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一章 命运岔路口 (上) 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往往会出现很多种选择,或是主动或是被动,无论是哪一种,当它发生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的人生已经改变。当你站在那么一个岔路口时,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迈入的那条道路是否忐忑、是否曲折?一切都不可预知,不过可以预见的是,你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 吴忠是一名警察,自从他警校毕业后就在A省百山市的腾山区腾山派出所上班,这一干就是十三年,生活过的平淡而又充实。派出所的业务重心是在基层,每天面对的基本上都是基层的各种矛盾纠纷,也时常会碰到一些打架殴打的案件,抓个逃犯、逮个坏蛋什么的,相比刑警队、经侦等专业性更强的部门而言,吴忠一直觉得派出所的工作更有意思。有抓人时的紧张刺激,有破了案件为失主追回损失时的幸福而满足,有在调解夫妻纠纷时的哭笑不得,有在碰到老赖讹人时的义愤填膺,虽然工作十分忙碌,却也乐此不疲。也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心态,吴忠错过了好几次升迁的机会,对此吴忠毫不在乎,因为他是发自内心的热爱这个事业。 吴忠的妻子叫赵梅,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她在腾山区分局机关单位工作,两人在警校时期就是恋人,参加工作后顺理成章的组建了家庭。去年5月中旬,吴忠的孩子出生了,是一个足有8斤重的大胖小子,这给平淡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欢乐。 时间总是在人不经意间流逝,无论你是否珍惜这段时光,它都会冷漠的从你的指尖流走。今天是儿子一岁的生日,吴忠下班后便匆忙的换上便衣想要离开,当他走到单位门口的时候,却迎面撞见了同事周城,两人正面撞在了一起,资料都散落了一地。周城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警校毕业后就分配到了这里,刚参加工作还没有两年,单位安排他跟着吴忠学习业务,于是周城就成了吴忠的小徒弟。这时周城刚从外面回来,抱着一摞材料急匆匆地赶回单位,刚才因为思索事情就走神了,一时没有注意便迎头撞在了吴忠身上。 “是阿城啊?你没事吧?”吴忠蹲下身子帮着收拾资料,抬头对周城说道。 “师傅!”周城眼前一亮,迅速压低身子在吴忠耳边神秘的说道:“师傅,那个事情有眉目了!” “真的?走,去办公室里说”吴忠一把拉住了周城走向办公室。 吴忠师徒二人说的那个事情,自然就是指刘大彪,一个月前在辖区内发生的一起纠纷案,这是一个普通的买卖纠纷,卖家是水果店的老板,买家是去一名工人,凭借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吴忠毫不费力的在现场进行了调解,纠纷双方也十分满意调解结果。事情本应该到此就结束了,但吴忠在核实双方身份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那名工人眼神中的躲躲闪闪,吴忠反复仔细的核实了这名工人的信息和身份证,的确一点问题也没有,这让吴忠感到十分疑惑,普通人的眼中何故会生出对警察的畏惧和憎恶?没错,吴忠十分确定,他从这名工人眼中看到了这些情绪。这名工人叫刘大彪,家乡在S省的一处普通乡村,年龄不到三十岁,此人长相憨厚,从外表看觉得是一名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他没有结婚,更没有前科记录。吴忠瞧瞧地给周城使了一个颜色,意思是让他跟着刘大彪,并且摸清楚他的情况,两年多的工作磨炼使得周城十分了解吴忠的每一个眼神意图。 周城的工作还是效率挺快的,当天晚上周城便带来了比较详细的调查结果,原来刘大彪在腾山区的某工地打工,到百山市已经两个多月了,期间一直居住在工地的宿舍里,这个人不喜欢与人相处,也不喜欢说话,没又什么不良嗜好,平时下班后会去市区里面逛逛,通常两、三个小时就会回到宿舍,却从来不会在外过夜,总体来说生活还是很有规律的。这些情况是周城从工地的工头那里了解到的,工头对刘大彪的印象不错,不停地在周城面前夸赞刘大彪这个人多么老实本分,又多么能吃苦耐等等。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刘大彪这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虽然心中有着疑惑,周城却没有急于向吴忠说出自己的疑问,因为他知道师父吴忠有着自己的思路,自己不能去干扰,而且他相信师父吴忠会给自己解释清楚的。 吴忠沉思片刻后,问周城:“刘大彪和家人频繁联系吗?” “这个倒是没有,他的工友和工头从来没有见过他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周城简单直接的回答道。 “摸清楚他的轨迹,特别是他每天外出都做了些什么,我感觉到这个人十分不对劲,弄清楚些,谨慎点没错的”,吴忠做出了决定。 周城按照师父吴忠的吩咐,最近几天都悄悄跟着刘大彪在市区逛上两、三个小时,最初的三天的确没有什么异常,刘大彪看似没有目的到处闲逛,然后再返回住处。但是等到第四天,终于出现了异常,这一天下起了大雨,整座城市到处都是密集的雨声,街面上看不到几个行人,很多店面更是早早歇业。周城穿着雨衣包裹着全身,小心地跟着刘大彪进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随后便看到刘大彪闪身进入一家小旅社里,约莫一个小时后刘大彪快速离开旅社再次融入街道。就这样,每到第四天刘大彪就会进到这家小旅社内,整个行为十分具有规律。今天周城如同往常一般跟踪刘大彪,按照之前的规律,刘大彪今天会向往常一样随便逛逛就返回工地宿舍了,但是今天他从工地出来后就直接奔向了美容店,不大会的功夫就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走出旅社,而且两人都带着口罩和帽子,刘大彪更是换了一件外套,显得十分神秘。周城一直尾随两人一直到了某高档小区附近,奇怪的是两人并没有进入到小区,也没有观察小区布局的明显动作,两人只是围着小区外围饶了一圈,然后停在一个地方休息,期间抽了几根香烟、闲聊了一会,最后各自离开了。等到两人离开后,周城走到他们吸烟的地方,仔细查找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用石头刻画的不规则图案,这个符号像一个六边形,里面画有几道交叉的斜线,如果不是图案画的比较清新又是明显刚被画上去的,周城还会以为是附近的哪个儿童随意画的涂鸦。周城将图案记录下来后,就飞快地赶往单位,因为手机没电关机了,所以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给吴忠打电话汇报。周城说完情况后,吴忠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说道:“好徒弟,干的漂亮!” “师父,这两个人是准备入室盗窃的吗?咱们什么时候抓人?”周城一脸兴奋地说道。 “不急,他们今天做了记号,说明他们动手的时间最快也是明天晚上。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有了比较充足的时间去做些准备。”吴忠拿出香烟,扔给周城一根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惬意的吐着烟圈。“而且谁告诉你,他们就一定是两个人,他们一定就是去入室盗窃的?阿城,我告诉过你,遇事不要急着下结论。”吴忠语重心长的说道。 周城斜着身子挂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师傅吴忠总是喜欢摆出一副‘我很牛B、我很拽’的姿态,然后用教育儿子一样的口吻去教育他。虽然,在他心中师傅吴忠的业务水平的确很牛B,在这一点上周城还是很信服的,要论办案民警的思路、能力和经验,师傅吴忠的能力可以在整个局里排的上前十名,可惜师傅这个人就是不愿意离开派出所,像是扎了根一样,都拒绝了好几次升迁了。 周城没好气的回答道:“知道啦,受教了,谢谢您老了!”。 吴忠没有在意周城的语气,也许是早已习惯的缘故,吴忠继续笑着说道:“你把这个人的信息发到他的老家,至于那个符号图案,也发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另外,你带上两个人去摸一摸住在小旅社的那个家伙,再将这个高档小区的鸟瞰图准备好,明天上午我要看到你的工作结果,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师傅”周城没有去抱怨工作的辛苦,语气随意的回答道,仿佛他要做的工作就像是喝一口水这么简单轻松。 吴忠安排好工作后,就再次火急火燎的赶向饭店,妻子赵梅已经带着儿子在饭店里等着了。至于工作的事情,既然已经安排妥当就不需要再去费神什么。这两年的工作经历,已经使周城逐渐成长起来了,虽说还不能独当一面,但是也可以独立承担一些比较简单的工作了,最重要的是年轻人需要独立锻炼的机会。 ------------ 第一卷 第二章 命运的岔路口 (下) 吴忠赶到饭店的时候,赵梅正在带着儿子玩耍,看着母子俩人沉浸在欢乐之中,吴忠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带来的无限满足。第二天上午,吴忠起了一个大早就赶往单位,却看见了一夜未眠的周城,此刻的周城黑着眼圈趴在电脑桌旁埋头写着什么。作为周城的师父,吴忠是十分欣赏周城的工作态度,警察这个职业不像其他的工作具有一定的规律性,加班熬夜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也许前一刻你还在与家人共享晚餐,那么下一刻你就有可能被一个电话召回单位执行任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工作性质摆在那里。作为刚参加工作的菜鸟,周城的工作态度和能吃苦耐劳的品质,的确值得前辈去栽培,为此吴忠可没少操心操力。 吴忠走向周城的旁边,一巴掌扇在周城的脑袋后面,嗔怒到:“老子说过多少遍了,没事别通宵熬夜,这最伤身体不知道吗!”,吴忠的一巴掌看似打的不留情面,其实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忘我状态下的周城被一巴掌打醒,转身看到师傅吴忠的到来,立刻兴奋地站起身来,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堆资料说:“师傅,你来看,我发现了什么!”,周城的表情就像极了挖到宝藏的儿童,极度欢喜的向大人炫耀自己的成就。 原来周城通宵未眠,他将刘大彪近一年的轨迹全部整理出来,最终分析发掘出一条非常可疑的线索,或者说是他的大胆假设。刘大彪的轨迹如下:从去年5月开始,刘大彪从S省某市出发至HB省某市,在这个城市逗留两个月后前往SD省某市,还是两个月的时间然后前往JS省某市,两个月后到达ZJ省某市,直到现在已经身处A省的百山市,而且时间已近两个月。如果刘大彪的身份只是务工的话,他断然不可能于一年内辗转全国六个省市,而且每个城市只落脚2个月的时间,这本身就是一大疑点,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说他是在躲着什么,或者说是在找些什么。 有一句名言是这么说的:大胆假设,谨慎推理,这句话的意思简单易懂,不要害怕你的假设有多么大胆夸张,只要它的存在有可能会实现,就用谨慎的推理去检验它。 周城大胆的假设是将刘大彪拟作为一名流窜作案的嫌疑人,一年内横跨半个中国六个省市的作案团伙,每到一个城市会在两个月内的时间进行踩点寻找下手对象,得手后也不停留立刻转往下一个省份继续作案。围绕这个思路,师徒二中又开始研究起来,他们调取了前五座城市的法案情况,经过大量的筛选,寻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最终锁定了入室盗窃抢劫的一个团伙,这个团伙反侦察意识很强,每次作案的位置都十分巧妙的避开了监控范围,作案时间也选择在凌晨二、三点左右,通常这个时间段是人休息最深层的时候,如果作案时被受害人发觉,嫌疑人就会立刻使用暴力控制或打晕受害人。在对受害者的家庭进行洗劫后便利用夜色和监控盲区进行逃离,现场很少留下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这个团伙每到一座城市都会在一夜之间疯狂作案十几起变销声匿迹,作案手法娴熟、反侦查意识之强、气焰之嚣张都是十分罕见的,为此各地公安机关都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从刘大彪的行为轨迹来看,与这伙猖獗的盗窃团伙十分吻合,只是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推敲。 “阿城,几个市的兄弟单位,有没有这伙人的照片?” “没有,全都是遮面作案的”周城回答道。 “监控录像呢?”吴忠平静的说道。 周城迅速将一沓资料递给吴忠,说道:“有......”。 当天下午吴忠和周城向上级领导汇报了整个案件的情况,其中包括了他们师徒二人推断和思路,经过紧张有序的工作部署后,两天后专案组成员成功的破获了这个流窜全国的盗窃团伙,除了刘大彪以外所有团伙成员一共九人全部落网。至于刘大彪,本应该一同被抓获,可能是他的运气好到了极点,在实行抓捕计划的前一刻,刘大彪肚子不适去上厕所,途中从窗户外看到了行动的民警,吓破了胆的刘大彪慌忙间来不及向同伙通风报信,便爬出窗户外从二楼跳了下去躲过了一劫,为此警方派出了很多警力。 刘大彪的父亲在他出生前就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他从小跟着李氏生活在一起,孤儿寡母的也十分可怜。刘大彪的母亲李氏性恶又十分泼辣,远近乡里都知道她的脾性,也没有人愿意去招惹她,以致附近乡里的几个流氓也不敢去欺负她。刘大彪的父亲死后,李氏拿到了一笔补偿款,她将钱都拿去开了一家小卖部,虽不说日子滋润,倒也过的可以糊口。可惜好景不长,在刘大彪十几岁的时候,李氏突然大病不起,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后也没有将病治好,后来李氏只得常年卧病在床,家中只有十几岁的刘大彪照顾她。辍学在家的刘大彪根本不会一点生活技能,当时的他身材瘦弱更是无法从事体力劳动,为了给母亲买药治病,也为了有钱买米垫饱肚子,生活所迫下的刘大彪开始了偷窃的生活方式。期初他只敢在别的村里偷点废铁废柴去换吃的,后来他成了远近臭名的手脚不干净,人人呢避而远之。有时候刘大彪的“收成”不错,可以维持几天的家用,有时候被人抓到少不了一顿痛打,然后默默回到家中忍受饥饿,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让母亲李氏饿着肚子,家里都会一直备着李氏的口粮。刘大彪是一名孝子,所有偷来的东西换成钱后就立马去给母亲李氏买药,剩余的就买些干粮,他从来不拿钱去胡乱花销,即便这个钱有时候来的那么容易。十几岁的孩子在人生观没有形成,根本没有善恶的观念之前,心中就早早刻上了弱肉强食和不择手段的法则。在他的心中,除了他的母亲李氏以外,任何人都不是那么重要。 一个月后,躲躲藏藏的刘大彪历经千辛终于潜逃回了老家S省某村,一处只有两间房大小的土房内住着他的母亲李氏,李氏今年已五十有余。刘大彪远远躲在树林里看着自己的家,此时吴忠带着四、五名便衣警察正在他的家中做客,刘大彪是认识吴忠的,正是他带着一大群的警察抄了他们的团伙,对于这个人的印象十分深刻。担惊受怕的刘大彪知道这是警察找到他的家想要抓自己,但是他又不放心家中的母亲李氏,只得耐心的躲在隐蔽的地方观察着。一个多小时后以后,只听见又尖锐的救护车声音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了刘大彪家的门口,闻讯赶来的村民挤在救护车周围向屋内看,刘大彪躲在远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几分周,救护车扬长而去,围观的村民也逐渐散去,此时天色已黑,刘大彪才敢趁着夜色进入家中…… 警方之所以这么急于寻找刘大彪,主要是因为这个盗窃团伙的某个成员向警方举报了团伙首脑张某的一个重大罪行,据这个举报人所说一年前的一天晚上他曾听刘大彪酒后说过:有一次刘大彪急等着用钱给母亲买药治病,可是当时的风声非常紧,团伙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作案了,就是想要避避风头。无奈之下刘大彪决定偷偷的单干上一票,凌晨2点多的时候刘大彪外出作案,当他在4点前返回窝点的时候,恰巧在窝点后面的小树林里见到了首脑张某,刘大彪看见张某鬼鬼祟祟的扛着一个麻袋向后山走去,就悄悄地在后面跟着,结果发现张某竟然是在埋尸!被吓破了胆的刘大彪屏住了呼吸,丝毫不敢发生一点声响,直到张某离去后才敢返回窝点。好奇催使下的刘大彪原本想找个时间去张某埋尸地探个究竟,结果第二天早上张某忽然宣布要转移窝点,当时张某用的借口是‘此地已经暴露了’,只有刘大彪心里猜测出转移窝点的真正原因可能与那具尸体有关。警方得到这个线索后,第一时间派人去了举报人所说的小树林,可是这个所谓的小树林事实上的规模非常大,警方想要在这么一大块的树林里寻找到埋尸的地点,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同一时间警方提审了张某,狡猾异常的张某利用了警方没有掌握直接的证据,就咬住了死口的拒不承认所犯罪行,于是专案组加大了工作力度和耐心想要找到目击者刘大彪。 人们常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然而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听到的就一定是虚假的吗? 半个月后,刘大彪悄然无息的潜回了A省百山市…… 此时的吴忠还在医院内照顾刘大彪的母亲,原本专案组的计划是由吴忠带人去刘大彪家中,为其家人做劝投的思想工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安排便衣在其家附近蹲守几日。吴忠先是从村干部那里了解到刘大彪的家庭情况,知道了刘大彪的母亲李氏常年劳累最后导致卧病在床,家境贫寒的情况下刘大彪只得以偷养家。身为孝子的吴忠十分同情李氏的遭遇,更为一个家庭的现状直接导致刘大彪误入歧途的人间悲剧感到可惜,最后吴忠自掏腰包买了不少营养品去看望李氏.作为母亲的李氏知道自己的儿子刘大彪犯事了,怒火攻心后哭晕了过去,随后才有了刘大彪看的一幕。 ------------ 第一卷 第三章 吴病 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就是母爱,它是无私无畏的,任何困境都不是母爱的束缚带,即便代价是生命...... 一个星期后的傍晚,吴忠的妻子赵梅抱着一岁左右的儿子进入某商场。一家宽敞明亮的母婴店内,赵梅坐在玻璃房外看着儿子在工作人员的陪护下学习游泳,白白胖胖的光腚小子时不时会向赵梅调皮的眨巴着眼睛,作为母亲的赵梅十分享受这种天伦之乐。 “叮铃铃......”赵梅的手机铃声响起,这是同事打来电话问些工作方面的事情,不过商场里的手机信号不太好,电话里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赵梅看了一眼儿子和那名女性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就向外走去继续通话。 一个月后,刘大彪出现在S省与HB省交界的某处乡镇,在一个不起眼的居民房内,刘大彪将吴忠的儿子卖给了人贩子,与他交易的是一名农民打扮的中年妇女,刘大彪拿到钱后就消失在世间了,他不敢去百山市,甚至不敢回到S省的老家,他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事后这名人贩子又转手将男童高价卖给了下家,就这样吴忠的儿子经过几家人贩子的多次转手,最终被一名姓吴的老汉买走了。 买走小孩的是一名姓吴的老汉,他是HN省某偏僻乡村的村民,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好吃懒惰又嗜酒如命,经常醉如烂泥于半夜在村里哭嚎滋事,而后又会睡于某家村民的门口直到第二日天亮,一夜烂醉后大小便失禁,一身污秽臭气熏天,村民们都十分反感他,便在背地里叫他吴瘪三,至于他的真实姓名叫什么,已经没有人在乎了。吴瘪三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他其实是一个可怜人,吴瘪三原本是镇上的一名人民教师,是村里有身份的知识人,每月的工资在村里都是高等收入的人群,吴瘪三的父母和妻子、子都生活村子里,儿子才1岁多了刚学会说话,一家人的生活算得上其乐融融。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打破了一切,无情的大伙烧掉了所有,包括他的亲人,悲痛欲绝的吴瘪三从此疯疯癫癫,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他每日酗酒如命、喜怒无常、疯癫嬉笑。 原来那天,吴瘪三如同往常一般在村外耍闹酒疯哭嚎滋事,正好遇到一名人贩子抱着一名男童准备来村里贩卖。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国内很多偏远的村庄,对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再加上地域偏远、法律意识淡薄、政府管控力度低,很多人贩子都肆无忌惮的在村里买卖儿童,猖獗之风一时无二。醉酒的吴瘪三差点将人贩子撞到,惹来人贩子一顿痛骂,他也认的出这是村子里的吴瘪三,人贩子出了恶气后就准备离去,刚转身没走几步远却被吴瘪三紧紧的拉住了衣袖。只见吴瘪三双眼死一般地盯着人贩子怀中的男童,这个男童与他那被火烧死的儿子有些相似,年龄也很相仿。买了十几年酒醉的吴瘪三在这一刻十分清醒,一股护犊的情怀立刻爆发出来,吴瘪三突然一把抢过人贩子怀里的男童,一脚踹倒了人贩子,而后抱着男头嚎头大哭起来。闻声赶来的村民了解情况后,都十分同情吴瘪三,在村民的劝说下人贩子最终将男童卖给了吴瘪三,而代价就是吴瘪三祖传的几十亩地。。疯癫的吴瘪三此刻已经不再疯癫,他有了继续生活的希望,因为他的儿子已经回来了,为了让这个儿子永远健康快乐的成长,永远无病不灾,他最终给男童起名为“吴病”。 无巧不成书,相对其他被拐卖的儿童而言,吴病被拐的结局是幸运的,也正是因为吴病的这次离奇遭遇,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吴瘪三将男童买回家后,就一直坐在床上看着怀里的男童发呆傻笑,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的话,会发现此时的吴瘪三笑起来是那么慈祥有爱,像初为人父时幸福笑容。也不知道就这么看了多久,怀中的男童开始哭闹起来,不知所措的吴瘪三哄了很久也不见效果,无奈之下就抱着孩子求助邻居张大婶。 张大婶没好气地指着张瘪三臭骂道:“老张,不是我说你,你连自己的上下顿都没个数,又一身酒气臭死个人,干嘛还要买个孩子来,你说你能养的活他吗?” 张瘪三想到没有立刻回答道:“我能!这就是我的儿子!“,说完后他也琢磨出了张大婶说话的含义,张瘪三低头看着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当初的颜色,一股股馊臭味从身上散发出来,张瘪三窘迫地搓了搓双手,赫然发现手背上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沾着的呕吐物,都已经风干了。十几年前的那场火灾使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因此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就这么疯疯癫癫的活了十几年,每日都活在痛苦中,只得用酒精麻痹自己,没有喝酒喝死已属不易,又何来可能去清洁自己。张瘪三紧闭着双眼再次陷入了回忆,那天他返回村里的时候,只看到几具被烧焦了的尸体,那是他的父母和妻儿...... “哇...哇...呜....”男童的哭声再次响起,沉浸在痛苦中的吴瘪三从噩梦中惊醒,他又看到了男童那双清澈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恢复清醒的吴瘪三语气平淡却充满自信的说道:“他是我的儿子,我能养活的了他,不但如此,他还会健康长大!” “老张啊,我们都看着你受罪了这么多年,能走出来就好,能走出来就好啊”张大婶似乎也想起来十几年前的惨剧,不禁潸然泪下。 “谢谢你们张大婶,这些年我过的糊涂了,是时候该醒来了,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希望”张瘪三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像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张大婶抹了几把眼泪,道:“嗯嗯,那啥,这孩子肯定是饿了,我现在就给他弄点吃的,这会孩子就交给我照看,你赶紧收拾收拾吧,以后家里多个人,那么脏乱可住不了人!” 张瘪三尴尬的笑了笑,便干脆地返回家中收拾起来,一处破烂不堪的三间破房,门口堆积了无数垃圾破烂,这都是张瘪三自己丢弃的,家里除了一张破床,已别无它物。即便如此,那张床上也已经污秽不堪,地上全都是呕吐物,可见张瘪三这些年过究竟如何。回到家中的张瘪三苦恼不堪,家里一贫如洗,连个盆都没有,又如何收拾的干净? 正在家中发愁的吴瘪三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张大婶将张瘪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人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多村民都由衷的为张瘪三感到高兴,毕竟村里的人很多都是朴实的,即便大家经常会因为张瘪三的醉酒扰的愤怒异常,也会背地里骂上几句,但是大家谁都不会忘记十几年前的张瘪三曾恩惠过这个村子。当得知张瘪三要重新做人时,大家就自发组织的过来帮张瘪三收拾起破旧的房子,热情的村民拿了很多工具,有人拿着铁锨、水盆,也有人拿着木材和锤子。偏远地区的村庄,很多村民除了务农以外,还都会一些基本手艺,就像是家里的家具,基本上都靠家中的男丁打造出来的,有时房屋漏水需要修补、需要翻修,基本上几个男丁敲敲打打的没多大功夫就弄好了。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仅过去半天的时间,张瘪三的三间破瓦房就被村民被重新修补了一遍,除此之外还多了两张床、一张餐桌和几把椅子,至于家里的污秽和垃圾早被清理了干净,村民们弄完后便二话不说转身离去。张瘪三感动的泪如泉涌,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后他向着村民们的方向深鞠了一躬。 此后,吴瘪三去了一趟镇里找到了以前的同事好友,借了一些钱财后在镇里置办了一些日用品和书籍,也许为了生计或者是向村民感恩,吴瘪三决定在村里开班学堂教育村民的孩子。这在以前可是绝不敢想的事情,偏远乡村的农民哪里有学过字的文化人,基本上是少之又少,即使吴瘪三这样的教书先生也是破天荒的出了一个,如果说是将孩子送到镇里去读书识字,村民们可没有那个闲钱财用来挥霍这样的事情,即便是用钱买一只鸡或者羊都是更好的选择。 书籍不仅是前人智慧的结晶,更是后人开启智慧大门的钥匙。吴瘪三要开学堂的事情得到了全村上下的一致拥护,谁不想家里能出来一个识文断字的人,想当初吴瘪三认识了字可是在镇里都混过的人,当时的村民们可是非常羡慕,至今都记忆犹新。村长刘大爷私底下找到吴瘪三,磕磕巴巴的说了几句话,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吴瘪三,此时的吴瘪三已经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中山服,这是他以前参加工作的时候穿过的。吴瘪三听明白了刘村长的意思,村民们虽然都很想让自家的孩子去读书识字,可是害怕学费太高供养不气,吴瘪三安慰了刘村长几句,并表示每家村民只需要付出极少量的报酬就可以了,这样不但教育了孩子,也可以维持他的生计,一举两得,于是全村建设学堂的伟大工程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 第一卷 第四章 村庄的改变 村庄的学堂建成后,吴瘪三也‘正式更名’为吴德师,被村里的乡亲尊称吴先生,吴德师开始了教书育人兼顾养育吴病的忙碌生活。转眼又过去了九年的时间,此时的吴病已经长大了,他的身材虽然偏瘦但也长的结实,因为长期在田地里和其他小伙伴玩耍嬉闹,原本比较白皙皮肤已经变成了麦色了。从半年前开始,吴德师就已经不能再教书了,十几年的酗酒生活早就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现在的他每日躺在床上以药续命、苟延残喘,吴德师心中明白他原本就应该在九年前被酒精害死的,之所以能坚持了这么多年,完全是儿子吴病给他坚持下去的信念,即便如此他的生命也快走到了尽头,只是他心中实在放不下这个买来的儿子。 “爹,该吃药了”一道稚嫩的声音从房外传来,吴病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中药,迈着小步走到床边,这是他刚刚烧好的中药,半年来他以瘦小的身板承担了家中的大部分劳务,这对他的这个年龄来说无疑是残酷的。 “呼.....呼....爹,张嘴吃药”吴病乘了一勺汤药,用嘴吹凉后送入吴病的口中。 吴德师十分庆幸,自己迷茫了十几年后遇见了吴病,这九年的生活无疑是他余生中最美好的日子,特别是近半年的卧床,吴病十分孝敬的照料他,小小的年纪每日早上砍柴烧柴做饭,或是煮药熬汤,还要给他清理身体污秽,这也不辜负他九年的倾心照顾。吴德师一想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过了,就忍不住哀叹为什么自己的幸福生活都享受不了几年,唏嘘之后决定在走之前向吴病安排好后事。 “阿病啊,你坐过来”吴德师身体虚弱的坐起身子,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吴病招收道。 “爹爹,你喊我啊”吴病乖巧的坐在床边给吴德师捶腿。 “三字经,读了么?” “读了,我背了好多呢”以为是父亲要考考自己,吴病自信满满的坐起身子等着长辈的提问。 “今天就不提问了,练字了么”吴德师又问道。 “练习了,我写了两百个字呢” “打拳了么”吴德师没有丝毫耐烦的继续问道 “打了,但是打的还不好”吴病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吱呜道。 “这也难怪,你虽然聪慧,但是也刚学这个拳法没有半年,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正宗拳法,可用来防身也是够用的了”吴德师看到吴病的窘迫觉得好笑,出言安慰道。 这套所谓的拳法是村里的一个猎人祖传的拳法,为的就是能强身健体,在遇到危险野兽的时候,能多一点生机。吴德师病倒之前,就已经在给规划吴病道路了,他本身就是一名知识分子,他明白一个孩子一生都生活在偏远村庄是多么可悲的事情,他的孩子应该出去闯闯走走,而不是拘禁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可是外面的世界虽然美好但也是危险的,为此吴德师从小就对吴病进行各方面的教育,不论是文化知识,还是为人处世,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人生感悟全部塞给吴病,显然这是非常不实际的,吴病的年龄和人生阅历根本就吸收不了那么多。村里的那个猎人的孩子正是吴德师教课的学生,吴德师用了这一层关系多次向猎人表明了想让他教吴病拳法的想法,可都被猎人严词拒绝了,理由则是祖传的东西绝对不能外传。即便如此吴德师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他非常清楚一个人如果能有点防身之术是多么的重要,直到吴德师病重卧床之后,吴德师命吴病将猎人请到家中,以自己命不久矣托孤为由,让吴病当场跪地认了猎人为干爹,猎人无奈之下只得认下了吴病这个干儿子。虽然猎人心中很不满意吴德师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不过猎人心中还是很认可吴病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相比之下,他家的大傻个却要逊色很多,想到这里猎人对吴病是越看越喜欢,心中的不快也散去了不少,于是第二天猎人就主动地将拳法教给了吴病。 吴德师想到这个拳法的来历,心中及不免有些得意,虽然使用了一些手段,不过终究是为了吴病这个孩子能得到实惠,目前来看即便自己将来撒手人寰了,猎人也不会对这个孤儿不管不顾。 “阿病,我感觉到时间不多了,我走之前必须要向你交代几件事情,你要牢牢记住,知道了吗?!”吴德师语气十分严肃地说道。 “爹,你要去哪里?不要阿病了吗?”吴病顿时慌了神,拽着吴德师的手臂大哭道。 “闭嘴,忘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吗!男子汉不能轻易落泪的,要忍着,忍着知道吗!” “可是...可是爹爹你是不要我了吗?”被吴德师的语气吓到的吴病低头落泪的说道, “孩子,你永远都是爹爹最爱的儿子,爹爹又怎么会不要你了呢,这是爹爹的身体不行了,爹爹要去另一个地方,那里也有爹爹的孩子和家人,爹爹该去见他们了。不过,儿子你放心,爹爹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守护着你......现在你听清楚我说的话,我怕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吴病的眼泪打在了吴德师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语气慈祥的说道。 一年前吴德师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在倒下前他将自己的人生写成了一本书,书中有他的人生经历和生命感悟,他将自己的智慧全部留在了书中,最后亲手将书交给了吴病。关于吴病的身世,吴德忠没有丝毫隐瞒,将吴病买来一事和盘托出,并告诫其长大后一定要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父子二人从来没有聊过这么久,丝毫没有发现时间的流逝。这种跨越了血缘关系的父子真情已深深地烙在了吴病的心中,无时不刻地温暖着他,这也使得吴病在今后的人生中能始终保持心中的清明而不身陷黑暗中,吴病被拐的经历是不幸的,同时比较其他孩子的遭遇却又是幸运的…… 日出前,吴病坐在山顶上遥望着远方的无限黑暗陷入沉思,心中的震撼已经慢慢归于平静,可是他始终无法接受吴德师是养父的事情,一个养育自己、教育自己的父亲突然在一夜城之间成了陌生人,无论是谁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吴病蜷缩在一颗大树下低头落泪,一股股寒风不停地吹打在瘦小的身躯上,孤独寂寞的身影渲染了这个夜色。这是吴病第一次去思考自己的人生,虽然仅有九岁的年龄,却也不得不去面对,“我的亲生父母,你们在哪?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充满疑问和埋怨地声音一遍遍的回荡在脑海中,他很想找到他们当面质问,却也无法掩饰对母爱的向往,自幼没有受过母爱的吴病,心中对未来隐隐的有些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一道身影敏捷的爬到了山顶,几步来到吴病的身旁,将吴病惊醒过来,这是猎人的儿子大壮,真实姓名叫胡壮,虽然只比吴病小一岁,身材却比吴病壮硕的多,这与他自幼跟随猎人进行锻炼身体有关。虽然胡壮身体发育好,无奈他的脑袋却并不聪慧,在同龄孩子中总他是被其他小朋友孤独和冷落,也一度被孩子们戏称为‘傻大个’,自尊心极强的胡壮没少向父亲猎人哭诉,性格也变得有些自闭,猎人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吴斌主动找到胡壮与他玩耍,两个孩子也成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胡壮也不再自卑自闭,性情又开始活泼起来,虽然在这背后多少有着吴德师的推波助澜,但是单纯善良的吴病最后用他的真诚交到了最好的朋友,也获得了猎人心中的认可,这也是猎人即便知道吴德师耍了不光彩的手段,也心甘情愿的认下了吴病这个干儿子的真正原因。 “咋啦兄弟,你在这做啥,这风吹的冷死我了”胡壮打着寒颤说道,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吴病身旁,紧挨着他的身体来回蹭着取暖。 没有注意到吴病的状态,胡壮自顾自的说道:“我正睡得香甜,结果被我爹一脚踹醒,说你什么心情不好,非得让我这个做兄弟的来看看,这不我就来了,你带吃的了么,我有点饿了”,胡壮说完后抬头看见了挂满泪痕的吴病,顿时吓了一跳,而后跳起身来指着吴病尖声道:“我靠,你这是搞的哪出?!” “没事,我就是想爸爸妈妈了”吴病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胡壮,而后两人坐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过了片刻,胡壮瓮声瓮气地说道:“阿病,兄弟我傻不会说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没有妈妈,所以我知道想妈妈的那种感觉多难受。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不过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兄弟,你以后不是要去找爸爸妈妈么,我陪你一起去找,我不怕吃苦!” 友情在童年的时候,是最真诚可贵的,也是最纯真的。在吴病心里迷茫孤独的时候,是纯真的友情温暖了他。此时,清晨第一缕阳光终于跳出了地平线照射在大地上,新的一天开始了,吴病和胡壮两兄弟坐在山顶上看着温暖的阳光驱散了黑暗…… ------------ 第一卷 第五章 寻亲之路 两个月后,走到了生命尽头的吴德师离开了人间,享年六十岁,这个命运多舛的男人,在经历了重大变故后曾一度消沉颓废,本该浑浑噩噩到死的人生路,在遇见了吴病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吴病的到来,让他重温了九年的亲情和幸福,作为当事人的吴病也因祸得福,在慢慢人生路上识得一位改变了其一生的恩师养父。 丧礼按照村庄习俗举行,所有事情由吴病名义上的干爹亲自操办,胡壮以异性兄弟的名义披麻戴孝,随后吴病便一直生活在猎人家中,因为年长胡壮一岁,吴病为兄长,胡壮改口称哥,兄弟二人每日追随猎人出入山林内狩猎,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关于现代社会存在‘山寨之风’到底从何时来时兴起的,曾有人梳理过近现代史的蛛丝马迹,比较有依据的说法就是:新中国成立之初,国家缺少与世界齐平的科技水平和工业水平,为了尽快的缩短新中国与发达国家的距离,当时有政府主导的仿制、山寨运动开始了,军事方面体现在坦克、飞机等军事设备,工业的有汽车、火车,再到民间的电风扇和缝纫机,在当时的国际形势下,这种运动无疑能更快的帮助国家走上快速发展自强的道路,同时也培养了大量的技术人才。当八十年的改革开放到来时,从国外涌入大量的新科技和新产品,而我国的技术人才则发现这些科技和产品,我们同样可以学习过来,甚至可以用更低廉的价格仿制,随后民间的山寨之风一发不可收拾,这固然是暴力的趋势。随后在这个背景下更是滋长了不少造假之风,几乎零成本投入的造假仿冒品,换来的则是更加爆炸的利润,而这时我国的市场经济体制才逐渐走上成熟完善的道路。 近两年村庄内外出打工人员逐渐增加,每逢新年过节的时候,这些务工的人总会带来一些新鲜实物,说一些外面发生的趣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谁牵的头,村里的农民也不再务农了,田里的庄稼也荒废了,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被组织起来,以家庭为小型作坊,开始日夜劳作生产,每日都有大批成车的货物被拉到外地进行销售,这些包装的精美的商品种类品牌繁多,烟、酒、药品、保健品等数不胜数。就这样,村民的生活也开始好起来了,很多人家都开始盖上新房。 猎人仍然带着两个孩子每日出入于山林间,以野兔等物换取生活所需,成了全村‘新生活’中的一股清流,面对村民的不断质疑,顽固不化的猎人只说了一句话:“俺们祖辈世代以狩猎为生,俺不愿意做那些骗人的勾当”。于是在全村都在过着‘好日子’的大背景下,唯独猎人带着两个孩子一如既往的过着勉强糊口的生活。 吴德师过世后的第二年年底,此时吴病已经十一岁,他的身体已经明显长高了不少,身材也比以前壮实了许多,以往小脸上的清秀已经逐渐退去,连肤色都变成了古铜色。与猎人生活的两年中,每日清晨他会和胡壮两人跟着猎人练习拳法,而后出入山林学习狩猎,傍晚时吴病会坐在吴德师用过的那间卧室里静心练字或读书,仿佛吴德师一直活在身边对他敦敦教诲,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内心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至于村里以前的学堂早已被村民征用改成了仓库,用于储存那些发财致富的货物了,而今那里已经没有了朗朗的读书声,剩下的只是货车出入的轰鸣声。 “哥,爹喊你快点回家,村里出大事了”屋外传来胡壮的叫喊声,而后气喘吁吁的跑到吴病身边一把抓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要走。两年的共同生活已使得胡壮与吴病两人之间情同手足,仿佛他们三人原本就是一家人,之间更是没有了隔阂。 “弟弟,咋回事,你到是说清楚啊”吴病匆忙间抓起书本塞入怀中,便跟着胡壮后面往家跑。 “我也不知道啊,咱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让你赶紧回家!快走吧,哥”胡壮粗声道。 片刻,两个小子飞奔回到家中,猎人见到两个儿子都回来了,立刻关上了大门转身带着两个儿子进入房内。吴病在猎人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严肃和惊慌,即便面对山林中最凶猛野兽,吴病也没有见过猎人像这次一般的紧张和失态。 “爹,到底出什么事了”已经适应了长子身份的吴病问道,他与胡壮两人抬头看着身材强壮高大的猎人,心中充满了不安。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是今天晚上肯定要出大事,我刚才去山里检查陷阱,回来的时候发现村庄周围多了很多陌生人,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看那个架势应该就是冲着村里来的,今天晚你们俩谁都不许出门,更不要生事!听到了没有?!”猎人语气严厉的说道。 “听到了爹”吴病和胡壮同时答道,他俩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顶撞猎人。 “我出去看看,在家等着我”猎人说话后,就转身翻墙离开了,家中只留下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吴病心中十分忐忑,他很害怕猎人会出事,虽然只是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但他对这个便宜爹还是十分有感情的。思来想去后,吴病将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上,而后又不放心的招呼着胡壮将屋内仅有的一方桌抬到了门后顶住,这才与胡壮躺在床上听天由命。 时间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候,院内传来声响,吴病紧张的趴在窗户缝上向外看去,但是天色已经黑了,根本看不清怎么回事。突然,房门被轻轻地人推动,可是房门已被反锁,又有桌子在后面顶着,根本不可能推开。吴病和胡壮二人手里拿着木棍紧张地看着房门,这时门外传来猎人低沉的声音:“是老子,把门打开,快!”。 听到是猎人爹爹回来了,吴病和胡壮慌忙的桌子已开,打开房门看到一身狼狈的猎人,猎人闪身进到房中再次关上了房门。惊魂未定的猎人拿起床边的水壶就是一顿猛灌,平静下来后的猎人对吴病、胡壮说道:“这次我看清楚了,咱村外面可全是警察啊,黑压压的都是啊,足足有上千人,咱们村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这次咱们村完了,真的完了,我早就说过不要去弄那些假的东西去骗人,来钱再快也不是正路子来的啊,这下可算完了”。 猎人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传来轰鸣的汽车声音,紧接着是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然后就听见嘈杂的吵闹声,无数的警察蜂拥而至。所有的村民都被带到指定区域,所有的作坊设备被扣押查收,所有伪造的烟、酒、药品、保健品等货物被查封…… 第二日清晨,猎人带着吴病、胡壮二人回到家中,经过一夜的筛选和登记,确定猎人一家三口没有犯罪嫌疑后,便放了三人回家。不过村里凡是有 过造假行为或者牟利的,这次全部都被警察带走了,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村里的劳力。 回到家中的猎人已经疲惫不堪,本想出去给两个儿子做点吃的,却被吴病给拦着了。“爹,您累了一天一夜了,您就歇一会吧,今天我们哥俩做饭孝敬您!”吴病一副长子的模样,拍着胸部说道。 “我的好儿子,爹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尝尝你们哥俩的手艺!”惊魂未定的猎人看到吴病十分懂事乖巧,心中十分欣慰,猎人说完后就从院墙处翻墙出去了。 吴病拽起了不断抱怨的胡壮,两兄弟拎起水桶在院中打水做饭。没多会,猎人再次翻墙回到家中,只不过他的背上多了一个鼓囊囊的包裹,用步包得十分严实,根本看不到里面装了些什么,猎人招呼了吴病、胡壮一声,便一头扎进房内不再出来。 又过了约莫五分钟,门外踹来脚步声,吴病闻声看去是两名穿着军服装的警察走了过来。 “叔叔,你们找谁?”吴病故意大声的说道,目的就想让房间里的猎人听见。 “小朋友,年龄不大,鬼点子到是不少”其中一名年长的警察识破了吴病大声说话的用意,笑着说道。 这时猎人从房间内走出来,面色从容的笑声道:“两位警察大哥有什么事情吗?我们一家三口都是猎户,不干那些骗人的勾当,今天上午你们可是查过了的”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们知道,这次来是因为我们在核实你们村民人口的时候,发现有一名叫吴病的男童不是你们村的出生人口。经过我们的了解这个男童可能是被拐卖至此,而后被你们村的吴德师买来收养,吴德师已于两年前就病亡了,这个孩子现在你们家,对吗?孩子在哪,我们需要见一见”年长的那名警察语气平静的问道。 原来在发现了村庄内有一名疑似被拐卖过来的儿童时,年长的警察就带着同事急于找到这名儿童,在日益完善的法律体系中,儿童拐卖的犯罪行为已经得到政府和全社会的极度重视。两名警察对吴病身体、相貌等特征进行拍照登记,又采集了吴病的血样和毛发,然后向猎人详细了解了吴病被买来时的具体情况,最后警察告诉吴病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他们会积极地寻找吴病的父母。 当所有警察都离开后,村庄再次回复了平静,在村庄里随处可见的是一些警方封条,再也听不见的是每家作坊的声响。村里的很多人都被警察带走了,虽然村子里没有了人气显得十分萧条,却多了几分以往的朴实和生机。 吴病独自坐在山顶上瞭望远方,脑海中想着那名年长警察说的话:“孩子,你想回家吗?想不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又是否开心快乐。但是我知道你的亲生父母在你丢失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他们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孩子,你想回家吗?” “我……”吴病低着头不再作声,正当年长的警察想再次询问时,吴病突然抬起头,挂满眼泪的小脸上,一双充满期望的眼睛紧紧地看着警察,随后颤抖地声音响起:“他们会欢迎我回去吗?” “会,他们一定会欢迎你的回家,我保证!”年长的警察语气慈祥的说道。 ------------ 第一卷 第六章 回家 也许是受到吴德师的影响,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吴病就喜欢上了看书,吴德师的房间内有不少存书,基本上都是吴德师在病倒前为吴病精心挑选的读物,不过其中大多数内容都比较深奥。两年的时间里,吴病都沉浸在读书学习中,更是每日研读吴德师的精神财富,虽然很多人生感悟和智慧是吴病这个年龄无法体会到的,不过他却从中明白了知识改变命运的一个道理,曾经的吴德师就是靠着知识才走出了偏远的村庄进入了城镇,如果不是那次灾难,吴德师肯定会有大展宏图的机会。不同的经历和不一样的教育致使吴病在同龄的孩子中要早熟的许多,村庄发生的巨大变故也使得吴病更加确认了吴德师智慧的正确性,书中说道:“人可以为了需求去拼命,但是绝不能打破原则和底线,去不择手段,不然会遭到报应的”,吴病不明白吴德师写这句话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这句话却确确实实的印证在这个村庄身上。两年时间的风光无限却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而且还要面临法律的严惩,村庄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人被警方刑事拘留面临判刑,这个代价是十分沉重,淡薄的法律意识和没有底线的追求利益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可是一个集体造假的村庄,将无数假冒的烟酒、药品、保健品冲入市场对整个社会和无数家庭造成的恶果,则是无法估量的,相比之下村庄付出的代价又算的了什么呢。 自从警察走后,吴病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每日照常狩猎、练拳,而后在老房子内读书练字,唯一不同的就是身边多了一个‘书童’——胡壮,他被吴病连哄带骗、生拉硬拽过来的作伴读,身材肥胖、皮肤黝黑的胡壮对此怨声载道。这倒不是吴病为了‘虐待’胡壮,而是他感觉到自己可能要离开这个村庄了,下次再见到这个感情深厚的异性兄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心中伤感之余也想帮帮这个弟弟,他想让胡壮多读书学到知识,早点离开这个贫穷的村庄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如同猎人一般出入山林间与危险相伴。想到干爹猎人,吴病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村庄变故的那两天猎人的紧张状态太不正常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 就这样胡壮每日跟着吴病读书练字,虽然偶尔偷奸耍滑,但总体上来说胡壮是有进步的,猎人对此也十分支持,他一直都认为吴病长大了一定会像吴德师那样成为有本事的人,儿子胡壮跟着吴病后面,他心中一百个放心。这一日傍晚,猎人如往常进到山林,家中胡壮借口肚子不舒服,死活不愿意再去读书,无论吴病使用什么法子就是赖在床上不起。 “俺不起,读个鬼子书,看的我头都大了,今天你就是打死我也不去!”胡三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可怜模样,嘟囔着嘴说道。 “这可是你小子自己说的,看哥我今天不打死你”吴病跳上床一副拉开架势开练样子。 “嘿嘿,我的好哥哥,你难道还真想打我啊,你知道的我又打不过你”胡壮一改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立马换上谄媚的表情笑声道。胡壮虽然长着朴实憨厚的模样,内心却是名实实在在的狡猾人,自从他走出自卑、自闭的阴影后,逐渐显露出猎户的奸滑。 “那你去还是不去?!”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打死也不去!额…不,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找爹告状去!”胡壮突然跳起身来,朝吴病的腿部踹了一脚,而后头也不回的抖着一身肥肉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我靠,你还敢偷袭我,你小子给我等着,今个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吴病抄起棍子就追了上去。 兄弟两人在院内追逐打闹十分开心,好像他们两人从未像今天一样开心过,也许他们心中都能感觉到那分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吧。 正在两兄弟玩的酣畅之时,外面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小壮哥,小壮哥”,兄弟二人顿时被这声音惊得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特别是胡壮一脸哀求的看着吴病,双手不停地在胸前祈求,吴病心领会神的指了指院子墙,示意胡壮翻墙逃走,而后故作镇定的跑去开门,胡壮则转身爬上院墙,转眼消失不见了,丝毫看不出那一身肥肉有影响到他动作的敏捷。 吴病打开房门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女生站在门口,女生见到来人只有吴病,就翘起了脚尖拼命向院里看,实在没有看到目标就没好气的道::“我的小壮哥呢,我刚才还听到他的声音了,他藏到哪里去了!”。 “原来是小花妹子啊,这么晚了你还来小壮啊,他刚才还在着呢,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还是自己找吧”吴病耸了耸肩表情无奈,他不想撒谎只得这么说。 一身长发白衣的小花也没有丝毫客气,撒腿跑进院内寻找起来,在找遍了所有房间后也没有发现目标,小花只得生气的在原地跺了两脚,带着哭腔的说道:“难得人家跟着爹路过这里,还想来看看他,他都不愿意见人家,哼,我还特意穿了这么漂亮的衣服……呜呜……”,小花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伤心,随后哇哇大哭的跑了出去,远处隐约还能听见小花的父亲安慰的声音。 过了片刻,胡壮从围墙外露出半个脑袋,鬼鬼祟祟地说道:“哥,那谁走了吧?” “走了,你刚才没看见?你去听听,人家小姑娘为了你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她可能是真的喜欢你,你可以认真考虑考虑娶了她,过几年就让爹给你提亲”吴病幸灾乐祸的调侃道。 胡壮被吴病的话吓的一个激灵,赶紧向外瞥了一眼确定小花确实走远了,才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出了一口长气,一副哀怨的说道:“哥你再和我闹,我就和你急,你也不看看就她那副模样没把我吓死就算不错了,大晚上的还穿着白色衣服真瘆得慌”。 随后吴病想起刚才开门时的画面,肤色比胡壮更黑,身材比胡壮更胖,一身白衣长发带点腋臭的小姑娘……嗯,这画面的确不太美,刚才自己咋就能忍住没一脚踹过去。 “他奶奶的,混账小子又给老子惹事!”一声怒吼传来,紧接着猎人冲进院中,不由分说的追着胡壮就是猛打。“老子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要招惹人家小姑娘,人家是要名声的,你要是坏了人家的名声,你就得给老子娶了她!” 原本忙于躲闪的胡壮听到猎人的话,吓得面容失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猎人的大腿就是哭嚎:“爹啊,你不能这样啊,我不要娶她啊,爹啊,你就饶了我吧”,胡壮的声音凄惨之极,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站在旁边的吴病不能看着兄弟掉进火坑,正准备出言相助拉他一把,却被胡壮接下来的话气头昏眼晕、差点的吐血。 “就是真要娶,也要大哥娶啊,他是长子,长得也比我好看,他再合适不过了!爹啊…你就答应大哥吧!他可是真心喜欢小花的!是吧?大哥?”胡壮没脸没臊的歪着嘴,一把拉过吴病抱着他的腿就不撒手,脸上挂着眼泪对吴病挤眉弄眼。 猎人只是想出言吓唬儿子胡壮,不可能真让胡壮取了小花,毕竟他也清楚小花的模样实在有点够呛。只是最近村庄不太平,他不想让胡壮和吴病惹是生非,有些事又不能直说,只得用这种办法来管束他们。见到胡壮哭的伤心,已经达到效果的猎人原本准备再批评两句就算了,可是看到胡壮毫不犹豫的将他大哥吴病出卖,还恬不知耻的挤眉弄眼,猎人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抱起胡壮就朝他的屁股上猛扇。胡壮痛的死去活来,身体不断扭动挣扎,屁股上白花花的肥肉剧烈颤动,猎人被这明晃晃的一幕刺激了视觉。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猎户身份,自幼出入山林间与危险相伴,身体的强壮和敏捷是作为一个猎人最基本的要求,可到了胡壮这一代却吃成了胖子,猎人虽然管家严厉,可就是管不住胡壮爱偷吃的嘴,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猎人的苗子吃成了白花猪,被火上浇油的猎人怒火中烧,揍起胡壮来更狠了。 “他奶奶的,我让你吃,让你吃,都吃成猪了还TM吃” “我今天打死你个欺师灭祖的混账东西” “他奶奶的,屁股上这么多肉,打起来还有点弹性,气死老子!让你吃……”手中传来的触感让猎人的下手又重了几分。 有点记仇的吴病根本没有理会胡壮的求助眼神,他径直走到门外看着夜空下的村庄安静的吓人,地里的黄鼠狼不敢出来觅食了,村民家的狗也不敢叫了,整个夜色下只有胡壮那鬼哭狼嚎声的哭声……吴病转身再看着胡壮被打的一幕,眼睛有点迷茫了,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自从警察说能帮他找到家人,在那之后他心中就无比渴望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小小的心灵又对那些未知以及陌生充满了害怕和抵触。一方面他十分羡慕猎人、胡壮的深厚父子情,另一方他又害怕离开猎人、胡壮、‘吴德师’,害怕离开这个村庄,害怕见到亲生父母后会有可怕的失望。也不知从何时起,可能连吴病自己都未发觉,他总会在不经意间看向村庄的入口,即便只是转身一瞥。 村庄变故后的第三个月,吴病的平静生活又被打破了,两辆警车驶进了村庄,六、七名衣着整齐的警察找到了吴病。原来那位年长的警察回去后,就将吴病的信息资料上报了HN省公安厅的打拐办公室,经过大量的信息筛选和排查,终于在A省百山市找到了一条比较匹配的信息,在最后的血样比对下才最终确定了吴病的亲生父母。 上次来的那名年长的警察走在最前面,他招呼了吴病让他过来,吴病回头看了猎人一眼,猎人向他点头示意可以,随后带着胡壮站在一旁。吴病走向年长的警察,有礼貌的问候到:“你好!警察叔叔”。 “好孩子,你还记得上次叔叔说过的吗,叔叔帮你找到了父母,今天是来接你的,你想见他们吗?”年长的叔叔语气慈祥的说道。 吴病低头沉默不语,虽然心中十分渴望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可是那种对未知的陌生感又让内心忐忑起来,最后吴病红着眼睛开口道:“我…我…您能帮我问问他们,我是怎么丢的吗!” 年长的警察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他知道被拐儿童开始认亲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操之过急的,必须慢慢进行心理引导,不然很容易对儿童的心里造成二次伤害。警察将吴病抱在怀中,轻轻地安慰着:“孩子,你的爸爸妈妈不是故意把你弄丢的,他们的工作很忙,你丢了之后他们疯一般地到处找你。可是这个世界太大了,他们找了那么多地方做了那么多努力,终究还是没能找到你。为此,他们很后悔也很自责,孩子,你是他们的魂,你说一个人的魂丢了,这个人还能活的好吗?” 警察的引导起了作用,吴病心中的抵触不再那么强烈,他又沉默了很久,最后抬头看着警察,忍着眼眶的湿润说道:“我能见见他们吗?” 警察轻声的说道:“当然可以,他们已经来了”,随后警察转身向后看去,人群缓缓地散开,在人群的尽头,站着一名头发灰白的男警察,他的怀里依靠着一名女警察不停地掩面哭泣,两名中年人相互依偎的着看向这里。而后两名警察相互搀扶地走向吴病,男警察红着双眼,嘴唇不停地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儿子”。这两个字直接击溃了女警察的内心,她猛然冲到前将吴病紧紧地抱在怀里放声痛哭,女警察没有任何语言,只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只有双手紧紧的拥抱着,害怕这是梦,害怕会再一次失去…… “我…回家了……” ------------ 第一卷 第七章 百山市 认亲的场面是十分感人的,吴病被两人紧紧地拥抱着,这是吴病第一次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与吴德师不一样的父爱。 一家三口落坐在院子的一角,其他人则悄悄地回避了,主动给这个苦难的家庭一片安静的地方。吴忠和赵梅坐在吴病的两侧,赵梅拉着吴病的手不停地道歉,眼泪止不住的滴落在吴病的手上,父亲则在一旁安慰说:“好啦,好啦,老婆,你就别哭了,孩子不是已经找到了嘛,你也不怕吓着孩子了”。 “嗯,我不哭了,呵呵,我不哭我高兴,儿子,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你有没有吃苦啊?有没有想妈妈,妈妈找了你好多年啊,终于找到你了,咱们再也不分开了,谁也不能再将我们分开了”赵梅说到伤心处又忍不住的哭泣起来,吴病坐在旁边很是无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为了打破尴尬,吴病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都说了出来,其中包括自己如何来到这个村庄,如何被吴德师收养,如何与他充实的生活了九年,后又与干爹猎人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虽然事先就已经知道了吴病的生活经历,但是当从吴病的口中叙述出来时,吴忠和赵梅却听出来不一样的东西,他们的儿子太幸运了,自幼被拐卖虽然失去了父母,却在另一个地方得到了伟大的父爱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听完吴病的自述后,夫妻二人决定事后一定要去给吴病的养父吴德师烧纸拜谢,他是一个好人,他用自己的爱和包容,为他们培养了一个好儿子。 而后吴病又从父母的自述中得知他们的情况,果然他的父母都是警察,爸爸的名字叫吴忠,母亲的名字叫赵梅,他的家乡在A省百山市,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在什么方向,但是并不影响他去幻想着家乡的美好。父母又告诉了他很多事情,他也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这些年他的父母从来没有放弃寻找他,相反他们做了很多努力,吴病心中对这个新家庭的抵触又悄然淡了几分。当吴病追问他到底是怎么丢的时,却只得到了吴忠的一句话:“儿子,如果你真想知道你被拐的真相,等你过了十四岁这个坎,爸爸一定会告诉你。目前的你年龄还小,知道了对你无益,只能增加你的心理负担,听明白了吗?” “那…那为什么要等到十四岁?”吴病本来想叫一声爹或爸爸,可是当这个称呼了嘴边却就让他想起来那位慈祥无私的张德师,吴病最终还是抿了抿嘴跳过了这个称呼。 吴忠注意到了吴病的这个异常,他是能理解这种情况的,刚认亲的家庭无论是家长还是孩子,都需要一个过程去彼此适应,最后才能建立起信任,这个过程有时会比较漫长,不过他们夫妻俩都会耐心去等待。自从儿子丢失后,夫妻二人经过了跑遍了A省各地,用尽了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去寻子,却始终没有音讯,后来夫妻二人主动申请到了百山市的打拐队,他们期望通过打拐这个平台能更好的找到关于儿子的线索,同时也能够帮助更多的家庭团圆,一晃十一年过去了,夫妻二人在打拐行动中找到了很多儿童,却始终没有儿子的音讯,夫妻二人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寻找希望,一路磕磕撞撞的走到了现在,这其中有多少辛酸和伤痛能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那是因为从法律上来说只有到了十四岁,你才开始为你自己负责,这个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吴忠耐心的解释道。 最后一家三口去了吴德师的墓地烧纸拜谢,吴忠也答应了吴病以后一定会经常来看看这位慈祥无私的老人,临走前吴病走到一旁的猎认身边磕头感谢:“干爹,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吴病铭记在心!” “好儿子,快起来吧,我是你干爹,照顾你那不是应该吗,你走了以后要常来看看我,记着了没有?!” “嗯!爹,我记着了,以后我会常来看您!” 吴病转身看向胡壮,兄弟二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吴病声音哽咽的说道:“弟弟,哥找到家了,哥要回家了,哥答应你以后会来看你”。 “嗯,你说的一定得来看我,不然我真跟你急,就是亲哥哥也没得做!”胡壮拼命的擦着眼泪,一脸‘老子没有哭’的模样,哽着哭腔说道。 “来,兄弟!”吴病抓着胡壮的胳膊,走到院中供奉的土地爷的塑像前,胡壮明白吴病的意思,兄弟二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按照地方的风俗,结拜异性生死兄弟需要跪拜地方的土地爷,每家每户的村民也会在家中摆放着土地爷神像用来供奉保佑家人平安。 猎人见状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用火消了毒后,递给了吴病,吴病将匕首拿在手中朝向胡壮点了点头,而后兄弟二人都伸出右手攥紧拳头露出手背,吴病用匕首猛地划过两人的手背,匕首十分锋利,两只手背立刻流血不止,兄弟二人浑然不觉。赵梅看的心惊肉跳原本想去强行阻止,却被丈夫吴忠给拦住了,年长的警察走了过来耐心解释了地方的风俗,赵梅这才十分不情愿的站在一旁担心。 深深的刀口在兄弟二人身上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这是属于猎人的仪式,是不畏艰险出入山林间,每日与兽为伴的血性男儿才有的结义方式,同时也是猎人的荣誉。 这时,猎人端过两碗清水递给吴病和胡壮,两只流血的右手紧紧相握,鲜血交织在一起最后滴落在两个水碗中,而后两兄弟面向土地爷连磕了三个响头,异口同声道:“我吴病(胡壮),在此结为异性兄弟,永不背叛!”,兄弟两人将碗中带血的水倒了一半在地上,而后一饮而尽。 友情最难得可贵的地方,就是它不以利益为纽带,不会被时间消磨殆尽,也不会因地域远近而变质。吴病和胡壮二人谁也不会想到,多年以后兄弟二人在面临生死两难之时,那道永恒的伤疤最后见证了兄弟真情。 天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HN省S市P村,这个养育了吴病十一年的水土,终于在他的视野中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大山中,那里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和珍贵的感情。 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一家三口终于到达了A省百山市,出了百山市火车站,吴忠便开着车私家车带着妻儿回家,路上吴病坐在车内一脸吃惊的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嘴里不停地赞叹唏嘘。吴病从未离开P村,初次来到如此繁荣的地方,掩饰不住的好奇,坐在旁边的赵梅语气温柔的向他一一介绍这座城市的建筑。从HN省回到A的路途遥远,一路上赵梅细心照料、百般呵护,她恨不得将积压了十一年的母爱全部释放出来,此刻她感受到了最大的幸福。 “儿子,这里就是百山市,是咱们的家”…“儿子,你看那里,那是百山市公园,妈妈以后带你去玩”…“儿子,那里是百山市公安局,是爸爸妈妈工作的地方”…“儿子,那里是步行街,有好多好吃的,妈妈明天带你去吃”…“儿子……” 吴病的家住在百山市腾山区的一处普通小区里,这个小区是以前的公安局家属宿舍,后来腾山区全面改建,小区翻新后就改名成了‘百山小区’,住在小区里的基本上都是公安系统的人。私家车缓慢地驶入小区,吴忠笑着对吴病说道:“这里是以前的公安局家属宿舍,你爷爷生前也是一名警察,小的时候我和你叔跟着你爷爷奶奶在这里生活,后来我们长大了都当了警察,现在加上你妈妈,咱们家可是有四名警察啊,算得上是警察世家咧” 在路上的时候,吴病就从母亲赵梅的口中得知,他还有一个同为警察的叔叔叫吴建国,原本吴建国也想去HN省去接他,只是单位有任务需要出差只得作罢。 “你就知道你的警察世家”赵梅瞪了吴忠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 “儿子,你爸这个人遗传你爷爷的警察病,天天就想着什么警察世家,还有你那个叔叔吴建国也是这样。你还没有出世的时候,你爸爸整天嚷嚷着让你长大了当警察,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爸给你起了一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被勾起好奇心的吴病,坐起身来问道。 “吴,正,义!天啊,这是什么名字!”赵梅翻着白眼用着怪腔说道。 “哈哈哈…吴正义?无正义?…啊哈哈哈”吴病被母亲赵梅的搞笑表情和自己的名字给逗乐了,他趴在赵梅的怀里开怀大笑,赵梅也抱着吴病笑得前仰后合。母子二人的状态被吴忠收在眼底,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有个好的开始,儿子吴病真正融入这个家庭是迟早的事情。 欢声笑语间,一家人回到了家中,赵梅迫不及待地带着吴病找到他的房间。吴病进到房间后看到墙壁上挂满了相框,这些全部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床上则放着很多他小时候穿的衣服和用过的玩具,吴病转身看向门外,吴忠和赵梅站在那里充满慈爱的看着他。 “儿子,欢迎回家……” ------------ 第一卷 第八章 猎人家的变故 一个月后,吴病已经开始适应了这座城市,这段时间里赵梅每天都带着吴病四处游玩、购物,这个城市里只要是吴病能玩的地方,就不会有他没去过的。赵梅给吴病买了大量的衣服、零食和玩具,弄得吴病受宠若惊,后来在吴病的要求下,赵梅带他去了一趟书店。吴德师留下的书籍都被吴病带到了百山市,不过这些书几乎都很深奥,所以他急于拥有自己能读懂的书籍来充实自己,最后赵梅直接买了一箱子读物送给了吴病。吴病喜欢看书的事情提醒了赵梅,夫妻二人商量后决定请一位有资历的教育人士来摸摸吴病的文化功底,结果出来后夫妻二人吃惊不小,测试结果显示吴病的语文功底和阅读能力都十分扎实,逻辑思维能力也十分强,只不过吴病的数学和英语却差的一塌糊涂,究其原因是因为吴德师只是一名语文老师。最后赵梅请来了一名家教来辅导吴病的学习,吴忠则忙着给吴病办理户籍和入学手续,在征得了吴病的同意以及在赵梅的大力支持下,吴病的名字写在了他的户口本上,而‘吴正义’这个名字则永远成为了过去,为此吴忠耿耿于怀了很久。 时间又过了半年,吴病完全融入了城市生活,每日清晨他都习惯地练习拳法和跑步,每天都在坚持从未停歇过,除此之外剩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学习补课,不得不说吴病的聪慧,家教老师不止一次夸奖吴病的学习速度,紧紧半年的时间他已经能赶上同年龄学生的课程进度了,这也就意味着吴病即将进入校园学习。经过多方的协调申请,考虑到自幼被拐的经历,地方教育局在考核了吴病的综合文化知识后,决定给予吴病参与升学考试的机会,至于他能考取哪所初中那就全凭他自己了。刚从教育局回到家中的一家三口,已经被外面的烈日酷暑折磨的狼狈不堪,教育局的最后回复给吴病的就学敲了定音锤,将心放在肚子里的吴病也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只要等待暑期的结束,他就可以参加地方教育部门组织的入学考试进入中学,这段时间紧张而充实的学习已让其十分疲惫。 吴病躺在床上看着手背上的刀疤,思绪已经飘向HN省S市P村,他有些想念胡壮了,这段时间都忙着学习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精力去想些别的事情。转眼他来到百山市已经七个月了,也不知道胡状过的怎么样了,吴病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有胖胖的胡状、身材强壮的猎人干爹,还有那位慈祥的养父张德师。想到这里吴病猛地坐了起来,一阵风的跑到厨房找到了母亲赵梅,这段时间的相处使得吴病与赵梅感情已经非常亲近,不知不觉之中吴病更是对她产生了依赖,也许是因为十一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接触过母爱的缘故,相比之下父子感情却进展的比较慢,吴病至今还没有叫过吴忠‘爸爸’,吴病与吴德师之间的父子感情导致吴病的心里一直无法新的父爱,吴忠也明白这一点,却从未给吴病施加过任何压力,相反却爱护有加。 “妈,我想P村了,我想胡状兄弟了,我想猎人干爹了”吴病拉着赵梅的手指,小声说道。 “我明白了,你是想去看看他们,是吗?”赵梅用纤细的手指拨开额前的一缕发丝,笑声说道。 “是的,我能去看看他们吗?现在是暑期,我的功课也完成了……”吴病一脸期待的看着赵梅,吴病是一个非常自律的孩子,他的学习从来不需要吴忠和赵梅操心,完成课业之余的时间,他不是在锻炼身体练习拳法,就是在看书。 “当然可以,不过我明天开始就要上班了,你也知道我的休假结束了,恐怕不能陪你去了……” “我知道了,那我不去了”吴病失望的低下头 “不过嘛……”赵梅故作神秘的说道 “不过什么?!”吴病抬起头看向赵梅,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虽然我没有时间,不过你爸爸可是有时间的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还可以再休假一个星期,你可以让他陪你去嘛。不过我得提醒你,他这两天要去和几个朋友去外地钓鱼,你知道的你爸爸为了这个可是准备了两个月,所以嘛你得去说服你爸爸带你去,我想他应该会答应你的,毕竟他那么疼你” 于是吴病找到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吴忠,他这次还是没能喊出‘爸爸’的那个称呼。 “那个…我想去P村,您能带我去吗?我知道您有个约会,可是我真的想胡状他们了,我想去看他们” 吴忠看到躲在一旁的赵梅对他挤眉弄眼,知道她是在为他们父子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培养感情,“再重要的约会也没有儿子你的事情重要,而且只是钓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咱们就收拾东西,明天上午就出发!”。 “真的?太好啦!谢谢!”吴病兴奋的跳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想去拥抱吴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双手跑回房间。他对吴忠的感情还是有点抵触,与吴忠之间的相处还是放不开手脚,总是有一些拘谨,这也是赵梅故意制造父子独处机会的目的。吴忠与赵梅相视一笑,吴忠嘴角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第二天清晨,吴忠驾驶私家车带着吴病两人满载着礼物前往HN省S市P村,一路上吴忠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给吴病听,这些故事都是警察在抓捕坏人过程中发生的趣事,其中不乏一些热血的抓捕画面,吴病听的兴趣盎然,不断地追问其中的各种细节,父子二人聊得不亦乐乎,无形中之间的生疏感又淡化了很多。其实吴忠是有私心的,对警察事业疯狂热爱的一家人,从他的父亲开始家里已经出了四名警察了,他十分期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子承父业,每次一有机会吴忠就会给吴病用以各种方式的洗脑,吴忠也是乐此不疲。 到达P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私家车停在了猎人家的大门口,吴病飞快的冲下汽车,使劲地敲打大门,此刻他的内心有说不出的喜悦。 “猎人干爹,干爹,我是吴病啊,我回来了!” “干爹,开门啊,我是吴病啊!” “胡壮,开门啊,我是吴病啊,我回来了!” 猎人家中还是没有人回应,这个时间猎人是不会进山的,更不用说胡壮了,他应该在家中睡觉的…… “哼,猎人老爹肯定是有事出去了,胡状这个死胖子肯定在睡觉,看我进去不收拾死他!”吴病‘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动作利索的翻墙进到院中,院墙其实并不高,他和胡壮经常翻越已经习惯了。停好车的吴忠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站在大门口安静的等待,吴病和他的好友难得相聚,他会给他们一个自由的空间。 可是没过几分钟,突然院内传来一声大叫,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吴忠听到是吴病发出来的声音,猛地一脚踹开大门就冲了进去。吴忠穿过院子进到进到房内,看到吴病一人坐在地上大哭,吴忠闪身到近前将吴病护在身后,眼睛却在观察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这是他多年基层工作的本能。 “出了什么事?!”吴忠压低声音问道。 “他们出事了,猎人干爹和胡壮出事了!”吴病哭的更加伤心。 确定四周没有异常后,吴忠蹲下身子问道:“儿子,有爸爸在这,不要害怕,告诉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爸爸会想办法的”。 像是抓到了希望的稻草,清醒过来的吴病抓着吴忠的衣角哭诉道:“干爹和胡状他们肯定是出事了,猎人干爹曾经教过我和胡状一些警示的记号,如果处境极为危险,就会做下一个记号,以便警醒其他人也方便得到救援,这个记号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用的”。 吴病指着房门上两处刀痕哭声道:“就是这个记号,这是猎人干爹做的记号,我能认出来!他们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才做了这个记号,干爹知道我回来的,他知道我能看懂这个记号,他一定是想让我救他们!爸爸!带我去救他们啊!”。吴病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了,最后喊了吴忠几声‘爸爸救他们’便直接晕了过去,吴病在心里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终于改口叫了爸爸。 吴忠赶紧死掐吴病的人中,没一会吴病就悠悠醒来,吴忠赶紧止住了他的哭叫,语气坚定地道:“儿子,这事交给爸爸,爸爸来查这件事情,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吧,放心这里有爸爸在”。 不到十二岁的吴病已经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弱小的身躯已经疲惫不堪,最后在吴忠的安慰中缓缓睡去。将吴病安顿好后,吴忠陷入了沉思,刚才吴忠认真的观察了猎人的家里,那两道刀痕的形状如同‘Y’,刀痕切口整齐说明是比较锋利的刀造成的,吴忠想到了吴病结拜时使用的那把锋利的匕首,正是猎人贴身使用的,这个记号如同吴病所说正是猎人做的无疑。猎人家中的很多摆设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这个危险发生地是在外面,家具和碗筷上的积灰也同样说明了这个家已经有一点时间没有人居住了。后来吴忠又走访了附近的几户邻居,同样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不过吴忠却发现了他们目光都躲躲闪闪好像极为忌惮。 “这件事不简单啊……” ------------ 第一卷 第九章 猎人之死 吴忠有了初步判断后,就赶紧用电话联系了地方公安机关的一个熟人,就是帮助吴病寻找父母的那位年长的警察,他的真实姓名叫杨勇,是S市某刑警队的一名副队长。 “杨队长,我是吴忠啊,有些事想麻烦你帮我查下……” 十分钟后吴忠接到杨勇的回电,吴忠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在吴病离开P村后的第二个月,有一天地方派出所接P村村民胡壮的报警求助,说是他爹猎人已经失踪了好几天没有回家了,警方当时就展开了警力寻找,最后在P村后面的山林中找到了猎人的尸体。当时警方对外公布的死亡原因是猎人被野兽袭击导致身亡,因为在P村猎人没有其他亲属,胡壮被地方政府接走后送往S市的孤儿院进行抚养,算一算时间猎人出事距离现在已经有5个月了。 杨勇是知道吴忠家与猎人一家的关系,所以刚才在电话里杨勇透漏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其实猎人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他杀。因为法医在尸检时发现猎人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而且尸体腿上有一个很小的针眼,后来法医从尸体内部也提取到了少量的麻醉剂。也就是说,可能有人偷袭了猎人将其麻醉昏迷,然后捂住其口腔导致其窒息死亡,最后伪装犯罪现场离去。得知这些后吴忠心中十分震惊,他对猎人的印象很好,这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虽然他以狩猎为生,但是狩猎的对象却是野兔、野鸡等,从不敢越雷池一步,更不要说国家猎杀保护动物。不仅如此,世世代代的猎户传承,反而使得猎人在这片原始森林中担任起了守卫者身份,震慑走的盗窃团伙不只一个,这也是为什么在现代法制社会中,猎人还可以一直以狩猎为生的真正原因。 一个终身与山林为伴的猎户被人杀害,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半个小时候,吴病终于醒来,他感觉到头昏脑涨、嗓子干燥,晃了晃脑袋有些清醒后,他才发现自己躺在车上,而父亲吴忠则在开着车不知驶向哪里。 “我们去救哪里?!是救人吗?!” “爸爸,你怎么不理我啊?!我们是去救人吗?!你倒是答应我的啊!”吴病身体极为虚弱像是大病了一场,他挣扎起来抓着吴忠的手臂大叫道。 轿车缓缓停在路边,吴忠这才回过头看向吴病,他看着吴病的眼睛语气沉重的说道:“儿子,你是一个大男人了,一定要坚强,知道吗!” 吴病心中咯噔一下,他有种发生不好的预感,可能吴忠将要说的话是非常不好的事情,此时他紧盯着吴忠的嘴巴,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哎…”如果可以选择,吴忠实在不想将猎人的噩耗告诉这个可怜的孩子,“你干爹猎人已经死了,警方调查的死亡原因是在狩猎时遇到野兽袭击遇害了……”吴忠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吴病的尖叫打破了,他拼命的抓着吴忠的衣服使劲的摇晃,眼裂止不住的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吴病的哭声在逐渐停止,他表情呆滞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在安慰的吴忠十分担心儿子的精神状态,正准备说话却再次被吴病打断,“不对,你说的不对,警方调查的也不对!猎人干爹不是被野兽袭击的,他从小就出入山林,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他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而且家里的那个记号怎么解释?!他一定是预知了危险才做的记号,他可能是被人害的,对!一定是这样!”。 吴忠十分惊讶吴病的逻辑分析能力,即便在如此悲痛的情况下,他也能及时发现自己说话的漏洞。吴忠发现吴病眼神都变了,那是一种极为冷静和睿智的眼神,仿佛一切谎言都会被这种眼神看穿,就连吴病本人都没有发现自己此时的状态。 “儿子,你分析的没有错,他的确是被人杀害的” “是谁杀的他!”吴病已经不再哭泣,他的呼吸开始逐渐平静下来,这一刻吴病展现出了远超于同龄人、甚至成年人的心理素质,他的思维极为清晰,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吴德师书中写着的一句话‘越是心急就越是要冷静下来,因为慌乱会搞砸一切’,吴病没有追问猎人死亡的原因,而是指着杀人凶手。事后吴忠不止一次不赞叹儿子吴病的脑子是天生做卧底的料,很多年以后吴忠曾经十分后悔给吴病的建议,长期的卧底生活已经不止一次将这个可怜的孩子带进痛苦和危险。 吴忠没有隐瞒的告诉吴病,警方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证据表示凶手的身份和杀人动机。“儿子,你想报仇吗?”吴忠问道。 “我想报仇!”吴病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他脑海中开始浮现与猎人生活的一幅幅画面,从磕头认为干爹开始,一直到自己离开P村,猎人的音容笑貌和谆谆教诲仿佛又浮现在眼前,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下来,他心中已经坚定,自己一定要亲手报仇。 “报仇可以,不过现在的你没有这个实力,你只是一名十一岁的孩子,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了,然后自己去寻找凶手,听明白了吗?”吴忠耐心的引导着。 “我听明白了,我会强大的!”吴病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好,那么现在我们来说说胡壮的事情” “啊!胡壮?!他在哪?”吴病被猎人的死冲昏了头脑,一时没有想起胡壮的去处。 “他在S市孤儿院,但是你要明确一点,你决定要告诉他真相吗?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等你们有了实力?” 轿车停在了S市孤儿院门口,S市孤儿院是由政府创建的福利院,P村因为全村造假事件而受到地方政府重视,相应的制度和部门都已经及时补全,也正是因为如此成为孤儿的胡壮才能进到孤儿院。吴忠领着吴病找到了孤儿院的接待人员,在等待了十几分钟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女带着胡壮出现在了视野中,此时的胡壮已经消瘦了很多,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兄弟二人时隔7个月的时间终于再次相见,两人拥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哥,我爹死了!我爹死了啊!” 吴忠从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胡壮自从进入到孤儿院就一直精神萎靡,每日的进食都很少,每到深夜胡壮都一个人悄悄地哭泣,如果不是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负责,多次对胡壮进行思想开导,可能胡壮的精神早已崩溃了。 兄弟二人情绪逐渐稳定后,吴病询问胡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胡壮只得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原来在猎人出事事前,有一天夜里熟睡中的胡壮就听到院子外面有激烈的争吵时,胡壮悄悄地观察发现是一名中年男子在与猎人发生争吵,后来两人不欢而散,胡壮虽然好奇但是也有放在心上。紧接着第二天早上,胡壮起床后发现猎人并不在家,按照生活习惯他们父子应该一早就去山林里狩猎,最后胡壮在房门上发现了猎人留下的记号,这时他才知道出了大事,直到几天后警察发现了猎人的尸体。 “哥,咱爹是不是真像警察说的那样被野兽袭击身亡了?他留下的那个危险记号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被人害死的?”胡壮也有这种预感,这是属于猎户的一种直觉。 吴病想起来父亲吴忠的那句忠告,他们兄弟二人没有实力查到猎人死亡的真相,更不用说去报仇了,这个秘密由他守护者就可以了,等到时机成熟的那天再告诉胡壮。 “不要瞎说,警察叔叔都调查过了,这还能有错吗?可能是干爹那天知道山里不太平,想要提醒你不要去山里” “真的吗?” “真的,不要瞎想,听哥的。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生活,我是你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吴病赶紧转移话题道。 吴病看向吴忠恳求道:“爸爸,我的兄弟胡壮不能生活在这里,咱们把他带回家吧,行吗” 吴忠十分同情胡壮的遭遇,同时为了报答猎人一家曾经照顾吴病的恩情,吴忠于当日就找打了杨勇,并通过了他的死人关系,在三日内终于将胡壮的领养手续办齐了,现在从法律上来说吴忠是胡壮的养父。第四天,吴忠带着吴病、胡壮拜祭了猎人和张德师后,开车驾往A省百山市。 坐在车上的时候,吴病透过车窗看向远方陷入了沉思,吴病清楚的记得,在警方进入P村抓捕造假的那一天,猎人的行为就十分反常,猎人当时过于紧张了。吴病还记得第二日,他看到猎人神神秘秘的曾经将一个包裹带入家中,只是当时吴病并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猎人干爹死亡的原因与那个包裹有关系吗? ------------ 第一卷 第十章 张志 吴忠等人回到了百山市,赵梅热情的接待了胡壮,吴忠之前已经早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她,有过失去亲人经历的赵梅十分同情胡壮的遭遇,她将胡壮抱在怀中,喜极而泣的说道:“十几年前,我失去了最宝贵的儿子,结果十几年后,我不但找回了我的儿子,上天又送给了我一个更棒的儿子,欢迎你的到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胡壮的母亲在其幼年时就病亡了,一直缺乏母爱的内心猎人死亡的那一刻已经十分孤独和无助,吴忠一家人的真诚温暖了他幼小的心灵。从此吴忠的家里不再冷清,这十几年来夫妻二人都十分害怕回家,因为那里总会让他们想起被抢走的儿子,每次回家的气氛都是沉重的。然而现在则不同了,这个家里每天都充满着欢声笑语,这样一个不寻常的家庭在彼此的努力中更加温馨。 “这才像个家……”吴忠在心中感叹道。 第二日,吴忠便早早的出门办事,他托了不少关系才帮助了胡壮通过教育局的摸底考核,没有办法胡壮的文化功底实在太差,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上学的料。胡壮通过考核后,就有机会参加升学考试,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和吴病考取同一个初中,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在剩余的时间里,吴病没有折磨胡壮,终于在最后的时间里,吴病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百山市第一中学,而胡壮则磕磕碰碰的勉强过了分数线,就这样兄弟二人同班同桌的开始了初中生活。 这一天是吴病十四岁的生日,放学后兄弟二人匆匆忙忙的收拾书包准备赶回家,因为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为了这一天他们兄弟二人等待一年半的时间。校园操场内,吴病推着自行车催促胡壮:“壮壮,你到是快点啊,你磨蹭什么啊“吴病吼道。 “哥啊,等我一下,我的钥匙忘在书桌里了,我去拿“ “哎…你到是快点啊“吴病无奈的拍着脑门说道,随后他就看见胡状抖着一身颤颤的肥肉跑回教室楼。 “吴病!“一道铜铃般的声音来自远处,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这名长相甜美的女生名字叫白铃,是吴病的班长,女生性格十分活泼。班级内曾传闻白铃收到过吴病的情书表白,俩个人关系不同寻常,不过关于这件事吴病已经澄清,自那以后吴病就刻意的与白铃保持距离,不过白铃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仍然喜欢去找吴病打闹嬉笑。白铃的父亲叫白展,他也是一名警察,是吴忠的警校好友,目前在腾山区禁毒队工作,关于两个孩子之间的亲密友谊,作为父母的吴忠和白展也是乐于见到的。 “小铃,你怎么不回家啊”吴病语气自然地说道,身体却悄悄的向后退了半步,因为他看到这个大大咧咧女生伸长了手臂想去搂着他的肩膀。小玲虽然也只有十四岁,不过身体却发育的很好,窈窕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已初现美女的风采。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庆祝吧,吴叔叔那边你放心,我打个电话就行了”小玲露出雪白的虎牙笑吟吟的说道。 “这个……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和胡壮都必须回家,我爸妈都在家等着呢”吴病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那我去你家玩吧,我爸爸今天加班,我妈妈也出差了,只有保姆在家,我无聊死了”白玲拉着吴病的手,撒娇着说道。白铃的妈妈叫刘敏,在百山市民政局工作。 “这个……”吴病的手被白铃拉着,他的脸色羞臊的通红,他实在有些吃不消这个总是喜欢撒娇的跟屁虫,虽然思想早熟的他已模模糊糊知道了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是他不想让其他同学笑话他早恋,如果被他的父母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正在组织语言准备拒绝的时候,吴忠的手机铃声响了,‘叮铃铃…叮铃铃’,吴病拿出手机看到是胡壮的电话,“哥,你快三楼的厕所,几个痞子又欺负张志了”电话接通后就听见胡壮说道,吴病还从电话里听到有人在吵骂的声音。 挂下电话的吴病对白铃说道:“帮我把自行车停好,你自己先回家吧,我现在有急事”,吴病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哎!等等啊!臭吴病!你给我回来!”白铃大喊道,可是吴病没有理会她,反而跑的更快了,“臭吴病,你个大坏蛋!就不给你停车子!哼!”白铃一脚将吴病的自行车踹倒,而后甩着马尾辫转身离去。 百山市第一中学初中部是百山市最好的初中学校,但是无论在哪个学校里,都会有一些调皮捣蛋、欺负同学的学生,第一中学也不例外。胡壮在电话里面说的张志,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张志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成绩比吴病要略好一些,平时不喜欢说话,在班级里也很少和同学交流,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像书呆子,每天上学都穿着一成不变的校服,他的家庭条件不好,父母离异后他就一直跟着奶奶一起生活,他的奶奶为了供养他,将几个子女孝敬的生活费都花在了他的身上,为此张志的几个叔姨都颇有微词。因为张志性格懦弱,一次无意中得罪了初三年级的一个学生混子,就此招来了这帮学生的欺负。吴病和胡壮也是无意间撞见了被打的张志,就挺身而出打跑了几个学生痞子,自幼就练习拳术的吴病和胡壮打起架来也不含糊,三拳两脚就伸张了正义,可是当时的张志胆小怕事,丝毫没有感谢吴病两人的意思,在吴病和胡壮为他打抱不平的时候,他转身就逃走了。 吴病的教室在三楼靠近男厕所的位置,吴病赶到现场时就看到胡壮在与六个学生对峙,在胡壮的身后张志坐在地上掩面哭泣,吴病一眼就看出张志的脸上已经有了淤青,这几个学生痞子今天下手有些重。 “操,死胖子给我滚到一边去,今天哥们几个心情不好,别自己找不痛快”学生痞子中一个子瘦高的学生语气十分嚣张的说道。 “哟,小崽子今天的胆子挺肥的啊,敢这么跟三哥说话?不记得那天是怎么挨揍的吗!”胡壮被那名痞子学生的话给气笑了,胡壮不知从何时起受到了一些影视剧的影响,擅自给自己起了一个胡汉三的匪号,每次打架时都会拿出来招风,自称‘胡三哥‘,为此吴忠没少教训他。 “你!你!我们可是有六个人,今天就是你哥来了,我今天也要你们好看!”瘦高个痞子心虚的看向身边的五个痞子学生,心中才有了底气,强作镇定的说道。说完后还用手偷偷地摸了一下屁股,屁股上仿佛在火辣辣的疼痛,之前被胡壮踹的几脚一直记忆犹新。 “怎么,今天还想连我们兄弟俩一快收拾了?那么还等什么,来吧!”吴病语气淡然的说道,他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缓缓地走向那名学生痞子。 “是啊,来吧!”胡壮学着吴病的模样,也开始舒展筋骨,胡壮攥紧了拳头作势要动手。 “吴病,你TM有病啊,我们和张志有过节,关你们屁事啊!”领头的那名瘦高个子的学生痞子见到吴病的出现立马就怂了,初中部里的痞子学生都知道吴病和胡壮这两个兄弟能打,特别是吴病这个当哥的更是拳脚了得,曾经有几个不长眼的学生痞子想去教训他们兄弟,结果那几个痞子从那以后就学好了,其中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今天痞子学生看到平日形影不离的两兄弟只有胡壮,以为吴病已经先离开了,才壮着胆子和胡壮叫骂起来,现在看到了吴病,心中明白他们六个人不是对手,自然只好认怂。作为不良学生的几个痞子,遇到吴病和胡壮两人自然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学习成绩没有他们好,打架也还是不行,这还有没有天理,到底谁是学生痞子?! 吴病指着那名领头的痞子说道:第一,你不该辱骂我的妈妈,第二,你不该学人家当痞子,第三,你不该欺负别人,我爸教育过我,欺负弱者的人是懦夫! ------------ 第一卷 第十一章 十四岁 吴病说完后就大步走上前,一脚将那名领头的痞子学生踹倒在地,接着又一拳打向了另一名痞子,胡壮看到吴病动手后也飞身踹人,身躯肥硕却格外敏捷,对于从小就在山林间学习狩猎的兄弟二人而言,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根本就是小儿科,没一会的功夫,几名学生痞子就被打的带着哭腔一路逃走了。仍然坐在地上的张志已经看傻了眼,虽然上次吴病和胡壮兄弟二人也为他出头打架,可是吴病他们刚动手,张志就害怕的逃离了,他并不知道兄弟二人的身手这么好,而这次是看的心服口服。 “下次别再让三哥看到你们欺负人,不然就打爆你们的狗头”胡壮对着抱头鼠窜的几名学生痞子吼道。 “行了,别喊了,他们都跑远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别忘了,今天可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啊!”吴病催促道。 “我靠,对啊,快走啊!”胡壮捡起地上的书包,回头看见了躲在一角的张志,“咦?难得啊,这次你没有逃跑啊?!”胡壮咧着嘴挖苦道。 “两位同学…上次的事情…对不起…这次…总之太谢谢你们了”张志推了推挂在脸上的一副黑框眼镜说道,一脸的无地自容。 “张志,不是我说你,成绩好顶个P用,有那个时间不如多锻炼下身体,你看你弱的像小鸡子一样,三哥我一脚就能踹飞你”胡壮一把搂住张志的脖子语气轻佻的说道,张志低头不再作声,仿佛被胡壮的语气吓到了一样。 “壮壮,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成绩差的一塌糊,还想拉别人下水吗?”吴病没好气的呵斥了胡壮一句,胡壮只得老实的站在一边不再作声。吴病别有深意的看了张志怀中的书包一眼,就在他刚到厕所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坐在地上哭泣的张志怀中紧紧抱着书包,而张志的手已经伸进了书包里像是要拿出什么东西。 吴病对张志说道:“不过你的确是太弱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永远被别人欺负的。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我们兄弟俩,或者说从现在开始就改变你自己,不再做一个弱鸡,听明白了吗?”。 “叮铃铃……”吴病的手机铃声响起,“喂?妈!我们在学校呢,有点事情耽搁了,不用担心了,我们这就回家”吴病挂了电话对张志说道:“张志,我们要回家了,你也快带你回家吧,再见!”,说完后兄弟二人就飞奔离开了。 张志愣在原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自幼的生长环境和懦弱的性格使得他的内心十分自卑,虽然在学习方面有点成绩,但是却无法给他带来家庭的温暖和强烈的自尊心,他每日都会遭受到学校痞子的各种欺凌侮辱,这已使他的内心压抑到了极点。如果今天不是吴病和胡壮的出面解围,估计他今天就会酿成大错,想到这里张志将书包里的一把水果刀扔进了厕所的纸篓中,这是他昨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在一家2元店内买的,为的就是今天给那几个痞子学生一点教训。吴病长舒了一口气,站在窗户边看向学校操场上两道远去的身影,张志大声喊道:“吴病!胡壮!我以后能跟着你们俩人一起玩吗!”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吴病和胡壮回头看到了远处的张志:“当然可以!”,阳光下的吴病笑容灿烂干净。就是在这一刻,一颗趋向孤独和阴暗的内心开始被这个笑容融化,友情的力量在张志脆弱的心灵上留下了许久不散的温暖。自这以后,张志便与吴病、胡壮两人形影不离,两家人原本的就近,每日上学放学便都在了一起,张志的性格收到兄弟二人的影响,也开始变得逐渐开朗、坚强起来。 友情的力量在于它不以金钱物质为基础,不以时间空间为限制,它像是一坛绝世美酒,酿制时没有杂质和糟糠,酿成后放置的时间越久就越是清香。 “爸妈,我们回来了,我饿了!”胡壮还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道,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家庭,吴忠和赵梅的关爱已经得到了胡壮的认可和回报。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你们看看这都几点了?”赵梅拿着一把铁铲气汹汹的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对着两兄弟责骂道。 “知道错了妈,今天我们在学校有点小事就耽搁了会,嘿嘿”吴病悄悄地推了胡壮一把,笑声说道。 反应过来的胡壮也附和道:“是啊,很小的事情,有个同学的车胎没气了,我们学雷锋呢”,胡壮恬不知耻的往脸上贴金,一副自豪自傲的表情,仿佛真的做了好事一样,站在一旁的吴病看的汗颜,这个死胖子的脸皮究竟是怎样炼成的啊? “胡说!他们撒谎!他们今天打架去了,我都看到了!”赵梅的身后窜出一道白色的精灵,正是扎着马尾辫的白玲,在学校的时候白玲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吴病家中,反正两家也是经常来往十分熟悉 “阿姨,今天放学我可是看到他们俩去男厕所打架了,对方好多人呢!”当着事主的面前告状,白玲没有丝毫的负罪感,喋喋不休的指责吴病是如何放着她一个小姑娘不管不顾,与胡壮两人是如何沆瀣一气的。白玲的语言生动形象,其中很多细节都体现出丰富的想象力和夸张能力,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吴病和胡壮兄弟二人就被完全黑化。赵梅不再理会兄弟二人,而是拉着白玲的手坐在一旁,笑着听白玲的叙述,还时不时义愤填胸的说上两句,一副狼狈为奸、助纣为虐的模样,而吴病和胡壮却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被白玲指指点点。 完全被忽略的兄弟二人实在是无语至极,赵梅对白玲的喜爱早就让兄弟二人吃了很多的‘苦头’,为此兄弟二人也已经习惯了。一场批斗会后,吴病只得老老实实的交待了事情的全部,赵梅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有没有受伤,便不再说话了。这时吴忠从书房里走出来,对着兄弟二人说道:“你们两人跟我进来”,吴忠说完后自顾自的回到书房。吴病与胡壮对视一眼,相互点头打气,然后迈着坚定地步伐走进了书房,今天不但是吴病十四岁的生日,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吴忠曾经承诺过吴病,只有当他十四岁的时候,才会将他被拐卖的真实原因告诉他。之后胡壮加入了这个家庭,兄弟二人因为猎人留下的特殊记号而怀疑猎人死亡的真实原因,因此追问了吴忠很多次,最后吴忠的答复就是当吴病十四岁的时候,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他们。 兄弟二人进到书房后,便看到吴忠坐在书桌一侧,嘴里抽着一根香烟,目光却看向窗外的灯红酒绿,成熟的脸上一双眼格外迷离。一根烟抽完后,吴忠才转身看向兄弟二人,他语气极为严肃地说道:“你们两人要考虑清楚了,知道了真相后不能盲目,需要等到你们有了实力才可以付诸行动,这一点你们能明白吗?!” 期盼了很久的两兄弟迫不及待的说道:“我们明白!” 随后吴忠陷入了回忆,将自己抓获的一个跨省盗窃的团伙,又如何漏掉了刘大彪这个隐患,后来刘大彪怀恨在心又如何在商城内抢走了吴病,随后又多次转卖,直到最终吴病在P村被吴德师收养。吴病记住了‘刘大彪’这个名字,这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人,这个被父亲吴忠抓捕了十几年都没有成功的人,如今这个人在哪呢?! 关于猎人死亡背后的隐情,吴忠将自己多方打听到的一些信息告诉了兄弟二人,其中也包括他的一些猜测。原来在P村因全村造假被警方破获前的一个月,有一个来自西北地区的全国性盗猎团伙冒充药商找到了猎人,他们以高额的报酬为利诱,想请猎人作为向导帮他们在P村附近的原始山林中找到一种草药,事后猎人才知道这个盗猎团伙的真实身份,也得知他们的目的是想抓捕几只幼年的虎崽。因为HN省政府对野生动物的保护措施实行的很早,相对的法规政策也比较完善,想以外乡人的身份混入原始森林中长期盗猎寻找目标,几乎是难以完成,只得药商收购药物的名义,让猎人这个祖祖辈辈从事猎户的人帮忙探路。猎人发现盗猎团伙的身份时已经来不及了,盗猎团伙已经发现了老虎的行踪,并且最终射杀了一直母虎。盗猎团伙剥下来虎皮洋洋得意,已经撕破了脸的盗猎团伙根本无视猎人的抗议和阻挠,无奈之下猎人只得率先找到虎窝,并将几只老虎幼崽藏了起来,而后又偷走了虎皮回到P村。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猎人最终向警方举报求助,在返回P村的路上时,猎人正巧遇见了数千警力围捕P村的风波。当风波平息后,盗猎团伙找到猎人索要虎皮,并追究了虎穴的详细位置,一番争吵后盗猎团伙愤怒地离开,而后在山林中杀害了猎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猎人之所以会在家中留下示意‘危险’的记号,以及会死在山林中,是因为他成为了警方的线人,只不过后来被对方发现秘密杀害了” (下面这段文字不算码子,近期因为工作太忙出差几天以及其他原因,断更了几天,我会在后面及时全部补上的。几天前,有人私信给我,问我写的这部小说究竟有什么不同,我当时是这么回答的。“我的小说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它是有灵魂,虽然现在只有寥寥几万字,却包含了很多东西。其中有儿童被拐卖的犯罪,有流窜盗窃作案的犯罪,有生产销售伪劣商品罪,有非法狩猎罪,有校园暴力等等,这些都是社会话题和现实矛盾,提到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析它们给读者看,起到醒人警人的作用,这就是小说将读者带入并从中学习的过程,这就是它的灵魂,”) ------------ 第一卷 第十五章 人生目标 胡壮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自从猎人死亡后,P村的流言蜚语就没有停止过,很多人再背地里恶意造谣猎人是因为偷猎国家保护动物而涉险的,他们似乎忘记了猎人祖祖辈辈守护山林的职责,这些恶语中伤一次次伤透了胡壮脆弱的自尊心,他不止一次为父亲猎人辩解,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惹来的只是无尽的嘲笑。如今吴忠的话终于说明了事情的真相,猎人的死是以为守护山林而非盗猎,胡壮多么想让那些评头品足的人听听,多么想让他们知道他的爹爹猎人是一个好人! 吴病不停地安慰着胡壮,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吴病始终坚信猎人的死亡是另有隐情的,他相信猎人的正直和信念。虽然平日里胡壮总是欢笑打闹,看似没心没肺豪无忧虑,可是只有吴病明白猎人的死一直是胡壮心中的痛,有一次学校的几个痞子学生辱骂了胡壮的父母,胡壮当时就红了眼睛要拼命,如果不是吴病拦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吴忠没有打断两兄弟的感情释放,等到两人平静了后,才轻声说道:“至于猎人到底是不是警方的线人,以及这个盗猎团伙的成员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不是我能打听道的”。 “爸爸,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啊!”胡壮红着双眼歇斯底里的吼道 “壮壮,我知道啊,孩子。只是现在的你还没有实力去报仇,你甚至还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仿佛是从吴忠的话语里看到了希望,胡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吴忠的大腿哭声道:“爸爸,那我怎样才能报仇?什么时候才可以报仇?!” 吴病也跪在地上抱着吴忠的另一条大腿,虽然没有言语,但乞求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吴忠将兄弟两人拉起,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们,而后说道:“记住,你们不能让仇恨占据了心灵,这样你们会迷失了自我。如果想让那些罪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应该将他们绳之以法,让无尽的监狱生活成为他们最后的人生!“ “我们该怎么做?!” “去当警察,以警察的知识和方式去将这些人抓到,HN省S市的杨叔叔,你们还记得吗?他唯一能透露的一点信息就是这个盗猎团伙是跨国作案的,去年国内警方实施了对他们的抓捕行动,不过失败了,估计最近几年里这些人是不会在国内出现的,所以你们还有的是时间” “我们有多久的时间”吴病问道 “不知道,也许五年,也许更久,如果这些人被提前抓到了,你们的仇也就报了” 也许是命运的刻意安排,也许是吴忠的有意引导,无论是吴病自幼被拐卖带来的旧恨,还是猎人被人害死的新仇,吴病和胡壮两人都没有理由拒绝吴忠的建议,也许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将那些罪人绳之以法。此时此刻两名少年有了人生的而奋斗目标和前进的希望。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赵梅走进了书房,她事先就知道吴忠说话的内容,赵梅将两名少年搂紧怀中,不停地安慰着…… 初三是十分难熬的一年,作为学习成绩差到惨不忍睹的胡壮来说,这一年充满了汗水和泪水,吴忠的魔鬼式强迫学习和吴病的摧残式施压,终于将这块肥硕的身体折磨的不成样子,于是总能见到胡壮一人摸着白晃晃的肚皮哀怨着又瘦了多少斤。每日的放学时间经常可以看到吴病、胡壮、张志、白铃的四人小团体,不是帮助胡壮恶补功课,就是对张志的身体素质进行各种摧残训练,四人之间的友情也逐渐加深,而吴病对白铃的感情则更加疑惑了。那种在纯洁友情中参杂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感,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白铃,那种模糊含蓄的因素如冬日的阳光温暖全身,胡壮和张志也看出来两人之间的问题,也经常拿此打趣,反而使吴病和白铃两人更加不知所措。 白铃的父母对她的人生规划很简单,就是希望白铃能考入一所高校,毕业后成为普通的上班族或者没有风险的公务员,白铃对此也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生活安逸快乐就足够了 。吴病和胡壮在确定了奋斗目标后,每日都充满着干劲和热情,无形中影响到了白铃,她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和吴病在一起,随后警察也成为了白铃的人生目标。同样受到影响的还有张志,张志家境贫寒,而且他的处境十分尴尬,在心里阴暗孤独的时候得到了吴病和胡壮的帮助,他十分珍惜这一段友情,也想改变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怀着不同目的的四个人有了一样的奋斗目标,那就是成为警察。 中考的几天,百山市全城戒严,这是近几年城市已经形成的惯例,无论是社会治安和交通秩序都受到了极大的改善,目的也是为了这些未来的花朵提供一个良好的考试环境。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热,却挡不住学生家长的期盼,考场外早已站满了翘首以待的人群,吴忠夫妇和白展夫妇也不例外。张志的父母没有到来,因为他的父母早已组建了各自的家庭,而张志的奶奶也已于几个月前就过世了,张志的叔叔阿姨不愿意带着他这个负担,于是无依无靠的张志在吴忠的帮助下拿到了学校的贫困生补助,并暂住在他奶奶留下的老房子里。 “铃…铃…铃“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没一会的功夫无数学生涌出考场,吴病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锤头丧气的胡壮,”壮壮,你考的怎么样?“ 胡壮耷拉着双耳,一副极为沮丧的样子,看到吴病在喊他,立刻强打着精神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哥,我考的还不错吧,勉勉强强的上一中没有问题“ “哼,我们几个陪你熬了初三一年的时间,如果你连个高中都考不上,看我不打烂你的猪屁股“吴病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作势要教训胡壮。 “哟,耍威风呢?“白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吴病一个激灵的闪身到了一边,果然一条修长的美腿从身后踹了过来,被挡住了视线的胡壮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脚,然而白铃的力气不大又在半空中卸了力,那一脚落在胡壮的身上除了肚子上的肉铺颤动了几下,丝毫没有任何伤害。 “哥,你又坑我!”胡壮挠了挠肚皮一脸幽怨的看着吴病 “咳咳…小玲,你怎么总是喜欢偷袭我啊”吴病没好气的说道,自从吴病教了白铃一些强身健体的拳法之后,白铃学会了几个格斗技巧,就总喜欢拿吴病试手,但是因为打不过吴病,就只能偷袭,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嘻嘻…你身手那么好,我又打不到你,你怕什么”白铃露出可爱的虎牙爽朗的笑道 “可是,你踹到我了啊!”胡壮摸着肚皮哀怨的说道 “死一边去,你这个大黑猪皮那么厚,踹两脚有什么关系?” “好吧,好吧,嫂子说的对”胡壮狡黠的说道 “你!……你欠揍啊!”白铃的脸上羞的通红,恼羞成怒的追着胡壮就是一顿胖揍。 吴病也被胡壮的话雷的不清,随着心理和身体的发育,他与白铃的之间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融洽了,总有一种无处不在的尴尬。吴病摸了摸鼻子,摸不吱声的躲在一边看着白铃虐打胡壮。没一会的功夫白铃就累的香汗淋淋,胡壮的身高要比白铃高出许多,身材也肥硕的很,即便胡壮站在那里任由白铃踢踹,胡壮也不会有一丁点的伤害,两者之间的攻击力和防御力相差太多。 正在这时张志走了过来,吴病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自信满满的笑容,这是付出了辛苦努力后才有的自信心,张志看到白铃和胡壮的闹剧也笑着摇头,一年的相处使他已经十分熟悉了几人的性格。 “走吧,今天中午咱们吃大餐!白铃的爸爸请客!”吴病起哄道 “凭什么啊?” “因为你是大嫂啊”胡壮嘴欠的补刀了一句 “吴病,你弟弟又欺负我!”自知在胡壮身上讨不好的白铃,开始向吴病求助 “哎,你们俩真让我头疼” 中考结束的中午,四名大人陪同着四名凯旋的学生在百山市比较高档的一家餐厅里庆祝,吃饭的气氛非常活跃,白铃如同一只百灵鸟在饭桌上欢笑个不停,几名少年也嬉笑打闹十分欢喜。期间白铃的父亲白展与吴忠说起了一件事情,吴病也一旁听的迷糊,吴忠接到了省里的调令,要调到省厅里工作。原来吴忠多年从事打拐工作,无论从办案能力和经验方面都十分突出,而省厅里的一名打拐骨干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空缺出了一个队长的名额,后来经过省里的考察和基层的举荐,吴忠被破格提拔了,不过工作的地点却要换在省会市区工作,为此吴忠始终犹豫不决,他明白自己的工作成绩得到了上级的肯定,可是心中却放不下妻儿。 一个星期后,吴忠最终做了决定,前往省会工作。 ------------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巧遇人贩 A省的省会城市叫古都市,城市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历史悠远的古城,但是究其根源它也不过只有不到两百年的历史,相传在清朝道光皇帝年间,有一名地主恶霸相当的有钱有势,他横行霸道欺辱乡里,地方百姓的生活那是苦不堪言。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一个头,为了逃避这个地主恶霸的欺凌,百姓逐渐自发的躲进山林里“落草为寇”,结果这人是越去越多,地主恶霸发现情况不对后,就带着爪牙去山里抓人,最后竟然在这片山林的另一侧发现了无数良田美地,而这些田地又是无主之地,贪婪之极的地主恶霸想将这些良田占为己有,于是他命令手下要将那些苦命的百姓全部打跑,被逼上了绝路的百姓岂能坐以待毙,他们最终选择了和地主恶霸拼命,在混斗中地主恶霸被人打死。这事惊动了地方官府,地方官员详细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随命这些百姓在此地建村分田以示安抚,于是这就成了古都市的前身,至于当时这个村叫什么名字,已无处查起。 后来到了近代军阀战争时期,有一名军官打了胜仗,在带兵返回的途中路过这个村庄,因为长期的军阀习性,这名军官命令手下士兵进村抢劫,却遭到了村民的激烈抵抗,军官大怒之下准备大开杀戒,村长带人献上了很多钱粮,求这名军官手下留情放过全村一马,余怒未消的军官看到村子孝敬来的钱粮里竟然还包含了几件古董玩物,就被勾起了贪念。随后他带领手下连杀数人闯进了村庄,最后不顾村长的苦苦哀求命令手下四处抢劫。也可能是村长的急中生智,或者是他的脑袋突然开了窍,村长找到军官要求他住手,理由是这个村是自古相传的九朝古都,是重要的历史文化遗迹(也不知道这个军官能不能听懂)破坏不得。这个军官虽然不会读书写字也没有文化,但是戏文倒是听了不少,他可没听到哪个戏文里唱过这么一段啊。 “九朝古都?我滴个乖乖,亲娘嘞,这得有多少古董可以抢啊?”军官想到的还是抢,不过他也不傻,既然叫古都,那为什么现在却是一个破落的村庄呢,高大雄伟的城墙呢? 也不知道是村长的哪根神经超常发挥了,或者说是军官的左脑还是右脑抽风了,村长睁眼说瞎话胡诌了一通,而这个军官竟然也信了! 村长当时是这么瞎说的:“我们祖祖辈辈相传至今一直在这里生活,这里五六百年前就是古都,而且是有了上千年历史的九朝古都。明朝末期清军入关侵略到了中原,祖先决定带领子孙隐姓埋名躲避战乱,为了防止清军发现,于是祖先带人将这座古城全部拆除了,包括高大的城墙和宏伟的建筑,最后也只留下了这么上百间的民房,直到了现在成为了这个村庄” 至于这个军官到底为何会相信这个无稽之谈,已经无从考证,总之这个军官最终也只是抢了村民的财物而没有再造伤亡,可能为了彰显自己是保护了民族文化遗产的功臣,在抢劫高兴之余临走前给这个村庄改名为“古都”,还命人打造了石碑为据,从此以后这个村庄就更名为古都村,新中国成立后因为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政府将古都村扩建为古都市,并设为A省省会至今。 吴忠将要工作的地点就是古都市,即A省的省会城市,吴忠在一个星期后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前往省厅打拐总队工作,而赵梅则留在百山市照顾吴病和胡壮的学习生活。A省的打拐工作之前一直隶属省厅刑警总队负责,在很多年前打拐工作受到全社会和政府的重视后,A省成立了针对性比较强的打拐办公组。因为工作对象、地点、方式、隐蔽性、社会影响等方面都有别于其他的刑事侦查工作,A省在磨合了多年以后终于将打拐工作分离出来单独成立一个打拐总队,这在A省乃至全国都是尝试性的首创。打拐总队在全省各市都有支队,吴忠之前就是在百山市的打拐支队任职副队长,现任A省公安厅打拐总队的副队长,可谓是平步青云。 中考的成绩出来后,吴病和胡壮的生活轻松愉快了很多,吴病的成绩一直很优异,胡壮勉强过了分数线,兄弟俩成功的考上了百山市第二高中,这是百山市最好的高中学校,与他们一样的还有白玲和张志,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要进入同一所学校。吴忠离开后, 吴病和胡壮的自由时间就更多了,两人整日无所事事,除了日常的拳法练习以外,兄弟两人已经无聊到爆,这段时间白玲去外地的亲戚家游玩了,而张志则利用暑期打工挣钱,本来兄弟两人也想跟着张志一起的,却被赵梅给坚决阻止了,这一日胡壮提出要去张志打工的地方玩,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后向赵梅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张志打工的地点在百山市腾山区的一家西餐厅内,他在里面是端菜员,张志的年龄和吴病一样都只有15岁,本来按照百山市地方政府的规定,学生工和童工是绝对不允许录用的,因为饭店的老板是张志的邻居,老板很同情张志的处境和遭遇,在张志哀求了很多次的情况下,才勉强同意招录张志这个短期工。中考结束后每个家庭的孩子都沉浸在喜悦中,唯独张志却要为高一开学的学费发愁,因为他的几位叔姨已经开始商量要分割他奶奶的遗产——那套旧房子,因为那里成为了政府新规划的拆迁范围,原本破烂不堪的旧房现在已经升值,没有依靠的张志看着毫不顾及的几位叔姨在他面前吵得面红耳赤,没有人关心拆迁后的张志要住在哪,也没有人关心他未来如何吃饭又如何生活,这些冷漠的人中就包括张志的亲生父母。中考后张志不止一次的找到亲生父母,想去依靠他们,回应他的却是充满了陌生感和距离感的‘热情’,这种热情没有让张志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反而心中更加孤独和失落。张志出生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候,他的父母积攒了多年的矛盾也终于爆发了,最后双方在张志3个月大的时候选择了离婚,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愿意去抚养张志,最后只有张志的奶奶收养了他。张志的父母离婚后,双方都迅速的组建了家庭,没过多久也都有了各自的孩子,而张志则成为了那个多余的人。自幼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除了奶奶的关心爱护以外,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自己,孤僻、自卑、压抑等等负面情绪一直陪伴着他十几年,直到遇见了吴病和胡壮,友情的力量才渐渐地化开了这些阴暗,让张志的生活慢慢的有了颜色。如今现在,他又不得不为今后的生活而苦恼,吃住用以及学费,这些问题如何解决? 走投无路的张志身边没有一个大人可以给他建议,他也不愿意去开口向吴病等人求助,他不想给纯洁的友情加上一道负担,他向吴病等人隐瞒了现在的处境,只是借口要打工挣些零花钱。最后无奈的张志只得向邻居张老板求助。虽然两个月的工资并不高,不过因为有张老板的照顾,张志可以从推销酒水上拿到一定的提成,算下来除了学费还有剩余,除此之外饭店还包吃住,这个消息对张志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晚上九点多,吴病和胡壮两人都穿着十分休闲的T恤短袖,一身轻松的坐在餐厅内等待张志下班,距离张志晚上十点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兄弟二人选择了餐厅二楼东北角的位置,这个位置的视野非常好又紧靠着窗户,坐在这里能看到外面的街道和公园。过了一会忙碌的张志看到了兄弟二人,打了一声招呼又去忙了,毕竟现在还是上班期间。 胡壮闹了肚子去上厕所,正在无聊的吴病隐约从隔壁位置听到低沉的争吵声,因为中间有隔断挡着,只听到了一些部分内容。 “你TM有病啊……就这么一点……这可是男婴……不买拉倒!” “这个……大了……便宜点……” 交谈的双方是一名女性和一名男性,吴病坐在靠近隔断的位置,所以听到了一些关键的词,有过被拐经历的吴病突然全身一个激灵,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谈话内容意味着什么。因为父母都是警察,吴忠和赵梅也时常在家中聊一些工作的事情,耳闻目染下吴病也学到了一点应对之法。吴病立刻躬着身体,利用身材较小的优势,将身体藏在隔断旁边的盆栽后面,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对方的谈话。 “五万块,不能再少了,这个钱可是我一个人分,快点你到底买不买,你不买有的是人买”一道有着外地口音的女性声音催促道。 “不行,四万块不能再多了,这个男孩年龄大了些不值那么多钱啊,你卖给其他人也是一样”这是一道沙哑的男性声音。 双方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似乎他们讨论的只是某一件商品的价格,而不是任人宰割的被拐儿童。 “行,TM的我也是服了你了,四万五!要买就给钱,不买我就走”那名外地口音的女性像是妥协了。 “好!现在带我去见孩子,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沙哑声音的男性说道。 而后这一对男女起身要离开,吴病迅速躲避了身体没有被对方发现,这时胡壮也从厕所出来了,在看到那一对男女走下了楼梯后,吴病才将刚刚听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你去将张志喊过来,今天咱们三兄弟要抓坏蛋!” ------------ 第一卷 第十七章 石拱桥 餐厅的结账方式是用餐后到吧台付款,吴病趁着那两名男女结账的这个时间,就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胡壮和张志。 “张志和我一起跟着他们两人,胡壮你打电话给咱妈,将事情告诉她,然后你再来找我们两人汇合”吴病语气严肃的说道。 “对了,这是我刚才用手机偷拍的照片,虽然只是两个人的侧脸,但是聊胜于无,你发给咱妈看看有没有用”吴病将手机递给胡壮,然后就带着张志去了一楼。 胡壮慌忙地掏出了诺基亚手机就开始拨号,而吴病和张志两人则跟着那对男女去了。胡壮使用的手机是吴忠给买的,吴病被拐的事件给吴忠夫妇两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心理阴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最后吴忠一咬牙花了自己的私房钱给吴病和胡壮各买了一部诺基亚牌子的手机,为的就是能及时联系到两个儿子。这在吴病上初三的班级里可是刮起了不小的旋风,1998年时期的诺基亚手机价格可是真心不便宜。 “喂?妈?妈呀!出事了!我们遇到人贩子拐孩子的了……” 那对男女在餐厅一楼结账后,就径直走向了对面的街道,并排着一路向西走。吴病和张志两人也不敢靠的太近,只能保持着一定距离利用一些掩体跟踪。这时候吴病在看清楚两人的相貌特征,那名妇女年龄不到四十岁,油腻的脸上满了廉价的化妆品,身量也不高又十分臃肿,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走起路来刻意的摇摆着水桶腰,一身绿色的裙子略有些旧损,远处猛然一看,像极了一条会走路的毛毛虫。那名男子要显得神秘的多,穿着黑色的T恤衫、黑色的裤子、黑色的运动鞋,竟然还带着黑色的帽子,年龄三十岁左右,嘴上挂着一条滑稽的山羊胡子,引人注目的是额头右侧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更是增添了几分冷酷。 胖女人扭动着腰肢,一脸妩媚娇羞的嗲声说道:“李先生是哪里人啊,在哪发财啊?”,胖女人的声音像是掐住了母鸡脖子发出的叫声,听得吴病都一身鸡皮疙瘩。 “呵呵,发财不敢当,就是混口饭吃”黑衣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哟,兄弟谦虚了,姐姐就喜欢谦虚的兄弟”胖女人低笑一声,而身体悄悄地与黑衣男子拉近了距离。胖女人捂着嘴笑着,同时故意用肥胖的胳膊去蹭着黑衣男子的身体,看起来像是手臂摆动时无意碰到的。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生意,如果不是强哥介绍的,我也不敢来不是么,莫非胖姐不信我?”黑衣男子不动声色的与胖女人保持着距离,语气已经能听出来了几分不愉快。 胖女人狡黠的一笑,突然一把搂住黑衣男子的胳膊紧紧的抱在怀里,娇声说道:“弟弟误会了,既然你是强哥介绍过来的嘛,我们自然是信的过的,姐姐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胖女人借机将身体依在黑衣人身上,从后面看就像是一对柔情似火的情侣。 吴病和张志在后面看的十分反胃,丑态尽露的胖女人妩媚撒娇的模样直毁三观,随后吴病看到两人就一直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一直走到了街道尽头,期间两人突然沉默了一样,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语言交谈。 街道的方向是东西走向,它紧挨着腾山区公园,街道的尽头是百山市的护城河,护城河上面修建的是一座石拱桥,这是百山市目前遗留下来唯一一座的民国时期建造的桥梁。因为百山市的地理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在民国时期曾一度被当做军城使用,当时百山市的护城河被挖的更宽更深了,所有的桥梁也都翻修,可能是为了战争的需要,当时的军队在石拱桥下修建一座规模不小的地下室,至于这个地下室有什么具体作用,就不得而知了。如今这个地下室已经荒废,为了防止这个地下室被人占用,腾山区的城建部门早已将地下室的铁门焊死。 只见胖女人意犹未尽的松开黑衣男子的手臂,走到铁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咚、咚、咚’,也不知道铁门有多少厚度,还是里面掺杂了其他的材质,敲门的声音非常低沉。胖女人敲门后,抬头看了眼右上角的石墩,随后就低头沉默不再有任何动作。几分钟后铁门打开,胖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黑衣男子,便一脚迈了进去,‘嘭…’铁门随即紧闭。 吴病和张志藏在一个桥墩下面目睹了这一切,他拦住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张志,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吴病回头一看正是胡壮。 “咱妈什么时候过来?”吴病问道 “不知道啊,她只是说尽快赶过来,还说让我们千万要注意安全”胡壮摇着脑袋表示不知。 “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去打个电话,你们俩不要过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里应该有监控摄像头!”吴病伸出手索要。 吴病说完后就三两步的跑了过去,他没有直接跑到铁门那里,而是绕到了刚才胖女人看向的那个石墩后面,仔细观察下吴病果然在石墩里面发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监控摄像头。“还好我谨慎一些”心中如此想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刚才那对男女进入铁门的时候,吴病好像看到那名黑衣男子在进入铁门的瞬间目光撇了吴病和张志隐藏的位置。 吴病返回时,胡壮已经将赵梅以及她的同事带了过来,考虑到事态的特殊性,赵梅带了十几名打拐中队的同事,各个都是精兵强将。 赵梅向三名少年招手过来,随即将一名身材强壮的男子介绍给他们:“这是陈队长,他是打拐支队的队长” “陈队长,这两个是我的儿子,这一个叫张志,是他们的同学”赵梅说道。 这名陈队长身材高大魁梧,像是经常在健身房练过的一样,他走到吴病三人面前轻声道:“三名优秀的少年,你们这次干的不错,你们发来的照片我们都看了,虽然只是一张侧脸的照片,不过我们的侦查员也一眼就认出了那名妇女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贩子,如果这次抓到人,你们立了头功功” 随后吴病将整件事情的完整经过都告诉了陈队长他们,其中包括那对男女的以貌特征以及地下室门口有隐藏摄像头的事情。 “陈队长,我刚才去四周观察了一下,这个地下室应该只有这么一个出入口,想要秘密进去不太可能,门口还有监控。”吴病说道。 “嗯,说的没错孩子,这个问题的确不好解决啊” 正在大家都一筹莫展之际,蹲坐在地上的胡壮突然放了一个臭屁,可怜了张志坐在胡壮的下风口,而张志忙碌了一天已经十分疲倦了正是犯困的时候,哈欠连连的张志正巧吃了一大口胡壮的臭屁,呛的趴在地上一直的吐,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 “死胖子,我杀了你!” “张志,我不是故意的,我吃坏肚子了”胡壮一脸委屈的解释道 悲愤欲绝的张志正准备上千和胡壮拼命,却被吴病一把拉住,吴病拍着胡壮的脑袋说:“哈哈,我有办法了!”。 几分钟后,地下室的铁门再次打开,从地下室里走出了两名凶神恶煞的男子,两人走向石墩子旁边看到藏有摄像头的地方,有一摊黄色粘稠的排泄物正好挡住了摄像头,两名男子被气的直哆嗦,嘴中不停地咒骂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欠揍。正在这时一名胖子提着裤子大摇大摆的从他们身边路过,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啊……吃肚子啦,总是拉肚子”,找到元凶的二人那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撸起袖子就要走胡壮,正在这时几名身手敏捷的警察将两人按到在地。 ------------ 第一卷 第十八章 人生的第一个荣誉 “好!我今天就告诉你们!今天晚上是谁让你们今天去跟踪那两个人的?你们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们有没有危险?又会不会伤害到你们?而你们呢?你们又是什么人?你们只是两名学生啊,你们不是警察,抓人跟踪更不是你们的工作,你们只是两名少年,是我最宝贵的儿子啊!你?还有你!是让你们去跟踪他们的,是谁允许你们去冒险的?你们知不知道当我接到电话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害怕多么担心?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儿子,我经历过一次心如刀绞的痛苦,那时我甚至想过去自杀!后来是老天开眼将儿子还给了我,我永远不想再失去了,你们知道吗!还说你们没有错?”赵梅的哭声已经歇斯底里了,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她不想再尝试一次那种失去的滋味,不想让两个儿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她的内心早已变得脆弱不堪。当胡壮将那对男女的照片发来时,多年从事打拐工作的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名妇女的身份,这些长期从事人口拐卖犯罪的人已经没有了道德底线,为了目的经常会不择手段甚至去杀人。当时赵梅是含着泪向上级汇报的情况,几乎带着恳求的语气央求其他同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她害怕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她不敢去想…… “妈,我们......”吴病和胡壮也已经泣不成声,自从确定了成为警察的在这个目标后,两人无时无刻的在幻想自己能成为警察到抓坏人,影视剧上演的那些紧张刺激的抓捕画面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今天晚上他们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抓到这些坏人,却没有意识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可能会带来多少危险,更没有想过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位伟大的母亲在无时不刻的担忧。今天他们的行为的确莽撞了,特别是那名中年男子进入铁门的瞬间看了一眼吴病几人隐藏的地方,吴病就猜到他们的跟踪可能已经被人家发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三名少年的处境是很危险的,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后怕。 “妈,我们知道错了……” 看到两个儿子跪在地上流泪认错,赵梅心中不忍抱着两个儿子大哭起来,这么多年的心酸一直压抑在心中,即便吴病已经安全归来,即便现在的家庭过的十分和睦幸福,那些曾经的伤痛已经在心中留下了一道无比狰狞的伤疤,永远无法愈合,私底下吴忠带赵梅去看过心理医生,无奈的是这种创伤的修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我不要求你们去做警察,我也不阻拦你们去报仇,我只是希望你们永远平平安安的活着”赵梅的精神已经十分疲惫,从事这个行业这么多年,她十分清楚警察职业的高危性,每年警察牺牲人数在全国行业中都是首位,那些数字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组成的,赵梅的一个非常要好的姐妹做了缉毒警,去了云南缉毒三年后就牺牲了,而那个姐妹的女儿还不满一岁,这些悲剧无时不刻的发生在这个行业里,她不想让两个儿子去做警察,可是她却阻止不了…… 一个星期后吴忠回到家中,他听说了三名少年的英勇表现,也极力夸张了他们的勇气和机智,并告诉吴病和胡壮有一份礼物给他们。当天下午吴病、胡壮和张志三人跟着吴忠到了百山市公安局打拐支队,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进到公安局办公楼,硕大的徽章挂在办公楼前是那么庄严无比,看着一个个匆忙的人都穿着清一色的蓝色警服,三名少年的眼中充满了向往。 吴忠带着三名少年找到了正在办公的陈队长,一阵寒暄后,陈队长对三名少年笑声说道:“本来呢,你们三人帮助我们警察破获了一起大案件,应该以资奖励,至少也会通知你们的学校好好表扬你们。不过老吴一再反对说这样会影响你们的学习生活,也担心会使你们骄纵,所以就改成口头表扬了,听说你们三个都立志要当警察?” 三名少年受到了表扬都十分欢喜,可是当知道原本的以资奖励变成了口头表扬,不禁在心中吐槽陈队长的抠门,听到陈队长的问话,三名上年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是” “嗯,是三个棒小伙子,我看好你们哦!现在请一名神秘的嘉宾给你们三个小家伙发点小礼物”陈队长打开旁边的房门,一脸神秘的笑道。 三名少年十分好奇的看向那扇门,结果从里面走出了一名中年男子,赫然就是他们跟踪的那名的黑衣男子,此时这人已然穿着蓝色的警服,整个人显得高大挺拔,奇怪的是脸上的山羊胡子也不见了踪影,三名少年看的是目瞪口呆,一脸震惊的指着中年男子哑口无言。中年男子一脸坏笑的说道:“怎么?没有想到吧?”,胡壮的神经一直粗壮,他的反应也是最大,胡壮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办公室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我靠!你是卧底啊!牛!真牛!“ 原来这名中年男子叫李飞,是A省公安厅打拐总队的一员,他们长期经营者一条重要的打拐线索,并成立了专案组,前几天卖家终于愿意交易,但是要求先见面确定安全才行,于是领导决定由李飞假办购买者与卖家接头,约见的地点则在古都市某地,而打拐总队的其他成员则埋伏在四周准备随时跟进抓捕。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卖家在即将见面的前一刻就突然改变了见面地点,而且临时指定李飞乘坐一辆五菱之光面包车前往新的接头地点,专案组分析认为这是对方故意放出的试探,也许对方有人在暗中观察着有没有人跟踪。为了不打草惊蛇,专案组没有制止李飞乘坐对方的车离开,而是不停地变化车辆保持安全距离。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十分强,李飞乘坐的面包车在古都市绕了一大圈后,竟在某个停车场内换了车,专案组成员彻底跟踪了。后来李飞乘坐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了高速,几个小时后就到达了百山市,最后在张志打工的餐厅内接头了,而李飞的手机已被人事先收走,李飞当时的内心百感交集,他不能在第一时间向专案组报告目前的处境和位置,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李飞发现了正在偷听的吴病,李飞看到希望来了,于是就故意将与胖女人谈话的音量放大了些,谁知吴病不但没有让他失望,反而给了他天大的惊喜,吴病一路跟踪到胖女人的窝点,还引来了打拐队的成员,最终将这伙人一网打尽。打拐民警在这一次的行动中,一共抓获了嫌疑人七名,解救出儿童三十一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男孩,年龄都是十岁以下,最小的才不过一岁。最让人气愤的是,这三十一人中只有少数几名孩子的身体是健全的,其他孩子都被这伙恶人摧残成了残疾用于街面乞讨,最后专案组成功破获了这一起重大的打拐案件,而吴病三人则在最关键的时候提供了最重要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