打牌吧？” “我就知道。”柏小玖笑起来，把柜子里剩下的东西递给戚景臣，自己拿过邱竹萍手里拎着的背包，“手续办完了吗？还需要做什么吗？” “你妈心里着急的很，还能等着你们来？直接走吧。回家。” “我叫你买菜买了吗？天天在医院吃，吃的我难受死了。”邱竹萍一看东西都拿完了，谁也不让自己碰，笑嘻嘻的跟张奶奶两口子挥手告别，跟着走出病房。 “买了，不过我昨天买的。不是今早买的。我怕时间来不及。如果不够新鲜别怪我。”柏小玖看了眼戚景臣被勒红的手，嘟囔一句，“你住个院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你妈住院恨不得把家都搬过来。这样那样的东西多着呢。”柏君国回了一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戚景臣的手，闷笑一声，俯身去拿，“太重了吧？我帮你分担一点。”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叔叔。”戚景臣拎着最沉的东西，满心都在庆幸，如果不是他今天突然决定来陪柏小玖一起来，柏小玖一个人怎么拿的完这么多东西。 “赶车回家就好了啊。打什么车。多贵啊。要不是你姐今天出差，叫她把车开来也好啊。”邱竹萍边嘟囔边坐进副驾驶。 柏小玖给司机打手势示意打开后备箱，在戚景臣和柏君国去放东西时，钻进车里，“你刚出院，赶什么车？打个车赶紧回家洗洗，吃顿饭，打麻将赢钱去吧。” 听到赢钱两个字，邱竹萍露出笑脸来，“这话我爱听。” 坐在驾驶室的男司机，看着四十来岁，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也跟着笑起来，“这位大姐，您女儿说的没错，才出院啊，虽说身体好了，可也不好累着。打个车回家也轻松点。人轻松了，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啊，就容易赢钱。” “哈哈哈，赢钱赢钱。” 柏君国一打开车门就听到赢钱两个字，有些懵，“谁赢钱了？”说个话一看柏小玖坐在靠边，“我坐你们两中间？” “哎呀，就这么一截路，还要让来让去吗？赶紧上车回家吧。今天有大厨给我们做菜呢。” 柏君国瞪了她一眼，瞅了眼身边的戚景臣，朝他指了指，等他进去坐在中间，这才上了车关门，“什么大厨？” “什么？你还请了大厨？哪里请的？谁啊？” 柏小玖挽住戚景臣的胳膊，下巴朝他一摆，“呐，新鲜出炉的大厨。他这段时间不断钻研厨艺，已经精进了。” 这话让戚景臣自己都噗嗤笑出来，原本柏小玖打算中午不让邱竹萍累，她自己下厨。 可戚景臣体谅她，这段时间也学着做菜，味道还算能吃，两个人不挑剔也挺好。 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哪里敢在邱竹萍面前班门弄斧，用笑来掩饰了尴尬。 邱竹萍却一拍椅背，“那感情好，中午尝尝小臣的手艺。” “那就出发吧。我们回家咯。” ------------ 第234章 闲聊 “起床吃早餐吧。宝贝，我去给你买了你爱吃的包子。” 柏小玖迷迷糊糊睁眼，朝趴在身边的戚景臣眯眼一笑，伸了个懒腰，“几点了？妈妈好像是十点半出院啊？” 懒洋洋说到这里，闭着眼眯瞪一会儿，又猛然睁开，看着戚景臣，疑惑的歪头，“你怎么没去上班？” 戚景臣之前一直没有明显的表现出自己内心的自卑，而他也不知道柏小玖看出来了。 柏小玖也从来没明确说过，我知道你自卑。 两个人一个人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一个清楚却不愿意戳破。 自从李哲的事引的两个人差点吵架之后，戚景臣算是摊了牌，柏小玖算是清楚的回应。 一个知道自己的自卑被她知道，但也被接纳，一个知道他真正自卑的大概原因。 这样的坦白让两个人仿佛更近了一步，更亲密了一些。 看着彼此也更顺眼了，柏小玖此刻看着戚景臣傻笑。 虽然知道他此刻应该在上班，但他出现在她面前，还叫她起床吃早餐，这感觉太好了。 “今天阿姨出院。这段时间咱们忙工作，也没怎么去照顾。接她出院肯定得去。我可以早上去接回来，下午再去上班。”戚景臣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到底要不要起来？包子要冷了哦。” “反正都请了一上午的假，怎么不干脆请一天啊？”柏小玖顺势抱住他的胳膊，撒娇的蹭了蹭，声音娇娇软软。 戚景臣每次都被这声音给弄的心里发酥，特别爽朗的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所以，我请了一天假啊。” 柏小玖乘机翻身过来，压住他，笑嘻嘻用嘴去蹭他的脸颊，“不洗漱，臭死你，蹭蹭蹭。” 戚景臣笑的更开怀，把她抱在怀里，继续轻声说：“我走到半路，突然觉得你一个人去接人，肯定会很累。所以我想了想，请了假，顺便给你买了早餐。没想到昨晚你睡这么早，还这么能睡啊？嗯？” “我定了闹钟啊。九点的，这才几点啊？”柏小玖靠着他，又闭上了眼，打了个呵欠，就是不肯睁眼。 这模样软软萌萌的，让他忍不住紧了紧抱住她的手，“八点半了。起来吗？”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又睁开眼，疑惑的看他，“你平时起点就起床，八点半都要到公司了，你怎么现在才到家？” 如果戚景臣七点出门，走到半路，突然决定请假，排个队买了早餐回来，也不至于需要一个半小时。 柏小玖也不是质疑什么，就是好奇，他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柏君国一定要邱竹萍彻底养好才让出院，正好遇见柏小玖休息，戚景臣原本担心她一个人帮忙不行。 可柏君国和邱竹萍之前双双住院，戚景臣没少请假，本来就才刚上班。 柏小玖哪里舍得他反复请假，就为了她家的事，反正她休息，强迫他去老老实实上班。 谁知道还没睡够，就被他叫醒，心里是惊喜的，但又有些担心，所以关心的难免多了一些。 戚景臣根本不在乎柏小玖连这个时间都要追问，她问的越细致，越说明她在乎他。 “我不是说了吗，我走到半路，突然觉得你一个人这样太累了。比起听你的话乖乖去上班，不如干脆自己做主回来陪你。” 戚景臣说到这里，用脸颊蹭了蹭柏小玖的脸颊，伸手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怕你生气，说我不听话，所以我去排了队买早餐费了点时间。” “半路。你不会在公交车上，突然下车跑回来吧？”柏小玖有些吃惊，又开怀的抿嘴笑起来。 “是，司机一开车门，我就跟一根箭一样，嗖一声就下车，跑没影了。”戚景臣忍不住又挠了挠她的头发，“快点起来，包子真要冷了。我等你一起吃呢。” “那就起床吃啊。”柏小玖把薄毯一掀开，起身跪在床上朝他伸出手。 还没等她说话，戚景臣主动俯身抱住她，“要体验一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王生活？” “如果可以，有劳了。”柏小玖不过想撒娇耍赖，一听他这么说，咯咯笑起来，贴着他。 “好的，我的女王陛下。”戚景臣用力把她抱起来，“做我的女王，就别穿衣了。就这样吧。” “国王的新衣？不带这么抠门的！说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来啊。” “反正时间还早，不然吃早餐之前先吃个我？比包子更热乎乎，要吗？” “美得你呢。陪朕更衣洗漱啊。摆驾！” 两个人闹腾着洗漱完了，换好衣服吃完早餐，赶到病房的时候，柏君国和邱竹萍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坐在病床边跟隔壁病床的聊天。 “唉，你女儿女婿来了，赶紧走吧。”隔壁病床住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平时都是她老公陪着，两个人白发苍苍，却不离不弃。 从她住院进来，柏小玖但凡来病房总要帮他们多做点事。 “张奶奶，今天我们走啦。下次有什么事要找护士帮忙，别总自己做啊。”柏小玖笑嘻嘻朝他们笑着点头，将手里的水果递过去，“我们来的路上买的，你一天别吃太多。每天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你这女儿，真是养的太好了。谢谢小九儿啊。谢谢啦。”张奶奶从病床上准备挣扎起来，却被身边的老公摁住，接过水果还朝柏小玖感激的一笑，“都记住了。年纪大了，该服老了。” “陈爷爷看着一点不老，你们两位看着就五十出头，人生才走了一半。只是张奶奶现在生病，别逞强。您要是累坏了，谁照顾她呢。”柏小玖很耐的回答一句，顺手拿过邱竹萍脚下的东西，又被戚景臣抢去拎着。 张奶奶和陈爷爷对视一眼，看这两个孩子笑了起来，又看向邱竹萍，“你真会养女儿，你家女儿又会照顾人，小嘴又甜，还懂事孝顺。太羡慕啦。” “别夸了，把这孩子夸得尾巴能上天。我今天出院了，祝你也早点出院啊。” “嗯嗯。早点出院。快回家休息吧。天天住在医院太无聊了。” “可不是嘛，我妈住在医院，都不能打麻将了。估计啊，为了麻将现在也归心似箭。”柏小玖转身帮她把柜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出来，顺嘴答了一句。 这话让病房里的人都笑起来，柏君国笑着走过来挠了挠她的脑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你妈都要被憋疯啦。早上六点就起床，一个劲问，是不是今天出院？是不是彻底好了？下午可以去打牌吧？” “我就知道。”柏小玖笑起来，把柜子里剩下的东西递给戚景臣，自己拿过邱竹萍手里拎着的背包，“手续办完了吗？还需要做什么吗？” “你妈心里着急的很，还能等着你们来？直接走吧。回家。” “我叫你买菜买了吗？天天在医院吃，吃的我难受死了。”邱竹萍一看东西都拿完了，谁也不让自己碰，笑嘻嘻的跟张奶奶两口子挥手告别，跟着走出病房。 “买了，不过我昨天买的。不是今早买的。我怕时间来不及。如果不够新鲜别怪我。”柏小玖看了眼戚景臣被勒红的手，嘟囔一句，“你住个院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你妈住院恨不得把家都搬过来。这样那样的东西多着呢。”柏君国回了一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戚景臣的手，闷笑一声，俯身去拿，“太重了吧？我帮你分担一点。”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叔叔。”戚景臣拎着最沉的东西，满心都在庆幸，如果不是他今天突然决定来陪柏小玖一起来，柏小玖一个人怎么拿的完这么多东西。 “赶车回家就好了啊。打什么车。多贵啊。要不是你姐今天出差，叫她把车开来也好啊。”邱竹萍边嘟囔边坐进副驾驶。 柏小玖给司机打手势示意打开后备箱，在戚景臣和柏君国去放东西时，钻进车里，“你刚出院，赶什么车？打个车赶紧回家洗洗，吃顿饭，打麻将赢钱去吧。” 听到赢钱两个字，邱竹萍露出笑脸来，“这话我爱听。” 坐在驾驶室的男司机，看着四十来岁，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也跟着笑起来，“这位大姐，您女儿说的没错，才出院啊，虽说身体好了，可也不好累着。打个车回家也轻松点。人轻松了，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啊，就容易赢钱。” “哈哈哈，赢钱赢钱。” 柏君国一打开车门就听到赢钱两个字，有些懵，“谁赢钱了？”说个话一看柏小玖坐在靠边，“我坐你们两中间？” “哎呀，就这么一截路，还要让来让去吗？赶紧上车回家吧。今天有大厨给我们做菜呢。” 柏君国瞪了她一眼，瞅了眼身边的戚景臣，朝他指了指，等他进去坐在中间，这才上了车关门，“什么大厨？” “什么？你还请了大厨？哪里请的？谁啊？” 柏小玖挽住戚景臣的胳膊，下巴朝他一摆，“呐，新鲜出炉的大厨。他这段时间不断钻研厨艺，已经精进了。” 这话让戚景臣自己都噗嗤笑出来，原本柏小玖打算中午不让邱竹萍累，她自己下厨。 可戚景臣体谅她，这段时间也学着做菜，味道还算能吃，两个人不挑剔也挺好。 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哪里敢在邱竹萍面前班门弄斧，用笑来掩饰了尴尬。 邱竹萍却一拍椅背，“那感情好，中午尝尝小臣的手艺。” “那就出发吧。我们回家咯。” ------------ 第235章 催婚 一家四口下车的时候，柏君国先推开车门，准备去后备箱拿东西。 坐在中间的戚景臣一见状，忙不迭的跑出去，生怕柏君国累着。 柏小玖坐在最里面，背好包，慢悠悠挪动着准备下车。 邱竹萍坐在副驾驶，正在掏钱包打算把车费给了。 柏小玖刚下车一看她摸出钱包，伸手摁住，从裤兜里摸钱，“我是来接你出院的，不是来叫你给钱的。” 邱竹萍已经摸出一张一百递过去，司机手指都捏住了一角，听到这话，手一转弯，往前凑了凑，伸手捏住了柏小玖递过来的钱。 满脸笑容，朝邱竹萍一个劲的称赞，“你这个女儿养的孝顺，一看就懂事，所以别人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呢。我就收你女儿的钱啦。” 邱竹萍原本就有些爱慕虚荣，医院被人一通夸，这会儿还有人夸自己女儿，要是有根尾巴，此刻早就翘高了。 脸上的笑容堆的皱纹都出来了，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还在谦虚，“哪里，哪里。我大女儿可更孝顺呢。” 柏小玖伸手扶住邱竹萍，还一手护着她的头，一听这话，身体僵硬片刻，很快调节情绪，轻声提醒，“小心头，看着点。” 邱竹萍真是几十年的习惯了，不管别人在她面前夸谁，她都觉得自己的大女儿是令她骄傲的，不管说什么，一定是先提起大女儿。 这次住院，几乎都是柏小玖在照顾她，还请了那么久的假，她心里很明白。 刚才那句话，简直是一种下意识，不是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 柏小玖那瞬间的表情变化，她也察觉到了，有心想解释什么，又怕越描越黑，瞅了柏小玖几眼，没看出什么更不愉快，又在心里放下了。 只是暗暗提醒自己不能总是忘记自家小女儿，只提大女儿终归不好。 “叔叔，我来，这些我能拿。”戚景臣这回把所有的东西都拎着，走路都有些费劲了，嘴里还在说着，“没事，没事，我真的能拿。” 柏小玖将背包一背好，走过来，伸手从他手里抢东西拎，被他躲开，瞪了一眼，等他老实站住，掂量着拿了一袋，“这一袋不重，我能拿。” “小心点手。我真能拿完……”戚景臣担忧的说了一句，说到最后，看着柏小玖那小眼神，自动消了音。 柏君国这下彻底两手空空，朝走过来的邱竹萍对视一笑，两个人一起看向走在前面的这对小两口。 “这么看看这两个孩子还蛮相配。小臣看着好像挺花心，其实人挺老实的。” 邱竹萍的话让柏君国闷笑一声，“这孩子本来就不花心。长得好看不代表就不专一。” “呵，是吗？”邱竹萍幽幽的眼神看过来，斜睨着柏君国，看得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才收回视线，“这年头谁知道。我可是吃够苦头了，不希望我女儿继续吃苦。” 柏君国沉默片刻，长叹一声，揽住邱竹萍的肩膀，语气沉重，“我真的错了。” 邱竹萍久久不语，眼睛里有一点晶莹的东西，又很快散去，轻轻一笑，“你之前也一直说错了。总说错了错了，可是你改了吗？” 话里带着点哀怨还有埋怨，可更多的是无奈，让柏君国的手紧了几分，喉头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说出口。 邱竹萍等了半天，没等到他说话，淡淡笑了一声，“那你现在真的知道错了吗？” 柏君国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小九不说，我都不知道。你为了我命都不顾了，我总该学会好好的陪着你。” 说到这里，转过头看邱竹萍，眼睛里带着炙热，那是年轻时候才会冒出的火光，“爱你。” 邱竹萍觉得那些消磨于生活的爱情一点点迸发出来，没想到柏君国会说这种话，嘴嗫嚅片刻，忍不住捂嘴笑起来，轻轻拍打柏君国。 “多大年纪了。还说什么情情爱爱的？” 柏君国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又把她搂紧了几分，“怎么，这把年纪怎么了？” 邱竹萍总算反应过来，推了推他，“说孩子们，你跟我说什么呐？” “两个孩子的确很相配。小臣这孩子不错。就是不知道家里怎么样。”柏君国赶紧配着邱竹萍的话继续说。 邱竹萍忍不住又抿嘴笑起来，瞪了他一眼，又满足的笑起来。 原本还在担忧着家庭的不和谐，为了这个家隐忍了许多，摔了一跤，终于把老公彻底摔回家。 两个女儿也孝顺，住个院一家人看着也特别团结，未来女婿似乎也不错，邱竹萍简直是不能更满意了。 “家里的情况，的确该了解一下。咱们有机会问问。咱们小九这年纪可拖不得。这又过去一年了。” 邱竹萍话里明显的意思让柏君国嘴动了动，一想到邱竹萍此刻心情好，而他才答应好好爱她，对她，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跟着附和点头。 戚景臣拎着一堆东西艰难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手已经被彻底勒红了，甩了甩手，等柏小玖开门。 门一打开，刚俯身，柏小玖手更快的拎起东西，他连忙去抢，被柏小玖瞪了一眼，老实的拎了其他轻的东西。 “你手不要了？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重一点我就不能拿了？”柏小玖把东西往客厅角落一丢，转过身又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知道我心疼我，我不能心疼你吗？” 戚景臣被这话说的心里暖的想抱住她，又被她那犀利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地，老实低头，“在我心里，凡是我在，都不需要你动手。” 柏小玖抿嘴笑起来，伸手拉过他的手，轻轻给他搓了搓，“还疼吗？都红了。下次咱们一人一半，不需要你一个人累。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陪你分担的。” “嗯！” 两个人还在温情时刻，柏君国和邱竹萍到了家门口，正好看见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邱竹萍乐呵呵看了会儿，轻咳一声，“饿了，有饭吃吗？” 戚景臣回过神来了，在柏小玖脑袋上拍了拍，扭头朝邱竹萍笑，“有有有，出门前我煮了饭。我现在去炒菜。” 说完转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柏小玖，把柏小玖看的笑了，上前挽住他，“行了，我是你的手下。” 柏君国和邱竹萍两个人等他们进了厨房，蹲在客厅慢悠悠整理着这些东西，两个人有说有笑，倒也和乐融融。 戚景臣有柏小玖帮手，做菜速度很快，味道不敢保证，但能吃就行。 把饭菜都放好，柏君国和邱竹萍换好衣服走出来，同时动了动鼻子，“闻着挺香。” 柏君国连忙拍一记马屁，“不过闻味道，肯定不如你做的好吃。” 这话让邱竹萍笑着瞪了他一眼，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捂嘴笑了起来。 柏小玖刚摆好东西，招手叫他们来吃，一看这老两口跟在打情骂俏似的，有点没看明白，挑了挑眉。 邱竹萍被她这眼神一看，更不好意思了，又瞪了柏君国一眼，几步走到餐桌旁坐下。 四个人坐下，邱竹萍把每道菜尝了尝，也没说好不好吃，“小臣之前还不会做菜呢。现在都可以做菜了，这孩子是真的勤快。” 这话是对着柏小玖说的，让她瞅了眼戚景臣，忍不住有些骄傲的抿嘴笑起来。 可笑容还没维持多久，邱竹萍十分直接的第二句话来了，“你们打算啥时候结婚啊？” 戚景臣差点被菜呛住，咳咳几声，有些期期艾艾的抬头去瞅柏君国。 在柏小玖家里待了这么久，他也算是清楚了，邱竹萍看着是家里做主的，其实很多时候都能很轻易被柏君国劝下来。 柏君国被戚景臣这么一看，连忙低下头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 柏小玖彻底呆滞了，砸吧几个嘴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妈，你摔得是尾骨，不是脑子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还把不得我摔脑子啊？我跟你说，我就是摔了脑子，我也要问你。你们两这都在一起一年多了吧？不打算结婚啊？” “不是说好不催嘛。”柏小玖嘟囔了一句，用筷子戳了戳饭。 坐在她身边的戚景臣却不由自主的挺直腰身，轻声说：“这件事我们肯定会考虑。” “反正迟早会考虑，早点总比晚点好对不对？”邱竹萍听到戚景臣这回答，再一看他有些慎重的态度，顿时喜笑颜开，“小臣想的比小九周到对不对？” 戚景臣是有想过婚姻，但他也不太确定。 吴芬静出现之前，戚景臣觉得婚姻是将柏小玖彻底绑死的最好办法，可吴芬静出现之后，戚景臣迟疑了。 他很清楚所谓的婆媳关系，就看吴芬静现在的态度，他最怕的是柏小玖受委屈。 在他还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他真的没敢去想这件事。 柏小玖瞅了眼身边坐直了戚景臣，能察觉到他此刻的紧张，瞪了邱竹萍一眼，“你才出院，就不能好好休息休息嘛。一来就催我们干嘛啊。再说了，在一起一年多就必须结婚吗？人家还有在一起好几年才谈婚论嫁呢。这些事讲究水到渠成。” “我就怕等你年纪大了，那水都干了，还渠成呢。”邱竹萍嘟囔了一句，被柏君国撞了撞手肘，嘴一撇，连忙举起筷子，“吃菜，吃菜。赶紧吃饭。” ------------ 第236章 父母见面 邱竹萍这回催婚的态度跟以往完全不同，是以一种长辈关切的态度来询问，而不是过去那种趾高气昂的询问。 柏小玖以往抵触她的态度，不过是因为她的表情和语气，这一次却不抵触了，说话态度也好了许多。 邱竹萍这次住院全靠柏小玖照料，对她心里只有心疼，哪里还舍得指责什么。 不过是觉得戚景臣这次的表现也很好，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流到了外人田里，当然要关心一下婚姻大事。 可是这么一询问，感觉两个人都有些不上心，还看着挺没默契。 邱竹萍这么多年婚姻，风风雨雨过来，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个孩子恐怕根本没谈过这件事。 心里有些打鼓，但今天刚出院回家，她也舍不得跟女儿闹起来，更不想一回家就闹腾。 过去爱闹腾，是心里烦躁，老公总有些事让她不顺心，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 心里总是想着女儿不结婚，她死都不能瞑目。 现在老公也算是浪子回头了，她心里的天平瞬间朝柏君国那边一偏，关于柏小玖结婚的事，会关心，但不会像是过去那样，当成是全部。 心里松了劲，说话也好听了几分，“小九啊。妈妈不是催你。也不是嫌弃你年纪大。就是觉得吧。小臣人不错，你们两在一起了解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你们决定结婚，我们绝对没什么意见。” 邱竹萍这话让柏小玖愣住，一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妈妈嘴里说出来的，傻愣愣看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戚景臣还算好，看过邱竹萍各种脾气，也没有根深蒂固的认知，听到这话，感觉自己得到了表扬，连忙又将腰身挺直了几分，连连点头，“我理解，明白的。谢谢叔叔阿姨。” 这傻乎乎的表现和回答，让柏君国乐起来，慢悠悠夹了一根菜放在嘴里，咽下去之后，才朝他一瞪眼，“我可没说什么。别谢我。” 那满脸的表情都像是，想娶我女儿，你还是得过我这一关。 戚景臣顿时咽了咽口水，朝他讨好一笑。 柏小玖终于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看了邱竹萍几眼，又瞅了瞅柏君国，夹起菜放在邱竹萍碗里，语气柔了几分，“这些事，我们心里有数，会考虑的。你才刚出院，该玩玩，该睡睡，别担心这些了。” 以前说起这些，柏小玖的态度都是抵触的，现在却能这样说话，邱竹萍又满意了几分。 人一旦满意起来，态度肯定特别和蔼，邱竹萍将柏小玖夹来的菜夹起来塞进嘴里，吃的心得意满，“我就是想着，小臣的家不在蓉川，离得远。那你们考虑结婚这事儿吧。总要先见见他家人。是他父母过来，还是我们过去？” “他爸爸在他年纪很小就去世了。这事儿我跟你说过。”柏小玖没敢提吴芬静已经来过，一看就特别不满意她的态度。 邱竹萍有时候记性是真的差，被这么一提醒，连忙点头，朝戚景臣歉意一笑，“阿姨年纪大了。这些事……” “阿姨，没事，没事。真没事。这事儿我也没提过，就小九说过一次。记不住也没事。” “你这孩子就是特别体贴懂事，阿姨就喜欢你这点。你妈妈把你带大也不容易，不然我们过去见见她？” 邱竹萍的话让柏小玖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坐直身体看向邱竹萍，“好端端的，你们干嘛去见他妈妈？” “你妈妈心血来潮。想去避暑。”柏君国轻笑起来，又替邱竹萍夹了菜，才细细解释，“之前地震啊，把她喜欢去的景点都给震毁了。我这不是退休了吗？一身轻啊，她就说起夏天快来了，要不要出去避个暑。” 柏君国说到这里，瞅了她一眼，看她抿嘴得意笑着，露出特别隐晦的宠溺笑容，“你妈妈就说，反正我今年没事了，不如走远点去旅游。我们还在选去哪里。小臣是北冰市的人吧？据说你们那里夏天也不热。” “嗯，北冰市的夏天，出太阳大概二十多度，不出太阳还需要穿件薄外套。说是避暑算得上。” 柏小玖听到他这么诚实的回答，忍不住在桌下踢了他的脚一下。 戚景臣原本还打算多说几句，被这么一踹，反应过来了，咽了咽口水，结巴起来，“就是，就是北冰市的夏天，也干燥，还，还没什么意思。” 柏君国和邱竹萍都没看出来柏小玖的小动作，只是看他突然转了口风，以为这孩子是紧张了，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没事，我们就是选个凉爽点的地方玩玩，也不一定非去北冰市，或者找个风景好的城市。换个城市，就是换了个风景。”柏君国说到这里，扭头看邱竹萍在点头，抬手在她手背轻轻一拍。 又扭头看向戚景臣，“你要是怕我们去跟你妈妈见面，让你紧张，我们就不去见。不过是你跟小九在一起也有些时间了，我们希望双方父母可以碰个面。” “你爸爸去世的早。你妈妈这些年都没再婚啊？” “妈。”柏小玖听到邱竹萍这么问，忍不住叫了一声。 戚景臣不在意的摇摇头，朝柏小玖一笑，“没事的。阿姨问的也没什么。我妈没有再婚，处过几个男朋友，但为了我，都没再婚。” 邱竹萍微微皱眉，又很快松开，朝他一笑，“你妈妈倒是把你看得很重要啊。挺好。” 戚景臣怔了怔，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哭，但很快稳住情绪，轻声说：“不算是把我看得很重要。就是我爸爸去世之后，出了不少事，我妈精力有限。其实她一直忙着工作，也没怎么跟我相处。” 邱竹萍诧异的看着他，“那你这孩子，自己长大的啊？你妈妈都不管你？” 这些事她还没从来没听柏小玖提起过，就连戚景臣爸爸去世的早这件事，也只是浅淡一提，所以她压根没往心里去。 在邱竹萍的心里，当然倾向于柏小玖找个父母双全的男孩子，这样双亲恩爱教育出来的男孩子才懂得婚姻的意义。 不是她看不起单亲家庭，就是觉得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总有些性格缺陷。 柏小玖很少跟邱竹萍平心静气聊得很深，还不知道她内心的这些想法。 此刻听她的话里的意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可戚景臣已经说起来，她也只能跟着一起听，没插嘴。 “之前我姥姥姥爷带过我一段时间。后来我就去当兵了。我跟我妈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 戚景臣坦白的回答让邱竹萍瞅了眼柏君国，“我看你这孩子，又懂事又老实，还以为父母皆在呢。” 说到这里，邱竹萍连忙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我这人总是嘴笨。我可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就是这么一提。你这孩子看着被父母教训的很好。你懂阿姨的意思吧？” “我明白，阿姨是在夸我。我挺高兴的。” “所以我说你这孩子懂事。”邱竹萍一看他露出略显憨厚的笑容，满意的笑了。 柏小玖生怕他们聊得更多，连忙岔开话题去问柏君国，“老爸。那你跟老妈选好地方了吗？准备去哪里啊？你们打算去多久啊？” “就这段时间吧。你妈刚出院，休息几天，正好选地方。出门玩个几个月吧。” 柏小玖还以为出门个半个月，一个月，一听几个月，“过年回来吗？” “当然回来。过年我都不回来，你们还不得饿死？”邱竹萍呵呵一笑，又看向戚景臣，“你过年回家吗？” 戚景臣犹豫的一下，瞅了眼身边的柏小玖，扭头干脆的回答，“不回家，在这里陪小九过年。” 邱竹萍笑呵呵的瞅了眼柏小玖，又跟柏君国对视一眼，语气跟柔和了几分，“你这孩子，太体贴了，以后肯定是个好老公。” 还没等戚景臣笑容展开，她话锋一转，“可你妈一个人在北冰市过年，会不会太惨了？要不要叫她来跟我一起过个年？方便吗？” 柏小玖差点被嘴里的饭呛住，手握拳在胸前轻拍一下，咳嗽两声。 邱竹萍转头看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丑媳妇儿怕见未来婆婆？吓成这样？” 戚景臣和柏小玖压根不敢提，早就看见过了，大家相处还真不咋地。 “怎么了？不方便吗？”邱竹萍看柏小玖低着头吃饭不吭声，又扭头看向戚景臣。 “我们那边过年习惯跟亲戚们一起过。我爸爸虽然去世了，亲戚不少。我妈大概没办法离开。”戚景臣硬着头皮说完，顿时又松了口气，恨不得夸自己太机灵了。 “这样啊。那算了吧。有机会总得见一面啊。” 邱竹萍这话让柏君国闷笑着又替她夹了一筷子菜，“行了，你想想去哪里旅游吧。别想着非要见小臣妈妈这件事了。两个孩子自己商量去吧。” “我看他们连结婚都没考虑过，还商量双方家长见面这事？”邱竹萍夹起碗里的菜，还没放到嘴里，瞪了柏君国一眼。 “你们自己说。会不会考虑，商量？” “会会会。”柏小玖和戚景臣特别默契的一起连连点头，同声回答。 ------------ 第237章 聊聊关于未来 “孩子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做主去吧。咱们也没必要逼得太紧，对不对。”柏君国说着话，慢条斯理夹菜放在邱竹萍碗里，那笑里满是包容。 邱竹萍一看见柏君国这笑，自己就开始抿嘴笑，语气又柔了几分，“我也不是逼他们，催他们。这不是你这次一晕倒，把我给吓得。当初满脑子都是要是两孩子都结婚了，我们两不论发生什么事，也不担心了啊。” “你才活了人生一半，这就开始思考还早着的事儿呢？”柏小玖佯装不满的斜睨邱竹萍一眼，又朝她讨好一笑，语气特别乖顺，“我们都知道的。你是为了我们好。这些事都在议程上啦。有些事急不得对吧？” 说对吧两个字时，柏小玖转头看向柏君国，朝他微微抬下巴，等他点头，朝邱竹萍一笑，仿佛说，你瞧我这里有同盟。 邱竹萍瞅了柏君国一眼，看得他低头吃饭，才看向柏小玖，从脸上没什么表情到露出笑容来，只有几秒，让柏小玖心里松了口气。 “我就是提醒你们一声，也不是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说完，邱竹萍低头戳了戳碗里的菜，有些感慨，“我就觉得你也成家，我和你爸出去玩，心里都不挂着，能舒坦些。” “阿姨放心。结婚的事原本就该我来提，我们会好好商量的。”戚景臣不等柏小玖回答，连忙不断点头回答。 邱竹萍这才满意的朝他笑起来，“小臣，阿姨真的不是催你们。小九年纪不小了，你知道的吧？” 说话间把面前的菜往他的方向推了推，“阿姨这回也全靠你照顾。你这孩子，是真的让人放心，阿姨才会跟你说这些。” 戚景臣知道这话里的意义，头还在不停的点，“我都懂，都懂。” 柏小玖在他旁边捂着嘴笑起来，用手肘碰了碰他，“行了，好好吃饭吧。老爸，你们想好去哪里了吗？” 柏君国知道她这是想转开关于结婚这个话题，配合的回答，“既然这个时节去北冰市没什么乐趣，那就带你妈妈去海边玩玩吧？” “海边！我也想去！”柏小玖不过是想岔开话题，一听这旅游地点，眼睛都亮了，一直蒲扇蒲扇的看着柏君国。 “给我老老实实上班吧。之前才请了好几次。等下次你有假期，爸爸带你去。算是犒劳你这次的辛苦。还有小臣，也一起去。” 戚景臣放下筷子，毕恭毕敬的朝柏君国坐直身体颔首，“谢谢叔叔。” “海边好，那我们就去海边。什么时候去？说定了就赶紧订机票，不然你又反悔。” 柏君国有些愧疚的朝邱竹萍笑了笑，“放心，我都退休了，绝对不会骗你。一会儿吃完饭，就去订机票。” “去海边宾馆会不会很贵啊？咱们不是说出去玩个几个月？海边咱们也没什么亲戚。我还琢磨着去亲戚那边走走，顺便蹭蹭住的。”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去租套房子住两三个月，不是更方便？” “对啊。我怎没想到。不过租房子会不会太慢了啊。但我真的想在海边多住一段时间。”邱竹萍难得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说起这些满脸期待。 柏小玖笑着跟戚景臣对视，两个人默契的笑起来，各自安静吃饭，让柏君国和邱竹萍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商量。 吃完饭，邱竹萍还有各种问题，挽着柏君国直接回了房间，还在热烈讨论。 柏小玖站起身拿起碗，戚景臣手更快，抢过碗筷，“我来洗，你去休息吧。” “嗯，等你洗完，我们聊聊？” 柏小玖严肃的语气让戚景臣吓得心跳漏了一拍，手一顿，扭头看她，“什么？” “关于未来啊。我们的未来。”柏小玖歪着头抿嘴笑起来。 戚景臣松口气，特别无奈的看着她，“宝贝，你这表情语气让我以为，你打算不要我了。” 柏小玖凑上前挽着他，仰头看他，“你这么帅，哪里舍得啊。” “就只有帅？”戚景臣佯装不满的挑眉。 柏小玖松开手，往后退一步，歪头思考一会儿，掰着手指开始算，“还有体贴？还有身材好？还有技术好？还有时间够长？” 戚景臣越听脸上的笑更浓，在她还要继续说的时候，朝前一迈，“要不一会儿多来几次，让你想的更清楚？” 柏小玖嫌弃的往后退了退，指了指他的手，“赶紧去洗。” “好。”戚景臣差点忘记自己手里的碗筷，老实的转身去洗碗。 等他洗碗期间，柏小玖把餐桌收拾干净，进了房间打开电脑，顺手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戚景臣洗完碗，擦好手进房间，柏小玖靠在床头昏昏欲睡，一看他进门，朝他伸开双手。 笑着上前抱了抱她，在她耳畔亲一口，躺在她身边，直接开门见山，“我想过结婚的事。” 说到这里，扭头看她的表情，语气里透着真挚，“我真的想过。” 柏小玖朝他一笑，下巴朝门边一扬。 戚景臣扭头一看，翻身下床轻轻关了房门，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想着，你的确比我大，我也不能拖你太久。可我看你似乎不太想，一直没敢提。” “我没指责你的意思。”柏小玖朝他拍了拍身边，等他扑上来抱着她时，被紧紧抱着哼一声，又笑开来，“我就是想跟你说，我的确没想过结婚这事儿。” 戚景臣明知道她的意思，可总觉得这句话听着，仿佛就是不想跟他结婚似的，让他心里闷痛，忍不住抱紧了她，不满的嘟囔，“你说什么？” “别闹了。我的意思是，我没想过最近结婚。不管我爸妈多着急，我真的不着急。”千头万绪，柏小玖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是惧怕也好，犹豫也好，这些跟戚景臣这个人没关系，而是她自己的问题，或者也是对于自己的不信任。 “你不想跟我结婚？”戚景臣把头埋在她的颈项间，紧紧抱着她，声音里透着委屈。 柏小玖拍了拍他的后背，努力整理思绪，争取说明白一点，“我其实本来就觉得婚姻很累。一如我爸妈，我姐。凡是我看见的婚姻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时常在想，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所以我没想过这件事。” 戚景臣松开一些手，但还是紧紧贴着她，沉沉应了一声，“嗯。” “我不想结婚，无关你的好坏。我就是害怕吧。觉得结婚要面临的责任太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住。我总觉得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必须想清楚。” 柏小玖说到这里轻笑一声，“其实遇见你之前，我不是这么想的。我觉得随便找个人，只要在乎我，合适我就行了，把婚一结就算是给我爸妈交代了。” 戚景臣听到这话，心里一紧，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察觉到她微微挣了挣，赶紧松开手，轻轻呢喃，“那现在呢？你还觉得随便就行了吗？” “遇见你之前，遇见你之前。你是不是傻？”柏小玖伸手戳了戳他白白净净的脸颊，笑了起来，“傻乎乎的。你叫随便吗？” “你要是需要，我就叫随便。”戚景臣又在她颈项间蹭了蹭，有些委屈轻声说：“我知道你对我妈妈印象不好。我现在也在犹豫这件事。以后我们结婚，会离她远一点。” 柏小玖的确也有这个顾虑，她很清楚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的事。 吴芬静对她态度都不算好，如果真的两家坐在一起，她会是什么态度？邱竹萍那种脾气可以忍受吗？ 柏小玖都不敢去深想这些，戚景臣主动说起来，倒叫她感动到有些心疼他，“可你妈妈只有你一个儿子。” “我也只有你这一个老婆。以后跟我一起过的是你，不是我妈。我为什么不能做这些决定？”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在他怀里闷笑着，又轻吸一口气，“你倒是想的很透彻？” “我想过很多，关于我们的未来，结婚之后的事。这些事，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想。只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想，要不要跟你一起想。”戚景臣说到这里身体往后仰了仰，认真看着怀里的柏小玖。 “我是不是太笨了？” 带着害怕和微微的期待，戚景臣这么问着，眼里却是想要被夸赞的光。 柏小玖看着他这个模样笑了，摇了摇头，往他胸前一靠，轻笑着回答，“不笨。就是有点傻。我特别喜欢的那种傻。” 戚景臣忍不住扬起嘴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后我们结婚，就住在你家附近，方便你随时回家看叔叔阿姨。我会努力赚钱买房。” 说到这里，戚景臣停顿片刻，偷偷瞅柏小玖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放轻了声音，“如果会等太久，我就找我妈拿钱。算是借的，绝对不让她有机会为难你。” 柏小玖忍不住笑了起来，总觉得他这模样像是从外面偷偷带粮食回家的小老鼠。 “我想过，我们一起存钱买房，供房。如果实在不行，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暂时住在我家。这些我都想过，你会介意吗？” 戚景臣连连摇头，“只要跟你在一起，住哪里我都不介意！” “其实我心里好多话，但又觉得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反正关于结婚，我想过，但现在可能不合适。就算你觉得我们可以避开你妈，但她是你亲妈。我还是希望她至少能接纳我再说其他。” 戚景臣抿着嘴唇，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好，我依你。” “我们时间还有很多。我认真想过我们的将来。就是信任你。很多事我不提，不代表我不想，只是还需要时间沉淀和思考。其实我知道你也是。” 柏小玖的话让戚景臣安静的看着她，许久后露出灿烂的笑容，把她紧紧抱住，深吸一口气，“认识你，遇见你真好。小九。” ------------ 第238章 要变天 “一会儿你交班啊。我请了半小时假，要提前走，不等你啦。” 郑青嘴里还咬着吸管，听到柏小玖的话，下意识点点头，才看了眼手机，反应过来，“还有两小时下班呢。不是，你今天有事？叔叔阿姨不是出院了吗？我记得你半个月前，还是一个月前就说他们出院了啊。” “是啊。就是出院了啊。差不多快一个月了。之前他们一直犹豫去哪里玩。现在找到地方了。今晚的飞机啊。” “晚上坐飞机？过去得几点啦？安全吗？”郑青把手里的酸奶盒举起来晃了晃，往垃圾桶里一丢，“去哪里玩？” “海边。都快夏天了。他们准备去海边玩。而且还是著名的亚海市。” 郑青又瞅了眼手机里的时间，看柏小玖摁灭了烟头，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朝她递了一支，露出讨好的笑，“今天清闲。” 柏小玖无奈的瞅了一眼她，接过烟叼在唇边，先帮她点燃了烟，才给自己点上，“他们要去住两三个月。” “两三个月？住宾馆很贵啊。”郑青将身边的板凳抽过来，示意柏小玖坐下，往她身边悠哉一坐，将双脚往围栏上一靠，“这是你爸出大价钱赔罪？” 柏小玖和郑青关系好，又信任彼此，真正算是朋友，彼此之间的家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郑青这话让柏小玖抿嘴一笑，喷出嘴里的烟雾，“可能吧。他们打算先去住几天宾馆。找房子租两、三个月。正好海边城市也挺养人。” “听说那边一年四季都很热，你爸妈夏天去，会不会特别热？” “不知道，可能吧。我没去过，有机会要去玩玩。” “去什么国内啊。去国外的海边玩啊。”郑青说话间抖了抖腿，“我和我家那口子琢磨着，有机会请个假出国玩玩。” 柏小玖原本就抽了一支烟，这支烟抽到一半，直接摁灭，起身，“你先攒钱吧。还出国玩。” “走啦？等我等我。”郑青看柏小玖起身，连忙跟着起来，忙不迭摁灭烟头，走在她身边，“最近阳晴有些老实啊。该不会憋着大招吧？” “应该不会吧？她想找我麻烦，其实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没准，我跟她这茬就算是过去了呢？”柏小玖歪头想了想，阳晴这段时间倒真是矜矜业业忙着工作。 玩家的问题处理的很及时，也没特别转对她，总的来说，两个人相处的还算是风平浪静。 “这话你自己信吗？这家伙要是能跟你把这茬过去了，还会发生投诉的事儿？”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算了。”柏小玖随意摆摆手，看前面有人走过来，压低了声音，“算了，不提了。” 郑青也看见前面有人来，撇了撇嘴，嘟囔一句，“这货也不会让事情都过去，你等着瞧吧。” 嘟囔声音太小，柏小玖也没听得真切，回头瞅了她一眼，又转过头，一眼看见站在自己工位上看过来的阳晴。 阳晴脸上带着笑，朝她们连连招手。 柏小玖转头跟郑青对视一眼，又齐齐转头看过去。柏小玖举手反指自己的鼻子，一看阳晴连连点头，朝她走去。 郑青等她走出两步，一把拽住她，轻声说：“多半又憋着什么坏水，你可悠着点。” “你放心好了。我还能当场揍她吗？”柏小玖轻笑着回答，将她的手推开，转身朝阳晴走去。 “你后天什么班？”阳晴等柏小玖走过来，语气倒是听柔和的询问。 “后天？我……”休息两个字还没说完，阳晴继续说，“咱们神游大地，后天下午三点准备游戏知识考试。所有人都要来一起考。” “后天我们是下夜班休息。”柏小玖被她堵住的话说完，皱起眉头来，“以前何旭都是两个组一起考试。一般都是下午五点，这样可以让白班和夜班组一起考试。你打算四个组一起考试？” “对啊。不一起考试，你们互相漏题怎么办？”阳晴没有露出什么不满，态度依然看着平和，“我跟何旭不同，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做事方式不同。不用提醒我，你们之前是怎样。” “怎么了？有事？” 阳晴和柏小玖齐齐转头看向走过来的李哲，又一起摇了摇头。 李哲朝柏小玖扬起眉梢，“什么问题的处理？” “没什么问题。我处理的都是游戏内容问题。跟她们交流的当然也是这些，你不用紧张。”阳晴说着话，低头将桌面用手指擦了擦，“总之，我的安排就是你们一起考试。” “你怕我们相互漏题，你可以直接出两套试卷，大家的不同就行。” “我说了我的安排就是你们一起考试，不需要分开考试。” 李哲刚刚转身，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又转过头轻声插嘴，“你们在说游戏内容考试？什么一起考试？” 阳晴低头看着自己的桌面，敛下脸上所有的不耐。 柏小玖瞅了眼阳晴，嘟了嘟嘴，“阳晴说这回神游大地的游戏内容考试，四个组一起考。后天除了我们，还有个组正休。休息还来公司考试？” 李哲眉头皱的更厉害，扭头看阳晴，“你说游戏内容归你管，那人事调配归我管吧？我不希望我的组员们都休息不好。要么你选择出两套试卷，要么就取消考试，你用其他方式来评定。” “我现在不是调配你的组员。我是需要她们配合我的考核。你的KPI倒是简单。我需要考核的就多了。” 李哲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一脸不满的阳晴，嘴角微微一勾，凑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你觉得温总监要走了，你们马上可以一统天下了？他还没走之前，你稍微消停点吧。你再看柏小玖不爽，不也得先顾着自己的工作？” 柏小玖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阳晴的表情不太好看，渐渐咬住下嘴唇，有些厌恶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跟李哲面对面说了什么，又坐了下来，不再看他们。 “行了。等她邮件通知考试时间吧。尽量不占用你们的休息时间。一线客服压力大，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就行。” 柏小玖朝李哲感激一笑，瞅了眼阳晴，看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脑，横当他们是透明的，“没事吧？”她悄悄抬起手指，指了指阳晴。 李哲一看她这个小心翼翼的模样笑了起来，“没事。本来就不该占用你们的休息时间。”说到这里，他微微提升了音量，“对了，我刚看你们的休假时间，正好看见你请了半小时假要提前走？家里没事吧？” 一般来说，只要请假在两个小时之内，不需要通知上级，工作安排好就行，但一旦出差错，肯定是第一个背锅的。 柏小玖正准备说话，李哲举手朝吸烟区一指，音量不算小，“别在工作区域说话。我们出去说吧。走。” 走到吸烟区，李哲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有消息说温总监要调回总部。” 柏小玖对于这些消息向来没什么兴趣，这段时间又沉溺谈恋爱，很少跟同事交流其他，完全不知道这些消息，“你的意思是，以后客服部就彻底归马总监了？” 她知道许雪曼算是马总监的人，而阳晴又是许雪曼的人，一旦整个客服归他们管理，没人分庭抗争，那就真是一言堂了。 到时候阳晴想折腾她，花样可就多了，比现在也高端多了，更恶心人。 “是有这么一个消息传出来。从总监室传出来的。你也知道咱们客服部分了几个派系。看着其乐融融，暗地里都得死去活来，一点小事都可以把人踩死。” 柏小玖还从来没听李哲说过这些话，有些新奇的看了他好几眼，才轻声问：“你是想说，什么？” 李哲深吸一口气，重重叹息出来，“马总监和温总监现在都是副总监，一旦走一个，剩下那个就是真正的总监。整个客服部的当家。如果是马总监留下，你觉得你在客服部还能舒服的待着？” 柏小玖有点反应过来了，“你该不会又要劝我去研发部吧？” 李哲露出你终于上道的表情。 柏小玖无语的看了他半天，缓缓摇头，“研发部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去，而且我很喜欢现在倒班时间。如果最后真是马总监上位，再说吧。” “要变天了，你真是一点不担心？” 柏小玖很好奇李哲为什么总希望她去研发部，但一点不想问出来，总觉得答案自己不会喜欢。 “不担心。没事，我只要好好工作就行了。”柏小玖朝他露出开朗的笑，“反正阳晴找茬，能让我更专心工作也挺好。” 李哲用看不懂你的视线，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沉默片刻，露出一丝复杂的笑，点点头，“我算是理解了薇姐说的，你这个人随便到真是把升职机会送到你面前都不要了。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差不多可以走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几步，又转过头来关切的问了一句，“对了，请假提前走，不是家里有事吧？” “没事。我爸妈要出门旅游，东西多，需要人送，我去送送他们。” “嗯。家里没事就行了。”李哲朝她微微一笑，转身朝工作区域走去，刚走过转角遇见郑青，微微一怔，无奈的瞅了她一眼，轻声提醒，“别来抽烟抽的这么勤快。” “知道了，抱歉，抱歉，有事询问组长。” 李哲知道这是她的借口，横当不知道，朝她一摆手，示意去吧。 “你没事吧？阳晴又找你麻烦了？”郑青刚才偷偷看了半天，见他们三说了一会儿，李哲又把柏小玖叫走。 他们走之后，阳晴差点砸了键盘，反正捶了一下，声音挺大。 有时候客服部难免遇见难缠不好说话的玩家，更甚者说话难听过分，客服情绪一直压抑也不好，有时候会砸桌子或键盘、鼠标。 只要不是连续不断的砸弄出太大声响，大部分同事都是装作没听见，毕竟大家都理解。 阳晴是游戏工程师，又不是一线客服，不需要直面玩家，哪儿有那么大的压力。 郑青一看她发脾气，心里更多是担忧柏小玖，把刚做的工作都做完，连忙来找她。 等李哲走远了，郑青几步跑到柏小玖身边，问完见柏小玖无所谓的笑了，松口气。 “没事。就是些小麻烦，她也做不了什么。倒是李哲。”柏小玖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眼吸烟区没其他人，轻声继续说，“李哲说要变天了，叫我先想好退路。” “变天？退路？怎么了？” 柏小玖把她跟李哲的对话大概说了说，郑青有些吃紧的张张嘴，很快闭上，又不解的嘟囔，“不是说温总监是空降来的吗？有后台的还会输掉啊。那要是变天了，你打算？” “多半会辞职吧。”柏小玖皱起眉头轻声说，视线放在吸烟区围栏外，片刻后，又重复一遍，“可能只有辞职了。” ------------ 第239章 二人世界 “你安心走吧。交办的事儿有我。还有，你爸妈出去旅游，你要是没饭吃。”郑青说到这里，挤眉弄眼起来，“找我啊。管够。” 柏小玖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有我男人呢。还需要蹭你的？我走啦。有事给我电话。” “你再磨叽一会儿，你自己去交班得了。” 柏小玖瞪了她一眼，将背包彻底背好，朝她摆摆手，转身朝外走去。 走出客服部的走廊，戚景臣站在电梯边跟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正在说话。 女孩穿着衬衣，牛仔裤，双腿特别纤长笔直。 看着身材单薄，但却又透着特别好看的一种风韵，侧面对着柏小玖，看着鼻梁不够挺直，嘴唇略薄。 “关于这个策划案，我可能还需要跟你们碰一碰。到时候可别总请假了。最近事情多呢。” 女孩刚说到这里，柏小玖走到了他们身边。 戚景臣视线在窗外，似乎在沉思什么，听到这里，微微点头，没有回答。 柏小玖的脚步很轻，女孩和戚景臣都没听到，女孩伸手意图拽戚景臣，“跟你说话呢。” 戚景臣余光瞅见她的手过来，连忙往后一躲，抵在墙壁上，一眼看见柏小玖露出微笑，“宝贝。” 这一声宝贝让女孩转过头来看柏小玖，露出爽朗的笑容，“可真够肉麻的啊，你们二位。” 话里带着打趣，又叫人听着没有半点不爽，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柏小玖在景伞待了快有一年多，研发部的陆陆续续也打过交道，这个女孩看着有些眼生，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我叫钱蕙灵。差不多跟戚景臣一个月进的公司。我在美术部。你是不是柏小玖？”钱蕙灵朝柏小玖伸出手来，脸上带着期待，眼底是惊喜的光。 柏小玖瞅了眼她的手，继续挂着笑伸出手，被她用力一握住，咽了咽口水，“我是柏小玖。” “我看过你配音的宣传片。老实说，我算是被你吸引进来的。”钱蕙灵看出柏小玖的几分不自在，很快松开手，略带憨厚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喜欢你的声音。” “多谢，不过我们有事。”柏小玖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的微笑，朝她歉意的微微眯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想着工作，还霸着你男朋友说事，你们忙去吧。”钱蕙灵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摆摆手，“不打扰了，不打扰了。那个，我就先回去啦？” “你们很熟？”柏小玖等她转身，挽住戚景臣，走进电梯，随意问了一句。 戚景臣脑子里还是那个策划数据的事，闷闷的摇头，“不熟，最近工作有联系。你东西都拿完了吗？直接回家还是去机场？” “我本来说回家帮他们拿东西，刚才我爸妈给我短信说，已经上车啦。我姐开车送机场。”柏小玖嘟嘟嘴，很快把这个钱蕙灵甩一边，说起了其他，“反正咱们离机场近。就直接去机场。估计我们到了，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 “不是，我听说是晚上八点的飞机啊？怎么这点就往机场跑？我还以为东西多需要我去拿呢。”戚景臣晃了晃脑袋，不去思考工作的事，认真跟柏小玖说话。 “我姐夫帮忙拿了，所以我姐开车送过去。我们就是去帮忙把行李拿下来。找个行李车的事。”柏小玖挽着戚景臣走出门，“我们送完我爸妈去哪里吃饭？在机场凑合一口，还是附近吃饭？” “你姐开车去送，那我们一会儿要跟着她回家？吃饭不带她？”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笑着瞅他一眼，“你这是不想跟我姐吃饭啊？还是想去蹭一顿啊？” 之前戚景臣对柏小琉的印象是不太好，柏君国和邱竹萍双双住院之后，柏小琉虽说经常出差不能照顾，但只要回来就跑医院，也不算轻松。 这么之后，戚景臣对柏小琉的印象也算好了点，心里把她当姐姐看。 “她之前给我们买了不少次饭，我寻思，我们可以请她一顿。” “这么大方？” “你男人不大方？”戚景臣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请你姐吃饭不是应该的吗？” “不过二人世界啦？昨晚谁说我爸妈这一去玩。咱们可就是真正的二人世界啦。还可以不穿衣服在客厅溜达了……” 柏小玖抿着嘴笑起来打趣的样子让戚景臣忍不住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好好，今晚回去二人世界，从头到尾就咱们。” 两个人说说笑笑上了车，等下了车柏小琉的短信也到了，时间倒是恰好。 柏小琉车不好停，直接放下柏君国和邱竹萍，还有一堆行李，把车开走，就给柏小玖留了一条短信，“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把爸妈照顾好。” “行，我把叔叔阿姨给送进去。咱们是陪着他们等飞机，还是送进去就走？”戚景臣轻声问了柏小玖一句。 柏君国站在一边，听到这一句，笑起来，“可别陪我们等飞机了。送进去就回去吧。我跟你阿姨一会儿就在机场吃点东西。随便聊聊飞机就到了。” “不用陪我爸妈等了。让他们自己找东西吃去，我们爱吃快餐，他们不喜欢。没事。我爸妈不讲究这些。” 柏小玖的话让邱竹萍跟着点头，“那是，我们老两口跟你们小两口说不到一块去。我们要去过二人世界了！” 柏君国呵呵笑起来，附和，“是，是，过二人世界了。” 戚景臣将行李车从柏小玖手里接过，也跟着点头，“行，那我们小两口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时间还早，你帮他们看看哪里中餐馆吃饭。我去个洗手间，出来给你们电话。” 等柏小玖离开，邱竹萍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无奈的一笑，轻声跟戚景臣交代，“小九这孩子懒得很，总忘记吃饭，你看着她点。有时候夜班回来，她就知道睡觉，你要是在家，你就管着点。” “嗯，阿姨，我都知道。” “住院之前吧。我心里打鼓，总觉得你这孩子就好看，什么都不会。现在吧。阿姨是真把你当儿子了，你好好照顾小九，知道吗？” 戚景臣还没回答，柏君国手虚虚揽住她的肩膀，笑着回答：“咱们俩是出去旅游，可不是现在就把女儿交给他。” “我知道了。知道。”戚景臣一看邱竹萍不停瞪着柏君国，忍着笑连忙点头。 等柏小玖从洗手间出来，找到他们，戚景臣站在餐馆门口，邱竹萍和柏君国坐在里面，“怎么了？” “叔叔阿姨说在这里慢慢吃饭，一会儿附近溜达溜达，叫我们回去就行。” “这么多东西，他们两能行吗？” “有行李车，没事。”戚景臣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问：“现在我们去哪儿过二人世界？” “中午没吃什么，我有点饿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去？”柏小玖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柏君国和邱竹萍发了短信，告别一声，又在门口挥挥手，这才伸手揽住戚景臣的腰。 “你想吃什么？别吃太辣，你明天夜班，到时候又要半夜胃疼。不如我们也去吃中餐？”戚景臣学她那样，跟柏君国和邱竹萍挥挥手告别，“叔叔阿姨，两个人去真没问题吗？” “我妈精神好得很呢。怕什么。”柏小玖跟着他朝外走，左右看了看，“不知道机场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馆子。咱们要不要去溜达溜达？” 戚景臣想到了邱竹萍刚才的话，笑着把她抱紧，“好嘞，我陪我媳妇儿在附近溜达溜达吧。” 似乎柏君国和邱竹萍一走，离开蓉川市去旅游，整个城市就只有戚景臣在柏小玖的身边。 不需要去思考做什么事会不会让父母不高兴，不需要思考下班是不是要早点回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就只是跟戚景臣手牵手走在街上，都有一种怡然自得的感觉，仿佛要放一个长期，而不是明天还要上班。 也不是觉得父母的管教让人觉得太过约束，就是有时候柏君国和邱竹萍不在家，戚景臣和柏小玖也不敢真正的放开彼此，总怕他们会突然回来。 现在他们好像有了自己真正的家，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天高海阔，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这家看着还行。装修可以。不知道味道如何。不然就在这家吃？吃完我们回去再给你买点宵夜？” “你当自己在喂猪呢？之前还说怕我吃多了胃疼，现在一来就宵夜？”柏小玖的话让戚景臣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叔叔阿姨走之前才交代我，叫我好好盯着你吃饭。一日三餐加宵夜。” “你就骗我吧。我妈才不喜欢我吃宵夜呢。有时候咱们俩半夜起来偷摸吃东西，还被她笑呢。” 柏小玖朝他做鬼脸的模样，让他心里发痒，手松开，身体往后一转，直接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没事，现在开始，我要把我家小猪崽儿喂肥了。一日三餐加两顿宵夜？” “才不要。等我胖了，你还会要我？不准浪费钱。”柏小玖察觉到他的手有些不自觉，手肘朝后捅了捅，“不是说吃饭？进不进去？” “进去，盯着你吃饱点。晚上好好过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怎么从你嘴里有点，嗯？那种味道了？”柏小玖被他牵着朝里走，嘴角扬起来。 “对，没错。就是那种味道。吃饱了，喂媳妇儿。走！” ------------ 第240章 动荡 “怎么啦？鼻子不舒服？”郑青坐在柏小玖身边，将烟点燃，凑到她的面前看了一眼，发觉她鼻头有些发红，伸手往她额头一抹，“不是发烧了吧。最近流感好像挺严重。” “没事。昨晚两个人闹，水呛到我鼻子里了。”柏小玖边说话边揉鼻子，难受的深吸一口气。 郑青露出了然的表情，神秘兮兮凑过来，“好端端的怎么把水抢到鼻子里啦？哦，是因为两个人一起……” 话还没说完被柏小玖捂了嘴，含含糊糊的说：“试圆羊洗鱼啊。” “真的假的？那真的要被撤了吗？” “听说邮件都给总监室了，最近在调查呢。” 两个女同事闲聊的声音不算小，一点也不避讳坐在四周的其他人。 柏小玖和郑青对视一眼，两个人拎着桌上的饮料，走到两个闲聊同事的桌边坐下，“聊什么八卦呢？谁啊？要被撤了？” “你们居然还不知道？不会神游大地的都不知道吧？”其中一个女同事吃饭好几次遇见过柏小玖和戚景臣，也打趣过几次，算是眼熟，但关系不算熟悉那种。 “不是，跟我们游戏又有什么关系啊？”柏小玖有些呆的看了眼郑青，见她摇头，扭头看向了回答的女同事。 他们的旁边还坐着一群同事，吃着早餐等着交班，听到这个话题，纷纷拿着饮料早餐凑过来，很快把这一桌凑满了。 “你还不知道？李哲被人举报了。这件事闹了好几天。这两天有风声透出来，他多半是要下去了。” 柏小玖还有些懵，呆呆看着说话的男同事，他是其他游戏的组长，平时开组长会跟柏小玖多有交流，平时不太爱说八卦。 如果他都能这么说，十之八九这件事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自从柏君国和邱竹萍出门旅游，柏小玖跟戚景臣两个人关上门过日子，就更不会听窗外事了。 两个人都是下班直接回家，偶尔戚景臣加班，柏小玖也是玩游戏或者看电视等他回家。 几乎都是回了家不会看跟公司有关的任何消息，除非是资料，没有人联系公司的事，也不跟同事去吃饭。 大概唯一会跟着一起吃饭的就只有郑青两口子，那也是四个年轻人凑一起玩。 前两天上夜班都还没这么个消息传出来，现在突然有消息是因为李哲真的出事了？ 柏小玖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李哲发个短信？ 可过一会儿，白班组的人就会来了，现在给他发短信似乎也不太恰当。 柏小玖还在犹豫的时候，郑青已经凑进了热闹里，“被人举报什么了？我们怎么不知道啊？好端端的怎么啦？” “咱们客服部不准内部谈恋爱啊。这可是铁律，哪怕你是游戏经理都不行。想谈恋爱，可以，两个人走一个，随便谈。可是……” “王小二说的太慢了。说书呢？真是把自己当客栈小二啦？”坐在他身边的女同事，着急的推了推说话的男同事，一急之下叫了他的外号，引起了周围坐着同事们的哄笑。 男同事被这外号给哄笑的烦躁的瞪了她们一眼，瞬间闭了嘴，女同事连忙朝郑青一挑眉接着说：“我跟你说，你们游戏经理最厉害的是什么？他一脚踏两船，估计还不止。指不定就是谁被他甩了，所以怀恨在心举报的。” “听说举报的人在网吧发的邮件，总监室找研发部借人一顿查。无迹可寻。只知道哪个网吧发的邮件，大概的位置，拍查了一下住在周围的同事，都不太可能在那个时间段发邮件。总之，搞得跟侦探片似的。” “哇，这个细节我没听说啊。这么严重？为什么要把举报人查出来啊？” “当然是怕别人都学会这招啊。要是谁都来举报，不管真真假假的，都得调查吧。费事啊。” “我好奇的是，他踏的那几条船都是谁？有名字吗？” “据说有个新人，就是你们组里的。我猜应该是最漂亮那个吧？” “不可能是小董，小董一看就是活泼型的，跟谁都合得来，李哲那张冷脸，谁会喜欢啊？” 旁边的声音嗡嗡嗡，就像是被谁捅了马蜂窝，柏小玖坐在原地有些懵，被郑青拽了拽衣袖，才回过神来。 郑青看她想的出神，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我有点想不通。李哲不像是这种人啊，真的一点看不出。”柏小玖深吸一口气，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李哲，他那严肃教人的模样，跟冰山似的。 这样的男人，真的脚踏两条船？而且他一心一意想往上走，为什么明知道内部不能谈恋爱，还要谈？ 柏小玖总觉得这个举报就是眼红他升职，是在无中生有，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郑青不知道柏小玖脑子里想的东西，跟李哲也不算熟悉，顶多听柏小玖说过几句他的严厉。 倒是听着身边的人，还在窸窸窣窣的就这件事发表意见，说来说去，无非就表达了一个意思。 李哲这回是人赃并获，他人没有承认，但他的女朋友们承认了这件事，算是做了证，坐实了这件事。 但李哲的工作能力摆在那里，上面还在犹豫，不过多半是犹豫不久，很快就要下来结果。 关于李哲走了，神游大地会是空降游戏经理还是内部提拔，同理可以推测出，最后的受益人没准就是举报人。 郑青还在听着她们闲聊，发觉她们说着说着，目光到了柏小玖的身上，顿时惊了。 转念一想，如果李哲真的垮了，整个神游大地，就工作能力和研发部的熟悉度来说，柏小玖上去的可能性太大了。 可郑青很了解柏小玖，知道她根本不喜欢往上走，也不是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一看这些人都用试探或猜测的目光看过来，装作不知，单手托腮朝她们大声提问，“要是李哲下了。会不会直接提拔阳晴啊？她跟李哲一直不太对付。没有新的游戏经理的时候，她可以兼任嘛。其他游戏也有这种先例。” 这话让其他人纷纷彼此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跟柏小玖关系还算熟悉的女同事，恍然大悟的点头，“是啊。你这么说，我也知道。之前就说你们神游大地的经理跟工程师关系不好，在总监室开会还吵架呢。闹得挺厉害。” “这件事我怎么没听说？快说说，为什么吵架？” “我好像也听过，因为什么规则来着。之前我听照照跟我说过。” 看她们又继续八卦起来，郑青凑到柏小玖耳边轻声说：“如果李哲真的下了。不会让阳晴一个人身兼两职吧？” 柏小玖已经回过神来，伸手拿过面前的饮料，放在嘴里吸了一口，扭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可能性很大。其实游戏经理和游戏工程师根本就可以一个人做。工作量完全可以承受，只是公司之前架构大，将职责分的过细。我听说原本这次改制是打算二融一，但后来……” 郑青听得专心，听到她叹息，左右瞅了眼身边还在闲聊的同事们，又往柏小玖面前凑了凑，“别话说一半啊。后来怎么了？” “咱们客服部向来是分门别派，派系太多了，温总监没办法推行。谁都需要手下啊。所以分开职权，各取所需。”柏小玖感慨一声，又喝了一口饮料，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摁灭了烟，“走吧。差不多该接班了。” 郑青随着她一起摁灭烟，站起身，依依不舍回头看了眼还在闲聊的同事们。 柏小玖拽了她一把，“她们要么是等着下班的，要么是不需要去接班的，你还想跟那儿坐着呢？” “我就是好奇，李哲看着真的不像是这种人啊。想多听点来着。” “小九。一会儿十点左右去温总监办公室找他。”主管祝符从工作区走到柏小玖身边，转身跟她并排朝前走，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事？” “不知道，就是叫你去一趟。”祝符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神神秘秘的表情，转头朝她笑了一下，又马上直视前方看似很正经。 “我怎么觉得你知道啊。” “你们两说什么呢？一句没听清。”郑青走在柏小玖另一侧，就看见祝符手动，也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有些好奇的微微探头。 “没你事儿，你去工位上。你家组长我的了。”祝符伸手准备搭着柏小玖的肩膀，被她一瞪，老老实实收回手，探头瞪了郑青一眼。 “去什么工位？我们要接班了。你还有事？”柏小玖朝郑青挥挥手，示意她先去交班室，自己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祝符。 祝符左右看了看，凑到柏小玖耳边，“李哲是肯定不行了。有人举报他的事已经证实，公司今天就会发邮件通知。你的好事要来了。别忘了，十点去见温总监。” 柏小玖听完，有些怔然的往后退了一步，站直身体直视着祝符，“真的？” “你是问李哲还是十点？”祝符挑起唇，朝她歪头一笑。 “李哲真的？他不像是这种人。” 柏小玖的话让祝符笑的很真诚，露出了欣赏的目光拍了拍她的肩头，“不管真真假假，别忘记你自己的十点。” ------------ 第241章 坦白 柏小玖视线直盯着祝符，心里有了猜测，却又不敢相信，抿了抿嘴，轻声试探：“不是都要走内部竞聘吗？” 祝符知道她明白了，露出我怎么知道的表情摇了摇头，叮嘱一句，“别忘记就行了。” 郑青被要求走远一点，但总觉得今天事情挺多，信息量很大，这会儿还在交班室门口等她。 看见柏小玖跟祝符又多说几句，很快紧皱眉头走过来，连忙迎了过去，“怎么了？” “李哲估计要下去了。” “这才多久啊？眼看就要一个季度了，这就下去了？”郑青刚提了嗓子，意识到，赶紧压低了声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怎么会呢？” “这年头为了上去，许多人都是不择手段的。先交班吧。”柏小玖感慨一句，拍了拍她的肩膀，算着拽着她进了交班室。 郑青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搞笑，谁这么闲会写信举报李哲呢？ 等交完班走回工作区域，柏小玖准备走向工位时，郑青拽着她轻声问：“你说会不会是阳晴举报的。” 柏小玖先是不信，到震惊，现在倒是冷静下来，只有一腔遗憾了，摇了摇头，轻声说：“谁举报的，都跟我们没关系了。重点是，他居然这么做了。” 这话也让郑青醒悟过来，遗憾的摇头撇嘴，“我没想到李哲居然是这种人，看着一点不像啊。” 不论工作能力，性格，长相，就单单他作为一个男人，脚踏几条船，就够女人们不耻了。 柏小玖走到工位，等上个班次的组长收拾完，刚准备坐下，看见李哲走进来，身边的人视线总是隐晦的扫向他。 李哲就像是没看见这些打量的视线，一如既往的走过来，带着冷冷清清的感觉，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高冷。 柏小玖就这么看着他走过来，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站起来，朝走廊跨了一步，歪头看他，“真的吗？” 李哲微微一怔，露出个清浅的笑，略一思考，微微点头，“是真的。” 柏小玖有些哭笑不得，更是想不通，“为什么啊？” “先工作吧。”李哲不在意的摆摆手，声音透着一丝被人关怀的暖。 “二位要不要换个地方聊啊？别挡道行吗？”阳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拎着包站在李哲身后，视线扫过柏小玖，“你们不需要工作，我事情很多。” 柏小玖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总觉得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但又能做什么呢？ “你去上班吧。一会儿找你一起抽支烟？”李哲又朝柏小玖一勾唇，话依然说的轻柔。 “你又不抽烟。”柏小玖嘟囔一句，朝他点点头，“行，我先忙工作。一会儿见。” 阳晴从他们中间挤过去，听了个大概，嘴里嘲讽一句，“可不得抽烟嘛。愁的啊。” 李哲只是目光扫过她，又朝柏小玖笑了笑，走回自己的工位。 柏小玖坐下来之后，看见郑青发来的消息，“我看阳晴这么得意，多半是阴谋得逞了。她把李哲搞下去，难不成自己可以上去？” “算了，反正神仙打仗百姓遭殃。李哲一下去，又要有新官上任，不管是谁，又要从头适应。” “如果是你，我纵观咱们组，你最适合。那我们两都不需要适应了啊。” 柏小玖看着屏幕上的字，想起祝符的话，心里是有些猜测，可万一不是呢？ 按道理，经理级别都需要走公司内部竞聘过程，而且这件事也还没宣布。 说不定温总监找她谈话，是询问关于举报这件事呢？ 柏小玖脑子有些乱，一来上班就遇见这些事，总觉得太过突然，还来不及理清楚。 回了一句，“好好工作吧。别提了。”暂时把这些事放下，反正十点去了温总监办公室，就会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等柏小玖沉浸在工作里，偶尔看时间已经是九点三十五分，调整状态，琢磨着提前去温总监办公室。 李哲走到柏小玖面前，曲指轻敲桌面，“出去抽支烟透透气？” 柏小玖张嘴想说她要去温总监办公室，想起祝符的话，觉得自己似乎不该提，拿起烟盒起身，“一会儿还有工作，不能太久。” “没事，不耽误你太多时间。走吧。” 柏小玖等他转身，无声叹息一声，拿起打火机，从郑青身边路过时，使了个眼色，指了指电脑，示意她看着点工作的事。 郑青默契的点头应了，好奇的扫了眼他们离开的背影，低头一看电脑，组里的人还在群里闲聊，说李哲的事。 “到底真的假的啊？我还不敢信。我今天来上班才知道这件事的。” “我昨天就知道了，你们消息太落后了。”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呢。本来他就帅，帅哥多花心。” “那组长的男朋友更帅，岂不是？” “都闭嘴！好好工作，仗着经理不在这个群里就胡乱讨论是吧？我帮你们把经理拉进来？” 郑青的话让群里瞬间安静下来，但看着她们的话，又觉得有些肝疼，李哲不做经理，只要不是阳晴，谁上都好，最好就是柏小玖。 可是公司现在有些乱，上面两个总监，柏小玖能上去吗？ 郑青烦躁的挠了挠头，又双手合十，闭嘴，无声嘟囔：“保佑我家小九直接升经理吧。游戏经理！” 柏小玖点燃烟，瞅了眼身边看着远处的李哲，左右扫了眼，没看见其他同事，深吸一口气，“你搞什么呢？” “没搞什么。就是把自己给搞垮了而已。”李哲看着跟过去的严肃不同，仿佛卸下了什么，一身轻松似的，转过头看着柏小玖露出个特别灿烂的笑，带着点自嘲，更多却是释然。 柏小玖看着他这笑容，怔了怔，回过神来，扭过头吸口烟，无奈，“傻笑什么呢？” “我记得你第一天进公司，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T恤。一张娃娃脸挺有肉，看着有些胖。结果，夏天你穿短裤，那一双腿，又白又直，还很细。我对你说，没想到你还挺瘦啊？你说，你一直觉得我胖？！” 李哲双眼含笑说到这里，转头细细打量柏小玖，嘴角上翘，“你那时候瞪大眼睛冲我凶。看着像是一只软萌的兔子，直接撞到了我心口里。” 柏小玖在他开口的时候，还有些懵，听他说到这里，彻底傻了，微微张嘴看他，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咽了咽口水，反手指着自己，“你说我？” 她去年五月进入公司，哪里还记得自己穿什么来的公司，别提去年，前几天自己穿的什么，她没准都不会记在心上。 李哲的话无异于在表白，十分直白的表白，她觉得自己幻听了，“这，这不是在说，你那事儿吗？” 说到这里，她恍然想起了，面前这位哥们，他脚踏几条船，已经被证实了。 “柏小玖。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严肃，不近人情，不好说话？更是个工作狂？”李哲不回答她的话，话锋一转，笑意没了，看着有几分认真。 柏小玖不喜欢被人这么牵着鼻子的谈话，但一想到他马上就要离开，不管怎么说。 她刚进公司，是他带着她学会了不少东西，也是他当上了经理，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于情于理，最后一回让着他，随着他的话题走一圈，也没什么。 柏小玖很老实的连连点头，朝他一歪头喷了一口烟雾，“你不是吗？” 李哲就喜欢看柏小玖这个俏皮的模样，总觉得以前默默看着她，心里憋着很多话，但现在就只有他们。 而他可以豁出去，随意吐露心声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从哪里开始。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第一次对她动心的时候，想到了她刚到公司的模样，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自己。 可是得到了原本就知道的答案，又觉得有些好笑，其实他心里早就有数了，他就是个不懂表达的人。 李哲的目光甚至舍不得离开柏小玖，有时候他也在反复的想，为什么喜欢她却不敢说，因为工作，因为野心？ 因为他知道这个公司，可以给他一个平台，施展他的才华？ 可他终究丢掉了一切，是因为自己太过贪心还是心有不甘？ 李哲在知道自己要离开的那一刻，突然发觉，他懊恼的，后悔的，不是关于工作的事。 而是在知道自己喜欢柏小玖之后，所做的一切，那些隐忍、又傻气的做法。 “我想我是吧。”李哲总觉得自己再继续看下去，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柏小玖的那张娃娃脸，对他似乎有魔力，一旦看见，哪儿哪儿都好看，让人想亲，想捏，还想紧紧抱在怀里，捂在胸口。 李哲挪开视线，继续看向围栏的远处，“我这个人挺没意思的。看着好像很有规划。但又无法坚持这些规划，总被意外打断，然后找到借口接受那些意外，无法坚持自己的规划。” 柏小玖本来心里就乱，听到这话，彻底凌乱了，“你把我叫来，听你说绕口令呢？” “不，我就是想剖析一下我的内心，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李哲自嘲的一笑，扭头看着她，“我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傻？” “跟你平时高冷的气质是不太搭。”柏小玖大概能想到他的意图，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更多是哭笑不得，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我在你心里是高冷的？难怪呢。” ------------ 第242章 释然 “不是高冷的，你还觉得自己特别和蔼可亲吗？”柏小玖说着话，想起以前两个人的相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看他，“当时我就该随身携带一面镜子，让你每次都看看自己的样子。” 李哲很喜欢看柏小玖的笑，跟着她一起笑起来，“我就喜欢你这副模样，不论遇见什么事，都可以笑着面对。” 这么直白的喜欢两个字，让柏小玖表情顿了顿，扭过头，吸口烟，把烟雾朝远处喷去，“可到最后，你怎么变成，脚踏几条船的‘高人’呢？” 明晃晃的讽刺让李哲笑脸一收，扭过头继续看着围栏外，视线胡乱扫了扫，甚至开始扪心自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知道她现在感情稳定，连工作都不太在乎的时候？ 知道自己压抑感情是一种借口，让自己努力向上的鞭策理由？ 李哲心很乱，晃了晃脑袋，说到底他心里清楚，还是因为贪婪吧。 “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有地方跟你很像。” 这句话是李哲一直这么对自己说的，他不是故意同时跟这么多人在一起，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欢。 得不到源头，那就分散着去喜欢，凑起来，就是整个的喜欢，也挺好。 柏小玖有些啼笑皆非，第一次审视自己的眼光。 最初她还觉得李哲是个好男人，是个工作认真，看着特别好的男人，还曾经可惜是同事。 现在想想戚景臣之前质疑李哲喜欢她，她还否认，因为她认为李哲是个工作狂。 压根不是，他是个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还把一切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男人。 柏小玖突然觉得自己挺混蛋，太过自以为是了？或者专治？ 她坚持自己的认为，没有去体会戚景臣的感受，还差点跟他吵起来。 现在想想，错的根本就是她。 中午的时候道个歉？ 柏小玖自认跟李哲不算熟悉，思绪一旦牵扯到戚景臣，顿时飘远了，一心都在想着他们的事。 可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看在李哲眼里，那就是为了他所说的话，心乱了。 李哲心里涌起几分勇气，更多的是窃喜，往前一步，轻声说：“我喜欢你足足一年多了。我之前想着我好歹要做点什么成绩出来。公司内部不准谈恋爱，我不想让你走，也不能让你为难。我就想着，我只要努力朝上走，或者到研发部，然后跟你表白。” 柏小玖被他的话惊醒，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男朋友，却被不算太熟的同事表白，这种心情，有些复杂，又隐隐夹着几分烦躁。 柏小玖舔了舔唇，寻思着怎么打断他去温总监办公室。 不管怎么说，他帮过她，又要离开公司了，总不能粗暴的打断，让他觉得人走茶凉吧。 李哲还以为柏小玖的为难，是被他的表白给打动，此刻正在内心挣扎，更专注的盯着她，十分动容的轻声说：“哪知道后来穆西泽出现，我知道我不能破坏你们。我只能默默专注着你，专心着你，希望你可以幸福。哪知道，他一点不信任你。小九，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其他人。谁都比不上你。” “我很好奇。”柏小玖听到这些话，一点不觉得感动，想到他被举报的事，反而觉得恶心。 更觉得自己瞎了，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人是个好男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好奇什么？”李哲视线来回扫着柏小玖，恨不得离她更近一些，察觉到她后退一步，连忙直了直身体，跟她离开了一点距离。 “你究竟有几个女朋友啊？” 这话让李哲身体一顿，懊恼的低下头，像是犯错的孩子，嘟囔着，“三个吧。可她们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我心里只有你，她们不过是你的影子！” 柏小玖觉得李哲的嘴脸变成丑陋起来，朝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呢？ “我想你误会了。我现在有男朋友，而且很幸福。我之前关心你的事，是因为感激你，感激你最初带我，感激你做了经理帮我。我没有其他什么意思。” 柏小玖现在觉得看着他都别扭，也不想多说，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一些。 李哲知道她的意思，再一看她不停往后退，自嘲的一笑，点了点头，沉默下来。 “我媳妇儿呢？”戚景臣从研发部急急匆匆走过来，看了眼柏小玖空掉的工位，走到郑青身边，敲了敲桌子，轻声问。 “在那边抽烟呢。你怎么跑过来了？打电话，发信息都行啊。怎么了？”郑青刚挂了玩家电话，正在记录东西，脑子有点乱，看见戚景臣出现，顿时冒出一堆问题。 戚景臣正奇怪柏小玖跟郑青就像是连体婴儿，通常都在一起抽烟，怎么这回就柏小玖一个人去了。 听到郑青的问题，如实回答，“我中午要加班，可能有点忙，来跟她说一声，早点去吃饭。” 说到这里，戚景臣停顿片刻，有点不情愿的扫了郑青一眼，“中午你们两去吃吧。她一个人估计是不去。” 郑青现在很少去当他们之间的电灯泡，不是自己带饭，就是随便找两个组员一起吃，听到戚景臣这交代，很开心，“行啊。中午我陪小九去吃饭，你就安心加班吧。” “她跟谁抽烟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戚景臣嘟囔了一句，看郑青眼珠翻了翻，心里咯噔一下。 “跟经理聊工作去了。”郑青眼睛一转，朝他嘿嘿笑，努力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回答。 戚景臣看她这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不舒坦，“我去找她。” “也就是说，不管我有没有不管不顾的告诉你，我对你的喜欢。你都不会选择我？”李哲看着柏小玖脸上的冷淡，察觉到是自己误会了，有些不敢相信，却又释然的询问。 “嗯。我不是个吃窝边草的兔子。就算没有公司规定，我也不会在客服部找男朋友。”说到这里，她一看李哲的眼睛里冒出光亮，连忙摆手，“就算你不在客服部，在研发部，我也不会选择你。我们的性格一看就不合。” “不讨你喜欢？”李哲深吸一口气，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完全不讨我喜欢。做朋友都够呛。如果不是因为你帮过我，大概我们是最陌生的同事。” 李哲笑着点头，“我懂了。懂了。” 他转过头看着围栏外深呼吸一口气，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柏小玖，余光一扫，看见个人影，佯装没看见。 朝柏小玖张开双手，露出略带可怜的表情，“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能给我最后一个拥抱吗？” 戚景臣脚步很快转过工作区域的走廊，刚走出两步看见李哲朝柏小玖张开了双臂，一副要拥抱她的模样。 而站在他面前的柏小玖，此刻不躲不避，正微微抬头看着李哲，不知道什么表情。 戚景臣几乎是瞬间被怒火给冲到了脑门，双手紧握成拳，看着李哲那张脸，准备一拳砸下去。 柏小玖微微一怔，皱眉打量李哲，发觉他很认真，连忙朝后退了两步，“抱歉，我不喜欢什么告别拥抱。没这个习惯。更不想让我男朋友误会，不开心。我很在乎他的感受。” 边说话边朝后退，免得他突然冲上来抱住她，被其他同事看见，那就百口莫辩了。 就这么退了几步，撞到了一堵肉墙，柏小玖一惊，嘴里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扭过头被人从后面抱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戚景臣从来不用香水，也没什么体香，但他穿着刚洗过的衣服，身上会带着阳光和洗衣液混合，十分好闻的味道。 柏小玖一度特别迷恋这个味道，特别喜欢在他出门前，抱着他闻半天，直到他忍不住吻半天，才松手让他离开。 还没叫出声，戚景臣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完全无视她面前的李哲，“我给你信息你没回，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中午不能陪你吃饭了。我有点忙，在公司随便对付一口，可能晚上要加班。你中午跟郑青去吃，别饿着肚子。” “嗯。我知道啦。你不是忙，怎么还跑过来？”柏小玖一脸乖巧的朝他笑着回应。 戚景臣走过来时听到了柏小玖的话，此刻心情正好，捏了捏她的脸，“你不是说过，你不回信息的时候，一定是有事。我越想越担心，忍不住过来看看。还好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柏小玖嘟囔一句，摸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他几条短信，还没点开看，一看时间已经十点，惊呼一声，“不行，我还要去总监办公室呢。十点了。我先去办公室，一会儿再跟你说。” 柏小玖从戚景臣怀里挣脱，看了眼默默站在原地的李哲，嘴抿了抿，什么都没说，拔腿就跑。 等她跑得没影了，戚景臣慢悠悠转过身看着李哲，朝他礼貌的一笑，没有一点在意的摆手，转身也离开。 李哲站在原地自嘲的一笑，张开双臂仰头看天花板，“好了，解脱了。” 他能看出戚景臣刚才一点不把他当回事的眼神。 再一想柏小玖的话，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公司也没什么可留恋了，挺好，都结束了。干干净净，再无牵挂，重新开始。 李哲想着想着放下手，看向柏小玖和戚景臣离开的方向，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 第243章 升职 柏小玖到达温域办公室前时，刚好是十点。 手刚举起来，准备敲门，温域从里面打开门，一眼看见柏小玖，抬手看了眼手腕，正好是十点零一分，发出一声轻笑，“你还真是准时准点？” “刚跟经理说了点工作上的事。”柏小玖跟李哲说话的时候，还有其他同事过来抽烟，看见了他们说话。 客服部向来没什么秘密，柏小玖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如实的回答，反正他们是不是聊工作，抽烟的同事离得不近，也听不清。 “哦？”温域朝她微微挑起眉梢，把门彻底打开，脑袋一摆，示意她进来。 等柏小玖进了门，他轻轻关上办公室的房门，走到饮水机旁，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声音轻柔的询问：“喝点什么？可乐我可没准备。什么咖啡，茶这些还有。” “白开水就行。不然我自己来？”柏小玖瞅了眼他的手停在热水按键上，朝前走了一步。 温域笑了一声，按下热水键，接了小半杯水，又俯身按下冷水键，晃着水杯的时候，目光看着这杯水，依旧声音轻轻柔柔，“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动咯。还是我来吧。” “说得好像你老了似的，你才比我大几岁？”柏小玖特别随意的回了一句，从他手里接过水，浅浅抿了一口，朝他一笑，“温度正好。” 温域无奈的瞅了她一眼，手往办公桌前指了指，自己随意搓了搓手，朝电脑前走过去，“我还想着你工作太忙，忘记时间，我去叫叫你。发信息也不回，看来你们是真的忙。” “我没在电脑前，当然没法回复。”柏小玖端正的坐在他前面，将水捧在手心里，目光直视着他，“谨遵教诲。” “有时候吧。我挺喜欢你这么随意的跟我说话。可有时候跟你说点正经事，又觉得你没个正行。”温域双手交迭放在键盘前，说完这话，扫了眼柏小玖，拿起鼠标，开始在电脑上打开文件看起来。 “那我现在正经点？” 温域没有回答柏小玖这话，视线放在电脑上，问题却在她身上，“怎么不跟宋薇莉走？” 柏小玖刚张开嘴，温域又补充了一句，“别跟我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听腻了。” “我男朋友刚进研发部，估计没法一窝端。我不想走。”柏小玖收敛脸上的随意姿态和笑意，显得正经起来。 哪怕回答起来的话题，似乎听着不那么正经，温域也听得很专心，点了点头，低头沉思片刻，轻笑着摇头，“宋薇莉说的没错。你没什么事业心。” “这是实话。”柏小玖松开手里捧着的水杯，手摩挲几下，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轻声回答：“我的确没什么事业心。没有想过自己一定要走到什么位置，就想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我没想过成为女强人。” “难不成还想当个家庭主妇？”温域从电脑屏幕前探头看过来，上下打量柏小玖一番，撇嘴，十分明显的嫌弃，“你这样也不像。” “把我叫来是来嫌弃我的？”柏小玖直白的回答一句，把手里的水推到一边，双手交迭，直起身体看向他，“叫我来聊人生理想？” “啊，不可以吗？”温域原本跟宋薇莉关系不错，柏小玖算是宋薇莉的爱将，说起来，柏小玖虽说没有什么明确的派系，算起来还是温域的人。 温域对于柏小玖的工作能力是认可的，可对于她这没什么上进心的性格，有点头疼。 如果说柏小玖肯干还积极向上，大概不需要什么内部竞聘，就可以被直接提成经理了。 温域当然更喜欢会把工作当成事业来做的人，但经过了李哲这件事，又觉得柏小玖这种性格来做经理，倒可以缓和一下。 “聊啊。我这个人看着不正经，但也有正经的人生和理想啊。”柏小玖又放松了身体，微微往后靠了靠，脸上带着笑。 温域眼睛微微一瞪，也跟着笑起来，虚指她两下，一脸无奈，“行吧。跟我说说你那正经的人生和理想。” “我知道我看着不太靠谱的样子。而且没什么事业心，可这不代表我很懒惰。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如果我得到了什么重任，是我必须去做的。我会全力以赴。我的惰性不是来自应付工作，而是性格比较随缘使然。” 柏小玖说完轻轻一笑，又直起身体，直视着温域的目光，“我不会说太多漂亮的话。我更喜欢用行动，用工作能力来展现。” 温域听着她说话的时候，手在鼠标上摩挲几下，微微点头，等她说完，嘴角不由翘起来，“猜到了？” “猜到了，但不敢相信。我怕我资历不够，不是能力不够，而是资历不够。而且我跟阳晴不对付，很多人都知道。如果真的是我，那以后的工作？”柏小玖试探的看向他，等他淡淡的目光扫过来，依然直视着他。 “既然都猜到了，还有什么不敢相信？叫你来，问这么多，还不明显吗？阳晴的事，一会儿再说。” 温域提到阳晴，表情不太好看，甚至厌恶的皱了皱眉，幅度很轻，却被一直专注着他的柏小玖看个正着。 柏小玖觉得有些奇怪，阳晴虽然算是许雪曼的人，也算是马总监的人，但不至于这么明显的讨厌吧？ “李哲这件事，什么时候知道的？”温域轻轻叹息一声，带着遗憾摇了摇头，看向了一侧的桌面。 柏小玖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神游大地最新的宣传手册，内部发行的那种，“今天才知道的。之前没怎么关注这些消息。” “嗯。我猜你也不知道，最近上上下下跳起来的人不少，你看着没什么动静。不过想想，你知不知道的，大概都不会跳起来。” 温域说到这里，很沉叹息一声，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他这件事已经被证实，肯定是需要尽快走。他犯了公司的规定，肯定是要邮件通报。我估计这会儿不需要发邮件，已经全公司知道了。他不能待太久，而且已经开始写交接日志了。” 说着温域笑了一声，又看向柏小玖，“你有信心吗？” 柏小玖抿了抿嘴，微微凝眉看着他，“李哲就要走了？不需要工作交接吗？我……不是没有信心。” 说到这里，柏小玖为难的抬头看向他，笑的有些苦，“我知道经理的职责，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是我刚进公司，就是他在带我。我做不出人走茶凉的事。我希望他能走的体面，而不是，想被我赶走的。” 温域听她说话的时候，嘴角含笑的微微点头，“我知道。” “我可以做好。但我希望能交接好工作，而不是把他赶走。他犯了公司的规定我很清楚，但他的工作能力，为了这个工作的付出，我相信你们也很清楚。” 柏小玖的话让温域一直笑看着她，等她说完，笑容更盛，转开话题说起其他，“对于游戏工程师你怎么看？” “我跟阳晴有些不合，我不敢确信可以在工作上合作的愉快。但我不会让个人情绪影响工作。” 温域等她说完，摆了摆手，朝她笑的很神秘，“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对于神游大地游戏的熟悉度，是否跟以前一样。你对于游戏工程师这个工作怎么看？” 柏小玖听出来温域肯定是打算升她的职，只是对于她没有什么上进心不太看好，所以多聊几句。 但李哲走了之后，她不是做游戏经理吗？现在说起游戏工程师？ 难道两位总监之间的战斗还在僵持，温域只拿到了游戏工程师这个职位？ “我知道游戏工程师的职责，要说起来，这个职位比游戏经理更熟悉。”柏小玖沉吟片刻，很诚实的回答，“我现在对于游戏的熟悉度，可以很自信的说，是整个神游大地组最熟悉的。比阳晴更熟悉。”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温域点了点头，将鼠标点了几下，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把视线挪开，往柏小玖脸上一放，露出笑容，“看来，你可以胜任。” “胜任什么？” “游戏经理。”温域说到这里，看柏小玖露出不解的表情，笑的更莫测起来，继续说道，“和游戏工程师。” 柏小玖彻底愣住，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的微微歪头，“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准备准备。李哲将写交接日志，其中包括了神游大地整组的KPI考核数据和一些工作交代。你先跟阳晴交接工作，时间是一周。” 柏小玖微微张着嘴看着温域，好半天眨了眨眼，“不是李哲被人举报？跟阳晴有什么关系？” “马总监即将高升，前往广海市去做客服总监。”温域说到这里，露出了心满意得的笑容，“阳晴被研发部投诉，觉得她的工作能力不够。我们需要一个跟研发和玩家，还有客服都可以沟通的游戏工程师。研发部跟我推荐了你，而我也觉得我可以走一个新的思路。” “新的思路？”柏小玖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有些懵。 ------------ 第244章 不处理 柏小玖猜测着，温域是想把游戏经理和游戏工程师，两个职权合二为一，但现在公司的架构是否允许？总监室的其他人会同意吗？ 想到这里，柏小玖抬头看着温域微笑的脸，终于悟过来了，马杰祎要去广海市，而这里就属于温域一个人了。 “新的思路。”温域看柏小玖的目光闪了闪，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将面前的电脑往旁边推了推，目光柔和的直视着她，“神游大地比起其他游戏，不算是最忙的吧？” “就玩家数量和活跃度而言，不算是。” “神游大地的研发部，就在客服部隔壁，沟通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吧？” 就柏小玖知道，研发部对于玩家也很重视，几次派策划过来听电话，了解玩家需求，沟通向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以说神游大地的研发部和客服部，两个部门紧密合作的很愉快。 柏小玖肯定的点了点头，“研发部对我们客服部的意见很重视，也很配合。我们客服部也是努力达成研发部的需求。” 温域听到这话，加深了笑容，伸手拿过保温杯，打开杯盖，慢悠悠喝了一口，边拧着盖子，边轻声说：“我觉得你现在就挺有这味道了，不错。” “那我先跟阳晴交接，再跟李哲交接？” 温域将保温杯放在一边，笑着点点头，“对，先跟阳晴交接，尽快上手，熟练后跟李哲交接。所以从明天起，你先成为游戏工程师。” “那我的组里。”柏小玖说到这里，停顿住，这种小事跟温域无关，岔开话题问：“那阳晴知道了安排吗？” “现在不知道。”温域说着笑容加深，扫了眼电脑屏幕，打了几个字，又看向柏小玖，“让人中午开开心心吃顿饭吧。” 柏小玖听懂了这话里意思，阳晴估计一点风声都没，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而温域打算下午再通知她。 “那我跟她交接完了，开始交接李哲的工作？以后人事调配和游戏都归我管，如果有会议或者工作安排相撞呢？” 温域正在电脑屏幕上的东西，听到这里，目光移到柏小玖身上，笑的看的温和，语气却又些叫人心里发慌，“如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大概也无法胜任。” 说完见柏小玖低头不语，无奈一摇头，“游戏工程师每周一开例会，而总监室的会议是在十一点，你那时候肯定开完了。这是唯一时间有些赶的固定会议时间。其他工作也好，会议也好，都是你自己安排。” “可据我所知，每周五还有会议啊。”柏小玖只是一个组长，平时八卦的又少，对于公司的许多会议安排不算清楚。 不过，有时候轮到周五上白班，会看见游戏经理和游戏工程师一起离开去开会，但两个人是不是一起开会，柏小玖就不清楚了。 现在公司游戏经理和游戏工程师职权分开，她将是第一个兼任的人，只想把工作做好，而不是一团糟。 到时候丢的不止是她的脸，更是打了温域的脸。 温域手指在桌面划拉几下，嘴角翘了翘，很快收敛，抬头看向柏小玖，“看来你进入角色很快嘛。周五的会议，是整个客服部中高层，一起开周末总结会，所以你不必担心。” “我没什么其他的疑问了。很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柏小玖坐直了身体，特别正经的回答一句。 这句话让温域嘴角扬了起来，看了她好一会儿，挥挥手，“明天来交接。确切来说，下午就可以开始了。组里的人员调配，李哲会解决。” 说到这里，温域又轻笑一声，斜睨柏小玖，“要我看，这些事都该你来解决，不过我不管，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下周这个时间，阳晴必须离开公司。下下周这个时间，李哲该走了。”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上手，把工作都交接完。”柏小玖慢慢挪开椅子起身，没发出一点声响，等他说完，严肃的点点头，“我现在去跟李哲协商我组内人员安排。下午跟阳晴开始交接工作事宜。” “对，就是这么个工作速度。我希望我下达处分邮件后，被处分人员可以尽快离开。行了，去吧。这段时间你可能会有点累。” 柏小玖点点头，朝他礼貌一笑，转身走到门边，又听到温域的笑声和询问：“怎么？不问问我，薪资待遇什么的？” “您还会亏待我吗？我这可是经理和工程师，合二为一，唯一一个职位。” 温域听到柏小玖自信的话，在看着她脸上的笑，又是无奈的一摇头，手一摆，“赶紧走吧。看你这年轻的小样子，都不知道我能不能信你。” 柏小玖已经打开门，走出去，没听到他的嘟囔。 关了门，站在门边静静看着身边的走廊，脑子还有点乱，可心跳很快，人也有些兴奋。 刚才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几下，她缓了缓情绪，把手机拿出来，最上面一条是戚景臣的，“你说要去总监办公室？没什么事吧？” 下面是郑青的短信，“刚阳晴来找我，说我们组内的记录有问题，玩家信息记录不全，至少有三个玩家的问题不予处理，叫我们自己去回复。” “好消息，但你现在先忙工作，晚上回家再说吧。现在还不好说。”柏小玖给戚景臣回了短信，又看了眼郑青的短信，冷笑了一声，收起了手机。 柏小玖回到工作区域时，郑青正站在阳晴的工位旁，躬身一脸着急的说着什么。 阳晴却双手环胸，嘴角挂着冷笑，后背靠着椅背，看着不怎么专心的听着。 柏小玖走过去，郑青正在说，“这件事你也不能怪琳琳啊。你不能说是我们信息不全就不给处理啊。至少玩家账号有的，问题也有，可以查啊。” “要我说多少次，我要严格规范，我不想让你们一个个懒得要死。之前我就发了邮件，我要求的格式是什么，你们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做。哦，现在玩家来投诉，你们知道着急了？” 阳晴看见柏小玖走过来，却还是冷笑挑着唇角，不阴不阳的说话。 郑青背对着柏小玖在跟阳晴说话，也不知道柏小玖回来，语气更软了几分，“可玩家的问题能处理对吧？现在玩家也说了，可以不计较耽误时间，只要问题处理就行了。” “那你们就跟玩家聊啊。补充信息啊。我说什么来着，玩家的身份证信息不全，不给处理。” “可是这个玩家年纪不大，并不懂这些。之前也有这种问题，何旭都给处理的。这种事一直都可以网开一面的啊。” “我说了，何旭是何旭，我是我，我们不同。你喜欢他，找他给你处理啊。你找我干嘛？”阳晴冷嘲热讽的说着话，视线却在柏小玖身上，仿佛这些话是在对她说。 郑青觉得她视线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转身，一看见柏小玖怔了怔，朝她讪笑一下。 “你回去工作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郑青扫了柏小玖表情几眼，没看见什么不开心，连忙点头，溜回了工位。 阳晴看郑青有些心虚的离开，笑了起来，“怎么，跟她交代，别来我这里求情？瞧把她给吓的。” “之前有过邮件，有这种特例。玩家年纪小不懂事，或对身份证信息重要性的不了解，注册游戏账号使用了虚假身份证信息，或身份证信息残缺，都可以酌情处理。你不处理的理由是什么？” 阳晴视线转到电脑上，装作很忙的打字，也不知道在跟谁聊什么，很随意的回了一句，“理由就是，我不酌情。没有完整信息就不处理，否则对于懂事的玩家不公平。” “处理一个问题而已。并不涉及公平性。你不处理是因为想针对我们组？” 柏小玖的话让阳晴手停顿一下，往后回头看了眼摄像头的方向，又似乎在打量这个位置是否可以录下声音。 转过头目光又在柏小玖手里一扫，才得意的挑唇，“对啊。就是针对你们。我根据规定针对你们，你们又能怎么样？我处理是我给面子，我不处理也是应该的。自己去跟玩家解释吧。” “行。你厉害。”柏小玖轻笑一声，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转身回了工位。 郑青知道柏小玖跟阳晴不对付，一开始一点不想找阳晴，可组员穆琳是个脸皮薄，又爱哭的女孩。 阳晴先是说了她一顿，又态度坚决的说不给处理，她给玩家回复电话，玩家又说要投诉，急的红了眼。 之前柏小玖父母双双住院，郑青做了大半个月的代组长，心里听有责任感。 一看见穆琳要哭了，委屈的坐在电脑前，不停的在群里跟阳晴求情，却一直被拒绝。 郑青是真的看不下去，这才跑到阳晴工位前，希望态度诚恳一些，能让她为了工作着想。 哪知道阳晴没同意，柏小玖就出现了，郑青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没骨气，一看见柏小玖出现就软了膝盖。 这会儿回了工位，一直扭头看着柏小玖跟阳晴说话，看柏小玖竖起拇指之后回到工位，以为事情解决，连忙在群里问：“是不是给我们处理了？” 穆琳都快哭了，这会儿盯着玩家信息绞尽脑汁思考，一看群里消息，连忙跟着拍马屁，“组长真厉害，你跟阳晴说通啦？” “今天上午处理不了。下午晚点再处理，你给玩家回个电话，请他稍微耐心等等，我们尽量争取晚上下班之前给她处理了。” 穆琳看见柏小玖的回复，差点高呼一声，在群里不停说：“组长你太厉害了，你太棒了。你是我的救星！我这就去打电话。” 郑青瞬间觉得松了口气，点击柏小玖的头像，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跟阳晴说通的？” 不等柏小玖回答，郑青先坦白了一下，“我是真不想找她求亲的。可琳琳都要哭了，何晓那里也有个玩家是这么个问题，不给处理。还好玩家还在等处理，不然又是个投诉。我就想你在忙，我是不是尽量帮个忙。” “傻吗？跟我解释什么？我还不了解你？”柏小玖笑着回了几句，忍住想说好消息的念头，让自己平复下来，“其他的中午再说吧。事情有些多。” ------------ 第245章 我能处理 郑青知道柏小玖被叫去上司办公室，但具体去谁那里不知道，毕竟祝符的声音小，柏小玖也没说。 柏小玖的回答，算是彻底吊起了她的好奇心，但知道这会儿不说，多半是不方便说。 还好柏小玖出了办公室已经是十一点，离吃饭时间不远。 郑青憋了一小时，跟柏小玖一起走出电梯，终于憋不住，拽着她的胳膊问：“什么事有些多？你今天上午忙什么呢？” 柏小玖扭头看了眼，还有同事在旁边聊着天朝外走，摆摆手，示意别提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这话一出，郑青反应过来，是有好事了，笑着打量她好半天，一扬头，“来啊，你请客，什么贵我吃什么。” 郑青从来不是朋友请客，照贵的点的人，柏小玖知道她反应过来了，不敢相信的瞅她几眼，“反应挺快啊？” “那是，真的好事！而且我还猜到了是什么好事！”郑青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反应这么快，凑到她的面前，“是不是我早上希望的事情成真了。” “不止。”柏小玖一脸淡然的点个头，不等郑青反应过来，吐出两个字来。 郑青看见她点头，已经惊喜的睁大眼，想大叫，却先捂住嘴，不断朝她眨眼。 听到她说不止，震惊的站在原地，眼睛睁的更大，松开手，呆呆问：“什么叫不止？” “去隔壁的三层吃中餐？”柏小玖扫了眼刚从她们身边擦身而过的同事，朝郑青挑起眉梢。 她现在的表情看着颇有点春风得意的意思，郑青终于忍不住，欢呼一声，“你太棒了吧！” “还需要点时间，不着急。”柏小玖含糊了一声，跟她聊起了其他，走到餐厅。 两个人左右扫了一圈，没看见同事在这边吃饭，陌生人有几桌，但这里大厅很大，阻隔效果不错。 选了个角落，跟其他人隔开些距离，两个人坐了下来。 点好菜，郑青左右看看，急不可待的凑到柏小玖面前，“到底什么好事，还不止？除了游戏经理，还能有什么好事？” 柏小玖还没回答，慢条斯理的给她倒了一杯柠檬茶，抿嘴一笑正准备回答。 郑青双眼一亮，又凑近了几分，“不会是副总监吧？我天，不会不会，马总监和温总监还在斗着呢。不可能多个副总监。那就是你还要多管一个部门？” 柏小玖把柠檬茶推到她的面前，示意喝一点，“夏天了，清热。” 郑青老实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双眼放光的看着她，“别吊着我胃口了！” “我想想从哪里说起。”柏小玖忍不住笑了一声，乐呵呵瞅着郑青，“第一，以后我们只有温总监，没有马总监了。马杰祎要去广海市做总监，负责新的客服分部。” 郑青听到这里，瞬间激动起来，抱着水往前倾身体，“不会真的是总监吧？” 柏小玖挑眉看着郑青，不说话，等她老老实实坐好，才笑着继续说：“李哲的事儿，已经被证实了，他只能离开公司。” “这就是真的有点遗憾了。”郑青连忙附和一句，手一抬，示意你快点说。 柏小玖笑着抿了一口柠檬茶，慢慢放下杯子的时候，轻声说：“阳晴也要走了。” 这句话让郑青彻底震惊了，又惊喜又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看着柏小玖，好半天找回声音，询问：“她要辞职了？” “温总监说，研发部那边对她的工作很不满。而神游大地玩家数量也没其他游戏多，工作量不算大，他想看看把游戏经理和游戏工程师，二合一是什么效果。” 郑青惊喜的上翘着唇傻笑，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什么时候开始？真的吗？真的以后不用看阳晴脸色？” 柏小玖拍了拍她的手背，“真的。今天下午温总监跟阳晴聊过之后，我就开始跟她交接。” “怪不得你说，下午就可以处理玩家的问题！”郑青恨不得站起来鼓掌，激动了半天，又难过的撇嘴，“可是你要开始上白班了吧？那我们就分开了啊。” “有什么关系。我走了之后，你就是组长，以后我们多的是机会打交道。而且我既是经理又是工程师，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压着。” 柏小玖的话又让郑青笑了起来，正好菜开始上桌，两个人对视一笑，安静的等菜上齐。 “吃吧。这顿算是散伙饭了。我今天下午开始交接，明天开始就上白班了。你下午早点来陪陪我？” 柏小玖说着话，夹了块排骨放在郑青碗里。 郑青刚要夹起排骨吃，听柏小玖把话说完之后，情绪又低落下来。 她一直觉得柏小玖的能力，早就该往上走了，可一直等到今天才有机会。 明明应该为她感到高兴，但这一年多早就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突然就要这么分开，心里又空落落的。 柏小玖知道郑青希望她们两可以一直在一起上下班，可现在有机会往上走，她不可能不识时务。 “央央……”看着情绪不高的郑青，柏小玖放下筷子，忍不住想劝几句。 郑青却抬头朝她灿烂一笑，“你早就该走到这个位置了。我是舍不得你，可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拖累啊。你成为了经理，我也努力往上走，或者争取调去白班组。” “好，我等你！”柏小玖也跟着笑起来，端起柠檬茶朝她举起来，“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来陪我。到时候我们继续一起上下班。” “嗳，今天这一顿可不够啊。”郑青说着话，举起柠檬茶跟她碰了一下杯，“今晚好好吃一顿，我请客，替你庆祝。” “庆祝应该我来请客。毕竟我……” 郑青不等柏小玖说完话，朝她一嘟嘴，“不行，说好了，我来替你庆祝。那就要我来请客。等你彻底上去了，拿了第一个月薪水，再好好请我一顿？” “行，我才不跟你客气呢。”柏小玖抿嘴一笑，点头应了。 两个人开始聊着工作这些闲散的事，吃着饭，“那你以后可能会比较忙啊？毕竟工程师和经理一起担任。” “我估计会议时间还有些耽误，到时候跟研发那边确认协商一下吧。” “我也觉得咱们公司会议有点多，挺没意思的。” “这话你别说了，等你当了组长，你也会议多。可都还没经理一半多。” 心情好，随意聊着，两个人饭吃得很快，更心满意足。 吃完回到工作区，阳晴也刚好吃完饭回来，一看柏小玖和郑青手挽手，说说笑笑走回来，“哟。玩家的问题处理完了？” “没关系，下午会处理完的。”柏小玖朝她微微一笑，完全不在意她阴阳怪气的态度。 郑青听到这话，紧靠着柏小玖跟着笑起来，神情里还略带一丝得意。 阳晴觉得她们的态度有些奇怪，特别是郑青，一顿饭就变成了这样？ 扫了她们几眼，冷笑一声，“我先申明，信息不全，我是不会处理。找谁都不好使，我有我的原则，否则没办法开展我的工作！” “行啊。我们都明白。那就下午再说吧。” 柏小玖的话让阳晴觉得她好像突然特别有底气，但又不知道这底气哪里来的，嘲讽的一笑，“那你随意吧。” 阳晴刚坐下，李哲从外面拎着饮料走回来，看见柏小玖露出了平时那样的微笑，“聊完了？” 柏小玖知道他的意思，可早上才跟他说了些话，心里还有些别扭，但工作上的事又必须交代，礼貌的笑了笑，“嗯。聊完了。” “都知道了？那就再聊聊？”李哲朝吸烟区指了指。 郑青知道他们会很快的交接工作，推了柏小玖一把，“你们去吧。我一个人能行。她们第二批可以去吃饭了。” “行，我们去聊几句，很快回来。你要是工作太忙，给我个电话。” “中午玩家也要吃饭，一般不忙，没事，你们去吧。”郑青扫了眼阳晴，想起下午要发生的事，无比期待又愉快，心情特别好的一挥手，“赶紧的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李哲笑了一声，先转身朝吸烟区走去，柏小玖连忙几步跟在后面。 这会儿是客服部吃饭的时间，吸烟区的餐桌边坐了不少人，李哲绕开人往走廊最角落走去，站在围栏边拧开瓶盖，慢慢喝着饮料。 柏小玖跟周围的同事随意打个招呼，点着烟，慢慢走到了李哲的身边，朝远处喷了一口烟雾。 “昨天温总监就跟我说了，会是你接我的班。不止是我的，还有阳晴的。恭喜你。”李哲的声音很轻，说着话还扫了眼离他们有些远的同事。 “你早就知道了，今早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温域有点孩子气，就喜欢逗着我们玩。他喜欢看你脸上震惊，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不知道，不好吗？”李哲将饮料盖子盖上，转头朝柏小玖一笑，“什么时候交接？” “阳晴的事你都知道了？”柏小玖犹豫片刻，扭头看他。 “嗯。都知道。什么原因也跟我说了。”李哲轻笑一声，“她自己作的。这种性格注定走不远。” “温域叫我先跟阳晴交接，下午开始。我打算跟你说一声，郑青来做组长。最近会有新人吗？咱们公测之后，玩家人数比过去多了一些。一线客服也该增加了。” “嗯，组长的安排，你决定就好。关于新人。这段时间就在招聘新人。正好你交接工作，可以帮忙面试。” ------------ 第246章 舍不得 “那组内的人员调动我来安排？明天我就要开始上行政班了。”柏小玖说到这里，停顿住了，瞅了眼一脸沉静的李哲。 举起烟吸了一口，朝天缓缓吐出烟雾，连带声音都隐在了雾气里一般，“今早你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过。我们至少还要一起工作两周，我并不想出什么问题。” 李哲并排站在柏小玖身边，顺着她的视线一起看向远处，等她说完，沉默了许久，唇角勾起轻轻说：“好。” “关于新人应聘的事，等明天你再跟我详细说说吧。虽说我要先跟阳晴交接，但这期间，我们有时间依然可以交接工作。可以吗？” “我知道。温总监希望我尽快离开。马总监明天就要出发去广海市了。”李哲说到这里，自嘲的一笑，“说到底，我如果再坚持几天，也许不是这么个结局。” 柏小玖有些诧异的转头看他，“你觉得你是温域和马杰祎两个人博弈的牺牲品？” 李哲眼底平静，脸上却有些冰霜，扭头直视她，“难道不是吗？” “你还没意识到，是你自己做错了？”柏小玖有些无奈，轻轻叹息一声，将烟头放在指尖轻捻，摇着头，吸了口烟，随着烟雾喷出，“这件事就算是没人举报，迟早也会被人发觉。没有人是傻子。” 李哲的嘴动了动，却没吭声，只是目光幽深的盯着柏小玖。 柏小玖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面仿佛深情款款，面目却很沉静，这反差足以叫人着迷。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着足够冷静，特别高冷，会专一的人却是一个…… 柏小玖撇开头，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轻声说：“那就明天有时间我们就对一对工作。我先跟阳晴交接。组里调配今天下午开始。” 说完话，柏小玖没等到李哲的回复，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看着远处，轻轻说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这会儿温总监差不多该叫阳晴去谈话了。” 等柏小玖将烟头摁灭，转过身，李哲才转过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柏小玖停住脚步，微微侧脸，想了想，最终没有回头看他，“你没对不起我过。” 不等李哲回应，柏小玖朝前走，刚走过走廊转角遇见祝符拿着烟盒走过来。 看见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些猥琐，单手往墙壁上一撑，腿斜支着，“跟温总聊完了？” “聊完了。” “恭喜啊。”祝符用单手撩过额角的碎发，朝她抛了个媚眼，“什么时候请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早一些吧？” “不是总监室的，消息还这么灵通。”柏小玖说到这里朝他歪头一笑，“自己人呐？” “马总明天就去广海市了。咱们现在也没什么外人吧？” 柏小玖了然的点头，“明白。阳晴去跟温总监聊了？” “嗯，我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她过去。估计聊不了多久。”祝符收起了自己自以为帅气的动作，抽出一支烟点上，“提醒你一声，她脾气可不好。” “领教过了。”柏小玖不在意的摆摆手，挥了挥他吹来的烟雾，“还没到吸烟区呢。” “好的，好的。经理。我这就过去。”祝符朝她挑眉一笑，叼着烟略显痞气的朝吸烟区走去。 柏小玖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着祝符的背影，怪不得祝符这人看着不怎么正经，据说也是个脚踏几条船，吃了窝边草的人，却没事。 站在温域身边的祝符和靠自己本事上去的李哲，下场一目了然。 “都聊完了？我看阳晴离开了，走的时候瞪了你工位一眼。”郑青等柏小玖坐在工位上，连忙凑了过来。 “估计以为我告了状。不用管她。”柏小玖将电脑屏幕打开，朝郑青一笑，“明天关于我职位调动的邮件就会发布。我今天下午就确认组长名单。我走了之后，咱们这个组会暂时少一个人，新人过段时间补过来。” 郑青看着这么正经说话的柏小玖，既觉得开心，又觉得陌生，但内心深处隐隐带着一种兴奋。 以后她的顶头上司，只有柏小玖一个，而她也总算走到了柏小玖的位置，是不是迟早可以跟她肩并肩？ 郑青一直以来都是把柏小玖当做偶像来看，内心特别欣赏她，现在她走到这个位置，又觉得离自己有些距离，可也多了不少动力。 “怎么了？傻啦？”柏小玖说完看郑青呆呆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忍不住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喂。” 郑青回过神来，“就是看你这样不太适应。我知道了。” “我不在组里了，你也能处理好这些事。”柏小玖说到这里，严肃了几分，“可是，央央，平时你的情绪管理，还需要加强啊。以前你发脾气，都是我陪着哄着，你才能消气。现在我要调走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 郑青听到这话，都快要落泪了，她的脾气有时候太过直接，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搞笑。 她从来不会在乎场合，还摔过几次键盘，被祝符骂过一次。 如果不是柏小玖带着她，而是跟着其他的组长，可能早就被嫌弃了。 可柏小玖一直都是她遇见难缠玩家，就耐心的哄她，替她舒缓情绪，从来不会批评。 就算之前两个人还没正式成为朋友之前，柏小玖也是对她耐心十足，不管是教工作上的事，还是我为人处世。 郑青越想越觉得难过，这才发觉，柏小玖是真的要走了，而她以后要独当一面。 柏小玖请假那段时间，郑青也在做组长，做的挺得心应手，那是因为心里有责任感，柏小玖不在，她必须帮柏小玖守好这个组。 可从今以后要靠她自己，她却觉得没了柏小玖，心里没底。 做客服，特别是一线客服组长，要负责的事情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明显的优点，特有的工作能力。 可郑青仔细想想，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认识了柏小玖这个朋友？ 柏小玖看郑青蹲在她的工位桌边，眨着眼睛仰头，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啦？” “我舍不得你。你走了，我怕我做不好。我经常发脾气，控制不好情绪。我这样怎么带人啊？” “我爸妈生病住院，我请了大半个月假，你不也带的很好吗？你可以做到的。只是你总觉得你需要我，但你现在不需要了。你可以做到一切你想做的事。” 柏小玖的话让郑青依然仰头眼巴巴看着她，许久后才抿嘴点头。 “没事的，央央是最棒的。一定可以。”柏小玖看着她这样，忍不住笑着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等郑青恢复了朝气，站起身朝她嘟嘴，才正经了几分，轻声问：“咱们组里，其实一直比别的组少人，我是觉得人够用，所以没要人。我给你安排两个新人吧？你能带吗？” “没事。你选的人，我相信可以带出来。”郑青思索片刻点头，“那就两个人吧。主要是你一个人都能当三个人用了。你一走，组里真的缺人。” “哇，我刚升职，你就学会拍马屁了？” 柏小玖的玩笑话让郑青差点大笑出声，双手瞬间捂住嘴，瞪了柏小玖一眼。 等没那么想笑才放下手，“你想让我被投诉呢。” “行了，去工作吧。我把东西整理整理，顺便最近写的组长日志交给你。我再想想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给你的。免得你以后开展工作麻烦。” “小九，别这么惯着我。你说得对，我总归要自己面对，我也需要长大。以前什么事都是你扛着。”郑青说到这里，抿抿嘴，朝柏小玖开朗一笑，“以后，你要扛更大的旗，而我会在你身后替你撑着。” 柏小玖略有些吃惊看着她，一直以来，她大概习惯了郑青什么都依靠她，现在郑青突然之间这么说，颇有一种长大的感觉。 “好啊。以后你扛旗，你撑着。” “嗯。”郑青狠狠点头，心里突然雄心壮志起来了，她一定可以跟柏小玖肩并肩看着前程。 柏小玖等她转回工位，看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想起了她们刚认识的时候。 纷纷杂杂，突然觉得挺有意思，这才多久，她们都变化了不少。 面对着电脑，歪头努力思索着有些什么工作交代，想要细致，更细致一些，争取让郑青轻松几分。 工作起来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柏小玖差不多要把工作总结写完的时候，阳晴铁青着脸走到她的工位边。 脸色难看，那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不知道在柏小玖工位旁站了多久。 柏小玖写总结写的专心，余光都没去瞟一眼，直到总结快要写完了，思想有一刻松懈，好像瞟见了什么。 微微侧头一看，工位边站着一个人，仰头一看，阳晴那张脸，是真的很吓人。 柏小玖面无表情看着阳晴没吭声，等她的气越喘越粗，微微张嘴，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阳晴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早一点而已。”柏小玖微微往后挪了挪椅子，免得仰头看她。 “怪不得呢。你有恃无恐的，说要今天下午处理问题。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阳晴等她挪动椅子的时候，朝前迈了一步，仿佛就想看见她仰头。 柏小玖摇头叹息一声，站起来，指了指吸烟区，“不然出去聊聊？” ------------ 第247章 工作交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说出去就出去？怎么，这公司归你管了？”阳晴的音量不低，引起的旁边的人纷纷看过来。 柏小玖知道她现在怒火中烧，说什么都没用。 无奈一笑，摇摇头，站起身，朝她向着吸烟区的方向一抬手，示意出去聊。 “跟你说话呢？当听不见？你以为现在不需要听我说话了？”阳晴上前一步拽住柏小玖的袖子。 柏小玖不喜欢被她碰触，更不喜欢她这个态度，甩开手，超后退了两步，“温总监应该把话说清楚了，我们可以开始交接了吧？” 阳晴听到这话，气的鼻孔都放大了不少，咬着牙恨恨的瞪着柏小玖，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得美。” 柏小玖知道她脾气有些大，逼急了根本不看场合，这还在公司的工作区域。 她一点都不想跟阳晴在这里吵架。 “我们出去再说吧。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们把工作交接好行吗？”柏小玖软了声音，态度也看上去很柔和。 阳晴根本不会听，她被温域叫去的时候，还以为是柏小玖说了什么。 哪知道坐下听他那么一说，整个人都懵了。 阳晴没办法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被要求离开工程师岗位？ 温域给了阳晴两个选择，要么回到一线客服，去哪个游戏随便她选。 要么离开公司，公司不会主动辞退她，想走那就写辞职信吧。 阳晴这么好强的人，从一线客服到组长到质控到工程师，一步步走上来，怎么可能被人“打回原形”？ 温域在那里说的婉转也说得好听，可阳晴觉得一定是柏小玖干了什么。 一走出办公室，阳晴脑子里不是以后怎么办，而是怎么才可以对柏小玖做什么！ 可真的站在柏小玖工位旁，看了她写工作总结一会儿，阳晴稍微恢复了理智。 她不能把柏小玖怎么样，但柏小玖现在必须跟她交接工作，如果她不配合呢？ 反正都要走人了，何必还要给柏小玖好脸色看？何必还要忍气吞声？ 阳晴觉得自己瞬间想通了，更不会看场合，看柏小玖态度软化，更觉得是她捣鬼。 “明明是李哲被人举报。为什么是我被卸职？我做错了什么？是你做了什么吧？我碍你事了？你本事真大啊。怎么睡服温总监的？” 柏小玖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有些无语的撇过头，压低声音说：“我们现在只需要交接工作。” 阳晴根本不想交接，恨不得现在就走，可临走前，她就想恶心柏小玖。 她嘴角一扯，露出流里流气的笑容，视线不断上线扫视柏小玖，补充道，“温总监的床软吗？还是办公室的沙发啊？” 柏小玖总算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拳头都攥紧了，可一想到这里有监控，还是公司，忍了又忍。 郑青可忍不了，原本她看见阳晴回来，那脸色跟要杀人似的，心里就直突突。 等阳晴站在柏小玖工位边，半天不说话，郑青早在不断回头关注这边。 阳晴说话的时候，声音完全没压住，这边坐着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一听阳晴这么说话，吓得纷纷看向电脑，当没听过。 郑青砰一声推开椅子起身，几步走到阳晴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举起拳头就要揍。 柏小玖在郑青铁青着脸走过来，已经猜到不好了，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一过来就揪住衣领，连忙上前拽住她的手臂，“别乱来。” “打啊。往这里打啊。你用力打！”阳晴毫不在意，脸上带着笑，有些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脸，一个劲往郑青面前凑，“你来打啊。” 郑青被柏小玖死死拽住，渐渐恢复冷静，特别气愤的看着阳晴，“你真够恶心人的。自己没本事被卸职，找小九什么麻烦？” “闹够了吗？不知道这里是工作的地方？” 听到祝符的声音，柏小玖松了口气，朝郑青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回去工作。 祝符板起脸来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特别严肃，叫人心里发憷。 柏小玖等郑青回了工位，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阳晴，又看了眼祝符，一脸无辜，不吭声，盯着地面。 祝符走到阳晴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片刻后，微微一下，看上去温和不少，“听说你最近在办理交接。就算是很快离开，你在的一天，好歹也要遵守公司守则对吧？” “我都要走了，还要遵守什么？”阳晴根本不给他面子，依然大声说话，周围的人又纷纷看过来。 “非要把事情闹僵？要走，还没走。没走就得遵守。”祝符的脸色渐渐沉下来，目光犀利的盯着阳晴。 阳晴不屑的扫了他一眼，看着盯着地面，事不关己看着特别悠闲的柏小玖，气不打一处来，顿时一昂头，准备大声反驳。 柏小玖慢慢抬起头看向她，嘴角一勾，“你是要走了，可你的季度奖金呢？你上个月薪水呢？你是想高傲却什么都没有的走，还是拿着该拿的走的洒脱？” 祝符听到这话，扭头瞅了柏小玖一眼，眼底带着赞赏，撇过头看向另一侧，忍住笑意。 提到钱，阳晴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愣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柏小玖诧异的扬起眉，“她这是直接离开公司？” 站在她身边的祝符，轻笑着摇摇头，“呵，提到钱，她就开始怀念这个位置了。去做最后的挣扎了。不用担心啦。她走定了，也会老老实实跟你交接。” 祝符没等到柏小玖的回应，扭头看她依然皱着眉，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不必担心。” “我没担心，我只是好奇，她还可以挣扎什么？” 祝符朝柏小玖摇摇头，戳了下她的额头，“动下脑子。马杰祎要走的消息，明天才公布。她此刻还有靠山呢。” 柏小玖轻嗤一声，“行。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等她回来交接工作。” “不生气？她说话那么难听。”祝符点了点头，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朝她露出惯有的笑容，带着点猥琐和痞气。 “有什么好气的。交接完工作之后，她就永远离开了。留下的是我，胜利的也是我。胜利者总能够忍受失败者的牢骚。” 柏小玖的话让祝符笑起来，捂了捂嘴，摆摆手，含糊的说：“行了，你自己处理吧。我就不换送你了。有空请我吃饭吧。” “行，等我薪水发了，有闲钱了，考虑下。请客。请你吃饭。”柏小玖朝他神秘一笑，眨眨眼，一脸我才不会请你吃饭的得意。 祝符瞪了她一眼，“过河拆桥。”说完笑着转身离开。 阳晴气呼呼的走出客服部工作区，原本想去马杰祎的办公室，可经过质控部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微微歪头，看了眼里面。 许雪曼的办公室敞开了半扇门，一看就是人应该在，每次她在办公室时，一般都是敞开门。 阳晴站在质控部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径直朝许雪曼的办公室走去，敲了敲门，不等回应，走了进去。 许雪曼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着键盘，板着脸看着很严肃，听到敲门声，手停顿片刻，又开始继续打字。 打了一会儿，脸上才露出满意的微笑，看向门口的同时说：“进来。” 音刚落，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阳晴，微微凝眉，很快舒展眉头，朝她温和一笑，“有事吗？” “你知道这件事吗？我被卸职的事？” 阳晴的语气不算好，让许雪曼很隐晦的皱皱眉，可脸上还是微笑，“通过总监室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怎么……”阳晴几乎想都不想的就想指责她。 许雪曼一看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举起手摆了摆手，示意别说了，语气温柔的劝，“你这段时间的工作的确让研发部那边很不满，一线客服们意见也很多。你是靠自己的本事走到这个位置。”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轻笑一声，“现在你也是靠自己本事走下去的。” “肯定是柏小玖她……” 许雪曼一听这话，语速很快的打断她，“别怪东怪西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我！” “够了！”许雪曼看她还要争辩，轻轻拍了下桌子，再次打断阳晴的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叹一声，“我劝你一句，你离开是定局，我没办法改变。马杰祎明天就要去广海市做总监。以后客服部就以为温总监，你懂吗？” 阳晴有些不信的微微睁眼，很快忿忿的轻嗤一声，撇过头应了一声。 “我也舍不得你走。你在质控部的时候，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可现在是真的没办法。我希望你可以理智，冷静一些面对这件事。” 许雪曼说到这里，凑到阳晴的耳边轻声说：“你走的时候，季度奖金肯定还会有，只要你好好配合新的工程师交接工作。事情已经这样，没必要赌气。你的工作能力在，还怕找不到工作？” 阳晴紧紧抿嘴，眼底还带着愤恨，却又很快垂下眼眸，轻轻点头，“我知道了。多谢许经理。” 这称呼让许雪曼不屑的撇撇嘴，却很快转过身走回电脑桌前坐下，轻敲桌面，“去好好交接工作吧。” ------------ 第248章 庆祝 “你是不知道多解气。阳晴那表情啊，我的天，想哭哭不出的那种苦瓜脸。我能笑一年。”郑青一边拍着桌子跟章珏羽说话，一边斜睨柏小玖。 看她跟戚景臣脸贴脸的说话，嘟嘟嘴转过头，继续跟章珏羽说话，“今天下午真的，太过瘾了。小九太帅了，完胜啊。” “那她就没为难你了？你跟我说你要做经理兼工程师的时候，我就在担心，阳晴这个人这么小气。”戚景臣看她说的开心，替她夹了块排骨放在碗里，嘴里还在关切，“中午真的吃饱了？你每次高兴啊，不高兴啊，都没胃口吃东西。” 柏小玖被他这么关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略带点小傲娇的瞅了他一眼，低头夹起排骨送到嘴里，“吃饱了，要我说多少次。” “行行行，你把排骨咽下去在说话。”戚景臣给自己夹了菜，放在碗里，看她啃着排骨，满足的一笑，轻声说：“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好几次开会都提了这个阳晴工作能力不行。还好研发测试部那边也说跟她对接工作，沟通有些费劲。” 柏小玖惊喜的瞪大了眼看着他，将啃一半的排骨放在碗里，拿过纸巾擦着手，“真的？我说她怎么好端端就被撤了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说到这里，又朝他噘嘴撒娇，“你怎么不早说啊。悄悄帮我，做好人好事不留名啊？” 戚景臣最喜欢看她这个样子，抬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轻声说：“还没得到结果的事，我不想让你空欢喜。我也没想到你们客服部办事效率还挺高。” “这回主要是马总监被调走，不然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柏小玖继续低头啃排骨，看他笑的微眯眼看着自己，瞪了他一眼，“你也吃啊。中午加班吃太好了？” “中午是真的太忙了。我随便对付了一口。晚上本来说也要加班，还好我同事说有些图纸，明天才行，今晚大家可以照常下班。” 戚景臣夹着菜，随意说着话，视线关注着柏小玖，见她吃完排骨，又给她夹了一块，“你居然中午不跟我说一声，一直忍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你说你加班嘛。我就没给你消息，我都快高兴死了。但邮件没发，心里又觉得不真实。反正现在踏实了。阳晴那么一闹，我反而觉得，这件事是真的。”柏小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来，歪头一瞅戚景臣，“以后可以陪你一起上下班了。而且周末也在一起了。” 可是说到这里，又郁闷的嘟嘴，“但你总要加班，太忙了。” “没事，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们就清闲了。到时候周末一直陪着你。”戚景臣拿过纸巾，替她擦了擦弄到脸上的油，话也说的轻柔。 柏小玖忍不住有些傻傻的朝他仰面露出幸福的笑。 “小九是真的厉害，公司客服部唯一一个可以经理和工程师兼任的啊。我什么时候可以像她一样啊。”郑青咬着筷子说着话，视线扫过柏小玖和戚景臣，正好看见这温情一幕，无语的撇嘴。 章珏羽早习惯了郑青吃饭的时候话多了，也习惯了跟柏小玖和戚景臣两口子吃饭，他们在一边窃窃私语。 这会儿看见郑青的表情，顺着视线看过去，一看就知道郑青脑袋里又不知道想什么了，无奈一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吃饭又不是吃筷子，你就不能盯着菜，老老实实吃饭吗？” 郑青是有些走神了，被章珏羽这么一捂住眼睛，回过神来，被他说得嘟囔了一句，“我还没说你呢。你还说我，看看人家。” “行了，别人家的都比你家的好？吃不吃饭的？”章珏羽收回手，替她夹了爱吃的菜放在碗里，神色淡淡回了一句。 郑青平时看着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但心里很在乎章珏羽，每次他稍微淡一些的态度，都能让她忐忑半天。 悄悄瞅了章珏羽几眼，觉得没什么异常，连忙跟着话题说：“谁家也没我家的好啊。我这不是吃着的嘛。” 章珏羽无奈又带着宠溺的眼神，瞟了她几眼，转头闷笑了一声，又很快忍住，夹起菜继续往她碗里放，“知道你家的柏小玖厉害了，以后你也会这么厉害的。都知道了。” “那是。”郑青特别骄傲的微微昂头，看柏小玖跟戚景臣正在安静吃饭，连忙凑过去，“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喝杯茶消食吧？这附近按摩的也不错。去吗？” “刚吃完饭就去按摩？” 郑青听到柏小玖这么问，就知道她对按摩有兴趣，笑嘻嘻的摆摆手，“没事，去足浴。那家隔壁那条街有家奶茶店味道不错，咱们走过去买杯奶茶，慢悠悠去足浴，时间正好，也不怕肚子撑。” 柏小玖瞅了眼戚景臣，询问他的意见，看他笑着点头，扭头看郑青，“不会太耽误时间吧？明天咱们这里可是有三个人上白班呐。” 这话一说出来，章珏羽和戚景臣都闷笑一声，平时吃饭，柏小玖和郑青都特别得意，因为她们大多数第二天不是上夜班就是休息，根本不需要担心晚归这件事。 “那简单啊。我们吃完饭，慢慢溜达到足浴店，叫他们两去买奶茶。反正那家足浴店包间小，一次就只能三个人同时足浴，咱们两先享受，等他们回来，换他们？” “行啊。”柏小玖欣然答应，扭头看戚景臣也一脸感兴趣，凑到他耳边，“按摩哦？” “你话里的意思怪怪的呢。” “没去过？” “没有，以前基本不去做这些，不是去网吧就是在家玩游戏，其他事没兴趣。” “行，今天姐姐带你去见识见识。” 鉴于有三个人需要上白班，说好庆祝的四个人也没吃火锅，选择了中餐，吃的比火锅快。 说好了地点，定好了位置，下班径直过来，直接上菜，到现在吃完买好单，走出来，也才八点过。 比起平时四个人一起吃火锅的时候，时间充沛的多。 四个人随意聊聊工作和阳晴今天的窘态，心情愉快的走到足浴店，也才九点而已。 看时间充足，四个人还特意上二楼，一起选了一间包间，等柏小玖和郑青两人选择了足浴项目，戚景臣和章珏羽两个人结伴去给自家媳妇儿买奶茶了。 就剩下两个女人，可聊的话题就多了，从彼此家里最近的事，到跟男朋友的相处，最近的一些事。 两个人聊得都忘记了自己带着男朋友出门。 郑青被按摩足底按得叫唤了几声，又开始感慨李哲的事，“唉，等阳晴走了，李哲也就拜拜了。其实阳晴挺活该的，李哲有点可惜了。” “为什么觉得他可惜？就因为他长得帅？” 郑青仰头看着天花板，晃了晃脑袋，“跟帅没关系，就是觉得他人还不错，工作能力也强。不是工作犯错，而是被自己人打败。被人举报，这种感觉很奇怪。” “李哲的这些事是事实，的确是他做错了。我倒觉得还好他要走了，不然都不知道怎么相处。” 柏小玖的话说的很冷淡，跟之前遗憾李哲的口吻完全不同，让郑青奇怪的扭头看她，“嗳，你之前还可惜他要走呢。怎么啦？” “你之前说的那事儿是正确的。”柏小玖想到李哲早上说的那些话，觉得比阳晴说的话更恶心，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含糊的说了一句。 “什么事啊？”郑青早就忘记之前她觉得李哲喜欢柏小玖这件事了，听她说的含糊，彻底懵了。 柏小玖也知道郑青的性格，记性也不太好，多半不记得，干脆很直白的把早上跟李哲的对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郑青越听越无语，到最后目瞪口呆，扭头看着柏小玖，不知道能说什么，等她说完，喃喃一句，“真想不到啊。他居然是这种人。” “谁说不是呢。人真是不可貌相。”柏小玖长吁一口气，“之前我家那位还说他喜欢我，我还信誓旦旦的说李哲不是这种人。谁知道啊……” 郑青愤愤不平的轻哼一声，“他自己花心，关你什么事啊？什么叫得不到完整的你，得到不同的你什么的啊？这话听着就有病。他赶紧走吧，一点不想看见他。” 戚景臣跟章珏羽买了奶茶，随意聊了几句上了二楼。 两个人毕竟也不是柏小玖跟郑青的这种关系，不过就是点头打交道的淡淡关系。 聊得不算热闹，几乎是从上楼起，就默契的沉默着，一人手捧一杯奶茶，拎着一杯奶茶回来。 戚景臣走在前面，章珏羽走在后面。 柏小玖和郑青聊到李哲的话题时，戚景臣的手正好放在门把上，轻轻拧开一条缝，耳朵里听到了柏小玖那句，“李哲说他喜欢我。” 戚景臣之前差点因为这件事跟柏小玖吵一架，最后被她岔开，也信任她的感觉。 现在站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下意识站在门口，安静的继续听。 章珏羽就在他身后一步，看他拧开房门，却愣在原地，下意识的也停在原地，听到了里面断断续续的对话，心里有了谱。 拎着奶茶，轻手轻脚朝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地面，保持安静。 ------------ 第249章 道歉 戚景臣站在门边，在纠结，要不要打断里面的谈话，可柏小玖关于李哲的话题才说到一半。 手在门把上轻轻摩挲两下，又紧紧攥住，他低头看着手背上的青筋，里面的柏小玖又说话了。 “最倒霉的是，他上午说过之后，我原本以为他要走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哪知道，下午我们又聊了几句。这段时间又得打交道。”柏小玖仰躺在按摩床，双手交迭放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心情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有对于之前冤枉戚景臣的愧疚，还有这一段时间必须面对李哲的烦躁。 如果说以前她有对李哲的欣赏和一种工作上的信任，后来有了一种遗憾，到他表白，让她反而觉得恶心。 这简直是一种极大地反差，更让她不想面对或者看见李哲。 “李哲说什么了？”郑青在按摩床趴着，侧着脸看柏小玖，很清楚的看见了那微微的凝眉，脸上是不耐烦的表情，更有些好奇。 以往柏小玖对于李哲向来是欣赏，可今天之后她提到李哲就流露出难看的表情来，可见内心的厌恶。 “又提了几句。但我岔开话题了。我就是恶心他觉得自己没错。还觉得是别人的错。反正我是没办法跟这种人沟通的。” 郑青听着这话嘟了嘟嘴，赞同的点点头，“说实话，男人的话，都不可信，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不管真假，李哲这个人都叫人觉得恶心。” 站在门外的戚景臣和章珏羽听到这话，不约而合喉头动了动，手指尖也动了动。 柏小玖心里还有对于戚景臣的一些愧疚，可又说不出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看着郑青，不知道如何挑起这个头，干脆岔开去心里那点复杂，附和着说：“是啊。男人的话，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楚真假。还喜欢把错都往我们身上推。” 柏小玖说这话，真是针对李哲有感而发，不过是心里想法颇多，种种交织一起。 站在门口的戚景臣和身后的章珏羽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算熟悉的两人，此时极其默契的看着彼此眼底的无奈，和一种对于房间里两个女人牙痒痒的感受。 戚景臣特别想冲进去抱住柏小玖，一顿用力，把她折腾到没力气，再问她，我到底说了什么叫你分不清真假？！ “自己见一个爱一个，还怪别人拒绝。真的服了。”郑青感慨一句，转过身趴下，“不过还好，等你们交接完了之后，就再也不用见了。” “对啊。还好就忍忍这几天。对了，明天发邮件，你夜班早点去，祝符要给你开权限。” “你走了，我以后怎么办啊。一想到以后上班你不在，心里就难受。” “嗳，你这话说的，我是没了，还是怎么了？”柏小玖伸出手，想去挠郑青的腰侧，可两张按摩床有些距离，只能努力往前凑。 郑青笑着往后缩，嘴里还在说：“不敢不敢。你这是高升了。跟升仙有一拼。” “合着我还是没了？你是不是欠挠痒痒？”柏小玖知道郑青腰侧怕痒，笑着努力朝她那边凑。 戚景臣站在门边有些无语，女人聊天真是太漫无边际，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岔开话题，他听到一半，总觉得没听完，心里七上八下的。 章珏羽拎着奶茶，站在他身后，跟着听了点，也大概猜到戚景臣为什么不进去。 这会儿见两个女人开始打闹起来，往前一步，轻声说：“进去吧。” 戚景臣怕被柏小玖发觉自己偷听，又希望被她发觉，沉默的点了点头，手一用劲，推开了门。 柏小玖和郑青正在打闹，等门彻底打开，两个男人一起走进来，这才发觉人回来了。 郑青一看人回来了，翻过身朝章珏羽连连招手，“终于回来了，你们怎么去这么久啊。” 这话提醒了柏小玖，让她惊觉，戚景臣和章珏羽真的去了很久，而且她之前还在跟郑青聊李哲，不会被听见了吧？ 扭过头，观察一下戚景臣的表情，看着挺自然，柏小玖转过身，朝他一笑，“怎么了？买的人太多，排队了？” 戚景臣正在努力让自己看着自然一些，不把心里的不爽表现出来，没有及时回答。 章珏羽反应很快，把奶茶递给郑青，嘴里随意的应了一声，“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家生意真的超级好。我们两排半天，早知道一个人排着，另一个先回来说一声。” “你傻啊。打电话啊。还需要让人回来说一声吗？”郑青接过奶茶，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瞪了章珏羽一眼，带着娇嗔。 章珏羽态度特别端正的在她旁边坐下，嘴里应着，“对对，瞧我这个脑子。” “我马上就享受完了，你看看你要什么类型的足浴。”郑青一副嫌弃的表情，可他坐下时，却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来，好坐的更舒服。 “行，我来看看。”章珏羽姿态自然的伸手拿过价目表看了起来，郑青趴着喝奶茶喝的眉开眼笑。 柏小玖这会儿侧躺着，笑着看郑青和章珏羽之间的闹腾，很快反应过来，冷落了自家男朋友，连忙抬头朝他一笑。 戚景臣刚帮柏小玖放置好吸管，在她床边坐下，扫了眼对面的郑青和章珏羽，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怎么样？还舒服吗？” “还行。就是可惜，你们不在，刚才有个人在这里吱哇乱叫。”柏小玖接过他递过来的奶茶，在他手心抠了抠，调皮的一笑，吸了一口，说着话瞅了眼郑青。 郑青凑到章珏羽身边陪他一起看价目表，听到这话，抬头哼了一声，“不知道谁压根承受不了，虽说不叫，可一个劲说，不行，轻点，轻点。” “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猥琐呢？你是不是又想叫一叫？”柏小玖说着话，一脸威胁的伸出手朝着她的腰侧比划。 戚景臣心里有些复杂，看柏小玖还闹的欢快，伸出手把她揽到怀里，带着些无奈，“你给我老实点吧。好好按摩完了，一会儿回家早点睡，明天白班。” 郑青在她对面拍着床笑起来，“唉，有个人也要朝九晚五了。真的惨。” 柏小玖被戚景臣揽在怀里，没办法张牙舞爪，只能朝郑青龇牙。 等她们享受完了，两个男人安静的并排躺着享受按摩，她们还在旁边打闹，带着对明天分开的一种无比眷恋。 总觉得此刻多腻歪一会儿，明天开始就不会分开。 直到四个人分道扬镳的时候，郑青站在街道口紧紧挽着柏小玖的手臂，不肯松手。 章珏羽知道她心里难受，舍不得，站在一边也没催促。 戚景臣满腹心事，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问，可章珏羽和郑青在，他只能忍住。 现在看着两个女人还难分难舍的，撇过头努力不让自己去拉开她们。 “我要回家了，明天早班耶。”柏小玖去拽郑青的手，脸上是无奈，话里却也带着不舍。 郑青目光里带着难受和委屈瞅着柏小玖，甚至闪烁着点点光芒，“以后只剩下我了。” “胡说什么，我又没辞职离开。你白班的时候还是可以看见我啊。以后夜班早点来，我也在啊。你想想，你每天上班都有我，可我偶尔上班却没你了。” 郑青几乎是瞬间被柏小玖的话治愈，一下笑了出来，将下巴搭在她的肩头，轻轻蹭了蹭，“你总能安抚好我。我会好好工作，不给你丢脸。” “傻瓜。明天见啦。”柏小玖一脸嫌弃的笑着推开她。 两个人拉开点距离，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出，“明天见。” 章珏羽怕郑青闹腾起来，没准还要拉着柏小玖说话，连忙拉着她去打车，朝柏小玖客气点头，“那我们先走了。你明天正式上班，别迟到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别再继续耽误了，柏小玖闷笑一声，连连点头，挽住戚景臣的隔壁转身朝另一边招手打车。 上了出租车，柏小玖头靠在戚景臣肩头，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 柏小玖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轻笑一声，叹口气，“你是不是听见我说李哲的事了？” 戚景臣心里一惊，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僵硬片刻，嘴上否认，“什么？我没有。” 柏小玖跟他在一起一年多，还不明白他的内心有多外露？ 有时候不开心明晃晃写在脸上，哪怕他尽力掩饰，也掩饰不了太久。 柏小玖在他按摩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他有心事。 更何况，还有人出卖他。 章珏羽趴着享受按摩时，睁开眼看向她，很隐蔽的朝她指了指戚景臣，又指了指房门，还指了指耳朵。 柏小玖瞬间明白，他们刚才站在门外听到了。 这会儿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心里觉得他听委屈，又很暖心。 他这种表现何尝不是一种在乎，让她反而觉得开心，一点不生气。 “我其实中午想跟你道歉来着。可你忙着工作。晚上也没时间。现在我可以正式的对你说句，对不起。” 戚景臣有些懵，扭头看她，“什么？” “你之前说他喜欢我，我还说你胡思乱想。可今早我知道了。”柏小玖说着话，往他肩头靠了靠，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他跟我表白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哎呀，怎么办，我冤枉我家的宝贝了。我还凶他，唉，是我错了。” 这讨好的语气和俏皮的话语，瞬间治愈了憋闷一晚上的戚景臣，爽朗的笑出来，“你家的宝贝可没生气。” “不管我家的宝贝有没有生气。我做错了，就该道歉啊。”柏小玖略带娇嗲的声音说着话，凑到他脸颊旁亲了一口，“真好。我家的宝贝真大方。” 戚景臣被她逗笑了，什么不愉快都忘记，转身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吃醋有，生气没。我家的宝贝才是最大方的。” 说完在她发顶亲了亲，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她，“只要你一直在，就好。其他我不怕。没人能抢走你。” ------------ 第250章 临走为难 戚景臣跟柏小玖一起走出电梯，十分不舍的松开她的手，等她走出几步回头，笑着摆摆手说出这句话，“今天会议见。” 柏小玖最近几天忙着跟阳晴交班斗嘴，还要提防着第二个交班者李哲，脑子有点乱。 跟他告别准备往客服部走，听到这话，有些懵的扭头看他，“什么会议？” “车上才跟你说过。今天早上有例行会议。”戚景臣双手环胸，用宠溺又无奈的眼神瞅着她。 柏小玖恍然大悟，接班的时候不是周一，她把这件事都给忘记了。 周一的时候，游戏工程师要代表客服部去参加研发的会议，最主要也是总结上周，还有玩家需求。 柏小玖做一线客服的时候，已经知道游戏工程师每周一是固定时间开会，找不到人，一定要错开时间找。 自己荣升成为游戏工程师却忘记了。 被戚景臣这么一提醒，柏小玖才想起，阳晴上周末根本没提起这茬，也没说过周一要开会！ 难道她是故意的？都要走了，还得搞点幺蛾子？ 柏小玖朝戚景臣歪头一笑，微微一点，示意知道，随意挥挥手，连忙转身朝客服部那边走。 关于这个会议，上周阳晴提过，需要整理什么资料，但她没说过具体时间，也没提醒周一就需要。 刚打完卡，柏小玖看见前面茶水间走出来的何晓，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郑青这组的白班。 何晓端着咖啡打着呵欠走出来，余光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转过身一看是柏小玖，连忙站在原地露出微笑，“柏姐。” 柏小玖正准备询问她事情，听到这称呼顿了顿，愣是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上周邮件发了之后，全公司都知道她高升了，是真正的高升。 不但要接手整个神游大地，还要经理、工程师都兼任，这地位瞬间上升。 熟悉的人大多数还是亲切的叫她一声小九，不熟悉，或者喜欢拍马屁的就直接叫柏姐。 柏小玖当何晓组长都有一年多了，何晓还是个老员工，这一叫让柏小玖有几分无奈。 原本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此刻一点点敛下，露出几分职业化的笑容，“今天你们白班呢？交完班了吗？央，郑青在工位上吗？” 柏小玖说着话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没继续询问。 何晓捧着杯子，显得有些陌生，又恭敬，看着杯子里的咖啡，轻声回答，“组长交完班了，去吸烟区抽烟了。” 何晓说到这里，想到了郑青和柏小玖的关系，连忙补充了一句，“她之前还说等你一起。但早上不是很忙，她又说困，就去……” 话到了这里，何晓又一点点消了音，似乎觉得自己在小报告，连忙轻咳一声，生硬的岔开话题，“柏姐，吃过早餐了吗？” 柏小玖知道她的胆子，也知道她的性格，如果不是这样，她不至于还是个一线客服，笑着点头，“嗯，吃了。你去工作吧。我去找你组长。” 何晓捧着咖啡，得到圣旨般，连连点头，“好的，我去工作了。” 戚景臣每天都觉得看柏小玖看不够，站在电梯旁看着她去打卡，跟同事聊天，直到身影被其他人遮挡，才轻笑一声，转身朝研发部走。 刚走出几步，身后电梯传来“叮”一声，钱蕙灵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臣，这么巧？” 戚景臣眉头皱了皱回头看她，在她靠近的时候，抬手捂了捂鼻子，很快放下手，礼貌的点头，“早上好。” “吃早餐了吗？我带了三明治和咖啡。我在纽约待了半年，有点喜欢这种早餐。你要来一份吗？” 戚景臣没回过神，总觉得话里意思挺多，不知道该听哪一部分，敷衍的笑了下，“不用了，我吃过了。” “这家的三明治，纯手工制作的，超好吃，我专门开车过去排队买的。我……”钱蕙灵说到这里，顿了下，敛了敛声音，“给小王带了一份，但他今天要晚到。正好多出一份。” 戚景臣来研发部时间不算长，大部分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去客服部陪柏小玖，没有把心思放在交际同事上。 她说是谁，他也不清楚，只是随意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钱蕙灵一看他点头，还以为他要吃她的早餐，连忙几步走到他身边，从纸口袋里掏东西，“你一定要尝尝这个，超级新鲜，选材都很棒。” 戚景臣不耐烦的皱皱眉，很快松开，推开研发部的门准备进去，不搭理她。 余光瞅见她低头摸东西出来，犹豫一下，将门摁住，提醒一声，“小心门。” 钱蕙灵很专心的拿东西，听到这个提醒，眼睛都亮了，目光闪亮的盯着他一直傻笑，“嗯嗯嗯。” 阳晴从电梯一走出来，余光扫见那道帅气的身影，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人人都知道戚景臣是柏小玖的男朋友，可但凡有眼睛的女人，都会想多看几眼。 身材高挑匀称，又长得帅气好看，声音还好听，谁看见不愿意多相处一会儿呢。 阳晴的内心对于柏小玖找到这么个男朋友，又嫉妒又羡慕，甚至还曾经希望她能跟穆西泽和好，放过戚景臣。 视线一过去，就看见钱蕙灵有说有笑走到戚景臣身边，那炙热的视线，简直不要太明显。 阳晴越看越惊讶，眉梢一挑，庆灾乐祸起来，抿嘴笑着，目送钱蕙灵和戚景臣朝研发部走。 柏小玖站在原地，内心有些复杂，看着何晓脚步加快，背影消失在工位旁，无声叹息一声。 她跟何晓也不算熟悉，但好歹也在一个组有一段时间，是她表现的不够明显？ 还是人一旦走到了高处，终究跟那些还在山脚下的人们不同了？ 还没等她从思绪中走出来，阳晴拎着包，从她身边走过去，走出两步，仿佛才回过神来，扭过头一看是她，露出了一种叫人说不出的笑来。 柏小玖被她笑的一愣，很快一皱眉，“今天要开例会？” 阳晴满心的想看好戏，心情也因为刚才那一幕十分愉悦，一点没在乎柏小玖那语气，笑着点头，“是啊。哦，上周忘记跟你说了。” 说着话抬起手看了眼腕表，“例会时间是在九点半，你现在还有时间准备。哦，资料我好像跟你提醒过吧？” 不等柏小玖回答，阳晴慢慢放下手，歪了歪头，很愉快的朝她笑着，“工作总结啊。上周玩家的top、问题，乱七八糟的整理一下也需要一小时吧？”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朝她特别明显的假笑一下，“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直接朝吸烟区走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阳晴在她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时，嘲讽一笑，“有空关心这些，还不如看紧了你自己的东西。” 柏小玖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自己的东西？ 等工作交接完了，整个神游大地客服部这边都是柏小玖说了算，丢掉自己东西的是她跟李哲。 柏小玖扭头去看她，想询问她什么意思，可一看她那略带得意的表情，没了交流的兴趣，嘴角随意勾了勾，转身就走。 阳晴站在原地看着她朝吸烟区走，冷笑一声，轻蔑的翻了个白眼，“工作做得再好也没用，自己男朋友都要被人抢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小，也没背着何晓和其他几个组员。 三个人都听到了阳晴这句话，纷纷转过头各自对视了一眼，何晓比她们资历高，朝她们一直摇头，示意别声张。 阳晴一点不在乎，工作交接的差不多，等交接总结签字后，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里。 也不是没有一点不在乎，她更希望自己走后，柏小玖生活工作都可以乱做一堆。 视线一扫，看见何晓三个人在交流眼神，阳晴眼珠一翻，抬手摩挲着下巴，看向柏小玖离开的方向，装作有些感慨，“怪不得别人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呢。看来相反也一样啊。工作是平步青云了，男朋友都要被人给挖走咯。啧啧，多亲密啊。有说有笑一起吃早餐呢。” 何晓微微震惊的扫了眼阳晴，正好被她看见，连忙装作专心工作的看向电脑屏幕。 其他两个组员交换了一下眼神，悄悄瞅了阳晴几眼，也连忙装作没听见。 阳晴早看见她们的视线过来，知道她们听进去了，抿嘴一笑，觉得无比满足。 柏小玖走到吸烟区看见郑青跟其他游戏的两个组长，正在边抽烟边聊天，轻手轻脚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背对着走廊这边，谁也没看见她，等她坐下，其他两个人连忙脸上堆笑，“柏姐来了？我们正好抽完了，去工作了。” “嗯。早啊。去工作吧。我正好跟央央聊聊。”柏小玖朝她们礼貌一笑，摸出烟来点上。 两个组长听到柏小玖还叫郑青小名，对视一眼，笑了笑，起身离开。 郑青脸色不太好看的看着她们离开，等她们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烦躁的撇撇嘴，轻声嘟囔一句，“脑子有问题吧。” 柏小玖叼着烟把烟盒揣回裤兜，放松姿态坐好，把手往她椅背上一搭，“这是怎么了？” ------------ 第251章 改变 郑青听到柏小玖的问话，倔强的抿了抿嘴，一副不想说出来的模样。 柏小玖见状也不多问，将烟叼在唇边，抬腿，把双脚搭在隔壁的椅子上。 郑青随着她的脚动起来，视线也跟着动了动，看她把脚搭上去，探身过去拍开她的腿，“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经理！工程师！你都快进总监室了！” “我进重症室还差不多。”柏小玖随着她的力气，放下了脚，老老实实坐正，把烟夹在指尖，“谁说我要进总监室？做梦呢。” 郑青看她老实坐好，露出微笑来，听到这话又撇撇嘴，沉沉叹息一声，“都在说你这次高升了。说你没走正常流程，不知道怎么就上去了，最近也没看你挣什么表现，被表扬。” 客服部的确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作为一线客服，服务好到让玩家主动送来锦旗，或者表扬信。 锦旗、表扬信到手的那一刻，相当于拿到了升职信。 但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得到的锦旗和表扬信，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玩家真心实意给的。 迄今为止，总监室墙上一共就挂着三面锦旗，是玩家送来的，这三名客服，最次都是祝符这个主管。 柏小玖做一线客服时，凭借声音甜美赢得不少玩家称赞，服务态度也很好，但也没有什么大事，能让玩家感激到送锦旗。 一方面，柏小玖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但要说特别突出，客服部缺她不可，也没到这个地位。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一旦落后太多，就是仰望姿态，而只是领先一些，大家心里全是不服。 郑青最气的就是这一点，平时提起柏小玖，除了羡慕她帅气的男朋友戚景臣，大多数都是称赞她的工作能力。 可这回柏小玖凭借自己的本事升职，别人提起都是阴阳怪气的语气，当着柏小玖的面又特别尊敬的模样。 郑青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心里觉得特别烦躁。 刚才三个组长坐在一起抽烟，原本只是闲聊彼此管的游戏，聊着聊着，说到了郑青头上。 其他两个组长都说柏小玖上位，郑青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鸡犬，也要跟着升天了。 话说的没那么直白，但转着弯的也让郑青这个直肠子听懂了，所以心里更不会爽。 郑青一想到这些人平时看着多亲密，结果柏小玖一升职，还要到她面前来挑拨离间，心里就难受。 柏小玖比郑青多一些职场经验，对于这些事看的比较淡，心里也会有些计较和遗憾，但只会一闪而过。 就像她把何晓当做熟人，关系还行的同事，而被她那么称呼时，有一瞬间的走神，会有些可惜自己的多想，但更多也就是一念闪过罢了。 这会儿听郑青说话都带着愤愤不平，猜测着多半是受气了，笑着摇摇头，“有本事就去举报我呗。就是不知道我这种没什么尾巴的人，能让她们举报我什么？” 说着话，柏小玖把烟凑到唇边，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轻笑着朝郑青眨眼，“举报我男朋友太帅，好朋友太好？占尽了人间好资源？” 这话成功逗笑了郑青，可心里又有些气，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都不知道别人说的多难听，你还跟没事人一样。” “我有什么好气的？我升职加薪，我很开心，别人只敢在我背后说坏话。你看看她们一个个的，都不是我手下的客服，不也不敢在我面前说什么？”柏小玖把烟夹在指尖，轻轻捏了捏，朝郑青浅浅一笑，“你想太多了。” 郑青很认真的听她说完，觉得自己是有点想太多了，好事的确都被柏小玖占尽了，似乎被人说坏话也没什么。 “这些人也就只敢背后说几句，当面谁敢废话？再说了，说说坏话而已，无非是嫉妒的快要窒息了，给自己缓缓劲。你听着就是了。”柏小玖说到这里，显得特别老成的拍了拍郑青的肩，“小同志啊。思想觉悟要跟上，一点坏话而已，能把人怎样呢？就是给酸的。” 郑青笑的瞪她也不是，回应也不是，趴在桌上笑到捂肚子。 “嗳，你行不行啊。笑点这么低。我找你有事呢。一会儿我要去开会，叫你帮我写玩家top和建议、意见呢。别笑了，喂。” 说到正事，郑青笑着起身，深吸一口气，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现在也就正事想得到我？说好的白班早点来呢？” “得了吧。就我男人那样，不迟到都不错了，还早到。我倒是想早来，你觉得他肯？” “是是是，你说的有理，所以你是经理。”郑青拿起桌上的手机站起身，斜睨了她一眼。 柏小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跟着起身，“兄弟去哪里啊？带我一起啊？” “不写建议、意见了？正好上周我值班有个玩家跟我在那里一直说，说了半小时，我的天，全是建议和意见。你今天不来找我，我都给忘记了。” “正好啊。我也琢磨下，关于玩家的这些建议和意见，以后判断是否需要采纳，然后让你们给回复下。有机会总要多表现表现。让玩家可以感受到我们是真心热情服务，在意他们的每一个意见，有种参与感，对于游戏的黏着度也能高一些。” 柏小玖一听郑青说起这些，也正儿八经的跟她说起了工作，正好这些话她也准备一会儿在会议上提起。 “说得好，有点意思。” 柏小玖一抬头看见温域朝她微笑，身边还跟着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心里微微一惊，很快反应过来，朝温域一笑，“温总监。” “介绍一下。这是人事部新来的经理，辛皓。这是神游大地的经理兼工程师。咱们客服部唯一一个身兼两职的能人。”温域给他们彼此介绍了一下。 又用欣赏的目光扫过柏小玖和郑青，“我今天才觉得是真的没看错你。你的思路很好，客服就是要尽善尽美的服务，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让玩家不离开游戏。” 柏小玖的视线从辛皓身上快速挪开，敛下心底的诧异，朝温域一笑，“都是本职工作，该做的而已。” 礼貌说完，大大方方朝辛皓一笑，“你好。听说近期会有一批新人来面试。我们神游大地正好缺人手。” 柏小玖之前虽然是一线客服，也知道人事部的经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长得平淡无奇，但气质温和，人缘不错。 不过那时候她是一线，跟人事部几乎不需要打交道。 马杰祎被赶去了广海市，很有可能把自己的班底也带走。 辛皓长得斯文清隽，站在那里带着一股淡淡书卷气质，给人第一印象很舒服。 听到柏小玖的话，清清浅浅的笑起来，嘴角还有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声音也带着一种舒缓感，“那真是赶巧了。今天下午正好有新人来面试。我们这边还需要游戏经理配合，你下午有空吗？” “今天下午没问题，到时候你叫我一声。”柏小玖落落大方一笑，说完朝温域轻声说：“我马上要开会，先走了。” “去吧。忙工作去吧。”温域随意一摆手，示意快去。 柏小玖拉了拉还在看辛皓的郑青，让她回过神，拽着她快速朝工位那边走去。 辛皓站在原地目送柏小玖远去，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意。 温域瞅了一眼，呵呵一笑，“长得还挺可爱吧？跟你差不多大。工作能力还不错。不过啊，有男朋友咯，在研发部。” 辛皓收回视线，乖巧的站在温域身边，“只是觉得她工作态度很好，看着也好相处。温叔叔这话，我有点听不懂。” “你啊。”温域话里透着亲昵，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我才大你多少？就叫我叔叔？我可不像你爸爸，爱占便宜。” 辛皓听到这话，抿嘴一笑，朝温域听话点头，叫了一声，“好的，温总监。” 温域无奈的瞅了他一眼，倒也不说其他，随意指了指吸烟区，“呐，这边就是吃饭抽烟的休息区。不过你有自己的办公室，了解一下客服部这边就行了。” “我记得咱们人事部的经理是个看着特别温柔的那谁啊。”郑青走出几步，还回头看了几眼辛皓，“辛皓？信号？这名字真好玩。” “你要是当人面这么说，我把你活活打死，你信不？”柏小玖拽了她一把，不让她回头看。 “哎呀，我就是奇怪，你说他长得也不算帅，顶多就是个清秀，怎么越看越舒服呢？” “不然怎么是人事部经理？你赶紧的去帮我总结建议意见，我马上去开会！” 柏小玖把郑青往工位上一推，发觉身边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左右看了看，“怎么了？” 何晓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很快摇了摇头，“没事。” “不是，是玩家有什么事吗？怎么回事？看你们表情怪怪的呢？”柏小玖看了眼何晓的表情，总觉得不自然，其他两个组员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瞅了眼看着电脑的阳晴，仿佛透着一股得意，有些懵看向也一脸懵的郑青。 “没事啊。就是看你们抽烟回来，看两眼罢了。”何晓笑的特别假的回答一句，不等柏小玖继续问，马上看向电脑，装作很忙碌。 郑青也觉得有些奇怪，但自从柏小玖升职，不少人态度都有些怪，想不通很快就不去想了，扫了她们一眼，忙着去看电脑。 柏小玖扫了她们一眼，也看不出什么，走向阳晴，敲了敲桌子，“快到点了，准备去开会吧。” 阳晴不紧不慢抬头，“放心好了，不需要我介绍，别人都知道你是谁。” 带着些嘲讽的语气说完，看柏小玖盯着她不说话，不情愿的站起身，“行了，带你过去。” “着急什么。还有十分钟呢。我还要准备top呢。一会儿叫你。”柏小玖就是不喜欢看她这种姿态，特别明显露出我就是不喜欢随你意的样子。 阳晴气的翻了白眼，想到了今早看到的一幕，心里又隐隐开心起来，瞅了眼坐回工位的柏小玖，嘴里嘟囔，“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 第252章 会议 柏小玖上周一直忙着交接班的事，正在慢慢接手工作，也没去开始整理一些详细的资料。 郑青正好上了个白班、夜班，接触玩家比柏小玖直接，总结写的也快。 等柏小玖拿到总结，大概看了眼心里有了数，叫上阳晴一起去了会议室。 柏小玖之前知道这个会议室，倒是没进过，跟着阳晴一起走进来时，里面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人。 不是在桌上摆个笔记本，忙碌的打字，就是在看手机，彼此之间也没交流。 阳晴和柏小玖进来时，坐着的人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连招呼都没打，不过视线几次扫过柏小玖。 柏小玖随着阳晴选择了角落的椅子坐下，安静的等着其他人。 很快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渐渐要把整个会议室长桌填满，戚景臣和钱蕙灵一前一后进入了会议室。 阳晴诧异的看了几眼，又看好戏的眼神瞅了柏小玖几眼。 柏小玖也没听说戚景臣要参加这个例会，只是视线刚过去，不经意看见了钱蕙灵，她看着走在前面的戚景臣背影，嘴角一直上翘着。 那种眼神看着有点眼熟，心里刺刺的，柏小玖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时，坐在长桌主坐的人男人站起来，扫视一圈，开口说话，“今天多了几个人。平时咱们这个例会，大家都是熟人。但今天吧，会议前，我先说几句。” 阳晴在他说话的时候，没好气的低声说了一句，“这是测试部主管李振翔，只有例会的时候出现。” 柏小玖有些惊讶的看了他几眼，她依稀记得之前测试部主管好像不是这个人。 不过她更惊讶的是阳晴主动给她介绍这些，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瞅了她好几眼。 阳晴视线几次扫过坐在对面的戚景臣，撇头一脸正气的朝柏小玖一笑，“我这个人有始有终的。没你想象中那么龌龊。” 柏小玖翻了白眼，没搭理她，依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朝出声处看过去。 “以后跟我们配合的客服部工程师，柏小玖。我相信大家对她还算是了解。特别是小七啊。你们两一个小七，一个小九，绝配啊。” 柏小玖不好意思的站起来，环视一周，朝大家笑了笑，又看向戚景臣，两个人对视一笑，尽显甜蜜。 李振翔一看这一幕，笑着指了指他们，“瞧瞧，我就不该提这茬。这小两口以后得多碍我们的眼啊？啊。” “得了吧。你自己有媳妇儿，你嫌什么碍眼。我们这种没媳妇儿的才眼红。” “把就别让策划部进来听了。咱们关起来门来说话，把他媳妇儿给关起来。” 刚才看着有些淡漠的人，这会儿全都活跃起来，开始开玩笑。 柏小玖只是抿嘴笑着听，也不掺和，戚景臣朝他们一摆手，“关我媳妇儿，我不知道跟你们急吗？” “别惹他啊。我也惹不起，现在是秦姐的大红人，你们可都给我老实点。行了，照例从客服部先来？” 李振翔等他们都说笑的差不多，这才一摆手，坐下来，朝柏小玖挥挥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柏小玖瞅了眼坐着不动的阳晴，落落大方的站起来，“今天第一次参与这个会议，之前没有参与过，我也不太清楚从哪里开始说起。就直接点吧。首先是玩家上周的top10，我从重点说起。” 阳晴听着柏小玖在这里滔滔不绝说着，用这种娇柔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出来，听着还真有点悦耳，叫人不知不觉就听进去。 她跟着听了一会儿，又气的咬牙，放眼看去，周围的人们都听的专心，脸上不时带着享受的笑容，就是配合的点头。 “我这边整理的资料比较少。主要是上周开始接受工作，所以还需要点时间熟练。下周我会整理的更详尽一些。” 柏小玖说完环视一周，朝大家开朗一笑，又瞅了眼戚景臣，坐了下来。 李振翔一直很专注的听着，等柏小玖说完沉思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已经总结的很好了。对我们这周的一些活动还是有思路启发的。” 说着看向了戚景臣，“你们策划部派人来参与例会，是第一次。你是不是追随你媳妇儿的脚步，对我们说说诉求。” 戚景臣站起来朝大家笑笑示意，又看了柏小玖一眼，嘴角上扬的更厉害，才转过头看向李振翔，“这回我们策划部参与例会，主要是考虑到客服部提供的资料和玩家需求，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听到并且去思考，扩展思维。但我们策划部这边，肯定也会基于咱们研发部的数据考量来调整，不会异想天开。” 柏小玖原本在认真听着，视线不经意扫过钱蕙灵，发觉她单手托腮，用放光的双眼看着戚景臣，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心里不舒服了。 她这个眼神一看就应该知道了，这就是个情敌啊！ 怪不得第一次看见，看到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不是很喜欢。 阳晴一直在暗暗观察着柏小玖和对面戚景臣和钱蕙灵，一看柏小玖微微皱眉看钱蕙灵，顿时幸灾乐祸的笑了。 柏小玖心里梗了刺，但这次是第一次参与研发部的例会，没有表现出来，耐着性子等会议结束。 阳晴率先站起来，走几步，发觉柏小玖还坐在原地，“你干嘛，不走？” 柏小玖不会在外人表现出客服部的不合，朝她礼貌一笑，“今天第一次参加会议，还有些事跟李主管聊聊。还跟策划部聊几句。你先回去吧。” 阳晴视线很明显的扫过戚景臣和钱蕙灵，轻笑一声，“行，我先走了。” 戚景臣跟着起身，准备离开，一看柏小玖没打算走，当然不会离开，又坐了下来。 钱蕙灵一看戚景臣坐下来，热情的跟着坐下来，侧头询问：“怎么了，都开完会了，还不走？今天不是事情挺多吗？” 戚景臣觉得她今天格外热情，很不适应，但最近是有工作合作的同事，也不好态度太恶劣，只是指了指柏小玖，“我女朋友还在，要说几句。” 钱蕙灵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恍然大悟的点头，“哦，忘记了。行，那我不打扰了。我上周跟你说的事儿，一会儿我们再碰一碰？” “知道了。” “你男朋友啊，还真抢手。”阳晴走出一步，又转头朝柏小玖嘲讽一笑，不等她回应，转身几乎是跑走。 柏小玖坐在原地咬了咬牙，看着钱蕙灵跟戚景臣说了几句才走，心里更不舒服。 “我从秦姐那里听说过你，之前宋薇莉也说过你在客服部挺出名。以后我们合作，我很有信心。行了，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了。”李振翔说到这里，摆了摆手，后退离开。 柏小玖本来是想跟他聊几句，算是熟悉下，毕竟以后会接触很多，但看见刚才那一幕，心情不太好，怕被看出来。 连忙站起身朝他一笑，“多谢。” 等戚景臣走近，柏小玖朝他一嘟嘴，有些不开心，“你跟美术部的挺熟啊？美术部不都是自己默默画画，不跟其他部门打交道吗？” “新来的总监说不希望现在的研发闭门造车，希望大家都配合起来，了解玩家需求。所以有些配合。”戚景臣说完一看柏小玖脸色不好看，疑惑的询问，“怎么了？” 吃醋这种事，怎么好说出口，好像显得特别矫情，而且戚景臣也没对钱蕙灵很热情的样子。 柏小玖知道是自己心理太过别扭，也不该怪到戚景臣头上，忍了忍挤出微笑来，“没事，就是好奇问问。” “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好？是那个阳晴又给你惹麻烦了？”戚景臣皱眉说到这里，又舒展开来，伸手撩了撩柏小玖额边的碎发，语气柔和了下来，“看你开会的样子，我觉得特别骄傲。你怎么可以这么棒？” 这句话瞬间治愈了柏小玖，忍不住斜睨他一眼，笑了起来，拍开他的手，“行了，我下午还要忙着面试的事，先回去了。你给我乖一点！” “你这话说的，我不乖过吗？”戚景臣瞅了眼会议室走的差不多，凑到柏小玖脸颊边亲了一口，“去工作吧。中午一起吃饭？你想想吃什么。” “知道了。我回客服部了。”柏小玖的心情彻底好了起来，伸手搂了下他的腰，朝他一笑，几乎是连蹦带跳的朝客服部走。 柏小玖心情好起来，走路也松快起来，刚走进客服部大门，辛皓从办公室那边走过来，一看见她，热情的挥了挥手。 “怎么了？” “遇见你正好。跟你说一声，下午两点开始面试。客服这边会议室安排满了，所以我们要在研发那边面试。” “我之前还没去面试过。倒是被人面试过，需要……”柏小玖话还没说完，看见辛皓笑起来，忍不住歪头询问，“怎么了？你笑什么？” “没，就觉得你说这话的时候，戳中了我的笑点？”辛皓摆了摆手，收敛笑意，轻声说：“没关系。我来了之后，面试流程也改变了，你之前没参与过倒是方便，好适应。正好你之前说你们神游大地缺人，你去面试还可以自己亲自挑选。” “流程变了？我连之前的流程都不知道啊。我还有点懵呢。” “没事，会议室和工作全都安排好了。下午我的助理会来通知你们。我先去忙了？” “行行。你去忙吧。多谢你亲自提醒。” 辛皓听出柏小玖的打趣意思，笑着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那就麻烦你下午好好亲自面试啊。” 这话一出，两个人对视一笑，仿佛是多年一起工作，已经配合默契的老同事。 ------------ 第253章 即将开始 “开完会了？我的资料整理的如何？”郑青刚把烟头摁灭，一看柏小玖边摸出烟盒边走过来，朝她招招手，“怎么开这么久？” “你的资料向来是最棒的。好吗？”柏小玖朝她感激一笑，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顺手递给她。 郑青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犹豫了一秒接过烟陪柏小玖坐下，“就陪你一支烟时间啊。” “是是，大组长。”柏小玖笑着替她点燃了烟，说起正事，“也没开太久，就是今天策划部那边也来个人。大家碰了个头，后期会有大型活动，所以要紧密配合。” “大活动？频繁的？还是永久的？那咱们人手够吗？”郑青一听柏小玖这么说，差点从位置上弹起来，“大概什么时候？” “嗳？进入角色很快嘛。现在就开始站在组长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啦。”柏小玖笑眯眯的朝她一笑，夹起烟放在唇边轻吸一口，缓缓朝她喷出烟雾，“怕什么，只是开把工作铺开，具体的东西还早呢。” 郑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该有些新活动了，最近的确有些玩家反映说活动千篇一律。没什么意思，该出活动了。” “你可别费脑子了。这些事让策划去想吧。我来找你，是想问你，需要几个新人？” “是不是还可以标注一下身高、体重、性别之类的？”郑青将烟拿下来，凑到柏小玖面前，格外兴奋的扬眉。 “嗯，发给你两个帅哥。第二天就叫你家章珏羽来看看，你平时啊，怎么工作的。” 这话让郑青瞬间焉儿了，老老实实低头，“行了，行了，给我女客服。女新人更好跟人沟通。” “主要你组里的两个新人吧。工作能力一般。我下午要去面试，正好帮你看看，有没有脑子转得快，工作能力不错的新人。给你发两个？” “别说两个啦，二十个我都能吞下。” 柏小玖伸手在她脑袋上一敲，“想挺美，你能把两个带好都不错了。” 两个人大脑一阵，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套显身材的套装，婀娜多姿的走过来，手里还碰着一叠资料和笔记本。 “这是谁啊？之前好像没见过。我的天，这身材，这走路姿势。”郑青瞅了一眼，凑到柏小玖耳边轻声八卦。 柏小玖轻轻推开她的脑袋，朝她皱皱眉，动了动嘴，示意别多说。 女人走到柏小玖面前，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又朝郑青微微点头，“我是人事部新来的助理，王璐璐。辛经理叫我来跟您说一声，下午两点开始面试，这是初试的名单，您看一眼。心里有个数。” 王璐璐把手里一叠资料往桌上轻轻一放，抬手拿起最上面一张纸递到柏小玖面前，“这个是现在人事部和客服部，联合面试的新规则。辛经理说您不清楚之前的规则。之前我们是过了笔试，才给复试和面试的机会。现在是先进行面试，如果客服部经理有看好的新人，可以直接带回游戏组培训笔试。” 柏小玖听得认真，主要王璐璐说话声音轻柔，音调舒缓，叫人听着舒服，也给人一种特别有耐心的感觉。 郑青的视线倒是不断扫过王璐璐那美甲，红的叫她挪不开眼。 “这个是现在面试的细则，还有需要客服部这边的配合。等我们多配合几次，估计就能熟悉了。您看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柏小玖扫了一眼细则资料，朝她仰头笑着摇头，“我都清楚了。下午两点准时吗？” “是的。下午两点。不过，一般来说，我们通知新人是下午两点，但大多数面试开始是两点半左右，您可以两点进入办公室。这要看您的安排。” 王璐璐回答的时候也格外礼貌，穿着高跟鞋的仪态也十分优美，坐在一边的郑青，忍不住看了又看。 “行，我知道了。我下午两点准时去办公室吧。” “研发数据部会议室。下午两点我准时来找您。带您过去。” 柏小玖朝她感激一笑，“谢谢。” “不客气。下午会有三位面试官。您和三组主管祝符，三国游戏的经理潘云心。”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柏小玖将资料放好，朝她笑着点点头。 “下午两点见。”王璐璐朝柏小玖笑了笑，又朝郑青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等她走了，郑青才回过神自己指尖的烟只剩下烟头，长吁一口气，“我的天，这才叫女人吧？这身材，这姿态。她指甲好好看啊。” 柏小玖正在低头看桌上的面试者资料，大概数了数，至少有四十多个，无奈的挑眉，“一下午，四十多个面试者，怪不得要提前看资料呢。” 郑青好奇的凑到她的面前，瞅了一眼，才缩回去，“我方便看嘛？” “又不是什么保密资料。你怕什么啊。”柏小玖笑着把资料往她面前挪了挪，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又点燃一支烟，“行了，我尽量给你找两个最好的新人。争取今天下午就能选两个。” “但我们以前是双向选择，现在是只需要经理选择客服吗？” “不知道，我下午去看看再说。放心，你的新人跑不掉。” 郑青斜睨她一眼，又笑眯了眼，“那我去工作啦？” “去吧。一会儿中午不跟你吃饭啦？”郑青叼着烟，顺便低头看着资料。 郑青刚转身走出两步，一听这话，回头瞅她，“喂，都分开这么远了，你还不陪我吃中午饭？” “今儿中午有事跟他说。”柏小玖想到早上看见的一幕，心里还有点不舒服，打算跟戚景臣聊聊。 这种事平时她会跟郑青分享，但戚景臣也没做错什么，万一跟郑青说，她又冲动，才麻烦。 柏小玖想了想，还是先跟戚景臣两个人吃饭，聊聊再说。 “没事吧，你们？”郑青一听她这么说，马上正经起来。 “没事，能有什么事？一点私事罢了。”柏小玖朝她笑着摆了摆手。 郑青了解柏小玖，但凡她不想说的事，都不好说，也特别体贴的不问，点了点头，“那行，我中午跟何晓一起去吃吧。” “晚上下班，我们一去吃个饭吧？我请客。”柏小玖等郑青走出两步，把视线从资料里挪开，看向她。 “这么大方？那我叫上我家那位啦？” “跟你说，不就是这个意思嘛。”柏小玖朝她一眨眼，笑着说：“上周温总监跟我说了，这周差不多把工作交接完了，我就去签合同，下个月的薪水就按照双份算了。” “那必须的吃掉你，吃的干干净净！”郑青一听这话，替她高兴起来，忍不住笑了又笑，看了她指了指手机，反应过来，摸出手机一看时间，这才赶紧转身，“那我先去工作啦。” 等她离开，柏小玖长吁一口气，歪了歪头看向研发方向，露出个笑容，这才低头继续看资料。 看到这支烟抽完，抬头揉了揉脖子，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祝符叼着烟走过来。 “下午要一起面试？” 柏小玖朝他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烟，挪了挪椅子，朝他仰头一笑，“对啊。我第一次面试，还有点紧张呢。有什么诀窍经验吗？” “别让他们看出来你紧张就行了。不然你就可劲被欺负吧。”祝符叼着烟在她身边坐下，弹烟灰的同时随意抽出几张新人的资料，“都看完了吗？准备选两个？” “说起来，不是说游戏经理去面试，你一个倒班主管，不忙啊？” “你这话说的，你们经理很闲？”祝符轻笑一声，斜睨她一眼，将烟继续叼在唇边，随手泛着资料才继续说：“本来不该我去，我就是帮人顶个坑。” “还可以不去？我上午都在开会，下午事情似乎也挺多。” “你就别想了。你刚上位，该干嘛干嘛，别想偷懒。”祝符挥了挥自己面前的烟雾，把资料推回去，压低了声音，“阳晴跟你交接的差不多了吧？李哲那边？” “嗯。这周差不多了。估计下周都得走了。过几天我就要去签合同了。” 祝符听到这话朝柏小玖神秘一笑，“双份薪水啊。你可是咱们景伞独一份。” “独一份也不见得是好事。”柏小玖随意一笑，从烟盒里抽出烟来，点燃之后，朝他一歪头，“行了。下午要一起去面试新人。就陪你抽一支烟吧。” “是是。我还得感激您呐。”祝符闷笑一声，故意吸了一口烟，朝她喷了一口烟雾，等她躲开，大笑起来。 “那个辛皓。王璐璐。什么时候来公司的啊？我记得之前人事部可不是他们啊。”柏小玖左右看了看，见没其他人，凑到祝符身边轻声问。 “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吗？小部分人跟着马总监去了广海市，还有一些自己走啦。公司这回改制几乎是不少我们不接触的部门，大改变。” 祝符的话让柏小玖微微点头，轻轻吸口气，缓缓吐出，“那咱们这天子，以后不会变了吧？” “你还怕变天呢？景伞独一份，只要你做得好，没了你不行。哪个天子不得用你。”祝符说着话站起身，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将剩下的烟摁灭，嘴里嘟囔，“平时看你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又没脑子了？我去工作啦。” 柏小玖轻笑一声没回答，目送他离开，才嘟囔一句，“可这世上，谁离开谁不行？” ------------ 第254章 交锋 柏小玖回到工位时，视线一转，不经意瞅见呆坐在工位的李哲。 犹豫片刻，走过去，轻敲桌面，“下午，我要去研发那边面试新人。这边没什么其他的会议了吧？” 李哲回过神来，仰头朝她笑着摇摇头，“一般来说会有例会，这周你事情多，不用去了。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些事。其实会议不过走个过场。如果工作多，还是工作要紧。” “嗯。知道了。多谢。”柏小玖应了一声，抿抿嘴，压低了声音，“你没事吧？” “在写交接总结，想起一些事。没什么。”李哲有些恍惚，又有些感慨，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真没事。” 柏小玖捧着一叠资料，抱资料的手紧了紧，心情有些复杂。 于公来说，李哲是个很好的组长、经理，全心全意工作。 于私来说，他却是个会让女人觉得很糟糕的男人，特别是他的想法和做法。 可柏小玖从到公司来到现在，也算是被他教出来，受了不少照顾，内心不管多不喜欢他这种人，也还是会有些矛盾的心情。 自己都分析不出的矛盾心情，“上周我都在忙着工程师的事儿。差不多这周我们可以开始交接这些事了。” “其实我的工作很好总结出来。那些不好总结出来的，就得靠你自己了。但我总想多写一些，能帮你一点是一点。”李哲愣愣看了柏小玖一会儿，才轻笑着回答。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朝他感激一笑，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他的桌上，“那你写完了，帮我选选，看看你觉得谁不错。我大概看了眼资料，还真觉得不好挑选。” 李哲诧异的看了眼桌上的简历资料，又抬头看着柏小玖一脸微笑，怔然片刻，点了点头，“好。我一会儿看看。” “行，那我先去处理其他事。中午吃完饭回来，咱们碰个头？” 李哲上周就感觉到柏小玖把他当透明的，这会儿突然变得跟从前一样，像是朋友般的相处，有些受宠若惊。 “好好。那你到时候忙完来找我。”李哲说着话，伸手把资料拉到自己面前，朝她慎重的点头，看着特别认真。 “那就多谢你了。这周就靠你多教我点东西了。”柏小玖朝他点头一笑，坐回了工位。 刚坐下忙了一会儿，郑青发来了消息，“怎么了，突然对他这么热情？不是特别讨厌他吗？没事吧？” 柏小玖知道郑青特别急她所急，恨她所恨，心里有些暖的抿嘴一笑，又感慨的一叹息，如实回答，“没，刚被人提醒要做独一份，无人替代。可这世上基本都是人走茶凉，哪儿有什么无人替代？看见李哲这样，突然觉得他也挺可怜吧。” 心思太过复杂，柏小玖不知道如何清楚的表达，大概的描述一下。 郑青也没看明白，但能粗略的懂一些，思考片刻，回复她，“你说的让我有点蒙。我就觉得你最近高升，也算是咱们景伞独一份，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小九，我是觉得吧。人走是茶凉了，可不能换个地方再泡壶热茶吗？” 柏小玖等到郑青的回复，看着看着无声笑起来，释然的松口气，回复：“你可真急智。对，换个地方泡壶热茶。不过这个大热天的，我更喜欢喝凉茶。” “喝什么凉茶，也不怕伤胃。对了，你不陪我去吃饭，我跟何晓吃第二批，请我喝水啊。我今儿就要来杯热茶给你看看！” “好好，祖宗。我吃完回来给您带杯热茶，绝对够热，满足吗？” “你的祖宗已收到，就等收货。” 柏小玖心情瞬间好起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好好工作就行了，管别人做什么呢，又何必因为别人影响自己呢。 一上午忙着开会，跟人沟通，看资料，这样那样，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发觉身边的同事陆陆续续起身。 又隐隐闻到了一股饭菜香，这才反应过来到了午餐时间。 柏小玖起身时，斜睨了一眼李哲，脚步顿了顿，又轻轻一笑，转身轻快的朝外走去。 戚景臣跟平时一样，站在电梯旁等着柏小玖出来，知道她最近工作忙，也没打电话催她。 神游大地马上就会有不少活动上线，戚景臣好不容易今天不算特别忙，就想好好陪柏小玖吃饭。 戚景臣想着今天中午可以专心陪她，哪怕站在这里等待她，心里也觉得舒服，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起来。 钱蕙灵在美术部，离策划部有些距离，忙完手里的工作，去找戚景臣时，没看见他，听同事说他已经离开，着急忙慌的跑出来。 刚推开研发部大门，视线一转，一眼看见了正在微笑的戚景臣。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既好看，又叫人觉得幸福，忍不住让她站在原地也跟着笑起来。 柏小玖心里彻底想通，也没打算再多关心李哲，刚走出几步，被他叫了一声，回头一看，“怎么了？” 李哲将桌面上的资料拢了拢，整理好，抱起来放在柏小玖的桌面，才朝她走过来，手朝外一扬，示意一起走。 “这么快就看完了？”柏小玖也不去思考其他，就想跟他如以往一样，好好相处，自然了许多。 “大致看了眼，我还看见了新的面试流程，挺有意思。没想到新来的人事部经理，很懂我们游戏经理的心思。”李哲说到这里，脸色微微一沉，自嘲的轻笑一声，岔开话题，“对了，我觉得这里面那个张晓泉的简历有点意思。” “我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个四十多个人。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张晓泉有意思？” “感觉吧。不提她的学历这些东西。她的简历让人觉得她的人透着一股傻劲。” “傻劲？这可不像是夸赞吧？”柏小玖等半天，就等到这么个答复，顿时笑起来，一脸无奈的看李哲，眼里全是好奇。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啊，等女朋友？她怎么还没出来呢。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等。”钱蕙灵敛了敛嘴角的笑，走到戚景臣身边，故作好奇的四处张望，朝他俏皮一笑的询问。 戚景臣看她这么歪头笑，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她在学柏小玖平时撒娇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喜，但没表现出来，朝后退了一步，轻轻点头，“嗯，在等她。” 钱蕙灵刚看见他那个好看的微笑，现在提到他女朋友却又板着脸，回想了一下早上柏小玖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 心里顿时想当然的以为，这小两口是吵架了，顿时有些关切的朝前一步，“你们吵架了？没事吧？” “傻劲吧。不是骂人，我就是觉得她的简历太过简单，给人感觉没经历过什么。却又不做作。有点像是你当初那份。” “我当初那份？不是吧。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不对啊，我刚来的时候，你还是组长啊，你怎么可以看见我的简历？” 李哲仿佛看见刚进公司的柏小玖，不由用宠溺的眼神看向她，“那时候薇姐希望我成为接班人啊。所以，我有资格选人呗。没想到吧。” 柏小玖不太习惯这样的李哲，仿佛是被祝符附体了一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们没什么事。你去吃饭吧。我在等我女朋友。”戚景臣不喜欢钱蕙灵靠近，又朝后退了一步。 钱蕙灵终于察觉到他的排斥，有些委屈的停住脚步，“她怎么让你等这么久啊。”说着话视线左右一扫，正好看见说说笑笑走出来的李哲和柏小玖。 转头朝戚景臣一使眼色，“啊，原来让你等，是跟其他帅哥聊天呢？” “反正我以后是你接班人了。你啊，就安心去其他地方好好工作吧。”柏小玖等两个人走出走廊，声音真挚了几分，“就你的工作能力，去哪里都没问题，所以别怀念这里了。” 李哲沉默片刻，笑着点头，“好。” “工作忙完了？中午想吃什么？”戚景臣压根没回应钱蕙灵的话，几步上前，走到柏小玖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 柏小玖朝他温柔一笑，“嗯，差不多了。下午要去面试，所以问问李哲这些事。我们去吃中餐吧。” “我也想吃中餐呢。真是想到一块了。要不要一起去啊？”钱蕙灵视线扫过他们牵着的手，用看上去特别真诚的笑朝柏小玖一歪头，“一起吃吧？” 柏小玖又不是傻子，还有什么看不出来，扭头看了眼戚景臣，朝钱蕙灵礼貌一笑，却没回答，反正转头朝身边的李哲轻声说：“那我们先去吃饭了。吃完饭再对对工作。温总监也说这周之内交接完最好。” “嗯。去吧。我下午把交接班总结写完。咱们早点交代清楚。我也想快点离开，下一家公司还在等我呢。” 李哲这话让柏小玖知道他彻底释然，朝他爽朗一笑，“好，我忙完新人的事，尽快跟你交接完。让你快点投入下一段工作。” “一起去吃饭吧？”钱蕙灵没得到答复，不死心，显得特别自然无比，仿佛跟戚景臣和柏小玖是朋友般，语气轻松的询问，“隔壁那家的三楼不错。” 柏小玖跟李哲挥手分别，扭头看向钱蕙灵，朝她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嘴角，“钱小姐，我们两要去过二人世界。我连我最好的朋友都没带，真不好意思啊。” 这话十分直白，钱蕙灵却一点没变脸色，跟第一次看见柏小玖一样的落落大方，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那好吧。就不耽误你们啦。这么般配的一对，我还想着拿你们的秀气下饭呢。可惜啦。” 柏小玖嘴角只是扬了扬，露出很敷衍的笑容，拽了下戚景臣，“走吧。去吃饭，我饿了。” 戚景臣也觉得钱蕙灵不太对劲，看都不看她，跟着柏小玖转身就走。 钱蕙灵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进了电梯，转身不看她，却还是一直微笑看着他们，直到电梯门关了，才耷拉下嘴角，“比脸，我是比不过，可比其他的，你也比不过啊。” ------------ 第255章 我爱你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这个钱蕙灵，她人看着还不错。”柏小玖走出电梯，等身边没了其他同事，试探着说了一句。 表面上看似不在乎，视线却不断瞟过戚景臣，观察他的表情。 “第一次见？”戚景臣压根没有这些概念，皱了皱眉，努力思索这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你们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吗？” 柏小玖看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撒谎，还透着迷惘，可想而知是真的想不起来，抿嘴笑着，“你忘啦。我升职之前，见过她一次，聊了几句。” “不太记得了。她就是一个同事。”戚景臣没彻底明白柏小玖这话里的意思，如实的回答了。 “不记得算了。”柏小玖朝他一笑，挽着他的胳膊，说起了其他话题，“中午想吃什么？前几天吃火锅，我长痘痘了。咱们最近要吃清淡点！” “我想吃辣。给我点一个辣的菜，其他全部都点清淡的，可以吗？” “不用啊。你想吃什么辣的，你就点啊。你这话说的。”柏小玖也不是那种自私的人，她不能吃的东西，不会强迫别人不准吃。 “我想的是，周末休息，我们去买菜自己在家做？我给你做点我们那边的特色菜？”戚景臣一看她嘟起嘴，看着似乎不开心，连忙放柔了声音。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扭过头，有些惊喜的看着他，“你之前不是不会做菜吗？” “我发信息问了问我姥姥姥爷，知道一些菜的做法，觉得你会喜欢吃。” “好端端的干嘛要做你们那边的菜？” 戚景臣抬手捞开门帘，等她跨进去，这才小心翼翼放下，朝她扬起笑脸，“你前几天说想你妈妈做的菜了。我想了想，不如让你尝尝我们那边的菜。” “好啊。”柏小玖既感动又愧疚，她说的许多话戚景臣都能放在心上，而他说过大多数话，她都没记住。 两个人坐下点了菜，戚景臣替她倒了杯柠檬茶，把一次性餐具都拿出来，慢条斯理的放好。 柏小玖很喜欢看他做这些事，不急不缓，看着赏心悦目，特别是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动起来的时候，让人心痒痒的。 戚景臣知道柏小玖很喜欢看他做这些事，看的会特别专注，还面带笑容，这个笑总能融化他。 他愿意也喜欢为她做这些事，并且用最慢的速度。 上菜的时候，餐具刚摆好，柏小玖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夹起水煮肉放在他碗里，“呐，你现在也学会无辣不欢了。” “这说明，我充分适应了这里，不好吗？”戚景臣没等她把菜彻底放碗里，俯身探头张开嘴，如愿的张嘴接住了这片肉。 鲜香麻辣在嘴里爆开，眼前是自己的心尖尖的人，被幸福包裹的感觉让他冲着她傻笑。 可刚才看见的一幕，还是会让心里有点微微疼。 戚景臣早就觉得李哲喜欢柏小玖，前段时间知道她现在很讨厌他，心里才松口气。 刚才看见李哲跟柏小玖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心里一紧，但他现在比过去好多了。 被柏小玖教训过几次，他知道在公司不能随便发脾气，更不能给柏小玖难堪，忍住了心里的不舒服。 戚景臣跟柏小玖在一起一年多，也了解她，有时候看着特别好说话，一旦惹急了，可以饭都不吃就跑掉。 所以他忍到了现在，咽下了嘴里的肉，瞅了她几眼，看她刚咽下嘴里的菜，轻咳一声，“李哲什么时候走啊？” “嗯？可能这周末就走了。怎么了？”柏小玖回过神来，朝他歪头笑起来，“你还担心啊？我跟他肯定不会有什么，你还吃什么醋啊？” 说到吃醋两个字，柏小玖眼前又闪过钱蕙灵的脸，第一次那自然羡慕的笑脸，这之后看着隐隐透着嫉妒的眼神。 不过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变化这么大？总会忍不住让人觉得是不是中间发生了什么？ 也许钱蕙灵最初不喜欢戚景臣，是工作上遇见什么，让她开始喜欢戚景臣了？ 有时候女孩子的喜欢就是来的莫名其妙，也许一个眼神，一个笑容，或者一个体贴。 柏小玖想着想着，有些郁闷的低下头来，不知道该如何询问。 这种事怎么开口询问都很奇怪，“你知道钱蕙灵喜欢你吗？”“那个钱蕙灵是不是喜欢你？”“你对钱蕙灵做了什么？” 柏小玖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天会问不出问题来，她可是一位资深客服，话术不差。 戚景臣察觉到她隐隐有些不快，脸上的笑容消失，呆愣楞的突然低下头，还以为她误会是他质疑她跟李哲的关系，连忙解释，“我没其他意思。就是问问。我没吃醋。” 说到这里，又觉得有些违心，顿了顿，轻声说：“也不是没吃醋，反正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我相信你……” 话还没说完，柏小玖抬头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那个钱蕙灵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啊？”戚景臣还以为她心里不舒服，正绞尽脑汁想安抚好她，边说话还给她夹着菜。 被她这么一问，筷子停在半空中，微微张嘴看着她，脑子有点空。 “那个钱蕙灵，看着对你，似乎有点意思吧？”柏小玖朝他挑起眉梢，佯装有些不开心，说完微微嘟嘴，一副我等你老实交代的模样。 戚景臣先是有些懵，很快想明白，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甚至隐隐有些得意，声音也忘记压低，“你在吃醋？” 这一声嚎的柏小玖一哆嗦，倾身上前捂住他的嘴，一点不怕嘴上的油腻，“要不要给你个喇叭？！” “我错了。”戚景臣差点被她捂的踹不过起来，可怜巴巴说出三个字。 “两位是需要醋吗？是哪道菜需要加醋，还是需要我们拿醋过来？请问需要陈醋还是白醋？” 不得不说，这家餐馆贵有贵的好处，那就是服务态度特别好。 服务员站在离餐桌不算近，隔了几张桌子，隐约听到了醋字，连忙走过来热情询问。 柏小玖松开手，正在用纸巾擦手心，跟戚景臣对视一眼，两个人笑了起来。 “不用了。加了醋就不好吃了。我们不要醋。”柏小玖瞪了戚景臣一眼，朝服务员笑着说，“多谢。不需要加其他东西了。” “好的。抱歉打扰你们用餐了。” 等服务员一离开，戚景臣忍不住又笑起来，被柏小玖又瞪一眼，低下头闷笑一会儿，抬头满眼欣喜的瞧她，“你是不是特别在乎我？” “我是不喜欢我在乎的人被别人在乎。”柏小玖傲娇的侧过脸，微微昂了昂下巴。 戚景臣就喜欢看她这个小表情，恨不得抱在怀里一顿疼爱，伸手附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几下，“我不管别人在不在乎，只要你在乎就够了。” “跟我说绕口令呢？问你钱蕙灵的事呢！”柏小玖心里大概有数，他这反映一看就不是心虚的人，应该跟钱蕙灵没什么瓜葛。 “我跟她就是普通同事，最近的活动有些联系。但只是说工作上的事。不算熟悉。”戚景臣说着话，仔细思考钱蕙灵做了什么，但从没往心里去的人，又怎么想得起来什么。 想了半天，老实的摇摇头，“其他没什么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信任你？”柏小玖此刻已经有些后悔了，其实仔细想想，戚景臣对钱蕙灵的态度就是很普通的同事。 戚景臣握住柏小玖的手，认真看着她，“怎么会这么想？我很高兴，你在乎我。我不会觉得你不信任我，只会觉得你紧张我。” 柏小玖看着戚景臣那双眼眸里满满的诚意，想到自己的计较，反而心里更梗得慌，撇嘴低头，“可我刚才还在想你不够信任我。总觉得我跟李哲有什么。我跟他就是普通同事。” 戚景臣不是不信任柏小玖，而是觉得她太好，自己配不上，自卑让他觉得，谁都比他好，所以他会害怕。 可刚才柏小玖第一次这么明显的吃醋，在他面前质问其他人，这种感觉不但不会让他觉得不满，反而很心安。 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柏小玖是在乎紧张他的，能消弭他内心的自卑。 “我知道你在乎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在乎我，爱我就够了。你不喜欢那个什么钱蕙灵，我以后离她远一点。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去做。”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微微一怔，抬头看着他，渐渐笑眯了眼，带着点娇嗲的嗓音，“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啊。”戚景臣说的很自然，说完自己也微微愣住，又狠狠点头，“我爱你！” 柏小玖抿着嘴直乐，无数次她被他吻醒，感觉到他的温暖，可想听他说这三个字，都会看见他害羞的脸红。 也许爱要用行动表达出来，可有时候陈述出来让对方知道也很重要。 柏小玖知道所谓爱不需要挂在嘴边，可依然很希望他能大声说出来。 现在终于听到，顿时觉得幸福的泡泡，在身体里咕嘟咕嘟翻涌，能让她飞起来。 柏小玖手一翻，反手握住戚景臣的手背，歪头朝他笑的微眯眼，“我也爱你。很在乎。” ------------ 第256章 请勿吸烟 两个人说通了，还彼此表白一番，这顿饭吃的十分舒心，走出电梯的时候，戚景臣拉着柏小玖的手不肯松。 “行了，我要回去了。再看看资料。下午去面试。第一次当面试官，我比来面试的还紧张。”柏小玖伸手去拉开他的手，感觉到他用力，朝他嘟嘴佯装生气。 戚景臣最喜欢看她这副撒娇的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被她躲开，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吧。你最近也忙。我很听话的。” 说着话手在她手指间摩挲起来，完美的表达了自己的恋恋不舍，左右看了看，原本想亲她一下，看见有陆陆续续有同事出电梯，才松开手，朝后一步，“今晚我不加班。晚上出去吃还是自己做？” “家里还有菜，自己做吧。下班还是这里等。”柏小玖朝他努了努嘴，仿佛无声飞吻，眯眼一笑，挥手转身。 戚景臣站在原地目送她进了客服部，嘴角含笑，就觉得只要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这么有趣，又叫人欢喜。 “怎么站这里？帮我搭把手。” 听到钱蕙灵的声音，戚景臣想起柏小玖的担忧和话，有些不悦的转过头。 钱蕙灵两只手都拎着东西，走出电梯，看见戚景臣站在电梯边几乎是眼前一亮。 特别熟稔的朝他伸出手里的东西，话说的也特别亲近似的，脸上更是带着娇嗔的笑容。 以至于站在钱蕙灵身后的秦寒雪，用惊悚的眼神看了眼钱蕙灵的背影。 戚景臣终于体会到柏小玖所说的，感觉他们仿佛有什么，钱蕙灵这让人误会的表现，叫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手好累啊。快点啊。”钱蕙灵见他站在原地不伸手，手放下，步伐沉重，几步走到他面前，“帮我拿下啊。我说请美术部的同事们喝水，哪知道一拎才知道这么重。” 秦寒雪跟着走出电梯，视线扫过钱蕙灵，冷冷一笑，又斜睨戚景臣一眼，脚步很快的走进了研发部。 戚景臣看见秦寒雪正准备打招呼，一看她表情严肃的扫了一眼拔腿就走，目送着她离开，才转头看钱蕙灵，声音冷了几分，“请谁喝叫谁帮忙。” 说话间下巴朝电梯那边抬了抬，“总会等到你美术部的同事。” 完全不给钱蕙灵反应的时间，说完转身就走，跟逃一样。 “上午还好好的呢。这就变态度了？有点意思。”钱蕙灵露出兴味的笑，看着戚景臣离开，又用夹杂着嫉妒和不屑的眼神看了眼客服部那边。 柏小玖回到工位，将资料整理一下，看了看简历，大概脑子里有了个印象，又跟李哲闲聊了几句。 王璐璐拿着笔记本和笔，风姿卓越的走过来，朝柏小玖一笑，“差不多快到时间了，我先带你去办公室吧？” “行。那祝符和潘云心呢？”柏小玖将资料整理一下，捧在怀里，拿起笔记本和笔起身跟着。 “祝主管和潘经理还有事情要忙，一会儿自己过来。你没去过研发部那边的办公室，所以我先带你过去看看。熟悉了地方之后，你也可以等他们都到了再去。” “我以为已经开始，原来只是去熟悉办公室？” “对啊。因为我们客服部这边面试，有时候地点不定。不见得每个地方你们都能找到。这次这个办公室平时很少用到的。” 柏小玖挺喜欢跟这个王璐璐聊天，听的专心，笑了笑，“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可能找办公室找半天。” “其实你跟着潘经理和祝主管也可以找到。但我觉得我带你去一趟，你不必专门等他们。不自由，对吧。” “倒也是。客服部面试怎么不在客服部这边？” “办公室都安排出去了。客服部和研发部的会议都多，每次面试都是根据内部会议的情况来安排。走这边。” 柏小玖跟着王璐璐进了研发部，一路转弯，还从数据部绕出去，这才发觉研发部很大，大的都能让人迷路。 怪不得需要有人带着她去找，面试的这个办公室，如果不从数据部这边绕过来，还要穿过三个走廊，路途真有点远，途中还有不少扰人视听的办公室。 “有点远，还有点绕吧？今天是周一，会议有点多，实在没办法才启用了这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主要是，加班不想耽误他们时间，专门开辟出来，用来开会的。平时倒是闲着。”王璐璐打开门，让柏小玖看里面的情况。 办公室很简单，就一张木桌，几张椅子放着，但空间还算行，不大不小，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拥挤，也不会觉得空旷。 到时候三个面试官往窗边一坐，对面坐着面试者，距离刚刚好。 “平时我们大概都是两、三个一起面试。但这次面试出了新流程，一切由面试官说了算，一会儿他们两来了，你们三协商就可以了。” “行。”柏小玖将办公室大概浏览一番，转头看王璐璐，“这个办公室不太好找，面试者能找到吗？” “办公室外面不是有个小休息区吗？一会儿面试者来了，我把人带过来。面试开始的时候，你们协商好了面试人数，我来安排次序。” “那行。”柏小玖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零五分，祝符和潘云心还没出现，办公室就她一个人，太空旷了一些，“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带面试者过来吧。我在外面休息区等他们两过来吧。” “好的。正好，我听辛经理说，你刚升职工作牌还没做好。因为是咱们客服部唯一一个经理和工程师兼任的能人，所以之前还没确定好工作牌的规格。今天要面试，必须佩戴工作牌。我一会儿帮你带过来？” “已经做好了？那就麻烦你了。”柏小玖跟着王璐璐一起走出来，看了眼休息区就三张玻璃桌，稀稀落落几个椅子。 “应该做好了吧。上午辛经理跟你说好面试的事，才开始着手这件事。没关系，面试前肯定可以好。我先去把面试者带过来吧？”王璐璐说着话看了眼腕表，“估算着时间，祝主管和潘经理该来了。” 柏小玖朝她笑着点头，顺势坐下来，看了眼桌面摆放着的烟灰缸，“行，你去吧。这里可以抽烟吗？” 王璐璐视线扫了一圈，也看了眼烟灰缸，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叫人。” 这个办公室算是在研发部的角落，连带着休息区也算是隐秘。 柏小玖平时上班都会午睡，这会儿忙着面试的事，也没睡觉，真有点困。 但人就是这样，困有个时间段，一旦困劲过去，人就精神了。 柏小玖犹豫了一下，但实在太困，想想王璐璐过去带人需要时间，新人们过来烟差不多该抽完了，味道都散尽。 祝符和潘云心都要抽烟，估计不会有人讨厌烟味。 柏小玖往休息区靠墙边的桌边一坐，抽出烟来点燃，想到下午要开始面试，还有点小期待。 她之前都是被面试者，还是第一次做面试官，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熬出头的爽快感。 “往里走走，有个休息区，在那里等面试官吧。两点半面试准时开始。我会来安排，麻烦不要乱走，就在里面等待。” “好的好的，谢谢。” 柏小玖烟刚抽了大半，听到王璐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转过头看去。 从转角处走来三个女孩，青春洋溢的气息，让原本平凡的长相显出几分好看来。 “就是这个休息区吧？怎么还有人在这里抽烟？”走在最前边，穿着一件天空蓝衬衣的女孩，看着身材高挑，眼底眉梢之间有股优越感。 她身后的两个女孩打量柏小玖和四周都是好奇，而她不知道在比较什么，仿佛有一种不屑的感觉。 一眼看见柏小玖手里夹着烟，顿时沉下脸，在自己面前挥了挥手，“你这个人真烦。你在这里抽烟，全是烟味。一会儿我们进去面试，不都有一股烟味了？太自私了吧！” 柏小玖没想到面试者们来的这么快，还有点懵，正准备摁灭烟头，女孩就开了口。女孩道理说得其实没错，但说话时那嘴脸，是真叫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在她身后穿着一条深色连身裙的女孩，挽着一个短发穿着T恤牛仔裤的女孩。 穿连身裙的女孩原本正在左右看环境，听到这话，痛恨的瞪了柏小玖一眼，附和着用特别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就是。你真自私。说不定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们被面试官讨厌。” 说着话也跟着一起在面前扇了扇周围。 “抱歉。”柏小玖摁灭了烟，和气的朝她们一笑，拿起烟灰缸起身，“忘记这里空间不大了。” “你干嘛啊。你当这个是蚊香啊。拿着这个四处走？你还嫌我们身上烟味不够吗？” 休息区的确不算太大，但靠墙边有一扇打开的窗户，而且柏小玖抽烟的时候，坐在角落，三个女孩站在休息区转角处，估计会闻到淡淡烟味，但不会沾染到身上。 更何况柏小玖只抽女士烟，最浓厚的是薄荷味，烟味很快就会散去。 柏小玖是来当面试官的，也不打算盛气凌人，更何况，她也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抽烟。 她只是中午没休息，又以为面试者需要点时间才来，她可以抽一支烟提提神。 哪里知道王璐璐办事效率这么高，烟快要抽完，这就把人给带来了。 ------------ 第257章 面试趣闻 柏小玖作为面试官，不想面试时让这两个新人太过尴尬，虽说看见她们尴尬的嘴脸，一定很有趣。 端着烟灰缸无奈叹息一声，努力压着脾气，耐心解释，“我把这个倒洗手间，顺便洗洗，这样就不会有烟味了。” 穿着连身裙的女孩正要开口说话，被身边的短发女孩一拽，不耐烦的回头瞪了她一眼。 个子最高挑的女孩，轻蔑的冷笑一声，“那你干脆把这里都清理一遍吧。搞得乌烟瘴气。” 边说话边不屑的在自己面前不停的扇着风。 穿着连身裙的女孩嘴一张又要说话，短发女孩拉住她，小声提醒，“别说了，别人如果在这里上班，抽支烟也没什么。这里也没写不准吸烟。” “她一看就是个毕业生，指不定还没毕业呢。工作什么？再说了，刚才的HR不是说了，这个办公室很少有人用，她肯定是来面试的。就是想让我们身上都染上烟味。” 柏小玖目光扫过短发女孩，见她目露歉意的看了好几眼，手拽着连身裙女孩，又被扯开，只能倔强的瘪嘴。 高挑的女孩附和的点头，“就是，面试这种重要时候，居然在这里抽烟。典型的自己不行，也不想叫别人好。” 女孩说着话，视线几次扫过柏小玖的胸，自己还不由自主的挺挺胸，眼里的嫉妒十分明显。 柏小玖觉得自己有点压不住脾气了，她道歉也不行，解释也不行，还想她跪下吗？ 正犹豫着要不要发个脾气，转角处那边传来了王璐璐的声音，“对，从这边往里走，有个休息区，请在那里等待。这边的办公室很少使用，千万不要四处乱走，造成研发部工作不便。” “知道了。谢谢。” “好的，我们知道啦。” 连续的几个致谢声之后，又走进了三女一男，看着应该互相不认识，陆陆续续走进来，就像是排队进入。 走在最前面的女孩穿着白衬衣、短裙，长得秀气，抱着资料袋，有些好奇的打量一眼正在对峙的几人。 女孩的眼睛很好看，纯净又明亮，带着好奇像一只纯真的小鹿，打量着陌生的世界，很容易给人一种好感。 “你还不服气是吧。正好来了这么多人，你问问。谁愿意你在这里抽烟，不照顾大家的感受。” 高挑女孩话刚说完，走在最后的男人一脸莫名抬头看过来，默默将刚从裤兜里摸出来的烟盒揣了回去。 柏小玖猜测，刚才皱着眉头被她发觉要爆出来的脾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也懒得跟她们争执。 朝她摆摆手，“我不想跟你吵架。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现在去把烟灰缸倒了，洗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说完就完？什么叫你不想跟我吵啊？”高挑的女孩上前一步，意图伸手拉住柏小玖，一脸的得逞表情。 “别人在这里抽支烟怎么啦。你不喜欢站到窗边去嘛。”穿着白衬衣的女孩往前一步，隔在高挑女孩和柏小玖中间。 她的个子就比高挑女孩矮了一些，微微扬起下巴，颇有种势均力敌的感觉，“别人都说去倒掉烟灰缸，洗掉，何必说话这么难听。” “你又是谁啊？跑到这里来逞什么威风？错的是她，不是我的！你看清楚了！她这么自私的在这里抽烟，不顾我们的感受！”高挑女孩手一抬，往柏小玖那里一指，恨不得戳到她的鼻尖。 “我不是在逞威风。你是来面试的，还是来吵架的？”白衬衣女孩毫不畏惧的挺胸朝她梗着脖子，话说的轻轻柔柔，态度却很坚决，“一会儿面试的人齐了，HR和面试官都来了，看见会说什么？” 这话让高挑的女孩迟疑了一下。 穿白衬衣的女孩转头朝柏小玖友好的一笑，“你要去洗手间洗烟灰缸啊？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想上厕所。” “走吧。就在那边。走出去转个弯就到了。”柏小玖回她一个微笑，抬手指过去。 穿白衬衣的女孩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这么熟悉，是在这里上班吗？” 柏小玖听到这问话，斜睨女孩一眼，忍住笑，摇了摇头，“我不在这里上班。” 站在她们旁边听到这对话，穿连身裙的女孩猛地松口气，高挑的女孩又用不屑的眼神瞅了眼柏小玖。 “那你也是来面试的吗？走吧，我们一起去啊。”穿白衬衣的女孩有些自来熟的走出几步，又转头朝柏小玖连连招手。 “嗯。走吧。”柏小玖视线淡淡扫过几人，看她们都各自找位置老实坐下，轻笑一声，转身跟上穿白衬衣的女孩。 “我叫李荔，李子的李，荔枝的荔，是不是超级有趣？”李荔跟柏小玖并排走在一起，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开口介绍自己。 “柏小玖。你好。”柏小玖朝她礼貌一笑，走进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声遮住了李荔刚发出的声音，“数字九吗？” 她察觉到柏小玖专心冲洗烟灰缸，没有聊天的念头，朝她背影笑了笑，扭头朝里走去。 柏小玖将烟灰缸稍微洗了洗，转身想了下，没等她直接走了。 刚走出几步，听到了祝符的声音，“客服部那边的洗手间不够好？非得来研发上？” 祝符带着工作牌拿着笔记本，身边的潘云心捧着一叠简历，也拿着笔记本，等柏小玖视线过来，朝她扬起微笑。 潘云心比柏小玖大一岁，孩子已经两岁，长得普通，气质却很柔和。 她在客服部不显山露水，又是个结婚生子的人，很少跟同事们混在一起，也不爱去八卦。 柏小玖也算是不喜欢八卦的那种人，潘云心对她印象极好，每次遇见都会报以微笑。 “你就欺负小九年纪小是吧？”潘云心在祝符头上敲了下，就像是亲姐弟相处神情，似乎跟祝符很熟悉。 “你以为她年纪小？她比我都大好吗？”祝符佯装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又笑着看了一眼柏小玖，“你的工作牌呢？” “璐璐说还没做好，一会儿给我送来。她叫我们协商一下，一会儿几个人一起面试。” “你想几个人？”祝符点了头，转头去看潘云心，“不然老规矩吧？好玩点。” “行。那就三个一起来。”潘云心点个头，看向了柏小玖，“你觉得呢？” “我今天跟着你们混，当然跟着你们的老规矩来。”柏小玖朝她笑着说完，余光瞅见后面跟着人，一转头，看着目光带着惊讶不断扫视他们的李荔。 “面试快开始了，你想第一批进来，还是在中间，或者后面？”柏小玖停住脚步，转过身，声音柔和的询问她。 李荔帮柏小玖纯粹是看那个高挑女孩不爽，觉得她说话难听，后来也试探了一下柏小玖，怕她是研发部的人。 现在发觉柏小玖看着跟她们差不多大，却好像是面试官？ 这会儿听到柏小玖询问，心里彻底确定了，人却还有些懵，抿抿嘴唇，“第，第一批？” 祝符和潘云心听到柏小玖问话时，也站住了脚步，转过头瞅了李荔几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柏小玖朝李荔爽朗一笑，干脆的点头，“好，一会儿我让璐璐安排你第一批面试。” 李荔傻傻的笑着点头，等他们三个转身聊着天继续走，拍了下额头，“要什么第一批。没经验啊！” “认识的熟人吗？”潘云心等走出一段路，才压低声音轻声问。 “不是。有点复杂。”柏小玖闷笑了一声，将来龙去脉的简单说了一遍，最后总结，“说实话，我也的确不该在这里抽烟。可那女孩啊，说话是真不好听。” “抽个烟怎么了？只要没贴不准吸烟，哪儿不能抽烟？咱们公司就讲究一个自由。管的还挺多。”潘云心从柏小玖一说起这事就开始皱着眉头，说话也有些冲。 “你还是孩子的妈呢。总有些人不喜欢闻烟味，也不喜欢别人抽烟。”祝符嘟囔了一句。 潘云心目光犀利的转头看他，“她们还是孩子吗？几岁孩子吗？客服压力多大啊，抽支烟怎么了？研发部不也是哪儿哪儿都可以抽烟嘛。我看那女孩就不适合进客服。就她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咱们客服部够乱了。是非满天飞。李哲那事……” 祝符听到这里，拽了潘云心一把，成功让她闭嘴，笑着轻声说：“先看看吧。你真是，这件事给小九来处理好了。” “怎么说呢。她态度是不好，但出发点倒也不好说什么。一会儿先看看面试的表现吧。”柏小玖说到这里，停住脚步，朝他们挥手，“你们两先进去，我后进来。” 他们已经走到了转角处，转过弯那边就是面试的办公室，祝符瞬间反应过来，她什么意图，无奈摇头一笑，手一抬指了她两下，抓着潘云心，“走走，我们先进去。” “不一起吗？怎么了？怎么还要我们先进去啊？”潘云心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懵的回头看柏小玖。 柏小玖扭头一看李荔在不远处，朝她招招手，等她走过来，跟她一起往里走，“要面试了紧张吗？” “之前不紧张的。但是看见你，又觉得有点紧张了。你是面试官吗？” 柏小玖笑着将烟灰缸放在她的手里，压低声音，“神游大地游戏经理兼工程师，你别紧张，只要不结巴。我这里都欢迎你。” ------------ 第258章 面试中 “还没面试，我就可以进入公司了？”李荔反手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眼。 “反应够快，声音温柔，脾气看着不错。加油。”柏小玖等她拿好烟灰缸，侧身指了指不远处的桌面，见她了然的点头，朝她一笑，“多谢。” 柏小玖等她拿好烟灰缸，走出几步，又回头朝她歪头一笑，这才转过身朝办公室那边走去。 祝符和潘云心早已说说笑笑，目不斜视的走进办公室。 他们两一起面试好几次，知道面试者那好奇的目光，早已习惯了，一进办公室坐下来，先把面试者的资料铺开，“你们三组缺人吗？” “不算缺，神游那边缺，但小九在，不用我操心。” “那行，我这边缺三个，一会儿我跟小九协调下。”潘云心把资料铺开来，翻看到李荔的简历，闷笑一声，放在了一边，“我估计这个小家伙，有人看上咯。” “你才多大？生个儿子就人人都是小家伙了？”祝符笑了一声，将手搭在资料上，随意看了一眼，“职高刚毕业，怪不得看着还有点稚嫩。” “是吧。是个小家伙吧？我说那小眼神看着招人喜欢呢。怪不得，才十九岁的小丫头。”潘云心叹息着说完，笑着摇摇头，又翻看起其他资料，“以后啊，简历叫他们贴上照片。我就想知道得理不饶人那丫头是谁，真欠。” 柏小玖不去看其他面试者的目光，直接朝办公室走去，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听到了小声议论的声音。 今天来面试的人不少，这会儿外面休息区站的站，坐的坐，人不少。 高挑女孩在柏小玖一出现就盯着她看，见她在远处跟李荔聊天，还把烟灰缸给了李荔，就撇嘴露出不屑的眼神。 等柏小玖去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扬起声音喊了一句，“你干嘛？HR还没来，说好她安排面试。你自己进去做什么？！” “就是，把这里当你自己家呢？”一直附和的连身裙女孩也扬着声音叫换了一身，被身边的短发女孩拽了一把，老实下来了。 柏小玖连头都没回，直接打开门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她怎么先进去了？不会是面试官吧？” “你看她那么年轻，跟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面试官。” “刚才进去那两个面试官看着也不大啊。” “那也看着二十五、六岁了啊。你看进去那个，一看才十八、九岁，估计跟我们一样，才高中毕业呢。” 连身裙女孩愣愣看着柏小玖直接进了办公室，好半天也没出来，耳边是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有些不安的转头看短发女孩，“晓泉，她不会真的是面试官吧？她看着跟我们差不多大啊。” “不知道，看着是不像。你别总是说别人，不爱好吧。” “看不惯当然要说，你以为都得像你，看见什么都不敢吭声，敢怒不敢言算什么？” “我知道这个李荔肯定是你的囊中物吧？”潘云心等柏小玖一进门，朝她一笑。 “不是吧。你们把中间的位置留给我？”柏小玖几乎是跟她同时说话，一看他们一左一右坐着，把中间的位置给她留着，诧异了一瞬间，又老实回答问题，“是觉得她不错，一会儿表现好，就划拉到神游组。” 潘云心闷笑一声，朝祝符递了个颜色，仿佛说你自己看，是吧。 “通常第一次面试，我们都把中间主位留给她，所以你有这个荣幸啦。快来坐吧。”潘云心笑着招手，又斜睨祝符一眼，“一会儿还是你开场啊？” “唉，中间主坐都来人了，你还指望我来？不行，今天小九开场，适应面试。我明天夜班不来面试了，你们两还得忙呢。” “明天还要面试？”柏小玖无奈的在中间坐下，翻了翻潘云心面前的资料，发觉跟自己的不同，“这么多新人？” “对啊。两三批，据说至少一百人。但这些新人吧。说是一百人，通知了个四十个人吧，到的大概就二、三十个。行了，咱们开始吧？我叫璐璐进来？” 潘云心话刚说到这里，王璐璐正好打开门，听到这话先笑了起来，“我是召唤兽，你一进，我就来。” 这话让屋里的几个人笑起来，王璐璐关了门，把手里的工作牌递到柏小玖面前，“你的工作牌好啦。你们说好了吗？面试安排。” 潘云心和祝符一听这话，笑着齐齐指向柏小玖，“听主位安排。” 柏小玖左右瞪了他们一眼，无奈一笑，朝王璐璐轻声说：“我们打算三个一起面试。第一批麻烦你通知李荔。” “李荔？你认识？”王璐璐知道简历都没贴照片，没想到柏小玖还能指名道姓，微微一怔。 “叫她做什么，把闹事的那两个也叫进来啊。还留着干什么？”潘云心用手肘捅了捅柏小玖的手，一个劲的怂恿。 王璐璐更懵了，好奇的问了一句，“是发生了什么吗？” 潘云心不等柏小玖回答，先把刚才听到的事说了一遍，说的很简洁，但总结的很犀利，“你说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能留在客服部吗？” 王璐璐忍俊不禁笑了起来，附和着点点头，“那行，柏经理给我指人，我安排她们进来？” “好吧。”柏小玖知道潘云心是铁了心要她们先进来，起身走到王璐璐身边，等她将门打开一条缝，给她指了人，轻声说：“其实我也没怪她们，不过看看她们害怕的样子也挺好。” 王璐璐闷笑一声，示意明白，“是那个看来看去的女孩，和那个穿连身裙的女孩？” “对。去吧。我进去了。” “你说，那两个女孩进来一看，你是面试官，会怎样？”潘云心等柏小玖坐下，特别庆灾乐祸凑到她面前。 “两位面试官啊。正经点吧。”祝符轻咳一声，笑着提醒一句。 王璐璐叫了人，带到办公室，敲了敲门，等潘云心说了一声，“进来吧。”这才开门侧身，“进去吧。” 李荔心里有了数，进来一看柏小玖坐在中间，咽了咽口水，努力忍住紧张，挤出微笑来。 高挑女孩和连身裙女孩顿时愣在门边，等潘云心一脸严肃的看过去，“进来啊。”这才期期艾艾的进来坐下。 柏小玖低头看着资料，没抬头看她们的表情，等潘云心出声，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来。 李荔落落大方的坐在对面中间位置，高挑女孩和连身裙女孩对视一眼，各自在两边坐下。 “麻烦三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李荔，今年刚职高毕业，普通话过了二甲，我之前有过做客服的经历。我熟悉景伞公司的游戏。”李荔十分流利，声音柔和的滔滔不绝，努力例举自己的优点和工作经验。 柏小玖三人轮流看了一遍她的简历，等她说完，齐齐抬头朝她微笑。 “那么这位请你开始吧。”柏小玖手一抬朝连身裙女孩一举，“自我介绍一下。” “我，我叫……” “我不参加面试了。”高挑女孩突然站起来，傲气的看着柏小玖，“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过。我不参加了，不会给你机会为难我！” 柏小玖双手交迭放在桌面，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她，等她说完，才无奈一摇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肯定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其实相反我还挺欣赏你。你话说的不好听，但你做的事是为了大家着想。” 这一番话让高挑女孩错愕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半天才微弱了气势，“我，反正，我不参加面试了，可以走了吧？” “请便。”柏小玖不在意的一摆手，看向穿连身裙的女孩，“你要一起吗？” 连身裙女孩连连摇头，一脸老实相的挺直腰身，咽了咽口水，“不，不走。” 等高挑女孩的手刚放在门把上，柏小玖轻笑一声开口，“不管你家境有多好，做人很重要。家境好那是你父母会赚钱，不是你自己的本事。有什么值得你骄傲呢？做人还是积点口德，不然哪怕是好事都能变成坏事。” 高挑女孩听到这里，有些不服气的转头，刚要开口说话。 柏小玖板起脸来，冷哼一声，“你是想自己走出去，还是叫保安送你出去？我是这里的面试官，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傲气？要走就赶紧走！” 高挑女孩一怔，看潘云心和祝符都一脸严肃的看过来，拧开门朝外跑。 “李荔。”柏小玖等高挑女孩跑出去，门半敞开的时候，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起来，低头喊了一声李荔。 等她应了一声，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她，“去把门关上，面试继续。” 脸上带笑看着李荔把门关上之后，笑看向连身裙女孩，“自我介绍，该你了。” “等等啊。你自我介绍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有点好奇。”潘云心等女孩一脸紧张要开口的时候，看向她，笑的有些嘲讽，“你把面试官都给骂了，怎么还不走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帮着说了一句而已。”女孩露出委屈的表情，一脸无措的来回看三个面试官，最后带着哭腔看向了柏小玖，“她都说不计较了啊。” ------------ 第259章 面试 “她大度不计较，你也没问我计不计较啊。”潘云心故作生气的把手里的笔重重放在桌面上，斜睨女孩一眼，“你以为得罪一个面试官，就真的只是得罪一个吗？” 女孩坐在原地，两只手交错的不断搅着膝盖上的裙边，抿了抿嘴，欲言又止，片刻后，低着头哭了起来。 潘云心有所期待的看着她，一看她低着头开始落泪，摇了摇头。 祝符也跟着无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你的自我介绍还没做。继续吧。”柏小玖左右看了他们一眼，有点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突然之间，发觉他们的面试十分灵活，还很有趣，但这么让人哭也不是一回事，柔和了声音，算是缓和了气氛。 女孩哭的声音不大，就是掉了几滴泪，大概是真的觉得窘迫，又舍不得放弃这次机会。 “我叫张雅。今年，今年刚毕业。我……”张雅说着话，还在抽泣，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丢脸，连忙用手重重擦去眼泪，狠狠一吸鼻子。 还没继续张嘴说话，祝符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行了，就这样吧。” 说完不给张雅反应的时间，直接转头看向李荔，“你说你之前也要玩游戏？玩过我们景伞公司的神游大地吗？” 柏小玖第一次来当面试官，老实说，自己心里都没谱，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或者如何来辨别自己要的人。 但看看祝符和潘云心，顿时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这会儿听到祝符的问题，忍不住手握拳放在唇边闷笑一下。 “我不算熟悉，景伞公司挺大，我有些游戏都只是玩了玩，平时大多数还是跟朋友一起玩。有些游戏就是自己玩玩，觉得没意思就不玩了。” 李荔很诚实的说到这里，眼睛发亮的看向了柏小玖，“可我是我觉得神游大地是Q版游戏，很好玩。只是没朋友陪我玩，我才没玩的。” “如果你已经进入公司，成为了客服。有一位玩家打电话来说，她要你帮她登录账号，她觉得她的账号有异常，必须是你帮她登录。你会怎么做？” 柏小玖的问题让李荔微微一怔，歪头想了想轻声回答：“我不会同意。我不会帮玩家登录账号，万一出了事，谁也说不清。” “嗯，还有其他补充吗？”柏小玖等她摇头之后，看向了张雅，“你呢？” “我会帮玩家服务，作为客服，为玩家服务是应该的。玩家的要求我会竭力达成。”张雅被柏小玖一点名，连忙挺直腰，认真的回答。 柏小玖轻轻点头，左右看了一眼，“你们还有问题吗？” 祝符瞅了眼李荔，笑着摇摇头，潘云心也摆摆手，“没什么可问了。下一批吧。” 张雅一看这就结束了，着急的连忙来回巡视他们，带着点祈求问，“我自我介绍都没做完呢，就结束了吗？” “我们想了解的都了解了，还需要什么吗？你有疑问？”潘云心抬眸，用一种慵懒的眼神瞅了眼张雅，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离开。 “谢谢三位面试官。那我回家等通知吗？”李荔这会儿不紧张了，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朝他们鞠个躬，礼貌的寻问了一声。 祝符和潘云心都转头看向了柏小玖，两个人都是眉梢一挑，示意你说了算。 柏小玖朝李荔眨眨眼，笑着回答，“都回去等通知吧。如果过了面试会电话通知。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 “好的。”李荔又礼貌的鞠个躬，拽着还有些不舍的张雅出了门。 柏小玖等李荔关了门，左右看了眼祝符和潘云心，“你们的面试都这么玩的吗？” 祝符笑着用笔点了点柏小玖，看向了潘云心，“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这家伙精着呢！可聪明了，咱们这些套路用一遍，她就能看懂。” “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啊。上次跟阳晴一起面试，我还解释半天呢。”潘云心有些诧异的张了张嘴，朝柏小玖挑起眉梢，“来，跟我说说，看懂什么了？” “从她们进来屋子的那一刻起，面试就开始了。我们并不是需要循规蹈矩的人，我们需要灵活，并且应变能力强的客服。哪怕刚才张雅得罪了面试官，你们依然在给她机会。” “你那个问题，我也很喜欢。李荔虽说还过于稚嫩，但是她的应变能力和坚持原则，懂的拒绝，对我们而言，已经算是不错的客服了。” “是，客服部虽说要求很低，只要高中及以上学历。但我们中层大多数都是从一线客服起来，素质和工作能力，从一线客服就开始要求，工作也好开展一些。” “我最开始还以为会是很严肃的面试。现在仔细想想，其实我面试进来的时候，也没那么严肃。这种多变灵活的面试，很有意思。谢谢你们两给我上了一课。” “你之前说这丫头会夸人，我还没看出来，这回是真看出来。会说话啊，哈。”潘云心笑着拍了拍柏小玖的手臂。 “你刚上来，又是兼任经理和工程师，其实很忙。以后来面试的时候不算多。这次人事部就是照顾你们神游大地，走了两员大将，是得需要点新鲜血液。这个李荔好好培训一下，其实可以。” “走就走了吧。两员惹事的大将早该走了。叫下一批吧？”祝符不在意的摆摆手，打算两个人的商业吹捧。 张雅走出去的时候，眼睛还有些红，被周围的人围观，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啊。” 说完拉着坐在一边的短发女孩就要走，“晓泉这家公司好欺负人，我们走吧。” 张晓泉还没开始面试，突然被室友抓着走，有些懵，但两个人好歹也有四年的情谊，连忙温声询问，“你怎么啦？怎么眼睛红了？没事吧？” “就是欺负人。刚才那个抽烟的是最大的面试官，她赶我走！”张雅张嘴就胡说，坐在一边等待的新人，有些不敢相信的互相看对方的神情，有些坐不住了。 “我不管，我们走吧。你也别面试了。刚才她都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了。这家是骗子公司，我们赶紧走！”张雅跺了跺脚，拽着张晓泉就要走。 “不是，你不是说这里待遇好嘛。又说进来就不愁我们的房租这些了。怎么好好的，又说是骗子公司？”张晓泉被她拽着起身，但又舍不得走，看了几眼面试办公室。 “明明是你自己，面试官问了几个问题答不上，就知道哭。还说什么面试官欺负人，又说公司骗人。自己不好，还不希望朋友好？”李荔正准备走，听到张雅的话，有点忍不住，扬着声音大声反驳。 这话一说，周围还有些忐忑的新人们全都纷纷聊起来，看张雅的眼神都有些不屑起来。 张雅还想反驳，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她的确做得不对，来回看周围人的眼神，又开始想哭了。 张晓泉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李荔说的是真的，心有些凉，拉开张雅的手，“你走吧。我还要面试呢。” 王璐璐和柏小玖站在门边，看了个全程。 李荔和张雅出来的时候，王璐璐正等在门外，看她们出来连忙进了办公室。 柏小玖正想第二批面试那个短发女孩呢，敢帮人说话，但又不敢帮到底，说明性格有些懦弱，没有主见，也许不会是好的领导。 但这种性格挺适合做一线客服。 王璐璐进来询问了第一批的结果，柏小玖跟她一起走到了门边，刚打开一条缝，就看见了张雅三人的这一幕。 “就这个，短发的。第二批叫进来吧。”柏小玖见她们还在拉扯，笑着将王璐璐推出去，顺手关了门。 王璐璐有些无奈回头瞅了她一眼，正好看见她关门，摇了摇头，转过头，不搭理还在闹腾的张雅，直接走到张晓泉身边，“你是第二批。准备面试。” 又随手点了点她身边一男一女，“你们三个是第二批，来，跟我走吧。” 张雅一看张晓泉要跟着进去面试，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这里不好！我们走吧。” “以前总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我也很喜欢这家公司，我想试试。”张晓泉身体顿了顿，将张雅的手拉开，扭头看着她，“我会很快搬出去，重新找房子。我受够了，小雅。我是我，不是你，不想做你的尾巴。” 王璐璐很耐心的站在她们身边，等她们说完，这才把她们带进去，走到了柏小玖身边，把她们之间的话转达了一遍。 柏小玖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张晓泉一眼，抿嘴一笑，“还有点小性格啊。我知道了，多谢。” “好了，我在外面等你们。开始面试吧。”王璐璐朝礼貌一点头，笑看一眼面试者，转身离开，轻轻关了门。 “好了。就从你开始自我介绍吧。”柏小玖笑着抬起手，看向张晓泉。 张晓泉呆呆看着柏小玖，自己看见比别人说的那一刻更叫人震惊，但很快镇定的挺直腰，“我叫张晓泉。今年刚从L大毕业。我学习的是企业管理。我来面试是因为很喜欢景伞公司的游戏。” ------------ 第260章 提醒和信赖 “今天通知了四十五个面试者，到场只有三十一位，已经全部面试完毕了。结果我整理好了，一会儿开始逐一通知。三位还有什么其他需要补充的吗？” 王璐璐将桌面上的资料整理好，顺手放好面试者坐过的椅子，一脸恭敬的朝柏小玖三人说话。 “神游大地目前先需要两名新人。李荔和张晓泉，通知明天直接进神游大地组吧。”柏小玖将写好的笔记本合上，抬头朝王璐璐感激一笑。 王璐璐迟疑片刻，继续微笑着询问：“新的面试流程的确是有这一条，有合适的新人可直接进组。但这就是意味着进组新人要在组内培训，可还是需要跟其他新人一起参与公司考试。” “嗯。我知道。就是以往公司培训的内容，必须组内消化。倒班制会让新人来回适应不同的培训方式。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我觉得这样也可以提升组长的工作能力。我觉得可以试试。” 柏小玖将笔记本拿上，起身挪好椅子，左右看了看祝符和潘云心，“你们有什么需要的新人吗？” 祝符看了眼还在写面试观感的潘云心，跟着起身，笑着摇摇头，“我只是陪你们来面试的小主管。有资格要人的，可就只有你们游戏经理。” 潘云心刚停笔，听到这话笑的收起笔，合上笔记本慢悠悠起身，“你这话说的，你怎么会是小主管，你要是跟着马总监走，那现在不知道是多少款的游戏经理了。” “潘姐跟我贫嘴？” “两位这么闹腾，看来是不需要新人了。那我就通知李荔和张晓泉了？”王璐璐说着话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快五点了。我还有时间通知。你们整理整理也该下班啦。” “收拾一下走吧。别耽误人事部的工作，要老实点。对吧。”潘云心走到祝符身边，跟兄弟似的搭着他肩膀，朝外走，“明天肯定还要面试一批。你要不要陪姐姐再面试一场？” “我才不要，我睡够了再来，我夜班，姐姐！” 王璐璐在他们身后，笑看着他们说笑着离开，转头询问柏小玖，“明天还有一场面试，你还来吗？人数跟今天差不多，也是下午开始。” “不了，还有工作。我们游戏组急缺人，所以今天下午先来看看。明天恐怕没空，要忙着交接的事儿。” “嗯。我猜也是。我听辛经理提过，你是神游大地的顶梁柱，现在特别忙。那下次还缺人手直接联系我，有面试的时候，我来告知你？” “我真是太喜欢你了。能把你挖到我组里来做个助理吗？” 王璐璐爽朗一笑，双手抱着资料朝柏小玖俏皮的一歪头，“那你问问辛经理？你这样可爱的上司，我也很喜欢。” “跟你聊天简直是一种享受，我把你拐回我们客服部吧？”柏小玖开玩笑的扯住她的衣袖，“不放手了，跟我走吧。” “哎哟，我这是看见什么了？” 柏小玖正跟王璐璐开玩笑，算是混熟的一种方式，毕竟跟人事部打好关系是必要的。 听到这调侃的语气，顿时惊喜的转头，果然是秦寒雪站在转角处，手里拿着手机，嘴里叼着烟。 “秦姐！我得算算多久没看见你啦。”柏小玖一直很感激秦寒雪帮忙说好话，不然戚景臣没办法进入研发部。 景伞公司虽说不算是硬性规定的公司部门，也会根据应聘者的剧情情况有所考量，但总的来说，戚景臣想进研发部机会是很微小。 柏小玖最感激的就是秦雪寒，帮策划部配音，她是拿了钱的，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帮研发部的忙。 可秦寒雪却一直很领这个情，经常跟她在公司联络工具上闲聊几句。 两个人之间因为柏小玖倒班制，没太多机会见面，这段时间又因为柏小玖家里的事和升职，没多聊几句。 柏小玖一直想找机会请她吃饭，现在遇见甚至都想上去拥抱她，朝王璐璐歉意一笑，“我遇见朋友了，你先走吧。” “嗯。你忙吧。我回去通知新人。”王璐璐笑着点头，又朝秦寒雪礼貌的点头微笑，这才转身离开。 秦寒雪目送王璐璐走远，从裤兜里摸出烟递给柏小玖，还没等她伸手，又揣回去，“想起来了，你不抽男士烟。” 柏小玖闷笑一声，从自己裤兜里摸出烟，点上，“一直想请你吃饭呢。之前就说这事。” “我就是喜欢你这丫头，请什么客。你钱多啊？我听小臣说你父母已经痊愈，跑出去旅游了？” “嗯。我爸提前退休了，老两口要过点二人世界。” 秦寒雪轻轻“嗯”了一声，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才压低了声音说：“最近小臣跟美术部那边有一些工作上的联系，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柏小玖听她提到美术部，不由想到了钱蕙灵，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显，依然在微笑。 “那个钱蕙灵，给我感觉总有点奇怪。反正不太舒服。你……”秦寒雪说到这里，又在面前摆摆手，“算了，我说这些干嘛。” 柏小玖佯装不知，露出好奇的眼神看向秦寒雪，“我见过她，长得不算漂亮，但身材很好，气质也好。看着挺舒服的。” 秦寒雪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人家是个富二代，还是留过学的。当然有气质，身材花点钱谁养不出来？养不出来也能做出来。我就是觉得那什么，她吧。” “你觉得她看上我家戚景臣了？”柏小玖知道秦寒雪是好心提醒，干脆替她说了出来。 秦寒雪微微张嘴，很快无奈点头，“反正这姑娘看着那眼神不太对劲。小臣要是单身，我还挺乐意。可她明知道别人有女朋友，那眼神，太热情了点。我不喜欢这种人，你看着点你家小臣。” “秦姐，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好意提醒我。我心里有数啦。”柏小玖将烟夹在指尖，朝秦雪寒露出特别乖巧的笑容。 秦雪寒一看这个笑容，忍不住摁灭烟头，轻拍下她的脑袋，“看着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属于自己的东西盯紧点。知道吗？” “知道啦。我要先回去了。今天一下午都在这边面试呢。”柏小玖将抽了半截的烟摁灭，上前挽住秦寒雪一起朝外走，“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就特别想跟你一起吃顿饭嘛。明天中午一起吃一顿？” “我最近事情多，不跟你去吃饭。这会儿升职了，好好赚钱，动不动请这个请那个，薪水多啊？” “哎哟，我的姐姐呐，知道啦。”柏小玖学着秦寒雪刚才打趣的口吻说完，被她轻轻拍了下脸颊，又露出乖巧的笑来。 “行了，等我忙完了。给你家小臣多发点奖金。你们自己吃去！” “哎呀，我家秦姐要假公济私了。那就多发点啊。” 秦寒雪就喜欢听柏小玖这个软软糯糯的声音调侃，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额头，“胡说八道。你家小臣表现不错，转正了，该拿奖金了。赶紧回去客服部，都快下班了。” “嗯，我回去忙工作啦。”柏小玖松开手，正经了神色朝秦寒雪一笑，“谢谢你，秦姐。戚景臣值得我信赖。” 秦寒雪知道柏小玖话里的意思，朝她摆摆手，“我这个人公私分明，你放心吧。我虽说因私对他算是网开一面，但的确也欣赏他对于游戏的敏锐。” 说到这里，秦寒雪又无奈摇头一笑，凑近柏小玖轻声说：“你家戚景臣跟你说过吗？关于阳晴这件事。” 柏小玖微微一怔，朝她浅浅凝眉询问，“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行了，我算是知道了。你家这位还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小傻瓜。”秦寒雪笑着无奈的叹息一声，“你家那位每天例会都在说阳晴的工作不行，跟研发部配合不好。这样，那样。” “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柏小玖惊讶的张了张嘴，有点没反应过来，“就这样，阳晴下了？” “不是。这是一方面。阳晴是出了重大事故。你爸妈住院那段时间，游戏里出了个小问题，她的处理应对引发了很多投诉。那会儿正好我们研发部需要你们客服部的资料，派了几个测试每天抽空听听电话。反正吧，阳晴这个人，工作能力不行。” 柏小玖认真听完，点了点头，“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你一定要提醒我。” “你怕什么。我就是喜欢你的悟性，有些事，不需要人点透，自己就能琢磨明白。你可能觉得这样是应该的。可很多时候，咱们就需要你这种人。凡事都得会看，会做。不然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呐。就是喜欢你这份机灵劲。” 柏小玖倒是很少听秦寒雪说这么多话，平时她忙，两个人在公司联络工具上闲聊几句，也不算深入。 这会儿听到秦寒雪这些话，知道这也是在掏心窝，但也是基于对她的欣赏，并不是两个人就是真正的朋友。 但这些话足够了，让柏小玖心里一阵阵悸动，感动于戚景臣默默的好，又有些气愤他什么都不说。 “你啊。好好做。我反正挺看好你了。如果不是你更说喜欢客服部，我是真想把你要来。行了，去工作吧。” “我知道啦。去好好工作。但有机会我还是必须请你吃饭，不止是为了小臣，还为了刚才那些话。” “小丫头片子，就一张嘴能说。吃吃吃，有空我给你电话。” 柏小玖朝她眯眼一笑，上前虚抱一下她，“好了，我去上班。记得电话。” 秦寒雪一脸无奈的点头，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笑着摇摇头，“这小姑娘。又可爱又精。” ------------ 第261章 不畏谣言 柏小玖回到客服部的时候，何晓的眼神不太对，看了她几眼，连忙看向电脑。 不止是何晓，连带着其他两个人眼神也不对，柏小玖还没开口问，李哲朝她招招手。 “怎么了？一个个的？阳晴和郑青呢？”柏小玖左右一看，两个位置都是空的。 “刚才郑青跟阳晴吵起来了。声音有点大，影响到其他游戏了，正好祝符回来，把两个人抓去吸烟区了。你去看看吧。” “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柏小玖一惊，视线巡视一周，还好其他组的同事没往这边看，应该事情闹得不大。 “我也不清楚，两个人一开始在说工作的事，不知道说到什么。说到了移情别恋什么的。郑青特别生气，叫阳晴闭嘴，声音大了点。”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柏小玖朝他感激一笑，瞅了眼何晓几人，有些奇怪的皱皱眉，好端端的说什么移情别恋？ 走到吸烟区的时候，祝符跟阳晴、郑青三个人站在露天走廊围栏边，站成一排。 祝符站在中间，抽着烟，一脸严肃来回说着什么，郑青梗着脖子怒瞪阳晴，阳晴却一脸悠闲的在笑。 柏小玖走过来时，阳晴正准头朝郑青挑衅的笑，一眼看见柏小玖，嘲讽的一摊手，“问我做什么，问当事人啊。她自己最清楚。” “她们怎么了？”柏小玖没理阳晴，看向祝符，歉意的笑了笑，轻声询问。 “正好，都是你组里的人。你来吧。我也不好说什么。”祝符摆摆手，一副不好多说的模样，转身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一挥手转身走了。 柏小玖站在祝符留出的位置，背对着阳晴，看向郑青，“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说话间还撩了撩郑青额边的乱发，又扯了扯她的衣角。 郑青还带着愤怒，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她造谣，说什么戚景臣移情别恋，跟其他女人好上了，你还蒙在鼓里。说的可难听了。” “你都知道是造谣，还理她做什么。工作如果不忙，一会儿陪我抽支烟。我今天看中两个新人，明天进组培训，跟你说说这事。” “嗯。知道了。你们聊吧。”郑青了然的点头，瞪了阳晴一眼，转身走到吸烟区的角落，跟她们隔了一段距离。 柏小玖转过身看向阳晴，表情淡然，“我们的工作差不多交接完了。交接总结写完了吗？” 阳晴不屑的撇嘴，“怎么？你还以为你可以管我？我现在是离职人士，交接工作是为了有个交代。可不是你的手下。” “温总说我们交接完你就可以走了。最终确认交接签字的是我，你确定要惹我？如果我最后给出的意见，是你工作交接不详细，并且还有纰漏，都是你的问题。你觉得你可以拿到多少钱？” 阳晴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但还带着一丝嘲讽。 柏小玖转身看向远处，慢悠悠从裤兜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转头朝阳晴喷了一口烟雾，轻笑着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研发嫌弃吗？” 阳晴跟温域谈的时候，的确听到了他提到研发多有不满，但她觉得这是温域的借口。 这会儿听到柏小玖的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为什么？” “因为我男朋友在研发啊。他如果真的移情别恋，何苦帮我辛辛苦苦把你赶走呢？他就是想每天能跟我一起工作，所以才费尽心思赶走你啊。开心吗？”柏小玖叼着烟用特别欠揍的表情说完，往围栏上一搭手，吸了一口烟，斜睨阳晴。 阳晴渐渐睁大眼，想通了一切，上前一步气愤的想扯住柏小玖的衣领。 柏小玖反应很快，将烟头对着她手来的方向，等她被烫的嚎叫一声，这才退了一步，朝她笑着说：“你都离职了。气有什么用呢？四处造谣有什么用呢？别人没眼睛吗？看不到我男朋友多爱我吗？你啊，还是想想自己的后路吧。” 阳晴被烫了一下，不停甩手，怒瞪着柏小玖，“爱个屁，你男朋友跟着别的女人说说笑笑呢。人家比你高挑，比你身材好，比你年轻，还比你好看！你算个什么啊？啊？” “哦，这话我真想叫钱蕙灵来听一听，有个人这么昧着良心夸她呢。”柏小玖一脸悠闲的仰靠在围栏上，目光闲闲的看着她，“别这么恼羞成怒了。你男朋友没帅到过这个地步吧？总有女孩围绕着他，可他只爱我一个，这种感觉，你很羡慕吧？” 柏小玖吸了一口烟，从鼻子里喷出烟雾，朝她凉凉一笑，“回去把交接总结给我过目，不然我就给温总监说你不配合交接，我不需要你交接，自己可以接任。你什么都别想拿到了。” 阳晴站在原地深呼吸几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怒火，看了柏小玖几眼，还是不愿意低头，转身就走。 郑青坐在角落，离她们不算太远，这个时间段没其他同事来抽烟，整个吸烟区就三个人，显得有些空旷。 柏小玖没有特地压低声音，等阳晴走了，郑青几乎是要欢呼着过来，一把搂住柏小玖的肩膀，“我就知道，她就只有你能收拾，太爽了！” “你搭理她做什么？你现在是组长，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往上走，按捺住脾气行不行啊？” 柏小玖这无奈的话语让郑青朝她讨好的一笑，“下次不会了。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嘛，遇见你的事，我就压不住脾气。” “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你都给我压住了！是谁说要陪我一起上白班？跟我继续一起上下班？”柏小玖故意板起脸，朝她严肃的说话。 郑青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连连点头，成功的逗笑了柏小玖，“你啊。暴脾气。没救了！” 话是这样说，可心里很感动，柏小玖很清楚，郑青每次都是为了她生气。 “跟你说真的，以后别人再胡说什么，你也别去争辩。有我呢。” “我知道啦。”郑青听到她这么说，笑的眯起眼，一副特别幸福的模样。 两个人抽完烟回来，柏小玖看见祝符在公司联络工具上留的言，“不管怎么说，郑青刚当上组长，也不能因为你现在管着神游大地，就无视公司规矩吧。” “我知道。公司工作区域不能大声喧哗。公私分明。该罚的是需要罚。但是阳晴就算是离职了，现在也需要遵守公司规章吧？” 祝符回复的很快，“我一会儿找她们两个缴纳罚款，然后上报上缴。”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有错。晚上的时候给她们个邮件，再次提醒她们注意吧。其他就不要通报了。” “行了，卖你个面子。我不群发邮件，就叫她们缴纳罚款，然后记录在内部网，不通报。” “多谢。” 柏小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角，给李哲发了消息，“今天我跟阳晴工作交接完了。我们这边准备开始交接吧。刚才的事情多谢。” 想了想又给郑青发了信息，“你啊。在公司工作区域高声喧哗。知道后果吧？今晚请你吃饭。” 郑青回复的最快，“我知道。刚才太生气了，没注意我的音量。祝符也听到了，我肯定是要被罚款，还要通报。但我没关系，我乐意。今晚不去吃饭了，知道你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是我替你出头被罚款。可咱们是朋友，我愿意！再说了，今晚要去他家吃饭。嘿嘿，你的请客机会请保留住！” “啊。知道了。本来想帮你出罚金。可想想，咱们是朋友。再说了，不管你为谁出头，也该被罚！免得总忘记压住脾气。我是真的爱你，你每次都是为我，但我还是想要你为了我压住脾气。明白？” “知道啦，一百块买了个教训。我老实了。” 柏小玖闷笑了一声，李哲的回复来了，“我交接总结写完了。明天之内我们就能交接完。” “多谢。” 柏小玖想了想给何晓发了消息，“阳晴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谣言？” 许久后等到了何晓的回复，“阳晴说你男朋友劈腿了。她亲眼看见你男朋友跟研发部的女同事有说有笑，特别亲密。” “行了，知道了。这些谣言我也懒得澄清。只希望你们都带着脑子上班。” “对不起。我也没四处乱说……” “注意看邮件吧。”柏小玖知道何晓这种人，是不传谣，但人云亦云，很容易相信。 有时候她不会传播谣言，但脸上的表情就够人信服了。 柏小玖没办法阻止别人说什么，只希望自己带领这个团队的时候，她们就算做不到止于智者的那个智者，好歹也能闭嘴不乱传。 “整个客服部总是谣言不断。我走是因为我真的做错了。你以后小心为上。” 柏小玖思考了一会儿，将邮件发出，没多久，李哲发来了消息，倒是叫她有些惊讶。 才短短几天，从觉得自己没错，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李哲这样的聪明人，果然成长起来都比别人快。 “我觉得现在的你更真实也更真诚。谢谢你的提醒，可我不畏谣言。” 柏小玖看着李哲发来的消息露出了笑容，过去的一切随着他即将离去终于全都释然了。 而她不会步上李哲的后尘，该做的一切她都会做好，不止是工作，还有人。 ------------ 第262章 考虑过年的事 “既然今晚你不属于我，我就不等你啦？跟我家那位出去吃饭庆祝。”柏小玖靠在郑青的工位旁，手里还在捏着她的玩偶。 “庆祝什么？你又升职啊？”郑青刚写完组长交接日志，听到这话，脑子有些懵。 “庆祝瘟神离开啊。”柏小玖指了指阳晴空着的位置，朝她开心一笑，“明天请你喝奶茶？下午早点来？” “不要！起不来。行了，是我自己惹的事，我又没怪你。赶紧下班吃饭去。”郑青朝她单手托腮，笑着抢回自己的玩偶，故作不耐烦的朝她挥挥手。 “好啦，我走了。你好好上班，压住脾气。”柏小玖故意拍了拍她的头，还挠了挠，让她发顶乱了，笑着拎着包跑了。 打完卡走出去，戚景臣正等在电梯旁，手里拿着一袋饼干。 “你拿饼干做什么？”柏小玖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一看电梯被人摁了，去看他手里的饼干，是她平时喜欢吃的口味。 “不是说晚上去吃火锅？怕你等饿了，先给你拿一袋饼干。”戚景臣说着话，将她的包拉链打开，把饼干塞进去，顺手接过她的包。 柏小玖抿嘴笑起来，以前让他帮忙拿包，他还不好意思，现在是主动帮她拿包。 “我刚才看你拿了一袋饼干，是饿了吗？我帮你顺便拿了一盒酸奶，免得渴。” 柏小玖刚准备夸他几句，听到钱蕙灵的声音，回头一看她手里的酸奶，又扭头看了眼戚景臣。 “不用。我不喜欢喝酸奶。”戚景臣很冷淡的回了一句，看都不看她一眼，手里捏紧柏小玖的包。 “我喜欢喝酸奶。谢谢。你们今天不加班吗？”柏小玖落落大方从她手里拿起酸奶，朝她歪头一笑。 “我最近的工作就是配合小臣，不加班。” 柏小玖听到钱蕙灵这么叫戚景臣，笑容一收，将酸奶顺手放在窗台，又扭头看她一眼，转身挽住戚景臣，仰头问：“你说晚上去家附近那家还是走远一点？” “看你喜欢。你想去哪家？要不要先定个位置？”戚景臣跟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柔下来，听着格外动听。 “那就去家里附近那家吧？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吃完快点回家，你说呢？” “行，你说了算。”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电梯，站在电梯角落还在商量吃什么锅。 钱蕙灵往电梯跨出一步，看人有些多，又退回来，视线扫过他们几次，看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又退后一步。 等电梯门一关，愣愣站在原地，余光瞅过窗台的那盒酸奶，嘲讽一笑，上前捏住，咬牙轻声说：“不就比我先认识他吗？这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男人？呵。” “饼干是我自己拿的。不是她给的。最近一直在加班，宵夜品种比之前丰富了。”戚景臣等两个人一走出电梯，身边没什么同事，很正经的给她解释。 柏小玖知道研发部那边经常有零食、泡面之类的东西，都是给通宵加班的人准备。 有时候早餐也算在里面，但大多数都是什么米饼、泡面、牛奶，反正没什么柏小玖喜欢吃的东西。 “我没说什么啊。”柏小玖挽着他故作傲娇的扬起下巴。 戚景臣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我知道你不喜欢醋。” 柏小玖笑着瞪了他一眼，却又带着笑容紧紧贴着他感慨了一句，“有你真好啊。” “嗯。现在才知道有我真好？今天下午不是去面试了？结果如何了？”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还说下班就跟你说呢。太有意思了，遇见一个玻璃心的富二代。你说他们家怎么养的啊。”柏小玖一提到工作上的趣事，总是眉飞色舞，说起来恨不得手舞足蹈。 戚景臣就喜欢看她这样，无比鲜活，又快乐，说起什么来双眼都在放光的感觉。 让人觉得她每次跟他分享，对她而言，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两个人说说笑笑上车、下车到了吃火锅的地点。 这家味道还行，但架不住附近口碑好、味道好的火锅店好几家，竞争大了，也没太多顾客等待，两个人也不需要预约，直接选择了靠落地窗的桌子。 点好锅和菜，戚景臣打开大瓶冰可乐替柏小玖倒上一杯，正在给自己倒着。 柏小玖单手托腮看着他，总觉得他做什么都赏心悦目，等他倒完，轻声询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戚景臣喝了一口可乐，觉得浑身舒坦，听到这没头没尾的问话，有些呆的看向她，“什么？” “阳晴的事啊。”柏小玖朝他抿嘴一笑，伸手在自己那杯可乐上方感受翻腾的气泡，没有看向他。 戚景臣一看她这孩子气的举动，笑着摇摇头，伸手拿过可乐往她嘴边递，“她的什么事？” 柏小玖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伸手捧住杯子，又喝下一口，满足的张大嘴哈了一声，“今天秦姐遇见我了，说阳晴这件事，有你的功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人欺负我的女人。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还需要敲锣打鼓吗？”戚景臣拿起蒜泥碟往柏小玖的碗里赶了一点，又替她打开香油罐，往碗里倒，话说的轻描淡写。 “那你总得告诉我一声啊。想给我个惊喜啊？” 戚景臣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想让他承认，如果他说是真的觉得这是该做的事，不是为了惊喜，一定会看见她噘嘴不开心。 “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最后能不能成，也是想给你个惊喜。” 柏小玖朝他笑得很灿烂，很快又长吁一口气，“好啦，我知道，你就是个喜欢做好事不留名的家伙。” 戚景臣知道她的意思，闷笑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摩挲两下，含情脉脉看着她，“我就知道你懂我的。” “不管怎么说，我心里很感动。你不说，却做了很多。”柏小玖之前也有觉得戚景臣不会说话的时候，心里会有些遗憾和不舒服。 但被他的行动所体贴时，又会后悔自己曾经的不舒服。 或许女人就是这样反反复复，不断纠结挣扎，才会越陷越深。 两个人说着话，火锅和菜都上齐了，戚景臣倒着菜，声音轻柔的问：“这么感动，有什么奖励吗？” 柏小玖正在往他碗里加食用盐和味精，听到这话故作不满朝他嘟嘴，“哦，你为我做事，就是为了要奖励吗？” 戚景臣流露出委屈的表情来，将刚烫熟的豆腐皮往她碗里一放，又夹起一根鸭肠，“我为你做事心甘情愿，就是想要点奖励也不行嘛。” 有时候男人撒起娇来，比女人撒娇更容易叫人心软。 柏小玖笑着低头把豆腐皮塞进嘴里，细细嚼了咽下，才朝他咬着筷子歪头笑，“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说话间还朝他挑了挑眉稍，补充了一句，“想让我太累也不行。特指晚上。” 戚景臣秒懂的笑起来，将烫好的鸭肠往她碗里一放，“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呢。这不错。” “哦。不是这事儿啊。那你说说吧。” “你爸妈之前不是打电话来说，过年不回家了？”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眨眨眼，的确，这都快九月了，柏君国和邱竹萍在海边玩得愉快。 确切来说，这老两口是玩出乐趣来了，觉得甩开一切一起旅游很有意思，无牵无挂的准备换个地方继续玩。 这回要回到他们的老家，回去之后顺便走走远方亲戚，打算过年都不会蓉川市。 柏小玖之前还跟戚景臣说，这回他们要两个人过年，可以琢磨下怎么热闹。 这会儿听到戚景臣提起，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想让我，去你家过年吧？” 其实她可以理解，戚景臣出来都两年了，没回家过年。 可一想到吴芬静，心里就犯怵，一点不想跟她接触。 柏小玖心里很清楚，如果她真的想跟戚景臣一直走下去，吴芬静是一道永远过不去的坎。 或者这是一道她必须迈过去的坎。 可是人都是这样，在幸福的时候，恨不得时间停住，压根不想去思考那些不愉快的。 戚景臣这个人的确不是完人，也有缺点，性格有时候也叫人着急，可最叫柏小玖无法忍受的，还是附带的这位妈妈。 “回去过个年。我想让你看看我成长的地方。”戚景臣微微倾身，替她把杯里的可乐续满，轻声说：“我会陪着你，不会让她有机会跟你单独相处。” 柏小玖抿嘴没有吭声，她能够理解，吴芬静将年幼的戚景臣带大，多么辛苦，两个人算是相依为命。 戚景臣看着跟吴芬静跟不对付，但其实心里还是孝顺这个妈妈，说起她，带着一丝想念和敬佩。 如果真的要跟戚景臣一直在一起，那她必须面对吴芬静，柏小玖咬着筷子，盯着碗里的鸭肠，有些纠结。 这世上没有一直享受别人给的好，自己却毫不付出的道理，柏小玖心里很清楚。 “去多久？你妈会欢迎我吗？”柏小玖终于抬头，看着戚景臣，抿嘴露出酒窝，一脸的忐忑。 戚景臣惊喜的看着她，伸手捧着她的脸颊，摩挲了几下，笑着回答：“你喜欢就多待几天，不喜欢我们就马上走。她欢不欢迎我不在乎，只要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就好。” “那好。我陪你回家过年。” ------------ 第263章 挑拨离间 “之前的一些会议整理，算是我给留的礼物。包括了研发的侧重点，会议要点，客服这些侧重的数据。”李哲指了指电脑F盘的文件夹，“都归门别类了。有空的时候看看，心里有个数。” “其实之前，我也在想这些东西，怎么搞得好看。现在，谢了。大概方向有了。”柏小玖扫了一眼，朝他真诚一笑，视线扫过桌上的交接工作表，俯身签名，“多谢你。” 说完直起身子，将笔放在桌上，目光直视着他，笑容真诚，“也多谢你，从我一进公司，一路带着我前行。” 李哲听到这话怔了怔，才笑着摇摇头，“你这么说话，我反而有些不适应了。以前你总是嬉皮笑脸。我总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也算是个没心没肺，不计较的人。谁曾想，我能走到这一步呢。”柏小玖也跟着回忆起过去，长吁一口气，“以后，要更努力了。以前总有人帮我，以后我要帮助别人。” “你这么一说，我是真的觉得你成长了。”李哲说着话，伸手拿过交接工作表，也签上字，“我下午就走。中午在这里吃最后一顿。新的公司离园区有些距离。” 说到这里，李哲手摩挲几下笔，慢慢放在桌上，仰头看柏小玖，“以后估计也没机会遇见了。” “有缘或者公司业务来往？”柏小玖朝他一笑，拿起桌上的笔，转身回到自己暂时的工位上，开始收拾东西。 李哲看着背对自己的柏小玖，转头看着经理工位上的电脑，慢慢抬手，将电脑屏幕边缘贴着的便签一张张撕下来，无声叹息一声，又释然一笑。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柏小玖手里抱着一叠资料，站在他的身边。声音里透着真诚邀请，而不是客套的询问。 “你中午不跟你家那位一起吃饭？郑青，哦，对，今天不是三组白班。”李哲愣了愣，才声音微弱的回答。 “他最近有新的活动需要配合美术部和数据部，很忙，中午不出去吃，随便对付一口。晚上估计都要加班。我原本打算中午吃泡面。既然你要在园区最后留念一顿，那就一起吧。” 柏小玖说着话，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桌面上，也不去看李哲的那些杂物，“反正我进公司的第一顿，就是你这位组长请的。那你离开公司的最后一顿，也该我这个组员请一顿。” 这才多久呢？李哲一直以为自己会在公司待够五年，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老员工，也可以拿到公司特制的礼物。 可是，眼前这个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新人，走上了他一直奋斗，却还没坐稳的位置。 李哲看着柏小玖眼前的笑，仿佛第一次见她就在刚才，转眼就成了她送他离开。 所有被按捺住的不甘，这瞬间仿佛在翻涌，但他很快又咽下，轻松一笑，“那就破费了。” “那就快点收拾东西，一会儿去吃饭。我去我那边关电脑，再收拾下。让新人们多个位置。” 李哲笑了起来，“你这倒是，撵人走，撵的毫不含糊啊？” 打趣说着话，手上不停，站起身将自己的杂物开始归拢起来，嘴里还在询问，“你这边来了几个新人？我看这几天就两个新人吧。我说的那个张晓泉，还有个李荔。你还要挪位置？” “我觉得人手刚好紧凑肯定不行，一个一线客服至少培训半个月才可以完全上手。而且这还不是最佳工作状态，至少也要过了实习期两个月。所以我打算每个组多配一个新人。” 柏小玖等他把东西收拾好，将自己的东西文件夹往角落一塞，身体抖了抖。 “这事儿你问过温总监吗？”李哲问话的时候，转头一看，“怎么了？空调太大了？” “嗯。有点大。每次夏天这空调都特别大。”柏小玖双手环住擦了擦手臂，“我寻思带个毯子过来，可总忘记。” “我这里有件多的外套，你拿去穿？”李哲说话转身去拿椅背上搭着的外套。 “不用不用。”柏小玖哪里好意思穿他的外套，如果两个之间没这么多事儿，她大概无所谓，可现在要顾忌戚景臣的感受。 哪怕他忙着工作，不一定能看见，她也不想有一点机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连忙岔开了话题，“这件事我跟温总监说过了。他也赞成，主要神游大地很快要推出一系列的新活动。我们可能也需要补充人手。” 李哲知道柏小玖的意思，将外套在手里捏了捏，轻轻放下，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嗯。如果总是借调其他组的客服，引起一些问题，还得我们自己解决，的确增加工作量。还不如我们培训熟悉游戏的客服。”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柏小玖把自己的东西全放好，后退几步看了眼，“行了。这里啊，彻底归我了。” 李哲摇头一笑，将自己收拾好的东西抱起放在工位角落，抬手看了眼腕表，“走吧？” “行，冒菜啊，还是中餐啊？”柏小玖跟着看了眼他的手表，“你们这些家伙怎么都喜欢手表。手机看着不方便吗？” 李哲将手放下，后退两步，跟她拉开距离，“习惯罢了。中餐！” “真是吃土豪不费劲是吧。”柏小玖故作不满的斜睨他一眼，又笑开，仰头看了看中央空调，“中午喝点热汤吧。大热天我的在这里冷，有点傻。” 李哲爽朗一笑，头朝一侧歪了歪，“不需要安排？” “有组长们呢。不用我费事。你之前什么安排，我不改变。”柏小玖将电脑屏幕摁灭，“走吧。中餐。最贵那家！我大气。” “是。谢谢老板。” 这话让柏小玖笑起来，拿起手机和烟盒，跟着李哲朝外走，边走边给戚景臣发信息，“李哲今天离职，彻底离开公司。他也是算是带我的组长，请他吃顿饭。中午你记得吃饭哦。” 戚景臣正在电脑前看数据，钱蕙灵站在他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往他桌上放，还在说话，“今天估计晚上也要加班。中午也不要将就，这个小面包不错，你尝尝。” “谢谢，我不需要。”戚景臣头也不抬，专注看着电脑屏幕，直到手机铃声响起，连忙拿起来看了一眼。 原本面无表情的他，看见短信先是皱皱眉，很快笑起来，手指翻飞，“知道了，去吧。我不会乱吃飞醋了，知道你就在乎我，他不算什么。中午我吃泡面，忙的一点胃口都没。晚上可能要加班。下班的时候再跟你说。” 戚景臣发完短信，捏着手机还傻笑了一会儿，一想到柏小玖，仿佛再疲惫都能一扫而空。 钱蕙灵站在他的工位旁全程看着，发觉他看了一会儿手机，往窗边走，跟着走过去一起看过去。 柏小玖给戚景臣慢悠悠打完字，发完短信，刚好走出电梯，跟李哲说笑着走出公司大楼。 戚景臣办公桌旁边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公司大楼一楼那边，收到她的短信，一想到她差不多该这个时候走出去。 扭了扭身体，全当时放松身体的慢慢朝窗户走去，正好看见柏小玖跟李哲说笑着朝隔壁的中餐馆走去。 “哟，这个帅哥挺眼熟啊。我记得上回就看见小九跟他这么亲密吧？”钱蕙灵手里拿着牛奶，跟着走到窗户边，一眼看见了柏小玖。 戚景臣看着柏小玖脸上的笑容，工作上的疲惫荡然无存，正在思考下午如何更快搞好工作，争取晚上不加班。 听到钱蕙灵的话，心里一阵阵烦躁，扭头压低声音，“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我是好心提醒你。日久生情。我见过太多，国内国外都有。”钱蕙灵朝他身边走了几步，语气更柔和了一些。 钱蕙灵个子高挑，站在戚景臣的身边，倒是刚好，一转头说话，暖暖的气就在他的耳边。 “我真的是好心。”钱蕙灵还故意微微凑近一些，让自己的气朝他呵过去。 戚景臣原本想着柏小玖心情正好，又被柏小玖提醒过，要离这个钱蕙灵远一点。 不过这个钱蕙灵，算是刷新了他对于女人黏人程度的认知，以前觉得贾嘉够烦了，但她好歹还是要面子。 钱蕙灵一日三餐都要来询问一遍，有事没事，不管公事私事都要来找他。 戚景臣跟秦寒雪反应过，希望美术部那边换个人来配合，哪知道工作进行到一半，实在是没办法。 只能忍受，希望尽快把这个活动给搞完，以后理都懒得理钱蕙灵。 “我说没说过，离我远点？”戚景臣烦躁的一甩头，朝后退了好几步，看了几眼柏小玖的背影，仿佛她的笑脸就在眼前，算是被治愈了升腾起来的烦躁。 “我是怕你被人骗。小九长得甜美可爱，声音又好听，多招人喜欢。这个男的，看着很帅啊。看小九的眼里全是光。”钱蕙灵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手在窗沿来回划拉着，微微嘟嘴。 戚景臣觉得自己中午都不需要吃饭了，烦躁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直接将她刚放在桌面的面包扫到地上，继续工作。 钱蕙灵咬了咬牙，很快又露出不甘的表情，转成委屈的模样走到他身边蹲下，拿起面包，轻声说：“是我不好，不该这么说。小九这个人看着就很老实，不会乱来。我也是关心则乱。” “不劳你操心。还是那句话！”戚景臣看都不看她，继续对着电脑，用几乎很厌恶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离我远点！” ------------ 第264章 生病 “我还记得那次你犯错。我有点急，说了你几句，话有些重。你居然还笑着认错。”李哲说到这里，笑的特别开怀，将菜放在嘴边，“我那时候就觉得，这新人还不错。骂不哭。” 柏小玖斜睨他一眼，抬手舀了一碗汤放在他手边，嘴里还在说，“我脸上在笑，心里也在骂你。第一次看见你，还觉得你看着特斯文，一定好说话。哪知道呢？” “你自己多喝点汤。空调吹的人难受，喝点汤暖暖。”李哲将汤往她的方向推了推，等她推回来，无奈一笑，“我对事不对人，一直都这么严肃。” “我差不多吃饱了，你别给我舀汤了。”柏小玖正要接话茬，一看他拿起汤勺，连忙伸手阻止他，“真的吃饱了。” 李哲停住手，端起汤喝了起来，“以后会议的时候，该严肃还是严肃，你本来看着就不太靠谱。” 这话让柏小玖拍桌大笑起来，“是是，我这脸看着是不太靠谱。” 两个人聊起当初，聊起工作上的事，最后一顿饭倒是吃的愉快，仿佛从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令人尴尬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顿饭里消弭，反正李哲的离去，就意味着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两个人并排往公司走的时候，都有一些恍然，想起了过去一起工作的场景。 “我还记得有次下雨，我没带伞，你把伞给了我，说你是组长，照顾组员应该的。从那天起，我一直该有一句谢谢跟你说。” 柏小玖站在进入公司大楼的楼梯上，转头朝他一笑，说着话时，笑容里满是感慨。 李哲微微一怔，无奈一摇头，“不需要谢谢，我一直这么认为，无关喜欢，无关性别，一份责任吧。” “就是你的责任感，让我觉得你不会是这种人。”柏小玖遗憾的低头一笑，继续朝前走，走出几步，扭头朝李哲一笑，“再见。不送啦。” “好。”李哲停在原地，“上去吧。我一会儿去办理手续。” “嗯。找到一个你真正喜欢的。做感情和事业都有责任感的男人。”柏小玖走出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朝他说了这句话，说完摆摆手，转身朝电梯走去。 李哲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勾了勾唇角，视线环绕一周，笑的轻松，又狠狠的点个头，仿佛对她话语的回应。 原本中午吃了饭，喝了一碗热汤，整个人活了过来，还有些热，这会儿一进电梯，冷气扑来。 柏小玖忍不住摸了摸鸡皮疙瘩起来的手臂。 “柏经理你没事吧？” “你们两？第一批吃饭？”柏小玖原本缩了缩身子，不断搓着自己的手臂，听到这声音，扭头一看，李荔和张晓泉两个人手挽手站在电梯角落。 “组长说我们还没进组，第一批和第二批都可以，跟着白班时间也行。”李荔还没回答，张晓泉先笑着朝柏小玖回答。 “房子租到了吗？” “嗯。租到了。照您说的，找三组的祝主管问了问，果然在这里附近，租到了便宜又不错的房子。” “而且现在跟我住一起。”李荔晃了晃两个挽着手，笑的开心。 “有个室友也不错。以后我尽量把你们分在一个组。这样你们上下班也方便。但前提是，你们两个人培训成绩都过关，最好是不错！” 柏小玖的话让张晓泉和李荔对视一笑，齐齐转头，颇有默契一起点头，应声，“好！” 走出电梯，打开客服部大门，中央空调更冷的风一吹，柏小玖身体又是一抖，走在她身侧的李荔看见，关切的问了一句，“柏经理没事吧？” “空调太冷了。以后你们夜班带个毯子或者厚外套，不然坐不住。我没事。”柏小玖又搓了搓手臂，朝工位走去。 刚坐下，看了眼李哲角落的东西，弯腰帮他拿到走廊边，方便一会儿拿，趴下准备午睡一会儿。 趴下拿起手机，这才发觉戚景臣发了短信，她没听见，“我中午吃了泡面，不用担心。太忙了，所以不午睡。你中午记得睡一会儿。” 柏小玖给他回了信息，“我已经准备午睡啦。你要是太累了，记得休息一会儿。” 回了信息等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复，歪歪头，看了眼电脑上的公司联络工具，鼠标在上面点了点他的头像，很快又笑着放开鼠标。 看着他的头像和名字，慢慢趴下来，看了几眼电脑时间，闭上眼睛睡着。 组里的人都知道柏小玖彻底接手了，其实有经理专用休息室，但柏小玖还没彻底上任，也不好进入休息。 这会儿忙着吃饭来来往往的人，看见柏小玖趴在桌上睡着觉，全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一点不敢吵醒她。 倒不是觉得她高升了，而是柏小玖最近忙里忙外，交接的时候也没出现错误，大家都从羡慕变成了佩服。 柏小玖睡醒了的时候，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次的活动，要几天后才开始，不需要现在就开始培训。” “这次活动很大很多，当然是要尽快培训游戏内容。” 柏小玖隐约听到了郑青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总觉得脑袋有些沉，连视线都模糊了。 郑青正在跟一组组长说话，站在柏小玖不远处的落地窗边。 说话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两个人来来回回的在争执，总有嗡嗡嗡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柏小玖撑着额头起身，有些懵的看着郑青。 “今天下午组长开总结会啊。这你都能忘记？！”郑青一看柏小玖那副迷惘的模样，朝一组组长歉意一笑，几步走到柏小玖的面前，往她额头一戳，“你还真，你怎么这么烫？！” 柏小玖今天一直觉得脑袋有点沉，这会儿被她这么一说，自己也抬手摸了下，没摸出什么感觉，“烫吗？不觉得呢。今天下午有总结会的吗？” “你不会发烧了吧？”郑青压根顾不上其他，拍开她的手，将手背贴住她的额头，仔细感受了一会儿，“你真的发烧了。我去借个温度枪？” “行，你去吧。几点的会议啊？现在几点了？”柏小玖整个人都迷糊了，脑子仿佛被木棍搅过，什么都想不起来。 “三点啊。现在都两点半了，你真的，我给你找件外套？”郑青一看她这个状态，猜测她肯定是生病了，有些着急，“你这样，还能熬到下班吗？你家那位呢？我给他电话。” 提到戚景臣，柏小玖稍微精神了一点，脑子也清醒了一些，连忙摆手，“他最近特别忙，你别给他电话。我估计有点发烧，你先帮借个，那什么。” “行行，你别说话了。你趴着，我去借个温度枪。”郑青一看她说个话都要想半天，特别着急，摁住她的肩膀让她趴下。 也不跟人继续争辩，急匆匆的去人事部借东西。 景伞作为一个大公司，管理的特别好，虽说没有配备什么医疗室，但是医疗用品倒是齐全。 郑青借来了温度枪，顺便拿来了感冒药，但不敢给柏小玖胡乱吃，只拿了一袋板蓝根。 给柏小玖一测温度，这都四十度了，差点惊呼起来。 一组组长一直在柏小玖身边守着，一看温度枪的显示，连忙说：“柏姐你这发烧了啊。得回家休息。” “嗯。”柏小玖懒洋洋应了一声，但害怕下午还有工作，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撑着侧脸思考着下午还有什么。 郑青拿过她的保温杯，又替她打开电脑屏幕，“你不是工作安排都写好了。不用担心工作的事。我去给你泡杯板蓝根。” “别，我看看工作安排，如果没事，就请假回家了。你别泡了。”柏小玖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总觉得人很虚，还有些飘。 打开工作日志，大致看了看，下午只需要等待回复，上午她把能处理的问题都提交了，等个回复就行了。 其他事宜可以等她明天烧退了再来处理。 一想到郑青在，柏小玖心安了安，“你今晚什么班？” “正休，明天才白班。”郑青又拿温度枪测了下，一看四十一度，着急起来，“不行，你赶紧去休息。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行了。我跟他说一声。” “对对，赶紧叫他送你回家。你这样得好好休息。”郑青一听她这话，连忙伸手去帮她拿手机。 “我自己来吧。”柏小玖晃了晃头，用公司联络工具给戚景臣发了信息，“我发烧了，打算请假先回家，你帮我找研发测试部要一下问题处理结果，然后告诉郑青。” 秦寒雪站在戚景臣旁边，俯身在看他的电脑屏幕，嘴里还在说着，“这个文案还欠缺点东西，找美术和测试部那边再对一对，还有客服部那边也联系一下。我们再结合一下玩家的需求。” 戚景臣点着头，心里思考着东西，看见柏小玖的头像闪烁，点开一看，顿时着急起来。 秦寒雪站在他身边在，看个正着，一看他顿时挺直身体，连忙轻声说：“发烧了，你送她回家吧。工作是很重要，但总能抽出一点时间吧。去吧。” “可以吗？”戚景臣嘴里这么问着，已经起身拿手机收拾东西。 钱蕙灵跟宋志有说有笑的走过来，手上还抱着东西，一看戚景臣收拾东西，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小九发烧了，小臣过去送她回家。”秦寒雪说着话，朝宋志打了个招呼，“多谢你帮忙啊。测试部那边说全靠你，我们进度快多了。。” “没事，我们……” 宋志话还没说完，钱蕙灵朝戚景臣熟稔的说：“小九怎么发烧了？我正准备跟你对一下工作呢。这样吧，我陪你一起送她回家，路上正好说工作。” 这话让秦寒雪跟宋志一脸震惊的看向了钱蕙灵。 ------------ 第265章 有你真好 戚景臣听到钱蕙灵的话，有些懵了，甚至都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很快想到柏小玖在发烧，又着急什么，理都不理钱蕙灵，朝秦寒雪感激一笑，“秦姐，我回来补假条。我先送小九回家去。” “去吧。赶紧的。最近什么流感之类的也多，叫小九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可以暂时压一压。”秦寒雪体贴的回了一句，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去。 钱蕙灵还意图说什么，被身边的宋志拽了一下，“我记得你那边还有个什么图要给副总监过目？” 乘着她跟宋志两个人掰扯，戚景臣抓起东西朝客服部跑去。 柏小玖给戚景臣发了信息，等了一分钟没等到回复，人又晕，脑袋又沉，郑青还在耳边关切的叫她赶紧回家。 “好啦。我回家。我跟温总监说一声，顺便填个请假单。”柏小玖撑起来，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软劲儿。 郑青着急死了，连忙去抢她鼠标，“这些事我来吧。你在发烧啊。赶紧的，我陪你下楼。你家那位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他太忙了。估计没看见信息。”柏小玖倒没埋怨戚景臣，也没打算麻烦他，这会儿还在替他说话。 到底是她的男朋友，郑青也不好说什么，哪怕心里有点气。 郑青推开她的手，帮她给温域留了言，说明了情况，又帮她在内部网填写了几小时的请假条，连忙帮她把东西收拾收拾。 把一切收拾好，看柏小玖软绵绵的趴在桌面，心里更担心了，伸手摸了摸额头，依然滚烫，连忙去搀扶她。 戚景臣走过来的时候，郑青正准备把柏小玖搀扶起来，余光瞅见他，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带着点怨气，“你跑哪里去了？小九给你发信息也不回。” “唉，我太着急，给忘了。”戚景臣一愣，拍了拍额头，说着话上来扶住柏小玖。 这一次，他一点没在乎郑青那语气，知道她也是担心在乎柏小玖，还在耐心解释，“秦姐叫我赶紧过来送她回家。我都没时间回她消息。这是晕了？” 柏小玖迷迷糊糊的听到戚景臣的声音，迷瞪着眼睛，“你怎么来了？” “你都这样了？我还不来？”戚景臣扶着她打算起来，却感觉她浑身无力，担心急了，“你帮她请下假。我送她回家。” 话音刚落，戚景臣把柏小玖的椅子往后一拉，俯身把她打横抱起。 郑青嘴一张，还没开口，看见这一幕，目瞪口呆，莫名觉得戚景臣这一刻是真的帅炸了。 旁边的一组组长也看直了眼，其他听见动静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戚景臣将柏小玖这么抱起来，到让客服部一时之间突然安静了一下。 “我已经帮她请好假了。你赶紧送她回家吧。”郑青最先回过神来，把柏小玖的包往他脖子上一挂，嘴里着急吩咐着，“东西都给她收拾好了。快回去吧。其他事情不用担心。” “行。多谢了。”戚景臣朝她感激的一笑，目不斜视，就这么抱着柏小玖朝外走。 柏小玖被他抱起来的那一刻，想挣扎着下来，可人都烧迷糊了，被这么抱着，心里有一种幸福感，又有人可以依靠的满足感。 原本想挣扎下来，可转念一想，反正都被人看见了，干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靠了靠。 “很晕吗？没事，我送你回家，哪儿不舒服跟我说。嗯？”戚景臣察觉到她伸手，但怕摔着她，直视着前方，嘴里关切的询问。 “还好，就是难受。”有人依靠的时候，人总是弱小又爱撒娇的，柏小玖往他怀里靠着，嘴里说话声音也微弱。 这样的她更让戚景臣心疼，紧了紧抱住她的手，“我快点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抱住她迎着客服部一路震惊的目光，甩开后面的询问，进入电梯，柏小玖松开手，挣扎着下来，身体靠着他，撑着“我还好，就是没劲。” 戚景臣拦腰紧紧抱着她，用下巴蹭着她的滚烫的额头，“没事，我在呢，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们打车回家，很快就到家。” 电梯有些冰凉，柏小玖的手臂贴着电梯，隐隐有些清醒似的，这才想起来，“你不是还要加班吗？我记得你说，很忙。” “什么都没你重要。工作有你重要吗？”戚景臣用身体支撑着她，透着心疼说话轻柔，“你都这样了，我还管什么加班，工作？” 柏小玖觉得这话像是加双倍奶油的冰淇淋，一口下去，清凉爽口还透着甜，甜的叫人想跳脚。 一种幸福到无法言语，只能跳着脚表达开心的情绪。 柏小玖心里一舒服，忽略了身体的不适，回应着戚景臣的下巴，用额头蹭着他，嘴里还在嘟囔，“只是发烧，没事的。你忙嘛。” “再忙也没你重要。你怎么就这么乖？”戚景臣心里的担忧被她这奶声奶气，又特别虚弱的声音给驱的剩下心悸。 那种既心疼又特别喜欢她这个娇弱的小模样的心颤，一阵阵的叫他想紧紧抱着她。 电梯门一打开，戚景臣又打算打横抱起柏小玖，被推了推，“怎么了？你有力气自己走？” “我拍你累，园区门口远。我能走。”柏小玖刚发烧不久，还算是能有点力气，至少走出去没问题，只是人特别迷糊。 戚景臣觉得柏小玖此刻就是一只小猫咪，还是生着病虚弱叫的小猫咪，又叫人心疼，又叫人爱不释手，心里直发痒。 紧紧懒腰抱着她，语气无比柔和，嘴里哄着，“好好好，你说能走，那就走。不能走，也有我撑着！” 这话霸气无比，让柏小玖忍不住在他怀里蹭了蹭脸，“嗯，我能走。” 戚景臣顺着她的步伐，特别有耐心陪她走到园区门口，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显，招了几次手总算打到车，嘴里还在轻柔的哄着，“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你不舒服跟我说，别自己忍着。要是晕我就背着你。” 柏小玖被戚景臣搂在怀里，背对着所有人，只面对着戚景臣，脸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听到这话，撒娇的一直嗯嗯。 园区这边出租车多，只是这个时间段少，这么大热的天，戚景臣紧紧抱着柏小玖不断招手打车，引起来回人群的注目，却毫不在乎。 总算打到车，等车一停，戚景臣嘴里还在不停哄着，“晕不晕？能走吗？来，走几步，上车，睡一觉就到家了。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我给你买回家？一会儿你一觉睡醒就可以吃好吃的，要是难受就跟我说。不然再给你买点冰棍？” 絮絮叨叨的不停说着，先把柏小玖抱上了车，等她做安稳，这才钻进去，“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到家了，嗯？” “这孩子没事吧？去哪儿啊？”司机瞅了眼柏小玖有些泛红的脸颊。 戚景臣报了地址朝司机一笑，“发烧了，师傅把车开稳一点。多谢。” “好的。放心，一定四平八稳。发烧没事，回去啊，多盖几床被子，给她发发汗。别吃什么冰的冷的。多喝热水，准没错。”司机开着车热情的说了几句，看戚景臣一直盯着柏小玖，只是随意嗯着，了然的一笑，专心开车。 车开的很平稳，这个时间段也不堵车，到的还算快，戚景臣给了车钱，看柏小玖还有些迷糊的想睡，不忍心叫醒她。 司机看他犹豫不决，提醒了一声，“赶紧抱回家好好休息，这孩子看着烧得厉害。” “知道了，谢谢。”戚景臣应了一声，轻轻搂住柏小玖晃了晃，“小九，到家了，下车吧。” 柏小玖又困又迷糊，睁开眼应了一声，迷迷瞪瞪的随着他的力气下了车，腿有些软的颤了颤，差点没站稳。 察觉到戚景臣又要俯身打横抱起她，哼哼唧唧的反抗，“我不想你累。” “好好好。那我蹲下，背你上楼？”戚景臣抱住她，像是抱着个易碎的娃娃。 “不，我能走，走。不想被背着，怕被你摔。”柏小玖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带着嗯嗯啊啊的音，听着这鼻音可怜极了。 戚景臣十分顺从的搂着她朝门栋走，“好好，不背，我带着你上楼，来，迈脚。” 柏小玖发烧身体没力气，被戚景臣这么半哄半抱的费劲上了楼，微微喘着气靠在他身上，等他开了门，把她抱进房，往床一丢，裹进了毯子里蹭了蹭，“难受。” “哪里难受？头晕？还想睡？”戚景臣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就是看她这副样子特别心疼，又无处下手。 蹲在她的身边，手指在她发烫的脸颊上来回摩挲，说话无比温柔，“我给你多盖几床被子，发发汗？哪里难受？还困吗？” “热。又冷。”柏小玖一阵冷一阵热，又迷糊，心里又烦躁，这会儿被他询问，将毯子往脑袋上一裹，“不嘛。” 戚景臣知道她生病不舒服，都懒得表达，更有耐心的询问，“那你现在想做什么？睡一觉？你睡吧，我守着你，安心睡。我一直在呢。” 这话让柏小玖从毯子里探出头来，看着他嘟嘴，笑的眼睛眯起来，“有你真好。抱抱。” 看着伸出手求抱的柏小玖，戚景臣笑起来，俯身抱住她，轻轻拍了拍背，像是哄孩子，“嗯嗯，我一直在呢，对你一直好。快睡吧，好好睡，我守着。” ------------ 第266章 身体和工作 “我就是难受，迷糊。现在不困了。”柏小玖觉得身体一阵阵发虚，恨不得戚景臣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生怕一睁眼他走了。 如今柏君国和邱竹萍在外面旅游，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旦生病就会特别依赖，希望被人照顾着，呵护着。 柏小玖也希望戚景臣能一直陪在身边，可知道他最近工作忙。 内心的纠结全都写在脸上，既希望戚景臣能陪她，但又理解他的忙碌，只能自己撑着多看他几眼。 戚景臣看她眼皮都在打架了，可见是真的困了，也知道发烧人会迷糊，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硬撑着，但还是耐心劝，“睡一会儿吧。我给你熬点粥，一会儿睡醒了喝。” “不想睡……”柏小玖撅起嘴朝他撒娇，“我想看着你。” 这意思太明显了，戚景臣顿时笑了，伸手摩挲着她有些发烫的脸颊，侧着脸靠在自己手臂上，跟她脸对脸，声音温柔，“我不走。保证你醒来还能看见我，好不好？” 柏小玖满足了，朝他笑，笑着笑着眼皮又打架，还有些迷糊的喊着，“难受。” “发烧肯定难受。你平躺着，我给你弄一条凉毛巾。乖，听话。”戚景臣起身把柏小玖身体轻轻一翻，“乖一点，平躺，闭眼。” “我哪里不乖啦。”柏小玖嘴里嘟囔着，但还是顺着他的力量翻过身来，平躺看着天花板，“我觉得有点冷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不舒服。” “嗯，没事。我一会儿给你拿床被子好好盖着。你乖乖，闭上眼睛。别说话了。”戚景臣哄了几句，起身去洗手间将毛巾弄凉，拧干又稍微浇上一点冷水。 将毛巾轻手轻脚搭在她的额头，摸了摸她的脸颊，轻笑着俯身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刚抬起身体，柏小玖睁开眼朝他笑，有些嗲的轻声说：“你干嘛。” “不干什么，你生病，我还能干什么？”戚景臣笑着瞪了她一眼，轻声回答，还故意擦了擦嘴。 柏小玖装作不开心的要哭，“你嫌弃我，你还凶我。” 这模样让戚景臣大笑起来，看她意图扭身起来，连忙上前替她铺好毛巾，坐在身边，轻拍着她，“好了，我错了，不惹你，你好好休息。” 看着柏小玖老实闭上眼，戚景臣这才起身，打开柜门把厚被子找出来，轻轻替柏小玖盖上。 刚盖上一床被子，戚景臣俯身给她掖好被角，柏小玖又睁开眼，透着些迷糊，“湿乎乎的难受。” 戚景臣上前一摸，留在毛巾上的水有些多，流了几滴下来，连忙拿起毛巾，用手背擦拭她的额头，“没事，没事，我重新给你弄湿毛巾，你闭眼休息，别闹腾了，乖。” “你嫌我闹腾。”柏小玖故作不满的朝他嘟嘴。 戚景臣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以上，俯身抱住她，对着她的脸颊一阵蹭，“谁嫌弃你？谁嫌弃你？” “别，一会儿传染你了。”柏小玖虚弱的去推他，脸不断来回躲避他。 戚景臣倒不怕她传染自己，就喜欢跟这么娇弱的她闹，但怕她用力让自己更不舒服，连忙松开手，“我不怕传染。但你必须老实。” 说着话将手摁住她的额头，让她平躺下来，“我去给你弄毛巾，你乖一点，好不好？” “乖乖乖。”柏小玖越说声音越微弱，渐渐闭上眼，传出沉沉的呼吸声，可见是真的难受的睡着了。 戚景臣还打算给她找退烧药，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药物，一看她终于睡了，无奈的摇头一笑。 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口，察觉到她的闪躲，知道是自己的呼吸让她不舒服，连忙撤开。 重新将毛巾拧干，给她轻轻搭上，走到厨房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菜。 现在两个人都开始上白班，都是朝九晚五，基本上平时都在外面随便吃点，反正两个人对吃的都不讲究。 只有周末的时候，两个人睡个懒觉起床，会去菜市场走一圈，买些菜回来。 还好上周末两个人心血来潮多买了些素菜，戚景臣将青笋叶子掐下来几片，仔细的清洗着。 戚景臣在厨房忙碌着，准备给柏小玖熬青菜粥，柏小玖只是眯瞪了一会儿，身体打了个寒颤，又醒来了。 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这回脑袋不是有点沉，而是沉甸甸的，还有些发热。 抬手一推，将毛巾推开，烦躁的翻过身，没什么力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让她心里有些烦躁。 之前在公司还觉得特别困，这会儿被送回家了，就只是睡了几分钟就觉得自己睡够了。 戚景臣在厨房淘好米搞好一切，洗完手，拿纸巾擦拭着手回到房间，一看柏小玖睁着眼，上前关切的问：“怎么了？睡够了？” “不舒服，不想睡了。”柏小玖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一个劲朝他够。 戚景臣连忙坐下来，将她的手又塞回被子里，轻声劝着，“乖一点，好好睡。我给你熬了你最喜欢喝的菜粥。睡醒就可以喝了，一会儿我出门给你买点凉拌菜，你晚上吃这些，好不好？” “辣。”柏小玖嘟嘴，老实把手缩回被子里。 “好，那我买卤菜？不辣的那种，好吗？”戚景臣见她把手缩回去，替她掖好被角，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还想要吃什么？” “不想吃。”柏小玖闭上眼，做出一副我要乖乖睡觉的模样。 戚景臣特别喜欢看她这个乖巧的模样，笑着用唇擦过她的额头，发觉被她扯下的毛巾，拿起来，无奈叹息，“你还有些发热，我再给你拧干一条毛巾，不准弄下来。” “知道了。”柏小玖闭眼嘟嘴，又抿嘴笑着。 “你啊。生个病跟孩子一样。”戚景臣嘟囔一句，起身又将毛巾重新弄凉拧干，给她搭上。 把毛巾搭上，戚景臣的手机响了起来。 柏小玖瞬间睁开眼，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戚景臣接起手机，瞅了眼柏小玖，发觉她睁开眼，伸手盖住她的眼睛，“秦姐有事吗？” “小九的身体如何？发烧厉害吗？吃药了吗？哦，对，这会儿到家了吗？我听说你们住的挺远。” 秦寒雪一连串的问话让戚景臣笑着一一回答，“我们是住的挺远，到家了。都休息一会儿了。没刚才那么烫了，但还在发烧。没给她吃药，没找到退烧药。找我有事吗？” “唉，你这不问，我差点忘了。光顾着问小九身体去了。”秦寒雪笑着回答，才压低声音，“要开会了。唐副总说咱们策划部就这个活动开个会议，碰一碰，叫了其他工作相关的同事。” 这话让戚景臣皱起眉来，为难的轻声说：“她还在发烧，爸妈也不在，家里就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知道。小九现在身体虚弱，需要人照顾。这个情况我也给副总说了，他说这个会议事关活动，都必须出席。家里有事可以理解，但必须把工作做完做好再说其他。” 戚景臣明白，柏小玖是他女朋友，不是老婆，而且只是发烧感冒，也不是更严重的病或者生孩子这种紧急的事。 不是当事人，是不能明白生病需要人照顾那种心情。 更何况，这是他的女朋友，也只有他会心疼，其他人心里都是工作这件事。 戚景臣长叹一声，有些犹豫，第一次生出想辞职，留下照顾自家女朋友的想法。 秦寒雪听到他的叹息，也跟着叹息一声，轻声劝着，“小九也不是什么大病，发烧啊，睡一觉就好了。你最近原本工作就忙，我是理解你的心情，才放你去休息。你之前也说，把人送到家就回来。现在人都在休息了，你还不回来工作？” “我是打算就送她回家，继续回去工作。”戚景臣原本是想着先把她送回来，可她撒着娇看着他的模样，让他根本没办法去想其他，只想陪着她。 这些话他没办法对自己的上司说，只能再一次沉沉叹息，“我想留下来照顾她。她现在还在发烧。” 秦寒雪还没说话，柏小玖听到戚景臣的话，抬手摸了摸他的手臂，轻声说：“去吧。” “一小时之后开会。你还有时间陪她。打个车过来大概二十多分钟，你再陪一会儿，赶紧给我回来！当我脾气好是吧？你这工作刚有起色，让大家都满意。” 戚景臣听到柏小玖的话，低头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耳边是秦寒雪的话。 既然还有些时间可以陪她，“那我一会儿给你电话吧？” 戚景臣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蹲下来直视着柏小玖，“你不是想要我陪着你吗？我不去了，陪着你吧？” “工作去吧。我自己在家睡觉，你晚上回来好不好？” 让戚景臣看着她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尖，“我家的宝贝怎么这么乖？这么体贴？” “因为我是你的宝贝啊。”柏小玖用脸在他手心蹭了蹭，挤出笑脸，迷瞪着眼，“我困了。” “好好，那你好好睡。我去开个会，开完会我就回来。你睡醒了给我电话，我也尽快赶回来。”戚景臣说着话，发觉柏小玖眼睛又闭上，知道这回是真的困了。 用指尖摩挲着她的额角，扬起嘴角，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我开完会很快回来。乖乖睡吧。” ------------ 第267章 打人 柏小玖睡醒的时候，天有些擦黑，隐隐还有一股香味。 那种透着肉香和卤料的香气，在鼻尖萦绕，让她睁开眼。 睡了一个下午，又有一床被子在大热天捂着，柏小玖醒来的时候，身体不再虚弱，但嗓子有些疼，而且浑身是汗。 转过头，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杯，保温杯下压着一张纸。 举起来仔细一看，“杯子里是一杯板蓝根，等你睡醒差不多可以入口。给你熬了粥，买了卤菜，没拿辣椒包。你乖一点，别吃辣！吃完要是难受继续睡，如果想我，给我电话。爱你，乖。” 柏小玖看着纸条笑起来，心情很好的看了几遍，浑身越来越粘腻的感觉。 可发烧刚好，能不能洗澡？ 坐在床沿喝了半杯板蓝根，身上的汗蒸发，反而更不舒服。 起身拿起纸条又看了一遍，心情的愉悦带走了生病造成的所有不舒服，伸了个懒腰，决定先去洗个澡，再出来吃饭。 柏小玖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出来，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过，这会儿天已经彻底黑了。 蓉川市的夏天，天黑的特别晚，有时候六点过还有大太阳，直到八、九点才会没了太阳，但也不会太黑。 这种气候和天气让凉爽下来的夏季晚上特别舒服。 柏小玖侧头擦着头发，走到餐桌上一看，两荤两素的卤菜，整整齐齐放在素花纹的瓷盘里，摆放的也规整。 电饭煲一打开，里面是被闷的微微有些泛黄的蔬菜粥。 看见这么贴心的这一切，柏小玖忍不住一直笑着，轻轻嗅了嗅，蔬菜粥的香气让她笑的微眯眼，忍不住笑了说了一句，“讨厌。” 讨厌是一种娇嗔，两个字里包含了所有的感动和满足，一种对于男朋友对她体贴的幸福感。 柏小玖将电饭煲盖上，继续擦着头发，想着要不要给戚景臣打个电话。 下午迷迷糊糊之间，还记得有谁给他打了电话，估计是要紧事，他才不得已离开。 柏小玖还在思考要不要给戚景臣打电话，戚景臣还在天黑的办公桌上吃着泡面。 旁边站着秦寒雪和其他两名同事，就活动策划正在激烈的争执。 戚景臣脑子还有些乱，看着电脑屏幕，努力让自己可以集中注意力。 柏小玖这会儿是否睡醒？她发烧好些了吗？叫她睡醒了给他电话，是没看见纸条？ “我说过这次是很重要的一个活动。最近是暑假，是玩家回流的好时候，但几个活动都被否了，为什么？思考过吗？”秦寒雪手里拿着烟盒，说话时候，手舞足蹈，看着情绪有些激动。 “副总说太过专一单挑，雷同。” “这是客服部那边反应过来的，说玩家想要更有意思的活动。” “你们这几个案子肯定要从头来过。小臣，你的案子你再琢磨琢磨，好好打磨出来。”秦寒雪无奈的一摆手，举起烟盒，示意自己去抽烟，走之前，拍了拍戚景臣的肩膀。 戚景臣回过神来，嘴里是泡面，只是低头嗯了一声。 会议开了两小时，基本就是副总发表意见，剩下就是各种争论。 每次会议都是大家争论，到了最后也没争论出一个结果来。 戚景臣其实心里早就觉得不耐烦，这会儿看着电脑根本静不下心，一是这个活动修改了好几次，还不能让人满意，二是柏小玖的身体，让他没办法专心。 “这泡面越闻越香，不行，我刚就吃了一包饼干，我再去泡碗面。” “我也去，我也去。一起。” 两个同事说着话越走越远，戚景臣觉得耳边清净了，轻轻长吁一口气。 将泡面吃的差不多，捧起纸碗喝着汤时，耳边是钱蕙灵的声音，“又在吃泡面？我刚出去买的饭菜，要不要一起吃点？我买挺多的。” 戚景臣将纸碗放在桌上，慢条斯理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专注的盯着电脑，横当身边没人。 之前忙着赶去客服部送柏小玖回家，他没计较钱蕙灵的话，但现在看见她就厌烦，干脆把她当做透明的。 钱蕙灵看着像是个云淡风轻，气质好，可骨子里特别执拗，想得到的，不管是物还是人，都必须得到。 戚景臣或者不比她之前见过的一些男人，但外貌条件很好，而且对她爱答不理，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一碗泡面就吃饱了？我选择的这家中餐菜味道不错哟。你尝尝嘛。”钱蕙灵表现的特别自来熟，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打开，将饭菜盒一一摆出来。 办公桌上被摆满了东西，让戚景臣不得不转过头看向钱蕙灵，“麻烦把这些东西放回你的桌上，我要工作。” “一碗泡面怎么管饱？我买了两盒饭，一起吃点吧。晚上没准要通宵，泡面饼干都没营养，也不管饱，吃吧。你看看这些菜，我还点了麻辣小龙虾！” 钱蕙灵说着话，特别积极的打开菜的盖子，麻辣小龙虾一大盒，她把盖子一扯开，油直接往戚景臣那边一甩，弄的脸上和身上都是。 戚景臣瞬间站起来，低头看了眼，倒是不在乎这些东西，只是一抹脸上的油渍，让他烦躁的瞪了钱蕙灵一眼。 本来想提高声音骂人，耳边听到了刚才去泡泡面两个同事的声音，只能压低声音，气愤的说，“你能不能别总缠着我？我有女朋友，我很爱她。之前考虑你是女孩子，我懒得说太直白。现在看来，你脸皮够厚的。” “我只是把你当伙伴，同事，好心而已啊。你在说什么啊。”钱蕙灵流露出特别可怜的表情看着他，又赶紧抽出纸巾，要帮他擦。 戚景臣朝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烦躁的皱皱眉，发觉不远处吃泡面，跟着一起加班的两个同事看过来。 “麻烦你，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伙伴和关心。更不用你好心，谢谢了！”戚景臣加重了语气，提高了音量说完，指了指桌上的饭菜，“拿走！我回来不想看见这些东西。” “小臣，我不是故意的……”钱蕙灵眼巴巴跟着走了几步，等他离开，看着桌上的饭菜，视线扫向了戚景臣放在桌上的手机。 柏小玖擦干头发，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舀了一碗粥，感觉到有些烫，摆在餐桌上，走回房间拿起了手机。 钱蕙灵左右看了看，不远处吃面的同事显然听到了戚景臣刚才的话，怕他们尴尬，坐的更远了一些，在角落，只能隐隐看见头在动。 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钱蕙灵慢慢把手伸向了戚景臣的手机，寻思着如何让柏小玖对他生出猜忌来。 让两个人分开，最需要的就是彼此不再信任，互相猜忌，直到需要安慰，钱蕙灵这方面特别有经验。 钱蕙灵刚把手伸过来，戚景臣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柏小玖拿着手机坐在餐桌边，嘴角还上扬着笑意，摸了摸碗，粥还有些烫，给戚景臣拨打了电话。 没等多久，电话接通，却没有任何声音。 柏小玖有些疑惑，还没开口说话，那边又远远传来一道声音，“给你们二位开506号双人房，对吗？” 钱蕙灵将手机拿的远了一些，压低声音说完之后，又把手机拿近了一些，轻声娇嗲的说话，“小臣，你按到手机了吧？快挂掉嘛。” 柏小玖发烧好了，但感冒没好，脑袋还有些懵，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没反应过来，打错电话了？ 那边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让柏小玖回过神来，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房间？有女人？ 柏小玖总觉得不可能，戚景臣的体贴还历历在目，绝对不会，怎么可能，再次拨通了电话。 钱蕙灵一脸得意的挂断电话，等待着柏小玖气急败坏的再次拨打电话过来。 戚景臣只是去厕所洗掉脸上的油渍，顺便将衣服上的油渍用水揉一揉，回来的时候，发觉钱蕙灵拿着自己的手机，低头看着。 一想到柏小玖很有可能打电话给他，几步上前，一把抢回来，“你干什么？” 刚要翻开手机记录，手机振动起来，是柏小玖。 戚景臣赶紧接起电话，声音特别温柔，“睡醒了？发烧好了吗？粥喝了吗？卤菜这些东西还喜欢吗？我怕你胃口不好，给你荤素都买了。” “什么506号双人房？刚才那个女的是谁？”柏小玖还有些懵，主要是为了问这个，问完又笑着回答，“粥一直保温，很烫，我在等粥凉，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说到这里，又隐下笑意，略带委屈的询问，“你还是先回答我，什么506号房吧。” “什么双人房？什么女的？”戚景臣一脸懵，余光瞅见了身边收拾着菜，准备撤离的钱蕙灵，顿时反应过来，“你碰我手机了？你跟我女朋友胡乱说了什么？” “我知道我不该碰，可我们之间的事，她迟早会知道啊。”钱蕙灵特别娇嗲又委屈的朝他嘟嘴说话。 这声音不小，那边柏小玖还没说什么，戚景臣有些怒了，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还没想清楚，已经气得一巴掌过去，直接扇懵了钱蕙灵。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柏小玖还震惊在钱蕙灵说的话，心里微微有一丝丝的动摇，突然听到了清脆的耳光声。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种人太恶心，给了她一巴掌。”戚景臣一巴掌把钱蕙灵打蒙了，自己也冷静下来了。 ------------ 第268章 劝 “你给了谁一巴掌？”柏小玖在手机这头有些懵，刚才好像是钱蕙灵的声音。 柏小玖跟钱蕙灵也不算熟悉，她的音质又很普通，只能猜测说出这种话的多半是她。 又是生病，又遇见这种事，柏小玖整个人都觉得脑子转不过弯来。 现在又听到戚景臣说到打人，顿时觉得脑子更乱了。 “一个讨厌的人。”戚景臣皱着眉头看钱蕙灵眼眶红了，害怕她闹事，也不知道如何威胁人，又举起了手。 秦寒雪抽完烟，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这才慢悠悠进了工作区，一来就看见钱蕙灵侧对着她，捂着脸，戚景臣抬着手。 吓得几步上前，一把拽住戚景臣的手腕，一脸茫然的来回问，“这是怎么了？” “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戚景臣被秦寒雪拽住，轻声给柏小玖说完，先挂了电话，用厌恶的表情瞪了一眼，红了眼眶，快要哭出来的钱蕙灵，“她乱说话。” 秦寒雪听到这话，哪里能明白前面具体发生什么，只以为钱蕙灵是不是又大胆表白了？ 心里有些对于这个女孩不自重的一丝讨厌，但还有些同情，不管说了什么，戚景臣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该动手。 “乱说话也不是你动手的理由啊。你一个男的，怎么可以……”秦寒雪话说到这里，一看钱蕙灵把手放下来，那半张脸上红肿了起来，吓得上前仔细看，压低了声音，“怎么肿了。” “我要报警！”钱蕙灵抬起手想揉脸，刚碰到，倒吸一口冷气，又很快放下手，红着眼睛，梗着脖子大声说。 “等等，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加班呢，你们闹成这样？！” 柏小玖坐在桌边，手里捏着手机，整个人有些乱，不知道该想什么。 本来就发烧刚好，洗个澡出来，肚子又饿，这会儿觉得头晕眼花。 甩开脑子里的纷乱的想法，摸了摸粥，温度稍微好些了，低头抿了一口。 心里还是在担忧戚景臣那里到底怎么了，可一想到自己生病，必须吃饱了吃药，不该给他添乱。 低头看了看桌上卤菜，哪怕没什么胃口，依然觉得该吃点东西，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你也太野蛮了吧。就算是她乱说话，也不能这么打人啊。”秦寒雪听戚景臣说了个大概，其实也不是全部。 之前他在厕所没看见更没听见钱蕙灵做的事儿，就是之后她说的话让他很生气，情急之下，脑子一热，这才动手打了钱蕙灵。 要让他把事情说清楚，说起来太过复杂，也没办法彻底说好。 对着秦寒雪也只能说明是他跟柏小玖在通话，钱蕙灵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 如果不是从头到尾的说清楚，说实话钱蕙灵这些话算不上太过分，至少达不成让人动手的理由。 秦寒雪很为难，心里是不屑于钱蕙灵这副表现的，但又气戚景臣在公司动手。 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好歹这是在公司加班，没有其他人看见。 刚躲在墙角吃泡面的两个同事，早在看见钱蕙灵跟戚景臣之间有些问题，端着泡面就跑了。 这会儿策划部这边的工作区域只有他们三个人，秦寒雪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调节他们之间的矛盾。 柏小玖开始没什么胃口，但卤肚丝和海白菜都是她最爱吃的，几口下去，胃口来了，暂时忘记其他事情，先喂饱自己，再思考其他。 刚吃了半碗粥，放在手边的手机响起来，柏小玖看都没看接起电话，“你那边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打人了？” 秦寒雪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小九，你身体好点了吗？烧退了吗？” “秦姐？”柏小玖诧异的应了一声，连忙乖巧回答，“好多了，就是嗓子不舒服，烧是退了。” “吃东西了吗？现在有力气吗？” 柏小玖心里咯噔一下，轻轻应了一声，“怎么了？” “小臣，动手打人那事儿。你知道了吧？”秦寒雪说到这里沉沉叹息一声，“钱蕙灵被他打的半张脸都肿了，这会儿闹着要报警。” “脸肿了？她要报警？！”柏小玖瞬间心一紧，脑子乱了，“所以现在？” “她的意思是，要戚景臣当着你的面给她道歉。这件事就算了，不然……” 秦寒雪知道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说不止钱蕙灵还要出什么幺蛾子，但公司里闹出这种事，大半夜的报警，那就牵扯太多了。 柏小玖拿着手机，心乱脑子也乱，原本就感冒，嗓子隐隐发痛，哑的说不出话来。 “小九。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奇怪，总觉得她打着什么主意。但你为我想想，今晚我们策划部加班，闹出这样的事来。咱们公司在蓉川市也是挂的上号的大公司。如果大半夜报警，闹出事情来，到时候麻烦事太多了。” “我来。我马上赶过来，来得及吗？”柏小玖耐心等她说完，温柔的回答，“他能进研发部，你帮了大忙，我肯定不能让你为难。我现在就过来。等我来了再说，好吗？” “好。谢谢你，小九。”秦寒雪挂了电话，松口气，回头看向昂着头，隐隐带着得意，脸上挂着委屈神色的钱蕙灵，“小九说马上过来。” 一边肩膀被秦寒雪单手死死摁住的戚景臣，这会儿气鼓鼓的面对着电脑，听到这话，恨不得咋了键盘，嗓子都大了一些，“我说了，她生病了不舒服，别叫她来！” “你能不能老实点？”秦寒雪恨铁不成钢的按住他说了一句，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就算给我个面子，这事别闹大。” “灵灵啊。你看你的脸，肿成了这样，去冰敷一下吧。在储物室的冰柜里有冰块，我去给你拿张新毛巾。”秦寒雪拍了拍戚景臣的肩，转过头朝钱蕙灵友善一笑，一脸关切。 钱蕙灵却举着手虚虚护住自己的脸颊，连连摇头，倔强的昂起头，“这是证据，我不会动的。如果一会儿道歉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就报警。” “那我辞职好了！你想干嘛干嘛！我不会让秦姐为难！”戚景臣一拍桌子就想跳起来，又被秦寒雪按下去。 “怎么？都要用火气旺来彰显自己是年轻人了？我说几句话不管用？同事之间有误会非要闹到报警？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行吗？” 秦寒雪佯装生气的样子，让戚景臣低下头看着桌面不吭声，钱蕙灵一脸不满，但也没吭声，捂着脸看向另一边。 柏小玖赶到的时候，秦寒雪跟戚景臣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没有看见钱蕙灵。 “你终于来了。来得很快啊。身体如何了？”秦寒雪一看见柏小玖出现在研发部，连忙起身迎上去，先抬头摸向了她的额头。 柏小玖朝她感激一笑，“没事，真的烧退了。” “小臣闹别扭呢。闹着要辞职，你劝劝他。这次策划活动，他的创意一致好评，你说他何必呢？” “钱蕙灵呢？”柏小玖看戚景臣坐在原地，委屈又可怜的盯着她。 这模样让柏小玖忍不住想笑，又心疼他，但当务之急是把事情说清楚。 “在休息室呢。那脸肿的，都见不得人了。你来的这二十多分钟，那脸，手指印都可以看见了，太显眼。” “要我说，她活该。我晚上烧退了，刚好点，打电话给小臣。她接的电话，还说他们两在酒店开了房间！还说什么这些事迟早要让我知道。一个人饰演多个角色呢。我是从一线客服出来的，论起玩声音，我不比别人差，会听不出来？” 秦寒雪听得目瞪口呆，有些呆愣的回答，“还，还有这些事吗？” 柏小玖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也没添油加醋，就是着重了一下自己生着病，钱蕙灵这简直是乘人病要人命。 秦寒雪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听完了之后皱着眉头，“这巴掌她挨得真不亏。这姑娘怎么这么恶心人。” 说完又为难的看着柏小玖，“我明白这个道理。但你家小臣打人这件事，怎么说都不对。动手打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特别是那么严重。你说这怎么搞？” “钱蕙灵什么意思？必须道歉让她满意，才肯原谅不提这件事？” “是这么说的。”秦寒雪瞅了眼戚景臣，无奈的摇摇头，俯身在柏小玖耳边轻声说：“你劝劝他吧。闹别扭呢，气得要死。这工作也耽误了，我比他们都着急！” “我就怕她想出更恶心人的道歉方式。算了，我先劝劝他。尽快让你们工作不被耽误，好吗？” 柏小玖发烧过后，脸色有些苍白，这会儿嗓子又疼，说话的时候不敢大声，说的细声细气，显得特别柔弱，叫人看着就心疼。 戚景臣早就想过来关心她，可秦寒雪一直拿眼睛剐他，柏小玖也只是瞅了他一眼，跟秦寒雪专心说话。 这让他心里有些发虚，原本之前就答应柏小玖不在公司惹事，这次还打人，他自己也知道不对。 但那时候是真的忍不住，也脑子一热，想不到其他的解决方式。 “你去劝劝吧。这孩子有时候轴得很，我劝不动，你劝劝。别让这事拖太久，闹太大。”秦寒雪露出疲惫的表情来，朝柏小玖挤出微笑。 “你才多大，就大我们几岁，这个孩子，那个姑娘，你又不老。这件事是得好好解决，我身体也不舒服，解决完就得回去吃药休息。我去劝劝他。” 柏小玖这话让秦寒雪忍不住拥住她抱了抱，“你总是说话招人心疼。去吧，顾着点自己的身体。” ------------ 第269章 谁的错 柏小玖其实更感动于秦寒雪，发生了这种事，电话打来关心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直接说事，说明这是真把她当朋友，心里疼着。 说实话，戚景臣这一巴掌，扇的柏小玖都想叫好。 可心里是这么想，脸上不能这么表现，更不能让戚景臣知道。 不管怎么说，男人面对事情，用暴力解决不是个好习惯。 “你去劝劝钱蕙灵？”柏小玖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露出笑来，“女孩子，得顾着点自己的脸，该处理还是得处理。” 秦寒雪马上心领神会，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我尽量吧。” 柏小玖等她离开，从旁边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戚景臣对面，看他闪避着自己的眼神，抿嘴无声一笑。 她俯身拿起他的手，往她的额头上一声，声音有些娇嗲的问：“你看看，我是不是还有些烧啊？” 戚景臣心里带着愧疚，明明答应她不在公司里惹事，现在闹成这样不说，柏小玖还在生病，也被叫来。 原本心里是扭曲，更不敢去看柏小玖，听到她这么说，顿时紧张的转过头，仔细打量她的脸色，感受到手温度不变，认真回答，“你没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柏小玖将他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怎么回事？” “我不是故意的。”戚景臣没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头可怜巴巴的嘟囔了一句。 “那你还不如故意打死她呢。”柏小玖笑着说了一句，看他有些懵的抬头朝她眨眼，笑了起来，“我没怪你的意思。” 戚景臣的眼睛刚亮起来，柏小玖笑容一收，“可我也没说你做得好啊。她再讨打，你也不该打她啊。” “那我要怎么做？她就跟一只苍蝇似的，真的很烦。”戚景臣想到钱蕙灵就觉得拳头痒。 “那她就算像只苍蝇，也是个人啊。打人犯法的，你不知道？”柏小玖声音放柔了几分，摩挲着他的手，很有耐心，“我知道你嫌她烦，忍无可忍，找不到其他办法解决。可打人始终是不对的。” 戚景臣听她说到这里，流露出委屈的神色来。 这可怜的模样让柏小玖有些忍俊不禁，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其他人，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口，“这是打讨厌女人的报酬。” “你的意思是，她该打？”戚景臣顿时开心起来，脸一转，去寻找她的脸颊，被她躲开，又流露出委屈的神色来。 “她是该打，但你也不能打啊。现在怎么办？她怎么说？” “她说让我当着你的面道歉。不然就报警。”戚景臣皱着眉头说完，抬头看着柏小玖，“我知道这个工作得来不易，但我想辞职。我不想你为难。” “我不为难。她想为难的是你。”柏小玖第一时间就有点反应过来了，为什么一定要当着她的面道歉？ 还不是因为钱蕙灵喜欢戚景臣，想让戚景臣在柏小玖面前丢脸，让两个人之间有嫌隙。 如果换作是其他小两口，还没有彻底信任，彼此之间还残存着陌生感，也许可以奏效。 但柏小玖跟戚景臣两个人，虽说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但遇见过不少琐碎的事。 柏小玖父母双双入院，还是戚景臣尽心尽力的一起照顾，林林种种足够两个人之间建立足够的默契。 “她天天缠着我，就为了为难我？”戚景臣有些懵了，遇见柏小玖之前，他觉得女人是个麻烦。 但遇见柏小玖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也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想倾尽一切。 现在遇见了钱蕙灵，还真是应了他之前的想法，女人是个麻烦。 可他心里清楚，钱蕙灵缠着他就是喜欢他，一如他之前缠着柏小玖那样。 喜欢一个人还要为难一个人，戚景臣想不通，特别懵，全写在脸上。 柏小玖很喜欢看他这样，抬起手，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搓了搓，“太复杂了，我说了你也不明白。我问你，你干嘛去了？她为什么可以帮你接电话？” “她果然乱动我电话了？刚才她非要我吃她买的菜，我说不吃，结果把油弄到我的身上，我去厕所擦擦，回来就看她拿着我的手机。”戚景臣想到钱蕙灵的举动，烦躁的一直皱眉，“我正准备看看她有没有乱动，你打电话过来，她还要胡说八道，我就顺手给了她一巴掌。” “打得好。”柏小玖又凑到他唇上亲了一下，看他迎上来，往后仰了仰，瞪了他一眼，“但以后不准用打人解决问题。” “我知道了。”戚景臣老老实实点头，又朝她眨眨眼，“那我可以辞职了吗？” “为什么要辞职？她偷你手机，你应该报警啊。打小偷而已。”柏小玖抿嘴一笑，朝他俏皮的歪头。 “偷？偷手机？”戚景臣还没回过神来，眨眨眼，“谁？她？” 柏小玖刚接到秦寒雪电话时，脑子有些懵，但坐在车上，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足够她静下心来思考。 钱蕙灵为什么要这么做，做这些事的目的，甚至把她都牵扯进来为什么？ 想了许多，但女人最了解女人，也最容易打败女人。 柏小玖相信戚景臣不会主动把手机给钱蕙灵，那她一定是乘着戚景臣不在的时候，正好接了电话。 想了许多可能性，柏小玖只有一个目的，不让戚景臣去道歉，更不会让钱蕙灵报警。 柏小玖站起身，朝工作区域的几个角落看了看，这才坐下来，朝戚景臣一笑，“看来，你们研发部跟我们客服部一样，都装了摄像头。” 戚景臣有些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又看了看对着这一切的摄像头。 “你去厕所，手机忘在桌上。她准备偷你的手机，哪知道我刚好给你打电话，她挂断电话意图拿走手机，正好被你发觉，她就胡乱说话挑拨我们，让你给打了。” 柏小玖慢条斯理说完，戚景臣看着她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媳妇儿怎么这么聪明？” “这跟我聪明有什么关系？我在阐述事实。”柏小玖拍开他的手，捏住他的脸颊，露出威胁的嘴脸，“你刚才没胡乱说话吧？” “没，太生气了，秦姐说什么，我都没答应。也没理她们。脑子里都是辞职之后，怎么跟你交代。”戚景臣老实的摇头，伸手抓住她的手，一脸认真看着她。 “那一会儿就这么说。如果钱蕙灵执意要报警，那就是她要偷手机，你才打人的。明白吗？” “知道了。”戚景臣刚回答完，伸手一把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脸颊，“有你真好。我以为你会怀疑我，会骂我。” “你太过分了！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柏小玖推了推他，一脸不爽的戳了戳他的额头。 “不是不是，我就是担心你。你发烧，生着病，心情肯定不好，还闹出这些事来。”戚景臣一脸讨好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摩挲了几下，又可怜兮兮看着她，“你这么好。我不会胡乱想，就是怕。” “怕什么？我是那种性格恶劣的人吗？”柏小玖故作不满的斜睨他。 “我是劝不动了。你们两商量的如何？”秦寒雪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和怒意，甩着手走过来，看两个人手牵手，脸对脸，一副卿卿我我的模样，顿时露出没眼看的神情来。 “她怎么了？还在闹呢？” “不是我说，你家这位，下手真的狠，一巴掌下去。唉……”秦寒雪摇了摇头，从旁边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们身边，左看看，右看看，“两位，讨论的如何？” “那让她报警吧。”戚景臣顿时来气了，梗着脖子说出这一句。 秦寒雪气的指着他，正要说话，柏小玖伸手将秦寒雪的手按下去，轻声说：“我刚跟他聊了。这件事吧。唉……” 柏小玖一脸为难的看了看钱蕙灵在的方向，又看了看梗着脖子的戚景臣，朝秦寒雪轻声说：“我本来不想说，他觉得钱蕙灵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同事，还是个女孩子。可她还要这么闹腾，那我们只能说了。” “怎么了？”秦寒雪一头雾水的来回看他们。 “其实这件事是因为钱蕙灵想偷小臣的手机，被他给发现了，这才打了她。但事情如果闹大了，钱蕙灵是个什么名声？他一直没说出来，也是想给她个机会。”柏小玖边说边指了指不远处挂着的摄像头。 秦寒雪听得目瞪口呆，她心里很清楚钱蕙灵的家境，别说放着手机，就是放着一叠现金，没准都懒得弯腰的那种。 可柏小玖这番话，让她茅塞顿开，顿时举起手摆了摆，笑着回答，“行了，我知道这事儿怎么解决了。这件事，大家都有错，谁也别多说了。我去跟她聊聊。” 说完起身，还没转身的秦寒雪看了戚景臣几眼，有些无奈，“小臣，你回家吧。明天再来上班继续忙吧。我看你今天也没什么心情。” “秦姐，我给你惹了麻烦。工作的事……” 戚景臣话还没说完，秦寒雪笑着打断，“算了，回去休息吧。小九还在生病，家里没人，你好好照顾她，我去跟灵灵聊聊是，剩下的事，你们也不用管了。” “多谢秦姐。那我们回去啦。”柏小玖拽住还意图说话的戚景臣，朝秦寒雪感激的一笑。 ------------ 第270章 求婚 戚景臣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他很清楚自己的冲动给秦寒雪带来了麻烦。 原本今晚要加班，结果事情闹成这样，反而耽误了工作。 戚景臣想着把这事快点了结，他好继续工作，争取把今晚耽误的时间都补回来。 现在秦寒雪叫他离开，心里始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走吧。秦姐都发话了。你明早早点来。”柏小玖拉着戚景臣起身，拽了拽他，“你在，秦姐也不好劝。” “真的能行吗？我看钱蕙灵想闹大。”戚景臣搞不懂女人们之间的弯弯绕绕，脑子里就是柏小玖的病和工作。 “她不是想闹大。而是想闹我们。走吧。有秦姐在，这些事不用你担心。”柏小玖替他收拾桌上的东西，看了眼敞开的麻辣小龙虾，郁闷的嘟囔一句，“我也想吃麻辣小龙虾了。” 戚景臣脑子还没转回来，老实说，刚才沉默的时候，还在思考活动的完善。 这会儿听到柏小玖的嘟囔，动起来比谁都快，“不行，赶紧收拾回家去。你吃饭了吗？吃药了吗？还麻辣小龙虾，你这几天别沾辣椒。说话跟蚊子叫似的，还辣椒。” 柏小玖往后一步，让他自己收拾东西，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语，反而心里有些甜，又有些疼。 以前总觉得他年纪小，有时候不够懂事，可现在觉得他满脑子都是她，很少考虑自己，叫人幸福的心疼。 “要跟秦姐打个招呼吗？”戚景臣拉着柏小玖走到打卡的地方，手刚印上去，扭头看柏小玖。 “走吧。快十点了，再晚点没车了。” 两个人走出公司大楼，夏季的夜晚风吹过来，带着特有的气息，让人精神一松。 柏小玖发烧刚好，饭没吃饱，还没吃药，又这么跑出来一趟，被风一吹，抖了抖。 戚景臣张望着左右看车，察觉到她身体抖了抖，摸了摸她的手臂，温度没问题，抬手放在额头，“你没事吧？哪儿不舒服吗？” “不知道，可能被吹了风，有些不舒服。”柏小玖吸了吸鼻子，往他身上靠了靠。 园区附近到了夜晚，偶尔会有一、两个推车那样的简易烧烤摊，香飘十里，很容易味道传过来。 戚景臣在费劲打车，柏小玖一吸鼻子，闻到了烧烤的香气。 人越到生病需要忌口的时候，越想吃什么。 柏小玖越闻越觉得饿，可怜巴巴拽着他的衣角，“我们去吃点烧烤吧？我吃不辣的！” 戚景臣好气又好笑，觉得她这个模样可爱极了，但也不能放任她胡乱吃东西。 “你现在发烧才好。明天肯定会嗓子不舒服，今天给我老实点吧。”戚景臣拍了拍她的脑袋，直接抓住她作乱的手。 “就是因为明天会嗓子不舒服，今天才要好好吃一顿啊！我就吃一点点，一点点嘛。就一点点，完全不辣的素菜？”柏小玖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并拢一起，放在眼前，朝他露出祈求的表情。 “不可以，一点点都不行！素菜也是烧烤，给我进车！”戚景臣刚好招到车，说着话把车门拉开，将她脑袋一护住，往车里塞。 柏小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吃这些上火的东西，就是忍不住，被他塞进车里，老实了。 报了地址，车开了，柏小玖往他身边一贴，安静的坐着车。 戚景臣有些没想通，静静看了一会儿窗外，轻声问，“你说，钱蕙灵这么闹腾，到底想做什么？” 柏小玖下午发烧才好，这会儿又饿了，还累，靠在他身边，没吭声。 戚景臣没等到回答，转头一看，柏小玖闭着眼睛睡着了，睡的安稳还安静，让他忍不住翘起嘴角笑起来。 到了家，柏小玖还没醒，脑袋已经抵在他胸前，还因为不舒服在他胸前蹭了蹭，抱着他，睡的正香。 司机打开灯，朝后一看，看见这一幕也忍不住笑起来，放低了声音，“太晚了，小姑娘累了。” “麻烦帮我开一下车门。”戚景臣轻手轻脚摸出钱来，递给他，拿开柏小玖的手，一点点挪出车。 站在车门边，俯身抱住她，小心翼翼挪出车外，用力抱起，朝司机感激一笑，“多谢。” 司机看了眼楼层，摆摆手，“注意安全。” “嗯。”戚景臣又是感激一笑，抱紧了柏小玖朝门栋里走去。 门栋是声控灯，用了有些年头，感应没那么灵敏，不用力不亮。 戚景臣迫于无奈跺了跺脚，柏小玖嗯了一声，半睁开眼，“怎么了？到了吗？” “快到了，没事，你睡，继续睡吧。”戚景臣放柔了声音，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感觉到温度好像又有些不对劲，连忙加快脚步朝家里走。 抱着她的时候，完全没办法开门，戚景臣站在门口想半天，终于放弃，晃了晃手里迷糊的她，“到家了，乖，下来，我开门。” 柏小玖站在地面，头抵在他手臂，双手紧紧揽住他，昏昏欲睡状。 戚景臣很快打开房门，忍着手酸把她抱进房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好像又开始发烧了？” “困。”柏小玖迷迷糊糊拍开他的手，抓起毯子裹起来，转过身睡觉。 戚景臣怕她被这么折腾了一番，又发烧了，坐在她身边守了一会儿，时不时摸一下她的额头，感觉好像又不烧了，刚才只是心理作用，整个人才松下来。 换了衣服，快速冲了个凉，发觉餐桌上的东西没怎么动，又把东西全都用保鲜膜包好，放在冰箱里。 做完这一切，差不多头发也干了，又摸了摸柏小玖的额头，感觉正常，这才放心睡下。 柏小玖清晨不是睡醒，是被嗓子的一股剧烈的痒意，给折腾醒来，还没来得及看时间，一边咳嗽一边翻身起床，在客厅找到水喝了小半杯。 嗓子痒意好不容易压下，瞟了眼客厅的钟，已经早上九点半，这会儿去上班肯定来不及了。 心里一急，往房间里跑，突然发觉戚景臣背对着她，睡得正香。 柏小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从床头柜摸起手机看了一眼，的确是九点过，连忙扑上去晃悠着戚景臣，“都九点过了！咱们俩都要上班啊啊！迟到了啊。” 一嚎这么一嗓子，才发觉自己嗓子哑了，还没哑彻底，就是说话有些费劲，嗓子有些干疼。 戚景臣迷迷瞪瞪转过身，一把抱住她，挠了挠她的头发，闭着眼睛嘟囔，“傻媳妇儿，我早起看你脸色不好，给你请了一天假。” 柏小玖心里一松，又去挠他的短发，“那你总得上班啊！” “我跟秦姐说，把我这个活动转让给小李，策划案和资料都发过去了。”戚景臣不在乎的应了一声，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朝她灿烂一笑，“我怕你不舒服，陪你一上午。下午再去。” 柏小玖扑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脸颊，“是陪我，还是自己想睡懒觉啊？” 戚景臣这才听清楚她略哑的嗓子，抬手摸向她的脖子，“嗓子哑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感冒就这样，吃几天药就好了。估计下午还要咳嗽呢。”柏小玖说着话低声咳嗽一声，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戚景臣单手撑着脸看她，爱怜的轻声说：“你说，你这样，总让我觉得你不能把自己照顾好。” 柏小玖朝他一嘟嘴，正要反驳，他的嘴里吐出几个字来，“我们结婚吧。” 以前两个人也讨论过婚姻之类的话题，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戚景臣的眼里闪烁着光芒，脸上带着认真，对柏小玖说出“我们结婚吧”五个字。 柏小玖愣了愣，拿起枕头朝他砸过去，“哪有这么求婚的！”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和甜蜜。 戚景臣笑着将枕头拿来，目光灼灼盯着她，“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求婚？” “什么啊。我又没说答应你。”柏小玖斜睨他一眼，傲娇的转过头，刚说完又开始咳嗽。 戚景臣着急的起身，替她轻轻拍着后背，“别着急，我去给你倒杯水。一会儿把药吃了。” 柏小玖嗓子疼得厉害，但心里很甜，看他光着脚跑到客厅倒水，又忍不住笑着轻咳。 喝了小半杯水的柏小玖总算缓过来，手里摩挲着杯子，盯着他，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这五个字说的有些突然，让她猝不及防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心里依然是甜蜜，也隐隐想答应。 只是，吴芬静是一个问题。婚姻对她而言，是陌生的，达不到惧怕，也会有些犹豫不决。 戚景臣看着她低着头摩挲着杯子，无措轻易就能被看出。 昨晚守着她睡觉，看着她的睡颜，想起晚上发生了的一切，两个人在一起的一切。 戚景臣越来越觉得她的好太多，多到叫他害怕，生怕失去她。 那一刻，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将她娶回家，才是两个人再也无法离开彼此的最好办法。 他知道求婚什么的，要搞得浪漫一点，只是早上一觉睡醒看见她这迷糊的小可爱模样，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这会儿她这么无措，让他有些忐忑，“你是不愿意，还是不想？” “谁说我不愿意，不想？”柏小玖瞬间抬头反驳，看他瞬间双眼放光，马上昂起头，故作傲娇的说，“我要考虑考虑。” 这模样跟答应了有什么区别？戚景臣扑上去一把抱住她，在她脸颊胡乱亲，“老婆你真好！” “谁是你老婆！说了我要考虑，考虑啊！” ------------ 第271章 走个形式 柏小玖走进工作区域，打着呵欠刚坐下，郑青拎着一袋包子递到她面前，“给你带的早餐。你下次敢不敢早点来？你家那位呢？” “他最近忙工作，神不守舍的，叫他早点叫我，结果差点迟到。别说早餐了，我们是一路跑过来，准点打卡的。吓死我了。”柏小玖接过包子，仰头朝她感激一笑，“我家央央最好了。” “给你带早餐就是你家最好的央央，平时也没看你想起我。”郑青白了她一眼，扬起了手里的烟盒。 柏小玖了然一笑，拿起桌上的一袋包子和烟盒起身，走出一步，转身去看桌面，又去瞅郑青桌面，“只有包子没点饮料？” “有！冰柜里呢。给你买的酸奶，走吧，姑奶奶。”郑青挽住她的胳膊，带着她朝外走。 这会儿大家刚交接班，差不多都吃完早餐，就只坐了几个同事在抽烟闲聊。 郑青瞅了他们一眼，带着柏小玖走到冰柜前，找了找，躬身拿出酸奶，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说，他跟你求婚了？这还没下文呢？” “下文个屁。”柏小玖翻了个白眼，拿过酸奶，朝她讨好一笑，“还是我家央央最好。” 郑青奉还了一个白眼，拽着她走到露天走廊那边坐下，看她先摸出烟来，一巴掌拍过去，“包子还是热的。先吃包子，酸奶还有些凉，一会儿再喝。” “行了，跟老妈子似的。”柏小玖嘴里说着，仿佛很嫌弃，可行动却很配合，将烟装回去，把包子打开慢条斯理吃起来。 “对了，要开始年会准备节目了，之前人事部说找我们组里的新人帮忙，问我有没有时间，我寻思她们差不多该转正了吧？” 柏小玖歪着头想了想时间，“有一个多月了，你觉得她们的表现足够转正吗？” “就最近的新人来说吧，李荔勉强可以，张晓泉还差了点。要说起来，没谁可以超越你了，半个月转正。唉……”郑青拿起烟抽了一口，这才八卦的凑过去，“这都多久了？求婚没下文了？” “我哪儿知道。难道我还去提醒他好几遍。唉，我不是说过求婚要走个形式吗？”柏小玖咽下包子，没好气的回答一声，又长叹一声，“这都十月份了，日子也太快了吧。” “对啊。没几个月又要过年了。希望今年过年不是我们组值班，我怕了。”郑青跟着叹息一声，“听说那个钱蕙灵辞职了？” “嗯。走啦。还好走了。”柏小玖应声点点头，愉快的笑了起来。 一个多月前的事，她倒是不计较，当时秦寒雪也处理的极好。 戚景臣把自己得到认可的策划活动让了出去，等于让出了一个功劳，也杜绝了再次跟钱蕙灵合作的机会。 那晚之后，倒是风平浪静，戚景臣可以安心工作，柏小玖也不需要担心情敌。 只是柏小玖说明白了求婚要郑重，并且要有个美好的形式，到现在也没看戚景臣有动静。 不过，恶心人的情敌辞职走了，已经足够大快人心了。 “她终于走了。你那天跟我说，我恨不得打死她。太恶心人了。我还以为这种人只有电视剧里存在呢。”郑青愤慨的说了一句，那柏小玖吃了一个包子就不吃了，将包子举起，“赶紧吃早餐。” “我又不是猪，慢慢吃嘛。真是的。”柏小玖白了郑青一眼，被她瞪了一眼，故作委屈老老实实拿起一个包子，刚放到嘴边，两个人有默契的一起笑了。 慢悠悠吃掉手里的包子，细细嚼了咽下，柏小玖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我过年可能要提前走，到时候工作交给你没问题吧？” “你爸妈不是说过年不回来吗？你还要提前走？” “我多半要去他家过年。”柏小玖将自己喷出的烟雾扇开，有些感慨的回答。 郑青抿抿嘴，转头看她，“你不是说他妈很讨厌你吗？你这一去不是狼入虎口？”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如果他真的求婚，我答不答应，答应了要怎么办，不答应要怎么办。”柏小玖深吸一口烟，咬了咬唇，轻声说：“我总要面对这一切。他人很好。人无完人，也许他妈妈就是他最大的，最致命的缺点，需要我去克服忍受。” “我明白你的意思。爱嘛，需要包容。可这缺点是真的要命了。”郑青不敢想象的撇嘴。 “你在这里呢。找你半天。” 柏小玖听到王璐璐的声音回头朝她挥挥手，一惊，“今天周几？我的天，有会议？” 王璐璐朝柏小玖温和一笑，推开她举起的烟，笑着摇摇头，“今天周三，你没会议，就是因为没会议，叫你帮个忙。” “最近又有新人？要面试？” “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开始忙年会的节目了。叫你帮忙录音呢。一会儿在人事部那边的大办公室。签合同那间。找得到吗？” “记得，平时不怎么用，你们经理隔壁那间？我知道，几点到？” “你先吃早餐吧。我寻思……”王璐璐看了点腕表，“差不多九点半开始，可以吗？” “行，那我吃完早餐，把工作安排一下就过来。” “先谢谢啦。”王璐璐朝她感激一笑，又朝郑青礼貌一笑，转身离开。 郑青目送她离开，“每次看见她，就觉得特别有女人味，特别舒服。” “就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柏小玖刚说完这句被郑青捶了一下，连忙求饶，“让我吃完早餐，吃完早餐啊。” 柏小玖抽完烟，喝完了酸奶，看了眼时间，跟郑青交代几句工作，急急匆匆朝人事部办公室走。 举起手正准备敲门，发觉门有一条缝，轻敲一下，慢慢推开了门，门里弥漫着一股花香气，十分熟悉，更好闻。 这间办公室挺大，是人事部的会议室，但据说很少用，所以里面没有放太多桌椅。 柏小玖来过一次，还记得这里推开门是一扇整面玻璃幕墙，而今天推开门，看见了巨幅图片贴在墙面，围绕办公室一圈，一幅幅的很眼熟。 仔细一看，她才发觉这是画出来的巨幅画，画里是她跟戚景臣玩游戏时的角色。 连角色名都有，从左至右，是他们从刚认识，到游戏里结婚，再到现实里一起之后，重新建立的号。 看见这一幅幅画，顿时让她感慨万千，慢慢走上前，手拂过画里自己的角色和他的角色名，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手拂过画时，她察觉到画放的并不平整，仿佛下面还有什么，感觉有些空荡，仔细一看，办公室也比平时小了一圈。 刚要用力按一按画，办公室里响起了音乐声，这首音乐是他们一起给游戏推广视频配音时的配乐，其中还有他们两的配音台词。 “我放我离开，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想我放手？除非我死！” 看着带着回忆的画，再听到这音乐和配音，柏小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又不敢相信。 转过身去看门口，空无一人，没看见戚景臣，柏小玖有些迷惘的歪了歪头。 耳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转身，巨幅画分开来，戚景臣抱着一捧玫瑰花站在玻璃幕墙前。 “你……”怎么说动公司的人帮忙的，柏小玖话还没说完，发觉办公室靠墙竖立着的画都在颤动，渐渐被挪开，画下面站着人或熟悉，或眼生，都是研发部的人。 这些人的手里都拿着几朵玫瑰花，柏小玖视线转到谁身上，谁就晃晃手里的花，然后指向戚景臣。 “你说，需要一个浪漫的形式，想要将来有个美好的回忆。”戚景臣磕磕巴巴说完这一句，看着柏小玖唇颤了颤，“我，想了很久，只能想到这个。” 柏小玖惊讶的双手捂脸，视线来回巡视，脸有些发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里全是笑，又带着点感动的晶莹。 此刻说不出话来的戚景臣，紧紧捏着花的样子也格外可爱。 “我不知道，让你等久了没。我……” “求婚啊。求婚啊。”旁边的人都起哄起来，声音不大，但此起彼伏，快压过了戚景臣的声音。 戚景臣的视线扫了一圈，成功让周围的人闭了嘴，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首饰盒，“那个……” “跪下来。跪下来。”周围的起哄声又起来。 戚景臣看着捂脸不知道作何反应的柏小玖傻笑起来，往前一步，腿颤了颤，差点双腿下跪，愣了愣，连忙单膝下跪，手忙脚乱一阵，一手抱着花，一手举起首饰盒，“嫁给我。” 柏小玖看见这一幕差点哭出来，鼻腔酸涩让她眼睛都要模糊了，忍了又忍，手抖了抖，朝首饰盒摸过去，听到他说出这三个字就眼巴巴看着自己，嘟了嘟嘴，“这就完啦？” 戚景臣看着她眨了眨眼，“我，爱你。” 这三个字一说出来，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戚景臣脸微微泛红着瞅了他们一眼，又看向柏小玖，特别坚定的说：“我会对你好，好一辈子，不离不弃。” “傻瓜。”柏小玖抿着嘴吐出两个字，伸手拿过首饰盒。 “她答应了，赶紧起来给她戴戒指啊。”秦寒雪一看戚景臣还傻傻单膝跪地，连忙提升音量提醒他。 戚景臣忙不迭的起身，将柏小玖手里的首饰盒又拿回来，打开拿出钻戒，“我买的钻戒不算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要是不喜欢，我们去换。” 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有一些松，柏小玖却握住拳，上前抱住他，“我很喜欢。傻瓜。” ------------ 第272章 扯证 周围人很多，在柏小玖抱住戚景臣的时候，还在不停鼓掌，这气氛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见证着得到幸福，的确是一件让人特别开心的事，可也有点不习惯。 柏小玖把脸埋在戚景臣胸前，手紧紧攥住，免得有些松的戒指掉出去。 戚景臣想吻她，又觉得人太多，估计她不会好意思，只能任由她抱着，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那天晚上看着熟睡的柏小玖，身体不舒服，为了他却还要跑一趟，林林种种的事情加起来，让他突然觉得结婚是一件特别好的事。 一旦结婚，从此之后他们就彻底捆绑在一起，再也不需要担心柏小玖会离开。 而他也可以大声告诉吴芬静，这就是他选的老婆，一辈子的伴。 现在求婚成功了，他却有些懵，其实心里也忐忑，不知道柏小玖是否会答应。 她答应了，可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两个人拥抱着站在中间，既不说话，也不动作，搞得见证人们有些面面相觑。 秦寒雪知道戚景臣不太会说话，有时候对于感情的事要么过于敏感，要么十分木讷。 她往前一步提醒两个人，“这都成功了，是请假扯证啊，还是过几天搞个订婚宴啊。双方父母是不是该见面啦。你们两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去？” 这话提醒了戚景臣，往后一仰，目光灼灼盯着柏小玖，扬起笑脸，无比欢快的说：“我们去扯证吧。” “啊？”柏小玖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扪心自问，选择戚景臣，也能容忍其他，可这么快就扯证？ “走吧！我去请假，你也去请一天假。”戚景臣说是风就是雨，直接转身朝秦寒雪大声说：“秦姐我要请假去扯证，可以吧？” “咱们公司特别开明，结婚不但有三天带薪假期，还有红包拿呢。” 柏小玖还不知道这个福利，回过神来，“扯证也算啊？” 秦寒雪朝她闷笑一声，“当然，扯证不是结婚？去吧，整个公司都是这个规定，客服部也一样，你赶紧把工作交代一下。” “可是……”柏小玖一想到今天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一来就结婚？想想总觉得有些懵。 戚景臣已经准备去请假，一看柏小玖一脸茫然，揽住她的肩头，带着她朝外走，“去请假，我也去请假，一会儿好了在电梯口汇合。我估计我很快，你可能需要点时间，我等你。” 说完在她脸颊亲了一口，余光瞅见屋子里的人们，这才想起这帮人，“多谢你们的帮忙，帮我收拾一下屋子？等我回来请你们吃饭？” “赶紧走吧。好事要紧，乘热打铁。”秦寒雪朝他连连挥手，示意快走。 “结婚扯证需要很多东西吧。”柏小玖拽住戚景臣的衣角。 戚景臣回头朝她灿烂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怕，一会儿请好假，需要什么我们回家去拿。去吧。” 不得不说，戚景臣这种颜值的人，笑着温柔说话，极具诱惑力，柏小玖点了点头，老实转身回客服部请假。 身为工程师和经理，柏小玖的存在至关重要，请假比别人稍微麻烦一些，跟温域聊了十几分钟，鉴于她的特殊情况，时间也算合适，才总算请到两天假。 前提条件是这两天必须安排好工作，保证不出现任何差错。 幸运的是，柏小玖请假这两天正好是郑青白班和夜班，可以叫她帮忙看着，还有戚景臣研发那边的同事帮忙，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柏小玖请好假，安排好一切，一看郑青那眼神，跟她刚才一样茫然，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我跟你说的事儿，都记住了吧？” “这是重点吗？你爸妈都不在家。不是，你们双方父母都没见面。过程都没走一遭，这就要结婚了？你逗我玩呢？”郑青有些着急的抓着柏小玖的手腕，语速很快，声音却很低。 “我们两已经做好决定啦。我爸妈巴不得我赶紧结婚，他妈……唔，他会解决的。” 郑青无语的笑了，可看见柏小玖那一脸的幸福，知道那是她自己的决定，慢慢松开手，认真看着她，“小九，你要幸福。” “傻不傻。说的这么一本正经。”柏小玖捏了捏她的脸，“工作上的事儿靠你了。有事给我电话。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郑青瞪了她一眼，看向了电脑，“你可不得请我吃饭。居然就这么结婚去了。我还没回过神来呢。” “行啦。我走了，你安心上班。”柏小玖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回头看了眼工位，轻哼着歌走向电梯。 戚景臣搓着手在电梯前来回踱步，生怕柏小玖反悔，又不敢冲进客服部，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见是她，笑的特别开心，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结婚是不是需要户口本啊？”进了电梯，柏小玖才想起这茬。 “需要吗？没事，我户口本在家里，我们回去拿。” “你的户口本在我家？”柏小玖有些懵的转头看他，“可我不知道我的户口本在哪里啊。” “我家情况有些特殊，反正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单独分了出来。我的户口本就我一个人，一直都是我自己拿着呢。” 戚景臣说到这里，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你的户口本肯定在你爸妈那里，你打电话给他们吧。” “我说啊？”柏小玖也有些紧张，不知道爸妈会说什么，邱竹萍肯定是惊叫着说你终于嫁出去之类的话，关键是柏君国，他的意见呢？ 走出电梯，戚景臣拿出手机，“你打还是我打？” “你打。” 戚景臣拨通了邱竹萍的电话，那边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似乎是在什么早点铺子，还叫嚷着包子豆浆。 “阿姨，我跟小九要去扯结婚证了。您把户口本放在哪里的？” 邱竹萍正跟柏君国在包子店等早餐，听到这话下意识回答，“户口本啊。在我们房间左侧的大衣柜最下面一格抽屉里。好端端的怎么要……” 说到这里，邱竹萍才反应过来，戚景臣刚才说了什么，差点跳起来，笑的双眼都眯了起来，“你跟小九要结婚啦？想好啦！哎呀，我们还在外面呢，你这结婚，喜宴什么的。你妈妈我们还没见过呢。这些东西，我的天，太仓促啦。” 柏君国坐在邱竹萍对面，刚端起豆浆喝了一口，一听邱竹萍说的话，差点喷出来。 “阿姨，我们打算先扯结婚证。婚宴什么的，等我妈来了，双方再协商。可以先扯证，过段时间协商好了再办理其他。你们安心玩吧。正好过年小九要陪我回趟家。咱们就过完年协商这些，您看行吗？” “唉，还叫什么阿姨？叫妈！”邱竹萍笑的完全不搭理身边想抢电话的柏君国，“快去吧。户口本在我们房间左侧大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找不到再给我电话。” 说完利落的挂了电话，捏在手里，朝柏君国喜笑颜开，“小九终于结婚啦。” 柏君国板着脸看着她，“这么怕我接电话？有问题？” “我哪里是怕。我是担心你为难人家小臣。这孩子挺好的。”邱竹萍装作低头喝豆浆，也不抬头看柏君国。 柏君国脸上略带点委屈，“我没觉得他不好，就是叮嘱几句。小九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她。我可比你开明多了。” “谁说你比我开明？孩子们明显更喜欢我！” “是是，更喜欢你。” “我爸妈说什么？”柏小玖在旁边如愿听到了邱竹萍那大嗓门，但站在外面，有些嘈杂，也不能彻底听清楚。 “告诉我户口本在哪里，顺便祝福我们。”戚景臣又紧紧牵住她的手，“我们打车回去吧。找到户口本就直奔民政局。” 柏小玖抿嘴一笑，佯装有些傲娇的扭头看向一侧，“这么着急娶媳妇儿啊？” “那可不，怕你跑了啊。”戚景臣晃了晃两个人牵住的手，举起来在她手背亲了一口，“盖个章就跑不掉了。” “那我也要盖章，万一你跑了呢？”柏小玖手一用劲，去拽他的手，却被他拽到面前。 戚景臣一指自己的唇，“来，你盖在这里。” 柏小玖举起两个人相牵的手，挡住他意图俯身下来的唇，“要一视同仁，我也要盖这里！” “那行，我多盖几个章。”戚景臣坏笑着用力挪开手，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帮你也盖了。” 柏小玖抿起嘴唇，憋着笑看他，“我记得你之前挺腼腆，很容易害羞的小男孩啊。怎么现在这么无耻了？” “这是无耻吗？我这是对着自家媳妇儿无师自通。”戚景臣边说话，还边在她唇上不停的啄。 柏小玖往后退一步，伸手捂嘴，脑袋点了点，“车，车来了！赶紧的。” 戚景臣直起身体，侧目朝过来的出租车招手，笑着斜睨柏小玖，“看你着急的。” “你再说一遍！谁着急？我不嫁了啊！” “我错了，我着急，比谁都着急！”戚景臣连忙举起她的手，又连亲几口。 出租车一停，戚景臣打开车门，等柏小玖上了车，跟着上车，报了地址，补充了一句，“师傅，稍微开快一点。我着急娶媳妇儿。” 这话一说，司机错愕的回头看过来，柏小玖爆发出大笑声趴在他肩头，笑的颤抖起来。 ------------ 第273章 告知 柏小玖跟戚景臣找到户口本和身份证，查了资料，研究出在哪里领证，这才出了门。 走到楼下，柏小玖扫了一眼身边笑不见眼的戚景臣，“这么开心？” “马上就娶到媳妇儿，你说我开不开心？”戚景臣伸出手牵住她，放在唇边亲了亲。 “你也不怕我不去？”柏小玖抿嘴笑了，缩了缩自己的手，转过头看不远处的车站，“赶车还是打车啊？” 戚景臣紧了紧牵着她的手，又怕弄痛她，稍微用力很快松了松，“当然打车去。我的媳妇儿，到嘴的肉，跑不掉。” 说完话还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东西，他们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两个人上了车，心里莫名有一种尘埃落地和期待感，时不时对视，彼此傻笑着，又紧紧靠在一起。 下车看见民政局三个字的时候，又彼此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两个人忙碌完这会儿到了民政局，已经是快中午，刚到十一点，还以为人不算多。 就算现在没什么年轻人迷信，但对于爱情还是喜欢讲究玄学，今天也不算是什么大吉之日。 他们还以为这会儿应该没人，哪知道走进大厅有好几对，各自忙碌着。 柏小玖和戚景臣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一看领证那里排着队，也跟着排队。 两个人好奇的左右张望，站在后面的一对小两口正在说话，其中女的余光一扫，看见戚景臣手里的东西，好心提醒了一句，“你们两没拍照啊？要先拍照，不然在这里排队没用的啊。” 柏小玖视线扫过他们手里的东西，果然看见了双人照，连忙感激一笑，“谢谢提醒啊。请问哪里可以拍照？” “那边二楼。不过你们穿这身，拍出来不知道好不好看。白衬衣最搭配了，你看是红底的照片。” 柏小玖和戚景臣穿着黑色的T恤是情侣装，看着很清爽，但红底的照片拍出来，还作为结婚的双人照，恐怕是不太好看。 两个人看着彼此身上的衣服时，女人又好心提醒一句，“现在十一点了。你们两拍完照再回来排队，可能排不到。十二点就休息了，下午两点才继续。你们两可以去重新换身衣服再来。” “那我们去附近逛逛，换身衣服，顺便吃个午饭再回来吧。” “行。那我们走吧。”戚景臣拍了拍她的脑袋，知道她想换身好看的衣服拍双人照。 两个人走出民政局这条街，就是一条主干道，周围有不少品牌店，反正下午两点才开始登记。 想着红底的照片，两个人逛了好几家店，选了天空蓝色的衬衣，依然是情侣款。 换好衣服出门，对视一眼，又开始傻笑，好像今天两个人一起做点什么，都是新的开始。 “中午想吃什么？下午登记要不要喝点清淡的？”戚景臣俯身从柏小玖手里拿过包装袋，抬手帮她整理着衬衣领子。 “你想吃什么？咱们的最后一顿单身饭，你说吃什么？”柏小玖双眼冒光的看向戚景臣，“不如吃火锅？” 戚景臣刚帮她整理好衬衣领子，听到这话，笑着扯了扯她的领子。 柏小玖低头看了眼天空蓝的衬衣，嘟了嘟嘴，“浅色的哦。那我们去吃中餐吧？” “嗯，吃中餐。不管是今天的单身午餐，还是将来任何一顿饭，都是我媳妇儿说了算。” 柏小玖顿时朝他扬起笑脸，“那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哦！” “永远记住。”戚景臣一脸认真点头应和，“绝对。” 穿着新衣服，代表新开始的衣服，两个人都怕弄脏，点餐的时候，全部选择的干爽一些的菜，不会滴汤掉水。 清清爽爽吃了一顿午餐，两个人走出餐馆的时候，站在一边互相检查了一遍彼此的衣服。 柏小玖扯了扯他衬衣的衣角，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两想不想一对小学生，在彼此检查有没有带红领巾？” 这可爱的比喻让戚景臣忍俊不禁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被她一把推开，顺势退了一步，“那我们就是一对早恋的小学生？” 柏小玖左右看了看擦了擦脸，朝他做个怪相，“几点啦？” “快到两点了，我们先去排队吧。免得又要等很久。” 两个人手牵手，如同一对老夫老妻，带着对未来婚姻的憧憬，随意闲聊着走到民政局，大门敞开，座椅上坐满了人，但没看见工作人员。 “要等两点钟整才开始，你们拿号了吗？” 或者这里都是来登记的人们，大家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也特别友善，看见柏小玖和戚景臣站在门口张望，热情的提醒。 两个人拿了号，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两点，上楼去拍了照，拿了照片下来，领证的工作人员前面已经排着队。 戚景臣将东西拿好，揽住柏小玖，轻声询问：“要不然我排着，你去坐着等等？” “你好啊。我是十五号，你是几号啊？” 柏小玖正要说话，站在他们前面的女人歪着头看身边的男人，脸上带着俏皮的笑，手里拿着排号的号牌，在他眼前晃。 男人故作惊讶的模样，拿起自己的号牌看了一眼，瞬间笑着朝女人扬起来，“哇，好巧，我也是十五号。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 戚景臣和柏小玖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顿时忍不住笑起来。 在他们的笑声中，女人飞扑到男人面前，一把紧紧抱住他，仰着头带着幸福的笑，“既然这么有缘，我们结婚啊。” 这幸福的氛围，让戚景臣忍不住把头凑到柏小玖耳边轻声说：“我们也很有缘。对吧，不然游戏里，你为什么偏偏选了我做媳妇儿！” “哦，那以后我依然叫你老婆？有缘人。” “嗯？你晚上试试这么叫？” “哦？试试就试试！来啊。”柏小玖用脑袋往他胸前一撞，被他抱在怀里抿嘴笑起来。 “请你们吃糖。” 两个人抱在一起，你侬我侬，耳边是一对男女异口同声的声音，手里拿着一盒糖递过来。 柏小玖笑着接过糖，“谢谢，祝你们琴瑟和鸣，天长地久。” 这话让刚领证的一对小两口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女人笑的微眯眼，“那我们就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戚景臣抱紧了柏小玖，朝她感激一笑，“承您贵言。” “那我们继续发糖啦，很快就轮到你们咯。”女人又多拿一盒糖递给柏小玖，凑近她一笑，“再补充一句，你们两是我见过，最好看最般配的一对。我们走啦。” 柏小玖接过糖，转头去看戚景臣，两个人对视一笑。 “原本我觉得我们来领证就是合法了而已。可是现在突然心里有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形容，很开心，但又觉得好神圣，又特别喜欢这种氛围。” “我听到你这话觉得特别开心，又特别害怕，你喜欢这氛围，我们还得每天来感受一次。”戚景臣说完，又把头埋在她颈窝闷笑起来，“我以为你会害怕呢。但你喜欢，我就很高兴，莫名的高兴，自己都不知道高兴什么。” “高兴还是莫名的？就没点莫名的责任感？” “有啊。特别是刚才被人祝福早生贵子的时候。我生出一点责任感来。”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捶了他两下，“什么叫早生贵子才有责任感？” “到你们啦。那边有位置。”前面那对俏皮的十五号小两口领了证，好心提醒了他们一声，一脸幸福的手牵手离开。 柏小玖和戚景臣两个人对视一眼，坐下来，在听着工作人员说实话时，两个人手紧紧牵在一起，彼此读完宣誓词，又是对视一笑。 拿到结婚证那一刻，两个人把结婚证凑到一起，一起来回看。 “这蓝色衬衣果然好看。” “我媳妇儿果然好看。”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完，又笑起来，戚景臣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老公不好看？” “好看好看，比你媳妇儿还好看。” “胡说！我媳妇儿天下第一好看！”戚景臣说完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着她的脸色轻声说：“我给我妈说一声。” “嗯。”提到吴芬静，柏小玖的笑意收了收，但还是上扬嘴角，“去吧。” 戚景臣拨通电话的时候，刚要开口，吴芬静那边破口大骂，“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把我当死人啊？这都多久了？我给你打电话你爱接不接的，你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妈，我结婚了。刚领了证。柏小玖是我老婆，你的儿媳妇，合法的。你以后别乱给我介绍任何人了。”戚景臣不想接她电话，就是怕了吴芬静的那些话，加上工作忙。 “你说什么？什么？”吴芬静有些懵，压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她一直以为戚景臣年纪小，柏小玖长得好看，他就是玩玩而已，哪知道一来就说结婚。 “我结婚了！刚领了证！你听清楚了！我们已经结婚了！我过年带她回来，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吴芬静气的捂住胸口，都快要翻白眼了，却忍住脾气，顿时用松快的语气说：“唉，你都结婚了，我还能怎么样啊。行，那你们过年回来吧。这孩子生在南方，长在南方，估计也没看过大雪。挺好，挺好。” 戚景臣觉得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怪，但知道她是个很容易认清现实的人，猜测她大概是觉得两个人已经结婚，无力回天，无法阻止，已经认命，脸上顿时流露出笑意来，“好，我们过年提前请假回来。好好陪你一起过年。” ------------ 第274章 回家过年 “假请好了？”郑青拎着一袋东西，站在柏小玖家门口，旁边是拎着两大袋东西，气喘吁吁的章珏羽。 柏小玖打开门看见两个人这大包小包，有些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请好了。不是，你这是干嘛呢？搬家啊？” “你要去他家过年，不带点东西？明天你就走了，你今天才给我电话说一声？！” 郑青这副柏小玖如同不负责任男人直接落跑的语气，叫柏小玖笑起来，“我之前跟你说过啊。过年要提前请假嘛。” 从跟戚景臣结婚之后，两个人过了个自在的婚假，虽说只有短短一天，但也很愉快。 仿佛一切从领证开始就不一样了，两个人迅速进入老夫老妻模式，默契、依赖、信任、宽容。 偶尔也会有拌嘴，但很快戚景臣会主动认错，哄着柏小玖，两个人又迅速和好。 或者是因为还没开始办婚宴，两个人刚新婚燕尔，几乎是毫无问题，反而日子越过越美，也越过越独。 郑青已经很久没约到柏小玖一起吃个午饭，戚景臣有时候加班，又不放心柏小玖单独出去吃饭。 于是两个好朋友最近一次聚餐，反而是在公司的年会上，对此，郑青颇有怨念。 原本今天郑青正休，结果中午接到柏小玖的电话，说明天就去北冰市，又气又急，对她这个轻描淡写的通知，简直要跳脚。 “你去他家，你不带点特产？你就这么空手去吗？”郑青等柏小玖让开路，拎着东西往里走，嘴里还在唠叨，“你真的不让省心，领证第一次见婆婆，你不得态度端正呢？听说北方那边，都喜欢一大家子一起吃年夜饭，你不得多带点礼物？” 柏小玖感动的贴着玄关穿衣镜看着她，只是抿嘴笑，也不吭声。 郑青将东西放在客厅，回头来拿章珏羽手里的东西，一看她那笑容，气的瞪了她几眼，“就知道笑？” “感动的嘛。”柏小玖笑着回答一句，转头去看一脸无奈的章珏羽，“你瞧瞧，你媳妇儿多好。连女人都能被她感动的非她不嫁。” “这是我媳妇儿，你拉倒吧。”章珏羽笑着把东西放下，玩笑一句。 他开口的同时，房间里收拾东西的戚景臣也探头说了一句，“那女人肯定不是我媳妇儿！叫她家章珏羽赶紧把她娶回家去！” 戚景臣刚说完，郑青瞪了他一眼，“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结婚了不起。我们过完年也去领证了！论起来，我们还是青梅竹马呢！” “啊啊，你们要结婚了？摆喜酒吗？我过完年回来参加啊。”柏小玖一听，激动的上前抱住郑青。 “着急什么啊。你们还没摆酒席呢。我们领完证再说其他啊！”郑青也抱着柏小玖，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和开心。 章珏羽跟戚景臣对视一眼，双双出手，将自家媳妇拎回来，“央央，你是来送东西的。” “媳妇儿。咱们行李还没收拾完。” “行了，不抢你媳妇儿。”郑青松开手，又瞪了戚景臣一眼，指了指客厅堆着的东西，“我知道你会买东西，但是我家那边还有些特产。我给你带来了。你自己看着带。我们下午还有事，一会儿就走。” “你想要什么？我从北冰市给你带点回来？” “傻不傻，我想要雪，你给我带吗？你是去见婆婆的，别给我带什么，自己开心就好。”郑青上前长吁一口气，替柏小玖理了理衣领，跟叮嘱的长辈似的，“要有什么不开心给我电话，需要我也给我电话。要什么东西也可以叫我寄过来。早点回来。那边冷。” “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嫁去那里。”柏小玖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特别正经的说了一句，“央央，有你真好。” “你今天才知道吗？哼。我们走啦。真是来送个东西。” “多谢啊。” 郑青回头瞪了说话的戚景臣，“对我家小九好一点！要好一辈子！” 戚景臣示威似的揽住柏小玖，朝她一仰下巴，“这是我家的小九！” 郑青顿时笑着点头，牵着章珏羽朝他们挥挥手，“年后见。要开心。” 送走他们两人，柏小玖转头静静看着客厅的一堆东西，有些感慨。 “怎么了？”戚景臣将东西打开看了看，“我们带吗？有点多。” “带啊。央央的心意。我没想到的，她都替我买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也必须给她多带点东西！” “行，我媳妇儿说了算。买！” 郑青多拿来一堆东西，两个人又要挑挑拣拣的收拾，全部整理好，检查一遍，差不多天黑了。 机票买的是早上的，两个人凌晨就要起来，睡得也早，没闹腾彼此。 东西都收拾好了，凌晨起来的时候，两人也没鸡飞狗跳，吃了个早餐，检查了东西，这才慢悠悠打车到机场。 换了登机牌，进了安检，在登机口等待时，柏小玖靠在戚景臣肩头，好奇的问：“这会儿，你们那边下雪了吧？” “早就下雪了。没事，你别担心，一会儿有人来接我们。不会冷。”戚景臣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轻柔的应了一声。 “听说你们那边零下十几度呢。我没看过大雪，也没去过，不知道抗不抗冻。”柏小玖动了动脑袋，贴在他的肩头，双手挽着他，“可以打雪仗吗？” “我们那儿的人看着雪都麻木了。估计没人陪你打雪仗。”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不满的抬头看着他，嘟起嘴来。 “我，我陪你打雪仗。” 识趣的回答让柏小玖满意的继续靠在他的肩头，有些担忧，“你妈妈，真的会欢迎我吗？” 之前的相处还让柏小玖心有余悸，哪怕心里知道要接纳他的妈妈，可还是有些怕。 “放心吧。我们都结婚了，她还能做什么？再说了，她说什么，我也不会听。有我呢，别担心。” “嗯。”柏小玖笑着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肩头。 两人凌晨起床，也没睡够，在飞机上倒是补了瞌睡。 蓉川市离北冰市有好几千公里，坐飞机就花了四个多小时，柏小玖和戚景臣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睡够了，精神奕奕。 想到来接他们的人可能会是吴芬静，柏小玖一下飞机，站在那里等行李就在不停的整理衣服。 戚景臣一看她这透着紧张，又佯装没事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爱，想要打趣两句的时候，手机响起来。 “行，我知道，好了。我们已经在拿行李了。你在外面等着吧。很快，嗯，知道了。没事，好。” 柏小玖在一边竖着耳朵听半天，没听出什么来，等他挂了电话，着急的上前挽住他，“怎么了，阿姨怎么说？” “该改口叫妈了。叫什么阿姨。”戚景臣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又摸了摸，“我妈说她没空来，叫了林叔叔过来。” “林叔叔是谁啊？”柏小玖眼睛转了转，有些好奇的低声问：“你妈妈的男朋友啊？” 戚景臣闷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妈的确有男朋友，不过不姓林。林叔叔是我们的司机，你也叫他林叔叔就行了。” “司机？”柏小玖有些懵的眨了眨眼，正要继续问，戚景臣余光一瞟，“媳妇儿，我们的箱子，那几个，快快快。” 两人拿好四大箱行李，一起朝外走，戚景臣左右张望一下，朝门边挥了挥手。 柏小玖跟着看过去，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男人，身高跟戚景臣差不多，手里拿着两件羽绒服，小跑朝戚景臣跑过来，“小臣。这就是小九吧？快快，外面冷，把衣服穿上。” “谢谢。”柏小玖接过衣服，一看这是很知名品牌的羽绒服，还是情侣款。 这一款衣服她曾经看见过，一件就要六千多，她很喜欢，但嫌贵，觉得没必要，没有买。 戚景臣看她看着衣服愣神，把行李推给林晓辉，“林叔叔，先帮我们把行李装上车。”说着话，从柏小玖手里抽出衣服，替她披上，“外面太冷了，上车再取下来。” 柏小玖在飞机上，还没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机场不少地方都有厚厚的雪，机场入口还有冰雕，冰雪之城的气息浓厚。 下飞机的时候，温差还没彻底调整过来，不觉得冷。 可现在站在出口不远处，没有风，却觉得裹着冰的刀子在刮脸。 将戚景臣替她准备的帽子、口罩、手套、围巾全戴上，在大衣外面又罩上羽绒服，跟着他们两人朝外走。 停车场的边缘也有很多雪，厚厚的雪让柏小玖看个不停，上了车，还回头看。 林晓辉一看她那样，笑了起来，“南方姑娘吧。这里不算好看，一会儿路上更好看，全是雪，白花花一片，你会看累。” “嗯。下雪了路滑有冰，我们要多坐一会儿车。你把羽绒服脱下来，盖在腿上。车上空调不能开太高。”戚景臣将行李放好，拍了拍外套上的雪，钻进车内。 “感觉这里看着特别特别漂亮，哪儿哪儿都好看。”柏小玖上了车刚费劲脱下羽绒服，把围巾和口罩拉下来说话。 这样看着像一只小熊一样，戚景臣忍不住双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一会儿到我家，你也会觉得好看。小区里更好看。乖乖坐好。” “小臣家小区是真不错。还有冰雕，还有绿化。那雪堆得可好看了。对了，要是渴了，后备箱有饮料。你妈妈特意叫我带来的。这会儿我先那两瓶进车里吧。免得有冰渣子。” 乘着林晓辉拿饮料的时候，戚景臣替柏小玖取下帽子、围巾这些东西，“如果饮料一直放在后备箱，要不了多久，就成冰了。” “就像是冰在冷冻室了？那会不会特别冷啊？” “没事，咱们在车里，一会儿你就觉得干燥的需要喝水了。把羽绒服盖腿上。车开起来，有空调还会有一些凉。我们走得远。” “嗯嗯，好。”柏小玖觉得一切都是新奇的，心情无比雀跃，一直笑的露出酒窝，看上去乖巧可爱。 戚景臣每次看见她这样，都忍不住想抱在怀里亲个够，看了眼司机没上车，凑到她面前，亲了好几口。 ------------ 第275章 洗碗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皑皑白雪，还有小雪在飘着，柏小玖觉得哪儿都很好看，趴在窗户上看个不停，直到窗户模糊，只能缩在戚景臣怀里。 戚景臣一手抱住她，一手指着窗外，给她讲着各个建筑的趣事，和小时候的事儿。 林晓辉开着车，时不时插几句，还跟柏小玖讲戚景臣小时候的囧事。 三个人聊得很愉快，路程显得很短，很快就到了吴芬静家。 戚景臣打开车门看了一眼，愣了愣，自嘲一笑，“林叔你要是不带我来，我都找不到自个儿家。” 林晓辉还在帮忙将行李卸下来，呵呵一笑，“你两年没回来。过去那房子你妈说旧了。想住个新的，这不，上半年才装修好，敞开不少时候，正好过年住着。” “户型很大？我看小区还行。” “两百多平呢。你妈说凑合着住。行李都放在这里了，你妈住在1108，去吧。车我停车库了。” “行。你去吧。我们上楼了。” 柏小玖等两个人上了电梯，好奇的问了一句，“我们不需要等他放好车，把车钥匙给你妈妈带回去吗？” “没事。我妈还有车用。”戚景臣轻描淡写回了一句，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还怕走路出门啊。有我呢。” “我只是这么一问嘛。”柏小玖嘟囔一句，心里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戚景臣家比她家好一些，现在看来，似乎不止一些。 之前他说他家还行的时候，她从吴芬静身上看出一些，但现在看出更多来，心里怪怪的，不知道如何形容。 按道理，老公家里有钱是件好事，可两个家庭不对等，完全的不对等，那就是不好说了。 戚景臣完全不知道柏小玖的心里七上八下，还牵起她的手，在轻声说：“我妈应该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饿不饿？我觉得你在飞机上没怎么吃。我上飞机之前，跟她说了，做个小鸡炖蘑菇。你之前不是好奇这个好不好吃？” 柏小玖被这体贴的心思给治愈了，也不去想有的没的，连连点头，“我要吃。” “吃吃。我家的小猪猪。”戚景臣笑着揉乱了她的头发，听到叮一声，又赶紧替她理了理。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柏小玖一看，电梯对着就一个门，现在门半敞开着。 一层楼就只有一个门，看样子房子是有些大。 戚景臣牵着她，上前一把把门拉开，喊了一声，“妈，我们回来了。” 先跑出来的不是吴芬静，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富态和蔼，目光很快上下打量柏小玖一番，朝她友善一笑，“小九啊？快进来，赶紧进来，外面冷。” “叫她潘姨就行。咱们家的老阿姨了。进去吧。”戚景臣轻轻推了推柏小玖，让她走前几步。 “潘姨好。”柏小玖朝她灿烂一笑，进门拖鞋，戚景臣跟在身后叫了一声，“行李多呢。拿下。” “我来我来。”潘慧连忙上前去拎行李箱，嘴里还在招呼，“换了鞋赶紧进去。饭菜都好了。” 柏小玖换好拖鞋，刚迈进去，一眼看见超大的客厅，墙壁上挂着的电视跟投影仪差不多大，洁白的欧式沙发将天花板的灯衬得整个客厅都很亮堂。 整个房子一眼看去十分宽敞、明亮，四处都是浓浓的欧式风格，有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柏小玖对于装修没什么喜好，只是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等戚景臣换好鞋。 “回来啦。两个小家伙。”吴芬静端着一个锅从厨房里走出来，一看见戚景臣，脸上扬起微笑，又朝柏小玖热情一笑。 “妈。”戚景臣叫了一声，又拽了拽柏小玖。 “妈。”柏小玖很不适应，但依然老实的叫了一声。 吴芬静一听，笑的更开怀，将锅往餐桌上一摆，朝他们连连招手，“快来，不止有你们想吃的菜，还有我的拿手菜。我给你们熬了粥。鲍鱼鲜虾粥。晚上咱们三要去参加饭局，这会儿别吃太多了。” “去吧。咱们吃东西去。吃完洗个澡，换身衣服。”戚景臣看出来柏小玖有些拘谨，上前牵着她，走到饭厅。 “对对。吃完休息会儿换身衣服。睡衣在床上呢。我给你们一人买了两套，你们看看喜不喜欢。柜子里是我给小九买的衣服，一会儿试试。” 吴芬静说着话，手往离饭厅最近的房门一指，“呐，你们两的房间。一会儿进去试试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行。知道了。你要吃点吗？”戚景臣牵着柏小玖走到餐桌旁，替她拉开椅子，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扭头去看吴芬静。 “你们吃你们的。我一会儿出趟门。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不用管我。”吴芬静说完，看向在收拾行李的潘慧，“潘姐啊。一会儿把屋子收拾完放假吧。年后再回来。这过年有我在呢。” 戚景臣帮柏小玖舀了一碗粥，慢悠悠插嘴，“潘姨，我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 “唉唉，新年快乐。那我年后来。有事给我电话。”潘慧手脚麻利的将行李箱都放好，乐不可支的点头。 柏小玖总觉得自己没办法融入，安静的看着她们说话，等戚景臣动筷子，才开始吃饭。 吴芬静和潘慧一起出了门，戚景臣看柏小玖闷声喝粥，凑到她脸颊边亲了一口，“不开心了？别紧张，这也是你家。” “没紧张，就是觉得……”柏小玖还没说完，想起戚景臣没擦嘴就来亲她，捶了他一下，“擦嘴啊！我的脸是你的纸巾吗！” 戚景臣笑起来，从餐桌下牵着她的手，摩挲两下，“没事，你的我的，都是你的。” 还没等柏小玖回应，戚景臣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别害怕。一切有我。我刚到你家吓得话都说不清，你瞧你还挺自如。你是我媳妇儿，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什么都是你的。” 戚景臣这番话差点让柏小玖落下泪来，刚下飞机的新奇被陌生取代，她面上不显，但心里真的有些不安。 这回儿被戚景臣这么一安抚，整颗心都落下来，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依靠，而他也靠得住。 “一会儿洗完澡，试试柜子里的衣服。安心吃吧。”戚景臣替她夹了菜，“喜欢吃这些菜吗？要是不合口味，我叫我妈换做其他的。” “菜我很喜欢。我觉得特别好吃。粥也很好喝。”柏小玖是真的喜欢这菜，没有一点恭维，只是坐在这里吃着美味，身边还有他，却总有一种陌生感。 但也还好有他在，陌生感可以一点点被驱逐，就在他的关怀和饭菜的温暖里。 吃完一顿饭，柏小玖感觉自在多了，让戚景臣也松了一口气。 “别收拾了。碗放在这里，我来。你去试试衣服。”戚景臣摁住意图起来收拾碗的柏小玖，下巴往不远处的房门一扬，“那间房。” “知道啦。我去洗个手，试试衣服。你把碗收拾起来，一会儿我来洗。” “我都收拾好了，干嘛还要你洗？你安心试衣服就好了。去吧。”戚景臣也算是被锻炼出来了，手脚不慢的收拾桌子。 “那我去试试衣服。”柏小玖凑到他脸边亲了一口，洗个手，仔细擦干才去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不小，看着三十多平，一张打很大的双人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看着特别喜庆。 床上整整齐齐叠着几套睡衣，她看了两眼，打开墙边的衣柜，左边全是男士的衣服裤子，右边是女士的秋冬外套和里面的连身裙。 款式看着特别有女人味，颜色有些过于艳丽，黄色绿色从来不是柏小玖喜欢的颜色。 她的皮肤特别白皙，其实穿什么颜色都没关系，但长着一张娃娃脸，不适合太过女人味的衣服，总穿不出那个味道。 柏小玖在房间里选着衣服，戚景臣将餐桌收拾干净，又细心把菜都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 过去他从来不会在家做这些事，这会儿仗着吴芬静不在家，所以打算做完了之后，告诉吴芬静，是柏小玖做的，至少让吴芬静觉得柏小玖勤快。 平时在柏小玖家里，戚景臣都做不到这么细致，今天为了让吴芬静对柏小玖有好印象，几乎是做到了极致，连桌子都擦了好几遍。 搞好一切，戚景臣仔细检查了几遍，站在桌边来回看了看，这才满意的走进厨房洗碗。 洗完碗，把碗沥干放好之后，戚景臣洗了个手，慢悠悠转身准备找纸巾，一眼看见站在厨房门边的吴芬静。 她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脸色看着不太好，视线从戚景臣的手挪到水池，“洗碗呐？” 戚景臣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看了多久，岔开话题问：“不是说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猜小九平时也不太爱买包。之前看她背的那包跟学生似的。我叫你黄姨回国给我带了两个，去拿了。” “她不喜欢这些东西，不用费心买。”戚景臣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从餐桌上取出纸巾慢慢擦手。 “你洗碗呐？平时在家，可没见过你做这些事哟。”吴芬静说这话的语气不太好，带着淡淡的嘲讽。 “平时都是她做这些事。这不是你叫她去试衣服，我才来做这些事嘛。”戚景臣朝她讨好一笑。 吴芬静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拿去，拿给你的宝贝媳妇儿。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这话我以前还不信呢，现在信了！” ------------ 第276章 衣服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忘了你什么。”戚景臣接过吴芬静手里的东西，打开看了一眼，是豹纹的包，牌子他也不懂。 遇见柏小玖之前，他就是个游戏迷，遇见柏小玖之后，他就是个老婆迷。 柏小玖一点不在乎这些东西，平时也不化妆，他就更没机会了解了。 可柏小玖的大概喜好，他还是知道的，肯定不是这种浮夸风格，“你这买的什么？” “你懂什么，这是潮流！拿进去给她。叫她自己搭配，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品味。”吴芬静眼睛一瞪，把戚景臣往房间门那边推。 “不是，就她那张娃娃脸。怎么可能穿这些？你觉得她穿得了吗？”戚景臣把包拿出来抖了抖，自己都厌烦的拿远了一些，“什么潮流啊？这豹纹，不是大妈最爱吗？” “你有了媳妇儿就不在乎你妈心里什么感受了？给你进去！”吴芬静脸越来越沉，气的恨不得敲他，一把把他推过去。 柏小玖不得不说，其实衣柜里的衣服还挺好看，但真的不适合她这长相和气质。 选来选去，选了一件相对简单的黑色连身裙，看着没那么艳丽繁琐。 但选外套就很头疼，她个子不高，又是娃娃脸，这些外套里大多数都是长款，就一件中长款。 柏小玖套上外套后，没在房间里找到穿衣镜，墙上挂着的电视机倒是能看出一点影像，可看不透彻。 戚景臣被吴芬静推到门边的时候，柏小玖刚好打开门，低头看着衣服，嘴里还在问：“我怎么觉得我不太适合这个衣服？” 柏小玖本来就不高，一米五八，因为胸挺大，哪怕人不胖，也显得有些臃肿，压根不适合宽松外套。 这款外套更适合三十多岁的女人，柏小玖套在身上浑身不自在。 戚景臣一看她这不适应的模样，闷笑了起来，把包往她手里一塞，“是不是更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了？” 柏小玖还在低头扯着外套袖子，被他塞个包到怀里，一看豹纹，乐了，“你当我是中老年……” 说着话抬头，一眼看见吴芬静站在他身后，哽住一秒，很快转了个弯，“那些长辈最喜欢看我们用的包吗。” 戚景臣被她这小模样逗乐了，但也不敢大声笑，只是闷笑着。 吴芬静看见柏小玖穿着这套衣服出来，脸色已经不好看，再一看她那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笑了一声，仿佛是被她这话逗笑似的，“嗯。我这种老人家最喜欢看了，你今晚就用这个包吧。” “阿姨……妈。这包不太适合我。”柏小玖向来实话实说，也没打算为了所谓的婆媳关系，博她一笑。 更何况，柏小玖心里很清楚，吴芬静一点都不喜欢她，不管她怎么迎合都没用，不如做自己，“衣服也不适合我。” “是啊。穿上龙袍也不像是太子，能适合吗？” 吴芬静这话让柏小玖弯了弯嘴角，“那我去换了。” 戚景臣却在心里生了闷气，正要开口，吴芬静一脸嫌弃的挥挥手，“赶紧换了吧，我看着都觉得碍眼。这一身穿着，哪儿哪儿都不利落！” “我媳妇儿就是脸嫩，这跟龙袍有什么关系？不利落是因为你这衣服尺寸都不对！那是她的事儿吗？”戚景臣朝站在门边的柏小玖递了个安慰的笑容，微微扬下巴，示意她进去换衣服。 等柏小玖进去，戚景臣轻轻关上房门，转过头，板着脸，“说够了吗？这是我媳妇儿，你儿媳妇。你说这些话合适吗？” “哟，真是有了媳妇儿不需要娘了？她那小身板能撑起来什么？今晚我要带她去见见我的朋友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哦，生意伙伴？准备把你儿媳妇抽起来接你的班呐？” “你，我是指望不上了。我还不能试试这个儿媳妇？这么点考验都不行？” “你考不考验，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在为难她。她这长相气质撑得起你那些看着特老气的衣服吗？赶紧的，车钥匙给我，我带她去你店里换一套。” “我告诉你啊。除了今天的饭局，还有过几天见亲戚们。别让我看见她穿的跟个孩子似的。多大的人了，就知道穿球鞋。鞋也给我换了！穿正式一点。” “那不叫球鞋，叫帆布鞋！你儿子还要不要西装领带的穿着啊？不是朋友之间吃饭吗？正式什么啊。” 吴芬静就讨厌戚景臣这个态度，瞪了他一眼，“跟你说也说不通。我还不如跟她说呢。她都没急眼，你急眼什么？！” 柏小玖换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出来，朝吴芬静一笑，“我带的衣服，能行吗？” 不管怎么说，吴芬静刚才那么说，她都没生气，脾气倒是好，能让吴芬静心里舒服几分，语气有些生硬，但态度是诚挚的，“你就适合穿这些小孩儿衣服。不行，去店里找找，好歹稍微穿正式点。” “你店里有配套的包吗？我顺便给她拿几个包。”戚景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拿到了车钥匙，朝柏小玖勾勾手指，“走，哥哥带你出去溜达一圈。” “外套穿上。去我衣帽间拿一件貂绒外套。外面冷着呢。你们那边的衣服都不抗冻。” “对。到时候我带你周围逛逛，你需要多穿点。”戚景臣顺着吴芬静的手一指，牵着柏小玖往衣帽间走，“你随便选一件。” “好吗？”柏小玖小声问一句，回头瞅了眼一脸微笑的吴芬静。 “你以为呢，我妈的衣服大多数买了，穿个一两次。有些买了都没机会穿。你随便选一件。” “行吧。”柏小玖进了衣帽间，张了张嘴，很快闭上，里面两面墙壁装修的就跟电视上看的一般。 左侧是敞开的衣柜，挂满了衣服，右边是多宝阁一般，摆放着包和配饰。 戚景臣看柏小玖左右张望，走上前随意选了选，拿出一件白色的貂皮短外套，“你穿这件吧？” “行。”柏小玖对于这些完全没什么挑剔，拿起朝他一笑。 戚景臣看得出来她兴致不高，拍了拍她的脑袋，“不喜欢就不喜欢。喜欢就拿。一切有我，不用管我妈。” “我喜欢的就拿。可出钱是你妈啊。”柏小玖瞪了他一眼，“咱们的东西还没给你妈呢。精挑细选的礼物！” “看不起你老公？”戚景臣捏了捏她的脸，“没事，陪你拿完衣服，咱们再回来给她，时间多，不差。” “你说了算。”柏小玖原本还没感觉到，两个人结婚跟过去有什么区别，现在仿佛一点点都出现了，例如婆媳相处。 “你换车了吗？车钥匙给我，我开车去。”戚景臣带着拿好外套的柏小玖走出来，十分熟悉的去摸吴芬静的挎包。 “玄关挂着呢。我换了辆SUV，你能开吗？你多久没开车了？！”吴芬静嫌弃的拍开他的手，等他走到玄关，嘟囔了一句，“带着你媳妇儿呢，你开车仔细点。” “知道啦。”戚景臣随意回了一句。 “知道啦，妈。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们顺便给你买回来？”柏小玖却朝她露出笑脸，一脸朝气的询问。 吴芬静朝她一笑，摇摇头，“不必了，快去快回啊。” “知道了。” 等两个人出了门，吴芬静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门，轻笑一声，摇头一叹息，“这姑娘脾气还真是，好的奇怪。” “我都不知道你会开车。”柏小玖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看戚景臣起步，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你没问，我也没说，当然不知道。不过真有点手生了。我专心点开，我媳妇儿在呢。” 这话让柏小玖抿嘴笑起来，轻咳两声，“对，你媳妇儿在！专心点。” 车到的时候，柏小玖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这里是一件品牌专卖店，占地还挺大。 “这家离咱们近点。我走之前，还有两家，在不同的位置。是这里没错。服务员，我看见了。”戚景臣趴在她的肩头，跟着一起看过去，“行，我就把车停在这里吧。” “这里可以停车吗？下雪天。” “没事儿，傻媳妇儿。下车吧。把外套罩上。” 两个人下车的时候，戚景臣紧紧牵住她，等她抬腿还伸手扶住胳膊。 “怎么啦？哪里不对吗？” “地上有冰。你走路小心点。快点走。” “看着不像是很滑啊。”柏小玖看了眼地面，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步，感觉到是有些滑，好奇的走出几步，差点摔跤。 “哈哈哈哈。是很滑吧？傻媳妇儿。你看我怎么走。来。” 两个人跟滑冰一样走近服装店，柏小玖看了一眼橱窗展示和里面的布置，“整家店都是你家的？” “这家是。隔壁家的商厦里还有一间小一些的。另一个区还有一间男装店。你进去看看喜欢什么，直接拿就行。” “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她们能知道你是谁？”柏小玖随着戚景臣往里走，环视一圈，这家店一看规模就觉得价格有些偏高那种，是她平时不会去逛的那种品牌店。 “小臣！” “小臣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哎哟，这个美女你家的啊？” 戚景臣还没回答，原本站在不同位置的服务员纷纷围上来。 其中一个看着三十多岁，成熟稳重的女人一拍戚景臣的肩膀，“你总算出现啦？吴姐天天念叨你。” 说完朝周围的服务员一挥手，“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让小九自己选衣服。” “我妈都跟你说啦。我还寻思要跟你说一遍呢。” “说什么啊。你家的店。吴姐倒是打了电话来，说把店里的款都拿出来，有些货最近刚到，我们打算年后摆出来呢。我去给你拿，你自己慢慢选。” ------------ 第277章 饭局 柏小玖第一次体会到了，电视里演的那种，极其夸张的挑选衣服方式。 她只是随意看一眼，戚景臣就在旁边问喜欢什么颜色。 吴芬静这家的品牌店，风格比较多元化，并不完全走的是成熟路线，也有一些甜美风格。 戚景臣但凡觉得跟柏小玖风格搭配，直接叫人给她来一套。 柏小玖反应过来的时候，休息的沙发上堆满了戚景臣为她挑选的衣服。 “你这是，我一天穿一套，都能穿一个月。你干嘛呢？”柏小玖哭笑不得的拿起衣服看了两眼，一脸无奈。 戚景臣却随意拿出一件衣服在柏小玖身上比了比，“我媳妇儿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多买点。” “买？” “拿！”戚景臣把衣服往沙发上一丢，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有配套的鞋和包。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不过都是我妈买来配套的，不代表品牌很好。” “你知道我对牌子向来没什么追求。”柏小玖拿起几件衣服看了起来，“我选几件就行了。” “我媳妇儿不值得更高的？再说了，你穿着，等于帮我妈打广告。我妈那是身材不好，穿不了。你可以啊。” 戚景臣说这话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店长跟着笑了起来，也附和着，“小九穿这些款肯定好看。本来就是自家的店，喜欢最重要。” 柏小玖朝他们一笑没吭声，转过身环视店一周，心情有些复杂，但又说不清楚复杂在哪里。 最近她好像因为结婚的事，越来越敏感？是因为家世的不对等，还因为自己想太多。 柏小玖心里总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仿佛哪里不对劲，但依然老老实实听了戚景臣的话，选了不少衣服和配套的包回去。 下车的时候，戚景臣跑了两趟拿东西，柏小玖在房间里换衣服。 吴芬静坐在客厅沙发，对着外面的艳阳化着妆，等戚景臣再一次下楼，这才嘟囔一句，“改天叫上司机一起去拿这么多，不是更方便，一遍遍跑，你也不嫌累。” 戚景臣倒是没听到这话，拎着最后的几包东西上楼，柏小玖已经换好了衣服，乖巧的坐在吴芬静身边看她化妆。 柏小玖这张娃娃脸，还真的很适合甜美风格的衣服，为了看着肤色好，她还选了红色的外套，看着皮肤白皙，笑容可爱。 戚景臣把东西放在房间里，坐在她身边，拽了拽连身裙的裙角，“不错，这一身蛮好看。” “行了。我看看。”吴芬静花了一个多小时，化完妆，扭身过来审美的上下打量一番，“嗯。还别说，小九真得穿这种款。就是胸太大，看着稍微肿了点。” “胸大挺好看。”戚景臣顶了一句嘴，揽住了柏小玖的肩膀。 吴芬静看了眼柏小玖的唇，“喜欢什么色号的口红？我衣帽间还有几款新的。其他东西可以用我的。你带了吗？化了妆，咱们出发，东道主早点去。我先去把菜点好。” “我平时不化妆。”柏小玖连连摇头，看了眼完全看不懂怎么用的化妆品，看的眼花。 吴芬静诧异的皱皱眉，恍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像也是没化妆，之后几次都没化妆，顿时无奈的抿嘴，“咱们晚上去吃的饭局，肯定是要化妆的。这是为了表示礼貌。” “我媳妇儿不化妆比化妆好看。”戚景臣推开吴芬静递过来的眼影盒，“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适合她。” 这说话的语气有些冲，让柏小玖伸手拽住他的衣摆，扯了扯。 这个小动作吴芬静没看见，因为此刻她正勃然大怒，“什么叫你媳妇儿不需要，不适合？这叫礼貌，你懂不懂？！还有这个头发，披头散发的，不知道扎起来吗？” 吴芬静现在想明白了，这儿子算是白养了，既然他油盐不进，那她就欺负他媳妇好了。 “每个地方都不一样。你为什么强迫我媳妇儿？啊？有意思吗？咱们这边的人动不动皮肤糙的很，我媳妇儿这皮肤还需要化妆？” 戚景臣就一个道理，你说我媳妇儿，我就使劲说你。 柏小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位凑在一起，就是互相伤害的爱。 “我不会化妆。不然妈帮我化个淡妆吧？”柏小玖不想看他们吵起来，轻轻推了推戚景臣，示意他闭嘴，朝吴芬静一笑。 柏小玖的示弱让吴芬静也不好朝她发脾气，反而转过身去，一摆手，“行了。我看你们南方姑娘皮肤都好，挺水灵的。别化妆了，就这样吧。你穿好衣服，咱们一会儿出门。” 等吴芬静随意聊了聊头发走进衣帽间，柏小玖凑到戚景臣耳边轻声说：“你是想让我尴尬死吗？” 戚景臣也知道她的意思，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那下次我温柔点。” 吴芬静换好衣服出来，柏小玖已经穿好外套跟戚景臣站在门口，聊着家里有地暖实在太热，还是门口更凉快。 原本柏小玖以为这里外面都是零下十几、二十多度，应该很冷。 但下午出门溜达了一圈，除了好奇、好玩，还真没冷的感觉，风并不像是蓉川市的风，一点都不冻骨头。 柏小玖反而喜欢北方这边干燥寒冷的感觉，只要多穿一点就行。 三个人因为刚才的一点不愉快，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吴芬静冷着脸，柏小玖也不好先开口，老实的跟着上了车。 戚景臣心里还有气，压根不想跟吴芬静说话，牵跟着柏小玖坐在车后面，完全把吴芬静当司机。 吴芬静上车准备起步，一看最后上车的戚景臣直接往后座钻，语气不好的坑了一声，“怎么着？我是你们的司机啊？” 柏小玖一听，的确有些不对劲，要起身却被戚景臣摁住，“我来陪你坐，行了，别闹腾了。” “我想跟你闹腾吗？你不懂事，你要是懂事我能闹？”吴芬静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柏小玖，将车起步。 “我不懂事了吗？不是你为难人吗？”戚景臣压根不给她面子，直接顶了一句。 柏小玖一看这对母子又要吵架，连忙轻咳一声。 戚景臣想起她刚才说的话，老老实实闭了嘴，看向了车窗外，岔开话题，“两年没回来，这里变化还挺大啊。跟过去不太一样了。” “你就是一个月不回来，都变化挺大。没良心的家伙，两年不回来，还好意思提。” “我给你递梯子，你还要跟我吵是吧？”戚景臣一听她这么说话，顿时不耐烦的回头瞅了她一眼。 吴芬静反而笑了，斜睨他一眼，“跟你爸一个德性。” “我如果不像我爸，那像谁？隔壁老王？你说，咱们当年隔壁那个叔叔，是不是姓王来着？” 戚景臣凑到吴芬静那边调侃一句，被她拍了下脑袋，但气氛缓和不少，“你就这么编排你妈，是不是？皮痒了啊？” “不敢，不敢。我长得跟我爸多像啊。翻版的。你看见就想揍。” 这话题让吴芬静特别愉快，喜笑颜开的开着车，“你知道就好，你跟你爸一样欠揍。” 还好去的地方，不算远，下车的时候，柏小玖几乎是松了口气。 跟着吴芬静一起走进餐馆大堂，一楼周围贴满了菜的照片，还有各种介绍，散发着一股汤的香气，令人闻着就觉得肚子饿了。 吴芬静手一指，扭头看柏小玖，“看看，喜欢什么特色菜，我们一会儿都点一些。” “你包间定了吗？定包间去。我陪她在这里点菜。” “你一定不靠谱，我才不指着你呢。” 两母子眼看又要吵起来，柏小玖抿了抿嘴，觉得不知道哪里飘来的味道，闻着很难闻，让人闻着就不舒服。 “静子！哎呀，小臣，你真回来啦。你妈说你回来，我还不信呢。” 吴芬静正准备教训儿子，听到这话，连忙回过头，满脸堆笑，一把拽着戚景臣，“你黄姨，还记得吗？就是连锁美容店，开的到处都是的那个。这两年你不在啊，你黄姨这美容院，可是全国连锁了。厉不厉害？” “小臣要是把我都给忘记了，还得了？唉，这个闺女挺俊啊。谁家的？” 吴芬静怔然片刻，瞅了眼戚景臣翘起的嘴角，带着得意准备说话的样，连忙笑着开口，“我家小臣的女朋友。带回来过年，南方姑娘，正好来看看雪。” 戚景臣一听这话，气的转头瞪了吴芬静一眼，扭头朝黄莉一笑，“黄姨好。好久不见啊。这是我媳妇儿。刚结婚，带回来认认门。” 吴芬静手紧紧拽着包，恨不得给戚景臣一脚。 那边黄莉笑着摆手，“你们两母子还是这样，小臣出去两年都没变啊。你媳妇儿好看，南方姑娘就是看着特别水灵。” 柏小玖站在旁边跟木头桩子似的，不知道哪里飘来的味道，一直让她觉得不舒服。 这会儿看人看向了她，想挤出一个微笑来，可总觉得有一股感觉在翻涌，让她直犯恶心，忍不住捂住嘴，干呕了两下。 黄莉原本想调侃两句，突然仔细打量柏小玖一番，惊讶的问：“这孩子。你们家该不会双喜临门了吧？！” ------------ 第278章 怀孕 吴芬静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这双喜临门是什么意思。 在她心里，自家儿子都还小呢，别说结婚，之前他说谈恋爱了，她都觉得他是在玩。 哪怕心里极度不喜欢柏小玖，也没闹的太厉害，还是给足了面子。 这回戚景臣回家，还带着媳妇儿回来，吴芬静就当做是一次过年团年，压根没觉得自家儿子结婚了。 没有办婚宴，又没有跟柏小玖相处过多，吴芬静的心里始终觉得自家儿子还是单身呢。 双喜临门四个字，让她完全没想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柏小玖就觉得站在这大堂，不断传来的味道，让她心里犯恶心，很难受。 但她因为在客服部一线工作一段时间，时不时通宵值班，胃不好，又对气味还算敏感，没当回事。 更别提初恋就结婚的戚景臣，一脸紧张的揽住她，还在询问：“是不是水土不服？你怎么样？我陪你去买水？” “你家儿媳妇怀孕了吧？”黄莉跟吴芬静生意上没什么来往，但彼此扶持着，也算是关系挺好，说话直接的朋友，一看这一家三口都不当回事，直接说了出来。 吴芬静完全愣住，她当然希望自己可以尽快抱孙子，可又太清楚自家儿子的脾性，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戚景臣正揽着柏小玖观察着她的脸色，生怕她这是被冻的，听到这话，有些傻了，从柏小玖的脸上挪到了肚子上。 “怀，怀孕？”柏小玖捂着嘴抑制着想吐的翻涌，含含糊糊的说出几个字来，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肚子。 吴芬静终于反应过来了，猛地看向柏小玖的肚子，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惊喜，“是吗？” “这两孩子心里都没数的吗？”黄莉走上前，挽住吴芬静，跟着她一起看向柏小玖，“你这媳妇儿长得好看，又白白净净。孩子一定好看。要是皮肤随她，那可俊的不行。” 戚景臣回想起来，是有那么几次没有太过在意安全措施，回想着猛然想起来，询问柏小玖，“算算，你好像有段时间没来了？” “好像是有一、两个月了？”柏小玖也恍然大悟，她之前结婚请了假，过年又要请假，所以最近工作也忙，心里没在意这些事。 而且有些时候，她偶尔也会时间不太正常，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太容易怀孕。 “赶紧去检查啊。我记得你家有个熟悉的医生来着？之前帮你调理身体，好像是妇科的吧？” “对对对。那就赶紧回家。”吴芬静镇定下来，走到另一边，扶住柏小玖，朝黄莉一摆手，“那你跟她们说一声，今晚不吃饭了。我家里有事。” “咱们之间还怕这一顿吗？赶紧去，回家好好休息，这几天冷着呢。我跟她们说。你去吧。”黄莉不在意的摆摆手，等她们走出几步，又回过神来，“呐，这静子！直接打电话啊。瞧给激动的。” 柏小玖如同老佛爷一般被吴芬静和戚景臣相拥着上了车，这回戚景臣坐在后面陪着她，吴芬静一句话没说。 坐上车连忙打了两个电话，跟人约定了时间，赶紧启动车，朝家里走，还在关切的询问柏小玖，“小九还想吐吗？还不舒服吗？有什么其他感觉吗？” “没什么感觉了。”柏小玖抽下鼻子，没闻到刚才那味道，倒是没什么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吴芬静当年生戚景臣真是顺风顺水，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没怀着孩子似的，该玩玩，该吃吃。 生的时候也很顺当，不算太遭罪，还有专人照顾，基本不需要自己操心。 也不知道柏小玖这样算不算怀孕反应，但此刻兴奋起来，她马上就要有孙子了？ 想想自家儿子，因为忙着还债赚钱，自己也没陪伴太多，可孙子不同了，她现在时间多，可以带孩子，看着孙子一点点成长。 吴芬静越想越觉得美滋滋，从后视镜里看了柏小玖几眼，心里还是不喜欢，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可视线一挪动，看向柏小玖的肚子，吴芬静顿时喜笑颜开，恨不得自己有双透视眼。 到家之后，戚景臣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吴芬静把车刚停稳，小心翼翼的扶着柏小玖朝下走。 柏小玖笑了，推开他，看了看肚子，轻叹一声，“现在还不知道呢，我又不是瓷娃娃。” “你就像是个孩子，这要是真有了，以后都得小心点！”吴芬静将车门关上，看了几眼车，一手扶住柏小玖朝外走，“正好你们也回来了，要真有了，就在这里安心养胎。” 柏小玖不敢推开吴芬静，只能随着她一起走。 一听吴芬静打算把她留下，瞅了眼戚景臣，可一看他在傻乐，顿时不吭声了。 但心里始终觉得有点感觉，最近她情绪有些敏感反复，会不会真的怀孕了？ 吴芬静还在畅想着未来，“我想想啊。咱们把孩子的户口落在哪里？你们两孩子结婚户口挪了吗？不行，先不说这些。这些日子，我得赶紧找个人来照顾。也不用，你潘姨做营养餐也拿手。” 戚景臣对于她的絮絮叨叨，左耳进右耳出，细心看着柏小玖脚下，“你看着点，别摔着了。不管有没有，你刚才想吐，可见身体不舒服，正好检查一下。” 柏小玖还以为他所有的小心都是针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他这话，有些感动的看了他好几眼。 三个人到了家门口，吴芬静开门的时候，还在惊呼，“还好小九不爱化妆。这怀孕了可不能化妆！” “妈，医生约好了吗？别絮叨了！”戚景臣替柏小玖拿着包和外套，扶着她换了鞋，“你回房间换套睡衣，反正晚上不出门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王医生马上到。对对，小九你去换套舒服的衣服，咱们晚上不出门了。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等柏小玖进了房间，关了门，吴芬静凑到戚景臣身边，喜气洋洋，“最好是生个孙子。不是我重男轻女，你小子没教好，把我孙子教好了继承我的衣钵。不管是你，还是你媳妇儿，爱咋地咋地！” “如果没怀呢？你就知道你你你你，我只想知道我媳妇儿是不是水土不服。要是没怀孕，你别给她脸色看！” 王医生到的时候，柏小玖跟戚景臣都换上了睡衣，坐在沙发，依偎在一起看着电视。 吴芬静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开门声，探出头，“你来啦，快快，帮我儿媳妇看看。” “你一个电话我敢不来啊？”王医生看着五十多岁，长得挺富态，笑起来很和蔼，个子也不算高，看着就叫人觉得舒服。 “赶紧的吧。你看看，要是看不出来。那就送医院去看看。” “瞧把你紧张的。你儿媳妇南方姑娘吧。这皮肤水灵的，这小脸真嫩。”王医生往柏小玖身边一坐，先是笑呵呵的抓住柏小玖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王阿姨是中医，老字号，咱们这圈子里可出名了。真正的医术仁心。” “你可别吹捧我了。说到底，我还是你的医生啊，随叫随到！”王医生笑着说完，拍了拍柏小玖的肩头，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坐过去，我给你好好看看。” 王医生给柏小玖检查把脉的时候，戚景臣和吴芬静全程屏住呼吸。 等她笑呵呵收回手，两个人同时凑过去，开了口，“王姨，她没什么水土不服之类的吧？” “我儿媳妇真的怀孕了？” “哪儿有什么水土不服？两个孩子是真的迷糊，这都两个多月了，还没感觉呐？”王医生笑着朝戚景臣摆摆手，看向了吴芬静。 柏小玖和戚景臣对视一眼，愣住了。 戚景臣很快反应过来，蹲下来摸向柏小玖的肚子，“我们的孩子？” 吴芬静听到这话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真的？看得出来男女吗？我的天。我的小金孙啊。” “你听我说，我感觉不止一个心跳，你明天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吴芬静傻了，站在原地，重复一遍，“不止一个心跳？”好半天才惊讶的大叫，“你是说双胞胎啊！” “这可能性很大。你们明天带她去检查一下，也该建立档案了，孕检啊这些都排上历程。你肯定能把你儿媳妇照顾好，这些不需要我教了吧？” “双胞胎？”柏小玖跟戚景臣又对视一眼，眼底全是浓浓的惊喜，恨不得抱在一起。 戚景臣刚上前一步，吴芬静一把拦住他，“你给我老实点！这可是我的宝贝们呢。两个啊！我的天，太幸福了。” 柏小玖也激动地手足无措，双手举起看着自己的肚子，连忙看向王医生，“王阿姨，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吃好喝好，保持好心态就行了。剩下的事啊，你这婆婆妈会找专人来照顾好你的。”王医生说到这里，看向戚景臣，“呐，女人怀孕期间，容易情绪波动，你平时多让着她点啊。” “那是肯定的啊。我媳妇儿，我不让着她，让着谁？” 王医生却熟稔的戳了戳他的眉心，“你这孩子，小时候虎的很，脾气也大。现在都成家了，都要做爸爸了，该收敛的都要收敛了。” “放心吧。自家媳妇儿自家疼，我肯定老老实实，不闹腾。也收敛脾气。她身体没什么事吧，王姨。” ------------ 第279章 接纳 “你媳妇儿身体不错。没什么问题，你也不用着紧张，平时都放松一些，别让你媳妇儿跟着紧张。孕妇最重要就是心情要好。知道吗？” 王医生朝戚景臣乐呵一笑，看向了吴芬静，“记得明天赶紧去检查啊。这快过年了，到时候不好检查。” “这些我都知道，一会儿我就打电话，明天安排人。这些事儿我心里有数。我的天，双胞胎呢。可金贵了。” 吴芬静说到这里，转头指着戚景臣，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对你媳妇儿好点。她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功臣。” 戚景臣朝她翻了个白眼，蹲下来，微微仰头看着柏小玖，“明天我陪你去检查。” “我是觉得最近有些敏感了。原来是因为……”柏小玖一直抿嘴笑着，说到这里，凑到戚景臣面前，“要真的是两个小家伙。该多闹啊。” 嘴里说着，可心里却还有些不敢相信和兴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们的宝贝。” “我的宝贝们。”戚景臣却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放在她肚子上面，朝她笑着特别诚挚的说。 柏小玖感动的笑的微眯眼，突然想起，“啊。给我爸妈打电话。这可是件大事。” “对对对。”戚景臣连忙起身，准备帮她拿手机，却很快停住脚步，“怀孕不能碰手机、电脑吧？我去通知他们。” 吴芬静还在跟王医生聊着孕期注意事项，听到戚景臣这么一说，连忙嚎了一声，“唉，我还要跟她爸妈聊几句呢。你别一个人傻傻说完给挂了。” “知道啦。”戚景臣现在心情正好，一点没在乎她说什么，乐颠颠摸出手机。 拨通柏君国手机的那一刻，戚景臣激动的不知道说啥，光在那里叫，“爸妈。爸妈，小九……” 柏君国在电话那头听得心都悬了起来，吓得连声问：“小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九怀孕了！可能还是双胞胎！”戚景臣大声说出来，差点激动地双脚跳，还重复了两遍。 柏君国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传来了邱竹萍的尖叫声，“你说什么？真的吗？几个月啦？身体如何啦？有什么反应？双胞胎啊？检查过了吗？” 邱竹萍毕竟生过两个孩子，比吴芬静懂的多一些，又是自家女儿，忙不迭的一连串问题甩出来。 戚景臣正准备挨个回答，吴芬静走过来拿走电话，“小九的爸爸妈妈啊？你们好，我是小臣的妈妈。” “亲家好。两个孩子在你那里，麻烦你了。”柏君国开了免提，这会儿邱竹萍还在一边絮絮叨叨，需要怎么照顾，柏君国镇定的打了个招呼。 “这样的啊。小九来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这事儿呢。今天有了反应，这才查出来。好多事儿吧，就得提上议程了，是不是？两个孩子结了婚，也没办婚宴，还有孩子在哪里生？小九这孩子身体不错，坐了几个小时飞机，折腾了这么一趟，也没什么不适。太多太多事儿了，咱们都得细聊。” “是，这些事儿，咱们两家早该坐在一起聊聊了。小九现在怀孕了，是不能到处折腾，特别还是双胞胎。如果你们那边方便，我们明天买机票赶过去吧？” 邱竹萍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说：“孩子怀孕了，咱们还在这里，可咋办。我得去看看啊。” 听到柏君国这话，连忙跟着附和，“对对对，咱们得赶紧去。” 吴芬静没想到他们提出过年过来，可转念一想，柏小玖的父母都过来，不少事更好当面商量，再说了，她还有一套闲置的房子，也可以给他们住，“完全方便。那你们定好机票，再给小臣电话，我明天派人去接你们。” “行。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买机票。尽快赶过来。” “好好，明天见。”吴芬静替戚景臣挂了电话，转过头朝柏小玖笑的特别温柔，“小九啊。你爸妈明天赶过来。” 柏小玖在她抢走的电话的时候，正跟戚景臣轻声闲聊着，也没注意去听，这会儿一听，惊喜的看向她，“明天就来吗？” “对啊。正好我那里还有一套房子闲着呢。我现在给你潘姨打电话，叫她收拾干净了。然后归置归置，让你爸妈住下。正好咱们两家人一起过个年，凑一起，把事情都商量好。” 吴芬静越说越开心，“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忙呢。太多事儿了，我一会儿得仔细想想，全都记录下来，免得忘记了。” 说到这里，她一拍额头，看向柏小玖，“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唉，我煲着汤呢。差点给忘了！” 吴芬静往厨房奔去，戚景臣无奈的摇头一笑，拍了拍柏小玖的脑袋，“开心吧？这个年咱们过得可热闹了。” “开心又担心。你也知道我妈的脾气。”柏小玖瞅了眼坐在一边的王医生，闭了嘴，朝他笑着岔开话题，“不过我们可以一起过年，就觉得很开心。” “行了，我也准备走了。跟你妈说一声我就走啦。有时候事随时给我电话啊。双胞胎是福分。等年过完啊，我也会定时来给你检查。安心养着就好。” 柏小玖很乖巧耐心的听完，朝王医生连连点头，“谢谢你，王阿姨。” “谢什么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将来你儿子女儿我也能看着长大，多好。行了，我去跟你妈说一声，走啦。” 等王医生去了厨房，戚景臣扶着柏小玖走到沙发坐下，手背拂过她的脸颊，“你说你，长得跟个孩子似的，也要当妈妈了？” “那你呢，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呢。你也要当爸爸了呢。” “是啊。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刚结婚，咱们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这就要升级了？我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柏小玖戳了戳他的额头，“戳痛你就知道不是做梦了。我有点怕。听说生孩子可痛了，我都不敢想。但是一想到这是我们的孩子，又好想快点看见他们。最好是男孩，长得像你，我就可以陪着翻版的你长大。” “这傻媳妇儿谁家的？我希望长得像你，儿子女儿都没关系。反正你好看，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绝对好看。”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柏小玖凑到他面前，朝他嘟嘟嘴。 戚景臣朝前一凑，在她唇边亲了一下，“我以后不但能说会道，还要特别靠谱，有担当，总之，不让你有一点担心。好不好？” “好啊。你可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当然要成熟起来。反正以后，什么尿布啊。照顾孩子啊，都是你的事儿了！” “是，我的事。我的宝贝们我不照顾谁照顾？我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我真的要当爸爸了？”戚景臣伸手护住柏小玖的肚子，“我都不敢想。我的儿子女儿在里面耶。” “我准备走啦。有事儿随时给我电话。你儿媳妇身体底子不错，也不需要担心什么。”王医生走到厨房里，跟着吴芬静一起瞅向锅里的汤，“嗳，可别给你儿媳妇补过头啦。” “我心里有数，知道呢。这养胎也不能养太大，不然生起来太麻烦。再说了，还有你在呢。来，尝一碗汤再走。”吴芬静说着话，躬身拿出碗，从锅里盛了大半碗递给她，“当心烫。” “给个勺啊。你这个人，不知道叫我说你啥好。”王医生笑呵呵的瞅了她一眼，提醒完了接过勺搅动着汤，声音压低几分，“你这儿媳妇看着喜庆，笑嘻嘻的挺可爱。看着就觉得脾气好。长得又水灵好看，那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好看的很。” “那是，你不知道我家小臣那眼光多挑剔啊。谁都看不上。贾嘉多干净利落的孩子，看不上。” “你儿子这都要当爸爸了，你还提什么贾嘉。那孩子是好，没缘分呐。你可别把儿媳妇给气着了。你这儿媳妇多有福气啊，双胞胎。” “那是，我儿子选的能有差？我第一眼看见我这儿媳妇，就觉得这孩子有福。”吴芬静最开始嫌弃柏小玖个子不高，又觉得她家境不好。 可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她此刻肚子里有一对双胞胎，那得多大的福分才可以生双胞胎。 要不是忙着两个孩子的晚餐，吴芬静这会儿已经是全世界打电话，到处宣告这件事了。 “你就嘚瑟吧。我喝了汤回家啦。过年要去我老公那里，有什么需要可得提前给我电话啊。” “你安心去过年吧。明天检查完了，我就给她请个私人医生看着，没事儿。最近要忙的事可多了，月嫂得找，我得重新给小两口买套房。这些事，想想就觉得快乐。一步到位啊。我儿子可真能干！” “我看你都要上天了。呐，我可不帮忙洗碗啊。回家去啦。”王医生将碗放在水池里，忍不住又瞪了吴芬静一眼，“嫉妒死了，双胞胎。儿媳妇还好看。行了，我走了。” “去吧。咱们两的关系，也不用我送了，我这里忙着剩下的菜呢。可不能饿着我儿媳妇。” “瞧把你嘚瑟的。我赶紧走了。”王医生一看她这样，笑着离开厨房。 吴芬静看着锅里翻滚的食材，忍不住笑弯了眼，嘟囔了一句，“臭小子。真是让你撞见了。双胞胎，多大的福分啊。咱们家这是要发了。” ------------ 第280章 相处融洽 柏小玖原本担心的事，因为一场令人惊喜的意外到来，几乎是没了。 之前一直在担忧跟吴芬静的相处，跟戚景臣亲戚们的相熟，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会儿躺在戚景臣的怀里，听着吴芬静的絮絮叨叨，内心感慨万千，“医生都说了，这是双胞胎，注意事项比别人都要多一些，特别是小九你的身体啊。” “嗯。妈，我都知道。会注意的。”柏小玖一脸乖巧的应了一声。 “小臣啊，小九爸妈差不多下午三点到，到时候你跟你林叔一起过去接。我回去给小九做午饭。”吴芬静脸上的笑从检查出是双胎之后就没停过，这会儿看柏小玖哪儿都顺眼，“小九中午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想吃的。” “妈，你真够啰嗦的。我媳妇儿不挑食！” 柏小玖和戚景臣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遍，吴芬静没有任何不耐的笑起来，“好好好，那我来做主吧。” 戚景臣一看她还要继续说话，连忙笑着打断，“妈，让小九休息一会儿。昨晚没睡好。” “怎么没睡好啊？失眠了？还是挑床？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睡不着？” 吴芬静一连串的提问，还紧张的频繁回头来看。 戚景臣吓得大叫，“妈，你好好开车！我们就是兴奋的。所以睡得不够久……” 柏小玖向来心大，压根不存在这问题，说到底还是被戚景臣给闹的。 “哦。第一次当父母，是挺激动。”吴芬静了然的点头之后，又转过头瞪了戚景臣一眼，“我警告你啊。你现在可不能闹腾她。她可比你金贵多了！” 柏小玖其实不太喜欢听这样的话，有一种母凭子贵的感觉，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可转念想想，这何尝不是一种解决方式。 至少她跟吴芬静之间，可以相处的愉快一些，比之前动不动就很尴尬好多了。 “是，咱们家现在都是宝。就我一根草。” 戚景臣说完这话被柏小玖在腰间戳了一下，转过来抬起她的手，亲了一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不同，你一直都是咱们家的宝。” “行了行了，别闹小九，让她休息一会儿。” 三个人安静的回到家，吴芬静停稳车，戚景臣扶着柏小玖下了车，还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你就一直这么在我手心。” 这话让柏小玖抿嘴笑起来，斜睨他一眼，又咬了咬唇，露出特别狡黠又带着幸福的笑容。 “你陪小九回房间休息，看着点她，也别睡太多了。晚上还要睡呢。晚上休息很重要。我去做菜。两个人可别闹啊。现在孩子最重要。”吴芬静打开门，看两个人低声说笑，脸上露出笑来，但又警告了几句。 两个人回到房间，戚景臣轻轻关了门，等柏小玖躺好，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别理我妈的那些话。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不管肚子里有没有孩子。” 柏小玖对于那些话，心里是有些不舒服，可也能够理解，她什么都没做，吴芬静又怎么会喜欢她。 而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吴芬静喜欢的唯一，当然会爱屋及乌。 “我没在意过。我能明白。我最近是有些敏锐，但也没敏锐到那个地步，更不会出现抑郁症。” 柏小玖的话让戚景臣拍了拍她的手背，点点头，“我知道，我媳妇儿最开朗大方，不会有这些有的没的。” 医生的话，戚景臣和柏小玖都听到了，吴芬静更是全程录了音，恨不得奉为圣旨。 戚景臣都记在了心里，也对女人怀孕会出现的一些症状有了了解。 车上吴芬静说的话，让他听着都不舒服，更何况柏小玖。 现在看柏小玖跟以往一样开朗爱笑，说话也很直白，心里没有了一丝忐忑，举起她的手在自己脸颊边蹭了蹭，“你就是我的宝，唯一的。” “傻不傻，我难道还会跟我们的孩子吃醋？不该是我们三都是你的宝吗？”柏小玖用手背碰了下他，笑着低头看肚子，“我其实很开心，特别是知道肚子里真的是两个孩子。就是脑子有些乱，还不敢相信，我们这就要当父母了。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柏小玖说着话，抬头看他，“你说，我们都有做措施，还会有了他们。这是不是天意，他们就像是天使，注定属于我们的。” 戚景臣的身体微微僵硬一下，只是片刻，很快恢复正常。 柏小玖最近这么敏锐，很快察觉到，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眼睛一转，提高音量，“你心虚？戚景臣！你心虚就会这样！你干了什么？” “媳妇儿，你别激动，别激动。”戚景臣一看她这样，连忙凑到她面前，咽了咽口水，轻声说：“我干的。” “什么？你干了什么？” “扎了几个眼。” 柏小玖傻傻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好半天反应过来，恨不得给他一下，“搞了半天！是你！” 戚景臣生怕把她气坏了，连忙挪了挪给她顺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妈不喜欢你。可她喜欢孩子啊。要是咱们有孩子了，她肯定不会再找我们麻烦。” “你把孩子当做是筹码吗？”柏小玖这么说着有些气，可低头看了一眼肚子，又笑了起来，“算了，你也算是歪打正着。我以前一直羡慕双胞胎，龙凤胎，现在我自己也有了。” 这话让戚景臣瞬间梗着脖子，“你自己？这是我们都有了！” “是，我不跟你计较，你还跟我嘚瑟是不是？” “不敢不敢。” 两个人把话说开，闹腾了一会儿，吴芬静温柔的来叫吃饭。 柏小玖肚子里有了孩子，吴芬静跟她的话题就多了起来，一家三口吃了一顿温馨的午餐。 下午柏小玖的父母飞机会到，戚景臣跟着司机林晓辉提前去机场接人，吴芬静在客厅，给柏小玖削着水果，“这蛇果啊，我今天叫人去超市选的，跑了好几家。” 将水果细细切好，将整盘都放在柏小玖面前，乐呵呵的招呼，“来，多吃点水果，对孩子好。”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眼柏小玖表情没什么问题，还是笑着加了一句，“对你也好。” “谢谢妈。”柏小玖朝她开朗一笑，拿起盘边的叉子，插了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嚼了咽下去，朝吴芬静一笑，“很好吃。” “小九啊。今天医生说了不少话，你也听到了吧？”吴芬静在柏小玖的身边，摆出特别和蔼的笑容来。 “嗯，我都大概记得呢。” “没事，你不记得，我都记得呢。唉，不是说这些。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现在比较敏锐，心思会更细腻一些。” 吴芬静的话让柏小玖有些懵，但还是保持着微笑，一脸认真听的表情。 “我以前啊。不太了解你，又希望小臣选我喜欢的姑娘，可能对你不太友好。” “妈，我能理解。我也不够好。所以您才没有第一次见到我，就觉得喜欢。我都懂。” 柏小玖的话让吴芬静歪头一笑，“没想到你这孩子，是挺心大。这两天相处吧。我看你性格也挺好。现在看来，你这孩子是真的心大福大，有福运的。” “我是挺心大。很多事都不太往心里去。总被小臣笑我说没心没肺。” “挺好，挺好。就是没心没肺才好。女人怀孕的时候就爱多想，想东想西的反而不好。你这样，我就挺喜欢的。” 吴芬静看柏小玖只是笑，也不说话，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摩挲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就是怕你记恨我，不喜欢我。咱们以后闹得不愉快，可这些都没必要对不对？” “妈，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再说您也没说什么，也没对我做什么。我觉得您脾气也挺好的。” 吴芬静一听到这话，笑的嘴都合不拢，片刻后，试探着问，“小九啊。你看，你现在怀孕了。其实也没什么影响，但很快月份足了，孩子会显怀。特别是，你还是双胞胎，肚子比别人还大一些，注意事项也多一些。” 柏小玖听她说到这里，隐约猜到了一些，抿了抿嘴，笑着点头，“嗯。我会注意的。” “我的意思是，咱们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两大胖孙子，当然，孙女我也很爱。我就是寻思，你是不是就别去上班了？” 吴芬静看柏小玖低下头不吭声，但看着并没有不开心，笑着继续说：“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毕竟双胞胎和别人不同，更要注意一些对吧？如果你喜欢上班，生完孩子养好身体再继续上班好吗？” “好。” 吴芬静愣了愣，没想到柏小玖答应的这么干脆，很快笑的特别开心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是真的贴心又听话。心里没有不情愿吧？” “妈，我也不算是有事业心的人。我觉得您说的都对。而且我现在怀了孩子，还是双胞胎，我也很喜欢，很开心，我希望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等生完孩子再说其他。” “好好。既然我们能达成一致，那就更好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乖孩子。真乖！以后生的孩子一定很听话，不像他们的爸爸！” “对，生下他们，教育他们必须好好孝顺奶奶。” “不止，爸爸妈妈也要孝顺。我可不是自私的人啊。” 柏小玖看着有些孩子气的吴芬静，突然觉得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相处，有了孩子，就像是多了润滑剂，两个人的关系瞬间缓和，“就是以后两个孩子，教起来肯定费劲。” “费劲的事儿，就让他们的爸爸去做！” ------------ 第281章 五年后（全文完） “我跟你说，你们两要是再不回来。你儿子，我可带走啦。正好，我觉得章嶂超可爱，当我家老三得了。”柏小玖正跟郑青说着话，被点到名的小朋友，章嶂很茫然的转头过来看了一眼。 章嶂长得虎头虎脑，带着婴儿肥，穿着一套海军装，白色的短裤里露出两条小胖腿，坐在城堡积木中间，左看右看，一脸疑惑。 章嶂不愧是郑青的儿子，哪怕笑脸胖嘟嘟，也看得出来那清秀的五官遗传自她。 他只是看了柏小玖一眼，很快继续转头疑惑的左看右看，这表情也特别像是一脸懵的郑青。 柏小玖五年前生了一对龙凤胎，吴芬静高兴的跟什么一样，这回看柏小玖真是哪儿都顺眼了。 连取名权都全部让给了这对小两口，结合了吴芬静和柏君国、邱竹萍的美好愿望，一对龙凤胎，哥哥叫戚愿，妹妹叫戚黛。 今年四岁的龙凤胎，养的白白净净，两个人长得几乎是一摸一样，完全集合了柏小玖和戚景臣的优点。 只是四岁，都能从脸上的五官看出轮廓分明来，吴芬静最爱把他们带上街，被人们夸赞这是一对混血双胞胎。 对，人人都以为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因为柏小玖和戚景臣特别喜欢给两个孩子穿的一样，还打扮成小男孩的模样。 这会儿章嶂就很懵，对于双胞胎毫无概念，只觉得自己是眼花了，左右来回看，越看越迷惘，张着粉嘟嘟的小嘴发呆。 戚愿和戚黛两个人，也穿着一套跟章嶂差不多的海军装，看着却比章嶂帅气许多，像个小模特。 默契十足的龙凤胎，把胖嘟嘟的章嶂围在积木中间，还在一脸欢快的继续搭着。 “我下午的飞机。唉，我妈太能偷懒了啊。才带几天啊，就把我家章嶂给送你那里去啦？” 郑青现在跟章珏羽最爱做的就是，甩开这个傻儿子，两个人出去度个蜜月，过个二人世界。 一旦两个人跑去旅游，不是把孩子交给父母，就是交给柏小玖和戚景臣，反正他们家里还有个靠谱、称职，专门带孩子的保姆。 柏小玖五年前发觉自己怀孕没多久，听话的辞职在家养胎，四个月的时候，郑青也传来了好消息。 郑青家里也不算差，干脆学了柏小玖，辞职在家，两个闺蜜生孩子时间不算差太多，共同话题更多了。 吴芬静怕北冰市过于干燥，让柏小玖不适应，专门去蓉川市买了两套房，一大一小，在同一个小区。 两个房子不在同一栋，就是为了给彼此留点空间。 柏小玖从这些点点滴滴也看出，吴芬静要真的对人好，没人能拒绝这体贴。 哪怕吴芬静时不时有些强硬的管着柏小玖，两个人也没闹过什么别扭，反而越相处越熟稔。 虽说婆媳两肯定处不成亲母女两，但关系的确融洽不少，也能让戚景臣轻松不少。 “你爸妈不是还在外地嘛，他爸妈今天吃酒席去了，说是什么远方亲戚，在农村吃什么坝坝宴。反正就是环境太混乱，所以把你家章嶂给送我家来啦。”柏小玖说到这里，发觉被点到名的章嶂又一脸茫然的抬头看过来，那粉嘟嘟的小嘴就那么张着，看着萌极了。 这小模样让柏小玖忍不住笑起来，郑青正监督章珏羽收拾行李，一听到这笑声，一脸茫然，“笑什么呢？傻乎乎的。” “你儿子可太萌了。唉，对，我今天要跟你说，我们明天要回北冰市。我家小愿和小黛放暑假了，说不喜欢待在这边，想回北冰市待着。那边的夏天是要凉爽一些。咱们的店，你们两口子得回来看着啊。” 柏小玖和郑青生孩子时间差的不算太远，前后脚恢复身体后，打算一起找工作，可家里有个孩子，又舍不得找个太累太忙的工作。 找个一个月，两家一合计，反正大家家庭条件都不错，又合得来，不如一起开家店。 再一考虑家里都有孩子，两个家人合伙开了一家婴儿专卖店，一家超大超齐全的店。 既可以方便给自家孩子选货，又可以揣摩购买者的心思，生意起来的很快，四个人性格都大气不斤斤计较，合作的倒比想象中更愉快。 柏小玖家里虽然有专人帮忙照顾孩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孩子，肯定是要时不时盯着，看着一对龙凤胎可比看着一个萌呆呆的章嶂累多了。 相较之下，关于生意，郑青那边有时候会做的多一些，但他们也毫不计较，柏小玖和戚景臣都特别感激，经常在他们有空闲去旅游时，帮忙带带章嶂。 戚愿和戚黛看过这个弟弟很多次了，但每次他都分不清楚他们，对此已经成了他们的乐趣，不开口说话，就坐在章嶂的一左一右，可以看他迷惘很久。 “回来，不说接我回家，就想着抢我儿子！过分了啊。”郑青笑着应了一声，“行了，给你们带了礼物，收拾着呢。还给我家小愿和小黛也带了礼物。你们走之前，我们应该到了。” “你收拾吧。我一会儿也去收拾东西，估计要在北冰市待两个月。我爸妈和我婆婆昨天都过去了。” “你爸妈跟你婆婆倒是相处的很好啊。这还有商有量一起到处玩呢？” 柏小玖看了眼三个自得其乐的小朋友，又探头看了眼玩具室外，捂着手机轻声说：“主要是我爸跟我婆婆的男朋友合得来。我妈那性格，你懂的。” 郑青扑哧一声笑起来，“好了，你可别八卦被你家两个小机灵抓到了。他们可太聪明了点。你以后不用愁了。” “别在电话里跟我闲话家常，赶紧回来。我先挂了，一会儿小臣该回来了。我叫他给我们带了好吃的。” “又不做饭！又吃外卖！还是爱心外卖。哼，我去吃最后一顿牛排，馋死你！明天见啦。” 柏小玖笑着挂断电话，走下沙发，蹲在章嶂面前，歪头看着他，“宝贝，分出谁是哥哥，谁是姐姐了吗？” 坐在右边，听着自家妈妈叫别人宝贝的戚黛心里不舒服了，嘟着嘴，拽柏小玖衣角，“妈妈，我才是你的宝贝！” “哎哟，我家小宝贝吃醋啦。”柏小玖一听这小声音就知道，是自家女儿，转过身抱住她，在她脸颊亲了一口，“你是，你是。可是妈妈爸爸之前教过你什么啊？你还记得吗？” “哥哥和章嶂也是你们的宝贝。所以我要懂得跟他们好好相处。”戚愿那双善良的大眼睛眨了眨眼，嘟着小嘴奶声奶气的重复。 “我的小天使，真乖。是啊，你是最大方、最可爱、最漂亮的宝贝啊。所以什么都懂啊。”柏小玖说着话把她抱住，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蹭的她咯咯笑起来。 柏小玖家的戚黛更像是戚景臣的性格，有些黏人，喜欢被人关注，更喜欢妈妈柏小玖，喜欢她的夸赞和拥抱。 戚愿更像是柏小玖，有一种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感觉，性格透着爽朗，什么都不在乎，对于爸爸妈妈宠爱妹妹多一点，一点不在意。 “姐姐！”章嶂每次看着不说话的戚愿和戚黛都会迷惘，但两个人一说话就能听出来。 戚黛的声音更奶气一些，说话的时候，特别萌，带着一股执拗较真的劲头，可爱极了。 戚愿说话的时候，没有戚黛那么奶气，声音奶气，神情却不奶气，仿佛自己是个小大人。 戚黛被章嶂指着叫姐姐，又用自己的小脸蹭了蹭柏小玖，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把柏小玖往章嶂那里推了推。 柏小玖知道她这个意思，就是很大气的把妈妈让给这个弟弟，顿时笑开了，伸手抱住戚黛又是一阵亲，“我家小宝贝就是懂事，真乖。” “一回家就听到了我家大宝贝夸我家小宝贝。”戚景臣给家里几个孩子买了东西，还给柏小玖买了想吃的零食，正将东西递给邹姨，换着鞋，听到了敞开门的玩具室传来声音。 “你终于回来啦？你家的几个宝贝都要被饿坏啦。”柏小玖扬起声音回应一声，把章嶂顺势抱起来，“走啦，我们的章嶂有东西吃咯。” “我要吃。还喂姐姐吃。”章嶂也很喜欢被柏小玖抱，柔柔软软还香香的，很舒服，搂着她的脖子，“喂姐姐吃。” “现在就知道喂姐姐吃啦？你妈妈教你的？”柏小玖笑着用手指摸过他的脸颊，低头看把自家妹妹牵住的戚愿，朝他灿烂一笑，“我家小愿真乖，知道随时看着妹妹。” 戚愿抬头朝柏小玖露出笑脸，“嗯。要看着妹妹，什么都不能忘记妹妹。都记得呢。” “那小黛呢。” 被点到名的戚黛正往外张望，被人一点名，马上朝柏小玖笑的露出酒窝，“好东西要跟哥哥一起分享，不能一个人吃。” “嗯。都超级乖。全都是好孩子。走咯，我们去吃东西。” 戚景臣换好鞋，走到门边，正好看见这一幕，上前一手抱起戚愿，另一手抱起戚黛，“我的两个小宝贝饿了吗？” “饿了！” “那就开饭咯！” 邹姨安顿着三个小孩依次坐下，给他们分食物。 柏小玖和戚景臣坐在另一侧，随意说着话，“央央说他们明天能准时回来。咱们安心走就行了。” “行。我妈今天还说，看中一个铺面，问咱们要不要买了开分店。她觉得咱们这个店做的不错。” “分店还是再看看吧。这两小家伙要读小学了。央央和我都觉得，钱都赚不完的。陪伴孩子更重要。等他们读小学，那就更要看着点了。你觉得呢？” “只要搬出这两位祖宗，你什么意见不被采纳？我妈肯定同意。那就这样吧。别开分店了。陪你们最重要。” 戚景臣的话让柏小玖转头看着他，也不说话，就一直抿嘴笑，看得他愣愣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怎么啦？哪里不对劲吗？” “没，就想起了咱们两结婚那会儿。婚宴那天，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听我的，以我为主。” 这话说的戚景臣轻咳一声，瞅了眼吃的正欢的三个孩子，压低声音，“孩子们都在呢。现在的小孩子们精着呢，听得懂。” “怕什么。正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爸爸多好。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说到做到的男人。两个男孩以后都要做这样的男人。我家的宝贝女儿也得找这样的男人。” 柏小玖的话让戚景臣都快害羞的捂脸，却又高兴的恨不得摇尾巴，看着柏小玖，笑的都快看不出眼来。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我还能遇见你。” 戚景臣直愣愣看着柏小玖，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笑容，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这句话应该我来说！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管几辈子。” “嗯，还有我们的两个小宝贝。” “怕什么，有我有你，就有他们。甭管几辈子，都得在一起。” 柏小玖怕孩子看见，但知道他们也早该习惯，闷在戚景臣怀里笑着，“你可真霸道！” “必须的。我的媳妇儿，我的儿女们！不管什么时候，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