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牛刀初试 一损友喝醉酒曾问过我:人生到底是什么?平平凡凡的来,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然后时间到了,又平平凡凡的走。日复一日的走着同样的路,没有半点不一样的地方,生活到底是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活? 我知道,向我问出这样问题的人,都是了解我以及我那在现代人看来不可置信的身份的人。 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满脸沧桑的仰望着天空,稳稳的装了一个好逼之后才故作深沉的拍拍他的肩膀,顺手把吃完街边烧烤后手上沾染的油污抹抹干净,语重心长的长叹一声:为生而生、为活而活,也许你所羡慕的,正是别人拼命想要舍去的。 …… 前言。 这是一个干净的世界,至少在表面上看是这样的。蓝蓝的天空、湛清的河流、新鲜的空气,以及霓虹灯下车水马龙的繁华。 是的,你没有听错,至少对现在被人掐着脖子、眼看就要窒息而亡的我来说,哪怕是雾霾,只要能够呼吸到空气,都是幸福的。 我甚至已经无法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因为已经麻木了。就连近在眼前仅仅只有几公分的那张舌头都快要够着我裤裆的恶心脸,都仿佛变成了绝世容颜,就像一个天使一般在轻轻的呼唤我“孩子,来吧,快来吧” 我尿了,真的,被吓尿了。 我没有感觉到羞耻脸红,也没有在意我的尿有没有沾在那只女鬼的舌头上。 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也有些后悔。深更半夜大好少年不躲在宿舍被窝里玩鸟,偏偏跑这来玩命。要是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可,唉,一言难尽。 我像是一只小鸡一样被眼前的这只吊死鬼单手提起,脖子犹如被千斤巨力四面挤压一般。但我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眼前一黑,四下挥舞的双手也消耗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垂下。 要死了吗……?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或许真的要死了吧。 但就在我的手指触碰到大腿的时候,我突然间看到了希望。因为我摸到了一团纸,那是一张符,一张驱鬼符,我身上最后的装备。 本以为符纸都已用完,没想到还有一张被慌乱之中伸手抓符时杵成一团垫在底下。 既然看到希望,傻子才会白白放过。于是我艰难的将手伸进裤兜,一把把最后一张驱鬼符拽了出来。 可接下来我无语了,脖子被狠狠掐住,咒语根本念不出来。 心里默念可不行啊,以我现在半吊子的道行,念不出咒语这跟一团手纸没什么区别,除了比较咯屁股之外。 这可咋办,既然让我在沙漠里看见了水,为何还要让我死在水潭边?贼老天啊,我cao你姥姥。 心中万般呐喊,可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不是我埋藏的深,而是一张涨红了的猪肝脸实在做不出什么表情来。 杀千刀的女鬼没看到我拿符的小动作,因为这种情况下的动作确实是挺小的。 他大爷的,我倒是想牛逼哄哄的左手拿符、右手拿桃木剑追着这小娘们儿屁股围着操场来他个左三圈右三圈,完事儿了再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可是眼下剧情不允许啊,如果生活是一部电视剧,此时此刻的我真想把导演揪出来放在这小娘们儿的另一只手上。 想想昨天的我还一边想象把这小娘们儿如何打得落花流水一边神采飞扬的画符。 唉,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啊,曾经幻想中的自己如何如何牛比,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他大爷的居然把牛丢了。 我尝试着念出咒语,无奈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几声。 那小娘们儿估计是把我的挣扎当成害怕在向她求饶,两只死鱼眼中顿时充满了戏谑之色,手上的力道减了不少,估计想慢慢玩死我。 当然了,不怪小娘们儿会这样认为,因为我本来就挺害怕的,要不然能把尿给吓出来? 但向她求饶?开玩笑吧,要是求饶这小娘皮就能放了我,那还等啥啊,姑奶奶,掐了这么半天手酸了吧,来我给你捏捏手?······。 小娘们儿的微微松手让我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眼前景象慢慢清晰了不少。 可一看到小娘皮的那副尊容就让我一阵反胃,无奈刚出发时吃的庆功辣条到了脖颈处又给咽了下去。也好也好,辣条老贵了。 我忍着恶心安慰着自己。 体力恢复了一些,我乘机使出从小我爷爷就教我练的那套拳法,运起道气一脚踹在那小娘们儿的腹部。 虽然力量不大,道气十分微弱,动作也不够潇洒,但好在挺有效果。 小娘们儿没想到我还有反抗的勇气和力气,大意之下被我一脚踹翻,掐着我脖子的手也终于松开。 顾不上多呼吸几口甘甜清爽的雾霾,我撒开脚丫子就跑。 但显然我之前的一脚也把那女吊死鬼惹怒了,她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我。 果然,才刚跑出没多远,那女鬼就一阵怪叫着追了上来。 开玩笑呢吧大姐,我用两条腿跑,你他大爷的用飘的,战斗机对面包车,你还要脸不。 幸好从一开始我就有所准备,那小娘皮不追上来最好,要是追上来,嘿嘿,不好好让你吃不完打包带走我他大爷的就不姓楚。 感觉到那女鬼离我越来越近,按照计划我急忙念起了咒语: 太上老君,光照玄冥,六甲六丁,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邪祟,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吾奉三清道祖敕令、去。 就在那女吊死鬼即将追上我的时候,刚好念完咒语的我也一个急刹,然后自认为非常潇洒的一个转身一下子把手中的符纸贴在那女鬼的小腹上。 可能有看官要问了,为什么我偷袭成功之后不直接贴符,来一个趁他病、要他命?其实我也想这么干的,可是我无法保证在当时那种距离下完整的念出晦涩的驱鬼咒,而且小娘们儿虽受我偷袭但是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伤害,反而让她有了警惕之心,贸然上去痛打落水狗不是送肉是啥。 这不,计划进行的天衣无缝,小娘们儿成功上当。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彻底懵比啦,预想中出现的女鬼被弹飞的情景没有出现,倒像被定住了一般,双脚离地悬空站着不动了。 然后只见她弯下头疑惑的看着我,我也抬头看着她。 我们就这样疑惑且“深情”的互相对视着,活脱脱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此时要是在配上那首‘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我都不敢保证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就这样深情对视了至少三十秒,虽然我没有细数,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那段时间真的好长好长。长的我双腿都站不稳开始打颤了。 我颤抖着移开贴在她小腹上的咸猪手,一张紫色的古怪“符纸”飘飘悠悠的落到我的脚下,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的路灯灯光,我清楚的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中国人民银行,伍圆’。 我愣住了,真的,上面印着毛爷爷的半身像,那慈祥的眉目间,我好像看见了毛爷爷在对我笑,仿佛在说:“你个傻b” 我曾经尝试过把舌头吐出来以后能笑出什么样的声音,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像眼前的这只吊死鬼笑得一般尖锐,那声音我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但是我知道,它是我的催命符,比我的驱鬼符管用不知多少倍。 我是一个悲催的孩子,一直都是。 十多分钟内被同一只女鬼掐两次,我不悲催谁悲催?最关键的是我还是一个被老天特别关照的孩子,给了希望又给绝望,我不被关照谁被关照? 在那之后我常常会想,这贼老天不是特闲,实在闲的话一边玩儿鸟去,他大爷的这么玩我是怎么个意思。后来又觉得这话不对,要是贼老天说他就是在玩儿鸟,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我再一次被那女鬼掐住脖子,也不知怎么的,这小娘皮就爱我这脖子,掐在手里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只是可怜我,刚送走了判官眼看又迎来了阎王。 我绝望了,真的,没有反抗的力气,也不想再反抗了。 只是回顾我的一生却多少有些不甘心。一起同桌了几个月的小貂蝉,还没来得及多跟她说上几句话。 我才十七岁,正是狗尾巴草一样的年纪,却就这样死在了这里,没有遗臭万年,更没有流芳百世。 能注意到我突然消失的估计也就只有宿舍的那几个损友,以及常常挂着一张更年期脸的老班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此时此刻我算是把这句话彻彻底底地领悟了个透。 我没想到第一次试手就走上绝路,成为一个低调的装逼英雄、纵横花场都市的美梦只实现了一个开头就要胎死腹中。 更没有想到会死在这个校园中广为流传的约会圣地,我还没谈过恋爱、没牵过手。 唉,说一千道一万,所有的第一次也只有留给地府里的女鬼们了。 我尝试着闭上眼睛,既然要死,再怎么也要让我的遗容看起来更容易被大众接受一些。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两个眼珠子似是要被挤压出来一般。 眼前很黑,眼睛睁的很大,看似矛盾的两个现象同时出现,我感觉我快要死了,真的。 濒临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现在知道了,身上没有了疼痛,反而觉得脱离了很多束缚,好像要飘出宇宙一般,这是一种很舒适、很温暖的感觉。 就在那一刻,我有一种就此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也是一种挺幸福的事的想法。 但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尘埃落地的时候,一声鸡鸣仿佛穿越时间与空间犹如天籁般响起,隔着校园的围墙远远传来。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巨力突然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各处的无力感以及脖子上的剧烈疼痛,而我的身体也瞬间如烂泥般一下子瘫倒在地,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感觉能重新呼吸到空气实在是太幸福了。 ------------ 第二章 伴随多年的噩梦 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人啊,没有水喝的时候,就连自己的尿都觉得甘甜可口,没有空气提供呼吸的时候才知道雾霾也是很清新的……。 但这确实是一个可怕的想法,多年以后我回忆起这句话的时候仍想不出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后来我慢慢明白了,我是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有时候幸福对我来说其实很简单。憋尿时路边的公共厕所、上厕所时兜里的最后一支烟。这些都是幸福。 老子说: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这句话告诉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人,唯有知足方得长乐。 我一直以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后来却发现我错了,我并不是知足,而是不得不知足,且无力改变什么,故以此慰藉,而我这种性格在现今这个社会上被别人用两个字来定义——懦弱。 这些都是后话,按下不表。 话说那小娘们儿突然松手逃离,劫后余生的我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就这样一直过了半晌,我才踉跄着慢慢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那只吊死鬼早已不见了踪影。四周依然是漆黑的一片,但已经有了一丝凌晨的气息,估计应该有四五点钟了吧。 不得不感谢一下那只早起的公鸡一个哈欠救了我一条小命。 看到这里可能有些人会问,鸡不都是早晨才打鸣吗?怎么才凌晨四五点钟就有鸡叫。 其实这个常识是错的,那些早起或是凌晨才睡下的人都知道,鸡叫的真的很早。而鸡叫了以后也并不意味着马上就天亮。 在这里还要普及一个专业知识,鬼之所以听了鸡叫就会跑并不是它们害怕鸡叫,而是害怕天亮,虽然鸡叫并不代表天马上就要亮了,但是内心深处对于阳光的恐惧依然会迫使它们做出这种行为。 但并不是所有的鬼都会这样做,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第一次犯法的人听到警笛声的反应和一个经常犯法的人的反应是完全不同的。说的通俗点就是习惯问题。 南方的凌晨挺冷的,特别是在初秋,夜风轻轻的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本来有些发蒙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险境,不由得感到阵阵后怕。 迅速的裹了裹衣服,手脚并用的向宿舍跑去,跑了几步以后发现还有五块钱忘记了,于是又折了回来。 没办法,虽然他“嘲讽”过我,但是大爷就是大爷,怎么着也得供着不是。 拖着疲惫的身子,我缓缓穿过操场走向宿舍大门,幸好那一段时间宿舍没有实行“宵禁”,要不然又是一件麻烦事。 回去的时候双腿都还在忍不住一路打颤,甚至在爬楼梯的时候我双手出的力比双腿出的力还要多。 也难怪,毕竟刚刚在死亡路上走了两遭,也幸亏我的特殊身份——半个阴阳先生。要是换了普通人……也挨不上这一遭。 我这就纯属于打着手电进茅坑,他大爷的自找的,至于为什么说是自找的,后文在提,一句话来概括就是:都是怪年轻啊…… 我轻轻的推开宿舍门,几个家伙都梦的挺嗨,特别是孙一洋这个闷骚眼镜男,一边销魂的叫着貂蝉妹妹,一边吧唧着嘴边的口水。 他大爷的,不用想就知道这玩意儿口中的貂蝉妹妹和我口中的小貂蝉是同一个人。 只是今天实在是累的不行,我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脚后跟使劲一垫,把两只鞋甩飞出去,也不管飞到谁的床上,衣服都没脱就这样趴床上睡了过去。 …… 这是一个梦,一个跟随了我很多年的梦。四周都是白蒙蒙的一片,一个模糊的背影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我就是看不清。 他背对着我,依然是那句及其痛苦、颤抖着说出来的声音:“你怪我吗?” “你是谁?” 我追上去,想要看清他,看清他的长相,可是他离我似乎一直那么近又那么远,我总是触摸不到他。 “你怪我吗?”又是一句。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依然能听出他语气中所包含着的悲痛。 “你到底是谁?”我怒了,一步跨了出去。 像当年还是孩童的我第一次做这个梦一般。 可是我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是控制不住的傻逼似的重复着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动作。 我抓到他了,却在抓到他的那一刻,整个天地都变了。 白蒙蒙的雾刷的一下变成了火,周围的一切也迅速的跟着变化,土黄色,死寂一般的土黄色充斥着整片天地,天空由蓝变黄,一切如同炼狱一般。 他转过了身,却变成了她,一个身穿大红袍子的女鬼,狰狞着扑向我。 我转过身拼了命的跑,嘴里不停的大喊着“爷爷,救我,救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大叫,那声音就是传不出去,甚至就连我自己都听不到我的呼救声。 我最终还是没有跑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袍女鬼的血盆大口朝我的头颅咬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醒了,如以往一般尿性的醒了。 噩梦初醒,我却并没有从噩梦中惊醒的觉悟,只是很平静的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 没办法,这个梦已经伴随了我多年,甚至在后来每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我都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奇怪的是尽管知道这是个梦,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每次都像一个傻逼似的问他是谁,然后自己作死去追他,然后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噩梦。 伸了个懒腰,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下,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我掀起被子下床,宿舍里很平静,今天是周末,宿舍里的几尊大佛也都回了家。 眼光略微一扫,对铺孙一洋这个闷骚眼镜男的床头上赫然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小丽你个王八蛋又把鞋扔老子床上”。 我笑了笑,依稀能看到孙一洋当时咬牙切齿的表情,可是这个‘又’字从何而来? 穿上床边摆放的还算整齐的鞋,刚刚想出去上个厕所,又看见门后贴着一大张纸,上面也写着几个字,只是这几个字相对来说就太大了点:“小丽,你小子昨晚尿床了!” 这段字后面加了一个特别显目的感叹号,我顿感无语,这才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罢了罢了,哪一个英雄的背后能少得了误解,这帮凡夫俗子又岂能理解?我安慰着自己。 但是这裤子穿在身上确实不是太合适,昨晚又累又困的倒不觉得有啥,现在想想确实挺恶心的。 于是又在壁柜里翻出我那条二十八块的阿迪达斯换上,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澡,再把衣服裤子洗一下,看一下时间已经将近五点了。 也罢也罢,还能睡个把小时,于是我一头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还别说,洗了个澡以后咋睡咋舒坦,没一会儿就梦见了周小姐。 ------------ 第三章 前因后果 故事说到这里,想想也是应该介绍一下我自己、以及道出一切前因后果的时候了。 说起我的身份,如果细讲的话难免有些拖沓。概括而来不过短短一句话的事儿:凡尘俗世一装逼小吊丝。 …… 我叫楚离,出生在云贵两省交界的一个小山村里。 我经常会想,我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的,不说天降多大的异象,最起码也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寻常。 为了这事儿我还特意问过我妈,当时我妈想了想,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秘的告诉我:“儿子啊,还别说,你生的时候确实是很不寻常的,当时啊我在洗澡,就搁堂屋里面那旮旯的那个大木桶。你是不知道,当时我都吓坏了,我也不知道你会在那时候生啊,结果一生下来就掉水里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了。 我现在是一名阴阳先生,或者只能算是半个。走上这条路是在很早以前了,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也得从那时候说起。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村的后山有一个水塘,挺大挺深的,水塘旁边有一座孤坟。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要擅自猜测说水塘里有水鬼啥的,然后沉浸在作者是个傻逼,套路都不会改一点点的意淫中了。 还别说,水塘里除了有些小鱼小虾啥都没有。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落水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落得水。 本来落水也没什么,只要及时救起来根本没啥大事。 我确实被救起来了。但是听我妈说我被救起来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请了村里的几个老中医看过都说没有毛病,这可急坏了我爸妈。 也幸好我家祖上以吃阴间饭为生,何谓吃阴间饭? 如今这个社会或许已经很少有人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了,在这里稍加些唇舌略讲一下吧。 【云笈七签】中有云: “老君修得气分身, 一体玄功各扬名; 同拜鸿钧修道德, 原是一气化三清!” 历史评说之事向来并不可考,所以关于其中起源之事就不多以评表个人意见,这些老一辈的人撸袖子大干唇舌之仗也分不出个子午寅卯的麻烦事,还望大家也能一眼略过罢了。 传说天地初开,老子由天地间一股青气衍化而生。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岁月逐渐修得大道,可是人间妖魔横行,老子有心驱除妖魔,还人间太平盛世,又感分身乏术、照应不及。最后于鸿钧老祖处悟得分身之术,于是乎吐一气而化三清。传说三清分别握有一门无上秘术。于是老子便将这三种秘术传入人间。 而三种秘术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炼的,于是老子只能选择了最合适的三个人,分别把三种秘术传授给了他们。 而那些被选中的人又自己所学传给自己的后代子孙,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如此传承之下,便慢慢的形成了教派。 而这些正统的正道之人,便被世人俗称为吃阴间饭的。 但是历史演变之下,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从中看到了牟取私利的机会。 于是假借三清之名也成立教派,美其名普度众生,实则牟取私利、诈人钱财,其实什么都不懂,就靠一张嘴皮子行祸人之事。 而这些人就被世人俗称为吃死人饭的,或者是吃倒头饭的。意思是从死人嘴里抢吃的,寓意此举大损阴德,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 传说听听就过去了,不必深究,道理也就是那么个理,大家明白即可。 我家呢,据我后来所知,确实是吃阴间饭的无疑。 只不过并不是属于某个教派,而是像小说中写的散修一般的存在,由家族代代传承。 可惜的是传到我爷爷这一代的时候好多厉害的东西大都失传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我爷爷并没有按照祖训将这些本事传给我爸爸,后来他老人家跟我说,他本来是想把这些东西都带到地下去的,现代的这个社会已经不再需要这些了,而且他也不想让我们楚家世代都沾染上因果的孽债。 只是没想到,避开了我爸,我却是在劫难逃。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咱们先暂且略过不提。 话说村里的老中医束手无策,我爷爷他老人家突然想到我可能是染上了癔病,于是用了左道的方法仔仔细细的对我全身检查了一遍,而检查的结果也确实是在他的猜想之中,只是我染上的这个东西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更没有办法驱除。 后来我爷爷出了一趟远门,具体是去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醒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个香囊,我爷爷不止一次叮嘱过我无论如何香囊都不要离身,后山的那个水塘也不准我再去了。 香囊里面的东西我一直很好奇,摸着硬硬的,像是一张纸片什么的。 有一天忍不住好奇我偷偷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张黄色的纸,折成三角形。一看没什么好玩的,我也就不再去管它了。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一年,一年的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我和小时候的铁哥们老蔡一起追一只受伤的麻雀的时候无意间闯进了后山开始出现了转折,我没想到那一次的转折竟然是关乎我一生的。 哪怕是如今正在把我的经历写成故事的电脑屏幕前的我写到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会想,要是当初没有那只鸟,我的人生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或许没有多么的大富大贵,但至少有我想要的平平静静。 咳咳,跑偏了,说会正题。后山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还有后山的那一座孤坟。 那里面被我爷爷封印着一只女鬼,不对,准确来说是两只。直到如今她都还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鬼,也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鬼这种东西。我的小伙伴晕倒了,我却没有,哪怕是在那只鬼的舌头都要够着我的额头的时候。 人的大脑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些事情害怕到了极致大脑便会选择将它忘记。 我忘了我后来是怎么逃出那只女鬼的血盆大口的,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相安无事,一个人躺在床上,脖子上香囊不知何时从衣领里面滑了出来,我伸手想要把它塞回去,却发现有点不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三角形黄纸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小撮黑色的纸灰。 我跑去找我爷爷,他看了一眼以后也是面色一变。 然后他老人家就开始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就是后来我使用的三清符咒之术,除此之外还有一套拳法,他老人家特别强调说这套拳法是我们楚家不知道第几代祖宗所创的,威力绝伦。 虽然在后来的实践中我发现这套拳法用来驱邪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打人确实很有一套。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我的家庭很简单,我爷爷,我爸妈以及我。 在那个年代,那个落后的小山村,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孩子,按理来说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但确实是这样的,那时候的独生子女并没有现在这样让人觉得是潮流,反而觉得要么是男人不行、要么是女人不行,所以我爸妈没少被街坊邻里背地里嚼舌根子。 不过虽是这样,其实老一辈的心里都明白,我们老楚家自从搬来这个小山村开始,就一直是一脉单传,于是从老一辈口中得知这些以后。被嚼舌根子的对象就从我爸妈升级到了我们整个老楚家,都说是因为我们楚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害了我们。 …… 我爷爷懂得一些旁门之术,在村里主持一些相坟看地之事,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我八九岁的时候,村里掀起了一股外出打工的热潮,我爸妈自然也不例外,双双去了大城市打工。至于我奶奶的事我了解的很少,听说在文*时期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可以说我是被我爷爷带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属于留守儿童的缘故,我变成了一个内向的人。或许我不会承认自己不止内向而且还自卑,但是这好像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三字经里说:人之初,性本善。稍加理解便不难理解其中的大意: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一张白纸,而其人生观、价值观,以及性格的养成不过是受后天成长环境的影响而形成的。 我一直不知道我的人生观、价值观是什么,后来我明白了,我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一个人,他跟我说:每个内向的人都有一个在灵魂深处打飞、机的习惯。我把这句话理解为心灵的自、慰,也就是找一个与众不同的理由,告诉自己,我是与众不同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傲娇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 我一直都挺认同这句话的,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值得庆幸的是,我有别人没有的本事。我以为我可以靠我这身本事在校园中闯出不一样的成绩,最好是博得什么班花、校花的青睐,然后过着左拥右抱的生活。 可是现实却狠狠的打击了我,在我Y/Y得流口水的时候给了我一耳光,顺便再踹了我的屁股一脚。 世界上有鬼,但却不是满大街都是。自从我开始接触三清符咒之术一直到初三毕业都没有碰到过,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而这,也间接的造成了昨晚的险境。我一直以为我所学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用到,所以哪怕在我爷爷的严格监督之下也只学了个半吊子。 而且还自大的认为在这世界上自己已经是很牛比的存在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过一个屁的问题。 经过昨晚一战之后我发现,我想的确实没有错,只是对象应该翻转一下,我对于那些妖魔鬼怪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屁的问题而已,只要它们不想放,分分钟能把我从哪儿来憋回哪儿去。 昨晚一战是我所学近十年来的第一战,既然是第一次,肯定是印象深刻且值得说道说道的。但是细讲的话难免拖沓无趣,我便捡些片面的说吧。 高中之前的生活在这里我不想细讲,都是些吃喝拉撒睡的生活琐事,日后若有需要再稍加提及。 我的性格是内向的,这我从来都不会否认,但是高中之后,兴许是受宿舍里几个损友的影响,我发现我慢慢的变了,虽不至于变得活泼开朗,但至少不再是以前那个内向到朋友都没有一个的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发现这句话真的有它自己的道理。虽然其他几个人并不像我一般是内向的性格,但却都是不爱学习的主。 只要一回到宿舍,但凡是关于学习的话题,大家都像约好似的闭口不提。 而学生不聊学习,能聊的也只有美女、美女以及美女了。 ------------ 第四章 自找的 说到这里,我又不得不用“某一天”这几个字来书接下文了。 话说某一天下了晚自习之后,百无聊赖的几人又开始扯起了八卦、谈起了美女。 开始的时候话题都是围绕着某某班的谁谁长得漂亮,某某班的谁谁和我们班的谁谁谈起了恋爱什么的。 可是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教学楼背后的那片小树林上,那片小树林是众所周知的约会圣地。 这方面孙一样这小子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我们宿舍五个人中只有这小子有女朋友。 听说是从初三就在一起了,中考以后两人同时考中了县实验中学,也就是现在我在读的这所高中。虽然没在同一个班,但两人的感情却是维持的越来越好,有空的时候就双双跑到教学楼背后的约会圣地小树林里去谈人生、谈理想。 可是有一天怪事来了。 讲的是那一天下了晚自习以后两人如往常一样在那片小树林里约会,可能是因为那天天气不好,天上别说月亮了,连颗星星也看不见,所以小树林里的情侣并不多,可以说除了孙一洋和他女朋友之外就只有不远处的小亭子里有一对情侣在相拥着说些悄悄话。 当时孙一洋并没有在意,可是看着看着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就算是天比较黑,看不清那对情侣的真实面貌,但那男的身形看着却像个成年人,而且特别像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因为教导主任那二百多斤的体格在学校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孙一洋惊讶的同时顿时计上心头,于是叫他的女朋友在原地等他一下,而他则悄悄的向小亭子方向摸了过去。 教导主任的老婆孙一洋见过,就在学校门口开了一家书店,借着她老公在学校里的关系没少捞油水。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教导主任的老婆体格绝对和教导主任有一拼。所以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来教导主任搂着的那女的绝对不是他老婆。 孙一洋本来是打算悄悄的走过去看清楚以后再弄出点动静,假装路过。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教导主任知道他的把柄已经被抓住,以后在学校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因为谁都知道教导主任这死胖子一天到晚啥也不做,就喜欢找茬,逮谁咬谁。 于是按照计划孙一洋悄悄的摸到亭子前面,然后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走到亭子外面的时候抬起右手捂到嘴巴上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俩人鸟都不鸟他。 孙一洋不乐意了,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同时还跺了跺脚。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对面相拥的俩人终于有了些动静。 教导主任依然没动,那个女的却是慢慢抬起了头。 之前那女的一直低着头,再加上头发有些长,所以孙一洋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心里面也是有些好奇。 所以一见那女的有抬头的动作,孙一洋的眼睛便一直盯着她看。 可是当孙一洋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却是当场吓了个半死,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妈呀”,然后拉着他女朋友一溜烟跑了。在那之后直到现在孙一洋都不敢再去那片小树林了,他女朋友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说。 据孙一洋所说,他当时看到的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而且那张脸分明就是高三的张艳丽。 一说起高三的张艳丽恐怕整个学校没有不认识她的人,因为就在一个月前她死在教学楼背后的小树林里,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约会圣地,是上吊自杀的。 当时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她的父母亲戚为了讨个说法,还把张艳丽的尸体连着棺材抬到了学校操场。 那时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进学校,就能看见校门口上方那一张硕大的遗照。 后来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反正张艳丽的父母回去了,这件事也被大家慢慢的遗忘了。 当孙一洋说完以后宿舍里的几人都不相信,还嚷嚷着要是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一定要亲自见识见识。 可以想象,这事要是落你身上,你肯定也不信。 然后几人一商量,择日不如撞日,说去就去。 孙一洋打死都不敢再去了,于是我们几人按照孙一洋说的地点溜去,可是别说小亭子了,我们把整个小树林都转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有。 几人悻悻的回了宿舍,睡觉前还轮流把孙一洋教育了一遍。 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孙一洋说的是真的,因为一进那片林子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而且还有很明显的阴气。 但我也不准备跟他们说,其一嘛: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信,到时候受教育的可就是我,其二嘛:小说电影里不都这么写的吗,主角就应该是低调的、神秘的。 确定那片林子确实有古怪之后,我兴奋的差点儿整晚没睡着。 终于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唯一遗憾的是那女鬼缠住的不是一个妙龄美女,哪怕是一个长的还行的也行啊,他大爷的,真是瞎了眼缠什么教导主任,好好的一个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的戏码就这么生生的给毁了。 但好在秉承着正道人士本该降妖除魔的原则,我还是决定救教导主任那个死胖子一命。 当然了,这么说不过是场面话而已。最主要的还是想见识一下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枉我学了这么多年的旁门之术。 于是一场天降神兵大战妖魔邪祟的惊天计划就这样在兴奋与激动之中确定了下来。至于紧张?还真没有这玩意儿。 但是说来说去,还是得回到之前的那句话:曾经我以为我有多牛比,到最后我才发现,我他大爷的居然把牛丢了。 确定小树林里面确实有古怪以后,我便抽出时间备齐了所有的东西。 朱砂、黄纸、毛笔、供香,这些都是必须要用的东西,所以不能少,至于其他的,当时本就只懂一些符咒之术,也没想其他的,就想拿着黄符、念着咒语,跟丫干了。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些东西居然不好买,跑遍了学校周围好多地方都没买到,最后在老县城区找到了一个小店,虽然地方破了点,店面也不够大,但好歹我需要的东西都有。 可惜就是贵了点,本来以为花不了几个钱,结果这一套东西拿下来,身上总共剩下九块五。 然后想想出发之前怎么也得吃点庆功的东西吧,于是又买了几包辣条。这么一来身上就只剩下五块钱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总结出了一个道理:电视剧里那些什么行走江湖的孤身大侠都是骗小孩的,想做这样的大侠,首先要有的不是高强的武功,而是保证你不会被饿死的钱。 当然了,这些都是废话,暂且不表。 回到学校以后我便抓紧时间制作武器,所谓武器,不过就是符纸而已。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到真正制作的时候我才知道符纸这东西还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我用完了所有的材料,才成功了一张开眼符、三张驱鬼符,以及一张五雷符。上百块钱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九都进了垃圾桶,想想我就一阵肉疼。 当时我觉得,虽然只有这点装备,但是对付一个区区小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或许只需要一上去就拿最牛笔的五雷符招呼,直接打完收工。 也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于是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下晚自习我连宿舍都没回,直接提着我那几包辣条就进了小树林。 好在月黑风高,小树林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坐在小亭子里边吃边等,倒也自在。 可惜那总共就四块五毛钱的辣条经不起折腾,没多久就被我扫了个精光。无聊之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三十五分。 说真的,一个人半夜三更坐在一片林子里,而且还明知道这林子里有鬼你怕不怕?要说不怕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我当时真的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无聊的感觉。 真他大爷的太无聊了,早知道我连兜里仅剩的五块钱也买了辣条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感觉实在等不下去了,等得我眼皮直打架。好几次都想回宿舍睡觉算了。但又一想,花费了这么多的金钱与精力,这么白白浪费了也太可惜了。 望着手里躺着的几张符纸,我一把把开眼符抽了出来。这么无聊的等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先开了眼看看再说,兴许我要等的东西就在某处偷看着我也不一定对吧。 掐着剑指、念了咒语。看着黄色符纸迅速燃烧成了一小撮纸灰,我知道开眼成功。心下一喜,连忙向四周一扫。大爷的,连个屁都没有。 一屁股坐回去,靠在小亭的柱子上,可能是有些困了吧,靠着靠着居然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一阵凉风冷醒。 而醒来之后,我唯一的心理活动就是激动,太激动了。 因为在我的前面居然站着一个人,不对,应该说是站着一只鬼。 它背对着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衣,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看鞋跟脚上应该是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挺清纯的打扮。也难怪,毕竟是学生嘛,打扮的太花哨像个什么话。 “你特意在这里等我?你能看见我对不对” 它开口说话了,声音挺好听的。但是我当时满心的激动、满脑子的降妖除魔纵横都市左拥右抱,正想着该说哪句牛逼哄哄的话来衬托我的高大,哪里听得了这么多。 可惜现实毕竟是现实,哪里比得了电影电视剧里面的台词,一个套路接一个套路。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居然卡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妖孽,哪里走”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真的。这么一个绝世的装B好机会,愣是让我演成了西游记。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我喊完这一嗓子以后,我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 而我对面这个清纯的妹子也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黑色的长发无风飞舞,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 “你是他请来的对付我的?我杀了你” 尖细的声音一下子传进了我的耳朵,震的大脑一阵发蒙。而我还沉浸在刚才说错台词的懊恼之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没想到这女鬼居然连装个比的机会都不给我,本来还想重新说一遍台词的。 最不济,它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动手啊,最少狠话得多说两句对不对。 当然了,虽然我现在写的这么多,但彼时彼刻真的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听到女鬼的这声怒吼之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啪的一声传来,就像在我耳边炸了一个响雷似的。然后就只觉得我的右边脸颊仿佛被一只大铁锤迎面砸来一般,恐怖的巨力直接把我从亭子里打了出来。 我懵了,彻底的懵了。右边脸火辣辣的疼,舌头一顶,牙齿都松了几颗。 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我连忙翻身站了起来。又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阵虚影,就像瞬移似的一下子就来到我的身前。 好在这一次有了经验,不管那女的做什么动作,我急忙一个弯腰。 幸好我赌对了,那小娘们儿果然又是一个大耳刮子。 往后退开几步,乘着小娘们儿愣神间,我急忙举起手中的五雷符念起咒语,幸好之前就准备一上来就用大招,所以手里一直攥着这张我目前威力最大的装备。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随着咒语完毕,天空中顿时响起一道雷声,虽然那道雷声比我的屁声大不了多少,但毕竟有它的效果。 随着雷声响起之际,只见一道比毛线大不了多少的蓝色雷霆从小娘们儿的头顶直直的劈了下来。 作为我最大倚重的五雷符果然不负众望,这一击下来之后,小娘们儿顿时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 可惜的是这一击居然没能把它劈死,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被五雷符重伤的小娘们儿跟患了小儿麻痹似的全身一抖一抖的,同时还贼心不死的拿她那都快要冒出来的死鱼眼狠狠的瞪着我,吓的我膀胱都差点抖出来。 幸好兜里还有驱鬼符,我又连忙把兜里的驱鬼符都拿了出来,本着乘她病要她命的社会主义式原则,急忙念起了咒语。 可让我直想骂娘的是我咒语还没开始念,那小娘们儿居然一下子消失了,就像放电视信号不好一样,隐隐约约的闪了几个画面之后彻底变成了雪花。 这是怎么回事,我又懵逼了。 直到腹部传来的一阵疼痛我才知道,他大爷的开眼符效力过了。 这可怎么办,驱鬼符不像五雷符那样的大杀器,看不到目标我往哪儿打? 忍着疼痛,我又是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狼不狼狈了转身就跑,同时嘴里不断的念着驱鬼符的咒语,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反正手里的符纸一股脑儿的全仍了出去。 讲到这里可能有看官忍不住要问了:这不是主角该有的作风吧,主角不应该都是临危不惧、智取强敌的吗? 对不起,你说的那个不是生活,在你自己的生活中,你就是主角,请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突然领悟出一招如来神掌把她灭了?可拉倒吧。当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谁都会失去原本的判断力,我也不例外。 而这样做的结果也很明显,驱鬼符一张都没有发挥它们该发挥的效果。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之前说的那样了,靠着一只早起的公鸡,我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小命…… ------------ 第五章 舍友 书接上文。 画符和用符都是一件非常耗费精力和体力的事,特别是我如今的修为本来就很弱,特别是开眼符这种制作和使用要求都很低,但是耗费体力精力却很大的符纸我昨晚刚用了一次。 所以直到宿舍里几尊大佛都回来把我叫醒的时候,我依然黑着个眼圈,全身酸痛。 我们宿舍一共五个人,本来是八个人的床铺,但是因为人数的原因只住了五个人。既然他们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我想想还是应该给他们一个名分、把他们一一介绍一下。毕竟,相识即是缘分。 首先说说之前提到的孙一洋吧,这小子长得怎么说呢?还过得去吧,高高瘦瘦的,戴着个小眼镜,说话之前喜欢推一推镜框,显得高深莫测的样子,一眼看过去还是觉得斯斯文文的,但跟他相处了几个月的我,只能四个字来形容他:斯文败类。 明明有女朋友了,睡着了都还惦记着我的貂蝉妹妹,大爷的。本来看在这小子遇险之下还不忘拉着他女朋友一起跑的份上想给他说说好话的。可是这小子叫醒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小丽,尿床并不可耻,我三岁的时候也尿床呢’。 想想还是算了。 有一群损你没商量还没下限的舍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就像我现在这样。本来孙一洋的这句‘安慰我受伤心灵的好话’已经让我雪上加霜了,曹礼良过来打量我几眼,看到我的黑眼圈以后又来了一句:“丽啊,小撸怡情,注意身体哈” 说真的,此时此刻我真有一种暴走的冲动,但是看到曹礼良一米八六的体格,我生生忍住了我要挥出去的沙包大的拳头。 说到这个曹礼良可有趣多了,这小子长得高不说,体格也很魁梧,就同龄人来说,全校真没有第二个。 关键这小子可是个暴脾气,开学第一天就差点跟老班干了起来,说起原因真是让人苦笑不得:就因为点名的时候,这小子非说老班骂他。 后来发现跟他同一个宿舍我挺犯难的,该咋称呼他呢?叫他全名是找揍,叫他的名也是找揍,叫他单名?…靠,我娘可温柔了。 后来还好我急中生智,叫他的时候就叫曹兄,还别说,挺管用的,这小子挺受用,后来整个宿舍都跟着我这么叫他了。 第三个:刘月坡。 我发现这几个王八蛋好像商量好以后才叫醒我似的,只见曹兄‘安慰’完我以后,这小子又上来摸了摸我的脸,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小丽啊,实在忍不住了跟哥说一声,哥这儿还有些私货,大半夜的早点回宿舍,有些事宿舍里解决,哥几个都不会笑话你的,别尽干些蹲点偷窥的事儿,这下被打了吧,啧啧” 看来这小子知道我去小树林的事,他大爷的,把老子想的这么猥琐,得了,都忍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这点儿,你们有什么说的爷全接住,正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可是一句话都不说我还真有些做不到,于是我也学着他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肚皮,那就谢谢了啊” 果然,这小子不说话了。 说起刘月坡,这小子的外号来历也有一个很搞笑的过程。我记得是开学没多久老班让全班投票选班干部的时候,说的是用小纸条投票,想让谁当班长就把谁的名字写在小纸条上上交,最后统计,谁得票最多就选谁。 刘月坡投了自己,可是不知道咋整的,老班念票的时候念成了刘肚皮。原来是这小子写名字的时候写的有些变形,‘月’字和‘坡’字的前半部分组成了一个‘肚’字,可不就成刘肚皮了吗? 唉,说起曹礼良和刘月颇的这名字,我也是操碎了心,这起的啥啊。 幸好最后这个欧阳晨的名字起的还算正常些,咋一听就是个高富帅的名字,可是他大爷的偏偏长得···,长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我都怀疑地球这么多年了安安稳稳的是不是有这小子一半儿功劳,那满脸的陨石坑,开拖拉机上去都得干翻了。眼睛小小的,估计是因为被陨石砸多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为了保护比较柔弱的部分进化的结果。 鼻梁塌的有些过分了,眉毛也少,嘴巴一咧还像个粪瓢似的。 反正这五官一搭配是咋看咋猥琐。 就好像把猥琐二字揉碎了镶在脸上似的,不笑的时候很猥琐,笑的时候非常猥琐。 用曹兄的话来说就是:真是白瞎了这么一个好名字。 能说的话都让前三人说完了,轮到欧阳晨的时候这小子尿性又犯了。高高的伸直了他那只短小肥的手从我的头顶斜斜的比在他一米四五的胸前,叹了口气道:“丽啊,努力长高些,都只有哥的胸高了” 靠…… 上文说过,我呢,出生在云贵两省交接的一个小山村,离县城百十公里的路程,而高中学习任务重,连星期六都被强征,所以我回家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这就是我周末了还在学校宿舍里的原因。 但他们四个可不一样,他们家都在县城周围的村子里,回家虽然不容易,但一星期一次却不是难事。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他们四个回来了,说明又要到上课的时间了。 说句不夸张的话,不爱学习的人上课的心情就好像上坟一般沉重,就比如我。 周日的晚自习是老班的,这是不变的规律。运气好点的话坐在教室里偷偷打打瞌睡混在十点钟就过去了,但是运气不好的话,一摞一摞的试卷能砸的你半死。 很幸运的是这个周日的晚自习无疑是运气好的,因为老班没来。根据以前老班的作风,只要上课铃声一响他没到,说明今晚没有安排。 虽然坐的有些无聊,但比起试卷上那些想的你脑仁儿疼的数学公式,无疑是幸福的了。 况且我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小貂蝉,守着美女打瞌睡,想想都是自在。 正如此时此刻,教室里的各种声音吵得跟菜市场似的,但我就这么静静的欣赏着我的小貂蝉,虽然以我闷骚的性格只能时不时的偷偷看几眼,但也是极其幸福的对不。 小貂蝉全名叫宋貂,个子不算高。脸蛋是典型的瓜子脸,很白很嫩,就像剥壳了鸡蛋似的,而且还有点婴儿肥,看着就让人想上去捏一把。 太多的形容词真不好形容,我唯一能用的只有一个:漂亮,真是漂亮。头上扎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活泼且单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轻音、柔体、易推倒的小萝莉。但只有我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姑奶奶。 比如说现在,本来在全神贯注在一张白色宣纸上画着动漫少女的她好像发现了我在偷看她,于是抬起头来看着我,笑容灿烂且温柔的问道:“哥哥,你看够了吗?” 我刚想回答没呢,就觉得一阵香风袭来,然后她的小手就已经在我的脖子上了。 只是想象中的这一爪居然没落下来,我弱弱的偏过头看过去,只见她冷冷的看着我,阴阳怪气的说:“哎哟喂,这是被哪个美女打的,打得太轻了,怎么不打狠一点。” 然后想象中没落下的那一爪落下来了。 本来脸上就有五个手指印,是昨晚被那小娘们儿的一耳光扇的,这下脖子上又添了四条血痕。 太狠了,都冒血了。虽然以前也被她挠过,但这一次是下了狠手了。 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我当然受不了了,只是人啊,就是尿性。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我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打女人?开玩笑。打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扯淡。 “你、你、你属猫的,动不动就挠人”‘你’了半天,被她瞪的气势都弱下去了才憋出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我就是属猫的,你能咋滴” 回击完我以后她狠狠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我。 呵,打我还有理了。可是我又不能挠回去,唉,难怪孔圣人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连孔子都这样说了,我又能怎样。 我败了,没办法,性格使然。没带纸,只能用手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然后拉拉衣领盖住伤口。 可是这一次是真狠,没过多久又感觉血冒了出来,好像还沾上了衣领。我只好向邻座的几个女生借纸,可是居然都说没带。 靠,连纸都不带,还好意思说是女生,真是丢女生的脸。我在心里偷偷的腹诽了几句。 得,借不到纸就用衣领擦擦呗,大不了回去又洗衣服,又一想,不就是衣领上沾点血吗?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干净了,洗啥啊。 回过头发现课桌上多了一包“薰衣草”,而宋貂依然保持着偏头生气不理我的样子。 我知道这包纸肯定是她的,因为只有她用这个牌子的,其他人用的我只见过印着爱心的那种。 虽然知道她嘴硬心软,看到这包纸的时候我就已经不生她的气了,当然了,看着这么漂亮单纯的妹子,估计谁也没办法生气。 但是我还是决定气气她,于是故意阴阳怪气大声说道:“哎,原来我带的有纸啊” 她不说话,我大摇大摆的拿起那包纸撕开,抽出几张垫在伤口上,又把衣领拉下来盖住,剩下的全都塞到兜里。 她还是没反应,没反应我就收着呗,反正就一包纸而已。 没有美女可供欣赏的晚自习是无聊的,无事可做的我拿出了笔记本,就这样练起了画符,虽然这样子画出的符百分之二百五是废纸,但我还是得练习一下符纸的画法。虽然那些符的样子都已经在我的脑海里了,但是孰能生巧,经过昨晚之后,我愈发的认清了自己的实力。 当然了,小树林我是打死都不会再去的了。昨晚的事已经成为我抹不去的阴影,谁都怕死,我更怕。 但是昨晚我已经把那小娘们儿惹怒了,我不敢保证她不会找上门来,万一真有这一天,提升实力以后也让我多一分自保的本钱。 说真的,如果能够回到过去重新做一遍选择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招惹那小娘皮的。 因为就是因为这一次,不止让我现在随时担心她来报复,也间接的影响了我之后的一生,让我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却在这条荆棘小道上越陷越深。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一切本就是已经注定的了。中间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不过是在把你往最后的那个结果推去。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按下不表。 ------------ 第六章 一见钟情的感觉 世界上有个未解之谜,那就是自习课时,原本吵闹的课堂上会突然的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这种经历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过吧。 就比如说现在,本来全神贯注练习画符的我发现课堂上居然一下子静了下来,以为老班来了,谁知道才过去不到十秒钟,又是一波更加吵闹的声音响起。 靠啊,神经病。我又低下头继续我的自保大业。 可是没过几分钟,又安静下来了。又是神经病,我这次头都懒得抬,直到老班的声音响起我才后知后觉,赶紧悄悄的把笔记本收起来藏到课本底下。 偷偷瞄了一眼,看着老班犯了痔疮似的表情,我顿时感觉一阵暴风雨就要来了。 高中的班主任叫杨伟,这个名字是不是特有趣?可能有人觉得这个名字是我杜撰出来的,但这还真不是,不信你们上网查查,咱大中国叫杨伟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就算名字的事儿咱不加以多说,就论咱杨伟班主任的长相也是非常有趣的,怎么说呢,就跟他的名字似的。 目测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留着个板寸。别人留板寸显得精神,他倒好,留着个板寸倒显得跟他的名字特别贴切。 年龄多少我不知道,但根据他的暴脾气,估计正在度过更年期。 比如现在,老班站在讲台上一句话都不说,就瞪着他那双小眼睛威严的扫视着台下众人,我知道,老班这是在酝酿大招了,只等真气一提上来,立马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好家伙,这一顿骂的那叫一个惨,我第一次见识到有人居然能不使用一个脏字却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不愧是省师范大学出来的,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骂到最后老班可能感觉不太过瘾,这叫啥来着?想要骂得你心服口服,就必须得举个实例。 于是只见他抬手指着我这个方向,语重心长的总结道:“同学们啊,不要怪我太过严厉,你们不要以为才刚刚踏入高中,时间还早。我告诉你们,我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高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关乎你们之后的一生的。你们今天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而不是市一中、县一中的教室里?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智商不足、勤奋弥补,正所谓笨鸟先飞、笨鸟先飞啊。” “你们看看人家楚离,虽然高中以来的历次测试都是倒数第一,可是人家就能深谙笨鸟先飞的道理,我在外面看了半天,人家一直都在埋头做题。可你们呢,连倒数第一的楚离都能约束自己,你们连他都不如吗?······” 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夸奖却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估计是觉得骂的差不多了,老班又换了口气继续说道:“算了,今天的事就不计较了,通过近几次考试,我发现你们的英语基础普遍不够扎实,这样吧,全班所有人把英语必修一第一章所有单词抄十遍,明早我的课交给我。那谁,楚离同学勤奋好学···” 说到我了,按照剧情的发展,我应该是不会受罚了,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好处,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小小的激动。谁知道老班话锋一转,说的是。 “楚离同学勤奋好学,虽然成绩不见提升,但看在你如此努力的份上,我决定重点辅助一下你,你抄二十遍吧,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哦” 期望你大爷啊,我满脸黑线,这他大爷算个什么事儿。 废话讲的差不多了,我知道老班此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逮着课堂纪律的问题骂我们一顿那么简单。 果然,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今天我们班加入了两个新同学” 然后探头看向外面,喊了一声:“你们进来吧” 果然啊,我就说今天老班这是咋的啦,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帮人的尿性,只要他没来,课堂不乱才是真的有鬼了。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长得不足以服众,想借这个机会在新人面前树立一下威风。用心良苦啊。 听到有新人加入,我们也都挺好奇的,于是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只蓝色的运动鞋,因为是一只脚先迈进来的,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嘛,两只脚一起进来才是有鬼了。 只是才刚刚看到这一只脚,就啪的一声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全班先是集体沉寂了两秒钟,紧接着一阵哄闹的声音如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来,震得人耳膜阵阵生疼。 停电了,停电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我说诸君也能明白我们当时是怎样激动的心情吧。 可惜的是这种激动还没得及保持十秒钟,啪的一下,来电了。说真的,真有一种从天堂一下子掉到地狱的感觉。 讲台上的老班黑着个脸,冷冷的说了句:“朽木不可雕,二十遍” 不用多说也知道老班所说的二十遍是啥意思了吧,不过这下子我平衡多了,因为老班没有重点辅助我,大家都是二十遍了,哈哈,真他大爷的爽快。 但是来电以后我也看到讲台上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长得挺帅的,身高也中规中矩,穿着一双蓝色的运动鞋,看来之前看到的那只脚就是他的。 而女的一个怎么说呢,黑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瓜子脸,短发小马尾,瘦瘦的。我不知道该说她是长得漂亮还是不漂亮,就好像我的审美落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失去了效果。就算是如今回忆起她的时候,我依然是这样的评价。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多年以后我跟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女孩提起这个的时候,她笑着打趣我:“你是不是跟每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都有这种感觉?” 我没有说话,因为那种感觉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看得出来老班挺生气的,没让两人自我介绍一下就让他们自己找座位坐下。 男的那个很果断,几乎看都没看,直接走向最后一排,大爷的,最后一排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因为我们这一届人数的原因,一直闲置着。他一个人就这么坐在正中间,霸气。 女孩儿左右扫了扫,最后抬脚向我这里走来,然后坐在我左手边的位置。课桌是双人的,我的右手边坐着小貂蝉宋貂。 所以很明显,我和她之间隔着一条过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她从我身边经过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很寒冷的感觉,不是普通的寒冷,就好像是一块寒冰穿过躯体直达灵魂深处绽开一般,让人的灵魂都忍不住打颤,但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盯着她看了几眼,她好像发现我在看她,转过头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一个人走过一生开始回忆往人往事的时候,都是一个画面一个画面的切换,无疑那些画面都是他自认为生命中最美好的片段。 而我经历过风风雨雨开始回忆往人的时候,她的这一笑却总是难忘的。我说过,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她的长相,就连简单的‘美’‘丑’二字都纠结该用哪一个去概括。所以她的这一笑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文字去完美的呈现。 我十七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让我有很多喜欢的人,但那种喜欢也仅限于情窦初开的缘故,我这么说,兴许大家都能明白的吧。但就在刚刚的这一瞬间,我的心里萌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这一笑,让我感觉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想,如果一辈子都能看见这样的笑容的话,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这样的经历用文字道出,体会不到其中所蕴含的情感,或许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吧。但这又确确实实的存在,它真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知道,或许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一见钟情。 但是我的性格正如舍友加损友刘肚皮所说的那样‘如果哪天楚离会主动的去追一个女生的话,我敢把内裤脱下来套头上围着操场走一圈,不,两圈’。 刘肚皮这话没说错,我确实不敢,我不知道我怕什么,或是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因为内向的性格吧,跟个女的说句话,哪怕对方是个恐龙我也会脸红,甚至语无伦次。 试问这样的我,又哪里有胆子主动去追一个心仪的人。 于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暗恋就这么开始了。 ------------ 第七章 异象 暗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相信所有人都深有体会,因为,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对不对。 那时候的我们年轻单纯,没有那么多的世俗羁绊,我只知道,这是我喜欢的人,这就够啦。不需要考虑对方的家世,也不需要考虑对方的过去。正是因为我们的年轻,才有如此这般纯洁的爱情。 或许有人会说:早恋是不对的。我不知道这句话该是对还是错,但我敢肯定的是,暗恋是无错的。至少,当我们走入社会,被社会这个大熔炉变得圆滑世故的时候,我们还有一段纯真、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可供回首。如果你没有,那么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告诉你:你是可悲的。 暗恋的日子是难熬的,也是甜蜜的。 难熬是因为见不到她的日子,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甜蜜是因为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会觉得任何难熬的时间都过的很快。 正如现在,就这么沉浸在她的笑容之中,时不时的偷看几眼,居然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下课时间。 看着她走出教室门的背影,我心底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起开,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正当我这般想着的时候,旁边的小貂蝉冷不丁的喝了我一句。因为她坐在靠墙的那面,所以想要出来需要我先让开才行。 听到她的声音以后我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她了,真是挺尴尬的。我假装揉了揉鼻子,口不对心的说道:“那什么,今晚我想留下做做习题,忘了你还没走了” 虽然一起同桌才几个月,但她肯定是了解我的,特别是我找了这么烂的一个借口,只见她狠狠的哼了一声,从我身后走了出去,然后伸出了小手。 “干嘛?” 我望着她那只小巧白皙的手,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 “我的纸,还我” 她看都不看我,就这么冷冷的扔出了几个字。我靠,现在还生气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么着了似的。好像受害者是我吧,我脖子上的伤口才刚刚止血好不好。说真的,看到她这表情,身为当事人的我都一度怀疑受害者是她,可他大爷的问题是我什么也没做啊。 但是越是看到她的这种表情,我就越想气气她,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什么纸,我不知道啊”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瞎掰。 她终于转过了头,睁着大眼睛瞪着我,可惜只有我的肩膀那么高,只能抬着头。 呵呵,仰望哥吧,看你能瞪多久。 不知道怎么的,跟别的女孩子说话我会脸红害羞,但跟宋貂说话我却没有半点压力,甚至有时候胆子肥了还会主动逗逗她,可能是同桌了这么久的缘故吧。 我记得刚开学的那天她来的比较晚,教室里前面的位子都坐的差不多了,她来了以后随便扫视了一圈,便直奔我这里来,我也不知道她会坐我旁边,所以没起身让座,结果这小姑奶奶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双手按在桌面上,一个纵身就跃了进来,好身手啊。 我发现这么逗她生气还挺好玩的,看着她这样的表情,我心里就特舒坦。可是看着看着,我发现她的手上又有小动作了。我知道,这是她开始挠人的前兆,这小妞属猫的,动不动就挠人。 跟她同桌几个月以来,我亲眼目睹了她挠过很多不怀好意接近她的人,也亲身体会了十几次她那双小爪子的威力,所以我赶紧向教室门口跑去。 同时还打着哈哈丢下一句:“我突然不想做题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但是我跑出教室门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亮光,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连忙抬头一看,却看到了一道紫色的闪电,是的,你没有听错,我说的确实是紫色。 紫色的闪电,就这么拉着长长的尾巴,在天空中一闪而逝。模糊间我好像还记得那道闪电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好像是两条粗壮的锁链,相互交缠扭曲在一起,又像是两条腾飞的巨龙,特别逼真。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用手狠狠的揉了一下眼角,再一看,什么也没有。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由于我学的旁门之术,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往那方面去想。 我所学的东西除了我爷爷手把手教的之外,还有一本线装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也是我爷爷给我的,我所知道的一些东西就来自于这本书。 这本书叫做三清符咒,里面有一段话是这么写的: 天地顺逆妙难穷 众生万物乃其中 道显妖生天地变 待到霹雳震九重。 我隐隐觉得刚刚出现的这一幕和这句诗有一定的联系,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三清符咒之中根本没有半点关于这种异象的描写。 可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我想,这星期必须得回趟家了。一来,从我爷爷那里抓紧时间多学一些东西,毕竟小树林里还有一个隐患在虎视眈眈,鬼知道她会不会来报复我。第二,也向我爷爷了解一下紫色雷电锁链到底是什么。 …… “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心中有愧,想痛改前非?来吧,本姑娘接受你的道歉”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宋貂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我想,她估计没看见刚才的异象,也是,就那么一瞬间而已,能看见的估计也没几个人。 我没回答她,因为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我懒得回答。 我抬脚要走,却正在这时候偏偏下起了雨,而且眼看越下越大。 想着宋貂那可爱娇小的身子,要是淋着雨回宿舍,怎么着也得感冒吧。 于是我很男子气概的脱下我的衣服扔给她,丢下一句:“记得还我”,然后就冲进了雨里。 我以为就这么点小雨,以我的身体素质,就当是冲个凉,结果很悲催的是回到宿舍以后我连打了几个喷嚏。 宿舍里的几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在问我衣服哪儿去了。但是看着欧阳晨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我知道不是。 欧阳晨这小子长得猥琐、白瞎了这么个好名字也就算了,关键是还非常自恋,而且演技特别夸张。 只见他捶胸顿足的仰天长啸道:“天啊,为什么,之前的貂蝉坐小丽旁边就算了,为什么这次新来的美女也坐在小丽旁边,我不服啊。论长相,我欧阳晨天下第一,论身高,他小丽只有我胸口那么高,这都是为什么啊?” 我醉了,懒得理他。 他见我没反应,顿时换了个表情,怎么说呢?就跟个夹着尾巴的鹌鹑似的凑到我跟前,问道:“小丽,那美女叫什么名字啊?” 他这一问,其余的三人也都竖着耳朵凑了过来,德性。 大爷的,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自己也想知道呢。 于是我转个身,继续换我的衣服。 欧阳晨见我还是没反应,自顾自的又说道:“你们说今天跟那个美女一起转到我们班的小子是谁?长得倒是比小丽稍微帅那么一点,虽然跟我比还差得远,但是他俩是一起来的,不清楚他俩的关系,我感觉到了危机。” 靠,本来听到欧阳猥琐说起这个人我还竖着耳朵仔细的听,因为说真的,我也想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但是听到猥琐最后这句,我真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自恋他这种程度,也算得上是无敌了。 不过显然感兴趣的不止我一个,听到猥琐提起之后,四人围在一起,有猜是兄妹的,有猜是情侣的,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最后还是曹兄给出了总结:不管是什么关系,明天直接去问问不就行了。 不愧是曹兄,身材长的魁梧高大,想法也是果断直接,一群大老爷们在背后嚼什么舌头,直接去问问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我们齐齐的看了过去,发现门外站了一个人。穿着淡青色的牛仔衣、同样颜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蓝色的运动鞋。但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地方是干的,好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再看他的脸,我去,这不是今天和那女孩儿一起转到我们班的那小子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把手中的行李包扔在一张空床上,自顾自的拿出里面的被子铺上,再拿出衣服更换,好像把我们五个当空气似的。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安静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直到猥琐推了推曹兄的胳膊。 曹兄这才会意过来,不过曹兄的性子确实也挺直,走上去先是跟他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然后直奔主题的问道:“哥们,你跟今天一起来的那个美女是什么关系啊?” 曹兄也真是的,就这么直接的问,搁谁谁也会反感吧,至少也得先做下自我介绍什么的。况且我看这个人的动作,搞不好是个孤傲的主,这万一要是闹出点啥摩擦,日后大家同住一个宿舍也不自在。 只是那个人一开口我就知道我错了,他并不是什么孤傲、目中无人的主,只是好像天生就是这种性格,有时候有点二、还有点一根筋。好多年以后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好像叫‘一起同过窗’,他跟里面的那个毕十三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我这么说,大家应该能理解了吧。 只见他先是想了想,然后才回答道:“哦,她啊,我不认识” 对于他的这个回答,几人都不相信。但是我信了,这个人说话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 所以看见曹兄又想继续追问,我连忙上去把他拉开,然后打着圆场说:“那什么,今天这哥们来到这儿,看样子是分到了我们这个宿舍,以后大家朝夕相处的也是种缘分” 然后先是做了下自我介绍,包括几人给我起的小名我也一一交代。最后把宿舍的其他几人也一一的给他做了介绍,当然了,小名外号什么的也没放过,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位兄台定力似乎挺好,听到这么多奇葩的名字外号居然没见他笑过。 只是介绍到曹兄的时候我犯难了,该怎么说呢?说全名吧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新来的吗?于是介绍到曹兄的时候,我说:“这位是曹兄,至于名字嘛,说不得” 可惜我还是高估了这位兄台的智商,只见他伸出手,一本正经对曹兄说:“说不得兄,你好” 我是真醉了,简直奇葩啊。我忙解释:我并不是说曹兄的名字叫说不得,我是说曹兄的名字说不得。靠,绕来绕去差点没把我绕晕了。 更让我无语的是,他居然平静的说道:“我知道啊,我开个玩笑而已” 我去,开个玩笑你弄那么严肃干嘛,况且从头到尾我也没见你笑过啊,我还以为这是个智障呢。 介绍完毕之后,他见我们都在看着他,于是说道:“我也做下自我介绍吧,我姓吴名广,字叔,号不争。你们可以叫我吴广,可以叫我吴不争,也可以叫我吴叔,当然了,我最喜欢的还是别人直接叫我的字” 叫‘叔’? 我呸,我们齐齐的啐了一口。我去,一上来就想占我们几个前辈的便宜,真是一个德行,怪不得分到我们这里来,真是臭味相吸啊。 之前我还以为这是个智障,现在我明白了,这他大爷的隐藏的够深啊。 不过这脾气倒是挺合胃口的,加入我们这个宿舍简直绝了,没多久大家都聊的挺开,虽然他话不多,大部分都是孙一洋和肚皮他们几个在问,他来回答,但是每句话要么是把你噎死,要么能把你笑死。 比如就在刚才做完介绍以后我问他怎么会弄得全身湿漉漉的,他居然跟我说买完棉被回来以后看见下雨,想着已经好几天没洗衣服没洗澡了,于是就又折了回去买了块儿香皂,站在操场里洗了下衣服,顺便洗个澡。 我问他:“难道你不觉得有点冷吗?” 他居然打开窗户伸出手去接了点雨水递到我面前,说:“不冷啊,不信你试试” 我去,真是人比人能气死个人,我就那么在雨中穿行了一圈,还狼狈得像条狗似的,现在还流着鼻涕呢。 再看看人家,天作洗澡蓬、操场当作洗澡间,舒舒服服的来了个全身浴。完事儿了还红光满面的。 短时间的相处之后,我发现我与这位不争兄倒是挺合得来的。我俩都是属于话不多的主,只是我的话不多是因为自卑、内向,他的话不多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至少不是因为内向,因为我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都说内向的人内心是很敏感的,而他们的直觉也是很准的,所以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位不争兄的身上,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 这个夜晚,那位看起来并不怎么和善的小姐如约穿着她的大红袍子来和我进行了约会。 我们就这样她追我跑的,玩儿的可欢实啦。 可是到最后,梦境居然变了。我跑着跑着,发现周围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起来。 天也变的灰蒙蒙的,不再是死寂般的土黄色。周围的建筑物像是画画似的一点点的耸立起来,变成了我熟悉的学校。 我停下脚步,发现身后对我穷追不舍的红袍小姐不见了踪影。而周围的一切还在一点点的清晰。 我站在操场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走,只得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 突然,整个天地间一下子多了很多祭奠死人的那种纸钱。似是有一只无形巨手在拿着纸钱从学校的上空一下子抛了下来。 刹那间,阴风作响。落到地上的纸钱和天空中还未落下的纸钱迎风飞舞,而在它们所落下的地方,竟平白无故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灵幡,整个操场都仿佛变成了一片乱葬岗。 哭声,仔细听。嚎哭声、痛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一下子涌入到我的耳朵里面。 而在那些充满悲痛的声音里面,我还听到了一些我熟悉的名字:眼镜的名字、曹兄的名字、肚皮的名字、猥琐的名字···。 好像是他们的家人悲痛凄苦的呼唤。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也太真切,我蒙了。转动身不停的跑着,没有方向的跑着,只是想找到这些声音的来源,也是因为,就这样站着的我突然感觉到头皮阵阵发麻、心里阵阵发慌。 我大声的喊着他们的名字,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了,同学们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学校会变成这样。 可是我找不到答案,我比任何时候都没有了方寸。 我发了疯似的咆哮着、怒吼着、奔跑着。可这四周好像有一堵该死的墙,无论我从哪个方向跑,我看到的始终都是看不到头的灵幡、花圈还有纸钱,以及那些不断涌入我耳朵里面的痛哭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就这样不知疲惫的跑着、喊着。 可就在这时候,那只大红袍子的女鬼出现了,她毫无征兆的一下子出现在我的面前,迎着我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 我醒了,满头大汗。 床头边上,眼镜他们几个都趴在我的跟前,看到我醒了以后,他们几个都有一瞬间不易觉察的松了口气。 猥琐最先开的口,他问我怎么了,干嘛一直叫着他们几个的名字,还一直喊着不要不要的,是不是梦里被他们几个爆、菊了。 我笑了一下,赏了他一个爆栗。 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我的心才算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这是我做过的最可怕的一个梦,没有之一。 ------------ 第八章 死劫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眼睛一闭一睁,七八个小时就过去了。 新的一天就此开始,可也只是如以往一般的平淡:起床、刷牙、上课,除此之外还要担心接下来的课上老师会不会在提问时点到自己的名字,而就是这样的日子,却在之后的人生中变成我们一辈子回忆的美好,我们把它叫做青春。 我与别人唯一的一点点不同是,在我如今这个被叫做青春的日子里,我不止要担心以上的这些,还要担心小树林里面的女鬼,很庆幸的是,她住在教学楼的后面,而我在综合楼,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该要多大的勇气才敢踏进教室。 那晚她被我的五雷符所伤,我估计最近几天她都不会找我的麻烦,但是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我决定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再去一趟老城区买点东西准备准备。 昨晚睡觉之前我给我爸发了短信,告诉他我没钱了。他没问我其他的,只说今早打给我。所以中午的时候钱也该到了。 中午放学以后我先是去自动取款机里面取了钱,然后打了个出租车直奔老城区。 绕过几个垃圾遍地、臭气熏天的小巷道以后我终于找到了那家小店。店面不大,跟学校门口卖早点的那个小铺面差不多,店外面支了张木躺椅,看上去上了些年头了,上面的油漆颜色都被磨的辨认不清,只能看到搭手的位置黑漆漆一片,油光锃亮的。 而躺椅上躺着个老头,邋里邋遢的,此刻正眯着小眼睛优哉游哉的晒着太阳。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来了,他手往店里一指,软弱无力的说道:“要什么自己拿,出来付钱就行” 这语气,别说是把顾客当上帝的觉悟了,就跟大爷似的,完全一副要买就买、不买拉到的态势。 不过我也懒得管这些,这些只有有钱人才会管,显然我不是。 于是我走进小店拿了几样我需要的东西,随便拿个食品口袋装着提了出来。 老头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道:“一百零八” 对于老头的做法,我上次就领略一次了,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上次拿的稍微少点还八十九呢,这次一百零八应该差不多。 可是这是一百零八啊,就算梁山好汉全到齐了一人也能分到两包辣条呢,我心里一阵肉疼。 拿到钱的老头眯着眼睛朝我笑了笑,可我哪有心情跟他笑,简直一奸商。 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从后面叫了我一声,我转身,只见他坐直了身子,一副欠抽的表情,道:“小伙子,还活着啊?不错不错” 说真的,我不知道老头这算不算得上是在夸我,如果是的话,这是我第二次被人夸奖却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但是我忍住了,用一种虽然是在笑,但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说道:“托大爷您的福,我还年轻呢,怎么会死呢?” 其实我想说的是“托您大爷的福”,但看在他一把年纪,黄土都掩到耳后跟的份上,我懒得跟他计较。 他好像也听出了我话中有暗讽他年纪大、就算死也是他先死的意味,站起了身子打量了我一下,说:“小伙子,年轻是好事,可也不见得都是好事,老头子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好在安全的活到了这个年纪,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我不瞒你,老头子懂得一些识人相面之术,我看你···” “你看我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对不对?” 我讽刺着打断他的话。开玩笑,身为正统三清符咒的传人,我会被你这种江湖骗子忽悠? 只见他微愣了一下,道:“不是啊,我是说看你眉间带煞,七日之内必有一生死劫,但是此劫却有些不对劲,能否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我给你细算一下,毕竟老头子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情况,所以一时忍不住技痒” 编,继续编。现在这个社会,不乏很多江湖骗子,打着行医济世的幌子招摇撞骗,其手段不过是熟记八卦排盘以生辰八字一应对之,可是八卦卜算又岂是区区八卦排盘能一概论之的,其中所牵涉到的概念之宽、范围之广,普通人就算穷其一生都难以窥探一二,这是我后来我一个专攻此道的朋友告诉我的。 而他之所以会盯上我,我猜可能是因为看到我在他这里买了两次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认定我是那种遇到脏东西盲目自救或者是心里有鬼来这里买个安慰的人。这种情况还不是一坑一个准,到时候把话说大一点,再推销一些保家镇宅的法宝符纸之类的东西,我去,想想都是一个暴力行业,我甚至怀疑这才是老头的主业。 可大爷的,你骗钱就骗钱,好端端咒我干嘛。不过我也不能骂他对不,人家好歹年纪大了,到时候万一给他气出点啥病来,一个想不开就此嗝屁,我到哪儿说理去。 我准备顺着他的心意,我让你算,看你还能说出朵花儿来。 于是我把我的生辰八字、姓名啥的一股脑全告诉了他,至于性别,他又不瞎,难道还要我脱掉裤子给他验明正身? 拿到我信息的老头闭上眼一阵掐算,然后又拿出一本笔记本写写画画,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老头抬起头收起了纸笔。 只见他长出了一口气,道:“此劫可解,而解此劫的关键是一只猫。但是你命格有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给你取名之人必定也知道,所以你能活到今天,你的名字占了很大的功劳。但是你十九岁的时候有一死劫,那一劫是你人生中最后一劫,因为依卦象所看,那一劫十死无生,也就说,从今天开始,你活不过两年” 说真的,看到老头的动作以后我还觉得他可能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但他说出这番话以后,我百分百认定他是骗子了,不就是想多骗点钱吗? 于是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急忙问道:“大师,那我该怎么办啊?” 如果所料不错,接下来他就应该会给我推荐他店里的东西了,推荐就推荐呗,反正我买不起,也不会买。 谁知道他居然站起身,一甩手进了店门,啪的一声把门关了,丢出一句话:“此劫无解” 这……玩儿的是哪一出?不对啊……。 我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跑上前去,使劲儿的敲门。 “大爷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大爷,大爷你开门,大爷你这是干嘛?大爷你帮帮我啊,大爷…大爷你…你大爷、你大爷的。” …… ------------ 第九章 神秘符纸 恶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你舒舒服服的打个哈欠的时候碰巧飞进去一只绿头苍蝇,还他大爷的卡在喉咙里,能咽下去却吐不出来。 说真的,此时此刻正无精打采的坐在教室里的我就是这种状态,虽然讲台上的老班讲的吐沫子横飞,前排的同学很有幸的尝到了伟哥苦酿了四十多个寒暑的六二年的无根水。 但我还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今天中午买黄纸朱砂的时候那老头咒我早死的话语。真是咋想咋恶心。 庆幸的是老班好像已然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没注意到我。而就在这种吃了苍蝇般的状态下,我安稳且安全的度过了下午的第一节课。 右手边那位新来的同学没来,据伟哥说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而我也没能问到她的名字,并不完全是因为她没来上课,因为早上她有来的。唉,人啊! 而同桌的宋貂好像也没有理我的意思,还是专心的在宣纸上描着二次元动漫少女,我瞥了一眼,真是一个比一个穿的少,也不怕感冒啥的,想到这儿,我又不争气的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 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宋貂嫌弃的往旁边移了移,但她这么一动,宣纸下面居然露出了小半截黄色的纸,可能是这几天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看到这半截黄纸的时候我心脏猛的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在宋貂还没得及有所反应之前一把把它从宋貂的宣纸下面拽了出来。 “你干嘛?” 宋貂转头怒目瞪着我。 但我没有理她,因为此刻我的内心尽是震撼。这居然是一张正宗的三清符咒,看符文应该茅山派的手笔,而且这张普普通通的缚鬼符居然蕴含着极强的威力,这是为什么,在这个道教正统传人比大熊猫还稀少的年代,居然还有人能画出这种威力的符咒,而且居然让我遇到了。 我隐约觉得,就算是我爷爷,也绝没有这样的能力,我愣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捏住宋貂正要挠向我脖子的手,急忙问道:“这是哪儿来的,告诉我,快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问宋貂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是高兴?是皱眉?是焦急?亦或是面无表情? 后来宋貂告诉我说:我当时的表情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就只能是猥琐。 我觉得宋貂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我在看到那张黄符的瞬间,可能潜意识里已经把宋貂当作是它的主人。 一个人隐藏着秘密,找不到一个分享的人,这种感受大家都有过,肯定也都能明白这是一种多么恶心的感受。 就像是憋了一泡尿,想撒又找不到厕所,想就地解决又他妈人多放不下面子。 所以看到黄符的瞬间,我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无话不说的知己。就像是你一个人生活在火星,正迷茫不知所措,突然抬头发现有一只有鼻子有耳朵、跟你一模一样的生物正坐在前面抽烟。 在你疑惑不敢上前的时候,它突然对你笑了笑,说:“嘿,哥们,来一只?” …… 我看着宋貂,内心深处居然希望她的回答是“是姑奶奶画的,怎么的吧?” 可惜却不是。 只见她用力抽回了手,揉了揉。不过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嗔怪的看着我,然后魅惑的说“你干嘛?弄疼人家了啦” 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翻着白眼骂了一句:“你神经病啊,发什么疯”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发的是什么疯,只是焦急的盯着她。她看我的表情好像也挺严肃,终于不再用白眼看我,只是语气依然不是太好,跟我说是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面捡到的,看着好像是我那天晚上画的鬼画符,就给捡了回来,看看我到底画的是什么鬼,弄得跟个装神弄鬼的骗子似的。 然后又对我好一番社会主义唠叨大妈式教育,什么年轻人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乱丢垃圾是不对的啊··· 弄得我一阵头大,心想要是哥们我能画出这种级别的符咒的话,还用的着狼狈成这样。 干脆不再理她,专心的研究起手里的这张符。符头是正统三清符咒勾画,笔画掌握得相当精准,的确是高手画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字迹虽然沉稳,却算不上入木三分,连我爷爷的水平都没有。 但是从符胆散发的气息来看,威力却强大很多,这不符合逻辑啊。 对了,符胆。 我连忙向符胆处看去,这一看还真发现了端倪。 就一张符而言,每一笔每一画都极其的重要,因为它决定了你这张符是一张真正的符还是一张黄色的手纸。 而其中符胆更是重中之重,它是画符时所请的神明寄居之处,一张符纸的威力大小,完全取决于符胆处寄居的神明有几分实力在里面。 当然了,符胆的形并没有特定的字形,据我所知的就有“马”、“化”、“井”、“罡”等等。 而这张符所使用的正是“井”字形符胆,“井”字形符胆相对其他字形的符胆而言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井”寓万丈深渊之意,相较于其他字形的符胆而言,有着天然的威力加成。 如果其他字形的符胆象征的是降服的话,那么“井”字形符胆象征的就是灭杀。 而天道循环、众生皆苦,使用“井”字形符胆画符的人往往并没有什么好下场,因为此举赶尽杀绝、太损阴德。 所以惯用“井”字形符胆的茅山一派画符时便会在“井”字头上开一道口子,寓意绝处逢生,也算是找了个折中之法。 但是这张符纸的符胆却并没有开口,如果是茅山一派的传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宋貂,如果这张符是她所画、但她并不想让我知道的话,那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不告诉她岂不是害了她,虽然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小,但我还是试探性的说了一句:“那什么,这张符画错了,会害了自己的” 我尽量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脸上,想找出她神情的哪怕一丝丝变化,谁知道她抬头翻了个白眼:“有病” 我凌乱了,真的。我脑海中模拟过她的千万种回答,但这个还真没有预料到。 索性不再管她,把手中的黄符折了几下塞进裤兜里。 下午放学的时候,整整两节课没有理过我的宋貂塞给了我一个黑色的袋子,丢给我就走了,叫她也没有答应。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我昨晚给她的那件三十六块五的靠背,我笑了笑,刚要走,一只咸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笑什么呢?如此y荡” 我偏头看去,刘月坡那张中分头下满是欠揍的脸正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笑,我一把把他的头推开,因为身为妥妥的直男,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这张脸,我突然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谁知道这小子偏头一躲,一个闪身把我手里的袋子还夺走了。 “你大爷的” 我急忙去追,刚要追上的时候,这小子把袋子一抛,而欧阳晨这猥琐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把接住,一个顺手就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 我急忙追了过去,这小子知道跑不过我,于是把衣服揉作一团又从我头顶上扔给了刘肚皮。 这俩王八蛋就这么一抛一扔的,我一直追到操场愣是没追到。索性也就不管了,半蹲在操场上喘着粗气,不就一件儿衣服吗,至于? 这俩小子看我不追了,齐齐的凑了过来。 猥琐把手里的衣服往鼻尖凑了凑,使劲儿一吸,然后闭着眼睛,一脸的陶醉,就跟吸ya片似得。 “啊···啊···女神的味道。” 我要吐了,真的,头一次看到这么恶心的表情。还有那y荡的声音,连一旁的刘肚皮都忍不住了,照着猥琐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够了啊,老子鸡皮疙瘩都掉一操场坝子了” 说着,把猥琐捧着的衣服夺了过来递给我。 香,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味,因为一个大老爷们,说真的,对这些香味真不怎么感兴趣。 本来按照剧情发展,此时此刻我应该是要把这香味推到薰衣草的身上的。可是他大爷的薰衣草啥味道我也不知道啊,就别什么都赖给人家了。 我转头看向女生宿舍的门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宋貂那即将要迈进宿舍大门的脚步似乎加快了几分。 ……。 ------------ 第十章 满脸黑气的死胖子 晚上是英语的自习课。英语老师叫潘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做过的头发泛着微黄的颜色,发尖的部分有些微卷。皮肤很白,应该是化了淡妆的结果。鼻梁上戴着一副小巧的眼镜,漂亮又不失文雅。听说是从外地刚调来我们学习的老师,刚毕业没两年。 而且潘玉老师的脾气很好,平时脸上基本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也没有很严厉的指责过我们,轻声细语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至于潘老师今晚的着装我不想多做介绍,因为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什么衣服应该叫什么名字。 说真的,除了牛仔裤、运动鞋以外,其他的我都统称为衣裳。 但是高跟鞋我还是认识的,因为今晚的潘玉老师就是踩着一双高跟鞋走进的教室。 只见潘玉老师走进来以后就把手里的试卷放在了讲桌上,然后自顾自的在那儿数,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我们。 然后数的差不多了,又把试卷分成了四份,分别递给第一排的同学,人手一份,依次往下传。 看着手里的试卷,我微微笑了笑,心道:兄弟啊,咱俩素不相识,但是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今晚的课轻松了。 果不其然,发完试卷以后潘玉老师就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今晚我们就做做试卷,然后微笑了一下就走出了教室。 而在潘玉老师的眉目间,我确实看到了浓浓的疲倦之色。 本来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向,此时此刻我在潘老师的眉目间看到的应该是淡淡的黑气才对。然后再由本人,也是身为这部小说的男主人公、我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如此一来,萝莉御姐、左拥右抱的生活可就实现一半了。 但是现实生活中我只想说一句:啊呸,这不是扯淡嘛。 其一,要是生活中到处都是鬼,你们还敢晚上一个人出门?可拉倒吧。 其二,从潜意识里来说,我个人还是很崇尚一夫一妻制的。而且就算是曾经YY过左拥右抱的生活,也只想过两边都是萝莉,至于御姐?我他大爷的怕御不住。 其三,昨晚我撒了一泡尿,我自己什么德性在那泡尿里看的清楚得很,所以还是想想就算了。 同桌的宋貂从下午把衣服还给我到现在没有和我说过话,而我也没有主动的和她说什么。因为十七岁的我还是很单纯的一个人。 当然了,单纯只是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如果想要表达的直白一点的话,那就是有色心没色胆。 确实,我把衣服借给她,她洗干净了再还给我,这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多想的。要是洗都不洗一下直接还给我,那岂不是显得很没素质、很没教养? 我转过头看向了我的左手边,那个新来的同学。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偏头看了过来,然后像那晚一样微微的笑了笑。 我的呼吸忽然一紧,心跳也不争气的开始加速,脸色一下子就变红了。 “呼···” 我急忙转过头偷偷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看过去,只是看着她安安静静的侧脸,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 明天吧,明天再说” 我心里暗暗的找了一个算是理由的理由安慰着自己。唉,人啊。 “是不是想和人家搭讪,又有点害羞啊?” “啊,什么?” 宋貂这冷不丁的一句吓了我一跳,我看向她,发现她正在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戏谑的看着我。 “要不要我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 “好啊···嗯,什么名字,哪个她?” 只见宋貂往我这边看了看,我知道她说的是新来的这位,我一直想要问名字的同学。但宋貂应该是知道我是故意胡扯的,她完全没必要重复啊,还有,她那一脸的戏谑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看着我,我缓缓的偏过头,发现那位新来的同学正用她那标准的微笑看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回应。这时我才发现,我和宋貂刚才的对话虽然不是特别大声,但周围的人听到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唉,失误啊失误。于是我只好厚着脸皮问出了那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而她也没有表现出厌恶或者不耐烦的样子,依然是那一脸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她告诉我,她叫谢敏,是从邻县转学过来的。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她的笑容一般,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就有一种心灵得到净化的错觉。竟让我一时沉浸其中,以至于忽略了她介绍完名字之后说的话。 “他叫楚离,西楚霸王的楚,离开的离,他还有一个小名儿叫小丽,嘻嘻” 宋貂把头伸了伸,帮我把名字介绍了一遍,但我完全没有感激她的意思,瞪了她一眼,然后急忙解释道:“什么小名儿,这是几个朋友胡扯的,没有这回事儿” 谢敏轻轻的一笑,没有再接话,这个话题算是揭过。 而谢敏显然是一位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并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低头继续做起了习题。 而百无聊赖的我也只能先把精力放到眼前的试卷上。 看着这份英语试卷,我心头一动,照着之前的套路就是一顿奋笔疾书:CDBBA、BCADC······。 题目啥样我都没看,至于作文和阅读理解?不存在的,我当然会写,而且写的满满的,只是写的到底是个啥? 不是我吹,别说是我们英语老师,你找个教授来翻译试试? 不到二十分钟,一张空白的试卷已然答完。 而我也拿出了之前用来练习画符的那本儿笔记本,悄悄的练起了画符。 因为我准备就在今晚,把手里的东西都变成自保的武器,虽然不一定会用到,但有备无患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万一真有那么一出,到时候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兴许是班上有不少我这一类的同学,教室里慢慢变得嘈杂起来。 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今晚潘玉老师显然是不会再来了,这种情况纯属于正常。 但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教室里忽然响起了几声手指节大力敲在课桌上的声音。 “咚咚咚···” 在略显嘈杂的教室里格外的突兀。 我不动声色的收起笔记本,然后弱弱的抬起头看向讲台。 嘿,这不是教导主任吗?这死胖子今天是被哪阵邪风给刮过来了? 只见死胖子黑着张脸,一言不发的扫视着我们。得,又是这套路。 只是俗话说得好,穷上恶水出刁民啊,开学时候曹兄差点儿和老班干起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所以死胖子也没敢说什么,只是隔空对我们的潘玉老师发了一通无名火。再一看,发现台下的我们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特别是后排的平时唯恐天下不乱、四处拉帮结派到处打架的曹兄等人一脸阴沉的看着他,只能悻悻的退了出去。 唉,我心里轻轻一叹。这一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替死胖子感到惋惜。也并不是惋惜他接下来会被曹兄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揍一顿。 我惋惜的是他明明年纪不大,又倍儿有钱,却活不了几天了。 这并不是我胡说八道,因为我以前做梦都想遇到的额头黑气出现在了死胖子的身上。 虽然黑气很淡,若有若无的。但是大家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处于没有都没做的状态,也就是说我连天眼都没开,仅凭借着自身这半吊子的道行居然在死胖子的额头上看到了黑气。 这说明,如果我开了天眼的话,那我看到的绝不仅仅是淡淡的黑气那么简单了。我估计死胖子的整张大饼脸都得给遮完了吧。 唉,我心里又是轻轻一叹。 小胖啊,不是你离哥见死不救,实在是你离哥也是自身难保啊。 说真的,这么一想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有些东西不知道便也罢了,但是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做,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说实话,我良心上真的过不去。 但是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大家想想,作为鬼魂,赌上这一辈子积累的阴德、下一辈子的福报也要缠住一个活人,甚至不惜冒着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甚至灰飞烟灭的风险也要致其于死地。这其中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 高三的张艳丽,她的死要是和死胖子没有关系的话,打死我都不信。 …… ------------ 第十一章 楼顶的黑影 晚自习结束后,回到宿舍的曹兄和猥琐几人商量着叫上几个人教训一下死胖子,让他知道知道对我们潘玉老师不敬的后果是什么。 他们问我有没有兴趣参与。我摇了摇头,并且跟他们说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死胖子,搞不好会出事。 然后提着我之前老城区买的东西出了门,临走前我看了一眼新来的不争同学,他正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纳兰性德的词集。 改天跟他借来看看,纳兰性德的词我也蛮喜欢看的。 这样想着,我便径直往宿舍的顶楼走去。 男生宿舍一共有六层楼,而在第六楼再往上的楼道里,有一副简易的铁制楼梯,楼梯的尽头处是一块儿钢制的盖子,一般来说这个盖子是要锁上的,但是却并没有锁。 所以我轻松的就把它推了开来,熟门熟路、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上去之后我进了水房,里面是数根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水管,这是控制男生宿舍所有水源的开关。 房间不大,但也有一颗灯,不过我没敢开。而是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之前准备好的蜡烛。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线,我把手里的东西一一整齐的摆放在地上。 做好这些以后我又轻轻的推开门观察了一下,再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听楼下的动静。确认没有人会上来以后便开始了准备工作。 房子里没有桌子,于是只得把上次用的那几块儿水泥砖又搬了出来,搭成一张简易的供桌。然后拿出半块儿从中间切开的土豆放在正中间,朝八方恭敬的拜了三拜,然后才在土豆上点燃了三支香。由于没有香炉,只能这样子凑合了。 然后再把毛笔、朱砂、裁好的黄纸一一准备好。接下来就是等了,等一个最佳的时间段。一般而言,一天之中阴阳交接之时画符的成功率是最高的,其他时辰虽然也并非不行,但想着我一百零八的这些东西,我还是觉得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也幸好高中晚自习十点才下课,没等一会儿就到了十一点,正是阴阳交接之时、子时。 我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呼吸猛地一紧,左手瞬间快速结印,而右手则是在左手印毕之时掐起了剑指。脚上踏着罡步,同时小腹猛然一收,用一种虽然轻细但是威严十足的语气念起了咒语。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此为净天地咒,画符之前念一遍净天地咒的作用是净天地、净心神,以此达到成功请神的目地。 接下来便开始了最关键的步骤,我不敢分心,深深的呼吸一口,然后掐着剑指再次念起了咒语——敕水咒。 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 一点在砚中,云雨须叟至。 病者吞之,百病消除。 邪鬼吞之,即刻粉碎。 急急如三奇帝君律令。 咒语完毕之后我不敢怠慢,急忙打开放在一边的矿泉水的盖子,小心的倒进旁边的小瓷碗里,里面有我之前准备好的朱砂。 动作完毕之后,我的左手又快速结印,同时右手掐着剑指,又念起了敕砚咒。 玉帝有敕,神砚四方,金木水火土神砚轻磨,霹雳电光芒,急急如律令。 然后是敕墨咒: 玉帝有敕,神墨炎炎 形如云雾,上列九星 神墨轻磨,霹雳纠纷 急急如律令! 取笔咒: 神笔挥洒众神护佑藉以安宁降魔伏邪吾奉太上老君敕令急急如律令。 取笔咒完毕之际,我右手剑指对着桌子上的毛笔猛地一指,然后先用中指与无名指搭在笔身上三寸的位置,微微定神之后其余三指猛然向内弯曲捏住笔头。再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便干脆利落的提起笔。同时口中再次念起咒语。 下笔咒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我今下笔,万鬼伏藏。 而下笔咒一旦念起,便说明我正在完成画符中最关键的步骤,这其中若有一丝差错,都代表着前功尽弃。 第一张符我决定来点有挑战性的,以我现在的能力,能画出的威力最大的符撑死天也只能是五雷符了,所以我想试试。 有了这一想法,我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五雷符的每一笔每一画,于是笔随手动。同时一长串的咒语也是一个接一个的不停念出,从符头一直到符脚。 乾元阴覆,玄运无偏。 造化发育,万物资焉。 东西南北,任意安然。 云行雨施,变化不测。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笔来手中,擎万神护助,万神灵万鬼千煞都回避,吾奉太上老君敕令急如律令。 开天门杀鬼路开地府杀鬼卒,急急如律令。 左旋天地动,右旋日月明,一横分山河,一剑安天下,一点鬼神惊,一勾治妖精,急急如律令。 道法本无多,南辰灌北河,写来三七数,赶尽世间魔,急急如律令。 笔到处咒语紧随而致,直到符脚勾画完毕,我才轻轻收笔,长出了一口气。 但这并不代表着画符完毕,而是到了最后一步,如果之前的每一步都很重要的话,那么剩下的这最后一步就是重中之重了。 请神。 我再一次左手结印,右手掐起了剑指,这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我做着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脚上的罡步必须跟左手的印发完全相呼应,一步若错,步步皆错,而且还要保证手印罡步结束之时,请神咒也要刚好念完。 五雷五雷、步步相随,吾身披金甲,头戴紫金盔,五雷一道,五雷相威,逢天天开,逢地地裂,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完毕,我手上、脚上的动作也刚好完毕。 然后我右手提笔,一个漂亮的转笔动作,将笔头倒转,猛地敲击符胆三下。 咚、咚、咚。 呼···收工。 看着这张静静躺在桌上的完美作品,我心道:是符是纸,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居然莫名的有些紧张。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拿了起来,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仔细的查探里面的气息。 我靠。 “成了” 似乎是难掩内心的激动,这一声居然肆无忌惮的叫了出来。然而马上就发现我自身所处的位置,急忙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但好像大家都会这样做吧。 好在并没有人发现,于是我继续开始了画符。 有了第一次的伟大成功,我顿时信心倍增,心想这种符再来他个十张八张。 可惜是我想多了,在尝试了七八次的失败后才堪堪又成功了一张,本想着就算成功率哪怕如此低下,我也能承受的起画第三张五雷符的代价。 不过在第十五次失败后,我还是放弃了。 鸡蛋不能发在一个篮子里,驱鬼符和开眼符不管怎样都一定要有的。 特别是开眼符,我是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傻了。 最后用完了所有的材料,我的装备有五雷符两张,开眼符七张,驱鬼符十二张。 不错不错,这种装备量比起之前那就是土豪啊。我拍着鼓鼓的裤兜满意的笑了笑。 做完这些以后我把水房收拾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但就在我准备掀开盖子下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对面女生宿舍的楼顶上似乎有个人形的影子。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并排而建,中间并没有多么远的距离,据我目测下来,如果我借助长距离助跑的话应该可以从男生宿舍的楼顶直接跳到女生宿舍的楼顶。当然了,前提是后面有一群砍刀钢管追着我屁股的情况下。 说真的,如果换做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后背一阵发麻、头皮一瞬间就炸起来了,下意识的,真的,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树林里的那个小娘们儿。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我一瞬间就把裤兜里的家伙什全部掏了出来,也不管掉了几张在地上,就要开始念咒语。 只是毕竟经历和年纪就摆在那里,我头脑又是一阵空白,那些平时烂熟于心的东西一下子又忘了个一干二净,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腿在发抖还是手在发抖,好像全身上下该抖的不该抖的都他吗在抖。 我偏头看过去,发现那个人形影子似乎没有发现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楼顶的围栏边上,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 还好还好,我稍微定了定神,又仔细的观察了几眼。其实我的第一反应是跑,但说真的,我真的被吓到了,以至于我虽然第一反应是跑,可大爷的双腿就像自己先跑了似的,就是不听使唤了。 可这么仔细看了几眼以后,我发现那个人形影子却是越看越觉得熟悉,但绝不是那小娘们儿的,因为那个小娘们儿没这么纤瘦的身材。 而且,那似乎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啊。因为在微弱的的月光下面,那人形影子还有个影子躺在地上呢。嘿,大爷的,自己吓自己。 发现这些以后,我的双腿好像又回来了,于是我让它俩带着我又往那个方向靠近了一些。 这下子我看清楚了,那确实是一个人,而且还是我朝思暮想的人,不错,就是谢敏。 危机感没有了,我全身一瞬间就轻松了下来,可接下来我疑惑了,谢敏怎么会大半夜的站在楼顶呢。 “谢···” 我刚想开口叫她,又马上发现目前身处的环境。于是又往前靠近了一些,身子几乎贴在了围栏上。 “谢敏,你怎么在这里” 我小声的问她。可是她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居然没听见我说话,于是我又尽量的把音量提高了一些。 “谢敏···” 她依然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蹭蹭退了好几步。 同时拿出开眼符念出了开眼咒。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开了眼之后我又看了过去,同时手中捏着五雷符准备随时发起攻击。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谢敏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点的异常,连带她的周围我都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几遍,一丝的阴气都没有。 这?难道是精神分裂?还是梦游? 我傻眼了,这是啥情况?不过就在我脑洞大开胡猜乱想的时候,谢敏居然有了动静。只见她转过身子看向了我,但就是那么轻轻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连带着眼神都是空洞洞的,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哪儿。 就那么轻轻的瞟了一下,然后就自顾自的下去了。我想叫她,又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梦游的人是不能叫醒的,要不然醒了以后人会傻掉。虽然我并没有亲身验证过,也没有听说周围的某某某出现过这种情况,但为了安全着想,我还是没有再做什么,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她走了下去。 而她这种情况,我开了眼也看不出什么异常,除了归咎于梦游以外,我还真不想出其他什么理由。得,都怪那小娘们儿,让我越来越神经质了。也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老子长这么大,不也只见过小娘们儿这么一个奇葩吗? 于是我也释然了,心里一边琢磨着抽个合适的时间跟谢敏说一下,因为梦游的人是不知道自己会梦游的,万一哪天闹出点啥事就不妙了。一边掀开盖子也下了楼。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再加上画符一直消耗着巨大的精力,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就好像有一块强力磁铁似的把我紧紧的吸附在床上。 这一晚,我睡的格外的香甜,一直跟随着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也难得的体谅了它离哥一回没有打扰我。 而睡醒后的我也发现了我体内的道气居然有了微弱的增长,小说里果然都不全是骗人的,这种非人的压榨之下,确实能够使人成长,虽然这种成长并不是我想要,而是被逼无奈······。 当然了,这样非人的压榨之下,也导致了一个可怕的后果。那就是现在的我正站在宿舍一楼的宿管室里,跟坐在椅子上的宿管老头大眼对着小眼。 不错,我迟到了,应该说是起晚了,也不对,这样说也不贴切,准确的说我就是被宿管老头叫起来的。在例行查房的时候,老头发现我们宿舍的门没锁,于是进去看看,于是就叫起了正在蒙头大睡的我。 ------------ 第十二章 转眼周末 宿管全称应该是宿舍管理员,我们男生宿舍一共两个宿管,除了我刚刚说的这个年纪大概在六十岁左右的老头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我一直怀疑这俩货是父子关系,但仔细看看却发现应该不是。 老头姓李,具体叫什么名儿不知道,甚至都没什么存在感,唯一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记住的地方就是他一头虽然很是花白却看起来很精神的寸发。而且看起来虽然不是太好说话,但长的还是相对比较和蔼的。 年轻一点儿的那个也姓李,叫李泽。但是面相···怎么说呢,反正那面相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个好东西。 大概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薄唇厚鼻,眼睛小,眼角斜翘,关键是还整了一副金丝小眼镜。也和眼镜一个德行,说话前喜欢推一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儿。平时板着个脸,架子端的挺大,跟谁都像欠他钱似的。用猥琐的话来说就是,平时叫他一声老师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啥德性。 虽然我不能撒泡尿借他照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啥德性。不过这都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了。因为此时,他正背对着我在窗子前面的课桌上翻着我们老班的电话。而老头呢,依然是那副皮和肉都不笑的表情···和我大眼瞪着小眼。 同时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式教育。 “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学习,将来能有什么出息,看大门吗?” 我发现老头挺好玩的。这句话明显对我没什么作用,但却让正在翻着资料的年轻宿管李泽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我心里偷笑了一下,越发的否定了这俩货是父子这一关系。 不过慢慢的我又笑不出来了,因为我看见李泽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拨号。我的心情又是一沉。 唉,我甚至都能脑补出我一个人站在这苍茫的天地间,独自接受着老班四十几年的无根水的洗礼,那种痛苦,啧啧啧。 幸好的是我看见李泽捧着耳边的手机,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只有在学校老师面前才有的奴才相。 反而是蹙了蹙眉头,拿下手机又拨了一次,然后又是之前的那种表情。 呼···,我心里一松,还好还好。 铛铛···铛铛挡···铛铛铛铛···铛···。 这时,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正是老版西游记独特的记忆--猪八戒背媳妇的配乐。 我脸一红,急忙拿出手机,也不管是谁打来的先接了起来。因为他大爷的这铃声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臊得慌。 要说我这手机,其实我买了以后真挺后悔的。因为每次关机以后,电话铃声就自动变成了默认的铃声,也就是猪八戒背媳妇的这首配乐。他大爷的,你们能想象到那种痛苦吗?我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重新设置一下铃声。 遇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对,就是设置成这个,还是我自己花了两块钱下载的音乐包,因为铃声版的他大爷的收费啊。 我接起了电话,发现是班长打来的。我们班长是个女的,姓吴,叫吴梦婷。属于那种活泼到过分、完全可以称之为疯子一般的女子。 在班上成绩并不是太好,勉强算得上是中等吧,而她之所以是班长,听说是因为她的性格活泼,刚开学的时候就和周围的那一片混的很熟,所以那次的投票中,她以绝对的优势胜出了。 我接起电话,她笑嘻嘻的问我干嘛去了,早读怎么没上? 我便跟她说我睡过头了,现在还在宿管室呢。然后问她早读老班有没有去,她又笑嘻嘻的跟我说:算你运气好,老班今天没来。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老天爷并没有打算把老子玩儿死。 宿管李泽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而眼看就要到了第二节课的上课时间了,老头便提议让我先去上课。 李泽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于是也只能让我先去上课了,临走时看到他那不甘心的表情,我心里一顿腹诽:这孙子,至于吗? 其实老头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说别的,就单说他的面相,就给我一种慈祥长辈的感觉。 虽然严厉了那么一点,但却更加深了我对他的这种感觉,甚至比起我爷爷动不动就一烟杆敲我脑门儿上,老头已经算得上比我亲爷爷还亲了。 于是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出去了。 早上第二节课是英语老师的课,谢敏还是那种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样子,而我也依然是神游天外的状态。 看到谢敏,我又想起了她昨晚上梦游的事情,想跟她说说的,后来想想又没有开口,在教室里说这种事还是不太好,还是抽个比较恰当的时间再告诉她吧。 而我这幅含情脉脉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宋貂看来就是一个满嘴流着口水的猥琐男在偷偷的意淫着心目中的女神。于是她又给了我一个白眼。 而我为了捍卫我身为主角的尊严,只能在心里偷偷的腹诽了一句:切,凡人。 ······ 不记得是在哪个年级的哪本课本上背过这么一段课文: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中偷偷的溜走,你洗脸的时候它从脸盆中溜走、你跑步的时候它从脚下溜走、你干嘛干嘛的时候,它从指缝间溜走。 小学时候的课文了,如今回忆起来确实已经模糊到只能靠仅存的一点儿记忆去瞎编乱造了。所以,这段话谁要是跟我认真我就跟谁急。反正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时间确实是个操蛋的玩意儿,当你过的十分痛苦的时候,它总是一步三回头的看你笑话,怎么赶都舍不得走,而当你过的十分舒爽愉悦的时候,它又总是跑的飞快。 而我呢,虽然遇上了差点天妒英才这种糟心事,但也遇到了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件事的出场顺序来的特别好,打完一棒以后再给颗糖,于是我发现之前那一棒好像也是甜的。 于是时间在我这里,也变成跑的飞快的那种类型了。转眼间又到了周末。 这期间,不知道是李泽没有再向老班告我的状,还是老班得了健忘症,反正那次睡过头的事情老班并没有找我的麻烦。但是眼镜他们几个确实被我狠狠教育了一顿,当然了,仅限于口头上的。 也不知道是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还是天生闷骚的性格影响。我也并没有跟谢敏说起那天晚上她梦游的事。 而宋貂呢,也还是那个样子,偶尔跟她开开玩笑,或者故意逗逗她,看她瞪着眼睛愤愤不平的看着我的样子我心里就一阵舒爽。 ··· ------------ 第十三章 高深莫测的大爷 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地理环境,回家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条长征路。 晚上十一点半,我还独自一人打着手电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经过了一个半小时的跋涉,我终于走完了大路,踏上了回家的捷径,虽然是深山老林,路也崎岖不平很是难走,但是走过那么多年,对我来说倒是没有什么。 或许有人不信,说为什么不打车什么的。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们学校打车去我家的话要换三次车,第一次是县里到镇上的面包车,五块一个人。然后是镇上到村上的摩托车,还是五块一个人。 第三次是村上到我们村民小组的11路,不要钱。 而我呢,很幸运的坐上了从县里到镇里的面包车。然后接下来就厉害了,五块钱直接省了下来,跨级坐上了11路。 因为这么晚的时间,摩托车是不可能有的了,我们村上跑摩托的就那么一两个。这个时间段要是还出来跑车,那就是有病。 从村上到我家走捷径的话需要穿过两座山,大路并不是没有,相对于我此时走的这条一脚踏下去连膝盖都看不见,而且需要两只脚交替往前走、仅仅二十公分左右宽的路来说。从村上到我家那条需要跨过三条沟,而且满是急弯陡坡、只能容得下一辆小型拖拉机的路来说真的是大路无疑。 只是走那条路需要多增加一倍的路程,所以作为一个脑子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每次都是果断的走向此时脚下这条路。 走了半小时左右的山路,我终于到了最后一座山的山顶,我家正是修建在这座山的山脚下,如果是白天的话,我站在这儿就可以看见我家的房子了。 山顶上长满了松树,风一吹,那种松树独有的声音便会响起。怎么说呢?很绵长的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就特么像鬼哭狼嚎似的。 他大爷的,要说这人啊就是尿性。此时的我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教学楼背后小树林里那小娘皮来了。然后就是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树林里面还有几座野坟呢,虽然我很不愿意去想这些,但偏偏就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然我也知道那几座野坟头的主人都不知道去世多少年了,我就算现在冲过去把它们都给刨了,它们也不可能从坟里爬出来把我怎么样。 但我就是感觉全身发毛,于是步子也深一脚浅一脚的迈的更大了。 说起来我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在这之前的时候,我走在这条路上是绝不会有这种感觉的。甚至可以说跟现在相比,之前的我完全就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似的。 别说像现在这样了,那简直就是大爷啊,完全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活人可以过,死人必须脱层皮才能过的状态。 当然了,这些都是现在的我才能有的心里活动,当时的我可没功夫想那么多,我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到家、快点到家。 但就像之前说过的:时间是个操蛋的玩意儿,当你感觉痛苦的时候,它总是一步三回头的看你笑话。不知怎么的,我不管怎么走,这条路都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我忽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拿着手电往四周一扫,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只见周围的景象没有丝毫的变化,你大爷,敢情我一直在原地打转呢? 我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又往前快步的走了起来,同时观察着四周。 只见我走一步,周围的景象也跟着我走了一步似的。此时的我终于没心情再去想什么小娘皮、也没心情去想什么树林子里的野坟头了。 没错,我特么的见鬼了啊,这大名鼎鼎的鬼打墙就摆在眼前,我要是连这点见识都没有的话,估计我爷爷看见了都不想救我,不把我扔粪坑淹死就不错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恢复之前那种怕天怕地怕老班,但就是不怕鬼的气势来。 同时心里也安慰着自己,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小娘皮那种狠角色,况且这林子离我家那么近,要是真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我爷爷能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我的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鬼打墙这种东西,说难破也难破,说不难破也不难破,主要还是看人。而对于我来说,就属于是不难破的类型,一泡童子尿,管你什么墙呢,只要不是城墙。 于是我解开皮带就准备行凶,可是解到一半我又给系了回去。我是谁啊?这种货色值得我掏枪吗?显然是不值得。 而且就算鬼打墙破了,那我的精神损失费怎么算,我的小心肝现在还在扑通扑通乱跳呢。 于是抱着这种一定要这不开眼的东西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的心态,我老神在在的掏出了开眼符。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哎呀妈呀” 在天眼一开的瞬间,只见一张足以印上四十五码大皮鞋的国字脸、泛着病态一般的惨白色出现在离我的鼻子只有几毫米的位置。 这一下可把我吓的够呛,直接使我一屁股坐了下去,同时身形一个不稳,直接沿着路牙子滚落了下去。幸好下面是梯地,不算是太高,也就一米多的样子,但毫无准备之下还是摔了我个七荤八素。 我彻底发飙了,看他身上的鬼气,这明显是一个小鬼。可这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吓我。我掏出大杀器五雷符就准备送他去见阎王爷,不对,魂飞魄散了见什么阎王爷? 不管了,管他去见谁呢,反正我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出于发泄刚刚受到惊吓的心理,我拿着符,并没有念咒语,而是怒吼了一句:“我去你大爷的” 喊出来之后我就准备念咒语,可这小鬼似乎是有点见识似的,看到我的动作居然急急的向我扑了过来,同时双手不断的摆动,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念的啥。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来不及了。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你给我去死吧。 我念完咒语的那一刹那,那小鬼也刚好扑到我的面前,而我也终于听到了他叽里咕噜念的是啥了。 只见他站在我的面前,一脸害怕的不断摆着手。同时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不要,不要,小、小丽,我是你、、你大爷啊” “你大爷……”我轻呸了一口,什么玩意儿啊,还敢骂……。 卧槽,真是我大爷……。 这下子我也看清楚他的长相了,真的是我大爷啊,他怎么会变成这幅德行了?不对,他怎么死了啊? 完了完了,我要把我大爷打的魂飞魄散了。我也慌了神,这下子可怎么办,都怪我,不看清楚就动手,我就说为啥坑日剧里那些士兵看见可疑的人怎么不直接开枪,而要拿枪指着对方,来一句不许动呢?当时我看这种剧情的时候还腹诽了一句别人SB,看见人不开枪还墨迹啥,结果被反杀了吧。 现在我是明白了,原来SB是我呢? 我闭上眼,不敢去看我大爷接下来的惨状,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我内心一片空白,只有无限的悔意,我亲手把我大爷打的魂飞魄散了,我爷爷要是知道的话,我不得被他打死。 只是过了半晌,想象中的雷声居然没有动静,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那一片松树林依然在发出呜呜呜的鬼哭狼嚎。 我疑惑的睁开眼睛,只见我大爷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正冲我傻笑。 我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解, 难道我手里这张五雷符是废纸?不可能啊,连符纸有没有效我都不知道还玩个球啊? 我忽然想了起来,念咒语的时候最后一句好像没念出来我就直接来了一句:给我去死吧。难怪呢。 ··· 所以说,命运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当你觉得你安然无事的时候,它往往会给你当头一棒。而当你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它往往又会给你一线生机。无数次的考试结果早就已经验证了我的猜想。 我看着眼前的大爷,他也在看着我。虽然他现在的状态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感觉头皮发麻。但是我却没有丝毫感觉,并不是因为我会那么一点点三清符咒而已。 更多的是因为骨子里无法磨灭的一种亲切感,我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我看着他,仔细的打量着,同时内心也有些疑惑,他明明才五十多岁六十岁不到而已,而且据我所知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 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疑惑,我大爷忽然笑了笑,虽然还是那一副看上去有点傻傻的表情,但是却一脸释然的反问我:“小丽,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无病无灾的这么年轻的就死了?” 我忽的一惊,怎么会? 在我的印象里,我这个大爷的精神头一直都很不清醒,甚至可以说是智商完全低于正常人,通俗一点来讲就是他是个傻子。可是··· 我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他,比以往更加的仔细。而他依然是那副标准的、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笑容,只是那眼神,却分外的清明。我清晰的感觉到,我大爷变得不一样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内心一连串的问题,我大爷轻声开口道:“我…我们过去聊吧” 虽然口齿不清的毛病还是没改,但我还是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了过去,这一看我就又苦笑了,在他手指的方向,有一块小小的平地,而在那块地的中间位置,立着一根四五米高的竹竿,竹竿上面挂着三四米长的灵幡,在我们那儿,叫做望钱。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做望钱,但我知道我们那儿的习俗就是这样的,死人了,这个东西是必备的。 而我苦笑的原因是,一般来说人死之后的前七天时间,灵魂是处于迷茫的状态的,但望钱还在,说明我大爷的死亡时间绝没有超过七天,可是他却无比的清醒,甚至比他活着的时候清醒的多。 这些疑惑一个比一个更加的震撼人心,而我除了等我大爷一一为我解答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而我这个大爷现在给我的感觉,也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起来。 ------------ 第十四章 世道要乱了 我大爷叫什么名字我并不知道,从我爷爷让我叫他大爷开始,我就知道他是我大爷。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从来没见过我大爷的家人,他的一生好像都是他一个人,若是说因为他的脑子不好所以找不到媳妇所以也没有孩子什么的我倒是能想的通,可是就连他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什么的我都完全没有印象,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就是,自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是独身一人了。 后来我才从我爷爷口中得知,我大爷是个可怜人,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而他的父亲在拉扯他到九岁的时候也因为疾病撒手人寰,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了。 而幸运的是,我大爷凭借着自家的几亩地,虽然艰难,加上乡亲邻里的接济,倒是也健康的生活了下去。 可是因为先天的缺陷,所以一直没有讨上一门媳妇。 …… 早上的时候,由于在学校里养成的早起的习惯,我早早的便也醒了。躺在床上,闻着家里那熟悉的味道,我的思绪又飘悠了起来,我回想着昨天晚上我大爷对我说的那番话。 他说:“小丽,你知道吗,其实每一个村子里面,都有一两个守护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要么是先天残疾,或聋或哑。又或者是像我这样的,先天智商缺陷。”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着他存在的道理,就像我说的,我来到这里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守护这个村子,帮这个村子里的人承受着命运里要出现的苦难。” 我的内心一震,以前我隐隐约约的知道这个概念,却并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抬起头看着那张带着标志性憨笑的脸,心中忽然的敬佩起来,如果以前的我在这张充满迷惑性的脸面前还有一丝丝的轻视的话,现在那一丝的轻视却是荡然无存了。 关于村落守护者的概念,我记得我爷爷跟我提过一些。如果大家仔细观察的话,应该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传说中每个村落里面,都有那么一两个先天缺陷的人,他们从小就要承受非人的目光,甚至还承受大人小孩儿的欺凌,反正那些我们这些正常人无法想象到的苦楚,他们都完完整整的承受了一遍,从出生直到死亡。而我们正常人本该享有的一切,他们却从没有享有过。 而现在,终于有人面对面的告诉我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本来是有权利像我们一样生活的,可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这一群以欺凌他们为乐的人,他们选择了牺牲自己。 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那一群以欺凌他们为乐的人之中,就有我这一个,虽然被我爷爷抓住一顿胖揍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了,但是老实说,在我的内心深处,却还是藏着对他们这类人的轻视的。 我忽然涨红了脸,心里升起对我大爷的敬佩的同时,也升起了对他的愧疚。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变化,我大爷又是释然的一笑了。然后继续说道:“你其实不用这样的,上天给与每一个人的机会是平等的,成为这样的人自然也有相关的原因或者是等价的好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修行,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你们这样的人,都是如此。” “至于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是因为什么才会出现在这里,并成为这里的守护者的,而现在我要走了,开始我的下一场修行,或者是……” 我大爷顿了一下,忽然抬起头看着天空笑了笑。然后看着我说:“小丽,你的三清符咒是个好东西,记得要勤加练习,世道快要乱了,将来你仰仗它的地方会很多,而我们有一天还是会……。算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或者,我希望我们再见面的那天来的晚一点。” “我知道你还有些问题想要问我,但是能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只能等你慢慢去寻找答案了,而这些答案都是你未来必须会亲身经历的” “记住我的话,三清符咒一定要好好练习,接下来的日子里,它会为你保驾护航。还有,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特别是你爷爷,因果孽债,无人可挡,那样做对他只有坏处,好了,我走了···” 我呆呆的看着房间的水泥天花板,脑海中依然在回味着我大爷昨晚跟我说的这些话,我似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修行,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我们这样的人,都是如此……小丽,你的三清符咒是个好东西,要记得勤加练习,世道快要乱了,将来你仰仗它的地方会很多……” 我脑海中回荡着这些句子,心中除了对我大爷的震撼以外,更多的还有对他语气中的那些欲言又止充满了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或者引用他的话来做一个提问的话:“他到底是因为相关的原因,还是因为等价的好处才来到我们这个小山村,并成为守护者的呢?” 世道快要乱了?为什么会乱,如今这个社会还能乱的起来吗? 可惜,还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我都没办法得到答案了。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似是习惯又似是释然一般的苦笑了一下。算了,就如我大爷说的那样,这一切终有一天会有答案的,况且我心里隐隐觉得,如果这一切我这辈子都碰不到答案的话,我应该会更加的庆幸吧。 当然了,昨天晚上这一切我都不会跟其他人说起的,哪怕是我爷爷,因为我大爷,不会害我,这一点我依然是坚信的。 出于难得回一次家的原因,我爷爷并没有一大早就叫我起床。但我却没办法安心的再次入睡,于是便也起床了。 我的家并不算太大,靠山而建的一栋二层小楼,不过由于是在农村,并没有怎么装修,外墙是用煤灰打底、白石灰粉刷的。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可以看到白石灰脱落后里面露出的土黄色。 而屋内也是这样,只是相对于外墙的风吹雨打来说,里面稍微保护的好一点。唯一遗憾的是天花板上那由于年头稍久和当时自家老爸的手艺问题的原因,所以便难以逃得过地球的引力纷纷掉落,所以我才说我睡在床上看到的是水泥色的天花板。 除此之外后面还有两个猪圈和一个杂物间,杂物间的本来面目是一间炕楼。什么是炕楼呢?我们那儿的主要农作物是土豆,小麦和玉米,而玉米这个东西收进来以后还需要一阵子的再风干才能顺利脱离下来,所以炕楼也就诞生了,一间独立而且比一般楼层高很多的屋子,中间搭着横梁,然后用竹子铺上固定就成了,玉米收进来以后放在上层,下层架上煤炭大火炉。用竹子铺成隔层就是为了让温度顺利的穿透上去,把玉米烘干。 不过由于我爸妈已经出门打工很多年了,家里没种什么地,所以炕楼也就变成了杂物间。同样的,我爷爷在家没有养猪,所以两个猪圈也是荒废的。 不过我家有一个挺大的院子,我爷爷弄了几个小隔板,养了四五只鸡。由于平时就我爷爷一个人在家,所以那五只鸡都放的挺宽,我起床的时候它们正优哉游哉的在院子里散步晒太阳。 我爷爷则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嘴里叼着他那根万年不变的老烟杆吧嗒吧嗒的。当然了,那根老烟杆少说也有三十公分那么长,就这么叼着我都叼不动就别说他了。所以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是:一个老头,一只手托着烟杆的底部,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一边不厌其烦的不断点上又熄灭了的火,一边吹胡子瞪眼的盯着那刚刚吸了两口就又没了动静的烟枪头子。 我叹了口气,伸手从兜里摸了摸。以前就想给他买了,一直要么是记不住、要么是没钱了。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我摸出兜里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轻轻的在我爷爷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撕开了包装,小心的抽出一根。 刚想给他安烟枪上面,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我下意识的抬头,可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就听见乓的一声,我的后脑勺应声发出一阵剧痛。 同时耳边还响起了我爷爷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好啊,你个小兔崽子还敢抽烟了,我抽不死你···” 我完全是一阵懵比状态,这怎么个意思?咋了?是墙塌了砸我头上了吗?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在我掏出烟轻轻在我爷爷面前晃的时候,一场狂风暴雨就已经在酝酿之中了。 我爷爷应该是先由一愣、然后到懵逼、再到恢复思考能力、再到双目喷火、再到做出反应,再然后就到我一脸懵逼。 而老人家的头脑是真的不敢恭维的,所以这都解释了好几遍了,我爷爷依然一脸不信的逼问我:“真没抽?” “真没抽” “没抽你干嘛随身带着烟?” “给您买的啊”。我一脸无语,这样的对话已经是第三遍了。 “真是给我买的?” “真的,真的,我发誓,我这不是看你抽那旱烟费力嘛,就想着给你买一包试试习不习惯” “……” 我实在不想让这无意义的对话再继续下去了,于是我赶忙又解释道:“您想啊,要是我抽的话,我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您面前拿出烟来吗?我肯定会心虚的对不对?而且您看,这包装还是刚拆开的呢” 我爷爷看我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于是便不再提这事儿了,一脸不屑的抢过我手里的烟,熟稔的抽出一支安在烟杆上,嘴里还嘟囔着:“又不是没抽过,多新鲜似的” 我一只手按摩着刚刚受过重击的后脑勺,一边苦笑着在风中凌乱了,什么事儿啊,敢情我这一顿打是自找的呗。 说到这里可能有看官要问了,纸烟干嘛不直接抽得了,弄个烟枪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吗?这话我也问过我爷爷,当然了,问的比较委婉一点儿,我后脑勺上的那个大包一直提醒着我说话可得小心点儿呢。 而我爷爷的回答是,抽了几十年的烟杆儿了,直接抽没感觉。顺便还骂了一句:“你小屁孩儿懂个屁” 对于我爷爷的这个回答我还是相信的,看他一脸销魂的样子我就知道了。 ……。 其实我是挺不情愿才吃了午饭就匆匆往学校里赶的,但是没办法,离学校实在太远,周末也还有晚自习。 早上的时候我捂着后脑勺上的大包和我爷爷聊了很久,也大体知道了一些东西,但有些疑惑还是没能解开,因为就连我爷爷也不知道。索性也就不去纠结了。 然后又去给我那昨晚之后显得高深莫测的大爷磕了几个头,虽然我知道就算我磕破了头我那个大爷都不可能知道的,因为昨晚上他就走了,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连头七都不会再回来了,但我还是磕的很恭敬,他承受的起。 我大爷的身后事是我爷爷操办的,因为他没有子女,一生孤苦无依,从没有血缘关系的层面来讲,我爷爷,或者说我们一家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了,所以我爷爷自然而然的接手了这事儿。 …… ------------ 第十五章 谢敏的自白 周末的晚自习依然是老班的,这是雷打不动的定律。但是今晚不知道怎么的,老班并没有来,而这也间接的造成了我现在的窘境。 此时此刻,我正站在教室里,明亮亮的灯光和六十多双同学齐刷刷的目光晃的我眼疼头疼全身疼。 潘玉老师拿着我上个星期晚自习上做的英语试卷、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轻声的问我:“楚离同学,你来告诉我们,这道英语听力的选择题为什么要选D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听力好像还没开始听吧?” “而且这道题我看了很多遍,好像只有ABC三个选项啊,这个答案是怎么来的呢?麻烦你告诉我们好吗?没关系的,大胆的说出你的想法,我想不只是我,我看同学们也是很好奇的样子呢。” 我涨红着脸,轻轻的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眼儿在我的脚底板下面四处游荡。该死的贴砖师傅,连个地缝都不给我留。 我就想不通了,全班六十几个人,潘玉老师怎么就偏偏游到我这儿来了呢?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吗?嗯,这个应该是。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看我的试卷呢?看我的试卷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看到最荒唐的一题呢? 我独自站在教室门外,无语凝噎。 可是二十遍啊,把这篇英语试卷连答案一起抄二十遍是个什么概念?手疼眼疼头疼全身疼。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纠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晚秋的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本能的裹了裹衣服,目光飘飘悠悠的看向对面的综合楼,想起住在那栋楼后面的那个小姐姐,我又想起了我爷爷的话来了。 “你个臭小子,平时叫你用功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偏偏还喜欢臭嘚瑟,以为自己真有多牛逼了,想要我这个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虽然我已经把第一次出师不利的具体经过往轻了说了,但还是没逃得过我爷爷的一顿毒打,美其名曰:让我长长记性,也让我知道生活的美好,学会珍惜自己的小命。 挨揍也是美好的吗?我心里忿忿不平。但看到我爷爷又垮下去的脸色,我连忙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我爷爷看我这个样子,气也消下去了不少。然后一脸凝重的说:“按你所说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是个枉死鬼,怨气也不轻,只是因为时日不长,也没再受到什么刺激,所以还没成什么气候。也是你活该倒霉,一上去就刺激人家,不跟你拼命才怪” “我们这一行向来不赶尽杀绝,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以安抚为主,强行镇压为天地所不容。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再去找她谈一谈,像这种小鬼,应该是很简单的,能够化解她的怨气,让她安心去投胎,对你来说也是功德一件。” 听得这话,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啥?还去?我敢吗? 于是我耷拉着脑袋,弱弱的说了一句:“我不敢” 我爷爷看到我这样子,眉毛猛的一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抄起他的老烟枪就想给我一枪。 只是终究还是没打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算了,不去就不去吧,等我把你大爷的后事操办完毕以后我亲自去一趟” 然后弱下去的气势猛的一窜,吹胡子瞪眼的怒道:“这小娘们儿差点害我老楚家绝了后,不管有多大的冤屈,老子去了先给她一顿毒打再说” 我心头一暖,虽然老头子平时对我很严厉,但是但凡涉及到一丝危险的事情,他还是很本能的保护着我的。 虽然我很想提醒他自称老子是不对的,差辈儿了。但是看着正在气头上的老爷子,我还是不敢轻易去抚他的虎须。 这事儿敲定了之后我又问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两道编织成锁链样子的雷电,至于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我就没提了,因为我不想我爷爷一把年纪了还在为我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操心。 我爷爷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我摇了摇头,道:“应该是巧合吧。” 是巧合吗?我看着学校上空那黑漆漆的天空苦笑了一下,那我心里那一丝不详的预感是怎么来的呢?是我被那小娘们儿害的太神经质了吗?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想起我大爷昨晚跟我说的那番话:世道要乱了···。 正当我这般沉思的时候,教室门口又走出了一个人影,我下意识的以为是英语老师。于是连忙正了正身子,站的笔直笔直的。 “噗嗤…” 那人见我这样子,忽然轻声笑了起来,然后站到我的旁边,也学着我的样子,正了正身子,站的笔直笔直的。 我偏头一看,咦,这不是谢敏吗? 我用脚指头略微一思考,得,肯定也是罚站来着。只是谢敏不是英语成绩很好的吗?她这是为啥呢。 只是我不太好意思主动开口和她说话,但是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一句话都不说确实是挺尴尬的。 于是我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谢敏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听见我问话以后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因为走神了,所以就···” 走神?走神就罚出来站走廊?不至于吧。 我知道肯定不只这一点原因,但看见谢敏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也没好意思继续问下去,气氛一下子又尴尬了起来。 正当我满脑子找借口和她说话,想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时候,谢敏说话了。 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忽然轻轻的开口问我:“楚离,你相信前世吗?” 我被谢敏这冷不丁的一问弄的一愣。我相信前世吗?答案是肯定的,我当然相信,我不止相信前世,我还相信轮回。因为这对我来说太过普通了。 于是我轻轻的点点头,道:“嗯,我相信” 我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谢敏的预料的,于是搞的她也一愣了。她忽然眼前一亮的看着我,不可思议的道:“你真的相信吗?还是因为想要顺着我的想法才这么说的?” 我苦笑了一下,在这个社会,我这样的回答确实是很值得怀疑的,可是我是真的相信啊,不相信都不行。 于是我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是,而是我真的相信,因为···” 说到这里我又苦笑了,我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吗?显然是不能的的。 而看到我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谢敏忽然一下子有了精神似的,怎么说呢,就跟当时我看到宋貂捡到的那张符纸时,看宋貂那样的表情,当然了,猥琐是不可能有的,我只看到她满脸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浓。 难道……?我也一下子有了精神,不是吧,这都能遇到? 谢敏显然也看到了我的变化,于是她一脸惊喜和期待的问我:“你也有过想起前世的经历吗?··· 嘎…,我表情一顿,难道谢敏说的是这个?我忽然有些失望,原来是我想多了,也是啊,在这个阴阳先生比大熊猫还大熊猫的年代,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是阴阳先生的人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要知道阴阳先生可不是被人细心圈养在动物园的大熊猫啊。 但是我除了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之外,并没有表现出其他异样来,我也不想打断谢敏的话。 而谢敏也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转学到这里来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敏的神情突然一黯,有些自嘲又像是有些解脱的继续道。 “去年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海里经常不自觉闪现一些片段,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一样,随着时间越长,那些片段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显得真实。我就像…就像是一个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记忆的病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记忆慢慢的又涌进了我的脑海一般,一切都显得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我不得不去相信。” “我把这些和我的朋友说,可是她们不只不相信我,还觉得我是得了癔症,因为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梦游。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的,所有同学都知道了,她们害怕和一个精神病一起上学,更不可能接受一个精神病和她们住在一个宿舍里,因为她们害怕,害怕哪天睡下去就睁不开眼睛了。迫于压力,我爸妈只好给我转了学,于是我就到这里来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不会伤害她们的。我没有精神分裂症,也没有双重人格,这一点我爸妈带着我跑了无数个医院早就已经得到了证实。” “还有,其实我梦游的时候就是那些记忆在一点点浮现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我能看到东西,只是感觉有些模糊,没有清醒的时候看到的那么清晰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动作,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她仅仅只是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而已。” “而那天晚上,我又梦游了,我看着自己走上了天台,站在围栏边上发着呆。醒来之后我很害怕,我害怕有人看到我,而我爸妈好不容易托关系才把我送到这所学校里来,我也不想因为这个又害他们的心血白费。” “楚离,你也是这样吗?” 我看着谢敏一脸的期待之色,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回答她的问题。 ------------ 第十六章 你眺望着天边,我眺望你的脸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脑海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浮现出了以前看过的几部动漫来。柯南擅长推理破案,于是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而且还死的奇形怪状的。而身为主角的柯南一步一步的破了案,借着这些胆大包天的玩意儿走向了人生巅峰。可现实里面是,那些凶手早就已经吓破了胆,自个儿就跑到警局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了,而我们的柯南小朋友应该还在为了一次次的摸底考试奋笔疾书。 越前龙马擅长打网球,于是就算他惹到了高年级的那些校园小混混的时候,人家都是提出以网球定胜负,于是我们的龙马同学哪怕年纪不大,但是凭借自身过硬的网球技术打的那些个小混混哭爹喊娘。而现实里出现的是,我们的龙马同学早就被打的哭爹喊娘了,当然了,是拳脚上的。 就比如说学霸钻心学习,学渣致力于拉帮结派,某一天学霸惹到了学渣,于是学渣叫着一群狐朋狗友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学霸堵在了小胡同里,在这社会主义式一顿毒打难以避免的时刻,学霸突然来了一句:我们来比成语接龙吧。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生活确实和小说、动漫、电视连续剧什么的都有很大的不同。就像谢敏的这种情况,也不怪别人以为她是精神病,因为就连我在听到她这一番自白以后都有这样的感觉。 我也想,也希望她的这种情况是因为惹到了什么脏东西,然后恰恰遇到了我,在我一番虽然有惊但却无险的努力下终于帮她恢复正常,然后她就顺理成章的爱上了我,从此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然后全剧终。这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结局啊。 可是这方面的可能之前就被我排除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我更加的肯定了我的想法。我有些无语的想道:为什么我偏偏没有生活在一个中医世家呢?最好还在催眠治疗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 可是你大爷的,我只得在心里仰天长叹了一声。 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回答谢敏的问题,而且还要保持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我害怕再次伤害到她,她是精神病吗?在我看来或许是吧。我之前就说过,人的大脑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而且同样是个很复杂的东西,现在的医学应该也很难看得透吧。 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谢敏的问题,我不忍心骗她,更不忍心伤害到她。 不得不说,那些平时不善言辞的人,都有过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谢敏应该也是这样的人吧。她看到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一丝不易觉察的表情,神情忽然的一黯,我知道她大概是知道答案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望她,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安静。 却见谢敏释然的一笑,强装着满不在意的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还没问你呢,那晚你怎么会出现在宿舍楼顶的呢?” 本来谢敏主动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我心里还松了一口气,而现在她问起了这个问题,我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个问题我又该怎么去回答她呢? A,我是因为睡不着觉上去散散心的。 B,我也和她一样有梦游症。 C,那天晚上月光不错,我去晒晒月亮。 D,站得高看得远,恰巧那天晚上我诗兴大发,想登高远眺赋诗一首。 啊呸,得了吧,这几个答案怎么看都是A比较靠谱,可是我自己想了想,以我的脸皮,硬是说不出这样的理由来,因为傻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大半夜的费老大的劲儿爬楼顶上去就是为了散散心?拉倒吧。 于是一时之间我又没办法去回答谢敏的这个问题了。 而我的心里也有了一些了然,作为一个英语成绩极好的学生来说,谢敏被罚出来站走廊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或许她就是因为那一晚发现我大半夜还在天台,于是下意识的以为我就是那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才惹怒了潘玉老师,以至于一个英语模范代表居然也被罚站走廊了。 其实我也能理解她这种急切的心情,正如我当初看到宋貂捡到的那张符时,不也一样无法谈定吗? ……。 我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谢敏,发现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显然没有轻易放过我的意思。 我涨红了脸,难道真的要跟她说吗?那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精神病呢?就像我心里对她的看法一样,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也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对她有异样的看法,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太过于常见了,现在的医学技术应该也总有一天能够治好她的。 可是如果我跟她说我是一个阴阳先生、我们学校小树林里还有一只厉鬼,那她可能会觉得我已经没救了吧。 正当我在心里天人交战的时候,走廊的那一边忽然飘过来一个人影。为什么要用飘这个字呢?因为这个人走路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由于灯光的关系,我和谢敏一直都没有注意,再加上这个人走路的声音实在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所以直到他快要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和谢敏才发现了他。 这是一个体格壮硕的胖子,双手无力的耷拉在身体两侧,脚步有些虚浮无力,仔细一看更是有些机械,就像是没睡醒一样。 对面综合楼顶的灯光在一个特定的角度刚好照在他的脸上,我和谢敏都是一阵紧张,下意识的都站直了身子,准备接下来的盘问。 因为这个人居然是教导主任,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办公室的领导椅不好坐吗?还是茶不好喝? 正当我心里想着这死胖子接下来会问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却面无表情的从我和谢敏的面前走过,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嘎……,这是什么情况?按道理来说,这死胖子不是应该停下来问问情况的吗?我和谢敏略微低着脑袋,俩人默契的轻微转头看了一眼对方,我们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一丝疑惑和庆幸,庆幸的是我们都不想跟这死胖子唠嗑,毕竟单方面被教育的磕,谁都不想唠。 直到这死胖子拖着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下了楼,我和谢敏才放松了身体,长长的出了口气。 被这茬打扰以后,谢敏也没有再追问我那个问题,我当然是乐得轻松自在。 一时之间我们都没有说话。谢敏背靠着墙、头微微上扬看着远方黑色的天空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目光幽幽的看着眼前偌大的操场,眼角的余光却偷偷的在看谢敏。这是我喜欢的人啊,此时此刻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曾经说过: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有时候只需要能看见她就是一种满足。那时我不懂,而现在我终于懂了。我偷偷的看着谢敏,那无悲无喜、无忧无怨,只是一张单纯的、不夹杂任何表情的脸,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满足。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感,单纯的、懵懂的、不计任何得失的情感,不求拥有,但求永伴。 那时的QQ刚刚开始流行到我们那个穷乡僻壤,我也有一个自己的QQ号。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一句歌词,并想把它记录下来,于是我偷偷拿出手机,在QQ签名那一栏写下了一句话:你眺望着天边,我眺望你的脸……。 ------------ 第十七章 被鬼迷的死胖子 生活不是电视连续剧,没有在最美好的那一段适时的跳到下一个镜头,然后开启下一个美好情景的铺垫。正如一场浪漫的求婚盛宴,导演只让我们看到那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却没让我们看到人潮散尽之后的那一片狼藉。 就像此时此刻一般,我不时的偷偷瞥上一眼谢敏,心里正觉得自己幸福无比的时候,死胖子那晃晃悠悠的身影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视线里面。 只见我的目光刚从谢敏的脸上移到操场,就看见死胖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操场的中央,看着死胖子踉踉跄跄的往综合楼走去,我本以为他是去综合楼有事呢,却见他脚步一转,居然走到了综合楼的后面去了。 我的心头咚的一跳,忽然愣了一下,似是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了,却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忽然,一个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瞪着绿豆眼、伸着长舌头、犯贱似的舔、我裤裆的小娘们儿。我忽然有些想通了,为什么死胖子今晚的表现那么的出人意料呢,原来如此。 可是他大爷的,我到底是半吊子的道行,还是因为被鬼迷了心窍,又或者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连死胖子如此诡异的举动,都没有让我往那方面去想。 我知道那小娘们儿一定会作妖的,可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救这死胖子,可同样的,也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你不怕死吗? 我怕,当然怕。所以我一下子止住了下意识已经抬起的脚步,愣在了那里,久久没有移动。我的心里在纠结,所有值得我去的念头和所有让我不去的理由都在那瞬间不断的在我脑海里闪过。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异常,谢敏轻轻的问了句:“楚离,你怎么了?” 轰……,就是这一声,我整个人都忽然清明了起来,本来一片空白的大脑忽然在这一声落下之后变得无比清晰。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鬼使神差的跟谢敏说了一句:我去个厕所。然后义无反顾的下楼去了。 多年之后的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我在听到谢敏的这句话以后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会一腔热血的把自己的小命置之度外。 或许是因为身为一个阴阳先生的责任使我找不到理由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发生在我的身边,又或许是因为年少轻狂的心无法容忍我在心仪的人面前做一个胆小鬼,所以我去了,去的义无反顾。 ··· 厕所在教学楼的右手边,所以谢敏站在二楼的走廊是看不到我的。于是我下了楼以后就径直往厕所的方向走去,然后绕到了教学楼的后面。 教学楼后面是一片草地,为了避免被楼上正在上课的老师们看到,所以我一路猫着腰贴着墙壁往综合楼的方向过去。 说真的,这一路上我的心里都没有害怕的感觉,甚至连其他的感觉都没有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不断的发出嗡嗡声。我知道,这是紧张到了极致,导致大脑短暂的死机了。 此时此刻,我的身体完全是靠着一股执念在支撑着,支撑着我一点一点的向那个很有可能会要了我小命的地方前进。 终于,我站在了那里,小树林的外面。 我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对我身体的支配权,于是我的身体开始发抖,双腿开始打颤,冷汗不知不觉间早已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进?还是不进? 恢复理智的我再一次犹豫了,我的心里不断的闪过一个念头:回去吧,上个厕所撒泡尿,没事儿人一样的和谢敏站走廊,好好的意淫一下两个人的独处时光不好吗? 我的手里捏着我早已准备好的开眼符,久久没有动作。 终于,我释然了,我为什么而来?难道就是为了来这里做一个临时打了退堂鼓的胆小鬼的吗? 拍了一下兜里鼓鼓的装备,我不在犹豫,念着咒语开了眼,然后把兜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原地找个相对隐秘的地方藏好,毕竟同样的亏,傻子才会吃第二次。又想想怕这好不容易省吃俭用买的手机在战斗中弄坏了,于是也一起拿了出来,然后才摸了进去。 由于已经开了眼,所以一进到小树林的里面就吓了我一跳。 只见整个小树林早已阴气冲天,周围环绕的煞气夹杂在空气中不住的往我身体里钻,按理来说这还没到中秋,我穿的衣服也并不是特别凉快,但我却感觉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似的,上牙下牙像是吵架似的一直打着哆嗦。 我心里暗道不妙,这小娘们儿是动了杀心了啊。 由于画符的时候一直以为破煞符是鸡肋一般的东西,所以我连一张都没准备。这也导致了此时面对这些无孔不入的煞气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我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下去跟那小娘们儿搏命,而且道术之中讲究的是一法通万法通,没有破煞符并不代表我真的就任由这些煞气不断的侵蚀我的身体,这种状态下,就算是一头牛也扛不住。 于是我掐起剑指,瞬间进入一种空明的状态,轻轻念道: 灵宝天尊 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 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 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 侍卫我身。 此乃从净天地咒之中演变而来的护身咒,虽然威力比不上正儿八经的破煞符来的大,但好歹也是正统的三清道术,咒语完毕之时,我感觉周身似是突然多出了一层铠甲一样,把大部分的煞气都挡在了外面。 而剩下的一丝,本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我为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受到任何影响,还是运起道气将其驱散。 道气这种东西之前就有提过,但没有细说,这里还是略微提一下吧。 道气并不是小说里所说的真气、灵力什么的,但与那些东西倒有着差不多的意思。就道家来说,修炼的日子久了以后,身体里就会形成一股气,这股气并没有让人变得力大无穷、金刚不坏的效果,但是对鬼气和煞气这一类属性极阴的东西却有着很好的克制作用。 用通俗一点的说法来解释的话,就比如说我们身边的那些长期身处高位的人一样,在高处待的时间一长,身上自然而然的就会形成一种气场,使得普通人会感觉到压力一样。 一个人的道术、或者说一个人画出的符纸、念出的咒语有多大的威力,其实就完全取决于这个人体内的道气强弱。 就像现在的处境一般,如果是我爷爷在的话,或许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直接用体内的道气就能把身边的煞气化解得一干二净。 就当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我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 咚、咚、咚…咚咚……。 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地板的声音,而且频率越来越高。我暗道一声不好,小娘们儿动手了。 于是我快速的往林子中间跑去,到小亭子的时候我看到了,是那个死胖子。他正面无表情的跪在亭子中央,不断的磕着头,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撞在水泥块的地板上。 就刚刚的这几下,死胖子的额头早已经破了,随着每一次撞击,地板上都会溅起一些血迹。 而在他的前面,那个小娘们儿正一脸狞笑的看着他,似乎是还不解气一般,竟然伸出一只手按在死胖子的头顶,随着死胖子每一次的低头使劲的用力,这样一来,死胖子的肥猪头撞击地板的力道更大了。 我顿觉不妙,这样下去不用几下,死胖子就真的要变成死胖子了。 于是我不在犹豫,捏着五雷符就冲了过去。 说到这里我要讲几句题外话。以前经常看到有人说奥特曼打小怪兽为什么要到最后关头才放大招,然后有人解释说,这就像是斗地、主一样,难道人家出一个三,你上来就用王炸吗? 其实我不太信服这个解释的,毕竟打小怪兽和打斗地、主是不一样的道理。 就拿我这种情况来说,我当然会选择一上来就用大招,这样就能够很好的削弱对手的实力,此消彼长之下,我用其他的装备完全能够收拾得了她。 万一要是对手连给你放大招的机会都没有,那岂不是凉凉了。 当然了,有时候学会保存底牌,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对手致命一击也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我这种情况,大家都知根知底了,这底牌保不保存也没必要了,提升底气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我捏着五雷符就过去了,这一次我没有像上次一样,想着先装一个完美的比再动手,因为那样子实在是太傻逼了。装逼不成反被草的经历有过一次就够了。 这时,小娘们儿也看到了我,她手上的动作一滞,愣了一下,估计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上次被吓尿的那个小子怎么还会有勇气来挑衅她。 但是显然她是比较忌惮我手中的五雷符的,所以小娘们儿充分发扬了先下手为强的流氓打架精神,还没等我念出咒语,小娘们儿就一个闪身飘出去了老远,同时手一挥,如同实质一般的阴气夹杂着煞气搅起了阵阵狂风。 小树林里一时间阴风大作,狂风中飘摇的树叶终于从树枝上脱落了下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狂暴的飞舞。 “嘎、嘎、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他?” 我没有去问答她这种傻逼的问题,我可不是来陪她聊天儿的。 风中胡乱飞舞的树叶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是其中夹杂着的狂暴的阴气和煞气就不一样了,它们不住的在我身上撕扯,我能感觉到我的护身咒的效果正在直线的下降,一旦这层防御被破,光是阴气和煞气入体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我心下大骇---小娘们儿的实力变强了,上一次可只有阴气,煞气是不存在的,但这一次阴气里夹杂着的起码有一半左右已经变成了煞气。 可是在这种时刻,我也只是惊讶了一下,不敢去想太多。 于是我疯狂的调动身体里残留不多的道气,不断的抵御着煞气的侵蚀。 ------------ 第十八章 张艳丽的死因 终于还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本以为我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但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怎么去防御,只想着进攻了,更没有想到才几天没见,小娘们儿居然厉害了这么多。 在这种道气被不断消耗的情况下,我的大脑突然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晃晃的,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我心里一阵骇然,凭借着脑海里仅存的一点认知,我急忙一狠心咬破了舌尖。 舌头上传来的剧痛瞬间让我清醒了起来,我又伸手在嘴里沾了点血,凭着感觉在额头上画了一个阴阳鱼太极图。 人有阳路,鬼有阴途。此时此刻我能想到的就是封闭阳路,减缓煞气的侵入。 血是舌尖血,还是我这个半吊子阴阳先生的舌尖血,和普通人相比始终有一定的优越性,图是阴阳鱼太极图,乃是道家的核心精髓所在,跟普通的涂鸦完全不是一个道理。 所以我这一下还是发挥了作用,身上的压力顿时消除大半,没有完全成型的煞气也完全被抵挡在外。 小娘们儿看我手中始终捏着五雷符,一直不敢接近,于是我急忙跑进了小亭子,还残留着我舌尖血的手指轻轻在死胖子额头上一点,死胖子终于不再用他的肥猪头撞击地板了,又恢复成了之前傻子一般的模样,眼神呆滞的跪在那里。 我知道,死胖子体内的煞气还没有驱除,所以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而且他的情况确实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别说是此时此刻我没有办法救他,就算是没有任何打扰的环境下,他这种情况我也没有把握。 再者说,等我收拾完小娘们儿以后,这死胖子还不知道会严重到哪种地步呢。 我看了看周围,空气中的煞气越来越重了,还有远处虎视眈眈的小娘们儿,就连我自己现在想要全身而退都已经成了问题,更别说拖着死胖子一起出去了。 别说为什么是拖而不是背的问题,死胖子二百多斤的身体,我背的动吗? 由于之前把手机放在了外面,想偷偷找人来救死胖子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再看看周围这像是十级雾霾一样把我团团包围的阴气,真应了那句话: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呃,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看来,是要拼命了啊。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他大爷的,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曾经的我很害怕小娘们儿的报复,所以急不可耐的提前准备好了东西,整天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平时就连看一眼综合楼心里都会打鼓。而现在,所有事情都摆在眼前的时候,我的心里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因为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从出生直到现在。如果一开始我可以选择不学三清符咒,那么我就不会遇到小娘们儿,也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我爷爷曾经说,他本来想把这些东西都带到地下去,不让我们楚家再沾染因果的孽债的,只是没想到避开了我爸,我却是在劫难逃。 我不知道我爷爷的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没得选择,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我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随后又变得有些恼火。我不想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活着。 我恼火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小娘们儿,鬼就了不起吗?鬼就能草菅人命吗?人若是犯了错有警察去管,但鬼若是犯了错? 我来管……。 我站起身子,掐起剑指,将五雷符横在胸前。大脑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身上的气势忽然变得强势起来。 我没有感觉到我身上的变化,后来在一次偶然中才得知,我此时的状态叫做:悟道。 所谓的悟道并没有小说里面写的那么玄乎,通俗点来讲就是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好处没有多大,但也并不是没有,如果说之前的我还只能算是半个阴阳先生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我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阴阳先生了。 我一步一步的逼近小娘们儿,轻轻的开口,算是回答之前这吊死鬼的问题,道:“或许这死胖子有错,但是错不至死,既然今天我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说明一切都该到此为止了。” 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死胖子一眼,又说道:“而且有时候,死对于一个人来说,并不是最大的惩罚。” 不知道是被我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住了,还是真的被我说动了。 小娘们儿也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死胖子,是啊,就死胖子目前的状态来说,体内的煞气还在肆虐,这世间还有高手可以救他吗?或许有,但是等找到高手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凉透了吧。而且错过了最佳时机,就算是治好了,后半辈子也不是痴呆就是植物人,对于他来说,活着岂不是比死了更难受吗? 周围的风渐渐的变小了,张牙舞爪的树叶也慢慢的落在了地上,空气中的煞气慢慢的收缩,到最后变成了一些鬼魂正常散发出的阴气。 我终于还是成功了,只是结局有些出乎意料,连我自己都有一瞬间的愣神。就像是做梦一样,我甚至有打自己两耳光看看疼不疼的冲动,这就完了? 这小娘们儿叫张艳丽,这是我之前就知道的。 只见她犹如钢针一般随风飞舞的长发慢慢变得柔软起来,轻轻的飘落在身后,只见眼白的眼珠子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虽然脸色还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却给我一种邻家大姐姐的感觉,而且,仔细打量之下,她还挺漂亮的。 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只见她慢慢的飘到我的身前落地,和我面对面,居然还有一些害羞的感觉。 她开口了,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而是有些甜美和羞涩,她问我:“和你也算见了两次面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感觉到张艳丽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煞气,我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同时又该死的恢复到了平时的那种状态——面对美女就会脸红和语无伦次。 我脸上像是火烧似的,结巴着告诉她,我叫楚离。 她看到我这样子,也愣住了,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之前那个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天师会露出这种姿态来。 于是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当着我面,笑的肆无忌惮的。 我的脸更加的红了,也轻轻笑了一下,只是我的笑是苦笑而已。 张艳丽的死我一直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杀眼前还在跪着的这个死胖子不可。我想知道这些答案,也为了缓解我此时的尴尬,于是我首先打破僵局,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我能感觉到张艳丽的神情突然的暗淡,也清晰的感觉到了她身上一瞬间阴气的变化,我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但只见她看了一眼死胖子,慢慢的又恢复了平静。 “坐吧,这些都要从那个晚上开始说起” 我和张艳丽坐在小亭子里的长凳上,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 我告诉我说,她就是被这个死胖子害死的。 张艳丽的家境并不是太好,说起来可能比我还要差一些。虽然我们的父母都是在外地打工的,但是她家却还有三个正在上学的弟弟妹妹。 而张艳丽身为家里的大姐,本身就十分懂事,平时的学习也十分刻苦。 由于宿舍里并不都是喜欢学习的人,相对的在宿舍里看书的话效果并不是太好,所以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以后张艳丽如同往常一样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看了会儿书。 后来回宿舍的路上被教导主任、也就是死胖子给拦了下来,说有点事要跟她说一下,是关于她高考的事情。 身为一个学生,又是一个好学生,张艳丽以为教导主任有什么要告诫她的,于是也没多想就跟死胖子去了。 却不曾想死胖子居然带着她走到了小树林,张艳丽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有些害怕了,毕竟现在的小树林里可没有人了啊。 于是就想走,可那天死胖子应该是喝了酒。居然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举动,他一边威胁张艳丽说如果不听话就找关系把张艳丽给开除,让她学习再好也不能参加高考。一边快速的捂住张艳丽的嘴就把她往林子里拖。 张艳丽此时已经知道死胖子要做什么了,可是任凭她怎么挣扎又怎么可能挣得脱死胖子二百多斤的体格呢? 后来,她便被死胖子给侮辱了。 而完事之后,平静下来的死胖子酒也醒了许多,开始害怕了,要知道,作为教导主任,强奸自己的学生,那罪名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压得下去的。于是他跟张艳丽说,只要张艳丽不把这件事捅出去,就想办法帮她找找关系,上一个她梦寐以求的大学,同时还愿意拿出一万块钱作为补偿。 可是此时的张艳丽心里只有恨,她恨不得死胖子马上去死,哪里肯答应这个条件。 她瞪了一眼死胖子,拔腿就开始往外跑。 死胖子看张艳丽不答应,而且眼神里那种恨不得他去死的恨意,死胖子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没办法的和平解决的,于是心一横,急忙拦住了要逃跑的张艳丽,一狠心把张艳丽给掐死了。 后来又计上心头,找一根绳子把张艳丽的尸体挂在了小亭子的横梁上,伪装了一个张艳丽上吊自杀的现场。 后来张艳丽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来学校讨公道,可是死胖子四下找了关系,而且又没有具体的证据,张艳丽的父母不仅没有讨到公道,反而被死胖子找了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三天两头的闹,在与混混搏斗的过程中,张艳丽的爸爸更是被打断了一条腿。 这一切张艳丽都看在眼里,怒气越积越多,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杀了死胖子,为她自己、为她爸爸报仇。 ------------ 第十九章 异变顿生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但是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愤怒。我经历过多少次的纠结,下了多大的决心,冒着生命危险要救的居然是这么个玩意儿。 我收回了我之前说死胖子就算有错也错不至死的那句话,因为此时此刻我也很想弄死他。 于是我抬起脚就往死胖子的头上踩去,我去你大爷的吧,这种人渣怎么不去死? 可能是真的愤怒了,我一脚比一脚用的力道更大了,可我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我四处瞄了瞄,发现地上有块儿砖头,红了眼的我想都没想就抄起了板砖,但就在我照着死胖子的脑门儿就要干下去的时候,被张艳丽拉住了。 她说,死胖子可以死在她的手里,因为除了我没人能治得了她,警察也不行。但我不一样,如果我这一板砖下去了,明天我就得蹲监狱。 红了眼的我没有想过这一点,也没有听出来她话里面有一种容易让人曲解的意思。 她似乎也没意识到吧,因为她的脸是看不出来红没红的。 张艳丽释然的一笑,道:“算了,一切都过去了,他也算是得了应有的报应了” 我知道张艳丽所说的他是指死胖子。 …… 可能是因为身为一个鬼魂,长期的孤独寂寞以及满心的委屈与愤怒找不到人诉说。所以这一晚张艳丽和我聊了很多,当然了,大部分都是她在说,我在听。 她说:“楚离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我知道你能看得见我、听得见我说话以后,我心里真的很激动,这一个多月以来,没有人能和我说话,也没有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很害怕、很迷茫,可是……。” 可是……后来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都是怪年轻啊,我的脸又红了,因为羞愧的。 “今晚我们又见面了,但是我不想再和你打了,不是因为被你突如其来的强势吓住,也不是因为我真的放下仇恨了,说真的,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但是我真的好想有一个能和我说话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说到底,张艳丽始终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啊,哪怕她现在是一只鬼,那也逃不了她始终是一个小姑娘的事实,是我把鬼魂这种东西想的太复杂了。 …… 我们从家庭聊到了学习,从小学聊到高中。 虽然我看着眼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死胖子依然有弄死他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正如张艳丽说的那样,我不可以那样做。 可笑的是十几分钟前的我还满脑子想着怎么去救他。 真是造化弄人啊,我心里暗暗腹诽了一下这操蛋的世道。 果然人这种东西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有些事情没有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就始终觉得是可以被原谅的。 于是我不再去看这让我恶心的玩意儿,我怕我会忍不住一板砖儿拍死他。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这半个小时里面张艳丽和我聊了很多天南海北的事情,大部分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聊到伤心的事情的时候,她会情绪低落,聊到开心的事情的时候,她也会露出甜美的笑容,天真的像个孩子。 比如说她问我,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不是晚自习的时间吗?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想要走,趁现在或许还没被发现。 可是看着张艳丽那张虽然精致却有些惨白的脸,我忍住了。算了,让一切都见鬼去吧。 张艳丽需要一个述说心事的人,而我无疑就是最合适的那个。 于是我就把一切前因后果都跟她说了,而她也意料之中的笑的腰肢乱颤的。 不知怎么的,看到她笑了,于是我也跟着笑了。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吊死鬼、小娘们儿了,她面容虽然苍白,却亲和的像个大姐。她虽然是鬼魂,却也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 我知道,从张艳丽跟我聊了很多私人的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准备走了,这里始终不是她的归宿,她有她该去的地方。 终于,她开口了,她有些低落的问我:“楚离,你说人真的有下辈子吗?” 我知道她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不敢确定而已,于是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有,真的有。 “真的吗?那就好” 她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笑了。 我看得出来,她的轻松装的很勉强,笑容也是,我知道,她舍不得。 但是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没有太乙真人复活哪吒的本事,说到底我始终还是一个凡人,与你与他与周围的任何人并无不同。 “去吧,说不定你的下辈子还能和我见面呢,到时候咱们接着聊”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半开玩笑的对她说道。 张艳丽听到我这话,并没有如我预想的一样的露出笑容,反而愈发的情绪低落起来。 忽然的,在我还没得及反应的时候,她居然做了一个令我目瞪口呆的动作。 只见她快速的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到了我的面前。我感觉一张俏脸一下子就贴了过来,由于离得太近导致我看不清,只觉得眼前一下子就黑了。 我愣住了,嘴唇上传来一阵冰冷却柔软的感觉,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的初吻…没了……。 嘴唇上传来的触感让我有些发懵,不过只是片刻的时间,那种感觉就没了。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张艳丽已经一个闪身飘出去了老远。 她站在不远处,露出很甜美很甜美的笑容,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边说道。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下辈子我是不会记得你的了···而且,我这辈子还没体验过亲吻的感觉呢,这一下算是便宜你了,不过,这种感觉还真不错呢” “好了,也算是没有遗憾了,我走了” 说完以后,张艳丽就转身背对着我,一步一步的往西南边方向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背对着我一边走一边做出电视剧里那种潇洒的挥手动作。 只是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故作洒脱。 就这么走了吗?看着张艳丽慢慢消失的身影,我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 多少先贤曾经说过,一个人做梦一定不能做太美的梦,因为太美的梦都是没有善终的。就比如说你梦见啃猪蹄,结果一口咬下去把自己疼醒了才发现啃的是自己的胳膊。又比如说你梦见你站在高山上面极目远眺,一边感叹一边解开裤腰带,舒舒服服的体验一把顶风随便尿三丈的气势,尿完以后才发现是尿在了床上。 古今多少事迹啊,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就好像我一样,我看着张艳丽慢慢消失在鬼门的身影,正要感叹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只见张艳丽快要消失的地方,突然冒出了大量的黑气,那是煞气。就像是烽火狼烟似的,一下子就淹没了她的身影。 “啊……”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出来。 我心头猛的一跳,暗道一声不好,出问题了。 来不及多想,我一个翻身跳出小亭子,急忙跑了过去。 但就在我即将要接近那里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了,速度很快,我根本就看不清。 那个身影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拳,仅仅只是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太阳穴上面,我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 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打懵了,眼前一瞬间就黑了下来,天旋地转的。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我连忙在地上翻了几下身,然后强撑着坐了起来,摇了摇脑袋,我终于能勉强看清它了。 是张艳丽……?我心里一阵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走了吗? 只见此时的张艳丽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一头黑色的长发无风飞舞,两只眼睛也只有眼白。甚至原本清秀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一丝的黑色纹路,整个人看起来恐怖无比。 最严重的是,她身上原本有一半左右的阴气,此时此刻居然大部分转变成了煞气,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厉鬼。 “楚离,快···走,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快···走,啊啊啊···” 正当我满脑子疑惑的时候,张艳丽开口说话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艳丽每一次开口都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的样子。 最后一个走字落下之后,她整个人忽然抱住了脑袋,脸上黑色的纹路慢慢的变得血红,仰天长啸了起来。 看到张艳丽忽然变成了这样,我并没有听她的话赶紧离开这里,说真的,我心里真的把她当成了朋友,或许是因为她和我聊的那些知心话,又或许是因为她临走前留下的那一吻刺激到了我。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脑海里一边回想三清书里面对类似情况的记载,一边冲向了她。 我不知道戾气已经散尽、准备前往阴市投胎的张艳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以及她说她控制不了自己的那些话。我就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意,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导致她突然变样的。 可任凭我怎么回想,却依然没有头绪。 我只能跑到张艳丽的面前,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企图唤醒她的理智。 然而事实证明,入了魔的聂风是真的连步惊云都会砍的。 我完全没有想到,我出于一番好意的举动,在此时的张艳丽眼中就像是新鲜出炉的热包子撒着欢、打着滚儿的往流浪狗的嘴里冲。 我看到张艳丽毫无征兆一下子张开的血盆大口,以及猩红的嘴边流水似的哈喇子,我就知道,完了。 那张前一秒还是清秀甜美的脸蛋,此时此刻已经变得可怖无比,而且,正在我的眼中越放越大。 我心头一紧,凭着本能的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同时迅速的拿出了五雷符。 五雷咒也紧接着念出。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 ------------ 第二十章 惨烈的伤势 三清符咒我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而且之前由于生活在张艳丽的阴影下,作为我最大杀器的五雷符咒我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所以念出咒语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去回忆,只需要本能即可。 而在念出五雷咒的这一瞬间,我的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我知道此时的张艳丽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我们聊了那么久,我心里早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要知道,一旦五雷符发挥作用,此时我的道行下,五雷符能产生多大的威力我根本就无法预估。 如果张艳丽顶不住的话,她可是会魂飞魄散的。 虽然此时已经完全化身成为厉鬼的她不一定就扛不住五雷符,但是我不敢赌。 可是如果不用五雷符的话,我很有可能会死在她的手里。 怎么办?我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地步。 “我去你大爷的吧”我狠狠的骂了一句,一段虽然晦涩却读起来朗朗上口的咒语还是以一句脏话结了尾。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的将五雷符塞回了兜里。 同时拿出驱鬼符,一咬牙向正在扑向我的张艳丽冲了过去。 张艳丽这种状态早就没有灵智可言了,一切都是本能的动作。 只见她双脚离地三四十公分左右,以极快的速度向我扑来,伸直了的两只手上,黑色的指甲仿佛钢刀似的冒着森寒的幽光。 “太上老君,光照玄冥,六甲六丁,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邪祟,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虽然此时这种情况,主动冲向张艳丽的我与一个打狗肉包子的下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我还是想赌一把,我赌我这只肉包子是一只有毒的肉包子。 事实也证明,实力有所提升的我此时此刻确实有赌一把的资本了。 只见张艳丽扑到我的面前,我一个弯腰躲过了她的攻击,然后刚好念完咒语的驱鬼符瞬间接上,一下子砸在张艳丽的小腹上。 驱鬼符作为邪祟的克星,特别是在此时我的实力已经提升了不止一倍的前提下,果然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一阵金光闪过,张艳丽瞬间被打飞了出去。 然而事实也证明,力的作用确实是相互的。我没想到张艳丽的这一扑竟然用了这么大的力量,以至于手掌刚刚接触到她小腹的时候,一股巨力就沿着我的手掌传了过来。 张艳丽被驱鬼符打飞出去三四丈远,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许多,而我也被她扑过来的惯性撞飞了三四米,虽然明眼上看我占据了优势,但要知道的是,她是灵体,我可是实体啊。 所以我受的伤并不比她少,甚至更严重一些。 因为,我能感觉到右手手臂传来的疼痛,我微微抬了一下,整只手除了疼痛以后没有任何反应,竟是已经折了。 毕竟不是电视剧里那样的剧情,我并没有用另一只手去正骨的本事,就连动一下都疼的要死。 以至于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往外冒,一滴滴的顺着我的眼睫毛流到眼睛里。 疼痛并不见得就是坏事,至少能让我的头疼随时保持着清醒。 我用力的甩了甩头,之前猝不及防被张艳丽一个小拳拳砸在太阳穴上,轻微的脑震荡我估计是跑不了了。 远处,张艳丽被驱鬼符所伤之后动作也有一瞬间的停顿,但随即又悍不畏死的向我冲了过来,由于是飘的缘故,所以速度很快。 我再次从兜里摸出驱鬼符,但是因为符纸是放在右边裤兜的缘故,用左手拿符不仅有些费力,还导致牵扯到了骨折的右手,于是又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所幸的是,在张艳丽冲过来之前,我终于把所有的符纸都一股脑的拿了出来。 把所有的符纸都转换到了左边裤兜之后,凭着对符纸气息的感应,我又拿出了一张驱鬼符。 张艳丽终于扑到了我的跟前,我急忙念起了咒语,然后后退了一步,微微一个侧身,在堪堪躲过张艳丽钢刀一般的指甲的同时,稳稳的把符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驱鬼符再次发挥作用,又是金光一闪,张艳丽再次被弹飞了出去,而这一次,她飞出去的距离更加的远了,同时身上的煞气再次被削弱了许多。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感谢一下我爷爷教我的那套不知名的拳法了,那套虽然被我叫做拳法的东西居然还包括了身法,要不然我的左手估计也逃脱不了骨折的命运了。 说道这里我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张艳丽会把我撞飞。 第一,她是灵体,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第二,在符纸的加持下,阴阳先生不可能会这么不堪一击。 第一个问题,张艳丽是灵体,如果她不想攻击人的话,是会从人体穿过的,但此时她不定怎么想弄死我,所以是能攻击到我的。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我被她扇一耳光之后脸上还会留下痕迹的缘故。 第二个问题解释起来就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的话,哪怕张艳丽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会在我用符纸攻击她的时候被她撞折了右手。 通俗点来说吧,鬼魂面对手上拿着符纸的我,就像是一个大汉面对一个虽然身材弱小但是手上拿着一根烧红的铁棍的人一样,虽然大汉能够以绝对的优势将后者碾压,但是却不得不忌惮那根烧红的铁棍,所以冲过去以后看到后者把铁棍横在胸前,大汉虽然不会被一下子Ko,也肯定会被铁棍烫到,所以会强行把力道收回来,不让自己撞上去,这是本能。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此时的张艳丽已经没有了意识,完全化身成了一个身材魁梧、满身横肉的金刚芭比,而且还是没有了自我保护本能的那种。而我就是那个能被她碾压的倒霉蛋。 当然了,如果我愿意拿出五雷符的话,这个比喻就不太恰当了,虽然我还是那个倒霉蛋儿,但手里的家伙却已经升级成了5.45毫米小口径的手枪,再怎么魁梧的大汗,被一枪爆头也是会死的。 张艳丽这次被驱鬼符打飞之后明显弱了许多,在地上趴了几秒钟才站起来。但是站起来以后又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 但是我已经摸清了她的套路了,说真的,如果张艳丽没有完全迷失意识的话我今晚死在这里的概率很大,但现在我不怕了,在已经摸清楚她套路的我看来,此时的她和打狗的肉包子没什么区别。 不用煞气攻击我、不用鬼气操纵外在物品攻击我,就这一个套路我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看着再次冲过来的张艳丽,我又拿出一张驱鬼符,随时准备在一个最好的时机再次把她打出去。 虽然我不知道张艳丽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想伤害到她,但是我也不想死在这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削弱她,直到把她打趴下为止,这样我才能逃出去,然后再找我爷爷问问情况,最好是请他老人家亲自来一趟。 看着张艳丽越来越近的身影,我念起了咒语,按照这个距离来看,等我念完咒语之后,张艳丽应该也差不多扑到我跟前了,然后我只需要再次侧身躲过她的指甲,把驱鬼符贴在她的后背就可以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正当我这般想着的时候,异变发生了,只见张艳丽快要冲到我跟前的时候,居然手一抬,然后我们中间的小亭子里的长椅一下子就朝我飞了过来。 大意中的我根本就没想到会这样,之前计划的一个侧身虽然本能的发动了,却没有躲开两米多长的长椅。 同时贴符的动作也本能的发动了,于是我的左手也折了。 但这并不算完,那椅子撞折了我的左手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撞在了我的胸口上,把我整个人都给撞飞了老远。 看着落在地上完好无损的长椅,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电影画面,黑帮打架的时候,一把椅子抡上去,人没事,椅子碎成了渣。然后我心里蹦出了一句话:我cao你大爷啊。 当现实中这种情况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身上时,我才知道,假的就是假的,他妈的椅子比人结实多了。 我被几十斤重的椅子撞飞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似的。 完了吗?这次或许真的完了吧。 我躺在地上,想挣扎着站起来,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两只手也都折了,根本没办法支撑我的身体。 看着冲过来的张艳丽,布满血红纹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我目光一瞥,看着旁边已经散落在地上的五雷符。我知道,我可以不用死,我还有五雷符这样的杀手锏,虽然全身都不能动了,但只要嘴还能动,我就可以不用死。但是,张艳丽会死,而且还是彻底的死亡,没有一丝再次为人的机会了,之前或许我不确定,但是我现在能确定了,被驱鬼符重击了两次的张艳丽,再次遇到五雷符的话,是一定会死的。 我紧紧盯着身旁的五雷符,感觉到越来越逼近我的张艳丽,嘴唇慢慢的张开又合拢,我的脑海里回想起之前那个青春靓丽、如同邻家大姐姐一样和我谈笑的女孩、想起她走之前那恶作剧一般却真真切切的一吻、又想起那个被人侮辱却无力的绝望眼神,她做错了什么?是的,她没有错,一点儿都没有,那我又有什么权利去剥夺她再次为人的机会? 在我回想这些的时候,脑海里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催促我:“快点,要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快啊你个蠢猪,瞎当什么圣人……真的来不及了,快……呃,笨蛋,来不及了吧……” 是啊,这次是真的来不及了,张艳丽钢刀似的指甲离我的脖子只有一米的距离了,在她的速度下,也就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张艳丽的动作在我眼里仿佛慢放了一般,那一瞬间,我心里的想法超越了任何速度,我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一下子释然了许多,是啊,没有给我纠结的机会对我来说真的是太轻松了,真的太难选择。我苦笑了一下,轻轻闭上了眼睛。 ……。 ------------ 第二十一章 张艳丽的告别 我以为,张艳丽的速度会很快,指甲也很锋利,所以我应该不会感觉到痛吧。 但就在这时,异变又出现了。不过这次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只见我闭上眼睛,正等待着利器刺穿肉体的声音响起时,'喵……'的一声猫叫传进了我的耳朵,同时还有撞击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到张艳丽居然被一个白色的物体撞飞了出去。由于速度实在太快,所以我没能看清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但也就只有这么一下,那个白色的物体就消失了。而张艳丽被撞飞出去以后也跟着不见了。 我的天眼还没有关闭,因为我还能看得见周围的煞气在慢慢的变淡,最后消失的一干二净,一切又恢复到了之前一片宁静的模样,综合楼里面的读书声也若有若无的传进我的耳朵。 这说明张艳丽此时已经不在这里或者是已经魂飞魄散了,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脱离了生命危险,浑身放松下来之后,我感觉我的意识正在变得模糊,我想睡觉,狠狠的睡觉。 但是不行,我不能昏迷在这儿,毕竟刚刚差点死在这儿,在这里我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于是我强撑起精神慢慢蠕动到一颗树下面,背靠着树一点点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原路返回。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儿,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我这一身的伤。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离开这儿再说。 我不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走到男厕所门外的时候,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那里。 至于还在小树林里面昏迷不醒的死胖子,我压根儿就没想到他。愿意死就死吧,爱咋咋地。我是一个好人吗?是,或许也不是。我只知道我只是一个人而已,我有所有人都有的七情六欲,也有所有人都有的劣根性。我做我心里所想的,这就够了。 ……。 我又做了那个梦,依旧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那个背对着我,问我怪不怪他的混蛋我依然没能如愿以偿的看到他的模样,我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以后,果然他又变成了一个身穿大红袍子的女鬼。 只是这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我似乎能够稍微控制自己的行动了,我知道这是梦,于是看着那死娘们儿张着血盆大口咬向我的时候,我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耐烦的一巴掌扇了过去,说道:“都特么十几年了,烦不烦啊……” 但是我的一巴掌并没有碰到她,反而像是打碎了什么一样,四周死寂一般的天地如同镜子一样一块一块的碎裂。 最后呈现在我面前的,是我几次差点死在那里的小树林,我条件反射般的吓了一跳,随即又冷静下来,这是梦啊。 我走到小亭子,意外的看见那里坐着一个人,是张艳丽。 就像我第二次见到她时的那样,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正微笑着看着我。 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楚离,谢谢你” 她突然开口说道。 我一愣,她在跟我说话吗?她谢我什么? 但我还没得及开口,她又说话了,她说:“楚离,这次我真的要走了,谢谢了帮我报仇,也谢谢你没有让我魂飞魄散,哪怕是在你差点就要死在我的手里的时候,你…是个好人,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我还想遇到你” 她站起身,像上次不是在梦境里面的时候一样,潇洒的挥了挥手走出小亭子,故作洒脱的傻笑着。 我站起来看着她。 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说道:“要小心你们男生宿舍,里面有一个修炼了邪术的人,那天晚上我变成那样就是因为他,他在小树林里面布了一个邪阵,不断的增加我的煞气,我不知道他的目地是什么,但是你一定要小心,那天晚上他就在这附近,后来我被一个神秘的力量救了的时候,他出现过一次,只是我没看清他,只看到他跑到了男生宿舍就不见了……” “我走了,道再多的谢也没有用了,如果下辈子你认出我的话,一定要把这辈子的这些事都讲给我听,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至于拿什么来报答你……下辈子再告诉你咯……嘻嘻” 张艳丽走了,而我依然一脸呆滞的愣在那里,我问自己,这是梦对吗?张艳丽说的都是真的吗?鬼魂有托梦的能力,这我是知道的,如果张艳丽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一切都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张艳丽平安无事的去地府投胎了,我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我宁愿自己死也没能狠下心来对她用出五雷符,如果她最后还是没能逃过魂飞魄散的命运的话,我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可是她说的东西却让我又心神不宁了起来,救她的神秘力量是什么?她所说的那个藏在男生宿舍修炼了邪术的人又是谁?他的目地又是什么?难道现在这个世道像我一样的阴阳先生都能成打成打的批发了吗?居然在我身边都还藏着一个……。 这些东西我都想不明白,索性的也就不去想了,梦也做完了,也差不多该醒了吧,我苦笑了一下,现在的我还不知道躺在哪儿呢,还有一切的前因后果该怎么去解释?这才是目前我应该去头疼的问题啊。 果然的是,这样一想之后,我在梦境里的意识慢慢模糊了,我仿佛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以及眼皮缝里透进来的光线了。 这是要醒了吗?是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小树林里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就像是四面八方传来的一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口气似乎还带着点活泼和俏皮。 那声音先是一笑,然后俏皮的说道:“嘻嘻…还真是一个傻里傻气的小子啊,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傻的真是可以,但是我又挺感动的,这是怎么回事呢?说真的,我都开始有点喜欢……” 后面的声音我没有听到,因为我已经彻底的醒了,以至于让当时的我以为这只是半梦半醒间出现的幻听而已。 窗户里透进来的光线有些刺眼,我本能的抬手去遮挡,却疼的我一阵龇牙咧嘴的。 这才想起我的双手都已经折了,于是我又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的一点点睁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天花板很白,嗯?床单也很白,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呃,我这是在医院呢? 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不过还好,至少没让我睡在厕所门口。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我偏头看去,有一个人正推门进来,是我爷爷。 我挺意外的,老头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醒了啊小子,还不错嘛,道气强了很多倍啊,像点儿样子了。” 如果这句话是毫不相干的人对我说的话,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在夸我没跑了。可这话从我亲爷爷嘴里说出来,我只能说:这是我第三次被人夸奖却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我现在不止怀疑我是不是我爸妈亲生的了,我甚至有点怀疑,我爸是不是亲生的。 唉,有时候就是这么一言难尽呐,跟鬼魂斗的时候我是个阴阳先生,可说到底,在家人面前我还只是个孩子,我才十七岁啊,还得等过了今年的腊月十八我才算是成年。 所以看到我爷爷进来以后首先关心的不是我的伤势,而是我的实力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有点不爽的。 于是我把头转向一边儿,不跟他说话。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我刚把头偏过去,就感觉耳边一阵罡风袭来,还带着熟悉的烟草味道。 只是这一枪终究没有落下来,我心里清楚的,老头子虽然平时严厉了点,但还不至于在我受重伤的情况下让我伤上加伤,他的心里也是真的关心我,虽然动不动就给我一枪,但对于男人来说,这也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虽然我不太喜欢这种表达方式,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爷爷今年多少岁了?说实话,我不知道,说起来还是有些羞愧的,似乎在我的印象里,他就一直是这么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大致算了算,他今年应该快七十了吧,七十岁了还有这么矫健的身手,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但我仔细看着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确实老了许多,相对于那时候抽我屁股、打我手心…让我骑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来说。 他老了,头发已经泛白,背也已经有些驮了。 只是那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像个小孩儿似的痞里痞气的。 他见我这样,收回了烟枪之后,眉毛一挑,吊儿郎当的说道:“哟呵,臭小子,给你脸了是吧,这次看你这样儿就算了,等你好周全了再收拾你。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叫你好好用功你给我三心二意的,你以为住了校我就没办法收拾你了,这下安逸了吧,被别人收拾的滋味可比被我收拾的滋味强多了吧……嘿嘿。” ------------ 第二十二章 三清符咒 我爷爷习惯性的把烟枪叼在嘴里,刚拿出烟袋子,又想到这里不能抽烟,于是又放了回去,接着边把烟杆别在腰上,边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还真别说,效果还不错,我觉得照这种速度,再来几次你的实力就差不多能有我现在的一半了,也算有自保的资本了” 我黑着一张脸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得,我还是怀疑一下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孙子吧。 就这一次我都差点儿嗝屁了,再来几次?再来几次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万一哪次这操蛋的老天跟我随便开个玩笑,那我不得彻底玩完? 当然了,我爷爷这也是跟我开个玩笑而已,要是真有什么危险,他一准儿冲在我前面。 于是我也懒得在这儿跟他闲扯淡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他呢,然后我就把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梦告诉他了。 从小一直伴随我的那个梦我爷爷是知道的,刚开始的一两次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噩梦所以没跟他说,后来发现不对劲我跟他提过,然后我爷爷说叫我不用管,那个梦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以后到了我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其实我特烦的就是他这一点了,什么东西都只跟我说一半,以前我还小什么都不懂也就算了,现在我怎么说也算是半大小伙子,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阴阳先生了,可是他还是不肯跟我说,好像所有大人都是这尿性吧。 索性我也懒得管,把整个梦境交代清楚以后,我问他,那张艳丽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爷爷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应该是她托梦给你了……可如果按照她所说的话,那股神秘的力量很不简单,那个修炼了邪术的人也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世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啊,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一下子往外蹿?” “先不管这个了,你说的那个小林子里面存在邪阵的事情,我会抽空去查看的,你就不用管了,好好养伤吧。到了你这个地步,有些事情也该跟你说说,有些东西也该给你了” 顿了顿,我爷爷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扔给我,我用能稍微用点力的右手打开一看,是小时候我经常看的那本线装书,书本有些古朴,但却保存的非常完好,足见我爷爷对这本书的保护程度。书本不薄也不厚,大概相当于一本小学语文课本的厚度,封面上有用繁体楷书写的四个大字--三清符咒。 这本书我之前就看过,但已经很久没见我爷爷拿出来了,上小学的时候我爷爷倒是经常念给我听,因为里面的字我实在认识的有限。 后来上了中学,由于很少回家的缘故,我接触这本书的机会便很少了。 我疑惑的望向我爷爷,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本书现在可以给你了,有些事也可以告诉你了,要不然你这败家的玩意儿指不定哪天就把这本书给扔了。” 我撇撇嘴,心道:我有那么不靠谱吗?但还是没有搭话,一脸期待的等待着我爷爷接下来的话。 只见我爷爷反锁了门,然后站直了身子,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朗声说道。 “楚离,生于庚午年壬寅月癸巳日亥时,时年十七岁零九个月,现正式继承为三清神符不知道第几代传人……。” “噗……”本来看到我爷爷的动作,我还以为这是多么正经的宣誓呢,结果听到这'不知道第几代传人'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笑喷了,这也太随意了吧。 我爷爷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小子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三清符咒行踪飘忽不定,只有有缘人才能得到,它到我们楚家的时间也不过才区区一百多年,鬼知道在这之前有多少人修炼过?这么说并没有什么不对” 我问我爷爷:“既然这样的话,你怎么知道继承三清神符需要这样宣誓呢?不会是你自己瞎编的吧” 我爷爷先是一愣,然后眉头慢慢的翘起,整张脸变得扭曲,双眼像是能喷出火来似的。 也幸好现在的我身上没有一块儿能下手的地方,所以勉强逃过一劫,但看着我爷爷的脸黑的像锅底似的,我就知道,等我好了,看来是要知道知道身为杠精的代价了啊。这B嘴……。 经过这一打岔,我爷爷显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了,可能是真被我说中了吧。 然后跟我说了一大长串的套话,所谓套话,就是什么:要秉承三清之志,坚决维护世界的和平……驱除邪祟、济世救人……。等等巴拉巴拉的一大堆,就跟新闻上看到的那些大人物说的话一样,属于不听你不知道他想表达些什么,听了你就会想:这特么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这一类型的话。 终于在我眼皮子快要闭上的时候,我爷爷说完了。 接下来就该进入正题了吧?我想着。 果然我爷爷的神色又变得正经起来,说道:“楚离,接下来我说的你要好好记住了” 连我的大名都用上了,看来是挺重要的,只希望不是之前什么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那种仪式感满满的话了。 于是我正了正脸色,等待着我爷爷接下来的话。 ……。 似乎是烟瘾犯了,我爷爷说完以后就转身去开门,然后神秘莫测的对我一笑,说道:“再过一会儿你的同学们会来看你,不用想着怎么解释你的事情,我都帮你解释好了,放心吧…有惊喜哦…”然后挂着贱贱的笑容悠然离去。 最后这句话我没怎么听,因为我此时的内心尽是震撼。 望着手里捧着的三清符咒,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居然是所有符咒之术的老祖宗啊。 照我爷爷所说,原来之前的传说并不是假的,只是稍微有点出入。 老君修得的一气化三清并不是化出了三个分身,而是化出了三种神书,它们分别是:三清符咒、三清奇门和三清卜算。 而后来的无论是茅山符咒、还是龙虎山奇门遁甲和布衣门神算都是从中衍化出来的分支。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当我手里拿着这本三清符咒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多么震撼了吧。 我有些愣神,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我这算是手握金手指了吗?算是吧,可我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玩意儿我之前可就学过了啊,不也没过上理想中左拥右抱的生活吗? 更震撼的是,我爷爷说,传说天地间隐藏着一个足以令所有修道者疯狂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藏在三本三清秘术里面。 据说一千多年前的宋朝,就曾经因为这个在修道界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为了争抢这三种秘术,整个修道界爆发了无数的大战,也死了无数的人,在那之前,修道界的佼佼者数不甚数,可是因为那一战,整个修道界都渐渐没落了。 而那一战也导致了三本神书尽数被毁,后来还是有修炼过的幸存者手抄下来的。但是除了我手里的三清符咒之外,其他的两本都下落不明,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幸存的修炼者将之抄录下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据我爷爷猜测,三清卜算应该是流传下来的,明朝的刘伯温就是疑似的修炼者。三清奇门则不知道了。 我看着手里的三清符咒,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心里五味杂陈的。尼玛,这算什么,这特么就是一本唐僧肉啊,可我很明显不是能够保护唐僧的孙猴子,你大爷的,要你何用……。 值得让我有些许安慰的是,如今这个世道修炼道术的已经很少了,所以我不必太过担心这本唐僧肉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但这是我爷爷说的,张艳丽跟我说的那些话还言犹在耳,我要是信了他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我神经质的往窗户外面看了看,又把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什么都没有,我又神经质的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门锁忽然转动了一下,我的神经本来就处于紧绷的状态,这一下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几乎是本能的,我一下子拿起三清符咒就塞到我的屁股下面,本来我是想塞到被子里的,但感觉不保险,于是就直接往屁股下面塞去。 可是我高估了我此时右手的速度,也高估了此时我屁股能抬起来的高度,于是就导致了右手没来得及抽出来,屁股就一下子落了下去,然后我整个人都悲剧了,那种酸爽,爽的我凄厉的大叫一声,像是流水一样的汗水从脑门儿上不断往下淌,同时整个人疼的龇牙咧嘴的。 ------------ 第二十三章 看望 我没看清楚具体都有谁进来了,因为我此时疼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只是隐约看到进来的人还挺多,都是熟悉的身影。 而其中又属潘玉老师给我的印象最深,因为就在我疼的满床打滚的时候,其他几个王八蛋都是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看戏,只有潘玉老师一脸紧张的上前查看我的伤势,然后又帮我叫来了医生。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把我又折了的右手再次接上,又给我疼了个扎实。 医生交代几句之后就出去了,然后潘玉老师又坐在了床边,跟我说这几天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再去上课,落下的课程她会给我单独补习的,其他几个老师那里,她也会帮我打打招呼,等伤好以后都帮我补习回来,不会让我落下学习的。然后就一脸愧疚的退了出去。 我有点疑惑,潘玉老师愧疚什么啊?我这一身的伤又不是被她打的。 我看向剩下的几人,曹兄和猥琐他们几个都到齐了,让我意外的是,就连那位新来的不争兄也来了。 我看向他,只见他摊了摊手,说道:“没办法,说不得兄把沙包大的拳头横在我的眼前,和谐友爱的跟我说,既然大家是一个宿舍的,就要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有福同享……等等什么的,看着他沙包大的拳头,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就跟着来了……。” 曹兄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也没那么严重……我一说这小子就自己跟来了,我估计是因为跟着来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逃课的原因” 说完,几人都笑了。 我看着他们,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到齐了。特别是看着他们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我这心里就更感动了。 和我爷爷聊了半天,他也没有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医院的。于是我问猥琐他们,我是怎么来的医院。 听我这么一问,他们几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精彩起来,还是眼镜先开的口,他说道:“小丽啊,还真没看出来,你爷爷他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可那身体真是没的说,你是不知道,当时他背着你,一路跑到的医院,刚开始我们还想着几人轮换着背你来的,想着医院离学校也不算太远,可是你爷爷不让,说他能行。我们都不相信,直到我们几个空手都跑不过背着你的他之后,我们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了。” 我爷爷这么牛逼的吗?听他们说完以后,我自己都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毕竟我这体格虽然算不上壮实,反而属于那种偏瘦的类型,但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怎么说也有一百一十多斤。 但是看他们的表情确实不像是说谎,而且最主要的是,刚刚我爷爷和我说的话里,就包括了他从小教我练的那套拳法。据他所说,这套拳法其实不能叫做拳法,而是应该叫做体术。这套体术的真名叫做乾坤体术,是我们楚家前辈所创,而创造乾坤体术的时间正是一千多年前的那段祸乱时期。 一千多年前,我们楚家也出了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叫做楚乾坤。他也参与了那一次关于三清秘术的争夺,凭借强大的实力,终于得到了三本秘术之中的三清奇门,于是他利用三清奇门之中的奇门遁甲方位,结合自己的一些感悟,最终创造出了名震天下的乾坤体术。 乾坤体术是一本包含了拳法、步法、身法的秘籍,而由于融入了三清奇门中的八门九宫位,使得一招一式皆能与天地呼应,从而大大加强了威力。 虽然最后他还是没能保住三清奇门,但单单一套乾坤体术也让我们楚家变得赫赫有名起来。 至于赫赫有名到什么程度,都一千多年的事儿了,以如今我们家世代种地为生的情况来看,说的多了就有点不要比脸的味道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过往如浮云、往事皆成烟。通俗来说就是好汉不提当年勇。 按照我爷爷所说,乾坤体术一旦修炼有成,一招一式便如龙象相随,一拳一脚足以爆发出万斤的力量。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吹牛逼,也不知道他到底修炼的有成没成,但肯定比我成。 而且就算是没有乾坤体术,单单使用三清符咒上面的符咒之术也不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虽然我做不到,但他肯定是能做到的,只是他那把老骨头或许经不住折腾而已。 所以对于他能扛起我这个小身板跑的飞快我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了。 而我这种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就恢复正常的反应在眼镜他们几个看来就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了。 只见猥琐一下子窜到我跟前,想抓住我的手,但看见我这样又连忙缩了回去,满脸激动的说道:“丽啊,告诉哥,你爷爷是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他还收徒吗?你觉得我怎么样?……。” 猥琐说完以后,其他几人也有些意动的感觉。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而我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了,但是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解释啊。我稍微思索了一下,顿时心生一计。于是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是的,你猜的没错,我爷爷确实是一个高手,而且你也很合适,如果你想学的话,我爷爷应该很乐意教你的” “真的吗?”猥琐更加的激动了。 我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嗯嗯,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只是练这个功夫有一个弊端,就是练的人以后会出现一些劫难,比如说不能娶妻、一辈子都只能是处男一个,碰谁谁死。又比如说会短命,活不过三五十岁。再比如说会变成残疾,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我一连说了一长串,怎么严重怎么说。心道:老子吓不死你们……。 果然,猥琐听完以后脸都吓白了,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贼心不死的问道:“那你爷爷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你骗我的吧?” 我暗道这小子脑子反应还蛮快的嘛,但是这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啊。我装作有些悲痛的样子,叹了口气,轻轻的开口:“因为我爷爷是结了婚之后才练的……” 果然,猥琐不说话了。因为我们同在一个宿舍,大家对于彼此的家庭情况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我奶奶早就去世了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猥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遍,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也是啊,这么好的东西,你爷爷怎么不教给你呢?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啊。” 等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大爷的怎么就知道我没练了? 虽然这么简单就吓住了猥琐,让他们不至于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可是这都什么跟什么? 于是我尽量让他们看不出异常、装作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练呢?” 猥琐又扫视了一下我的全身,一脸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说道:“要是你练了这么牛逼的功夫,还至于被人打成这样吗?” 什么玩意儿……?被人打成这样?你大爷的怎么就知道我这是被人打的了?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件事好像就我一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的样子?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自己还不比你们清楚咋的? 我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我爷爷出门前和我说,让我不用头疼怎么解释这一身伤的事儿,他都帮我解释好了,还一脸贱笑的跟我说有惊喜。 我不敢主动的解释什么,不是因为怕我编的瞎话和我爷爷编的对不上,老头儿那一脸的贱笑在我看来是没安什么好心的。而是因为我确实还没想好怎么去把这个瞎话编的完美。 英雄救美被小混混打伤的?说不过去。跑男厕所英雄救美,聋子听了都不信。 勇斗歹徒被打伤的?算了吧,这个理由连聋子都懒得听。 老子曾经曰过:有些时候,你越是说真话越是没有人相信。不要问我老子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我会说有的,因为这里的老子只是字面意思上的老子,嗯,就是老子说的。 于是我装作平静的说道:“你们怎么就知道我这是被人打的,我告诉你们,我是被鬼打成这样的。” 事实证明老子说的这句话确实是真理,因为我说完之后,他们几个都笑了,笑的泪珠子都在打转。 猥琐笑道:“别逗了好吗丽哥,就算为了掩饰你人生中的第一个、哦不,是第二个污点,第一个是你尿床的那个,但是也不至于编这种瞎话忽悠我们啊。” 说着又指了指身边站着的几人,问道:“你觉得我们像是傻子吗?” “嗯,挺像的。”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这句话虽然有报复猥琐接我伤疤的嫌疑,但也无意中道出了一个真理。 因为在后来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一个在我看来十分牛逼、他自己却又说他比我还要苦逼的人物,他说:“谁不是傻子?芸芸众生都是傻子,你们、他们、我,我们都是傻子一样的活着,在命运面前,都是被玩弄的傻子。又或许,连命运本身也是个傻子吧……。”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可惜就像是提出了日心说的哥白尼会被人烧死一样,每一个真理提出的时候,总会遇到很大的阻力。所以我说出这句话以后,他们几人都一脸愤怒的望着我。 我看了他们一眼,又用眼神从我的脚到胸扫了一遍。意思是:想打架吗?看看我这样子,你们惹得起不?很明显他们惹不起此时的我。 但我实在是懒得跟他们猜来猜去的了,于是干脆的说道:“行了,都知道些什么一次性说吧。” 我这么一说,他们一下子来了精神,脸上顿时洋溢出报复的快感。 还是猥琐最先开口,说道:“小丽,你就别装了,你因为长得欠揍被社会上的小混混拖进厕所打一顿的事情整个学校都几乎传遍了……。” ------------ 第二十四章 坑孙子 我的脸瞬间就呆滞了,这个理由你信吗?搁谁谁也不会信吧,可偏偏有人信了。我看着他们,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要说这不是一群傻子猪都不信吧? 但猥琐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老子要转学,这地方没发待了。人家都是坑爹,可老头这是坑孙子啊,而且还是往死里坑。 据猥琐所说,当时我被潘玉老师罚去站走廊以后,他们就继续上课了,后来谢敏同学因为潘老师讲题的时候讲错了一道,提出质疑的时候顶撞了她,也被罚了出去。 而潘玉老师那天心情好像有些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把我们叫进去的想法。 而发现我出问题还是谢敏进教室说我不见了开始的,那时已经是九点多的事情了。 虽然谢敏说了我当时走的时候跟她说的是去上厕所了,但是绝对没有谁会在厕所里面蹲几个小时的,因为那时候的厕所都是那种水泥板格挡的,跟露天旱厕的唯一区别就是可以遮风挡雨,但是同样的,也更臭,属于进去一会儿出来全身都是臭的那种,在里面待几个小时谁都受不了。所以潘玉老师的第一想法就是觉得我可能是回了宿舍或者出了校门。后来潘玉老师又让猥琐他们去男生宿舍找了一遍,然后自己去了校门口询问保安有没有看到我出去过。 可是一圈下来都没有结果,潘玉老师又想到我可能是翻了围墙跑出去的,又叫猥琐他们打我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据猥琐所说,当时潘玉老师都快急哭了,差点都要报警的时候,有一个男同学去上厕所发现了我,同时还发现了我爷爷也在那里。 据他们所说,发现我的时候,我身边放着几把扫把,都是断的,上面还有很多大便。我的身上也有一些。 由于我爷爷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于是他们就问我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后来我爷爷跟他们说的话就是正儿八经的坑孙子了。 据他们说,当时我爷爷说,他今天碰巧来了县城,想着来看看我。巧合的是我居然鬼使神差的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接起来却没有听见我说话,只听见声音很嘈杂,像是有人在打架,于是他就飞快的往学校里赶。等他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一群小混混打完我以后就翻墙跑了。因为那里的围墙确实算不上有多高,所以这个说法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可是那些小混混为什么打我啊?他们又问我爷爷这个问题,我爷爷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那些小混混翻墙进来上厕所,然后看见了我,又觉得我这个人长的比较欠揍,所以顺便收拾了我一顿。然后就背着我跑到了医院。 说真的,听完猥琐说完整个过程以后,我真的有种想死的冲动,特别是猥琐说这个事情整个学校都已经传遍了,我这种冲动就更加的强烈了。 我在想,我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坑我。后来我问他的时候,他跟我说,当时我身上的煞气根本没有驱除干净,一群人围着的话他又不方便帮我驱除煞气,偏偏这些王八蛋还喜欢看热闹,问这问那的,于是他就瞎编了一个理由提前背着我跑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抹屎呢?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都是意外,他当时发现我的时候,已经有人正要去厕所那边了,想着以我的智商怕是被发现以后找不到好的理由来解释,于是就帮我制造一个逼真点的现场,没想到厕所里面的扫把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羔子沾了大便在上面。 我扯着嘴角,欲哭无泪的表情,我……需要你帮吗?还以我的智商解释不了,哪怕事后我说自己摔了、撞了、人傻逼了也比这个要好得多吧? 我看着我爷爷,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而当时的我由于一门心思都在这上面,所以忽略了我爷爷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学校的问题,再后来我出院了,想起来向他问起这个的时候,他说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回来了,而他的那个老朋友是布衣神算的传人,算出了我当时的险境,所以他就来了。 其实随着我爷爷那个老朋友回来的人还有一个是我的老朋友,当时,这是后话,先略过不提。 ……。 还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猥琐他们说完以后笑的更厉害了,而我只能扯着嘴角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还有一句话老说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就在猥琐他们笑的花枝招展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谢敏提着个饭盒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猥琐他们一眼,有些害羞的说道:“班主任叫你们先回去上课,楚离的事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他爸妈都没在,楚爷爷他一个老人家也不太方便,让我先来照顾一下楚离。” 猥琐他们出去了,伟哥的命令他们不敢违背。只是临走的时候朝我挤眉弄眼了一阵,弄的谢敏的脸更红了。 而我呢?看着谢敏把饭盒放在我旁边的床头柜上,我应该是内心暗喜的才对,可此时的我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曾经的我说过,有些事情真的来的很奇妙,打完一棒又给颗糖,于是我觉得前面那一棒好像也挺甜的。而刚刚挨了这有味道的一棒之后,我此时此刻只觉得后面给的这颗糖似乎带着屎味。 我是多想来的人不是谢敏啊,或者最好是谁都不要来,让我饿死似乎才是最好的结局。从今天开始,我在学校的名声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我自己都能脑补的出来了。 或许我走在学校里,身后突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看,那人不是楚离吗?” “还真是,我们离他远点吧。” “嗯嗯,快走快走,我好像都闻到臭味了。” “……”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权衡了一下,怎么都觉得去死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而哪怕这些都可以忽略不提,但此时此刻呢?谢敏就站在我的面前,她肯定也是知道并且相信这一说法的吧,这可是我暗恋着的人啊,我还有脸去面对她吗?我想把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可是双手没办法用力,于是我尝试着整个人往里面缩,虽然身上很疼,但比起被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来说,这点疼痛算的了什么? 而我的这个动作在谢敏看来就有些其他的意思了,她可能是觉得我饿了吧,于是拿起饭盒打开递到我面前,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异样的目光,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都昏迷了两天了,饿了吧,先吃饭。” 我都昏迷了两天了?我心里有些讶异,同时又有些想通了。在跟张艳丽打斗的时候,前期就被她的煞气消耗了太多的道气,后来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煞气侵入了体内,要不是我爷爷的话,我或许还没能醒过来吧。 看到谢敏递过来的东西,我的肚子本能的发出了咕咕声。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是没办法的,我也控制不了,相反的同时还做出了咽口水的动作。 但看着谢敏只是打开饭盒递到我面前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我又有些尴尬了。伟哥让你来照顾我就是这么个照顾法的?这傻姑娘,估计也没照顾过人,我现在这种状况能自己吃饭吗?之前或许右手稍微能,因为左手的诊断是骨折还带有轻微骨裂,右手只是骨折,接好以后短时间能用点力,但是现在不行了啊。 不过叫她喂我的话,我这脸皮还是没办法主动开口。于是我慢慢的抬起右手,尝试着去拿筷子,但刚刚抬起一点的时候,冷汗瞬间也跟着来了,我感觉整只手像是要断了似的,疼的我身子都跟着打哆嗦。 谢敏看到我这样子,也终于开了窍。 不过说到底她始终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还处在青春期,还有着满满的“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那样的少女情怀。 而且巧合的我,我也是一个比较容易害羞的人,特别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更是如此。 于是这顿饭吃的我就有点尴尬了,谢敏估计也很尴尬吧。 要不然怎么会脸红到了脖子根,不敢抬头看我,好几次都差点把饭喂到了我的鼻子里。 终于在这尴尬到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彼此起伏、像是打鼓似的演奏着尴尬死了的哀乐中,我把饭吃完了。 谢敏收拾着碗筷,脸色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是很红,我也有些不自在,于是主动开口打破气氛,开口道:“你说伟…班主任说我的事情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怎么回事?” 谢敏显然还是有些慌乱,似乎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气氛让她有些难以适应。她手忙脚乱的边收拾碗筷边说道:“那天晚上我其实可以早一点发现不对劲的,可是我想东西想的出神了……” 然后手中的动作一滞,顿了顿,说道:“楚离,对不起,要是我早一点发现你都去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早点告诉老师的话,你也不会…不会这样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哪里能怪她呢?或许我还应该感谢一下她才对,虽然我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但如果被人提前发现的话,后果可能比现在要更严重吧。 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啊……! ------------ 第二十五章 现世报 我又想起了死胖子,也不知道这王八蛋现在怎么样了,连我自己都变成了这样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在火葬场了吧。于是我岔开话题,问道:“我昏迷的这两天,学校里面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发生的事?…”谢敏想了想,然后对我说道:“哦对了,英语老师失恋了,那天晚上她之所以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她还让我转告你,你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她,她觉得很对不起你,等你出院了,她还要亲自跟你道歉呢。” 听到谢敏的话,我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潘玉老师出去的时候一脸的愧疚了。随即又反应过来,这并不是我想要知道的,然后又试探性的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吗?” “还有?……”谢敏又想了想,说道:“还有就是你这件事发生之后,学校里很重视,这两天学校的围墙都被整体加高了不少,校门口保卫室那里查的也更严了,每个学生出入都得佩戴学生证呢。像我这种新转来还没来得及办学生证的每次出入都挺费事的。” “还有吗?” 我试探性的再次问道。 “食堂的菜昨天好像涨价了……。” ……。 食堂的菜涨价了算大事吗?……应该算。但是死胖子好歹也是一个教导主任吧,他的生死难道还不如食堂那一毛两毛的鸡毛蒜皮? 我看了看谢敏,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说…死胖子现在还没有被人发现……?我去,不会吧,要真是这样,他现在肯定是百分百凉透,一点意外都不可能有了。那我算不算是间接杀人? ……。 “哦对了,还有就是你被打伤的那天晚上,教导主任也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打了,好像还挺严重的,现在就在这家医院里抢救呢。都进去好长时间了,听说情况不太好,准备随时转到市里去呢。” 终于,我心里正这般想着的时候,谢敏再一次开口说话了,而她这次说的内容也终于是我想要知道的了。我心里默默的为死胖子哀叹他的小命还没有食堂那一毛两毛值钱的同时,也愤青的吐槽了一句:真特么活该。 ……。 下午的时候,我爷爷没有再过来,这期间就只有谢敏陪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挺尴尬的,但慢慢的我也习惯了。谢敏时不时的给我削个水果,然后再喂给我吃。我还真挺享受这种感觉的,似乎让我有种贤妻在侧的意思。所以只要谢敏喂我的东西我都来者不拒的往肚子里咽。虽然她的脸每当这个时候都像变色龙似的会自动变红,但把东西喂到我鼻子里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再发生了。 谢敏不知道我此时的想法,但我能大致猜到她的想法。我估计是她觉得就这样干坐着实在是太尴尬了,想出去又不好意思留我一个人在病房里。毕竟除了照顾我是伟哥交代的任务之外,她心里还在觉得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她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吧。 说真的,我都觉得自己挺无耻的,但是我又不能把真相告诉她。她相信我的可能性就比如我相信她说她能记起前世的记忆的可能性一样微乎其微。在我的心里,她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而如果我跟她说出真相的话,她可能会觉得我是被人打坏了脑子,反而心里会更加的愧疚吧。 索性我也就理所当然的享受起她的照顾了。 但有时候不得不说,这世上或许真的有报应这一说的。我的现世报就来得如此的痛快。 ……痛、也快。 突然的,我感觉到下腹处有一丝微小的异动。当我集中精神去感受那股异动的时候,它忽然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就像一滴雨水打在了瓦片上,滴落在水盆,溢进了小溪,汇入了河流,淌进了大海。再然后,惊涛骇浪、汹涌澎湃……。 一股尿意由丹田直冲入脑门,在得到脑门“可放水”的指令后,又急急的向下汇流而去,凶神恶煞的不断冲击着我最后一道靠意念死守的闸门。 我微微的弓起身子,企图延缓一下这该死的攻势。 谢敏看到我这样子,以为我又是哪里不舒服了,便问我怎么了。 我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尴尬的还是涨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说道:“我想去一下厕所,能帮我去叫一下我爷爷吗?” 谢敏听我这样说,脸也有些红了。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跑了出去。 我发誓,真的。在这种艰难的时刻,我内心没有一丝龌龊的想法,更不会扯淡的去想让谢敏去帮我的意思。可能是年纪还是太小,亦或者是膀胱传来的压力让我没工夫去想这些。总而言之,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谢敏快点带着我爷爷回来。 但奇妙的是,我这报应好像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就在我快要撑不住,准备自己尝试着下床的时候。谢敏回来了,但回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我说,她没找到我爷爷,要不帮我叫一下护士帮忙。 我连连摇头,说:算了,你帮我下床来,下了床我就能走了。 说真的,帮我叫护士帮忙我内心是很拒绝的。第一,护士的职责虽然就是这些,但是同样的,她们也不会允许我做一点不利于自己伤势恢复的动作。我想,她们过来帮忙的话,应该会热情的扶我进厕所,然后热情的帮我解皮带……然后再那啥吧。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这小县城里装修的完全和豪华二字绝缘的小医院。护士都是一群四五十岁的大妈。想到这样的一个大妈热情的帮我拿出水龙头放水,完事儿以后再帮我拿着上下左右的甩一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 所以我拒绝了谢敏的提议,毫不拖泥带水。 谢敏听我这样说,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按我说的轻轻搀着我下了床。 不得不说,双手都不能用以后,人的身体平衡真的会差很多。下床的这个动作虽说有谢敏的帮忙,但说到底谢敏也没有多大力气。所以还是费了我不少功夫。终于在两个人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时候,我如愿以偿的站在了地板上。 躺了两天第一次下床,虽说我的伤势都集中在双手和脑袋上,但还是险些站不稳。 于是谢敏一路搀着我走到了男厕所,我跟她说让她先回去就行,剩下的我自己就能行了。 她看了看我胸前吊着的一上一下的两只手,终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走,只是说她就在门外等我,要是不行的话就叫她一声,她帮我去找护士。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只得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其实内心打的主意是,等会儿我打死都不会吭声的。 说到这里可能又有些人不明白了。为什么我放着这种大好的机会不去利用呢?还说是什么报应,这明明就是老天创造的机会啊。连这种机会都能放过,单身一辈子是活该的。 其实怎么说呢,这不是扯淡吗? 我住的又不是高级病房,你们以为还自带厕所呢?当我是去养伤的还是度假的。 第二,剧情按你们所想的这么走下去的话,东京可就要凉凉了。再说了,也不能由我嘴皮子上下一碰,这厕所说没人就没人了对吧。 这不,我才刚刚走进男厕所,就发现所有位置都是满员的。 他大爷的也真是应了那句话:在沙漠里没水的时候还能凭借不想死的意念苦苦支撑,当好不容易走到水潭边的时候,意念一松,死那儿了……。 我此时就有种这样的感觉。在我还没进厕所的时候。还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苦苦镇压膀胱里的惊涛骇浪,但走进厕所以后,我隐隐觉得有些镇压不住了。 整个闸门似乎有裂开的趋势,水渍正慢慢的顺着裂缝的位置一点点的挤出来。 我夹紧了双腿,不断的注意着厕所隔断里面的动静。也不知是怎么的,这些王八蛋就像是死在里面一样没有一丝出来的意思。 ------------ 第二十六章 骚包的胖子 终于,又过去了一分钟之后,最里面的那个隔断传来了冲水的声音。随即门被打开,一个打扮的很是骚包的胖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嘴里像是嚼着大便似的不知道哼着啥东西。 我急不可耐的冲了进去,由于手不能动的关系,门也没关了。 感觉到闸门即将破碎的紧急,我赶紧用嘴叼着绷带把右手抽了出来。虽然我已经很是小心了,但还是疼的我“嘶嘶”的吸了几口凉气。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我有种想死的冲动。他大爷的不知道这病裤是哪个混蛋给我系的,带子居然是死结,还特紧。我用一只受伤的右手完全拿它没办法。 在折腾了几次没有成功之后我放弃了。向外看去,之前出来的那个死胖子还在镜子前面摆弄他的鸡冠头。 于是我厚着脸皮喊了他一声,说道:“帅哥,能帮一下忙吗?手不能用力。” “你是在叫我吗?”死胖子转过头来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的问我。 我这才看清这死胖子的样子,一身的大红色衣服显得极其晃眼,下面穿着西裤,脚上蹬着一双锃亮锃亮的尖头皮鞋,再加上像jb长在脑壳上--想R天似的鸡冠头,顿时给我这是傻逼的第一印象。 关键是这玩意儿看上去也才和我差不多大。你大爷的,这年纪不是还在读书吗?这是哪家的傻儿子没拴好给放出来了? 我看他搭话了,再看看他肥肉乱颤的脸上密密麻麻的青春痘,虽然说算不上丑,但是和“帅哥”这两个字只有下辈子才有可能沾边的长相。顿时生出一种“就当是做善事”的想法,当然了,最主要的是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于是我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帅哥,帮兄弟一个忙,先谢了。” 他看我一脸口不对心的样子,突然笑了,小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帮你也行,谁叫我这人就是天生的乐于助人呢。” 顿了顿,他接着又说道:“而且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你这种残疾人了,手脚不好使,眼睛还是瞎的,行了我来了,怎么做?” 我的脸一下子僵硬了下来,很想把这死胖子按在厕所里狠狠的揍一顿。但一想到一个大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再拿着我的水龙头甩一甩的画面。我还是忍住了,跟死胖子说,帮我解开带子就行。 死胖子没跟我耍什么花样,几下就帮我解开了裤带。看得出来,这死胖子也就是嘴损了点儿,心肠不坏。倒是跟我宿舍那几位差不多一个德行。 但是一边放水一边看着死胖子走出的背影,我突然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他大爷的,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屈服在一泡尿的淫威之下。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的意思是,好事儿从来不会成两个以上的来找你,但是坏事儿就一定会。 比如我现在,舒舒服服的尿完以后,我又发现我没办法用一只不能完全用力的右手把带子给系上了。 但是没办法,只能委屈委屈右手了。于是在把我这只可怜的右手折腾的直直打颤的时候,我终于好不容易把带子系好。 但也只是堪堪能保证宽大的病裤不至于自己滑落下来的状态。 可刚刚走出两步,我就感觉它又有不受控制的趋势。于是我只得把双腿尽量往两边开,以一种极其诡异而且傻逼的姿势走出去。 谢敏在外面等着我,看到我像是刚下蛋母鸡似的走路姿势,以为我可能是还有伤势的原因,也没有多想就上前搀着我往病房走去。 天可怜见,这次终于没有再出什么变故了。只是感觉到右手传来的疼痛,我有些感慨:为什么别的单身狗遭罪的是左手,而我却偏偏是右手……。 重新躺回病床,谢敏帮我把右手又固定在绷带上。一时之间我们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我偏头看去,只见一个骚包的身影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打量。 嘿,这不那死胖子吗? 我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人居然就是我想按在厕所里狠狠揍一顿的那个死胖子。 “干嘛啊……?”想起之前在厕所里的遭遇,我有些不客气的直接问他。 他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边不好意思的讪笑道:“走错了。”边退了出去。 退到门口的时候在门头上张望了一会儿,随即又走了进来。 我有些不高兴的皱皱眉,语气有些发冷的厉声道:“你到底想干嘛?” “楚离是在这间病房吗?”他再次扫了病房一眼,问道。 看到谢敏就要开口,我急忙说道:“没有,你出门右转,就会看到一个楼梯,然后走下去,再右转,再走下去,然后直直的往左后方走过去,门口那里有个咨询台,你去那儿问问。” 死胖子走了出去。谢敏看着我,问道:“楚离,这个人是谁啊,你和他有仇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仇倒是算不上,只是他的长相让我的眼睛感觉受到了侮辱。” “可是他是来找你的……。” 我表情一顿,是啊,这是找我的。刚才只顾着报复他一下了,居然没想到这个问题。 随即我又想通了,就算是找我的又怎么样?先不说我根本就不认识这死胖子,哪怕是认识呢?也改变不了他的长相侮辱了我眼睛的事实,更改变不了他在我眼里是一个傻逼的第一印象。 于是我说道:“管他呢,我又不认识他。” 谢敏轻哦了一声,没有说话,然后又拿起了床头上放着的苹果,看到她又随手抄起了水果刀,我急忙道:“别…,不用了不用了,我还不想吃。” 听我这样说,谢敏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把东西给放了回去。 该死的是,我们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其实如果躺着的换做是一个泡妞高手的话,此时的谢敏应该是已经被撩的花枝乱颤了才对。 可是他大爷的,我这笨拙的嘴根本就是再过一百年也达不到那种境界。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疑惑,伟哥把谢敏安排到我身边照顾我的这个举动,到底是想要让我好好感谢一下他,还是想让我好好感谢一下他八辈儿祖宗……。 情景是何其的相似?到最后还是需要我绞尽脑汁的找话题去打破这种尴尬。于是我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个,你的病好些了吗?……。” 我发誓,我说的这句话真的没有一点别的意思,只是说完以后我就后悔了,暗呸一声:“这B嘴。”然后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梦游……。” 可是谢敏没有听我解释,我说完第一句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已经变的有些难看起来,神情有些复杂的打断我:“你根本就没相信过我对吗?” 然后自嘲的笑道:“呵呵,也是啊……,我值得被你相信吗?对不起,打扰你了。” 接着转身向门外走去,脚步顿了顿,道:“我不会再来了,我的事情也麻烦你不要对外传出去,算是我对你的一个请求。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我都习惯了……。” 看着谢敏有些落寞和孤独的背影,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动了一下,竟有些心痛的感觉。 我很想抽自己两耳光,也很想开口和她解释,只是一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我仰面躺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心里乱作一团。 ------------ 第二十七章 活不过二十岁 就在这时候,门口像是卷进一阵风一样,紧接着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楚离你个王八蛋,你居然敢骗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眼角余光看到之前的那个死胖子扑哧扑哧的站在我床前喘着粗气,用手指着我,还骂我是王八蛋。 我的脾气也一下子就上来了,喝骂道:“赶紧给我滚,老子不管你是谁,真以为老子这样子收拾不了你是不?” 那死胖子听我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又大声嚷嚷道:“你,你,你居然敢自称老子?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怎么的,你爸是李刚?” “我爸是蔡大成……。” 这个名字让我有些熟悉的感觉,蔡大成?……成叔. 我了个去。我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死胖子,他说成叔是他老子,那他岂不是……蔡欢? 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小时候那个身影和眼前的死胖子重合起来。 我有些不相信的开口问道:“你是…老蔡?” 他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呢?亏我还第一时间就跑来看望你,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对我,太让我伤心了……。” 得到老蔡的肯定后,我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我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小时候和我一起掏鸟窝,抓麻雀的铁哥们。 也就是七岁那年,和我一起追一只受伤的麻雀跑到后山,被我梦里的那个大红袍子女鬼吓晕的那个人。 可惜也就是那一年,村子里掀起了外出打工的热潮。老蔡的爸妈也出去了,一年后把老蔡两兄妹也给接了出去。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老蔡的消息了。只是后来偶尔听村里的知情人说,老蔡的爸爸,也就是我嘴里的成叔,在那边开了一个什么公司,混的非常不错。 但是老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呢?我有些疑惑,于是我开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老蔡撇了撇嘴,道:“昨晚刚到,听说了你的事情,这不第一时间就跑来看你来了?只是没想到啊……。” 老蔡有些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表情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娘们儿,边指着我边捶胸顿足,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 我笑了笑,要是能动弹的话真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同时心里也有些感概:老蔡依然还是那个老蔡,虽然他长胖了,长丑了,也长得傻逼了。但是他还是那个性格,依然是那么欠揍。 我又问他这次回来是来干嘛的,准备什么时候走。他跟我说这次回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他爸爸准备把村里的路给修整扩宽。第二件就是把他家的祖坟迁整一番。 事业有成了回到家乡修缮祖坟,这无可厚非。修整道路接济乡亲说明成叔有情有义。可老蔡跟着回来干嘛来了?现在又不是啥假期。 于是我又问道:“那你的学业怎么办,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没有读书了吧?” “怎么会?”老蔡甩了一下他那骚包的头发,开口道:“这次是我求了我爸好久,他才同意我回来上学的,你是不知道啊小丽,那边的学校我早待腻了。要是读书就好好读书也就算了,还得学这个学那个,各种辅导班,助考班,给我累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刚开始我爸说给我找找关系,送我到县一中去。这回遇见你我哪儿也不去了,我就要去实验中学,我就要去你们班。我还要跟你坐一张桌子,睡一张床……。” 老蔡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我是在是听不下去了。在这么让他说下去,接下来的画面就有点容易引起误会了。 于是我急忙打断道:“行啦行啦,真是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能变了味道,你刚刚在厕所里到底吃了啥?” ……。 或许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每个主角的身边都有一个胖子。老蔡的到来,无疑是落实了我主角的名头。 老蔡和我聊了很多,有些是我们小时候的趣事,有些是他在大城市里上学的经历。虽然其中吹牛逼的成分有很多,但我还是安静的听他说完。 和他的经历比起来,我之前过的日子完全就是猪一样的吃了睡,睡了吃。就连想吹吹牛逼也不知道该往哪里下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两次驱鬼经历都还是以惨淡的结局收场,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提。 ……。 在后面,谢敏果然没有再来过,甚至之后的几天都没有来。我很后悔自己不经大脑的言语无意间伤害了她,也很想狠狠的抽自己两耳光。但是躺在病床上的我又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等伤好之后再找一个比较合适的机会和她道歉。 不奢求能得到她的原谅,但至少能挽回一些我在她心中的印象。甚至我都想好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把真相告诉她。一个人憋着也很累了,似乎能找到一个倾诉心事的人对我来说也还不错。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不相信我说的话并且把我当成了疯子,那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单方面对她的一点弥补,我的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和老蔡胡吹牛逼的时光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而我坑孙子的爷爷也终于来看我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邋遢老头。我爷爷说,这就是他跟我说的他的那个老朋友,刚从外地回来不久。 让我很意外并且很疑惑的是,这个老头赫然就是当初我买朱砂黄纸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咒我早死的老头。 我看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悦,刚要开口,我的冷汗瞬间就跟着下来了。 因为我的脑海里在看到老头的时候突然闪过了一些东西。上一次遇到他时,他说我七天之内有一劫难,虽说会险象环生,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有惊无险,还说这其中的关键是一只猫。 我又想起了在我就要死在张艳丽利爪下的时候听到了那声猫叫,还有那一团速度快到我看不清的白色影子。 似乎老头说的很准,虽然我没有看清救我的到底是什么,但是那一声猫叫我听的实在是太清楚了。 而让我冷汗直流的原因,是老头还说过,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有一死劫,而那一劫十死无生。 如果这次的事情不是巧合,而是老头确实是有真本事的话,那我岂不是真的如老头说的那样活不过二十岁。 我看着老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老头在看到我之后,神色也变了,变得很难看。 我爷爷看到我们两人这样子,问道:“怎么了?你们认识?” 老头转过头看着我爷爷,苦涩的点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爷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了,身子都有些颤抖,指着身边的老头,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不会把那个告诉他了吧?” 老头再次苦涩的点点头。然后我爷爷一下子就怒了,他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手背上的青筋一下子鼓了起来,怒道:“你个王八蛋,你不是答应老子不会乱来的吗?你这是坑老子是吧?” “我没有,啊…我不是,我不知道他是你孙子,都长这么大了,我一时没认出来啊……啊。” 回答老头的是我爷爷暴怒之下的一拳。 ……。 我看着眼前拉拉扯扯的两个身影,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原来那邋遢老头说的竟然是真的,我真的活不过二十岁。或许吧,我不应该相信的,毕竟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我们应该相信科学。可是相信科学这种话连我自己都说不出口。 我的脑海里不断的响着“嗡嗡嗡”的声音,整颗心乱作一团,我忽然很想安静。 于是我大声喝道:“都别打了,烦不烦?……” 听到我说话,我爷爷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他急急的走到床边坐下,安慰我道:“小离,别听这老头瞎说,爷爷会有办法救你的,爷爷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我找到传说中的那个东西,就能遮蔽天机救你,你一定要……。” 我摇了摇头,心里还是有些没法接受的打断道:“爷爷,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爷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无力的点点头,随后又说道:“小离,你要相信爷爷,哪怕是牺牲了爷爷这条老命,爷爷也一定要救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再得到我爷爷肯定的答复之后就失去了思考能力,久久没有缓和过来,以至于我爷爷后来跟我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 第二十八章 五行命格 房间里的四个人,就老蔡不知道前因后果,他一脸懵逼的问道:“你们说的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都是什么跟什么的。” 然后看向邋遢老头,问道:“师傅,你和小丽什么时候认识的?你跟他说了什么?” 邋遢老头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老蔡的话。而是走到我爷爷的身边,道:“老朋友,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其实前不久我就回来了,主要是想提前回来看看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所以比小欢子他们早出发了一个月。我也没有想到我无意间遇到的修炼了符咒之术的小家伙就是你孙子,那年看到他时,他还只是个婴儿……。” 我爷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邋遢老头又道:“既然这件事都已经被楚离知道了,那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索性就让孩子们都知道真相吧。” 然后询问似的看向我爷爷。我爷爷没有说话。 邋遢老头这才说道:“其实这件事,要从楚离七岁那年说起……。” 据邋遢老头所说,天道讲究阴阳互补,五行循环。这天地间小到蝼蚁浮尘,大到山河湖海皆是如此,而人自然也在其中。 说到人,一男一女谓之阴阳。而这阴阳之中,又分五行循环,所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自出生之时,便有五行命格,谓之:金木水土火。 五行相随,互为弥补,又互相压制,缺一不可才算是完整。 而一般来说,普通人的五行命格都多多少少有些不协调,也就是会出现他们所说的五行重水,或者是五行重金的情况。 这种情况属于比较常见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大的危害,只要生活中注意避开自己五行较重的相关东西即可。 而五行协调,金木水土火刚好互相压制又互相弥补的人,一般都是大富大贵之人,生活中往往能顺风顺水。 只是出现这种情况的人相当的少,算得上是万不存一。 但更罕见的是五行直接缺一行的人。生活中往往有些蓝道骗子帮人算命的时候,为了能多赚钱,都会把五行缺木,五行缺土什么的挂在嘴边,其实这都是扯卵蛋的说法。 据邋遢老头所说,我就是那个很罕见的五行直接缺一行的人。而我本来是活不过孩童时期的,早就应该夭折了才对。 ……。 我缺的是火。这就是我名字--楚离的由来。大家不要小看一个名字能发生的作用,民间常说的贱名好养活有着很高深的道理。 后来邋遢老头跟我讲他平生所做的一些事情的时候提过。有一年他遇到一个找他帮忙的人,说是小孩子高烧不止,怎么治都治不好,请他帮忙给看看。他去了以后掐算了一番,终于算出了是小孩子名字上的问题。原来那孩子的父母给孩子取名的时候取得是“乾隆”二字。 老头说,就是因为这孩子的命格压不住这两个字,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问题,必须赶快给孩子改名,要不然晚了的话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那家人由于之前就得到过老头的帮忙,对老头也深信不疑,于是当天就给孩子改了名,奇怪的是,孩子第二天就好了。 而我名字中的“离”字,在八卦方位中,离位代表的就是火位。更有传说称,太上老君,也就是三清祖师炼丹的八卦炉中火便是取自八卦方位中的离位,谓之九天离火。 据邋遢老头所说,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就感觉到了我的命格异常去找他看过,当时得出的结论是我五行重水,所以才给我取一个“离”字。 而七岁那年发生的事却让我爷爷始料未及,他也没有想到我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还是后来灵光一闪,意识到可能是我命格的问题。于是再去找了老头,老头卜算一番之后,得到的结论是,我根本就不是五行重水,而是五行缺火。 这个结论吓了我爷爷一跳,要知道五行重水和五行缺火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前者代表的是我与普通人无异,虽然日后的生活不能顺风顺水,但和后者比起来,至少性命无虞。 所幸的是,当时的老头珍藏了一张符纸,是传说中茅山祖师钻研一生研究出来的天机神符。 据说张神符耗尽了茅山祖师的心血,以至于这道符出世的时候茅山祖师就撒手而去。还有一种说法是,这张天机神符由于能遮蔽天机,所以出世的那天天空中电闪雷鸣,茅山祖师也受到了天道的惩罚,导致死不瞑目。 至于这张符是怎么被老头得到的,说起来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反正那天我爷爷就是带着这张符回来,并且把它挂在我脖子上的。 据传说,天机神符能遮蔽天机的时间大概是三十年左右。可这是在没有被天道察觉的情况下。 我就比较倒霉,在那一年之后,那张神符就化成了灰。这也代表着,天道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使用能遮蔽天机的东西,只是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具体是谁。 而相应的,天机神符由于受损,它所能遮蔽天机的年限也就缩短了一大半。 我十九岁的时候,正是天机神符能发挥效果的最大年限,所以,我是绝对活不过二十岁的。 ……。 我安静的听着邋遢老头说的这一切,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因为知道自己居然活不过二十岁,我的一颗心早已经跌进了谷底。人虽然还没死,但我感觉心已经死了。 还是老蔡先做出的反应,他有些焦急的问道:“师傅,那什么天机神符还有吗?再找一张不就行了?” 邋遢老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这世上就只有一张而已。” “那能重新画一张吗?楚爷爷这么厉害,一定能行的。”老蔡不死心的说道。 邋遢老头看了我爷爷一眼,依旧摇了摇头,道:“神符之所以被称之为神符,就是因为它的珍贵,别说你楚爷爷的道行较之当年的茅山祖师有很大的差距,就算是他有那个道行,也不一定就能画出来,这种东西,更讲究的是机缘。” 我爷爷听得这话,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我,顿时咬了咬牙道:“谁说不行的?就算你说的不错,我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机缘。可是你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件东西,它同样能遮蔽天机。而且,它比天机符更加管用,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你是说传说一百多年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搅起一阵腥风血雨的三清坠吗?” 我爷爷没有回答邋遢老头的话。老头叹了口气,又道:“老朋友……。” 只是老头一句话还没说完,我爷爷就突然抬头瞪了他一眼。老头便没有再说下去了,咬了咬牙道:“算了,我陪你去找。” 从他们交谈的口气中,我能感觉到。找到我爷爷所说的三清坠的难度或许和画出天机符的难度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毫无希望。 ------------ 第二十九章 你怪我吗? 我也不报什么希望了,只是突然想要静一静。 于是我开口道:“爷爷,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想静一静。” 我爷爷听我说这话,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带着邋遢老头和老蔡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 房门关上的瞬间,整个周围都静了下来。我脑海里“嗡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在那一瞬间,我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了,我感觉好累。 我把自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闭着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还是那个梦。他背对着我,痛苦的说道:“你怪我吗?”。我又去追他,只是这次怎么都追不上了,我没有再把手搭上他肩旁的机会。红衣女鬼也没有出现,只有这个动作一直不停的重复。 我追不到他,无论如何都和他保持着那个距离。我怒了,突然像是入了魔一样,追着他的背影不停的嘶吼呼喊,到最后各种脏话成片成片的从我嘴里吐了出来。 我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张牙舞爪的像个疯子。仰着头红着眼,重复着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的动作。十遍,百遍,万遍。到最后,一股深深的绝望从我心底蔓延了开来。我蹲了下来,抱着头哭的像个孩子。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了一样,在这茫茫天地间,再难找到一点容身之所……。 “醒来……。” 突然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语气中似乎还能听到由于懊恼而生出的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像极了那天晚上在我梦里最后出现的那个声音。 而这个声音落下之后,整个天地一下子就碎裂了开来,从天空,从远处,直到我的脚下。都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像是从高空突然坠落一样,我一下子醒了过来,满头大汗。 ……。 我不知道我这一觉睡了多久,感觉像是一瞬间,又感觉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房间里的灯没有关,我看到我的头顶上挂着几个玻璃瓶子,而我的右手臂上,缠着一块小小的止血棉。而嘴里面,有一股浓浓的药味。这是输液太多之后,人身体的自然感觉。 窗帘并没有被拉起,因为我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天空。 偶尔有一两声鸡叫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正是凌晨四五点的样子。万籁俱静,此时的环境安静的有些可怕。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邋遢老头说的那些话。其实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但凡五行有缺之人,上一世必定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一世受的苦楚,仅仅是因为要弥补上一世的罪行。 我的上一世很坏吗?或许是的吧,要不然我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命格?也许我的上一世根本就是个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混蛋。 这些我只能靠猜测,因为这一世和上一世,根本就是两个人。我不知道上一世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他就是他,而我就是我。 虽然这个解释实在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我们还拥有着同一个灵魂。但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也并不能代表我就是他。 我最多只能活到二十岁了,是的,算起来,如果比较顺利的话,我还有两年零几个月的时间。说多确实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可是,我才十七岁。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风景我没有看到过,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没有体验过。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都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我不知道我爷爷所说的传说中的三清坠是不是真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能救我的命。 我只知道,一件东西前面加了传说二字,就代表着它是否真实的存在于世都值得怀疑。 我丝毫没有怀疑我爷爷想要救我的决心。可是他所说的这件东西真的太难找了。 因为他在宽慰我的时候也并不能拿出一丝有力的证据。我想,在我八岁那年天机神符化成飞灰的时候,他可能就已经在试着寻找三清坠了。可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丝的线索,剩下的这两年零几个月的时间又能做些什么? 邋遢老头后来和我说过,三清坠之所以太难寻找,是因为它本身就能遮蔽天机,所以想要以卜算之法测算出它所在的位置根本没有一丝可能。 如果要说有可能的话,那只能是把三清卜算修炼到极致的人才有一丝希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就连他自己修炼了那么多年的布衣神算也不能算出一点线索。 邋遢老头的实力我是没有怀疑的,因为能把我之后两年的命运完整的测算出来的人,在我看来已经算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可是连他都这么说,我又哪里还敢奢望能寻找到三清坠呢? 至于三清卜算,和我修炼的三清符咒齐名的另一种秘术,这么多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要说找到把三清卜算修炼到极致的人,这个难度和直接去寻找三清坠的难度根本就相差不大。 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了太久的缘故,我感觉此时的自己无比的清醒。 我像是一个即将寿终正寝的老头一样,脑海里开始闪现过去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幕幕。 都说安慰一个人最有用的方法就是举出比他此时还要惨的例子,可是我回顾过去的这十几年里,似乎没有什么能比我更悲催的了。 两年零两个月的时间能干嘛?似乎能做一些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而对我来说,就是什么都做不了的类型。 但仔细想想,两年的时间我什么都做不了并不是因为两年的时间太短,而是我似乎并没有什么非要去做的。所以,无论是活两年还是活两百年,对我来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一句经典名言是这么说的。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每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两年之后我就要结束我这一世的生命。可到如今,我回顾我的往事时。好像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这种“社会造粪机”的状态吧? 不说我是否有为社会主义事业贡献的崇高理想。其实算起来,我连理想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在我如今的这个年纪,理想对我来说还太遥远。但是,时间等不了我确定理想的那天。 接下来的两年里,我甘心做一个浑浑噩噩的人,整日借酒消愁,过着那种过了今天悔恨昨天的日子吗? 我不愿意……,是的,我不愿意。 ……。 ------------ 第三十章 心魔已除 ……。 太阳从远处的天边缓缓升起,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这一刻,我终于想通了。是啊,两年的时间对我来说是很少,但对于那些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人来说却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要为自己活着。为自己活的开心,活的自在。也为了自己的家人不在为我担心而活着。这就是我的理想。 它不高尚,不伟大,但却真实。 一念至此,堵在我心里的那些东西终于消失了。我慢慢的扯起嘴角笑了起来。 虽然此时此刻我很想大喊一声:去特么的老天,老子就是不信邪……。但我忍住了。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样子做实在太傻逼了。 ……。 感受到嘴里浓浓的药味,我习惯性的去拿床头的水杯,这才发现我的右手居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慢慢的起身下床,穿上拖鞋以后我试着走了两步。感觉头也不晕了,胸口的疼痛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有左手依然还是用不了力,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 就在这时候,我爷爷和老蔡以及邋遢老头推门走了进来。我转身看去,发现我爷爷的头发一下子白了许多,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我的心口一痛。朝我爷爷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同时心里也暗暗发誓,在之后的日子里,也不能……。 我爷爷看到我一脸释然的样子,果然神色好了许多。满是皱纹的眼眶居然隐隐湿润了起来。 老蔡跑了过来,狠狠的抱住了我,道:“小丽,你都睡了三天了,我们好担心你……。” 我轻轻推开他,朝他笑了笑。然后走到我爷爷的面前跪了下去。我爷爷转过身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然后拉开门走了。这中间我和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彼此都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 邋遢老头看着我,点了点头,道:“心魔已除,小家伙的道行又提高了不少。”然后也走了。 ……。 当天我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和老蔡一起回到了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成叔从中使了力的缘故,老蔡果然来到了我们班,也分到了和我同一宿舍。唯一让老蔡觉得遗憾的是,他最终还是没能和我坐同一张桌子。因为他走到送貂的面前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被宋貂一个“滚”字给弄了个灰头土脸。 于是他又找谢敏商量。据他后来跟我说。当时他看着谢敏文文静静的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还以为会成功呢。结果谢敏也没有跟他废话,只是相比宋貂来说多了一点,给了他一句“有多远滚多远”。 自从谢敏文文静静的外表说出如此“狠辣”的话之后,老蔡每每看到这一类的女孩都敬而远之,他说这样的女孩子欺骗性太强了。 至于和我睡同一张床的事情。虽然我是不可能同意这一点的,但老蔡的执拗显然超乎了我的想象。终于在那天晚上他强行跳到我的床上,把我的床板压塌了之后才不了了之。 唯一对老蔡来说称得上是好事情的,就是他来到我们这个宿舍之后相处的很好,特别是有时候他和猥琐的亲密关系就连我都有些嫉妒的感觉。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和猥琐长得比较有夫妻相的缘故吧。因为入学的那天,老蔡的鸡冠头被伟哥给强行剪成了和他同款的寸头。于是看起来,他和猥琐就更像了。特别是他一脸的青春痘,猥琐一脸的陨石坑。俩人要是脸贴脸的话,刚好能弥补对方。 ……。 和谢敏道歉的机会我一直没有找到。似乎我那天的话确实伤了她的心,所以她像是躲着我一样。每每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的时候,她就急急的走开了。 我想过托人传话给她,但这个想法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因为我突然发现,班里的女生中我能叫出名字的居然没有几个。这其中唯一能和谢敏搭上话的更是只有宋貂一个人。所以这个想法也仅仅只是想法而已。 一个星期之后,我左手的绑带终于拆除了。我和老蔡在周末回了趟家。 我爷爷还是老样子,只是出门的时间变得频繁了起来。和邋遢老头两个人很少有在家的时候。 其实我是清楚的,我爷爷是在用行动证明他想要救我的决心。我真的很想劝他就此放弃算了,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因为正如我自己不想让他再操心一样,他也不想让我死。我们都有自己必须执着的理由,所以谁也说服不了谁。 邋遢老头还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老蔡的师傅。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很惊讶。于是我问老蔡:这么说你也会布衣神算? 老蔡看着我,神气的点了点头。 ……。 前面我曾经说过,这世间有三种秘术。分别是三清符咒,三清卜算和三清奇门。 而布衣神算其实是三清卜算的分支。也就是说,其实布衣神算的创始人是学过三清卜算的,只是学的并不全。于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演化出了布衣神算。 布衣神算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一个门派,和茅山以及龙虎山齐名。只是这么多年来,经过无数的岁月变迁之后。三个门派都已经没落了。 据邋遢老头所说,如果算上老蔡的话,现在的布衣神算还剩两个人。至于茅山和龙虎山则是没落的很彻底。至少这么多年来,连邋遢老头自己都没有遇到这两个门派的人,也没有一丝关于这两个门派的消息。 ……。 我也见到了成叔,他和我小时候印象中的样子有些变化。说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年纪也已经五十岁了。不过,也变得有挺强烈的上位者的气势了。 后来我曾坐在成叔的奔驰车上问过老蔡,他家现在有多少资产。当然了,这一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纯粹只是好奇而已。 老蔡边坐在驾驶室模仿着开车的动作,边点着一支烟说道:“不多,也就几千万吧。” 我惊讶的看着他,同时又有掐死他的冲动。 他看我这样,笑道:“你还真别不信,几千万确实不多。你还记得董菲菲吗?她爸爸当年和我爸一起出去的,只是听说她爸爸去了上海。听我爸说,现在董菲菲她爸爸事业做的很大,起码有七八亿的资产。这次修路,就是董菲菲她爸爸出了大头……。” ------------ 第三十一章 董菲菲 七八亿对于我们这个没见过市面的穷山沟来说实在是天文数字,而我就是这个穷山沟里土生土长的一员,所以我一下子惊讶的有些说不话来。 但我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并不只是“七八亿”这个数字,还有一个名字--董菲菲。 我又想起了那个小时候经常跟在我屁股身后叫我楚离哥哥的小屁孩。那时候她扎着个马尾辫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为她爸爸事业成功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想念她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变成了什么样子?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是个小美女,现在估计已经长成大美女了吧?” 于是我问老蔡:“那你知道董叔和董菲菲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老蔡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的吧。那样的大城市有着更好的资源,无论是从子女的教育上还是自己的生意上都很有帮助,特别是董叔已经在那边扎根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轻易回来呢?我估计他们就算是想回来看看都没有时间吧。” 其实我想问的就是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看看而已,至于完全的回到这个地方,我连想都没想过。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些人一旦分开,这辈子便再难遇到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可能在多年以后的某天我们会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相遇,但对我来说,那都太遥不可及了。 我又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说到底,虽然我已经努力让自己看得很开,但还是无意间有些事会让我又联想到那些事情。 老蔡拿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没有接,只是朝车窗外努了努嘴。老蔡向我示意的地方看去,成叔正黑着一张脸看着他。 那天回学校的时候,沾了老蔡的光享受了一会做豪车上学的待遇。只是老蔡好像有些不舒服,屁股一直没敢坐实。他这一米七多点的个子,一百八九十斤的重量。就那么托着半边身子,看得我都替他感觉累得慌。 ……。 时间过的很快,好像自我从医院出来开始,就感觉温度突然降低了。穿习惯了短袖的我也不得不加上了一件外衣。 十一月转眼过了大半。在我眼里,此刻的时间就是属于跑的飞快的类型。 ……。 地球不会因为少了谁就停止转动。同样的,学校也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不开了。 而少的那个人就是教导主任。 说起来,死胖子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小命,只不过变成了痴呆这件事我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原来我刚醒来的那天下午,我爷爷就是去救这死胖子去了。我说他怎么一下午都没有出现过呢。 据我后来所知,我爷爷之所以会去救死胖子,其实是因为成叔--也就是老蔡的爸爸的委托。 当时成叔想着帮老蔡转学,正四处周转关系,恰恰就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成叔就拜托我爷爷试一试救回死胖子,毕竟多个朋友好说话。是这么个理。 我爷爷也没有拒绝,因为他那几天就在那里。 至于我爷爷出现在学校里刚好救了我这件事情还得从之前说起。 在上一次我回家和我爷爷说起张艳丽的时候,他跟我说等他处理完我大爷的后事就来看看。 那天刚好就到了时候。只不过他来了以后先是去找了老蔡的师傅,他们是老朋友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并且刚好救了我。说起来就有点不好细细解释了。据他所说,可能是心灵的感应所致。他那天晚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于是就想着来看看我。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种事情。正如那时候看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梁山伯的母亲在他将要遇难的那天不也是心里不安吗?虽然这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但我就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实在是太没有科学依据了。 想到这里我自己也笑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哪一件又是有科学依据的呢?三清符咒有科学依据吗?我活不过二十岁就会死有科学依据吗?人死了怨气难平会变成厉鬼有科学依据吗?……。 懒得去纠结这些了,两年左右的时光。要是我都用来纠结这些的话,那我还不得纠结死?……。 也不得不说,死胖子会被我爷爷无意中所救确实出乎了我的预料,似乎这之间总有一根线在牵引着。 在我的预想里,死胖子的生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我爷爷牵扯上关系的。 事实上也应该是如此才对。有时候巧合这种事情连我自己都不得不相信传说中的命运。 试想,要是成叔没有刚好想回来,没有刚好在这个时间回来,老蔡也刚好没有回来上学的想法。那死胖子估计已经死了吧。 后来我和我爷爷说过张艳丽的死因,他反问我:这死胖子确实该死,要不我回去掐死他? 我苦笑着摇摇头。就像张艳丽说的那样,死胖子该死,但是这样的结果似乎才最令人满意不是吗?他既然没死,那就让他以这样的方式继续赎罪。 ……。 我和老蔡回到学校的那天是周末,晚上依然是伟哥的晚自习。不过依然又是潘玉老师来上。不得不说伟哥作为班主任实在是有些不称职啊。 晚自习分为上下两节,上节是七点到八点半。下节是九点到十点半,后来改成了十点下自习。 上半节的晚自习潘玉老师又发了一份试卷。说是模拟考试。 下半节自习潘老师让我们自己看书背单词,她则在讲桌上批改我们的试卷。 后来的时候潘玉老师曾叫我出去过一次,找我单独谈了一些话。 和谢敏说的那样,潘玉老师和我道歉了。说真的,我很不情愿去接受,但又没办法去解释。于是我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潘玉老师在说。 和老师谈话免不了要谈及到学习上的事情。潘玉老师也确实做到了她说要帮我补习的承诺,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要向她交一篇英语作文,不限题目。 我悲催的坐在教室里,想着在之后两年左右的时光里。居然还要每天抽出那么多的时间去写一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写的啥的东西就感觉人生好没意思。 看着宋貂又借着上课没人管的时光画起了动漫少女,我习惯性的往她宣纸下的缝隙里看去。 我回想起我爷爷那天之后和我说的话,整个人都变的有些神经兮兮的。我甚至怀疑,在小树林里布置邪阵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宋貂? ……。 ------------ 第三十二章 怀疑宋貂 在我出院后的几天,我爷爷去过一次小树林。是为了查看张艳丽临走前说的小树林里有邪阵存在的事情。 可惜他去的时候,那个不知名的邪阵已经被人破坏了。 不过他还是有一些收获的。他找到了一张符。当时他拿给我看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因为那张符我实在是太熟悉了。跟宋貂捡到的那张简直一模一样。我拿出那张缚鬼符两相对比,果然如此。 后来我爷爷跟我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缚鬼符。虽然二者很是相似,但这其实是一张拘灵符。 缚鬼符的作用是,单张使用可以限制鬼魂的行动。如果分八卦排位提前布置的话,则可以变成威力更为强大的六丁镇魂阵。 但拘灵符不一样。它就单张使用而言并没有任何威力。但如果按八卦排位,分别从乾坤离坎艮兑震八卦七位中各放置一张。 再从八卦最后一位--巽位,也就是鬼门的方向放置草人埋于地下,并在上面浇以黑猫血。施法之后,就会变成邪恶无比的拘灵养鬼阵。 而这个阵法的邪恶就邪恶在,西南门是鬼门。虽于生灵而言是死门,但于鬼魂而言却是生门。 如此施法之后,被囚禁其中的鬼魂就会怨念不断加重,到最后本来不是厉鬼的也会变成厉鬼。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解释起来也很好解释。 这么说吧。最容易让人滋生怨气的就是给了生路,但当你兴冲冲的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是死路。而说到底,鬼魂曾经也是人,这样的特性也依然存在。 拘灵养鬼阵就是这样的原理。用拘灵符控制了方位,留下于鬼来说是生门的西南门。然后当鬼魂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早已经被堵死,而且还是个美丽的陷阱。行差踏错,痛不欲生。 可偏偏这个阵法还会不断的激发鬼魂想要求生的本能,于是这个痛苦便每日剧增。同样的,怨气也会不断加重。这就是为什么我和张艳丽第一次见面时。她二话不说直接揍我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刚开始的一个月死胖子相安无事,后来才会被张艳丽的鬼气迷了心智,自己走进去的原因。 因为张艳丽没办法出来,到后来她的煞气强了很多之后才能够影响到死胖子。 我突然想到,其实死胖子好像也是一颗棋子一样的存在。 似乎布置这个阵法的人在有意的利用张艳丽对死胖子的恨意不断的加强张艳丽的怨念。 我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的,这样做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但我知道,这个人的心思一定不纯。 因为我爷爷说,拘灵养鬼阵其实是一种禁术。本源出自于茅山,后来的茅山觉得此法太过阴毒。于是将其从茅山符咒中撕毁,并责令已修炼的门人永不使用。 茅山一门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这个使用茅山禁术的人到底是不是出自于茅山也无从考究了。 那个人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彻底的消失了,我爷爷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因为要替我寻找三清坠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但是身边总有一个未知的定时,炸弹让我有些不安,于是只能我自己去查了。 我看着宋貂白皙的脸蛋,很不想将那个人和她联想到一起。但是唯一的线索就是她了。 可是张艳丽又说,那个人跑到了男生宿舍就消失了,很有可能是我们男生宿舍里的人。我又有些迷糊了,我的猜想似乎有些不符合实际。 但是我后来我问过猥琐他们,那天晚上宋貂是不是一直在教室上课。猥琐告诉我说,后来的时候,宋貂因为身体不舒服请过假。 我又问他,还有其他请假的人没有。猥琐摇头说没有。 嫌疑似乎又转移到了宋貂的身上。 终于在我盯着宋貂想问题想的出神的时候,她发现了我的异常。问道:“看什么呢?” 我回过神,迟疑了一下。问道:“听说我……咳咳……被人打晕的那天晚上你请假了,是因为什么呢?” “我身体不舒服啊,这你也要问?你想干什么?” 说着,宋貂警惕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没有,这不关心你嘛。” 宋貂轻哦了一声,道:“没什么,已经好了。” 随即又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可我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所以,你那天晚上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呢?” 宋貂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有些恼怒,也变得有些羞红。随即指了指她的肚子。问我,这下知道了吗? “肚子痛吗?”我问她。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奇怪,久久没有没有说话,然后点了点头,道:“对,你说的都对。” ……。 后来我看过一个段子是这么说的:不要和一个傻子争论,因为那根本就不会有结果,你只需要说“对,你说的对,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就行了。 后来回想起来,宋貂当时那看我的奇怪眼神确实和看一个傻子差不多。 虽然宋貂确实是目前看来嫌疑最大的一个人,但看着她带点婴儿肥,像刚剥壳似的鸡蛋一样的脸蛋。以及偶尔微笑时露出的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怎么都没办法再怀疑她了。 而且张艳丽说过,那个人跑到男生宿舍就不见了。于是在回宿舍的时候,我看谁都神经兮兮的。 那天晚上,我把老蔡单独叫了出去。让他帮我卜算一下谢敏会在什么时候单独出现,出现在哪里? 说真的,每次看到谢敏看我的时候那种陌生的眼神,我心里都很不好受。我想,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还是要尽快和她说清楚。再怎么说,我就只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这种畏畏缩缩的性格是该改一改了。 老蔡看着我,问道:“怎么了?你喜欢她?” 那天晚上我和谢敏之间的误会老蔡是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老蔡的这个问题。要说喜欢她?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可我让老蔡这样做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这个。但我不想解释什么,于是对他点点头。 老蔡嘿嘿一笑,搂着我的肩膀,道:“行,我帮你。” 说完之后老蔡叫我等一下,然后进了宿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袋子。 然后我和老蔡上了宿舍的楼顶,老蔡拿出了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摆在地上。 我一看,一只钢笔,一本笔记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计算器。 我有些疑惑,记得上次邋遢老头帮我算命的时候可没有计算器这种现代化的东西啊。于是我问他:“老蔡,这计算器是干嘛用的?” ------------ 第三十三章 牛逼在这儿呢 老蔡嘿嘿一笑,神气的道:“这是我自创的,怎么样,牛逼不?” 我摇摇头,说道:“没看出来,牛逼在哪儿啊?” 老蔡挺了挺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牛逼在这儿呢。” 我看着他一边指着自己肥肥的脑袋,一边说牛逼在那儿。有些无语的说了一句:“不太像嘛。” 老蔡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看着我。语无伦次的说道:“什么玩意儿?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个牛逼的想法出自这儿……。” 然后老蔡跟我说,布衣卜算说白了就是窥探天道的演化,再结合周围的一些数据来进行测算的。这中间需要进行无数大量的计算。 像他师傅那种级别的只需要掐掐手指就行了,但是他还没到那个境界,所以需要借助外物。刚开始的时候,他师傅给他的是个算盘,说祖师传下来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后来他觉得麻烦,灵光一闪,用计算器来替代,别说,速度快了好几倍。 看着老蔡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那就别扯淡了,抓紧时间吧。” 老蔡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随后左手手指上下翻飞,右手则在计算器上面按个不停。 说真的,老蔡这一手还真挺震撼的。我看着他在计算器上按的飞快的手指,心想,这特么要是去算账,那得多快? 老蔡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会儿,然后停了下来在旁边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接着又继续按起来。 我看了看计算器上不断出现又消失的数字,又看看老蔡画在笔记本上的一些符号。虽然什么都看不明白,但感觉挺高深莫测的,像那么点样子。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老蔡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果然老蔡的道行跟他师傅比起来还是太浅。要知道他算的还仅仅只是谢敏的行踪而已。而他师傅算的可是我的命格,而且还算的那么精准,也只是用了不到老蔡一半的时间。 老蔡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而后又有些尴尬的看着我,道:“出了点问题,没算出来。我再试试。” 然后又闭上眼睛,两只手的手指头再次上下翻飞起来。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心想,这道行和他师傅比起来,不是一般的差啊。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老蔡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时整张脸已经变的有些苍白,汗珠子像是洗脸似的从额头上流个不停。 他看了我一眼,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怎么的,算不出来,难道是我哪里出错了?”。接着又道:“我再试一次。” 我赶紧拦住他,说:“算了,算不出来就算不出来吧,你这样子很危险,别再算了。” 老蔡踉跄着站起身子,摇摇欲坠的。我赶紧扶住他。 他有些尴尬的说道:“可能是我道行不到家吧,帮不上你了。” 我摆摆手,说道:“没事,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然后扶着老蔡下了楼。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意。闭着眼睛思绪万千,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意识慢慢变的模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中午,我和老蔡去食堂打饭,排队的时候我遇到了谢敏。她也看到了我,目光有些躲闪。 老蔡在我后面捅了我一下,神秘兮兮的跟我说:“小丽,虽然我没办法帮你间接的和谢敏制造偶遇,但我能帮你直接的跟她表白……。” 我看着老蔡邀功似的样子,有些疑惑。实在想不明白老蔡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什么?你不会是跟她说了吧?” 老蔡点了点头,道:“嗯,我就知道你小子的性格是很难主动说出口的,所以我帮了你一把。早上下课的时候我找了个机会偷偷和谢敏说了。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我苦笑着,心里五味杂陈的,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可一想到他这是在帮我,我又有点不忍心。 虽然他的帮忙在我看来是帮倒忙,但是始终都是帮了。 说真的,我此时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谢敏了。对我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糊里糊涂的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然后在两年后的某一天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身边。 不说谢敏是不是真的会做我女朋友,单说说我的想法。我根本就没有让谢敏做我女朋友的打算。以前或许是因为我的性格,所以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在后来,我知道自己活不过十九岁之后,我就更没有那种想法了。 虽然这种烂好人似的想法确实是懦弱了一点,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逆天改命对我来说太难了,毕竟这是生活啊。 回去的时候谢敏也刚好要走了,我们都没有在食堂吃饭的想法,或许是性格相差不大的原因。 我拿着饭盒走在谢敏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由于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挨着的,所以我们还会再走上一段距离才会分开。 以前从食堂走到宿舍的这段距离我觉得很远,但这次我突然觉得有些近了。看着谢敏往女生宿舍走去,我愣了一会儿,久久没有抬脚,就这样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 老蔡站在我的旁边,也没有催我。他不明白我复杂的心情,只是纯粹的以为我是舍不得喜欢的人才会这样子的。 于是他打开饭盒,就这样站在我旁边吃了起来。 突然,走过一拨人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往边上挪了挪,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大波人挡着。而且眼看着四面八方不知道怎么的迅速围过来了无数的学生。 不过一会儿功夫,整个女生宿舍的前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卧槽……。”旁边的老蔡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他。 他收起饭盒,抬起手往女生宿舍的楼顶指了指,问道:“你看,那像不像是个人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惊。只见女生宿舍的天楼上面赫然站着一个人影。而且已经翻越了栏杆,眼看着就要往下跳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谢敏,于是拉着老蔡急忙往前面跑去。 我终于看清那个人了,我不认识是谁,但不是谢敏。 “那不是刘珊吗?” “是啊,她这是怎么了?” 周围有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同时边上又跑过几个老师,拼命的往人群里挤。然后站在楼下喊着楼上正准备跳楼的那个女生的名字,一边有几人已经拿出手机报了警。 ------------ 第三十四章 红袍女鬼 老蔡拉了拉我,小声的道:“不对啊小丽,你开一下天眼看看。” “怎么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又感觉不会是那种原因,于是我小声的对老蔡说:“不会吧,现在可是大白天啊。” 老蔡掐着手指算了一下,道:“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不那么简单,你看到那个女生的眼神了吗?很空洞。” 我看了一会儿,没看到那女生的眼神。因为距离实在有些远,而我又是近视的原因。我有些惊讶老蔡的眼神,又有些汗颜。他是属于那种没读到什么书但是眼睛保护的还不错的类型,而我是没读到什么书,还把眼睛弄近视了的类型。 我抬起头看了一下天。今天虽然是白天,但是并没有出太阳,属于多云转阴的那种样子。 于是我出于谨慎,还是拿出开眼符,悄悄的开了天眼。 天眼开启的瞬间,我又抬头看了过去。这下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砸了一下一样,我的汗水一下子也冒了出来,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我看到了,那个女生的背后果然站了一个人。我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向了我,两只血红的眼珠子里面充斥着冷漠和无情,还有那么一丝戏谑的味道。 老蔡没有开天眼的本事,但是他也看到了我的异常。他拉了我一下,问道:“怎么了?” 我哆嗦着身子,目光慢慢的移开。轻声的跟老蔡说:“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女鬼吗?穿着大红袍子那个,现在还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面。” “你是说她现在就在这里,楼上那个是她搞的鬼?”老蔡惊讶的看着我,看我点了点头后又问道:“她想干什么?你现在能收拾得了她吗?” 我哪知道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啊。照这种情况来看,她可能是想杀人。至于我能不能收拾得了她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看着那个大红袍子女鬼身上滔天的煞气,显然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于是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现在是白天,情况对我们有利。”随即我又苦笑了一下,道:“而且,情况都到这份上了,你觉得我能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吗?” 在我和老蔡交流的这一会儿功夫,警察也已经到了,正井然有序的疏散人群。同时一拨人在楼下拿着扩音器开始试着稳定那个叫刘珊的女生的情绪,另一波人偷偷的潜上了楼。 我和老蔡顺势往边上走了走,然后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我偷偷拿出了五雷符。现在我的身上唯一还剩下的能远距离威慑那个大红袍子女鬼的也就只有这一张符了。 在我拿出五雷符的时候,那个大红袍子女鬼也有了动作,只见她将双手轻轻的伸向刘珊的肩膀。 看到这儿我不能淡定了,急忙念出五雷咒。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随着咒语念出,我手中的五雷符突然化为灰烬。同时在女生宿舍的楼顶上,突兀的出现了一片黑色云彩,似是有生命一般。乌云之中闪电交织,一团一团的白光在云朵之中碰撞游走,似乎是随时就要劈落下来一般。 我有些惊讶,上几次施展五雷符时都是在晚上,看不到这其中的变化。原来五雷符竟然这么牛逼的?我有些愣住了。他大爷的这要是去拍电影,得省不少特效吧。 周围的人不知道这是我施展五雷符的结果,看到只有女生宿舍上方出现这种情况,顿时觉得惊奇。同时又面色一变,这种情况,好像刘珊似乎就要被雷劈中似的。于是下面的一众老师更加着急了,一边扯着嗓子大声的呼喊着刘珊的名字,一边祈祷不要打雷。 我心里一抖,暗暗鄙视这一群凡人。同时也有些着急了。这雷霆怎么酝酿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下来?情况有些不对啊。 眼看着红袍女鬼的手已经搭在了刘珊的肩膀上,我心里一阵焦急。紧紧握住的手心中不知不觉竟已经满是汗水。 终于,在红袍女鬼就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楼下一群路人甲乙丙的惊呼声。一道麻绳粗细的雷霆,蓝色之中夹杂着一些紫色。犹如一道出鞘的利刃直直的落了下来。 与平时打雷的时候看到的闪电不同,这道雷霆之中还有一丝让人感觉头皮发麻的气息。当然了,这句话有点废话的嫌疑,因为普通的闪电也挺让人头皮发麻的。 但是我能感觉到,我刚刚用五雷符施展出来的这道雷霆,确实与普通的闪电有些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我说不上来,就感觉比普通的闪电更加的让人心悸。 我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道蓝中带紫的雷霆。因为说真的,自从那晚受伤之后,我的实力就又有了微弱的增长。之后又经历了短命的打击,走出来之后,邋遢老头也说过我的实力增长了一大截。至于现在用出的五雷符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我还不知道。联想到以前使用的时候,雷霆只是蓝色的,而且还非常细小。而现在不但变粗了不少,就连颜色也发生了变化。 所以我还是很想验证一下,现在我用出的最大杀招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在我满含期待的目光中,雷霆终于落了下来。沿着红袍女鬼的头顶直直的劈了下去。 在我的预想中,这红袍女鬼就算再怎么厉害,蓝紫雷霆一旦劈中她,恐怕也足够她喝一壶的了,至少把她吓跑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深深的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蓝紫雷霆正要劈中红袍女鬼时,红袍女鬼突然抬头张开了大嘴,一口就把它吃了进去。完事之后还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朝我这个方向挑衅的看了一眼。接着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呆住了,似乎那道雷霆是劈在了我身上一般。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我有些不敢相信,作为我最大杀器的五雷符,酝酿了牛逼哄哄的一阵之后,居然落了个被对方生吃了的下场。 又是同样的,老蔡看到我像是中邪了的样子,急忙问道:“怎么了小丽?刘珊被救下来了。你的五雷符发挥了作用,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听到老蔡的话,我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些焦距。我顺势看向女生宿舍天楼的位置。红袍女鬼消失之后,那个叫做刘珊的女生就晕倒了。然后被偷偷潜上天楼的人救了下来。 我有些郁闷,难道我的实力真的那么不堪吗?却在这时候,我感觉身边突兀的出现一些寒意。就像一阵寒风吹过一样,接着整个人像是落进了冰窟似的。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急忙把老蔡挡在身后,同时拿出兜里的驱鬼符。然后紧绷着身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 第三十五章 她来了 老蔡没有开眼,所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好奇宝宝似的问我怎么了? “她来了……。” 我一边回答着老蔡,一边拉着他慢慢的往后退。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心理上会感觉稍微安全一些。 “她?……。” 老蔡此时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哆嗦了一下,脸色发白的又往我身边靠了靠。然后躲在我身后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 我手里攥着驱鬼符,老蔡的身子几乎贴在了我的后背上,背上不知道是因为老蔡贴着的原因还是过于紧张的原因,早已被汗水浸透。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我感觉眼前一花,就像正在照镜子时被人泼了一桶鲜血在镜面上似的。我的眼睛所及的地方的全部变成了一片血红。 我心下大骇,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立刻就想念出驱鬼咒。可刚想动作,我却发现我的手动不了了,同时嘴唇蠕动,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出现了,一身的大红袍子。正站在我的身旁,朝我的脖子吹着丝丝凉气。然后又转到我的正面,戏谑的看着我。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她和我梦里的样子并没有多少偏差,依然是二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样貌说不上多么漂亮,但也不是特别的丑。如果不是脸色有些惨白的话,算得上是中等偏上吧。 看着看着,她开口说话了。只是不像其他的鬼魂一样,一张口就是先鬼笑一阵,反而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脸上先是一阵扭曲,然后才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真是可惜啊,现在还不能杀你。和你爷爷之间的仇恨,唯有拿你开刀了。谁叫你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子呢,只有杀了你,让你爷爷那个老东西彻底绝后,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突然出现极其疯狂的神色。两只没有焦距的眼中,流出了两行血红色的眼泪。同时伸出手在我的脸上划拉了几下,手指似乎是因为过度用力,发出了霹雳啪嗒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疯狂的神色渐渐收敛。道:“虽然现在不能杀你,不过我能感觉到,你活不了多久了。就让你再活一段时间吧,嘎嘎嘎……。” ……。 “小丽,醒醒……醒醒……。” 我再一次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看到的是老蔡的脸。只见他双手捧着我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 就像是被人强行按在水中,将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又被捞了出来一样。我大口的喘息着,心脏似乎是要跳出来一般,砰砰砰的在胸口起伏。 “怎么了?”,老蔡问我。 我发现老蔡渐渐有像西游记里面沙僧那样转变了,整部剧里就那么几句台词,只是内容稍微有些出入。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看样子好像被迷住的只是我而已。他没有开天眼,也没有被红袍女鬼争对,所以全程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我没有说话,脸色煞白的捂着胸口,试图稳定那颗躁动不安的小心脏。半响之后,我对老蔡说道:“先回去再说,老蔡……。” “嗯?……。” “扶老子一把,走不动道了……。” ……。 我是真的被吓到了,说实话,哪怕是第一次面对张艳丽,即将要被她掐死时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回到宿舍以后我坐在床上,双腿还时不时的有些发抖。 虽然我不知道红袍女鬼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和我爷爷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她身上的鬼气实在太吓人了一点。在我的认知里,还没有想到会有能在白天出现的鬼物。而且一个照面就能将我整个人彻底控制住。 特么的,这真它大爷的见鬼了。要是随便出来一个脏东西都这么牛逼,那我还玩个球。 说起来,红袍女鬼的出现对我来说还真是谜一样的。记得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我七岁那年。从那之后她只有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没想到今天她又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是以一种王者归来的形式,牛逼的一塌糊涂。 不行,我想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把这件事跟我爷爷说一下。不是说我怕死,因为红袍女鬼说暂时不能杀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知道我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死在她手上的。要不然的话她完全可以今天就把我捏死,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劲。 之所以要尽快把这件事跟我爷爷说,是因为我感觉这件事也只有我爷爷才能解决。也只有从我爷爷那里,我才能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就算是要死,我也不想做个糊涂鬼。 更重要的是,红袍女鬼的道行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想,就算是我爷爷面对她,恐怕也很危险吧。所以不管是出于满足我的好奇心,还是提醒我爷爷提前防范的目地。这件事都必须要告知一下我爷爷。 回宿舍的路上,我实在忍受不了老蔡十万个怎么了的唠叨。简短的和老蔡解释了一下。在听到我说那红袍女鬼把我的五雷符咒召唤的雷霆生吃了之后,老蔡也一下子愣住了。似乎在他的认知里,也没有在这么逆天的东西存在。 当然了,要说吹牛逼我是比不过他。可是要说到对这方面的认知,在我面前他就是个还在穿开档裤的儿童。 于是他愣了一下之后问我,这么牛逼的东西,难道是鬼王? 我白了他一眼,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回答他,毕竟我和他在这方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我也不懂他进行卜算的时候瞎写的那些东西是些什么jb一样。 我心想,还鬼王呢?小说看多了吧,接下来按等级划分是不是还有鬼皇,鬼帝什么的。 这世界上的邪祟种类太多了,哪能简单的以等级制度就把它们分门别类。我倒是知道一些,可是也并不是全部都知道。世界在变,同样的,这些鬼魂也有在时间长河里面消失的一些,也有新出现的一些。 说到底,鬼都是由人变的。人心千变万化,鬼魂也是。 我知道有游魂,阴魂,厉鬼,煞鬼等等。如果把这个看作是大致的分类的话,每一个大致分类的下面又有无数个小分类。千千万万,不一而足。 我也不能全部知晓,虽然我学了三清符咒,可是三清符咒的主要功能是教我怎么去对付这些东西的。因为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什么鬼,总之是邪物就能被三清符咒所克制。 要是三清符咒里面都把那些从古到今出现的邪物一一记载的话,我觉得三清符咒我就没办法放在身上了,而是要找一间屋子来专门存放才行。而想要把它学完,九年义务教育怕是够呛。 不过老蔡有一点还是挺让我羡慕的,那就是心大。他知道红袍女鬼短时间之内不会杀我之后,瞬间就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性格,回到宿舍不一会儿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宿舍其他几个人里,猥琐和眼镜不在。肚皮吃了饭去洗饭盒去了。曹兄和不争兄跟老蔡一样在补着午觉。 说真的,晚上十点下自习。一天的睡眠时间确实有些不够,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有时不时中午补补睡眠的习惯。 我看着面前饭盒里的菜,一直没有胃口。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我还是勉强吃了一些。人是铁饭是钢啊,再不吃就来不及了,眼看就要到上课时间了。 要说现实和电视剧最不同的地方,就是现实里总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断的烦着你。电视剧就不一样了,一般烦人的都是大事,主角永远不会因为没钱而惊慌,也不会因为要考试而苦恼,更不会因为接下来要交一篇英语作文抓耳挠腮。 我心里记挂着红袍女鬼的事,又要绞尽脑汁的去瞎编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操蛋了一点,就像要武松去杀猪,要鲁智深去砍树,要孙悟空去跑出租车似的。操蛋的一塌糊涂。 下午的时候,潘玉老师照例把我早上交给她的英语作文批改一番又还给我。那上面照例的一片红×。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勾异常醒目,而在红色勾的那里写的是My name is chuli。 好像自从我开始每天向潘玉老师交一篇作文开始,这样的情形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每一次我都能凭借这么一段“金句”,艰难而又幸运的斩获不可多得的一个红勾。 潘玉老师又耐心的站在我的座位旁边,一点一点的指出我的错误。可惜的是,我的大脑一阵眩晕。听着潘玉老师细致而又耐心的讲解,只觉得像是在听天书一般。除了机械性的点点头,其他的就什么动作都没有了。 有时候我会想,我与英语这一学科似乎是天生的八字不合,相爱也相杀。我总觉得它是想弄死我,而我也很想弄死它。 下午的时候我给我爷爷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了红袍女鬼的事情。他听完之后告诉我,红袍女鬼说起来和他确实有些渊源,但是具体的就没说了。只告诉我说先不用管她,她暂时还威胁不到我。 还提醒我应该注意的是学校里那个邪道,那个人才是最大的威胁。让我平时多多留意一下,最好是能找到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其他的等他回来再说。 我又问我爷爷他现在在哪里,他没有告诉我,只说让我放宽心态,万事有他。 我爷爷的话让我心头一暖,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让我心里五味杂陈的。我很想跟他说不要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可每次都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有我劝他放弃的理由,他同样有他为我遮风挡雨的执着,我们谁也劝不了谁。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他分担一些烦恼,至少我目前能做的,就是像以前一样好好的生活。 ……。 ------------ 第三十六章 疑惑 和我爷爷通完电话以后,我又打车去了老城区。 上次的符纸虽然还有一些,但是威力最大的五雷符却一张都没有了。所以我需要尽快的补充一下。虽然我爷爷说红袍女鬼暂时还威胁不到我,让我先不用管。可是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邪道隐藏在周围让我不得不防。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那个人就像是消声灭迹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的目的我还是一点都不清楚,但是我隐隐感觉他一定不会就此隐藏下去。或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他就会再次有所动作。至于到底是哪一天我说不上来,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到时候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再次有张艳丽的那种情形出现。 说起张艳丽我又有些感概。那天晚上和我告别的时候,她说如果下辈子我能遇见她的话,一定要把这辈子发生的事告诉她……。 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轮回转世了。或许是在某一个省的某个地方,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降临。又或许就在我身边的某个人家出生。 我苦笑了一下。她说的那种情况根本就不会存在,我毕竟不是神仙,就算是遇到她的转世,我也不可能认识她的。又何谈把这一世的事情告诉她呢? 而且,两年后之后我也要死了。到时候如果真的能和她相遇的话,我还是得叫她一声姐,和这一世的岁数相差好像是一样的。 ……。 去老城区是老蔡和我一起去的,以前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而现在有了老蔡。虽说他这个辅助目前的实力仅限于帮我提提袋子,付付车费。但好歹也算能帮一点忙,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他能帮我付付车费。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大的帮忙。 不过说真的,虽然老蔡的家境殷实。但我确实没有占他便宜的想法。本来车费我是准备自己来付的。可老蔡说他的块头比较大,就算是轮也轮不到我。 我无语的看着他,心里又有些感动。我没有说什么,任由他把车费付了,然后回来的路上给他买了一些吃的。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都没有吃饭就匆匆出来了。所以这顿饭我们只能在车上将就一下。 ……。 还是上次那家店,不同的是守店的人不再是邋遢老头了,而是一个面色憨厚的中年人。 看来这就是老蔡的师傅所说的,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之前和我爷爷通话的时候我问过他,邋遢老头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他说没有,老蔡的师傅去了茅山派旧址。 说起茅山,最早可追溯到西汉时期。据说汉朝时期,陕西咸阳有茅氏三兄弟。兄茅盈,二弟茅固,三弟茅衷。讲的是此兄弟三人看破红尘,写下“荣华终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的感叹。于是寻山修道。一日,三人行至一处。见一高山,林木参天,绿荫蔽日,芳草如茵。于是便隐居在此修道养性,平日里采药炼丹济世救人。 终于不知过了多少年,兄弟三人得证大道,飞升成仙。后人有受其恩惠者,为他们建三茅道观,称兄弟三人为三茅真君,而他们三人隐居的那座山就取名叫做三茅山。 后来岁月变迁,历史逐渐演变之下。那里也由三茅山变成了茅山。连带着那座山所在的地方也改名为了茅山镇。 如今的茅山在江苏省境内,已经成为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但是据我后来所知,我爷爷所说的茅山派旧址根本就不在那儿,也就是说此茅山非彼茅山。 茅山派出现的时期其实是在明朝末年,所以茅山派和茅山之间或许有些渊源,但绝对不是同一个。 至于真正的茅山派到底是在哪儿,这我就不知道了。传承数百年的茅山派,早已在十年特殊时期就已消失殆尽。现在这个社会要想了解其中的秘辛,实在是不太容易的。而且,过去如浮云,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去了解这些。 因为那和我实在是没什么可以牵扯的。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要不是我鬼使神差的学了三清符咒,知道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的话。我现在可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睡觉吃饭上课,看看美女吹吹牛逼。 所以我也没有从我爷爷那里细问这些。现在老蔡的师傅到底在哪儿,我也就不知道了。 让我惊讶的是,老蔡的师傅好像并没有将他的本事教给他的守店的中年人,也就是他口中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我突然又想到我爷爷和我说的话。他说他本来是不想把三清符咒传承下去的,可是没想到避开了我爸,我却是在所难免。 说起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和我妈妈一起出门打工了。他们两个我都很少提及,主要是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形象。而且他们给我的印象都不是特别深,算起来,我和我爷爷的感情似乎更深一点。以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爷爷。 我爸妈只知道我爷爷会一些相坟看地的本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所以会造成这种局面,可能是因为我和我爷爷有着相同秘密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我和我爷爷相处的时间更长一些,对比起来,我爸妈更像是偶尔来我家做客的客人,每年固定的来那么几天,然后留下一些礼物。 更深一层次的,就是会每个月固定的往我卡里打钱,偶尔也会打来电话问问我的情况。 当然了,我在这么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心里并没有埋怨或者是责怪他们的意思。 所以这些话听听也就算了,不用往心里去。 让我疑惑的是,按照我爷爷所说。我爸爸确实没有学三清符咒,也没有学乾坤体术。 我爷爷是因为不想让我们楚家世代都沾染上他嘴里的“因果的孽债”,可是为什么邋遢老头也没有将布衣神算传给他的儿子呢?要说是因为现在这个年代不需要用到这些东西的话,那他又为什么要收老蔡为徒? 我隐隐觉得他们这些老一辈似乎有什么惊天的秘密瞒着我们,又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于是回去的路上,我问老蔡邋遢老头是怎么收他为徒的。 老蔡又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牛气的指了指他的脑袋。 我疑惑的问他:“是因为牛逼在这儿吗?” 老蔡瞪了我一眼,说道:“小丽,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了,否则我跟你绝交。” 接着老蔡说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邋遢老头收老蔡为徒这件事儿还真是巧合。据老蔡所说,当年他爸爸因为生意上的困境愁眉不展,却在这时候碰到了邋遢老头。邋遢老头和我爷爷有些交情,于是就用布衣神算为老蔡的爸爸指了一条明路。 而在邋遢老头卜算的过程中,老蔡不知道为什么看出了一些门道。当时老蔡觉得邋遢老头仙风道骨的这一手实在有些牛逼,于是就自己尝试着学习。 却在那之后某一天,老蔡突然高烧昏迷。去医院住了七八天的院也不见好转。 正当老蔡的爸爸焦急万分的时候,邋遢老头又出现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老蔡暂时的醒转了过来。 老蔡醒来以后,邋遢老头就问他最近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东西。要知道邋遢老头在老蔡的眼里那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所以老蔡想也没想就把一切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 据老蔡所说,当时邋遢老头听到他的话之后先是一阵惊讶的表情。接着就把老蔡一顿臭骂,后来鬼使神差的就收老蔡为徒了。 说来也奇怪,邋遢老头收老蔡为徒之后,老蔡的病就渐渐好了起来,没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出院了。 说完以后老蔡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到我异样的表情。随即又连忙放下手,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我就感觉是因为我天赋异禀,所以才弄到一个好师傅的。” 然后伸着食指在我眼前摇晃,露出李小龙那一脸有我无敌的表情,道:“你就不一样了,你是靠出身,而我是靠实力,服吗?” 我一脸无语,心里暗道:得了吧,还天赋异禀?还靠实力?就你那不入流的实力,连谢敏的动向都算不出来也好意思说?要搁我早跳茅坑了。 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而看时间也差不多要上课了。于是我先把东西放回了宿舍,然后和老蔡一起去了教室。 晚自习的时候我总感觉我的左手边有人在看我,那个方向是谢敏的位置,可是我偏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又看见她正认真的做着习题。 这是一种异样的直觉,我肯定时不时看向我的人就是谢敏,可是又没能在恰好的时机和她来一个巧合的四目相对。 算起来自从我想和她道歉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却一直没能付诸于行动,这不得不说是我的失败。 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我很想称现在老班没在的时间把我想和她说的话写在小纸条上扔给她。可是一下笔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而且这样子实在是太草率了一点。 ……。 下了晚自习以后,我照例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出了宿舍。我想今晚就把五雷符再画几张出来,至于开眼符和驱鬼符我还有一些,所以暂时用不到。 老蔡想和我一起去的,我没让。我跟他说今晚我可能会画的比较晚。明天早上让他叫我起床,被宿管老头揪起来这种事情我可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老蔡想了想,估计是困了吧,于是他说那也行。只是让我下次画符的时候找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他还没见识过我画符呢,想看看。 我心想,其实带着老蔡也挺不错的。至少我画符的时候我自认为动作还是蛮帅的,比他使用布衣神算的时候帅多了,也省得他一天到晚的跟我瞎得瑟。 只是今晚就算了,我还指望他叫我起床呢。宿舍里其他几位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哪里还敢抱什么指望,都是一群不到最后一秒钟绝不起床的家伙,根本就顾不上我。 ------------ 第三十七章 小树林里的偶遇 我轻车熟路的上了六楼,在楼道里我爬上了简易楼梯。可是他大爷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块儿钢制的盖子居然被锁住了。我推了半天也没能推开。 随后我想通了,估计是中午那个跳楼事件给闹的。别说现在,就算是以后想要上去估计都不可能了。 这可让我犯了难,天楼上不去,以后我在哪儿进行秘密活动呢? 我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学校的整个布局,比较隐秘的地方还有吗?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要说隐秘的话,现在的小树林不就挺隐秘的吗? 自从上次教导主任那死胖子昏迷在小树林以后,好像就没有人会在半夜三更的去那里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地点。 于是我提着袋子下了楼,穿过操场就往小树林走去。 以前的话我是绝对不敢接近那里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里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 本来小亭子里比较方便我的活动,可是周围没有什么遮挡,要是不小心被人看到就不好说了。于是我沿着围墙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角落。 那里四周都有树木遮挡,而且还有半人高的野草围着。小心一点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的。最关键的是那里还散落着几块水泥砖,简直是完美。 我把几块水泥砖摞在一起,然后拿出土豆摆上,插上供香。 又感觉周围太过黑暗了,这样子画符是不可能的,于是拿出我新买的手机把屏幕按亮,选了永不熄灭那一项。 说起我这个手机,还是我爷爷掏钱给我买的,花了三百多大洋。上次那个手机我藏的地方不防雨,偏偏好巧不巧的是,在我住院的那几天居然下雨了,于是它就那么牺牲了。 不过也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句话。本来从不用手机的我爷爷,在那之后为了方便和我联系给自己买了一个。然后顺带着也帮我买了一个。 他老人家买的那款属于比较老的一款机型,除了能接打电话以外,连个俄罗斯方块之类的游戏都没有。 我这款就不一样了,滑盖的,是比较新式的一款。是哪个品牌我忘记了,那时候正是各种手机百花齐放的时候。品牌大多是英文字母,拆开了我都认识,合在一起我就没办法了。 不过说起功能还真是不错,除了有QQ这个聊天软件之外。还有浏览器上网的功能。虽然这个浏览器经常抽风,时不时的没什么反应,还老是自动重启。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新鲜的玩意儿。 这代表着我正式从txt时代成功的过度到了bmp时代。我记得猥琐他们看到之后还用蓝牙让我把浏览器的安装文件传给他们。只是除了猥琐以外,其他几人的手机安装之后都没办法打开。于是从那以后,猥琐身为男孩子的道路就往男人的方向越走越偏了。 话接上文。 我把手机打开以后,终于觉得周围的光线堪堪能满足我的需要了。于是我照例拿出各种东西开始准备。不一会儿准备完毕,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画符。 拿着笔,我开始念起笔咒。 天圆地方 律令九章 我今下笔 万鬼伏藏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谁?……。”突然,树林里传来一道声音。我的手猛地一抖,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水泥砖上。 “谁在那儿?……。” 小树林里又传来一道声音,同时还伴随着沙沙沙的脚步声。 我心里暗暗叫苦,你大爷的谁半夜三更跑这儿来了?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打开袋子,把摆放整齐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塞进去,原地找个地方藏好。然后强装镇定的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那个人也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动静,好像有些害怕似的停住了脚步。和我一样举着个手机,试图看清我的模样。 我心想,你大爷的胆子这么小早干嘛去了?麻溜的滚回被窝睡觉不好吗? 可是当我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之后我就有些发愣了,同时暗暗在心里收回我刚刚的话。 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是谢敏。她看到我以后也有些愣住了,诧异的看着我,问道:“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事吗?” 我微笑了一下,道:“咳咳……那什么,我看今晚的月……。”一边说着,我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他大爷的黑漆漆的一片,连根毛都没有,于是话说到一半就没能再说下去了。 “你也是因为睡不着出来散心的吗?”谢敏看我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话,于是又问道。 这话可问到我的心坎儿上了,于是我急忙点头,道:“嗯嗯,是的是的……。” 可是好巧不巧的是,想到睡觉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心里暗示的原因。我刚回答完谢敏的话,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这可把我尴尬的够呛,幸好是半夜时分,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光线,所以谢敏没看到我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 ……。 少年心态的爱情似乎还停留在你偷偷看我一眼,我再偷偷看你一眼的阶段。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但我毫无疑问。 所以当寂静的树林里,就只有谢敏和我两个人坐在小亭子里的时候。我们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就像肚皮说的那样,如果我是个同性恋的话,也只是“受”的那个,因为我的性格内向的不像个爷们儿。 又是谢敏主动先开的口,她问我,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吗? 我沉默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第一次直直的看着她,道:“对不起,其实我那天并没有其他意思的……。而且其实我是……。” “我相信你。” 她突然开口打断我,说了这么一句令我目瞪口呆的话。 我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顺利,顺利到让我不敢相信。却又让我觉得顺其自然。 她站起来,微笑的看着我道:“楚离,我相信你了。从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相信你了。其实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像我这样的情况,或许就是大家所说的那样,是我不愿意接受而已。是我不敢面对自己,也不敢从别人口里听到关于我的一点不好。” “那天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我怕自己睡下去之后又会梦游。你知道吗?我害怕周围的人异样的眼光,也害怕自己真的有病。成为别人口中的精神病。” “呼……。” 谢敏长出了一口气,轻松的笑道:“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既定的事实我改变不了,但是我可以选择怎么样去活着。活的让自己轻松,让自己自在。” “所以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说起来,这三个字应该是我和你说才对。” 说完之后,她突然问我:“今晚,你是跟着我来的对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敏会打断我的话了,也明白为什么她会和我说这么多了。 我看着她一脸轻松的笑意,撒了一个在我看来不算是谎言的谎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以后,低下了头。我想,如果此时能看到她的脸的话,她的脸应该是有些发红的。 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似乎越来越超越了友情或者是同学之谊的范畴,只是最后的那一层窗户纸我们都没有去捅破,也都没有去捅破的想法。 ……。 从一开始看到谢敏的时候,其实我就想着把我的秘密和她说的。 说起来,谢敏的心态和我还算有些相像。只是和我活不过二十岁这种令人绝望的事情比起来,她的事情似乎算不上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很想和她诉说这些。或许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彻底的看开这件事吧。在越亲近的人面前我越无法表露出来,可一旦遇到一个让我觉得值得相信的人的时候,我又很想和她诉诉苦。 但转念一想,和她说这些干什么?或许我是好受一点了,可是她会怎么想?她或许会为我难过,又或许会因为找不到安慰我的话而让彼此都陷入尴尬的境地。 更大概率的,是她根本就不会相信我这种不科学的说法。最后,又要用我的所有秘密去解释这一切。 于是我看着她,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只剩下了一句:“恭喜你,也很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心态。你说的很对,别人的想法我们左右不了,做自己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了这些以后,我心里最后一点烦恼也没有了。对了,你英语成绩不是不好吗?我的还行,以后有不懂的我教你吧。好了,很晚了,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之后,谢敏转身走了出去。我坐在小亭子里,为她的谦虚过度感到一丝丝忿忿不平的同时,也为她的一番话感到惊喜。这是不是代表着在之后的日子里,我都可以名正言顺的靠近她了? 好像是的。 ……。 谢敏走后,我坐在原地愣了半响。之后突然想起我来这里的目的。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半了。 于是我站起来,又向之前的那个角落走过去。不管怎么说,正事儿还是不能不做的。 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我下意识的转身,掏出兜里的开眼符,沉声喝了一句:“谁?” 我声音落下之后,身后不远处的树后传来一声响动。突然一道黑影窜了出来,直直的往树林外跑去。 是那个邪道?……。我心里猛地闪过这一想法,然后拔腿追了上去。 可是跑过去以后,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四周张望了一下,可惜由于夜色实在太黑的原因,什么都看不到了。周围一片寂静,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难道因为太紧张了?我疑惑的往回走。 好像不太可能是那个人才对,可是那种感觉又让我觉得不对。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难道他又想在这里布什么邪阵吗? ------------ 第三十八章 咱俩开房去吧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难道他又想在这里布什么邪阵吗? 我心里升起这个想法,可是说起来好像不太可能。因为如果是我的话,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布下养尸邪阵。这种做法好像有点蠢啊。那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他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他盯上我了?这个想法一出现几乎就得到了我的肯定。 还记得张艳丽说过,那天晚上那个人就隐藏在附近。所以他是绝对知道我的,那么如果刚刚出现的那个人是他的话,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这种感觉真挺操蛋的,敌在暗我在明,感觉做什么都有些畏首畏尾的。 搞得我画符的心情也没有了,毕竟周围有可能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盯着我。这个地方看来也不安全了啊。 于是我走到角落里拿出我的东西向宿舍走去。心想,今晚还是先算了。明天再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吧。 回到宿舍的时候,宿管老头李大爷还没睡,他从厕所出来刚好看到我走进宿舍大门。于是老眼一蹬,道:“学生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约会,小小年纪的知道个啥……。” 这李大爷“忧国忧民”的心思我还是有所领教的,就他那嘴我是完全招架不了。于是我赶紧陪着笑连连点头,然后打断他,道:“老师说的对,那什么,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睡觉了。” 说着一溜烟上了楼。 十二点将近一点的样子,寝室里早已经熄了灯。几人的呼吸声在曹兄地动山摇的呼噜声中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挣扎着此起彼伏。 我脱了衣服上了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些连我都记不清的东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还是那个梦,人也还是那个人。只是梦境里的景象稍微清晰了一些。虽然背对着我的那个傻逼我还是没能看清他长什么逼样。但是红袍女鬼的模样倒是清晰了不少。 似乎在梦里的她更年轻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是不够清晰的原因。我看到她的脸就像开了美颜似的,整个人似乎年轻了十来岁。如果她不做出那么吓人的动作的话,似乎真挺漂亮的。 最主要的是在梦里,我感受不到她身上吓人的气息。也知道她除了吓吓我以外根本就拿我没办法。所以才有心思细细的打量着她。 我又突然想到,这个女鬼可是和我爷爷有恩怨纠缠的。照我爷爷的岁数来算,她好像并不只是我猜测的年纪,估计是个老妖怪。当然了,鬼魂的容貌本就不会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有所改变。所以我这么想完全没什么错误。 于是我的心里一阵恶寒,随之挥出去的一巴掌也加重了些力道。 天地破碎,梦境随之结束。 老蔡准时的叫醒了我。我摇晃着身子起床。在我的感觉里,似乎我眼睛一闭梦境就开始了,而梦境一结束,我就得起床。这让我有种才睡下去几分钟的错觉。 事实上,我也确实没睡多少时间。所以上课的时候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老蔡问我昨晚成功了几张符。我摇了摇头,跟他说了前因后果。谢敏的部分我没有提,只是说我感觉那个邪道已经盯上我了,所以只得暂时放弃了计划。 老蔡听我这么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眼睛一亮,说道:“晚上咱俩开房去吧。” 啥玩意儿?我睁大眼睛看着老蔡。同时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心想,原来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老蔡一看我的动作,猛地伸手拍了我一下。道:“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吗?还不如出去找个宾馆开个房间,正好我也能看看你是咋画符的。” 我一想,老蔡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只是我一个高中生根本没什么钱,再搭进去几十块不是我能承受的。于是我跟他说还是算了,大不了再找找其他地方。 老蔡一听不乐意了,说就算我不着急,他还等不起了。还说开房的钱他出了,就当是给我的辛苦费。让我把画符当成是给他一个人的表演。 听到老蔡的话我心里挺感动的。他有钱是不假,可他也知道我是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的,所以他就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就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可细细一想,我和他出去开房,他把房钱给付了,还说是给我的辛苦费。我越想越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儿。 ……。 课间我写作文的时候想起了谢敏昨晚的话,于是头一次鼓起勇气主动的接近她。当然了,是借着学习的名头。虽然她的很多话我还是没听明白。但相对于潘玉老师教我时,我那种行尸走肉的状态无疑好了许多。于是那天我的英语作文本上面破天荒的多了一个红色勾。 听着潘玉老师的鼓励,我心里想着,看来以后要和谢敏多接触才行了……。 ……。 下了晚自习之后,拗不过老蔡的盛情,我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今晚就满足一下他吧。 呸,这么一想,连我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大爷的,怎么老是不自觉的把自己往坑里带? 于是我和老蔡先回了宿舍取回昨天老城区买的东西,然后就出了学校。 临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寝室里的几位。猥琐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眼睛就像要掉进去似的,嘴边溢出一些透明的液体,脸上挂着贱笑。 曹兄和眼镜他们三个则围在一起,拿着肚皮的手机在打游戏。一人一局轮换着来的那种。我偏过头喵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款打fei机的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束炮弹,随着捡到能量球,慢慢的变成两束三束,然后是激光,导弹什么的。 而那位很少说话的不争兄,则照例捧着纳兰性德的词集看的津津有味的。 这本书前几天我从他那儿借来看过。还别说,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他大爷的一开篇就是纳兰性德死老婆那一段,把我都给看哭了。要说这纳兰性德也够倒霉催的,一生娶了四个老婆,最钟爱的正室妻子早逝,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八年后纳了一个红颜知己,可没过多久自己也死了。 不过和他比起来,我好像更倒霉才对。至少我现在还是处男,不出意外的话到死都是。好歹他也活了三十一岁,还有四位如花似玉的老婆,更有钱有权也有势。我呢,啥都没有。 如果我能和他一样靠才华千古留名的话,那以后应该也会有人把我的事迹著成一本书吧。而凭借我这凄惨的经历,怎么也得哭死几个人才对。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把我的事迹写成一本书的话,千古名诗名词是没有的。估计就只有那么几句“他大爷的,我去你大爷的,特么的……”等等这些低俗的语句。所以人的差距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还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又如果我能活到七八十岁的话,那我至少可以骄傲的说:我活的比他长,怎么地吧,咬我啊。可我只能活到二十岁啊。这么一比起来,我真的连当社会渣滓的资格都没有。 废话不提,书接上文。 我和老蔡出了学校以后,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一家宾馆。宾馆算不上豪华,中规中矩的样子,我一问价格,每晚三十。老蔡又不自觉的摆出他资本主义的嘴脸。前脚刚踏进去,就嫌弃这嫌弃那的。 一会儿说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一会儿又说地板不够亮,一会儿又说房间不够香,空气不够流通,光线不够充足……等等啥的。临了来一句总结。 “小丽,这家太便宜了,咱们去其他家吧。” 宾馆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头顶上只有稀疏的几根头发。挺着啤酒肚,黑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似乎一直在压抑自己立刻就要暴走的情绪。听老蔡说完以后,咧嘴露出满嘴的黄牙。道:“嫌便宜啊?那收你们每晚三百怎么样?够贵了吧?” 老蔡哪里会听不出啤酒肚揶揄的口气,立刻就要暴走。我急忙拉住他,同时跟啤酒肚说:“别听他瞎说,我这朋友脑子有毛病,老是幻想自己是世界首富。老板,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就要这间了。” 迅速交了钱拿了钥匙,我拉着老蔡赶紧进了房间。 锁上门以后,老蔡还是有些不爽。他问我,为什么非要住这家?本来他说的就是事实,不好就是不好。 我看着他,说道:“行了,别墨迹了。又不是度假来了,能省就省点吧。而且现在都几点了?再不抓紧时间今晚就甭想睡觉了。” 老蔡虽然还是有些情绪,但听我这么一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狠狠的哼一声,道:“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打死也别来他家了。” 我无奈的点点头,顺着老蔡的意思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还下次呢?这一次就够了,等你满足好奇心以后,我自己一个人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到时候还花这冤枉钱干啥? 我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老蔡突然一拍后脑勺。轻咦了一声,道:“不对啊,明明说好我付钱的,怎么变成你付了?……。这样,你等我一下,我请你吃烤串吧……。站这儿别动啊,千万别动,等我回来再开始。” 说完以后还没来得及等我说话,老蔡就拉开门一溜风的跑了出去。 我一脸的无语,只能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老蔡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在我百无聊奈准备找点事做,刚刚把东西摆放整齐的时候,他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回来了。 好家伙,手上拎着大大小小好几个袋子。 一进门,老蔡就拉过两个凳子。把手里的东西摆放好,然后一屁股坐在另一个凳子上。 我一看,香烟啤酒烤串饮料瓜子啥的样样俱全。 他一边大马金刀的坐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扒拉着面前的东西。喘着粗气开口道:“好了好了,可以开始了小丽。” ------------ 第三十九章 把老子当猴耍了? 我一愣,瞅他那架势,好像真把老子当耍猴的了。我心里不自觉的想到,要是等一下我“表演”到精彩处,这小子会不会直接掏出几个钢镚儿扔我脸上? 我去你大爷……,不行,这不能骂,他大爷和我大爷是一个人。我去你妹……,不行不行,这也不能骂。老蔡的妹子老刁蛮了,我惹不起。 我只能叹了口气,心道:等着吧,下次你使用布衣神算的时候再收拾你。 于是我瞪了老蔡一眼,走到他面前抢过他刚刚拿起的烤串塞在嘴里,然后才走到准备好的桌子前面。 把嘴里含着的烤串一撸到底,签子往老蔡身上一扔。我迅速结起手印,整个人瞬间变得空明起来,身上也陡然散发出一种“高人”的气质。 本来就是抱着让老蔡目瞪口呆的想法,所以我没有一点保留。手印结的眼花缭乱的。从起笔到念咒,再到勾勒符头符脚。所有动作一起呵成。其间还伴随着不断念出的咒语和复杂而又连贯的步法。 半晌后,我最后一笔终于落下。随即猛地把毛笔倒过来,用笔尾砰砰砰撞击符纸三下。毛笔一扔,呼……打完收工。 我偏头看去,老蔡早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嘴里叼着的烤串掉落在身上也不知道。随后把手里的香烟一扔,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我赶紧跑过去制止了他的动作。我日,这宾馆的隔音效果又不咋地,这小子整这一出是想让我明天没脸见人吗? 老蔡没管这些,蹭的一下站起来,激动的道:“我了个去,太帅了,太帅了啊小丽。我要学,教我,一定得教我。” 我把老蔡搭在我肩膀上油污污的双手拿开。道:“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我爷爷同意。他同意了就完全没问题。” 然后坐在老蔡的椅子上,拿起他买的东西吃了起来。啤酒我不会喝,所以没动,就喝了点饮料。 至于桌子上的那张五雷符,我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成功了。可能是因为我实力确实增长了不少的原因,所以我这次的动作我感觉顺畅无比。符纸落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百分百成了。 老蔡又激动的蹭到我面前,问我:“小丽,你说真的?我感觉你爷爷一定会同意的。要不你先教我一点,早教晚教都是教对不?” 我摆了摆手,跟他说还是算了,等我爷爷真的同意了再说。明天你可以给我爷爷打个电话问问,反正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老蔡虽然自信我爷爷一定会同意。但我感觉他可能会失望了,不是因为我爷爷吝啬,不把好东西传授给他,只是我感觉我爷爷把三清符咒传给我似乎都是因为迫不得已,而三清符咒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老蔡听我这么说没话了,他低头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么个理。然后打了个饱嗝,道:“那好吧,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教我啊。” 我笑了笑,心想,你还是太乐观了一点。但为了不打击老蔡的积极性,于是我点点头,跟他说放心吧,一定毫无保留。 然后接着吃起烤串。 烤串饮料不一会儿剩下的大半进了肚子,我直起身子打了个饱嗝。画符的心思也丢到了一旁,半躺着顺气。 老蔡走了过来,道:“吃太饱了,睡不着。出去走走去?” 我一想,也行。于是点了点头,拿着钥匙和老蔡出了门。 要说我们这小县城,别的不敢说,车子是绝对很多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满大街密密麻麻的来往车辆眼睛都给我看直了。走在街上腿肚子都在打转,连步子也不敢迈的太大。心想,这要是一小心会不会被撞死在路中间。 可笑的是,这密密麻麻的车辆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出租车。老远看去,我感觉就像是领导阅兵似的,清一色的白加蓝。 好在大半夜的好了很多,虽然车子还是不少,但比起白天那种密密麻麻像是蚂蚁搬家似的场景无疑是好了很多。 我和老蔡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又穿过几条小巷。可是想要回去的时候,我和老蔡悲催的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老蔡提议说打个出租车吧,我想想也行,这么闲逛下去不是办法。 可是刚生出这个想法,我就问老蔡。那个宾馆叫啥名来着?老蔡耸耸肩,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于是我俩只能凭借记忆,走街串巷的瞎走。 走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老蔡烟瘾犯了,拿出一支烟点上,同时又递了一根给我。 要说老蔡回老家上学的好处,我看也就这一点了。那就是没有人会管他,自己想抽烟就抽烟,丝毫没有顾及。 我看着老蔡递过来的烟,心里有些意动。我不会抽烟不假,也确实没有抽过烟。可是这完全挡不住我少年心性的好奇啊。有时候看着老蔡吞云吐雾的样子,我觉得老社会了。再者说了,其实我也不怕抽烟会让我上瘾,也不怕上瘾了我会戒不掉。反正再过两年我就得嗝屁着凉,抽两根烟咋了? 这个时候,兴许就是因为时日无多的缘故。有些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的禁忌,我突然有了勇气主动去尝试一下。当然了,仅限于不违法乱纪的。 于是我看着老蔡,问道:“来一根?” “来一根。” “试试?” “试试。” 那就试试吧。于是我接过老蔡的烟,老蔡拿出打火机给我点上。我学着老蔡的样子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 “没什么感觉啊?”我皱了皱眉说道:“吸进嘴里再吐出来,除了嘴里有股烟味残留和上升的烟雾有点熏眼睛之外,其他的什么感觉也没了,这玩意儿也能上瘾?” 老蔡看到我的动作,突然笑了。道:“就你这样当然没感觉了,浪费烟草。”说着用力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吐出来,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又说道:“看到没?你得这样吸进肚子里去循环一圈再吐出来。” 我半信半疑的学着老蔡的动作又做了一遍。好家伙,给我呛的啊,脸都呛红了。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 “再来一次……。”老蔡在一旁怂恿着我。同时又社会的一甩手里的香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看着老蔡许文强似的动作,我鼓起勇气又尝试了一次。而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似的。烟雾居然顺着气管准确无误的穿了进去。就像在体内循环了一个大周天似的,整个人浑身有种舒爽的感觉。 我吐出体内的烟雾,迫不及待的又吸了一口。 老蔡笑了,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膀。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往巷子里走去。活脱脱两个社会小混混。 这个时候,巷子里的路灯突然闪了两下,同时发出滋滋滋的短路声。 我拉着老蔡猛地停下脚步。同时迅速拿出两张开眼符,念起咒语先给自己开了眼,然后双手运起道气拍在老蔡的两边肩膀上,又把开眼符贴在他的额头上,接着念起咒语给他也开了天眼。 茅山符咒中记载,要想开天眼的话只能给自己开。也就是说,我其实是没办法直接用开眼符给老蔡开眼的。但是我用的可是三清符咒,属于符咒界的老祖宗级别。 而根据三清符咒中的记载,要给旁人开眼的话。必须要先灭掉被开眼人的肩头两把阳火才行。何谓肩头两把阳火?《三命通会》这本由我国古代饱学之士收录民间的奇闻异录而撰写的古书中曾有提及:生人有魂,一分为三。曰之天,地,命。其中天地二魂守双肩。一通阳,二闭阴……。 通阳的意思是联通天地间的阳气,时刻弥补自身。闭阴的意思则是关闭阴路,防止邪气入侵。 至于命魂,则是驻守自身,主持一切的思想与行动。所以民间也有说法:人死其实就是命魂离体而去,这人一旦失去了思想与行动能力,也就可以说是已经死了。 而植物人其实是因为命魂受损,所以才会变成植物人。 所以我将老蔡的天地两盏阳火拍灭,就是为了断绝天地间的阳气进入,同时打开他自身和阴气的链接通道。这样一来,我才能顺利的帮他打开天眼。 而这么做的原因想必大家也猜到了。不错,他大爷的见鬼了……。 说起来也真是操蛋,出来随便逛逛居然也能遇到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也真应了我爷爷的那句话:也不知道这世道是咋的,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外蹿? 要知道在这之前,我只遇到张艳丽和红袍女鬼。说起来也挺奇怪,自从张艳丽那件事以后,我见鬼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了。 ……。 我一系列的动作做的很快,老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开了天眼。他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干嘛啊?” 我警惕的盯着四周,指着前面围墙里像是烟囱似的往外冒的鬼气跟他说:“自己看,那是啥?” 跟老蔡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那股鬼气已经淹没了整个巷子。此时的我们就像是掉进了烟囱里似的,周围全是雾蒙蒙的一片。 老蔡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道:“这是怎么了,着火了?” 我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这还看不出来,有多弱智啊?要说你啥也不懂也就算了,但好歹你也是布衣神算的继承人啊。怎么就像个啥也不懂的小白似的? 随即我又反应过来了,敢情老蔡之前根本就没经历过这些。说他是个啥也不懂的小白还真没有冤枉他。 于是我低声说道:“小心点,有脏东西来了……。” 我话音一落,似乎是为了验证我说的话一般。巷子里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歌词我没能听明白,但调子听着像是电视里唱戏的那样。咿咿呀呀的好像嘴里含着根雪糕一般。 声音由远及近,又像是在四面八方响起的一样。空灵……啊呸,这里不能用空灵悠远来形容了。反而听着鬼气森森的,饶是我已经经历过几次见鬼事件。都觉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脏怦怦怦的跳个不停。 ------------ 第四十章 路遇小鬼 我话音一落,似乎是为了验证我说的话一般。巷子里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歌词我没能听明白,但调子听着像是电视里唱戏的那样。咿咿呀呀的好像嘴里含着根雪糕一般。 声音由远及近,又像是在四面八方响起的一样。空灵……啊呸,这里不能用空灵悠远来形容了。反而听着鬼气森森的,饶是我已经经历过几次见鬼事件。都觉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脏怦怦怦的跳个不停。 说起来也真是不好解释,我的话音一落它就整了这么一出。这像是电视剧一般提前排练好的配合把我都弄的一愣了。心想,操蛋的老天,该你配合的时候你假装看不见,不该你配合的时候你倒是屁颠儿屁颠儿的配合的很勤快。 这声音响起之后,饶是老蔡再怎么是个日龙包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他这个辅助似乎完全没有一点辅助的觉悟。只见他怪叫一声,迅速的躲在我的身后抓着我的衣服瑟瑟发抖。 这时,前面灰蒙蒙的煞气里面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不对,应该说是个鬼。 一身大红色的戏服,头上戴着花里胡哨的戏冠。我不知道他的这一身叫什么名字,所以只能这样子表达了。虽然对于写故事来说我这一点很不专业。可是正如我不会去了解女人的罩杯该怎么分门别类一样,这些东西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试想,要是我看见啥都能像百度似的了解的一清二楚的话,那我就不是阴阳先生了,而是百科全书才对。 所以说实话,别说女人的罩杯该怎么区分数字和ABCD我不清楚,就连她们穿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我都不能准确的区分开来。就如前面提到的,我只认识衣服,裤子,裙子,高跟鞋。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概而论,通称为:衣裳。 扯远了。话说那厮从鬼气里面走出来之后,将手里拿着的青龙偃月刀猛地往地上一震,伸手抚了一把下巴挂着的假胡须。然后往我和老蔡的方向一指,用古怪的腔调半说半唱的道:“呔……,前面的小贼,你可知罪……?” 我一愣,这他大爷的原来生前是个唱戏的啊。还别说,看起来威严十足,还真像点样子。特别是他那一嗓子好像还带着鬼气似的,扑面而来居然还真让我有种觉得自己罪无可恕的感觉。 但是我瞬间就醒悟过来了,显然就他目前的道行,也就比阴魂强上那么一点。所以还不能影响到目前的我。 于是我乐了,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个奇葩。明明我身为阴阳先生才是审判的一方,这玩意儿一来就把我变成被审判的那个了。 我习惯性的掏出符纸,遗憾的是刚画好的五雷符没带出来,要不然我不介意用这倒霉蛋试试我目前最大杀器的威力。 之前遇到红袍女鬼的时候把我打击的可够呛,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来找一找信心呢。 不过也没关系了,看着手里的驱鬼符。我心想,现在的老子空手也能捶死你丫的。 那老逼不知道我此时心里在想这些,只是看我眼睛叽里咕噜的一阵乱转,觉得我无视了他,于是怒了。 由于他的脸上画着油彩,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牛眼一蹬,怒道:“好你个小贼,居然敢这般戏耍于我。看来今日必须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然后提着大刀就向我冲了过来。 我一看,呵呵,还真是井里的蛤蟆不知道天有多大。也好,既然试不成五雷符,那就拿你试试乾坤体术吧。 自从那天我爷爷跟我说了乾坤体术的牛逼之处以后,我得空的时候都会练练。由于场地局限在学校里的原因,所以我在宿舍练习的时候都没避开猥琐他们几个。他们不知道我练的是什么,只看我的招式平淡无奇。于是觉得我可能是那天被小混混打的住院以后学习的防身术。 我当然不会去跟他们解释,因为跟一群凡人我解释不通。 话说我一个箭步就向对面的老逼迎了上去,却没有注意到老蔡还在我身后死死抓着我的衣服。于是他就悲剧了,我这动作一出,老蔡就摔了个狗啃泥。 但我顾不上他了,因为此时那老逼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手里的大刀对着我的小蛮腰就是一个横劈。好家伙,这一刀虎虎生风,凌冽无比。要是躲闪不及,就这一刀就能要了我的命。 于是我一股真火也蹿了起来。乾坤体术瞬间施展,脚步一顿,腰杆往后一弓。 堪堪避开这一刀之后,我又一个侧身闪到一旁,紧接着欺身而上。 我知道,眼前的这老逼和一般的阴魂甚至是厉鬼都不一样。如果我用五雷符那种远程攻击手段的话,他无疑是一个弱逼。可是如果论肉搏的话,这老逼可就强多了。 特别是他手里还有武器,而且手上似乎也有些功夫底子。所以我不得不小心应对。要是再来一个装逼不成反被操的话,我这脸可就丢大了。更严重的是如果命也随着脸一起丢了的话就更不妙了。 所以我觉得扬长避短才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那老逼不是仗着武器比较长吗?那我就来一个一寸短一寸巧,只要一近身,我还怕吹不长你拉不涨你? 不巧的是,那老逼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居然将长刀一横,刀柄正对我的脑门就撞了过来。 于是我只得再次停下脚步,头一歪躲了过去,然后再次闪身又从另一旁欺身而上。 这一架还是有我学艺不精的原因,给我打的那个憋屈, 最后我终于忍不了了,牛逼都吹出去了怎么能怂成这个鸟样? 不用驱鬼符之前就说过了,可我没说不用其他东西。心一横,我把手指放进嘴里猛地一咬,然后迅速把血涂在掌心,乘着左右腾挪的功夫在右手掌心处画了一个太极图。 要说这太极图那是真好用,虽然比起正儿八经画的符咒的威力略微差了一点,但是它的功能全面啊。身上没有符纸的时候,用它来应急实在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我身上是有符纸的,之所以不用纯粹是因为懒而已。 眼看着那老逼的青龙偃月刀又朝我的头顶劈了下来,我急忙一个箭步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猛地用右手一掌拍在那老逼的刀柄上。 那老逼手里的刀虽然看着锋利无比,但其本质上始终只是一把用鬼气幻化出来的武器而已。所以我这专克邪祟的一掌迎上之后,整把刀便如同遇到了铁锤似的,一下子就被砸飞了出去。 同样的,那把刀的反作用力也作用在了我的右手上,导致我的整只手臂都被震的发麻。好在那老逼的实力不是太高,所以并没有像上次对上张艳丽那样落了个右手瞬间骨折的下场。 青龙偃月刀脱手之后,那老逼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我眼前一亮,瞬间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冲上前去,对着那老逼的胸脯就是一掌。 这可不得了,要知道我的手心还有我用血画的太极图呢,而且这一掌又是结结实实的轰在它的本体上。所以这一掌落下之时,那老逼的整个身子顿时倒飞了出去。 那老逼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可能也觉得点子比较扎手。于是就顺势往远处一扑,看那架势明显就要遁走。 可是我哪能让他跑了,要知道我目前可是开着天眼时刻盯着他的动作的。要是这都能让他跑了,那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所以一发现老逼有想要遁走的意思,我突然跑了出去。在它的半边身子都没入围墙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它的手。然后用力往外一拽,一下子把它给拽了出来。 紧接着顺势跨坐在它的身上,抡起右手就是一顿社会主义式毒打。一边的老蔡看我大展神威,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了。然后也冲了过来,抡起拳头就是一顿暴揍,嘴里骂道:“让你吓爷爷,老子打死你丫的……。” 就这样,在我社会主义式耳光的一阵狂抡的时候老蔡加入了进来。于是就变成了社会主义式和资本主义式的混合双打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四周的鬼气都散了个干净,一闪一闪的路灯也恢复了正常,虚弱的老逼活生生被我左一耳光右一耳光的打回了原形。 这时候,边上路过两个出来吃夜宵的杀马特,看样子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两个小女生。看到我和老蔡这社会小混混欺负老人家的架势,吓的哇的一声大叫。然后瞬间就跑没影了。 眼看着这老逼的鬼气越来越弱,好像随时要魂飞魄散似的。我急忙停手,然后拉开老蔡。 看到老蔡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此时的他面目狰狞,满脸满嘴的都是血。估计那被吓跑的两个杀马特是因为看到老蔡这样子才被吓跑的吧。 看起来老蔡的这一跤看来摔的确实挺狠啊,怪不得拉都拉不住他。虽然是因为我蹿出去的时候没注意老蔡在身后才导致他摔跤的。但说到底,根本上还是眼前这半死不活的老逼惹的祸。 所以我拉起老蔡以后,他又不甘心的再上去踹了两脚。 我往兜里摸了摸,没带纸,于是我看向老蔡,指了指他的脸,说道:“先把脸擦擦吧,我没带纸,你带了没?” 老蔡伸手往脸上一抹,整张脸更加的狰狞了。他恨恨的说道:“要是带纸的话我早擦干净了……。” 于是只得先不管,等会儿回到宾馆再洗洗吧。 我又看向地上躺着的老逼,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一开始那种嚣张的气势了。看到我又将目光看向他,他急忙一翻身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道:“天师饶命,天师饶命啊。我就是一时兴起,没想过害人,我手上也没有染过人命。求天师看在我这一点绕过我这一回吧……。” 我眉头一皱,道:“先起来再说,我不喜欢别人跪在我面前,鬼魂也是。” ------------ 第四十一章 吸引邪物的东西 说实在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感觉很不是滋味。我没有资格,是的。我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跪拜?仅仅是因为我现在掌握着他的生死吗? 鬼魂也是人变的,它们同样有妻儿子女。想象一下,如果某一天我的父母被人拿捏着生死,需要跪在那个人面前求饶的时候,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父母身上,也同样不会允许我变成站着的那个人。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遇到一个神秘人,我一直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见过他的具体模样。只记得他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楚离,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什么父母?什么爱人?那些都是泡影,如果你能放下这些羁绊的话,这世间还会有什么能让你感到痛苦?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变成我,真正的变成我……。”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变成他又代表着什么?可我真的心软吗?不,我不是。我只是做身为一个普通人,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我不管这世上其他人怎么看我,那是他们的自由,可是怎么做事却是我的自由……。 这些都是后话,日后再提。 话说我皱眉看向眼前跪着的小可怜,叫他先起来再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不断磕着头,嘴里说着不敢。 我有点不耐烦了,掏出兜里的驱鬼符,说道:“不起来是吧?信不信我立刻让你魂飞魄散?” 他吓得浑身一哆嗦,终于站了起来。我打量着他,此时的他身上有些狼狈。头上的戏冠被打落在地,下巴处的假胡子也散落在了一边。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没有一丝血气。看来他说没有害过人还真没有骗我。 于是我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这里干什么? 就像前文说过的,鬼魂很少有逗留在人世的。他们所有的行为都必有其因果。就像之前的张艳丽一样,她之所以会一直逗留在学校小树林里。除了学校里有一个神秘的邪道在作祟之外,主要原因还是她死的太过凄惨。导致怨气难平。 所以我开口的第一问便是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从他身上的气息来看,他确实没有害人的意思,也没有什么怨气,不像是枉死的。那么他的种种行为就让我有些无法理解了。 他站在我面前,虽然我的脸色已经有所缓和,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大概是一个多月以前吧,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本来是要去投胎的,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这里。就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一样。” “来到这里之后,那种吸引着我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于是我就一直逗留在这里,今天实在耐不住寂寞,就想着出来玩耍玩耍……。” “天师饶命,我说的都是真的……。”说着,他又有要跪下去的倾向。 我拿着驱鬼符一晃,他又赶紧站了起来。 听完这小鬼的话,我有些疑惑。吸引他的东西?这里有什么东西会吸引他呢? 于是我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死的?还有,这附近还有没有和你一样迷迷糊糊来到这里的阴魂?” 他想了想,回答道:“我是邻县牛角村的,以前是村里唱戏的先生。几十年前村里进了土匪,在和他们搏斗的过程中被杀了。因为头七那天舍不得离开人世错过了投胎的机会。之后就一直处于游魂的状态。后来莫名其妙来了这里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恢复了神智……。至于你说的其他和我一样来到这里的还有一些,但是他们太凶了,我不敢接近他们,就躲在这里了。”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一阵惊疑。惊的是几十年前的游魂居然莫名奇妙的恢复了神智。要知道人魂错过了投胎的机会,在人世间飘荡的话,没过多久就会失去神智,然后会慢慢消散。道行再高深的阴阳先生也没办法恢复。可他这是什么情况? 疑的是他说这附近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我在想,难道令他莫名其妙恢复神智和吸引着他来到这里的是同一件东西?可那是什么呢?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而我却一点思路都没有。 更惊讶的是,这个县城里居然还存在着和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要厉害的邪物。而且还不止一个。尼玛,这世道是咋的了?难道真如我大爷说的那样:这世道要乱了……。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疑惑,我大爷到底是什么人?随着我知道的东西越多,他的形象就越高深莫测起来。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还是先关心关心眼前吧。如果眼前的唱戏小鬼没有说谎的话,那这小县城里可能隐藏着不少脏东西啊。 我估摸着,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不少人已经遇到这一群脏东西并且遭到他们的毒手了。 不行,虽然这和我看似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既然都让我知道了,放任不管不是我的作风。 而且我反正也时日无多了,不说能活成《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一样——当我回顾一生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但至少,我尽其力量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最后的结果,慢慢再说吧。 想到这里我又感觉心里发苦。你大爷的,目前要做的事情好像有点多了。 要防着红袍女鬼,也要防着隐藏在学校里的那个邪道,现在又要抽空找出县里面四处游荡的邪物并且消灭他们。实在感觉两颗肾有些经不起折腾……咳咳,我的意思是熬夜伤肾……。 看着眼前的小鬼,我想了想,跟他说道:“今天就算了,念你没有害人的心思就绕你一回。但切记以后本本分分的呆着,有机会就赶紧去投胎。如果让我知道你害人的话,定不能饶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自觉的摆出阴阳天师的威风。并且加上了道气,使得整个人威慑力十足。但这是鬼魂才有的感觉,如果对活人使用这番做派的话,我这十七八岁的模样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眼前的小鬼一听,连忙点头称是。他跟我保证一番之后我挥了挥手,于是他听话的消失在了眼前。 老蔡看我就这么放他走了,有些不甘心,更多的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我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真正的看到鬼魂。所以整个人还有些兴奋。简单来说就是还没玩够,不想就这么放他走了。 我跟他说,刚刚那小鬼的话你不是听到了吗?赶紧回去睡觉,以后跟着我见鬼的机会多的是。 老蔡点了点头,小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神光。 我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你大爷的,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结婚不知肾有多珍贵……。 ……。 一路上七走八蹿,我和老蔡终于回到了宾馆。那满口黄牙的老板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听门口有动静就醒了过来。可当他看到满脸血污的老蔡的时候差点又没吓抽过去。 老蔡调皮的冲他一咧嘴。得,这下彻底晕过去了。 我拉着老蔡赶紧进了房间,随便洗漱一下躺在了床上。 由于时间实在太晚的缘故,我没有继续画符了,反正明天就是周六了,周末的时候我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利用,也不差这一晚上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杂七杂八的想着东西,我想到了我大爷,想到了红袍女鬼,也想到即将要面对一群邪物。反正想了很多,但都没有一点思路。最后眼皮子越来越沉,睡了过去。 说到这里我要解释一下之前说过的人死后不及时去地府投胎会变成游魂,直至彻底消散这件事。 可能有细心的朋友会注意到,为什么这唱戏的死了之后只是过了头七没去投胎就变成了游魂?而张艳丽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还可以投胎。 这里解释一下,其实两者之间不是这么对比的,为什么呢? 说的通俗一点,正常寿元结束死亡的人在死亡的那一刻就会被地府阴差勾魂。下到地府登记造册之后就相当于此人已死,可以安排投胎事宜。而天道有情,为了了却死者最后的牵挂,也为了不会因为鬼魂心中有牵挂导致地府管理难度增大,都会安排死者亡魂在头七的那天回魂。 民间俗称头七还魂夜。 在那一天,死者会回来最后看一眼阳间亲人便是这个道理。 而为了约束死者及时回到地府报道,不至于逗留在阳间作乱。便有了死者不及时回到地府,便会变成神志不清的游魂直到彻底消散这一规矩。 张艳丽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是属于枉死的那一类。也就是说她死亡的时候寿元其实并未完结。 这样的话,就导致阴间没能及时知晓消息并派出阴差进行勾魂。而她这种情况往往也伴随着怨气横生,是去不了地府的。这种时候要么遇到修为高深的僧人为其超度,要么就只能像我这样,用其他的办法先化解她心中的怨气。然后再指点她进入地府投胎。 可能有人会问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是怎么肯定唱戏的小鬼就不是枉死的?要知道他也是被土匪杀死的啊。 怎么说呢?枉死的人变成鬼后都会带着怨气,这股怨气或许会随着时间变久越来越强,也有可能会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我之所以确定唱戏小鬼并非枉死,其一便是他的身上没有一点怨气。其二是他说他是因为头七还魂的时候舍不得离开人世错过了投胎时间。那么便说明其实他一死就已经被勾魂了,不能算是枉死。 他的寿元确实完结了,死在土匪的手中要么是因为他比较倒霉没遇到一个好点的死法。要么是因为他命中注定就是这么个死法。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或许砍死他的那个土匪上辈子就是死在他手里的也不一定对吧? ……。 ------------ 第四十二章 大湾垭口的野坟头 熬夜实在不是人干的事儿,熬的多了不止肾亏,全身都亏。 第二天我和老蔡终于抢在伟哥之前先一步踏进了教室,强忍着精神稀里糊涂的度过了上课时间。 课间的时候谢敏找过我一次,问我怎么不找她问英语题目了。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跟她说我昨晚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了下来,疼了半宿,现在先睡一会儿,等我睡醒了再说。 虽然每次课间我和老蔡都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但耐不住没有好的睡眠环境,所以回去的时候在老蔡爸爸的大奔上面我和他一路上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要说自从老蔡来了以后,连带着我的生活条件都改善了不少。至少来回都是豪车接送,舒舒服服享受了一把资本主义的待遇。 成叔开着车,问我们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老蔡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迷迷糊糊的回答说昨晚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了下来疼了半宿。 模糊间我看到成叔看了看老蔡,张张嘴没有说话。 ……。 第二天的时候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醒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膀胱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赶紧起身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快要十一点了。时间过的真特么快。 我忽然想起不争兄说过的一句话。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猥琐国庆回来以后问我们,怎么感觉假期过的特别快? 我们没有说话,不争兄来了一句:“因为你的假期都没有上午……。” 此时想想,顿时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 我刷了牙洗了脸,在院子里转了一下,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自从我爷爷去了外地以后,家里的几只鸡也被他处理了。所以说现在的家里除了我以外连个活物都没有,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 没有事可做,这是我目前最大的问题。想回去接着睡吧,又觉得没有一丝睡意了。 这时候,老蔡走了进来。跟我说他爸爸叫我去他家吃饭。然后四周瞅了瞅,拉着我进了房间拿出香烟点上,同时递给我一根。 我看着老蔡急不可耐的样子,心想,这东西真能让人有这么大的瘾吗?然后接过老蔡的烟点上,和他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 老蔡家确实有钱,这不假。可是他家在村里的房子也是老房子了,甚至比我家的还要残破一些,这还是成叔回来以后收拾过一番的结果。 他家和我家离的并不远,中间也就隔了一条小沟,差不多八九百米的距离。 我和老蔡过去的时候,成叔正在炒菜。 这次回来的也就成叔和老蔡两个大老爷们儿。而老蔡要上学,所以这做饭的任务也就落在成叔的身上了。 不过成叔有一点没变的是,他始终是农村出去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子乡土味。所以他炒的菜虽然不够精致,但味道一绝,比起学校食堂里的大锅饭好的太多了。看来就算是白手起家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成叔,有些东西始终没变,该做饭还是得做饭。 期间成叔问我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他说我也不太清楚,又问他怎么了? 成叔好像有心事,他喝了一口酒,说昨晚修路的工人出了点事,他感觉不太对劲,出事的地点就在大湾垭口那里。 大湾垭口?那里我知道。在老蔡家背后的小山侧面,常年背阴。因为那里的路弯道比较大,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名字。最主要的是那里有几座野坟头。 什么叫野坟头呢?这也是我们当地的叫法。一般是指没有墓碑,不知道埋葬的是什么人,也没有人祭拜,只有一个稍微凸起的土包的坟墓。 听到成叔一说,我和老蔡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老蔡问道:“爸,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成叔摇摇头,说严重倒是不严重。就是有一个工人被机器倒下来压断了腿,他已经处理好了。受伤的工人还是昨天他去接我们的时候送到医院的。问题不是太大,修养几个月就能好,现在那个受伤工人的工友就在医院照顾他呢。 老蔡又问道:“那你怎么会觉得不对劲呢?工地上本来就危险,出点事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老蔡说话的时候我也看向成叔,因为老蔡问的也是我想问的。但是看成叔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他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就这样就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那个人出事的时候也有其他人在旁边,据他们说,当时机器倒下来的时候那个人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任凭他的工友们怎么呼喊,他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的不闪不避。最后还是有人看出了不对劲,急忙上前拽了他一把。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人虽然没事,却断了一条腿。” “你们也知道,那里有几座野坟子,由于路面需要扩宽,所以必须要把几座坟移开重新找地方安置。而昨天刚好就是移开那几座野坟的时候,开挖掘机的刚好又是受伤的那个人。现在工人们都在传是因为触犯了鬼神,所以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说实话,当时我去看过。那里确实阴气森森的,我一去就感觉心里有些发麻。所以我就想让小离的爷爷回来帮忙看看,我这心里也踏实一点。” 听成叔说完以后,我又看了老蔡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 成叔是知道我爷爷有些本事的,说起来还是因为老蔡偷学邋遢老头的布衣神算的时候成叔才知道我爷爷是个真正的高人。 可是成叔不知道其实我也已经学了三清符咒。至于知不道老蔡学了布衣神算我就不太清楚了。后来还是老蔡跟我说,成叔是知道他跟着邋遢老头学了一些东西,但学了些啥成叔就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对成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对他说道:“成叔,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不太好说,这修路的事情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试试吧?等下吃完饭咱们去看看。” 成叔听我说完惊讶的看着我,问道:“小离,难道你也……?” 我点了点头,然后成叔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也行,只是你要答应成叔,一旦感觉有危险就及时收手。大不了我们等着就是了。” 看着成叔一脸郑重的样子,我只能冲他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的。 吃完饭以后我和老蔡就往出事地点赶去,由于晚上还要回到学校上课的原因,所以我们都比较赶时间。 成叔跟在我们后面打着电话,看样子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这正好遂了老蔡的心愿,虽然不能抽烟,但是我们可以商量一些不方便让成叔知道的事情。 老蔡问我有没有线索,我摇摇头。这世间鬼怪千千万,我哪能仅凭成叔的几句话就能猜个大概?再说到底是不是鬼魂作祟,现在还不好说。 于是我看向老蔡,低声道:“你不是会布衣神算吗?怎么感觉就是个鸡肋似的。你先算算不就知道大概了。” 老蔡一愣,好像是这么个理。于是他一边走路一边掐着手指卜算了一下。几分钟后,老蔡也摇了摇头。说道:“算不出来,没有工具,现在也不方便。还是要去现场看看才行,当然了,这种事情还是要靠你。” 说完以后老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说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昨天太困了没想起来,我还要给你爷爷打个电话问问让不让你教我符咒之术呢?我也觉得我这布衣神算实在没什么卵用,没有你那个来的实在啊……。” 看着老蔡掏出手机按下我爷爷的号码,我心想。布衣神算还鸡肋?明明是你太菜了才对。你看看你师傅,牛逼成啥样了? 说真的,要不是我活不过二十岁的话,我都想学了。 老蔡把电话放在耳边,不一会儿开口说话了。只见他神采飞扬的跟我爷爷说明了意图,然后脸色慢慢凝固了下来。 由于跟老蔡不是隔的太远,所以我隐约间听到了我爷爷的回答。我爷爷说的是:“滚,想都不要想……。” 这句话比较大声,我能听到一点。其他的我爷爷好像还和老蔡说了一些,但是声音没那么大,所以我也没有听清。 挂了电话的老蔡就像是十二月的艳阳天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你已经有了布衣神算,知足吧。你想想啊,你把布衣神算学好,以后上了大学得靠这一手骗多少妹子?我就不一样了,总不能现场找个鬼魂来装逼吧?……。” 说到这里我又沉默了,对于我来说,好像已经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了。 老蔡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绪的变化,他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丽,你说得对。我一定要好好学布衣神算,总有一天我要帮你算出那个破坠子的下落。” 我苦笑着拿开他的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蔡的话让我欣慰,可是我却没有在这方面抱什么希望。邋遢老头的道行那么高,却一样没有办法。老蔡在这短短的两年里又能提升到什么程度呢? 再说了,邋遢老头说过。三清坠本身就能遮蔽天机,依靠天机来进行测算的布衣神算就算是修炼到巅峰又能怎么样?除非是三清卜算还差不多。 邋遢老头曾经用布衣神算来测算这世上还有没有修炼了三清卜算的人,结果是遭到反噬吐血。看来三清卜算作为卜算之术的老祖宗,想靠其他的卜算之术来算他的下落是不可能的。这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所以与其去测算修炼了三清卜算之术的人,还不如直接测算三清坠的下落来的实在。可是这好像都是一样的结果,不管怎么算这都是一条绝路,而我就是正走在这条绝路上的那个倒霉蛋。 ……。 ------------ 第四十三章 又遇到个大家伙 一路上我怕影响到老蔡的心情,强撑起情绪和他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大湾垭口。 刚踏进那个地方,我就感觉身上有些发冷。虽然现在是十二月份了,但是我穿的衣服并不单薄。 但我还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因为这个弯道东西两面都有山,除了中午的时候阳光能照进来之外,这里基本上是看不见太阳的。所以就算这里比外面阴冷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走过去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台翻到在路边的挖掘机。在然后是一群坐在挖掘机背后的小山坡上抽烟的工人大哥,那里是唯一能晒到太阳的地方。 其中有一个像是领头的人看到我和老蔡向挖掘机的方向走去,急忙一路小跑下来,边高声提醒道:“那两个小伙子,别过去了,那里危险。” 老蔡冲他一咧嘴,笑道:“没事,有没有危险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领头模样的大哥一听,赶紧跑了过来,拦在我和老蔡的面前。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哎我说你们咋就不听呢?都说了别过去了,没看到我挖掘机还倒在那儿吗?施工重地哈,我说了不让过去就是不让过去,赶紧回家去。” 我知道这大哥不知道我和老蔡的身份。咳咳……,这么说有点不要逼脸了。我他大爷的有什么鸟身份? 应该说这位工头大哥不知道老蔡的身份才对。嗯,这么说就对了。要搁在上个世纪,老蔡那可算得上是他们雇主家的少爷啊。也不知道这施工队成叔在哪儿找的?我估摸着应该是市里或者最低也是县里下来的吧。我们村里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所以他不认识老蔡好像也说得过去。 我看着拦在面前的这位大哥,知道他是为我们好。所以也没有什么不爽的。看来只有等成叔到了才能过去了。 可老蔡不这么想,他嘿嘿一笑道:“我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告诉你吧,我们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说着指了指我,继续道:“看见没有,这位就是正儿八经的阴阳先生。赶紧让开,处理完了我们还得回去上课呢。” 听老蔡这么说,那位大哥看了我一眼。或许是我看起来年纪太小的缘故,在他们的印象里,阴阳先生也该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头才对。 所以他一脸的不相信,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可要赶你们走了。” 他这一本正经点头说知道了,又赶我们走的动作逗的我嘿嘿一笑。这明显是不想跟傻逼争论的架势嘛。 就在这时候,成叔终于赶到了。那位大哥走到成叔的面前,问道:“蔡总,怎么样了?这事儿能解决吗?现在兄弟们都没敢动手,就等您的消息了。” 成叔指了指我,说道:“诺,那不是来了吗?这是真正的先生,让他看看吧。” 说完又走到我面前,再次叮嘱了一遍,让我小心行事,一旦有危险就别插手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向挖掘机的位置。 那位工头大哥听成叔说我是真正的先生的时候就呆住了。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么年轻的先生?然后还想说什么。但可能觉得“东家”都发话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 我走向挖掘机的时候,老蔡和成叔还有那位工头大哥就跟在后面。而山坡上晒太阳的一众工人可能是看到终于有人敢来查看了,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学生模样的人。顿时觉得新鲜,纷纷站了起来,甚至有胆大者直接跑了下来,围在我的身后。 不一会儿我身后就跟了一二十个人。而这时候我也走到了挖掘机的面前。 从前面看没有异常,我又绕到后面。嚯……,好家伙。以前印象中的一片野坟头已经被铲平了一半,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座还矗立着。周围的杂草因为经常踩踏的原因,早已经铺在了地上,像张毯子似的。 而让我惊讶的是,在那些还没有被铲平的野坟前面,有一座坟被挖开了一半。没有棺材,也没有尸骨。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大概有五六十公分左右直径的一个圆形洞口。 我走了过去,还没有开天眼的状态下,已经能看到浓郁的黑气不停的往外冒。甚至越接近洞口,周围的寒气也越重。 我急忙停了下来,拿出开眼符。掐着剑指念出开眼咒: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随着咒语完毕,手中的开眼符瞬间化为灰烬。 后面的一群人除了老蔡以外,哪里见过这种手段?所以一时间化作闹哄哄的一团。隐约间听见有人说道:“厉害啊,这小先生看着年纪不大,居然是有真本事的人,看来这事儿能解决了……。” 相比于他们的乐观来说,此时的我却有些头皮发麻,甚至身子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开了天眼以后,我看到那个洞口往外喷射的煞气是如此的吓人。有多吓人呢?这么说吧,就特么像是龙卷风似的。以至于我都用“喷射”这个词来形容了。 说它像是小型火山喷发一样一点都不过分。 幸好只是从一个窄小的洞口往外喷射,大部分都冲向了天空。这要是扩散开来,在场的所有人怕是除了我能自保以外,都得死这儿吧。 我皱着眉头,慢慢的往后退。同时身后的一群人看到我的动作,也不明所以的跟着一起倒退。 他们不知道前一秒还牛逼哄哄一副高人模样的我怎么突然变得像是遇到老虎的绵羊似的。所以一下子又交头接耳起来。 一直退到挖掘机后面的时候我才停下脚步,老蔡走上来问我怎么了。 我小声的跟他说了我看到的场景。老蔡一听也有些惊讶,他压低声音跟我说道:“不至于这么倒霉吧?这都能遇到个大家伙?” 完了接着问道:“小丽,怎么样?你现在的实力能拿下它吗?要不还是不要管了,让我爸给你爷爷打个电话,请他回来一趟算了。” 我苦笑了一下,跟他说。能不能拿下我还不知道,因为现在还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看煞气的程度那东西道行不低,但是也并没有让我一点试试的勇气都没有。而现在是白天,那东西不敢露面,那个洞口我也不敢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天黑以后想办法把它引出来,到时候应该能收拾得了它。现在先把这些人疏散,要是不小心沾染上点煞气,我也头疼。 跟老蔡说的这些话,其实也是半真半假。真的是,那东西虽然煞气十分吓人,但这并不代表现在的我真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假的是,我跟老蔡说应该能收拾得了它是安慰老蔡的。说真的,要说把握,最多也就五成,不能再多了。 而之所以要跟老蔡这么说,是因为我不想成叔再去找我爷爷帮忙了。虽然我不知道我爷爷现在在哪里,但我知道一定很远,来回折腾浪费时间不说。就我爷爷那身体,几天几夜的坐火车也受不了。 想想他老人家还在为了我的事情到处奔波,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怎么说我也是学了三清符咒的人,一遇到一点点小事情就要麻烦他老人家。那我这三清符咒不是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是,在这之前。我给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社会造粪机的状态。可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做这样的造粪机了。我不能为社会主义事业做出多么大的贡献,但我想为爱我和我爱的人减少一些麻烦。 所以我告诉成叔,这只是一个小邪物。可能是掘它的坟让它心里有怨气,等到晚上我把它叫出来,能让它安心挪窝最好。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分分钟弄死它。 然后又让成叔帮我打电话请个假。 成叔想了想,相信了我的话。因为现在除了我,也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回来以后,我和老蔡一起回了我家。我需要多画些符准备晚上的恶战。 家里不像学校,什么东西都需要现去买。我在仓库里面翻出我爷爷的箱子。幸好,我爷爷没带什么东西出门,我需要的东西都有。 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按理说现在画符的话成功率有点低。可是时间不等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老蔡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我,这次的他没有再把老子当耍猴的了,反而一脸凝重。 看来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在回来的路上,他和我说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东西绝对不好对付。所以我当时的动作才会那样子。在他的印象中,我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次,就是看到红袍女鬼的时候。 红袍女鬼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可是能生吃我五雷符的主。 ------------ 第四十四章 局中局 当然了,我露出那样的表情其实完全不止一次。就说第二次即将面对张艳丽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比现在更失态。还有尿裤子那次……,特么的,那个不提了,谁提我跟谁急。 所以,老蔡不知道也很正常。要说接下来要面对的这东西有多厉害那是假的,拿它和红袍女鬼相比实在是拉低了红袍女鬼的档次。我估摸着红袍女鬼要是和它干起来的话,一个手指头就能把它捏死。 因为红袍女鬼给我的感觉已经不像是鬼魂了,连我的五雷符都能生吃还能叫做鬼魂吗?显然不能。 而大湾垭口那玩意儿煞气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鬼魂而已。哪怕它是千年老鬼,那他大爷的也是鬼。我还就不信了,它也能生吃我的五雷符不成? 于是抱着这种心态,我多画了几张五雷符。可惜的是由于没有占到天时,所以即使我的道行相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也没有成功几张。 又回想起第二次面对张艳丽的煞气时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又画了几张护身符。战斗力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检验,也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提升。这话一点都不假。相比第一次被张艳丽吓尿裤子的时候,现在的我无疑成长了许多。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去成叔家吃了晚饭之后。我和老蔡回到我家,坐在我家的院子里抽着烟。 出门的时候成叔又问了我一遍是不是真的没问题。我对他笑了笑,说您还不相信我吗?要是真有危险我早跑了。 然后跟他说我先回去休息休息,等到九点左右我们就出发。 老蔡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成叔也没有多管。看他跟着我出门,只跟他说不要打扰我休息。 “实话告诉我吧,小丽。有多大把握?” 老蔡坐在我旁边的石阶上,吐了一口烟,突然开口问我。 我一怔,老蔡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了?之前画符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他又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偏头看着他,发现他也目光灼灼的在看着我。 我突然想明白了。老蔡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种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类型。可是其实他也有细腻的一面。不说别的,就说刚转来我们班那会儿。我记得有一天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要求是题材不限,内容不限。但要七百字以上。 老蔡写了一篇《我的家乡是怎么了》。在这一篇作文里,老蔡的情感表达的十分丰厚。从儿时的小河到如今的臭水沟,从蓝天白云到雾霾肆虐,从青山绿水到“黄土高坡”。 洋洋洒洒二千多字,语文老师在全班朗诵他这篇作文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原来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不过自从那篇作文横空出世以后,老蔡的作文就再也没有及格过。语文老师一度怀疑他当时那篇作文是抄的。老蔡私下里还跟我抱怨,怎么好好写一篇作文还没人相信了?什么世道……? 我知道老蔡那篇作文是他自己写的,虽然说起来很难让人相信,但毋庸置疑,因为他写那篇作文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 我才想起来,老蔡平时虽然神经大条。但是有些时候却比谁都心思细腻。我也才想明白,为什么在得知我活不过二十岁的时候,老蔡没有任何安慰我的举动。其实他不是不关心我,反而是觉得这样的安慰对我说根本没有作用。说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真正的伤痛只有用时间才能抹平。就像一对彼此相爱的恋人,分开以后会很痛。这时候任何方式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谁都不要提,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好了。 我的伤痛说不上是伤痛,但和刚刚这个例子却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我们相似的地方在于。相爱的恋人分手之后,往往会在某一时间某一场合,因为看到某一样似曾相识的东西而勾起曾经的回忆。进而引发心底尘封的伤疤。 而我呢?也会。或许是不经意间的某一段话,又或许是某一样东西勾起了我对生活的向往,也间接的不断提醒着我活不过二十岁这个事实。使得我在一瞬间失去对生活的信心,突然就觉得人生一片灰暗。绝望,无力,以及无可奈何这些种种的负面情绪会瞬间击垮我的心情。 老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看似很洒脱,但其实他应该是很小心的和我相处。甚至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在脑子过了几遍才敢对我说。 因为在和老蔡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从来没有因为他的某一句话或是某一个动作就突然坏了心情。反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轻松,就连活不过二十岁这个悲催的消息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神经大条,大大咧咧的人呢? 我看着老蔡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有这样的一个朋友我很幸运。同时又生出了不想欺骗他的想法。 于是我愣了一会儿。对他说道:“说实话,要说把握的话,只有三成。如果情况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的话,应该有五成左右。因为从那个地方煞气的浓郁程度来看,那东西的实力估计比化作厉鬼的张艳丽要强数十倍。 ”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干赢那个东西的话。加上我几次对付邪祟的经验,也至少要比之前的实力强上十倍以上。这还是保守估算。 我有这个实力了吗?连我自己也没谱。 老蔡急忙道:“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 话说到一半老蔡就没再说下去了,因为他可能也想到我不向我爷爷求助的原因。 “要不还是不管了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东西也没什么威胁。大不了改路,咱不从那儿过了还不行吗?……对,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跟我爸说。” 老蔡改口说完以后,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去。 我急忙一把拉住他,叹了口气,低着头跟他说:“来不及了……。” “来不及?怎么会来不及,我们不是还没去找那东西麻烦吗?” 老蔡有些激动的问我。 我继续低着头,一只手拽着老蔡。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老蔡,有些事我告诉你,但你不要激动,冷静的听我说。好吗?” 老蔡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看到老蔡这样子,我从老蔡的兜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后才缓缓的跟他说道:“老蔡,其实如果我们不管的话,下星期回来以后成叔估计已经不在了。或许就连那些修路的工人也会遭遇不测,无一幸免……。” 我话音一落,老蔡掐着香烟的右手猛地一哆嗦。沉声问我:“什么意思?……。” “那个洞口你还记得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下面应该是一座古墓。有多少年份我不敢说,但至少也有百年以上了。据我爷爷所说,古墓之中要么没有邪物,如果有的话,一定是十分厉害的东西。因为一般来说,鬼物不会在一个地方毫无动静的呆上几百年。如果真有的话,那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被高人封印,二是被地势所困。” “你不懂风水,但你应该也感觉到那个地方的诡异之处了吧。你想想,一个一年之内总的加起来没有几天能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对鬼物来说是不是一个天然的修炼场所?而那个东西几十年来都没有被我爷爷发现,说明它并不是在那里修炼,而是被地势所困。” 我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你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里三面靠山,特别是西南方向的那座山更是比另外两面的山高出两倍不止。《阴阳说》里面有一句谚语:西南开鬼门开,西南闭鬼门关……。这句话的意思是西南方向乃是鬼门所在的方向,所以我们阴阳先生一道不管是布阵还是干什么,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利用西南方位。” “如果按照《阴阳说》所说,这个地方应该是天然的镇压邪物的所在。坏就坏在另外两座山遮挡了阳光,使得阳气到这里就会被阴气冲散。此消彼长之下,这里就变成了鬼物的天堂。我想我爷爷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安置在这里的那些野坟头都只是单纯的一座坟而已。它们的主人可能早就投几次胎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蔡问我:“照这么说的话,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它是被地势镇压在这里的吗?还有,你说我爸爸会有危险又是怎么回事?” 我摆摆手,示意他听我说完,然后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照这种地势的话,那里已经不是镇压鬼物的天然场所了。所以会出现另一种情况就是局中局。什么叫做局中局呢?简单举个例子,张艳丽你还记得吧?她就是被人封印在那里,然后再用茅山邪术做了一个养鬼阵,目地是培养张艳丽的凶性,让张艳丽变成一个强大的厉鬼。” “而这里和那里很像。在这个大环境下面,应该是地势的原因,又形成了一个小环境。至于是什么样的小环境我不清楚,因为山川地脉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而这种变化下,有些时候就会形成一种巧合的阵法,这个阵法刚好能将里面的邪物封印。《古今阵论》里面提到过,或许是因为天道平衡,众生平等的原因。在这种天然的养鬼地势环境里面,出现局中局的几率比其他地方大很多倍。” “我之所以能确定那个东西是被地势所困而不是被高人封印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如果有高人要封印邪物的话,是不会选在这种地方的。” “这种鬼物其实是最厉害也是报复心最强大的。因为被无端封印那么多年,又身处在天然的养鬼阵里面。它们一旦出来本身实力肯定强大无比。而报复心强大?……,你想想,要是你被人无端关了几十年,出来以后你怎么想?就是这个道理。” 老蔡听完我的话以后沉默了,半响以后才开口问我:“你是说那里的小环境被破坏了,导致那个东西出来了对吗?” 我点了点头。老蔡又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问道:“那你说我爸爸有危险是怎么回事?这村子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我爸爸和那些修路工人有危险?” 看到老蔡的表情,我猜他可能已经知道原因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于是我跟他说:“你也知道,那个东西昨晚上应该已经出来一次了。只是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它还没有激发凶性。一旦给它反应过来的时间,它肯定会大开杀戒的,而被它首先看到的人都逃不掉。” ------------ 第四十五章 暗夜萤火 老蔡听完我肯定的回答以后沉默了,半响才问我:“小丽,真的只有三成的把握吗?” 我点头,他又说道:“可是我怎么能让你冒那么大的险?我……。” 我打断老蔡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笑了笑。 我和老蔡之间其实根本不需要说的太多,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于是老蔡看着我,没有说接下来的那些话。只是笑着抱向我,道:“谢谢……。” 我急忙闪开,同时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说:“滚一边儿去,恶心不恶心?” 老蔡嘿嘿笑着又跑回来,没有说那些矫情的话了。只是问我说:“我想帮忙,小丽。你就说我这一身肥肉哪里还有用,尽管拿去吧。” 我习惯性的伸手拍向他的脑袋,老蔡赶紧躲开。当然了,主要是我没有真动手的意思,要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躲开呢。 不过老蔡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他能帮忙的地方了。于是我对他说:“要真想帮忙的话,就用你的布衣神算测算一下我成功的机率有多大吧。” 老蔡麻溜儿的点头,然后迅速从我家找出他需要用到的东西。计算器那玩意儿我家没有,于是老蔡和我说了一声等他几分钟。然后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老蔡就拿着个计算器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于是我和老蔡进了屋。 关上门以后老蔡就坐在桌子旁边开始测算起来。 可能是因为和老蔡说了这么多心里话的缘故,此时的我也没有之前那种紧张的心情了。 我突然想起周六晚上我画符时老蔡看耍猴一样的表情。于是我找了一些瓜子花生,就坐在老蔡的面前。心里嘿嘿直笑,小样儿,报应来了吧? 然后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的看起老蔡的动作来。 还真别说,我三清符咒不管是画符还是施展起来虽然都挺帅的,可是我自己却没办法欣赏。老蔡不一样啊,他这测算的手段还真挺有看头。 虽然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可那次灯关和环境条件都不太好。这次不一样,灯亮空间大。老蔡施展起来大开大合,我看的也十分过瘾。要不是怕打扰到他的话,真想拍桌子打椅子给他来一声“好……”。 也不知道老蔡是怎么做到的,居然一只手按着计算器,另一只手还能在笔记本上面写写画画。最牛逼的莫过于,老蔡这样做的整个过程都是闭着眼睛的。 我边磕着瓜子边欣赏老蔡的“表演”,心里正想着等会儿老蔡结束的时候要不要掏出俩钢镚儿扔他脸上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笔记本被老蔡翻了一篇又一篇。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不要命的往外渗。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凝结成水珠,又顺着他的脸滑落到胸口。到最后,他的头上就像是拍电视剧似的冒出丝丝白烟。 在安静的环境下,我甚至能听到老蔡上下牙由于咬合太过用力发出的吱吱声。 坏了,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我急的一下子站起来,围着老蔡转了一圈。可是我又不懂老蔡这是什么情况。想开口叫他又怕他现在处在什么紧急关头,一打扰又给他整走火入魔了。 这可怎么办?我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候,老蔡手上的动作一顿。就像是瞬间脱力一般,一下子就从凳子上面摔了下来。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他,急忙问道:“怎么了老蔡?还好吗?” 老蔡冲我笑了笑,说道:“没事,就是拼命过头了,有点晕。”然后用手指了指桌子,说:“算出来了,你看看吧。” 我点点头,把老蔡扶到凳子上做好。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先休息一下。 老蔡接过我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又催促道:“好了,我就是耗费了些精力,没多大事儿。你还是赶紧看看结果吧。” 听老蔡这么说,我只得点点头。然后伸手拿过了笔记本。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很整洁,没有像前面那几篇一样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打眼看去,只有龙飞……。咳咳,应该算是虫啃鸡抓的四个大字。反正也有龙有凤,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我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终于认出了那四个字是“暗夜萤火”。我一脸懵逼的把笔记本递给老蔡,问道:“这是啥意思?我也不懂啊。” 此时老蔡已经恢复了许多,闻言接过了笔记本。当看到结果的时候,他的神色突然一变。 我很清晰的捕捉到了老蔡的神情变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皱着眉头问他:“怎么了?” 老蔡将笔记本重新放回桌上,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暗夜萤火的意思……。” 老蔡接下来的话有点长,我想了一下,还是由我来转述比较好。 据老蔡所说,暗夜萤火的意思可以理解为九死一生。也就是说,如果从字面意思解读的话,我此行非常危险。九死一生是真的只有一成的几率能够活下来。 可不是嘛,暗夜之中的一点荧光,代表的不就是希望渺茫的意思吗?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了,你不是说老蔡的师傅早就算到你还有两年左右的寿命吗?那就说明现在还死不了,上去就是干不就行了? 这里我要解释一下。邋遢老头的测算结果不是说我还有两年的寿命,而是我活不过二十岁。这其中的意思是我这两年来随时会死,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后天,更有可能就在今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还能活两年,但绝对超不过二十岁。 邋遢老头的结论是这个,老蔡现在的测算结果又是我今晚九死一生。难道说我的大限就在今晚吗?我有些接受不了。在这之前,我或许还能勉强强迫自己去忘记自己短命的事实。可是当这个事实如此迅速的来到眼前的时候,我又有些舍不得。 我舍不得我的父母,舍不得我的爷爷,也舍不得这个世界。就连晚饭时候吃的红烧肉,此时也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我突然发现,我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洒脱。真到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有那么多舍不得的东西。 一花一草,一饮一啄。说到底,我现在还不想死。 于是我问老蔡,真的这么严重吗? 老蔡没有说话,沉默的动作算是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突然,老蔡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其实这个词语还有一种解答。我问他是什么样的解答。然后老蔡又和我说了接下来的话。 他说相传在三国时期,刘备和曹操决战败退于汉水岸边(今四川东部),其妻儿被曹操所擒。常胜将军赵子龙前去营救之前诸葛亮曾为他卜了一卦,卦象正是“暗夜萤火”。 当时诸葛亮的解答其一和刚刚我猜测的一样,正是九死一生之象。而其二则是说此卦还有一种可能是代表明死暗生。 也就是说表面上看此行十分危险,但仔细看却不尽然。因为暗夜之中还有一丝萤火之光,意思不就是说其实还有希望吗? 后来赵云长坂坡七进七出,不止成功的营救了刘备的儿子,更是将曹操的四十多名大将斩于马下。 赵云用事实证明了“暗夜萤火”这一卦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因为他凭借这一战成功的奠定了他常山赵子龙之名。 听完老蔡的话我又看到了希望,我问他:“那你说我也会和赵云一样,应该是有惊无险的对吗?” 老蔡沉默了一下,说理论上是这样的。 我有些无语,问他:“也就是说……,这一卦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呗?” 老蔡一愣,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更无语了,敢情你费那么大劲儿,结果还是什么都没算出来。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我还是一样的没有把握。 于是我说道,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还不如直接干吧。掏出兜里的符纸。五雷符总共三张,护身符四张,开眼符还剩两张,驱鬼符五张。 我拿在手里拍了拍,说道:“我还就不信干不过它了?” 说着我问老蔡休息的怎么样了?老蔡站起身来说已经差不多了。 我跟他说那就行,现在咱们去你家吧,等一下我一个人去,你就在家好好看着成叔。然后给了他两张护身符。 虽然我去了以后那东西是不可能有机会脱身来找成叔他们的,但是我还是留了两张护身符给老蔡。这是我的后手,防止意外发生。因为意外这东西谁也不好说,万一真来了就操蛋了。 老蔡接过我手里的护身符没有说话,然后和我出了门。 让我意外的是,我和老蔡走到他家的时候,他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人。我打眼一看,全都是中午的时候那群看热闹的修路工人。 他们看见我来,顿时围了上来。说要去看看小先生是如何大显神威的。 成叔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走了出来,我一看他那身行头。好家伙,穿的跟要去登山似的,一身的运动装。 看那架势,好像是准备和我一起去啊。 果然,成叔走到我面前,说道:“小离你来了,要不咱们这就出发吧?” 什么玩意儿?咱们,什么咱们?我可没打算让你们也去啊。 于是我说道:“成叔,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保证明天早上你一觉醒来问题就被解决了。” 成叔却摆摆手,说道:“那怎么行,不去看着我不放心你。而且你不是说那只是个小邪物,分分钟就能收拾了吗?你放心,我们就在一旁看着,绝不打扰你。你看大家都准备好了,不去见识见识的话大家也不甘心不是?” 说完以后成叔就率先走了出去,修路的那些工人也跟在成叔后面先行一步了。 我和老蔡落在后面,我用眼神示意他劝劝他老爸。老蔡却对我一耸肩一摆手,意思是他也没有办法。 我真想抽自己一耳光,叫我这逼嘴瞎几把乱说。可一想,我不这么说好像也不行。 唉,我叹了口气,只能任由他们去了。大不了到时候叫他们站远一点。要真出什么意外,大不了拼死护住他们,老子豁出去了。早死晚死早晚得死,去特么的,死就死吧。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还别说,这股劲儿一上来,此时的我还真挺像个好汉的。 ------------ 第四十六章 再见不能红着眼 在去大湾垭口的路上,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打着手电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惹得村里的狗一阵狂吠。 和他们的兴奋相比,此时的我却暗暗叫苦。他大爷的这叫什么事?幸好村里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早就没有看热闹的心思。所以听到门口的狗叫个不停也只是出门喵了一眼,然后又老老实实的回去睡觉去了。 老蔡和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时有几个人跑到我身边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问我那东西是什么?厉害不厉害? 我说你们等一会儿就知道了。于是他们又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带领着一行人的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我心里想到,还别说,这架势还真有一番上赶着去投胎的感觉。我发誓,这句话真没有骂人的意思,因为这特么就是事实好吗? 老蔡看我一路上拉着个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丽,其实没必要,也许这就是天意也说不定,没准儿到时候他们还能帮上点忙呢?” 我用僵硬的表情冲他一咧嘴。得了吧,还帮忙,别帮倒忙就不错了。 因为一群人脚步加快的原因,很快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隔那个洞口四五百米的时候我叫他们停止了前进。然后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 好在一行人虽然好奇,但还算听话,按照我说的就站在那里没动,又全部关上了手电筒,四周一下子就变的黑漆漆的。 我站在翻到的挖掘机前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又走了回去。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我对他们说,等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也不要乱跑。因为鬼魂最擅长的就是迷乱我们的心智,要记住,看到的都是假的。是里面的邪物制造的幻境。一旦有谁落了单,必然难逃一死。 然后又拿出一张护身符交给工头,跟他说等会儿千万约束好大家。必要的时候拿出护身符挡在前面。你们人多,又全是精壮的汉子,聚在一起形成的阳气不容小觑。那邪物想要动你们不是件容易的事。最重要的一点,不管身后有什么异样,千万不可回头。 身后有异样不可回头这一招其实是非常有作用的。民间传说的是如果身后有鬼魂叫你,你此时回头的话会因为猛的动作之下导致阳火熄灭,这时候鬼魂就会趁虚而入。 这一说有真有假,真的是猛地回头的确会给邪物趁虚而入的机会。假的是回头不会导致阳火的熄灭。只是在那一瞬间会导致阳火虚弱下去,而鬼魂抓住的就是那一瞬间。 而他们阳气确实对鬼魂之类的邪物很有克制作用,大家可以想想,被鬼迷或是被鬼上身的人是不是都是那些时运不济,阳气极低的人? 民间常说:鬼魂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这话也确实是有些道理的。因为说白了,鬼魂就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体。它本身并不能冲上来踹你一脚,我之所以不一样,其实说通了就是我体内的道气和邪物的鬼气相互碰撞的结果。 普通人身上是没有道气的。所以只要你不信天不信地,无所畏惧的话,鬼魂又能拿你怎么样?怕的是你自己被它制造的幻境吓了个半死,然后给了它乘机上身的可能,到时候它附在你身上,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弄死你。 这也是我叫他们等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的原因。 说到这里我又突然觉得修炼三清符咒会产生道气真是挺操蛋的。要是我体内没有道气的话,我还需要怕什么?可是它大爷的,没有道气又不能画符,也不能使用那些符。唉,说到底好像还挺平衡的。怪不得我爷爷说乾坤体术要好好练习,原来只靠符咒还是不行的,关键时候还是得用拳头才能解决问题。 交代完毕之后我转身背对着他们,又把老蔡叫了过来,小声的在他耳边跟他说等会儿要是情况不对的话,听我的口令,我叫你们跑你就带着所有人赶紧跑,我家的房门我没锁,你就带着他们去我家的堂屋,那里供奉着太上老君。我爷爷这么多年的香火,那里不说早已经诛邪难侵。但抵挡一些日子是足够了,而那些日子,应该也足够我爷爷赶回来了吧。 老蔡看了我一眼想要说话,我却伸手打断他。跟他说一定要记住我的话。然后一步一步的又向前走去,同时拿出兜里的开眼符。 身后有人问我。小先生,电影里可不是这么演的,什么黑狗血那些都不需要准备吗? 我回头冲他们一笑,道:“以我的本事,用不着那些东西……。” 其实这句话是假的,我能有啥本事?只不过是不想杀生而已。虽然不可否认的是黑狗血和公鸡血都是阳气十足的东西,对于克制鬼物方面有很大的作用。但是这个年代的阴阳先生已经很少用到那些东西了。当然了,这里的阴阳先生仅仅代表的是我和我爷爷,在我的印象里我爷爷从来没有用过那些东西。至于以前有没有用过我就不知道了,而我则是从来没有用过,也从来没有使用那些东西的想法。 而我目前所知的阴阳先生,除了藏在学校里的那个茅山邪道以外,就只剩下我和我爷爷两个人了。 所以我说这个年代的阴阳先生已经很少用到黑狗血和公鸡血这句话细细品味下似乎不够严谨。 但再细一想,我是什么人啊?那可是目前所知的世上仅存的三个阴阳先生之一。用句不夸大的话来说,那就是代表着阴阳界的权威。所以我说什么那自然就是什么。 我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有走远,老蔡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朝他点点头。然后快速的走向了那个洞口的位置。 我相信老蔡能明白我的决心,也相信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站在那个洞口的时候,我感觉周围的温度比白天的时候又低了好几倍,以至于我不得不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此时的我已经开了天眼,看着洞口依然像是放狼烟似的煞气。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要说我不紧张那是假的,面对这么一个未知而且十分吓人的东西,我能说我还像平时一样淡定吗? 我开着天眼细细打量着周围,尤其时刻注意着不断冒出煞气的洞口。可是他大爷的,此时此刻又不得不再次骂一句这操蛋的老天了。 因为周围和白天的时候一个鸟样,除了比较黑之外,毛线都没有。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该配合我演出的你视而不见……。这操蛋的玩意儿,现在该他配合了他又毫无动静了。 我往洞口里扔了扔石头,又在四周跑了几步。可那东西就像是死在里面一样没有一丝出来的意思。 我彻底没辙了,想主动跳进去吧又没有那个胆子。下面到底有多深我心里一点谱儿都没有,这万一要是深不见底,跳下去再把我摔死了。那我估计是有史以来死的最窝囊的一个阴阳先生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要说怎么样才能把那东西引出来?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找一个能够吸引它的东西。可什么东西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讲的是有一男的因为某种原因躲起来了,他的朋友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他,后来众人想起那人十分好色,于是花钱雇了一帮青楼女子穿着暴露的衣衫在他家的门外跳起了艳舞。还别说,真把那人给引了出来。 我想,如果洞里面这玩意儿也是个十分好色的东西的话,那这一招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我下意识的往身后瞥了一眼。不曾想这一眼却吓得我险些一头栽进洞里面去。 只见我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交代站在原地别动的几十号人此时全都围了上来。 我皱着眉头问他们怎么上前来了,不是说了让他们别动吗? 听到我的话,其中一个壮硕的汉子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小先生,那里太远了看不到你是怎么大展神威的。大家垫脚伸脖的不知道谁先挪动了脚步,后来你一步我一步的就走过来了。” 我有些无语,这好奇心实在是太强烈了一点。不过好像也是,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似乎是我们国家的传统啊。 我看着他们,正愁怎么引那玩意儿出来呢。也好,就从他们身上想想办法吧,反正来都来了,再让他们走估计过不了一会儿又是这种结果。 可是这一群全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要说矮个儿里面拔将军,找出一个长的比较清秀的话,怎么看都是我最合适。 于是我在心里暗暗否决了色诱这一想法。如此看来只能使用第二种办法了。 既然再见不能红着眼,那就别怪咱们红着脸。 不能让你爱上咱,就只能让你恨上咱了。你不是不出来吗?把你坟刨了我看你还能淡定不? ------------ 第四十七章 老蔡跟来 一念至此,于是我叫身后的一群汉子去找找工具,今儿就让他们开开眼,本天师是如何丧心病狂的。 我想这是工地上,找点能挖坟的家伙应该不难吧。 不出意料的是,身后一群人果然没过多久就拎着家伙回来了。我打眼一看,好家伙,锄头铲子啥的样样俱全。让我感到好笑的是,其中有一个人不知道把哪家的猪食瓢给偷来了,拿在手里一掂一掂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过也行,好歹也是能刨土的东西,只要不拿来个勺子就成。 然后我转过身去,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那个洞口。小样儿,都说活人之间最大的仇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而死人则莫过于挖你的坟鞭你的骨。要是这你都能忍,那哥们是真服你。 我手往前一挥,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然后自己往后面退了几步,把场地让给他们,同时手里攥着五雷符准备随时出手。 还别说,想到身后正有一群大汉拿着家伙跃跃欲试,我自己都感觉头皮发麻。他们可能也是兴奋过度了吧,居然还让我有些后背发凉,这股子气息实在有些惊人啊。 却在这时候,从我的前面突然冲出一个人影,我以为是那个东西出来了,掐起剑指就准备念出五雷咒。 可那个人影居然快速的往我这边跑,同时嘴里大喊道:“小丽,小心身后,他们都是假的……。” 这声音?卧槽,不是老蔡吗? 听到老蔡的声音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妙了。急忙转头往身后看去,这一看却吓得我浑身发麻。 只见身后的几十个大汉拿着手里的家伙正卯足了力气往下抡,而他们的目标恰恰是我。 尼玛,这要是挨个结实,我特么还不得立刻交代在这儿?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使出乾坤体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身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往后翻,同时一个驴打滚逃离开来。 可是毕竟武器太多,就算是老蔡提醒的及时,我的反应也不慢。却也没有全部躲开。 在我堪堪逃离危险的边缘,一只大勺子结结实实的砸在我的后背上。 一股子巨力将我正往前侵的身子瞬间打翻在地。我趴在地上,口鼻里全是杂草。那一勺子把我的五脏六腑震的像是移了位似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死过去。 幸好有之前对付张艳丽的经验,管你接下来什么动作,打几个滚是绝对没错的。 所以我原地翻滚了几圈,地上有些植物生的有刺,又把我疼的直咧嘴,同时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都被勾了几个大洞。 好在终于暂时脱离了他们的攻击范围。这时候老蔡也跑到了我身边,没时间问老蔡怎么来了。我掐起剑指,看着正冲向我们的几十大汉急忙念出了五雷咒。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这一声雷鸣通天彻地,震的我的耳膜都有些疼,同时村子里的狗也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一时之间狗叫声也响个不停。 雷声刚落之际,头顶上一道蓝中带紫的闪电意料之中的劈落而下。在这漆黑的夜空中格外的亮眼。 而眼前一群拿着武器的大汉在这光亮的映照之下,就像是青牛精遇上了太上老君似的瞬间就现出了原形。 我一看,全是鬼物。就好像十八般武器同时在他们身上施展一样,死于什么武器的都有。刀伤枪伤箭伤……,活脱脱一个大型武器展销会的实际使用效果示例现场。 关键是那些伤口还在往外淌血,虽然明知道这是鬼物刻意制造的幻像,我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心里一阵发抖。这尼玛也太吓人了一点。 老蔡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这一下顿时给他吓了个够呛,捂着肚子哗啦啦吐个不停。 好在这只是一瞬间的画面,因为雷霆落下之后,眼前的一群杂鱼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而在这时候,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了变化,我和老蔡所站的这一边居然变成了来时的方向,另一边则是洞口的后面,那后面是一片荆棘丛林,在往后一点则是一座山。 随即我明白了,原来从一踏入这里开始,我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幻象之中,亏我还洋洋自得,其实一无所知。 看来还是不够小心啊,以为自己开了天眼就不会被鬼迷。原来有时候天眼还是不够管用,如果对方的道行高到一定程度的话,这天眼和肚脐眼似乎没有差别。 这样一想,那么这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他大爷的确实是一个大家伙。 而它的智商似乎也挺高,居然懂得利用幻象,就这样浪费了我一张五雷符。我却连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眼看着周围又恢复了原样,四周再次变得平静起来。 我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然后伸手扶起老蔡,在他后背拍了拍。 看他恢复的差不多了,我问他怎么来了? 老蔡拍着胸口,顺了一会儿气,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冒险,你忘了我卜算的那一卦了吗?九死一生。你觉得我是那种关键时候丢下兄弟苟且偷生的人吗?” “而且,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爸,你完全可以不用冒这个险。我没办法在兄弟和父亲之间选择任何一个,但我可以选择和你同生共死……。“ 老蔡的话让我又气又有些感动。这个感动是真的感动,以至于我的眼角都有些湿润,我看着老蔡,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因为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从一开始我们分隔十年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像其他那些分隔多年的朋友一样有陌生感。我们还是彼此儿时一起爬树,一起掏鸟,一起调皮捣蛋的小伙伴。 这么多年不曾见面,这份感情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我们变成了生死与共的兄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蔡从和我出门的那一刻就有些反常了,当时我给了他两张护身符,叫他保护好成叔。按理来说是要我费一番嘴舌的才对,可老蔡默默接过了我的护身符,一句话都没说。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了吧。 不过此时却不是煽情的时候,因为在我和老蔡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周围居然又起了变化。 只见四周升起了白雾,刚开始是薄薄的一层,接着慢慢变得浓厚,到最后除了我和老蔡站立的位置以外,其余的地方就像是平地砌起了高墙一样。 而这几堵高墙恰恰就把我和老蔡给圈了起来。 我问老蔡护身符带了没。老蔡点点头,然后从兜里拿了一张护声符出来。 我知道,我给老蔡的两张护身符有一张他肯定是带了的。因为既然早就打算来找我,那肯定是打算和我一起并肩作战而不是来和我一起共赴黄泉的。 我让老蔡把护身符捏在手里,至少可以保证他不会因为煞气入侵,出去以后大病一场。又跟他说关键时候可以把护身符当成武器抡出去,威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 老蔡闻言却把护身符放在了胸口处,说道:“武器我有……。” 边说着边从地上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我一看,居然是一根根黑漆漆的棍子。上面还有浓厚的血腥味。 我拿着手电照在那根棍子上,扭着鼻子问他:“这是啥啊?这么大的味道。” 老蔡嘿嘿一笑,把那根棍子拿了出来挥舞两下,说:“新鲜出炉的桃木棍加黑狗血,怎么样?这玩意儿应该有点儿用处吧?” 我点点头,然后问他:“你什么时候把人家的狗给杀了?” 老蔡摇摇头,道:“什么人家的狗?这是我姑姑家的,早上那会儿你还没起床呢。我姑姑家的看家狗咬了人,村里老人说尝过人血的狗不能留就给杀了,我去看热闹的,发现流了不少血,觉得挺浪费的。又想起电影里不都说黑狗血很有用处吗?就找了根桃木给弄成这样子了。县里面最近出现了很多邪物,我知道到时候你肯定要管闲事儿,本想着那时候再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听完老蔡的话我无话可说了,这特么也行?我就像是小说里的人物一样,写手怎么写我就得怎么来。你大爷的,这巧合得实在有些过分了。 不过还好这是件好事儿,虽然老蔡这根棍子威力算不上多大,但拿在手里再加上我照看着,自保是没问题的。而且没准儿还真能帮我一把。 大家可别小看了老蔡这根棍子,别说黑狗血本身阳气极重本就是鬼魂一类的克星。 单说说这桃木。 桃木能辟邪是来自于古代神话传说,传说的内容真假我不知道,但桃木确实能辟邪。 这些以后有机会再提。 话说我和老蔡谈话的这段时间说起来很长,其实也就才过了几分钟而已。 看着眼前把我们紧紧包围住的煞气,我知道正主应该是要出现了。 因为这煞气和那个洞里面的煞气的气息很是相似。 老蔡有我给他的护身符,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危险。我自己也还剩下一张。感觉到那些煞气在我身边游走却被一层看不见的铠甲挡在了外面,我心里一阵舒爽。好在这回有了准备,要不然像上次对上张艳丽的时候一样用道气强行支撑的话,就算是我现在道行高了几倍怕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可惜的是没有画出破煞符,所以还是没办法把这些煞气驱散。他大爷的这些煞气虽然威胁不到我们,但是它太浓了,挡着视线啊。 ------------ 第四十八章 千年老鬼 此时的煞气已经凝成了实质,普通眼睛和我的天眼相比也就除了不知道这是煞气,其他的根本没有两样,反正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我越发的感觉到破煞符的重要性了。没有破煞符,我的天眼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由于煞气实在太浓,周围的一切我都没办法看清。而这种未知的环境是最容易让人紧张的,因为你不知道正主会从哪个方向窜出来给你一刀子。 老蔡还好,修炼的是布衣神算,他身体里可没有道气的存在,所以他只需要有我的护身符保护着,不至于被那东西迷眼或者不被那东西上身就行。 我就不一样了,道气就跟灵魂是一样的道理。要是不小心被那东西捅一刀,我是真的会痛会流血的……。 我用开眼符给老蔡开了眼,然后和他背靠着警惕的防范着四周。 老蔡握着他那根棍子,而我则左手拿着五雷符,右手拿着驱鬼符。随时准备发动最强一击。 我们背靠着交叉掩护,我轻轻挪动脚步,一边开口问老蔡怎么来的?因为按理说成叔是不可能同意他来冒险的才对。 老蔡回答我说他是偷偷来的,恐怕现在他爸还不知道他已经悄悄摸进来了。 我又问他:“那你来了,等一下要是他们有危险怎么办?我之前交代给你的那些话其他人又不知道。” 老蔡跟我说他已经把我那些话悄悄的跟那个工头说了,还说让他先不要声张,等一下看情况再说。 老蔡话音一落,我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接近。不出所料的那个东西来了,乘着我和老蔡说话的时候。 其实我和老蔡说话有两个目地。第一个便是我想借着聊天缓解一下老蔡的紧张,因为我感觉到老蔡背靠着我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我开口向老蔡问话以后,他的情绪果然缓解了不少。 第二便是让那个隐藏的东西以为我们已经降低了警惕,从而将它从煞气里面引出来。所以我和老蔡说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越发的集中精神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还别说,那东西似乎有点智商的。因为它袭击的方向恰恰是我的后面,也就是老蔡所在的位置。看来它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 可我能让他得逞吗?当然不能。于是感觉到身后煞气里面游走的异样之后,我急忙一下子把老蔡拽到我的身后,然后右手的驱鬼符迎了出去,同时驱鬼咒瞬间念出。 太上老君,光照玄冥,六甲六丁,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邪祟,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驱鬼咒落下之际,我拍向煞气中的右手也像是接触到什么东西一样。驱鬼符瞬间发动,伴随着一阵金光闪过之后煞气里面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清晰的感觉到一个什么东西被我的驱鬼符一下子弹飞了出去。 是那个东西的本体,它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我心里有些发怵,这一击的威力不可谓不大,可是似乎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到底有多强? 不过这样也好,它主动出手也省得我想方设法的去找它了。 看着周围的“雾气”消散了一些,我在老蔡的耳边悄悄的跟他说了一些话,至于说了些什么?这里先容许我卖个关子。 听完我的话以后老蔡点了点头。然后我捏着五雷符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由于煞气减弱的原因,我终于能勉强看清周围的一些东西了。 地下放着两把强光手电,一把是我的,一把是老蔡带来的。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光源。 老蔡跟在我的身后,我挪动一步,他也跟着我挪动一步。 到最后,我们站在了那个洞口的边缘。 天眼符的开眼时间大概是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两个小时。所以我可以先不用担心天眼会失效。 我打量着周围,那个东西似乎受到那一击之后隐藏了起来,我看不出来它现在在哪里。本来天眼之下它是没办法避过我的眼睛的。所以它现在一定是在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可惜的是煞气虽说消散了一些,但还是非常影响我的视线,所以它现在在哪里我还是不敢肯定。 我突然想到我爷爷说的,众生皆苦,遇到不肯投胎的鬼物首先不要想着将其消灭,而是试试能不能劝它去轮回,这样对我来说也是功德一件。 我又想起张艳丽的遭遇,刚开始时我一厢情愿的以为她就是该死的。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也有那么悲惨的遭遇。所幸的是那时候的我还菜的一逼,要不然真的让她魂飞魄散的话,恐怕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了,于是我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一边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真的要靠手段来解决问题吗?如果你愿意的话,说出你的困难,本天师或许能帮你一把。要不然你也知道本天师的厉害,念在天道有情,众生皆苦,本天师不愿意让你就此魂飞魄散……。” 我爷爷说对鬼物说话一定不能客气,否则它就会以为你怕了它。所以说不管实力怎么样,牛逼是一定要吹足的。 在我的话音落下之后,那东西果然有了回应。只见四周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的一般,出现了一个阴柔的声音。 “嘎嘎嘎……,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咱家活了多少年了吗?一个小娃娃也敢大言不惭?” 说话间,我后面的煞气中出现了一丝鬼气的波动。我把老蔡再次拉到我的身后。打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古装的鬼物走了出来,与其他鬼物不同的是,这东西衣着华贵,也不像是横死的样子身上有明显的伤口。 我打量着它,脸色虽然惨白,却难以掩饰它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狠辣的表情。下巴处没有胡子,再联想到之前那阴柔的嗓音,尼玛,这竟然是一个太监……。 我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这玩意儿是一个太监,再看它那身不像是清朝时期的穿着,也就是说这玩意儿起码是个四百年以上的老妖怪了。 而那老妖怪的接下来的话就更让我吃惊了。 只见它邪魅的笑了笑,说道:“咱家天禧元年入宫伺候皇上,每日下朝之后负责清理朝堂。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却不想失手打碎大理国邦交使臣献上的宝物夜明珠,被皇上杖毙于午门。后皇恩浩荡,咱家被允许送回家乡安葬……。虽不知今夕是何年,但咱家能感觉到起码也是过了八九百年之久了,就凭你这黄口小儿也敢说饶咱家一命?” 这老妖怪的话着实吓了我一跳,天禧年间的?宋徽宗时期?那不就是差不多一千年前。尼玛,这也太吓人了。之前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我说就算这个东西是个千年老鬼我也不怕,没想到还真是个千年老鬼。 可是按理说它应该早就去投胎了才对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于是我问它:“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前去投胎?反而一直逗留在此处?” 那老鬼一听,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脸上一阵扭曲。接着愤怒的说出了原因。我结合这老鬼的话,加上自己的猜想大致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是因为当年它的尸体被送回家乡之后,由于它是太监没有子女,而它的父母兄弟也在它小时候的饥荒之中被饿死了。它的亲人之中就剩下了一个二叔,于是它的身后事自然而然的落在它二叔的头上。可它那个二叔看到随它的尸体一起被送回的遗物之后心里早已被财物迷了眼,顿时就把它的后事给抛在了脑后。 随便找个破席子裹上,把它的尸体给扔到了山里喂了野狼。头七还魂的那天它回来看到此情此景,瞬间就怒了。然后化成了厉鬼就要去杀了它二叔一家。 可是后来被一个道士阻止了。那道士本来想化解它的怨气,送它前去转世投胎。可惜劝说无果,又不忍让它魂飞魄散。最后只得把它的遗体寻回安葬在了此处,然后把它也镇压在了这里。只希望百年之后,时间能够抹平这老鬼的怨气。到那时,镇压它的阵法也已经没了效果,这死太监自然能够自己前去投胎。 据这老鬼所说,那道士没有骗它。百年之后那阵法果然失效,老鬼苦苦等待百年,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出来了。却没有想到,沧海桑田,短短百年时间,这里居然演变成了局中局,地势又把它再次困在了此处。 听到这里我有些疑惑,那道士将它镇压在了此处?难道那道士看不出来这里是天然的养尸格局吗? 要说千年时间能够改变小地势将这里变成局中局我是能想明白的,可是大局应该不会改变这么多吧?难道这三面的大山是在这千年间自己长出来的?扯淡吧。 可那死太监接下来的话让我想明白了。 它脸上扭曲了一阵,然后露出它的本体。我的天眼本来是可以看透鬼魂的本体的,可是这死太监道行太高了,它的本体我根本看不出来。所以它刚开始出现的时候,除了长相比较阴柔一点,脸色比较苍白一点,穿着比较怪异一点之外。看起来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 这次它主动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可看清之后,别说老蔡被吓得双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在地,就连我也被吓个够呛。 只见它的脸庞先是扭曲变幻了一阵,接着脸上的肉慢慢脱落,一只眼珠子连着肉一点点的分离开来最后掉落在地上。半边脸露出了森森白骨。而在骨肉之间,爬满了无数的蛆虫。 除了它这张脸以外,其他的地方我都没有关注。因为和它这张脸比起来,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断了一半的手臂实在是太特么好看了。 它应该没有说谎,看它这副尊容,确实像被狗啃过一样。 死太监又是嘎嘎嘎的一阵邪笑,然后说道:“嘎嘎…,那个该死的道士和你差不多一样都是个小屁孩,可惜那时候的我打不过他。现在看到你我就想起他来,真是天意啊。你不是说你能帮我吗?那好,我现在需要你的血肉,你身上的气息实在太有吸引力了,你就让我把你吃了吧……。” 说完之后,那死太监就飞了过来,我一看它那森冷的指甲,比当初变成厉鬼的张艳丽还要可怕。 此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个道士会把这死太监安葬在这里。纯粹就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比起现在的我来说,那个倒霉催的明显是个大弱鸡。就这个环境还想让时间把它的煞气抹平?做梦吧,不越来越强就不错了。 ------------ 第四十九章 猪一样的队友 话说虽然我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可也只是让我心里不那么疑惑而已,说起来对于我解决目前的困境根本没有一丝鸟用。 因为眼前正扑向我的这个死太监根本就没有和谈的意思,而且听那口气,我此时反而像是送上门来的唐僧肉。只是和唐僧有一点不一样的是,我这口唐僧肉似乎有些咯牙。 我当然不会柔弱到任凭这死太监随随便便把我搓扁捏圆。于是我一把把身后的老蔡推开,手里顿时有了动作。 熟悉我的人就知道了,我这个人的习惯就是上来就放大招,毕竟我又不是拍电影,不需要那些扣人心弦的情节设定,也不用担心特效烧钱。 上来就是干,怎么厉害怎么来。 不错,我手里可是一直捏着五雷符的。所以一看到死太监的动作,我嘴中就迅速念起了五雷咒。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这是五雷符第二次发挥威力,相对于第一次被幻像所骗来说,这一次五雷符的轰击对象是那死太监的本体。 我不知道这死太监到底有多厉害。但我想它不可能像红袍女鬼一样有那么变态的实力。一旦被我现在的道行所施展出来的五雷符击中,就算不魂飞魄散也绝对不会好受。 天空再次传出轰隆一声巨响,闪耀的白光再次将周围的一切照的透亮。而正在扑向我的死太监的上方,一道蓝紫雷霆如同狰狞的虬龙一般猛然刺下。 却在这时候,我的脸色猛然大变。以极快的速度扑倒在地,然后原地再次翻滚了几圈。 而在我这一系列动作刚刚做完之时,身后的洞口之中已经窜出了一个影子。在我刚才站立的那里,赫然站着那个死太监。 我连忙站起身子,再次拿出一张五雷符,同时嘴里大喊道:“老蔡,动手……。” 由于之前我就交代过老蔡,所以他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的话音刚落,老蔡就一个箭步窜到死太监的身后,然后把手中的桃木黑狗血棍横放在了那个洞口的上方。 说到这里可能有些人不明白我之前和老蔡交代了什么?也不明白老蔡为什么听到我说动手以后就做出那样的动作? 其实我之前和老蔡交代的是等会儿我叫他的动手的时候他就直接将手里的棍子横放在洞口的上方,当时我的想法是这死太监就算会被我的五雷符所伤,也很大的几率不会魂飞魄散。为了担心它遁走,只能用什么东西封住它的后路,而老蔡手中的棍子无疑是最合适的。 不得不说死太监使用幻象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它刚开始出现的时候连我都被它迷住了。我一度以为眼前已经被五雷符劈成灰烬的黑烟就是它的本体。 但就在五雷符发动的一瞬间,我突然想到。既然死太监如此嚣张的不把我的五雷符放在眼里,那他刚开始的时候为什么要用幻象消耗我的实力? 那就说明它不是不怕,而是很怕。它很忌惮我的五雷符,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让我浪费了一张。那此时它为什么不怕了呢?不,它并不是不怕。那它又为什么会悍不畏死的冲过来送死?它傻吗?一个修炼了千年的老鬼,从一开始就知道使用计策,现在却突然变傻了吗?这是不可能的。 那就说明什么?说明眼前这个依然不是它的本体。 而五雷符是自动选择攻击对象的大杀招,不可能会放过死太监的本体却选择攻击一个幻象。那就说明死太监的本体一定是藏在那个洞口里,也只有在地下,五雷符才会漏过它。 在想通的那一瞬间,我的冷汗就出来了。如果说眼前这个像是被狗啃过的东西不是死太监的本体的话,那它的本体一定会乘我放松警惕的瞬间给我致命一击。而我放松警惕的瞬间一定是五雷落下的时候,只有那时候我全身心的注意到它的幻象,那么它的本体就有一击必杀的机会。 尼玛,这算计。不愧是活了千年的玩意儿,简直称得上是完美计划。 可惜最终还是我棋高一着,不知道在那瞬间我是福尔摩斯附体了还是怎么了,居然让我看穿了它的计划。 死太监站在那里有一瞬间的发愣,它张了张口,似乎是想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是这特么又不是拍电影,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享受了国家第一波九年义务教育雨露的未来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我不止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更知道正派死于装逼的不少。 所以本着能动手就别逼逼的崇高理论,我根本不会给它说话的机会,也不想跟它再瞎几把扯谈。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弄死丫的。 掐着剑指,我第三次念出五雷咒。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这一次的五雷符发动之际,我终于看到了死太监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只听雷鸣过后,天空中游走的雷霆再一次照亮了周围。 接着一道蓝紫雷电径直朝着死太监的头颅劈落而下。 在那一刻,死太监终于不再淡定了,只见它发挥了恐怕的道行,身子像是化作一阵青烟似的左右闪避,似乎是想躲开五雷符的一击。可是五雷符召唤的雷霆乃是天雷,跟普通的闪电完全不同。所以不管它再怎么闪避,也不管它的速度有多快,始终还是避不开蓝紫色雷霆的锁定。 终于,雷霆落在了我前方的某处空间。一声炸响之后,死太监被劈落了下来,并且露出了它的本体。 果然是刚开始时的那样,脸上坑坑洼洼的像是被狗啃过一样。看得出来,刚开始那个虽然是它的幻象,但它说的话却是真的。 老蔡完成了任务,成功的封住了死太监的后路,然后跑到了我的身边和我并肩而立,只是和我强装的淡定相比,他明显连强装淡定都做不到。所以他的身子一直在抖,在看到死太监的模样时,又有了呕吐的趋势。 我拍拍他的后背,同时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死太监。 只见此时的死太监已经没有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意气风发,身上的气息萎靡了大半,周围因它而起的煞气也消散了个干净。 五雷符没有把它弄死,这是我意料之中的,毕竟死太监实在太强了,一张五雷符能把它弄成这样已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显然我的实力确实增长了很多。 可惜的是这是我最后一张五雷符了,要不然真想再给它来一下子。 ……。 死太监全身焦黑,身上的衣服本来就破烂,此时更是没剩下几块了。 它挣扎着站起来,问我是怎么看出它的计划的? 我看着它,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淡定的说道:“很简单,你的这些小伎俩在本天师的天眼之下根本就无所遁形,你以为本天师就那么点本事吗?之前只不过是陪你玩玩而已……。怎么样?现在愿意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吗?” 我这话虽然不要逼脸,可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难道我说我是蒙的,恰好人品爆发给我蒙对了?然后再跟它说我现在已经没有五雷符了,你赶紧冲上来弄死我?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果然它听到我的话以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它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不可能,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钻研幻象,就是为了能骗过你们这些所谓替天行道的道士的天眼。你不可能会看得出来的,不可能……。” 听死太监这么一说我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这老逼的幻象如此厉害。原来竟已经研究了千年。 但我还是一脸镇定的样子,开口说道:“行了,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你是自己去投胎,还是我送你魂飞魄散?” 说着,我拿出一张驱鬼符,两指夹着,把里面的部分向着我这边,只给它看到黄色的背面。说道:“五雷符认识吗?实话告诉你,就这玩意儿我还有百八十张。” 我就不信了,就你那逼样哪里能感应到五雷符的气息?老子就算是吹牛逼也能吓死你。 果然那老逼看到我又拿出一张符纸,而且我一副淡定而又嚣张的模样实在不像说谎,所以沉默了下去,低着头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尼玛,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难道我给你的恐吓还不够是咋的?不行,时间长了万一被它看出来就不妙了。 于是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催促道:“想好了没?老子可没那么多时间。” 说着夹着五雷符的手轻微晃了晃。 死太监终于有动作了,它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它浑身的鬼气渐渐收敛,似乎是准备妥协了。 可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老蔡在我身后看到我拿着的驱鬼符,突然说道:“小丽,符是不是拿错了?五雷符我认识……。” 说真的,要不是老蔡不知道我此时是在虚张声势,我真的有种掐死他的冲动。 也不得不说,我的演技实在太特么好了,不仅骗了死太监,就连老蔡也天真的以为我说的是真的。 可是代价就是以死太监的精明,瞬间就发现了我是在诈它,于是它就炸了。 只见它在听到老蔡的话以后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身上的气势慢慢攀升,不出片刻,浑身上下已是鬼气弥漫。 它狞笑着说道:“嘎嘎嘎……,小天师,我已经做出决定了。我的决定就是……杀了你……。” 说完之后,死太监就猛然飞扑了过来,虽然已经被我五雷符重伤的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了,但是我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 我狠狠一咬牙,猛地把老蔡推到一边。跟他说了一句站这儿别动,也别想着帮我。因为没有那根棍子的老蔡根本就帮不上我。 然后一跺脚拿着手中的驱鬼符冲了上去。尼玛的,老子不信了,没有五雷符老子就真拿你没办法了吗? 想到这里我的脾气也上来了。 ------------ 第五十章 该回去了 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拼命了。没有五雷符这种远程攻击手段的我和眼前的老逼展开了肉搏战。 它飞扑过来之后手上的指甲冒着森冷的幽光,就像是淬了剧毒的匕首似的。我毫不怀疑它的指甲能毫不不费力的刺穿我的脖子。 说到这里我又觉得有些操蛋,怎么这几把玩意儿也会这招?要说张艳丽一女的喜欢这种攻击手段的话还说的过去,它算是什么玩意儿?不过一太监而已,男不男女不女的。难道是想靠这招先把我恶心死? 我拿着驱鬼符迎上了死太监的指甲。第一回合的时候我们都想弄死对方,所以没有一丝防守的意思,拼着被它一指甲划拉在胸口。我的驱鬼符也印在了它的肚子上。 我避开了心脏和脖子这些薄弱的地方,死太监也避开了它的额头。就如同我的心脏和脖子被它一指甲刺进去会死一样,额头处是死太监的鬼门,被我驱鬼符打在那里的话它也有魂飞魄散的风险。 所以第一回合下来我们算是半斤八两。我胸口处的衣服被划出一道口子,里面的伤口也瞬间流下了血。 而死太监被我驱鬼符打在肚子上,鬼体被弹飞出去之后身上的鬼气再次被削弱了一些。 不得不说死太监作为标准的千年老鬼,哪怕生吃了我一记五雷符,实力大减。却也还能和我斗个旗鼓相当。 也不得不说现在的驱鬼符对于我来说确实有些不够用了,哪怕我的实力增长了,却也没办法把驱鬼符的威力提升多少,因为它本身的极限就在那里,这是我没法改变的事实。我心想,看来这次的事儿解决以后,还是得学着画其他威力更大的符才行,比如破煞符什么的。 可是想到这里我又苦笑了,这次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两说,现在想这些实在太不靠谱了。 于是看着再次飞扑过来的死太监,我忍着疼痛再一次拿出驱鬼符冲了上去。 这一战我不记得自己受了多少处伤,只知道身上无一处不疼,全身上下的衣服早就破烂得不成样子。前胸后背都在往外流血,虽然我刻意避开了要害,那些伤口也还不足以让我有性命之忧。可是他大爷的流了那么多血,此时的我就像是个血人似的。这种情况下,即使我紧咬舌尖保持头脑清醒,却也有些头晕了,看着死太监同样踉踉跄跄的身子,就像是出现了幻觉一般,一会儿变成两个,一会儿又变成三个。 死太监生吃了我四五计驱鬼符,虽说都没有打中它的鬼门,但蚁多啃死象,此时的它也撑不起了,身上的鬼气虚弱得像是要随时消散似的。 它再一次扑过来,速度慢了很多,但我的情况同样不太好。 于是我再一次强撑起精神,右手往裤兜伸去。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摸到,驱鬼符已经用完了。 看着死太监誓不罢休的样子,我也心一横,把手指伸进嘴里用力一咬,然后用血在右手掌心画了一个八卦。 接着再次迎了上去。这一次是真正的贴身肉搏了,我堪堪躲开死太监的攻击,然后一把抱住了它,顺势扑在地上翻滚起来。因为此时的我已经脱力了,想要支撑身体站着都很是费力。 我抱着死太监在地上不断的翻滚,把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右手掌心八卦紧紧的贴在死太监的后背,就像是放了个烙铁在上面似的,死太监的后背不断地呲呲冒着黑烟,同时它的嘴里不断的发出惨叫声。 惨叫一阵之后,死太监像是反应了过来,张开大嘴就咬在了我的肩膀上。这特么给我疼的哇的一声大叫了出来,然后惨叫声就由一声变成了两声。一声是死太监的,一声是我的。 疼痛让我没有了其他的想法,此时的我已经不在乎抱住的是被狗啃过的这么一个恶心玩意儿了。于是张开大嘴也咬在了死太监的肩膀上。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大脑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的动作都是出自于求生的本能。 可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在和死太监互相撕咬的过程中,我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像是什么利器刺入了我的后背。 疼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早已经没有感觉了,只是我像是一下子没了力气,大脑的眩晕感更加的强烈了。 力气终于在这一瞬间衰竭,我无力的松开死抱住死太监的双手,仰面躺在地上,虽然还有一些微弱的意识,但我完全没有力气了,就连睁开双眼都难以做到。 后背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液,浸湿了我的衣服,甚至流到了身下的草地。 模糊间,我看见那死太监也躺在不远处,但是相对于我来说,它似乎还有一些力气,因为我勉强看清它的时候,它正挣扎着爬起来。 尼玛,难道这就死了?难道说今晚真的是我的劫?本以为我虽然活不过二十岁,可是仔细算算也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却没有想到,原来那一劫来的如此迅速。 我听到老蔡的叫喊声,只是除了勉强能听清他在叫我小丽以外,其他的就听不清了。不是老蔡离我太远的缘故,而是我的意识正在模糊。 我努力的眯着双眼,看见老蔡正向洞口的位置飞奔过去。我忽然想到老蔡的目的,很想开口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发不出声音。 我不知道被我伤成那样的死太监究竟还有多少实力,所以很担心老蔡就算拿着那根棍子也不一定能干得过它。我很想叫老蔡赶紧跑,可是却无能为力。 我最后看到的一幕是老蔡拿到了洞口上方的棍子,正往死太监的方向冲过去,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这是一个很模糊的空间,周围很美。春日暖阳,花草成诗,虫鸣鸟叫,芳草如茵。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给我一种宁静而又舒适的感觉。 可是这空间又像是梦境一般,我也好像是做梦一样,没有去追寻这是哪里的想法,也没有去想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很享受这种温暖的感觉。 画面一转,我回到了学校里。宿舍里猥琐依然躺在床上盯着手机,脸上的贱笑一波接一波。曹兄和眼镜他们三个也还在拿着肚皮的手机打着游戏。三个人围在一起,不时发出一句“左转啊,卧槽快躲开,往上飞啊你个傻逼……”。而那位不争兄呢?也还是拿着一本书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似乎自动屏蔽了曹兄他们几个发出的噪音。 我看向不争兄的时候,他也看向了我,对我微微一笑。这让我很是惊奇,一向淡定冷漠的不争兄居然会向我露出笑容,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而且他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板着一张脸,这突然笑起来,我居然还觉得他真挺帅的。 画面再次转动,我坐在教室里。台上站着的是潘玉老师,这似乎是一节英语课。而且这堂课属于在我看来是轻松无比的那一种。因为潘玉老师在讲试卷,像是听天书一般百无聊奈的我又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宋貂。 宋貂还是老样子,瓜子脸带点婴儿肥,朝天马尾。哪怕是和她同桌了好几个月,已经熟悉她脾性的我在看到她这样子以后都会下意识的再次觉得这是个轻音柔体易推倒的小萝莉。 我又看了看左手边的谢敏,她也还是老样子。或许这就是她英语十分厉害的原因吧,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依然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甚至我看了她好几秒钟没有移开目光,也不见她有转动眼珠瞥我一眼的迹象。 我突然发现,如果宋貂勉强算得上是个萝莉的话,那谢敏不就是完全在往御姐的方向转变吗?如此一来……,萝莉御姐左拥右抱的生活似乎离我并不是特别遥远啊。至少,该出现的角色都出现了,接下来是不是只相差一些必要的情节,就能轻松实现我的梦想了? 想着想着,我居然神往的发了呆。如果有人能看到我此时的模样的话,应该会觉得我这一副猪哥样十分的欠揍。特别是嘴角正在慢慢溢出的透明液体,真的挺恶心的。 就在这时画面一转,我又回到了我熟悉的家。好像还是过年,我爸妈和我爷爷,以及老蔡和成叔都在。大家一起吃着年夜饭,一边看着春晚。 我爷爷似乎年轻了许多,模样看起来和我小时候印象里的差不多。 期间,他们大人一边喝酒一边吹着牛逼,一顿饭能吃到后半夜。于是我和老蔡吃完之后就出了房门,坐在院子里抽烟。 一边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寒冷而又熟悉的微风,一边回味着烟雾从体内循环的舒爽,我突然感觉很幸福。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没有红袍女鬼,没有活不过二十岁的魔咒,也没有什么死太监……。没有任何烦心的事情来打扰我。如果这是梦境的话,我宁愿一辈子待在这梦境里。 反正现实和梦境有什么区别?醒也是梦,梦也是梦。梦醒了能回到现实,现实里如果醒了,好像回到的也是另一层现实。这之间真要细算下来确实没有任何分别。而且在那所谓的现实里我实在活得太难受了。在这里,我却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 所以如果这是梦的话,我希望让我永远活在这梦里不要醒来。 只是在我这般想着的时候,老蔡突然抽了一口烟,然后转过头看着我,用虽然是在微笑却郑重的语气说道:“小丽,你该回去了……。” ------------ 第五十一章 差点变成植物人 “回去?……。回到哪里?这不就是我家吗?” 我一脸疑惑的问他。 老蔡没有接话,只是突然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 我不知道老蔡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大意之下被他一拳就打翻了。 我站起来拽住老蔡的衣领,愤怒的吼道:“干什么?你疯了吗?……。” 老蔡却一脸的淡然,似乎还有一些痛心。他没有理会我拽着他衣领愤怒的咆哮,只是轻轻的开口问我:“疼吗?……。”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你打了老子还关心老子疼不疼?早干嘛去了。 可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疼?好像还真没有疼的感觉。 老蔡再次开口说话了,他说道:“不疼就对了,因为这根本就是假的。你愿意沉沦在梦境里面吗?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为你担心。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懦夫,甘愿沉迷在舒适的幻象里,也不愿意去面对现实。你对得起你爸妈吗?对得起你爷爷吗?对得起所有关心你的人吗?” 听完老蔡的话以后我沉默了。这是梦境吗?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了,只是我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所以我放开老蔡的衣领,低下头说道:“梦和醒有区别吗?在这里我过的很舒服,回去不回去对我来说早就有选择了。” 老蔡听到我这话终于爆发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嘴里骂道:“你就是一个混蛋,一个懦夫,一个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软蛋,你就不是个男子汉……。” 老蔡骂的很是难听,我却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进了屋。 屋子里,我爷爷和成叔在拼着酒,一杯又一杯喝得两人都面红耳赤。我安静的走到桌子跟前,然后跪在了我爷爷的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转过身子对着我爸妈的方向同样磕了三个头。 他们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却看向我爷爷,说道:“爷爷,你老人家为我操劳了这么多,我却没有办法报答你。现实里你不愿意听我说这些,我也没办法说出口,但现在我想告诉你。我不值得你为我做那么多……。” 说完以后,我站起来掐着剑指,嘴里念出了净心咒。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身。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随着咒语完毕,我似乎看到我“爷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也在这时候,我感觉四周的景象突然往后退,就像是一股神秘力量把我整个人往后拽一样。那个我熟悉的家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彻底消失。到最后,我的眼前一片黑暗,然后意识也陷入了模糊之中。 ……。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嘈杂的声音。我听不清那些声音的内容,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到了我的耳朵里面就变成了嗡嗡的噪音。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好像没办法控制自己做出这样的动作。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灵魂离体还没有完全融合一般,又好像是大家常说的鬼压床。 我挣扎着去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惜一直徒劳无功。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再次模糊。 而当我的意识再次苏醒的时候,我发现我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了。那种灵与肉完全融合的状态让我的大脑一阵眩晕,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的全身也有一种像是要散架一般的感觉。 我睁开了眼睛,窗外的强光依然感觉十分刺眼。我不得不闭上以后再缓慢的张开。 打量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虽然与上一次的完全不一样,但是熟悉的西药味依然让我觉得这就是医院无疑。 不得不感叹一下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确实有很大的差距,让我不由得回想起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猪的差距都大。不得不说这句话十分的有道理。 或许是沾了成叔的光,此时我住的这间病房比上次的豪华得太多了,又大又敞亮,不管是我身下的病床,还是周围的墙体装修。看着中间像是屏风一样的墙,我在想,那里面是不是还有家属陪护床位? 果不其然的是我猜对了,因为我才刚刚冒出这个想法,老蔡和成叔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在他们两个的旁边,老蔡的师傅居然也在。 首先做出动作的是老蔡,因为在看到我睁着眼睛的一瞬间,老蔡就冲过来了,完全没有给他爸和他师傅反应的机会。 只见老蔡三两下蹿到我的床边,有些欣喜又生气的对我说:“小丽,你骗我。我还真以为你不想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说着又摸了摸眼角,话音里还带着哭腔欣喜的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想起了我的意识处在那一片温暖的环境里的时候,那时候我好像遇到了老蔡,他对我说:我该回去了。难道当时的那个人真的是老蔡? 我问老蔡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然后老蔡看了看他师傅,接着说了接下来的话。 原来那天晚上我晕倒之后,老蔡拿着那根棍子真的干死了死太监。这虽然让我很是吃惊,但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因为当时的死太监也被我伤的很严重了,所以老蔡在有我给他的护身符保护,又拿着他那根染了黑狗血的桃木棍的状态下还真有可能弄死那个死太监的。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太过纠结。 讲的是那晚我和死太监贴身肉搏,受的伤实在太重了。因为我的身体每被死太监划伤一次,它的煞气也随着我的伤口入了体。 刚开始时我还能凭借道气勉强支撑,可是随着我和死太监搏斗的越激烈,体内的道气无以为继,它的煞气在我体内就更加的肆虐。 最后让我支撑不住的是我和死太监抱在一起互相撕咬时被死太监刺入我后背的那一下子。 毫无疑问,那刺入我后背的东西必然是死太监的指甲无疑。 据老蔡所说,死太监的五个手指甲几乎全部没入了我的后背。其中有一个差点就刺进了我的心脏,就偏了一点点。 不过即使我的运气好到这种程度,我受的伤也不轻。 老蔡把死太监弄死之后就急忙叫来了成叔把我送到了医院。当时县医院接收我这个病人的时候都吓坏了,我那浑身鲜血的样子像极了打架斗殴被砍伤的小混混,要不是成叔的关系,医院里早就报警了。 后来进了医院的抢救室,这一抢救就是四天时间。老蔡说,抢救室里的医生换了一拨又一拨,门头上的红灯一直没熄灭过。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我转到了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我的伤势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如果再耽误下去的话,我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建议成叔把我转到市里去,他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成叔当然是听医生的,这种情况他除了把我送到更有条件的医院之外别无他法。 也真的是巧合吧,虽然这巧合实在有些牵强,但它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就在成叔做决定的时候,老蔡的师傅居然回来了。他得到了短暂进入重症监护室进行探望的机会。老蔡的师傅怎么说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吃的盐比我和老蔡吃的饭都多。这句话虽然不能排除邋遢老头是因为比较重口味的原因,但他说的确实没错。 所以即使他是学布衣神算的,但好歹也和我爷爷相交了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怎么也懂得一些。 他一眼就看出了我当时的情况。 要说我当时伤口基本处理完毕却没有醒过来。其实是因为死太监的煞气还停留在我的体内。煞气入体,首当其冲的便是三魂之一的命魂。 之前我就说过,命魂一旦受损,变成植物人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幸好我修炼了三清符咒,体内的道气虽然在之前就被消耗一空,但还是会缓慢的再次产生。 如此一来,再次产生的道气就会和我体内肆虐的煞气相互厮杀,稍稍减缓了煞气对命魂损伤的速度。 但道气得不到补充,就如同一只杯子永远无法装满。没有一丝道气支撑的我根本就没办法醒转过来。 这种情况下,就必须要我的意志足够坚定。可是那时候我又沉迷在舒适的幻象里,根本就没有一丝想要醒来的意思,这种情况我又怎么可能苏醒呢? 情况似乎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因为老蔡的师傅说,如果我再醒不过来的话,这辈子可能都醒不过来了。也就是说我会变成植物人。 还是老蔡的师傅看出了我可能是被死太监的煞气影响了的原因,因为之前就说过,那死太监钻研幻境一道千年,所以就连它的煞气都带有这种属性。 我沉迷在煞气产生的幻象里不想醒来。所以就需要有一个人进入我的梦境里面把我叫醒。 而老蔡的师傅需要施法协助,如此一来最适合的那个人就是老蔡了。 从老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只是我没想到老蔡去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我一拳。 据老蔡说,他当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证明我是在做梦,于是就来了这么一手。我问他,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吗? 老蔡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我只是一想到外面那么多人在担心你,你却舒舒服服的沉迷在环境里我就不舒服,想着反正也打不伤你,就这样咯……。” 老蔡这种逻辑让我很怀疑他其实就是单纯的想揍我却在现实里找不到机会而已。 ------------ 第五十二章 第一场雪 在梦里的时候我跟老蔡说,回不回去我早就有决定了。其实当时的我真的没有回去的想法的,直到走进屋子里看到我爷爷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在现实里正在为我拼命。那一瞬间,我的心忽然被刺痛了。我没有资格自甘堕落享受安逸。 所以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并毅然决然的选择回到现实。 我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我急忙问老蔡,我的事情我爷爷知道了吗? 我希望老蔡的回答是他们还没有通知我爷爷,因为我不想让我爷爷知道这件事,让他远在他乡还要为我担心。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实在没必要再让他老人家知道了。 可老蔡说的话真的让我又惊又气,惊的是他说之前就给我我爷爷打过电话了。气的是他又说可惜没有打通,这几天都是关机的状态。 我松了一口气,并拜托成叔和邋遢老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爷爷。可随即我又想到什么,急忙问他们:“我爷爷这几天都是关机?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说这话的时候由于记挂着我爷爷的安危,所以有些激动的想要坐起来,却没想到现在全身裹的像个木乃伊似的。这一坐不但没能坐起来,反而牵动了伤口。让我感觉全身好像要裂开一样,钻心的疼痛让我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老蔡急忙扶着我躺下,并说道:“没事,我师傅已经卜算过了。你爷爷没有出事,反而像是找到了线索的样子。” 我看向邋遢老头,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为你爷爷卜过一卦了,柳暗花明之象,说明他好像找到了关于三清坠下落的线索了。只是这一卦不是特别明显,也就说只能找到关于三清坠下落的线索,至于能不能顺着这个线索找到三清坠则不好说。” 我点头松了一口气。只要我爷爷没事就好,至于能不能找到三清坠对我来说远没有我爷爷的安危重要。 ……。 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被人照顾确实很难受,哪怕照顾我的那个人是老蔡,哪怕我和老蔡的关系已经这么铁了。但是被人看遍了全身上下,这种没有一点隐私的感觉还是让我很不自在。 好在七八天之后,我身上的伤口基本都愈合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我也脱离了连上个厕所都要老蔡帮忙的程度。这让我感觉稍微好受了一点。 说起我的伤,除了被死太监最后用指甲穿透后背的那一下之外,在清除了体内的煞气之后,其他的都没有多大的影响了。 所以大概又过了四五天之后,我出了院重新回到学校。 我的医药费是成叔支付的,他说我之所以受伤都是因为帮他的缘故,但我欺骗了他就是我的不对,要是他知道真实情况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去冒险的。 这种事是解释不清的,于是我只能跟他说我当时确实没有骗他,只是可能因为我学艺不精的原因看走眼了。 但是成叔说我变成这样是因为帮他,这让我很愧疚。算起来我是在帮他吗?不是,他修村里的路没有要谁的一分钱,也不要求回报,说起来是他在帮我们才对。所以我的医药费怎么算也不该由他承担,可是我又不能让我爷爷和我爸妈知道这件事,而我自己目前又没有能力,所以只能心不安理不得的暂时接受了。 ……。 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离我那晚受伤开始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以来没有听课,我的学习落下了很多。不过对我来说也没有区别,反正该听不懂的还是一样听不懂,该不会做的也还是一样不会做。 宿舍里曹兄问我怎么搞的?前脚刚从医院出来,后脚又进去了。还一次比一次住得久。 猥琐装模做样的掐算一番,道:“我掐指一算,小丽和医院有缘……。” 看着他和数钱相比就差吐口唾沫的动作,我只能无力的笑了笑,然后赏了他一个爆栗。 学校里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要说唯一的一点点变化,那就是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还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早上起来的时候,操场里铺了薄薄的一层白色。看起来干净而且宁静。 要说下雪是我最喜欢的了。因为这不仅代表着寒假即将来临,更代表着离过年不远了。 过年意味着什么?小的时候它意味着好吃的好玩的。慢慢长大以后又发现它还意味着一家团聚。 我们这里基本上都是留守儿童,而过年则是唯一的一次能见到父母的机会。 所以似乎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有着相同的心理。 早读下课之后,学校综合楼顶的大喇叭里破天荒的响起一首歌,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 高昂的音乐似乎带起了所有人的情绪,所以不一会儿整个学校都在跟着旋律唱了起来。声音震天,响彻四面八方,向整个县城的人宣布大家对雪的喜爱,也让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实验中学的学生唱歌真鸡儿难听。 不过这并不是让我最痛心的,让我最看不下去的是不一会儿操场里就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一片宁静的雪白也瞬间就被糟蹋了个干净。 我站在二楼看着操场里的人们,有一个让我特别注意了一下。 那个人是宋貂,我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种兴致。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就好像是个小精灵似的在雪地里蹦蹦跳跳。 后来似乎又觉得不过瘾,于是把地上的雪聚拢在一起装进了塑料袋里。 由于我和她隔的不是太远,她好像感觉到我在看她。于是从地上抓起一团雪揉成一个雪球向我扔来。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露出了她令人羡慕又令人畏惧的两颗小虎牙,对着我笑的特别开心。 说实话,这还是我头一回见她笑的如此灿烂。 宋貂的身高本来就不高,婴儿肥的粉嫩小脸此刻被冻的通红。任何人看到她这种柔弱小萝莉的样子,好像都会升起浓浓的保护欲。特别是她的那一笑,实在是将她的可爱诠释到了极点。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在梦境里时我那个荒唐的想法。看着宋貂转身的那一笑,竟然看的痴了。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却在这时候,综合楼顶的大喇叭里面又切换了一首歌。 是你告诉我,冬天恋爱最适合 因为爱情可以让人暖和 …… 迷迷糊糊跟你在冬天拥抱 ……。 这首歌应该听过的人不少,在我的记忆里,它是一首标准的情歌。是被誉为情歌王子的郑源的作品。 那时候这一类的歌曲刚刚崛起,一出现就受到了学生的追捧。 因为那种懵懂青涩的爱恋在这些歌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配上这样的歌曲,我感觉我的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以至于在之后的日子了,每每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宋貂的那一笑来。 ……。 话说我痴痴的看着宋貂的身影,却忽略了她向我扔来的那一颗雪球。 本以为这一颗雪球会结结实实的命中我的脑袋的时候,一个人影挡在了我的面前,那一颗雪球也被她挡在了背上。 我反应过来,却看到那人竟然是谢敏。来不及多想,我连忙帮她把背上残留的雪拍落下来,跟她说谢谢,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笑了笑,说:“没事,下次别发呆了……。” 我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迎面吹来的寒风的原因,她的脸有些红红的。 ……。 上课的时候,宋貂把她在操场收集的雪藏在课桌里,时不时的抓一把悄悄的丢到我的衣领。 我权当她是还没玩够,所以也没跟她计较。 于是那天我悲催的感冒了。 也是我背上还缠着绷带的原因,那些雪落不到我的背心里去,要不然那天我可就不止感冒这么简单了。 ……。 话说自从上一次遇到那个唱戏的老鬼之后,它说县城里来了很多鬼物,还说那些鬼物很凶,它惹不起。 虽然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会吸引来那么多鬼物,但是没有一丝线索也只能放弃了。 目前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约束那些鬼物。听话的也就罢了,不听话的免不了又是干架。因为这么多的鬼物,谁敢保证它们都会安分守己? 我又悲催的发现,或许真像猥琐说的那样,我真的和医院有缘。不说别的,在医院躺着的日子真的是我过的最轻松的了。 出了院以后,我发现我又得忙碌起来。不说那些鬼物的问题了,就说出院后潘玉老师又恢复的一天一篇英语作文的规矩就让我头疼不已。 好在最让我忌惮的红袍女鬼和那个隐藏的邪道没有再搞什么幺蛾子,要不然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从上次和死太监干了一架之后,我身上的符纸毛都没剩一根了。所以我不得不撑着感冒的身体又和老蔡去了一趟老城区。 ------------ 第五十三章 老一辈的尿性 邋遢老头回来了,我想这次去应该能遇见他了。至于他这一次去了茅山有没有收获,在我昏迷的那几天老蔡就已经问过他了。邋遢老头只是摇摇头,说几十年过去了,以前的茅山早已经盖起了高楼,所以他的这一趟很明显一无所获。 还是那个小店,也还是那个人。我和老蔡到那里的时候,邋遢老头已经在等我们了。 他似乎知道我和老蔡今天会去他那里买东西,也知道我和老蔡还没来得及吃饭就匆匆而来,于是我们到那里的时候,邋遢老头已经摆上了饭菜,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等着我们。 要说认识熟人好办事这话还真是不假,至少现在的我终于不用饿着肚子再匆匆往回赶。 天气很冷,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但却没有下雪的意思。 我坐在邋遢老头的对面,伸出筷子夹了一片小炒肉放在嘴里之后问他有我爷爷的消息没? 因为这几天我下课之后都会抽时间打我爷爷的电话,但都没有打通。也不知道邋遢老头有没有联系上他。 老头嘬了一口酒摇摇头说道:“没有,电话还是关机。” 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几天我都帮你爷爷卜算过了,还是和之前一样。也就是说他虽然在找那个线索的过程中有些艰难,但没有危险。再说了,算起来我和你爷爷认识那会儿你爸都才刚刚出生呢,更别说你了。所以我比你还关心他,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在呢。” 邋遢老头的话让我一愣。说起来他和我爷爷之间的情谊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还真不知道。 老蔡也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于是他看向邋遢老头,问道:“师傅,你和小丽爷爷是怎么认识的啊?跟我们讲讲呗。” 邋遢老头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后才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说起来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老蔡的师傅说,其实他和我爷爷第一次认识是在十年时期。讲的是那年我们村里有一地主老来得子,大喜之下就想找个厉害的人物帮忙测算一下后代前程。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邋遢老头这么一个人,于是花重金把邋遢老头请了过去。 要知道那时候除了地主之外,其余普通人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邋遢老头又处于年轻气盛的年纪,总想着为家里做点什么。所以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自然没有拒绝。 却不曾想他去到那个地主家之后,先是在那里休息了一晚,还没得及开始干活呢。第一天一大早就被手臂上缠着红布条的“士兵”给抓了。 原来是改革的春风毫无预兆的刮到了我们村子。不止是他,就连所有封建迷信的人都被抓起来批斗。 这其中就有我们一家。 据老头所说,那时候我爸才刚刚出生不久,但是我爷爷和我曾爷爷却没能幸免。 也就是被关在牛棚里面的时候,老头才和我爷爷认识的。 自那以后,俩人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现在。 邋遢老头叹了口气,突然对着我说道:“其实说起来,你曾爷爷和你奶奶就是在那一劫中去世的……。” 听到老头的话,我愣了半响。要说我曾爷爷我没有映像也就算了,毕竟那离我太远。可我奶奶原来那时候就去世了,算起来,她老人家去世的时候也就二十多岁,正当芳华的年纪,怎么会那么早就去世了呢? 于是我问老头:“那一劫也没有牵扯到我奶奶的身上,她怎么会那么年轻就去世了呢?” 邋遢老头说道:“你奶奶的去世,说起来和你经常梦到的红袍女鬼有一定关系,但是如果真要说主要原因的话,其实是因为……。算了,不说了,都是些陈年往事。” 邋遢老头话说到一半突然摆摆手自顾自的喝起了酒。这种操蛋的操作实在让我有些抓耳挠腮,你说这些老头怎么都是一个尿性?我爷爷是,邋遢老头也是。 于是我追问道:“你就说说呗,都说到这儿了你又不说下去,就跟尿尿只尿了一半儿一样,太让人难受了。” 老蔡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就是,赶紧说下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邋遢老头却摇摇头,说道:“以后该你们知道的自然会知道,急什么?知道这些有用吗?” 尿性,有时候真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只是看他这样子,想要他继续说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反正这种吊人胃口的事也不是只发生一次两次了。我爷爷有过这种操作,我大爷也有过这种操作,现在邋遢老头也玩了一把。于是我也释然了,不想说就不说吧。 我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儿子呢?” 邋遢老头回答到:“他不住这里,回乡下去了,我都回来了他还在这儿干嘛?” 老头的话让我一阵乍舌,要说他和我爷爷这一点上还是很像的,那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过年我爸妈回来的时候我爷爷就会出门,他说去找老朋友聚聚,等到我爸妈走了,他也刚好回来了,就跟掐着时间似的。 有一次我问他怎么过年都不在家里过?什么朋友非得过年那几天去聚? 我爷爷敲了我一烟杆,说道:“小屁孩敢管大人的事了?一边儿玩去……。” 后来时间长了之后我也就习惯了,没有再问过。 再后来我才从邋遢老头那里得知,原来我爷爷那几天都是来他这儿了。于是我问邋遢老头,怎么过年也不回家过,偏偏和我爷爷俩人来这破店? 邋遢老头白了我一眼,和我爷爷的回答相差不大,他说道:“我们老一辈之间有点秘密不是正常的事吗?少打听。” 秘密?俩老头能有什么秘密?我只当是他们之间有基情,傻笑了一下没再追问下去。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然后我突然想起那晚上那个唱戏老鬼说的话,觉得应该跟邋遢老头说一下。再怎么说他也是这一行的前辈了,没准他知道点什么呢?于是我就把那天晚上听到的那些话完完整整的跟邋遢老头说了一遍。 他听完之后眉头一皱,惊讶的问道:“竟有这事?” 我点了点头。他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可真是奇怪了。我前些日子都在安徽,回来以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这城里怎么会如此安静呢?” 我摇摇头,道:“这我也迷惑,按理说有那么多鬼物隐藏在附近的话,不应该一点异样都没有才对。” 老蔡在一旁听完我的话以后插嘴说道:“你们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现在这个时代谁还相信这些,他们就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应该也是往医院跑,然后县医院没办法,他们就会转到市医院去。所以我们才会没有听到一丝消息呢?” 听完老蔡的话,我和邋遢老头点了点头。还别说,或许还真是老蔡说的这样。 毕竟这才是正常人该做出的反应才对,如果换做我是那些人的话,也是会这样做的, 老蔡接着问道:“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办呢?” 怎么办?能怎么办?虽然我是阴阳先生,遇到鬼物害人是不可能不管的。但是遇到这种情况我又能怎么办?难道我还能满县城的通知所有人,说我是一个阴阳先生,有什么疑难杂症都来找我? 得了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能遇到是最好的,不能遇到我也没办法。 于是我说道:“我们在学校里消息闭塞。” 然后又转头看向邋遢老头,说道:“这方面还要麻烦您了,你在外面,又开了这么一个店,打听消息比我们方便。到时候再由我出手就行。能帮的就帮,至于照料不到的那些就只能说是命吧。再说了,或许情况没我们想得那么糟糕,也许那些鬼物一直安分守己也说不定。” 老蔡的师傅点点头,道:“好,测算卜卦我擅长,至于驱鬼这种活老头子就干不来了,到时候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然后拿出手机存了我的号码。 我又想到那天晚上遇到的唱戏老鬼,其实要说打听这方面的消息的话,它无疑是最合适的一个。所以今晚还得再出来开一回房了,一来是赶紧画出一些符来。虽说对付一些不厉害的东西用不到什么厉害的符咒,但是开眼符一定要有,要不然看不到目标我往哪儿打? 二来再去找一下唱戏老鬼,如果它还没有去投胎的话,把它发展成我校外的眼线无疑是最合适的。 在回来的车上我想着这些苦笑了一下,他大爷的,终究还是忙碌的命,难道只有躺在医院才是我最轻松的日子? 上一次和我爷爷打电话的时候他让我多留意一下隐藏在学校里的那个茅山邪道,后来又出了一个红袍女鬼。现在我发现我压根儿就顾不上这些了。 如果不用上学的话,我或许还能勉强分出心思来应对。可是这是不现实的。 ……。 晚上我照例提着个袋子出了宿舍,老蔡也照例说要和我一起去,我问他,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这次还去干嘛。 老蔡笑道:“不去我也找不到事做,怪无聊的。” 我问他:“找不到事做?数学试卷做了吗?你就敢说你找不到事儿做?” 老蔡反问我:“那你的做了吗?” 于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出了宿舍。 ------------ 第五十四章 郑流毕 出去之前我看了一眼宿舍里其他几位,还是差不多的情形,该打游戏的打游戏,该看手机的看手机。他们也都没有做试卷的意思,估计也是想到明天还有一节政治课的原因。 我注意了一下,不争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居然没在宿舍。猥琐好像和一个女网友正聊的火热,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的春天要来了。 说着还把他聊天对象的头像给我们显摆了一下,我停下脚步打眼一看,确实挺漂亮的。 我问猥琐,发展到啥地步了? 猥琐笑了笑,把手机递给我,说看聊天记录就知道了。我一看,好家伙,俩人你一句亲爱的,我一句小宝贝聊的那叫一个火热。 眼镜突然插嘴来了一句:“她是不是叫你帮她冲了Q币?” 猥琐一愣,问你怎么知道的? 孙一洋高深莫测的推了推眼镜,说道:“这还不简单,就你这逼样谁看得上你,还不是为了骗你点生活费?” 猥琐一听不乐意了,说道:“谈恋爱付出点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了,就冲这么漂亮的妹子,就算是骗我我也乐意……。” 一旁打着游戏的肚皮突然抬起头来,嘿嘿一笑道:“小伙儿,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就一定知道她头像是她本人吗?也许她本尊长得比你还豪放也不一定。再说了,能把你迷成这样,你觉得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学生能做到的吗?我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女神很有可能是个男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只有男生才会对男生的心理了如指掌。” 肚皮的话让我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我笑着点点头,然后和老蔡走了出去。 谁还没点青春是咋的,还记得我刚刚接触QQ那会儿也和猥琐差不多一个德行,看着手机页面那些可爱的卡通头像,觉得谁都是大美女。 于是疯狂的添加了很多同龄的女生QQ,刚开始时还觉得挺新鲜,和谁都聊的一片火热。其实想想也挺好玩的,那时候我们聊天的时候基本上一上来就是“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儿啊?今年多大啊?……”。就跟查户口似的,偏偏还乐此不疲。 后来让我觉得这样子聊天没什么意思是我记得有一次我和江苏的一女的聊的特别投缘,看她的头像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卡通头像,当时我心里一直的想法是,这肯定是一个比宋貂还要可爱,还要漂亮的女孩儿。 再后来她发了照片给我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聊过了。用肚皮的话来说就是,她长得确实比我还要豪放。 当幻想与现实猛烈的碰撞之后,我发现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于是从那以后就绝了网上聊天的心思了。看谁我都觉得这肯定是一个恐龙,而一个恐龙跟你撒娇卖萌,想想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后来一个朋友跟我说,其实这是正常的现象。因为网络聊天看不到对方,加上又是青涩的年纪,所以大家都会不自觉的把另一方想象成一个完美的人。别说她发给你的是她本人的照片,就算她把你女神的照片发给你,你也会觉得她不是你想要的类型。至于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肯定连你自己都说不上来。 那时候我的女神是马小玲,聂小倩,霍水仙,陈文静,艳彩……,算了,不一一列举了,太多了数不过来。按照我朋友说的那样,我把当时的情况想象一下。如果那个女网友把这些人的照片发给我,而我也真的相信这个人就是她本人的话,我好像还是不会满意。 按理说这些人都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完美心态,说到底就是她本人和你的想象有出入,至于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到底有多完美?这么说吧,完美到连你自己都知道她该长成什么样……。 ……。 还是那家宾馆,还是那个满嘴黄牙的老板。还真让老蔡说中了,我们真的有下一次。 只是不能遂老蔡的愿,这家宾馆虽然差了点,但是好的我也舍不得花那冤枉钱啊。于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老蔡不得不违背他的初心,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房钱付了。 还是和上次一样,老蔡又率先跑出去买了烤串,然后一边吃一边看我画符,看来他胖是有他胖的理由的。 感受到时间的紧急,我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于是摆好东西以后就开始了动作。 画的符纸从以前的老三样变成了四样,自从上次感觉到护身符的好处之后,我觉得护身符多画一点还是很有用的。 至于之前就想画的破煞符由于时间的关系,这次就算了。反正我想这县城里应该是不会遇到死太监那样的变态的,要是谁运气不好真遇到了,估计也没有等我去救的机会了。 反正再过两天就是周末,到时候有充裕的时间再去想破煞符的事儿。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应该是开眼符和护身符。 开眼符可以让我看清鬼物的本体,护身符则可以给那些暂时抽不开身去救的人先抵挡一阵,毕竟我还是学生,时间的安排上实在不能遂我的意。 至于五雷符则不需要太多,一两张先备用着。而驱鬼符对我来说就有些鸡肋了,我咬破手指画的掌心八卦都比它威力大。 但是想着总咬手指也不是个事儿,还是画了两张。 忙活几个小时之后,我画了五雷符两张,驱鬼符两张,开眼符六张,护身符十一张。 好在道行提高之后我画符的成功率也高了不少。但就算如此,我画完最后一张符的时候也差不多两点了。 想到还要去找那个唱戏的老鬼,于是我抓起几根烤串连忙出了门。 看着老蔡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萎靡的样子,我本来是想让他先睡觉的。结果他看到我的动作也跟着站起来,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我想要去就去吧,于是也没反对。 由于那天那个巷子我和老蔡是误打误撞才走进去的,所以这一次刻意的想去那里却找不到路了。 我和老蔡兜兜转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那里。 也不知道那老鬼是已经去投胎了,还是因为看到我来了不敢露面,居然真的没有一丝痕迹。 我拿出开眼符想了想,浪费一张开眼符有些不划算。于是我扯着嗓子轻轻喊道:“那谁,还在不在?在的话出来见一面,有事找你。放心,不是找你麻烦的。” 还真让我蒙对了,这一嗓子之后那老鬼居然听话的从围墙里慢慢显露出身形来。然后飘到我的跟前,问道:“不知道天师有何事要小的帮忙?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我撇撇嘴,说道:“什么小的大的?搞的我像是西游记里的红孩儿似的,你叫什么名字?” “回天师,小……,我叫郑流毕。” 我去,这名字真牛逼啊。 不过我也没时间跟它扯淡,还是正事儿要紧,于是我说道:“小郑啊……咳咳,这样叫不太好,毕竟算起来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流毕啊……咳咳,这样叫好像也不行。……,哎我说你这是啥名啊?你就说吧,我该怎么称呼你?” 唱戏老鬼一脸的生无可恋。说道:“名字是爹妈所起,我也没办法啊。要不天师称呼我小郑吧,反正再过不久我就要去投胎了,到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婴儿,天师这么叫我并没有不妥的地方。” 我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反正他已经死了,投胎以后就是我的后辈。这一世他已经完了,跳个级直接使用下一世的称呼好像也说得过去。最主要的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好,要说按他的年纪来称呼的话,按他死亡的那年开始推算,我得叫他曾爷爷,想想还是算了,就他目前这模样,比我爸还年轻。 于是我说道:“小郑啊……咳咳。” 这么称呼我还是有点不习惯,只得轻咳两声掩饰一下尴尬。这才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还在读书。你那天说有很多鬼物都被吸引到了这里,它们很有可能会害人,我又不能尽快知晓。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留意一下,一旦发现有鬼物害人,你能对付的就帮我收拾了它,不能对付的就来找我。能做到吗?” 它听完我的话犹豫了一下,说道:“天师,这……。我本来打算这几天就去投胎去了,这事儿怕我无能无力啊。” 你大爷的,说到底就是没有好处的事这老小子不愿意干。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可是我又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好处。因为对鬼物来说还有什么是称得上好处的?给他烧钱?好像它也用不到。 我思索了一下顿时计上心头,对他说道:“放心吧,投胎的事儿先不急。你也不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弄成这样的?现在你去投胎的话下辈子说不定连做人的机会都没有。恰好本天师在地府有些关系,你好好跟我混,到时候我保证你下辈子托个好人家。” 它一听果然激动起来,问道:“天师此话当真?” 我佯装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难道本天师还会骗你不成?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它看我这样子不像是说谎,于是连连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 显然下辈子对它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于是我跟它说了学校的地址,让它到时候有消息了就去那里找我。它听完以后屁颠儿屁颠儿的去做事去了。 其实说起来我骗了它,也可以说没有骗他。因为我在地府虽然没有关系,但是它做的这些事是在替它自己积累阴德。虽不至于让它下辈子变成豪车遍地,情人环绕的富二代。但至少做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二代应该是没问题的,因为它变成阴魂之后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做完这些以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三点半了。于是赶紧和老蔡边勾肩搭背边吞云吐雾的往回走。 ------------ 第五十五章 景明花园小区的厉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真的感觉身体被掏空了,老蔡怎么叫我我都睁不开眼睛,但一想到早读伟哥肯定会去巡视,我就一个激灵赶紧翻身下床。 虽然睡眠不足实在伤肾,但是老班可不好惹。要不然怎么说伟哥专治肾虚呢? 好不容易紧赶慢赶终于抢在伟哥的前面进了教室,坐在教室里我拿本书挡在面前,闭着眼睛虚头晃脑的样子看似是在背书,其实是在打瞌睡。 和上次一样,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又趴在课桌上无精打采的呼呼大睡起来。虽然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冷得你无处可逃,但实在是太困了。 期间谢敏又问我怎么顶着两个黑眼圈?我迷迷糊糊的跟她说昨晚睡觉不老实摔下来疼了半宿……。 谢敏一愣,指着后排问我:“他们俩也是吗?你们宿舍的人都集体摔下床了?” 我往她所指的方向软绵绵的看过去,只见后排的老蔡和不争兄也是一样趴在课桌上睡觉。我一愣,老蔡还能理解,不争兄昨晚干嘛去了? 但是我实在没有精神去编瞎话了,于是我点点头,说道:“嗯嗯,是的,我们宿舍就这特点。” 然后不管谢敏听完我的话以后扑哧哧的捂嘴直笑,自顾自的又睡着了。 就这样睡了几个课间,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和老蔡走在操场上还是感觉有些迈不开腿。我还稍微好些,老蔡可能是因为比我还虚的缘故走不到两步就踹粗气,然后拿着饭盒半边身子靠在我的身上。 我一抖肩膀把他甩开,突然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我站住脚步四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学生都没有异样。而且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似乎不是来自这些方向。我又把目光看向男生宿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好导致眼花的缘故,在宿舍三楼的楼梯窗户那里似乎有一个影子一闪而逝。 我看了一眼,权当自己眼花了。于是就没管,回到宿舍匆匆吃了几口饭,躺床上睡着了。 果然床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不愧是专为睡觉而发明的。我躺在上面感觉比趴课桌睡觉舒服得太多了。 当然了,这一句是纯纯的废话。 ……。 虽然中午补了一会儿睡眠,但是总得来说还是没睡多长时间。于是晚自习的时候我坐在教室里,一边看着伟哥像是吃了伟哥一样讲得滔滔不绝,一边心想着今晚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好好睡一觉了。 然而悲催的是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窗户外面忽然闪过一个黑影。然后一阵微风吹来,小郑凭空出现在我的右手边过道里。 它的突然到来把我吓了一跳,不过碍于老班的淫威,也幸好我不是第一次见鬼了,所以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由于此时的教室里除了老班的声音外没有一丝声响,我也不敢问它怎么来了。于是我对它使了使眼色,虽然我的眼色它是肯定理解不了的,不过它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 于是它主动开口对我说道:“天师,有情况。有个厉鬼出现在了景明花园小区要害人,我去阻止它,可惜不是它的对手,还被它打伤了。” 我瞥了一眼小郑,发现它的胸口处居然被打穿了,而且身上的气息也有些紊乱。看来它说的是真的,我还怀疑它会消极怠工,随便遇到一个小鬼就来找我呢。看来它还是很认真的。 可是我现在也找不到理由脱身啊,要是被老班发现我刻意逃课,别说脱身了,不脱层皮就不错了。毕竟他这种凡人是理解不了本天师济世救人的行为是多么的高于一切。 于是我提笔在书本的空白处写下:“情况怎么样?着急吗?” 小郑看了一眼我写的内容,说道:“我发现那个厉鬼的时候,那个被它缠住的人已经快要不行了。好像前些日子送到了省城医院,因为无法医治今天才又送回来。我估计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可能活不过今晚。” 都到这种地步了?这着实让我有些讶异,还打算今晚好好睡一觉呢。他大爷的,看来是不可能了。 于是我再次提笔写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盯着,如果情况不对的话就出手干预一下,我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下课了,一定要拖到我过去。还有,注意安全,不要硬碰。” 小郑点了点头,然后又一阵微风吹过消失在了原地。 景明花园小区是城里的一个老小区,我去邋遢老头那儿买材料的时候经常经过,所以有些印象,大概七八层楼的样子。说起来那个小区离邋遢老头那里也没有多远。 由此也可以知道邋遢老头办事是多么的不靠谱了,离他那么近的他都没有消息。但仔细想想也怪不得他,因为他虽然是布衣神算的继承人,说起来也是牛逼哄哄的了。但是要让他用布衣神算去推算哪里有人被鬼迷确实是不可能的。因为布衣神算毕竟只能推算个体,还要知道被推算人的一些信息才行。 像这种推算整个县城发生的事,可能要神仙才能做到吧。 而且我当时让他帮忙留意这些事也只是因为我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了,并没有天真的以为他用布衣神算就能直接算出来。 所以我又去找了小郑,现在看来我这一手实在是太明智了。 可是一想到又要熬夜我就心里叫苦,这样下去我真的过不了多久就会肾虚的。我此时心里甚至有些怀疑我活不过二十岁就是因为熬夜熬的。 因为照这种趋势下去,我熬夜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的。 他大爷的。 ……。 下课以后我急忙往校外赶,因为我不知道小郑能不能撑住。虽然和小郑之间没什么感情,但现在它可是帮我做事,要是因为帮我害得它魂飞魄散我心里又怎么好受? 所以我连老蔡都没通知就自己一个人出发了,连宿舍都没回。老蔡可能是因为昨晚熬夜熬的太厉害回去就睡着了吧,居然没给我打电话。不过这样也好,要肾虚我一个人肾虚就好了,反正老蔡去了也帮不上忙,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好在县城也没有多大,相比于走路来说,打车的话十多公里的路程算不上有多远。 所以十一点不到的样子我就赶到了景明花园小区,小区有些破旧,没有什么保安,只有一个看门的大爷。我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他趴在小岗亭里睡的正香。 这正好方便我的行动,于是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可进去以后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因为小郑没告诉我是几栋几楼。而且就算它告诉我了,这黑漆漆的我也看不到哪栋是哪栋。只能黑灯瞎火的乱转,暗中感受一下哪栋楼里有阴气的存在。 转了半圈我又想着这样子不太保险,于是找了一个角落拿出开眼符开了眼。 而在我刚刚开完天眼的瞬间,小郑出现了。 它一出现就焦急的跟我说道:“快,天师。来不及了……。” 我一听它的语气,似乎事情确实到了很紧急的程度了。于是我让它赶紧带路,一路上跟着它左转右拐终于到了那栋楼的楼下。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那栋楼,赫然发现最顶层的窗户那里散发着丝丝煞气。这竟然是一个厉鬼。 来不及多想,我让小郑赶紧上去拖会儿时间,然后便噔噔几步上了楼。 我没想到的是顶楼居然是八楼,所以我一路小跑上去给我累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那家门口,我刚想抬手敲门。突然想到等会儿要是主人家开了门我该怎么说?说实话吗?要是人家把我当精神病怎么办? 我正要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说,一边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小郑从门里穿了出来,气息又萎靡了许多,显然刚刚又经历了一场战斗。 它看见我犹豫的动作,急道:“天师,你在犹豫什么,来不及了。” 听到小郑的话我猛然惊醒。是啊,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救人的吗?现在还在犹豫什么,要是因为我犹豫的这一小会儿功夫死了一个人,那我心里能过得去吗? 于是我抬手猛地拍在门上,把那扇防盗门拍的啪啪响个不停。 里面的主人家似乎也感受到了门外人焦急的情绪,所以我没拍几下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好像是刚刚哭过一样,两只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 她轻轻的开口问我:“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顺着门缝看进去,只见客厅的沙发上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中年男人,像是这家的男主人。另一个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看他和中年男人眉宇间的那一抹相似,像是他们的儿子。 此刻他们也在疑惑的看着我,眼神里透露出的疑惑显然也是在问我是谁,我来是干什么的。 我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回答中年妇女。咬了咬牙,想着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 于是我开口道:“你好,阿姨,我是……。” 只是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房子里面猛然爆发的煞气。心里知道这是里面的东西动手了。 于是我哪里还管得上解释,猛地一个箭步蹿进屋里,拔腿便往爆发出煞气的那个房间跑去。 身后猛然爆发出三道声音,分别是出自屋里的三个人的。 只是声音混合在一起,我的心思也很焦急,所以没能听清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听语气有些怒气。 我也感受到在我猛地推门而入的时候,沙发上坐着的两人就已经腾的站起身了。只是我焦急之下爆发出的速度,使他们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我的动作。 而且那间卧室对我来说也就只有几个箭步的距离而已。 在众人还没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那间卧室的门口,然后手握住门锁一扭,用力一推,只听卧室门撞击墙门发出砰的一声。 同时我充满怒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给我住手……。” ------------ 第五十六章 罪孽深重的红衣厉鬼 只见我推开门的一刹那,一只蓬头垢面的红衣女鬼正趴在床边,双手掐着床上躺着的少女的脖子。我知道它并不是想要用手直接把床上那少女掐死,它只是在制造幻象迷惑她,让她以为自己掉进了水里或者是其他不能呼吸的地方。这样的话那个少女就会屏住呼吸,进而让自己窒息而死。 我为什么会这样的推测呢,是因为我看到随着红衣女鬼的双手用力之下,床上躺着的少女已经整张小脸憋得通红。 而先我一步进来的小郑此时已经被打翻在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正挣扎着尝试爬起来。 但是它的鬼体已经有些若隐若现了,像是马上就要魂飞破散的样子,显然这次受的伤比被我揍的那次要严重得多。 我这一嗓子落下之后,那个红衣女鬼手上的动作一滞。显然我的突然到来让它有些发愣。 乘着它发愣的这会儿功夫,我连忙顺手拿起一个饮料瓶子扭开,小郑知道我的意思,也知道我来了它就不用再动手了。而且它现在的状态也没办法再出手。于是便化作一阵青烟飘进了瓶口,我盖上盖子把饮料瓶子放在一边。 我的动作说起来不算快,其实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因为我刚刚把小郑安置好,屋外的三个人才刚刚追了上来。他们看到我的第一眼很是愤怒,特别是那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冲上来就揪住我的衣领,大声的质问我想干什么? 但很快他们的目光就被床上躺着的那个少女吸引了,因为虽然我的一嗓子让红衣女鬼暂时停住了动作,可在它的煞气影响之下,那个少女并没有脱离险境,小脸憋的很红,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的地步了。 看到这一幕之后,三人也顾不上我了,纷纷从我身后绕开就要围上去查看。 我哪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要知道那红衣女鬼就站在一边虎视眈眈,这要是上了谁的身就麻烦了。三个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阳气早已经微弱得不成样子。那红衣女鬼想要上他们的身就跟玩儿一样,随便一贴身就完事,一点阻碍都不会有。 于是我猛地伸手拦住他们,沉声喝道:“别过去,有脏东西……” 然后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又从兜里摸出三张护身符分别塞到他们手上,顺带着乘他们看到我符纸时愣神的瞬间把他们推出了门外。 那小伙愣神了一两秒之后瞬间反应过来,看我这样的动作之后更加的愤怒了,看他那架势似乎是准备冲上来揍我。 这特么实在太难解释了,我想着实在不行先把他弄趴下再说,好歹我现在练的乾坤体术也有些进步了,还能被你摸到是怎么的?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中年男人居然拦住了那小伙。然后对我问道:“小伙子可是先生?” 我一边和他们周旋一边注意着那红衣女鬼的动作,眼看那红衣女鬼嚣张得又要有所动作。我哪里还有心思跟他们扯淡?于是我点点头说道:“不想里面那个人死的话就赶紧站门外去,拿好我给你们的符,不管有什么疑问都等会儿再说……。” 然后迅速转过头来看着红衣女鬼。道:“孽障,本天师在此你居然还敢害人?是想魂飞魄散吗?” 我话音落下之后红衣女鬼停住了动作。阴森的笑道:“嘎嘎嘎,天师?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遇到天师?可是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尼玛,这嚣张得简直要上天了啊。 我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它,心想:穿红衣而死,又是一个怨气极重的厉鬼,应该是枉死无疑。而且煞气里面血气极重,看来手上沾染了不止一条人命了。 想到这些我也就没有问它为什么要害人的心思了。这种鬼物通常都是杀人杀上瘾,心理早就扭曲得不成样子了。虽然还不至于扭曲到见人就杀的地步,但是一旦普通人无意之下招惹到它,必然会被它纠缠至死。 简单来说,它就和当今社会上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想要报复社会的变态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人一个是鬼而已。 可能是因为想到这一点,也有可能是因为看到小郑的惨状让我起了护犊子的心思。所以我没有和她废话,直接开口道:“好啊,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本天师没有给你机会了。” 然后把手指放嘴里一咬,迅速跑到窗户和东北边以及西南边等方位的墙上一点,最后回到我站立的位置,反手把手指上的血点到身后的门头上,伸着被咬破的右手食指在虚空中写了一个“敕”字。嘴里念道: 画地局,出天门,入地户,闭鬼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腾蛇。六丁六甲侍卫身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话音一落,周围像是突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气场,就像一堵墙一般把整个房间隔离开来。 这是简易版的六丁镇魂阵。不错,在我心里对这红衣女鬼下了结论以后,我就没打算放过它了。 所以我提前布下这个阵法就是为了防止被它逃脱,而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要它无法逃跑,它就必死无疑。 上文说过,以缚鬼符按八卦方位安放,可以布下限制鬼魂行动的六丁镇魂阵。可惜我身上没有缚鬼符,那玩意儿就相当于阴阳界的定身术,属于比较厉害的一种符了。 如果我要有那种符的话,或许只需要一张就能定住眼前的红衣女鬼。至于从宋貂那儿和后来我爷爷那里得到的两张拘灵符,想到是那个邪道所用的,属于邪术的一类,我就没带在身上,而是一直放在宿舍里。 其实后来想想,我当时还是太局限了一些,以我二十一世纪的所知所学,我应该能想通的,毕竟符哪有什么好坏,主要是看使用它的人。 试想想,要是我遇上死太监的时候身上有那两张符的话,情况或许会好很多。 毕竟以我现在的道行,不说能画出那种符来,但是勉强使用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虽然死太监确实厉害,但是哪怕是单张使用的拘灵符也能暂时定住它了。 要说拘灵符厉害不厉害?大家想想,用拘灵符布置的拘灵养鬼阵可以一直提高鬼魂的怨气,相当于变相的不断提高被限制在里面的鬼魂的实力,要是不厉害的话万一里面的东西实力高到一定程度跑出来怎么办?拘灵养鬼阵就不用担心这一点,所以大家想想拘灵符厉害不厉害。 至于缚鬼符虽然没有和它差不多一个意思的拘灵符那么厉害,但是其威力也绝对不容小视。 这么说吧,如果我有能力布下一个完整的六丁镇魂阵的话,可能就连能生吃我五雷符的红袍女鬼也要花一些时间才能逃出来。 就是这么牛逼。 但是我现在没有缚鬼符,也没有把那个邪道的两张拘灵符带在身上,所以我能想到的就是用我的鲜血为引。分别在东震,南离,西南坤位等方位布下道血作引,再佐以六丁镇魂咒布下了一个简易的六丁镇魂阵。 这样布下的镇魂阵虽然威力极小,但是困住这红衣厉鬼个把小时应该是足够了,而这个把小时也应该足够我把它弄死了。 我的动作很快,几乎就是十多秒钟就完成了整个六丁镇魂阵的布置。而那红衣厉鬼反应过来,发现周围的异样之后终于有些变色了。 当然了,它那虽然完好,但是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再怎么变色也变不到哪里去。我之所以看出它出现得一丝慌乱,是因为我看到它发现周围的异样之后试了一下穿墙逃跑,却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于是它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就代表它生出了害怕的心思。要说厉鬼和普通阴魂或者是游魂不一样的就是神智和常人无异,所以也有了常人有的情绪。 于是我开口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实话告诉你,就你这道行在本天师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你愿意醒悟的话,就自己交代罪行,然后前往阴间报道。否则魂飞魄散的话,可就没有再世为人的机会了。” 说真的,哪怕是我心里真的有灭了它的心思,但可能是因为我自己也活不过二十岁的原因。所以一想到它一旦魂飞魄散就是真的消亡,再没有一丝机会,这无疑比我还要凄惨得多。于是我的心里也起了恻隐之心。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真的不愿意这样做。 让我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红衣厉鬼听到我的话以后居然扭曲的笑了。它露出一丝惨然而又阴森的笑容,说道:“去阴间?不可能的。也不怕告诉你,我这十几年来已经杀了三十多人。你觉得去阴间的话我还有再世为人的机会吗?相比起十八层地狱的刀山火海,我宁愿魂飞魄散……。” 说完以后居然主动向我飞扑而来。 听到它的话以后我也内心一阵骇然。三十多条无辜的人命,这般罪孽要是到了阴间,恐怕要在十八层地狱呆上千年才有轮回的机会了。而且就算轮回也不可能投胎为人,至少也要轮回十世,当牛做马积累阴德。 这个念头在我心里一闪而过,还有一个念头就是它居然如此的丧心病狂。看来如果今日放任它离去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我的一时心软丧命在它的手上。 想到这里我更加下定了把它消灭的决心。 于是看着它执迷不悟,竟然还想杀我的动作我也动了。 在它无故变长的黑色长发如同绳索一般向我卷来的同时,我右手拿出驱鬼符,驱鬼咒瞬间念出: 太上老君,光照玄冥,六甲六丁,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邪祟,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咒语落下之时,驱鬼符也刚好贴到它即将要缠上我脖子的长发上。霎时间金光大作,就像是烧红的铁棍贴上去一样,发出滋滋声响的同时冒出一阵白烟。 ------------ 第五十七章 过分了啊 要知道这长发也是红衣厉鬼的一部分,所以我这驱鬼符相当于直接打在它的鬼体上。于是受创之下它急忙把头发抽了回去,同时手指甲就像是练了九阴白骨爪似的一下子变得老长,接着猛的又扑了过来,想要和我肉搏。 要说故事讲到这里,这想要用手指甲把我戳死的情节已经出现三次了。真的,我自己写出来都感觉有些别扭。他大爷的就跟没钱请武术指导一样,一个动作接连的用。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毕竟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我总不能停手喊一声“咔”,然后把武术指导揪出来揍一顿吧? 特么的,要怪也只能怪这些玩意儿,攻击动作实在太单一。哪怕跟当初见到小郑的时候一样,直接拿着把大刀追着我砍也要比这个强多了。 不过这样对我来说也有好处,那就是多次的对阵下来,让我对这手指甲有了丰富的应对经验。 而且现在我也练了乾坤体术了,就眼前的红衣厉鬼这种在我看来软绵绵的动作根本对我没有一点威胁。所以想要靠肉搏战弄死我?凭借它那点连小郑都远远不如的手上功夫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我再次拿出一张驱鬼符,看着红衣厉鬼的手指甲离我越来越近,我轻微一个错身,然后念出驱鬼咒轻而易举的把驱鬼符贴在它的小腹上。 又是金光一闪,砰的一声炸响之后。红衣厉鬼被弹飞了出去,鬼体撞在墙壁上又跌落下来。 这一下它终于受了不轻的伤,站起来后身上的鬼气都有些不稳。不过它似乎也看出了我身上有着功夫底子,于是瞬间反应过来,改变了攻击策略。 只见它双手一挥,小小的房间里顿时阴风大作。书柜上的书本,床上的抱枕,粉色的大熊玩偶什么的,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劈头盖脸的向我砸来。 这一手不止把门外站着的三人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就连我也吓了一跳。 我学了乾坤体术不假,可是如此狭小的空间,又是这么多的东西,所以饶是我再怎么左闪右躲也没能全部避开。 只觉得眼前一黑,一片粉红色的布料落到我的头上。鼻尖接触下,似乎还有一阵香味。可是紧接着像是书本的硬脚边砸在我的额头上似的,给我砸的头晕眼花的。 我急忙把头上遮住我目光的东西拿了下来,感觉到额头上的剧痛,我伸手一摸,他大爷的居然起了一个大包。 看着还在漫天飞舞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急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接近红衣厉鬼的同时驱鬼符瞬间发动,砰的一声之后再次把它揍飞了出去。 感受到它的鬼体再次虚弱下来,顶多也就还能承受我一张驱鬼符的样子,于是我秉承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再次欺身而上。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那红衣厉鬼被我揍飞出去撞在墙壁上,落下来之后刚好落到了床上。 我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这玩意儿要是附在床上那少女的身上怎么办? 好像是乌鸦嘴似的,虽然我这个想法并没有说出口。可我没想到那红衣厉鬼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几乎毫不犹豫的,在它落到床上的瞬间就一个翻身附在了那少女的身上。 我手里的驱鬼符跟随着它的身影,几乎在快要贴上那少女额头的时候猛然停下。因为现在它附在了生人身上,驱鬼符也对她失去了作用。 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其他三人我都给了护身符,唯独忽略了床上躺着的这一个。 让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在我猛然停下动作愣神的这瞬间,床上躺着的少女突然睁开了眼睛,同时身子猛地坐起,张开小嘴正好咬在我的手臂上。 啊啊啊……。 这一嘴可是发了狠的,把我咬得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疼痛使我瞬间反应过来,我猛的把手往外一抽,由于剧痛之下没有控制力道,在抽出手臂的同时也把那个少女一下子拽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门外站着的三人不知道少女是被红衣厉鬼附身了,所以看到少女醒来就要冲进来。我顾不上手臂上的剧痛连忙跑过去拦住他们。道:“别过去,她被脏东西附身了。” “爸,妈,别听这个人瞎说,他是个骗子,我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不认识我了吗?哥哥,你不是最疼我的吗?这个骗子欺负我,快帮我收拾他。”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这么一道声音,无助凄惨又可怜。 尼玛,过分了啊。我转过身去,看见那少女正梨花带雨的坐在地下,那柔弱无助的表情当真是我见犹怜。丝毫没有一丝被厉鬼附身的样子。 果然,连知道其中细节的我都生出这种想法。门外的三人就跟疯了似的,三人挤在门口就要往里冲。 我拦在门口,看着在眼前胡乱飞舞的三个人六只手只感觉一阵头大。这人再怎么傻也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吧? 突然,我大意之下,不知道是哪一只手砰的一下砸在我的脸上。把我砸得一下子往后退,没了我的阻拦,三人也急慌慌的冲了进来。那中年妇女把地上坐着的少女扶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边说道:“倩倩,你终于醒了,娘好担心你。来,这里太乱了,咱们先出去吧……。” 顾不上眼眶的疼痛,我站起来就要阻拦。却被那个小伙,也就是那个少女的哥哥给拦住了。他又揪着我的衣领,恶狠狠的道:“小子,够了啊,赶紧滚……。” 尼玛的,别拿炒面不拿干粮啊。真以为老子好欺负是吧?于是我也火了。 可正当我准备把眼睛上挨的这一拳还给他的时候,那中年男人,也就是那少女的爸爸开口说话了。 只见他把小伙的手打开,说道:“刚刚发生的这些你还没看清楚吗?倩倩能醒过来多亏了这位小先生,赶紧跟小先生道歉……。” 然后又对着我说道:“这一次倩倩能好起来多亏小先生的帮忙,我们都是凡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小先生。在这里我先替我儿子给小先生道歉,他年纪轻容易冲动,还请小先生不要见怪。” 然后又说道:“小先生忙碌一番也幸苦了,先去客厅喝杯茶水吧。”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一阵鄙视,还你儿子年轻容易冲动,我年纪就很大吗?说起来我比他还冲动才对,说到底还不是怕你儿子吃亏。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合我的心意,那女鬼附在他女儿的身上成功骗过了他们这些凡人,现在我被堵在这里,红衣厉鬼却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客厅里又没有被阵法覆盖,想跑是分分钟的事情。要是被它跑了想再找到它就难了,只有尽快出去看着它才是正经。 于是我说道:“也行,咱们先出去吧,这里面乱糟糟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着我撇了一眼地面,书本枕头玩具熊什么的啥都有,确实够乱的。然后看向脚下的目光一凝,只见一条粉红色的三角形躺在我的脚下。我突然想起之前被一块粉红色的布料蒙在了头上,脸上不自觉的就红了。 呃……。这特么也太羞耻了……。 于是我率先走出去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来到客厅里,那红衣厉鬼就跟戏子出身的一样。看到我出来的瞬间就露出害怕的表情,小鸟依人的直往中年妇女怀里钻。 看得我牙巴骨紧咬,真想冲上去狠狠的揍它一顿。不过还别说,之前只顾着红衣厉鬼了,此时再看到之前躺尸的少女,居然还挺漂亮的。 从几人的嘴里我已经知道了这少女的小名叫倩倩,至于真名叫什么我还不知道。 看着人都到齐了,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正要开口。我摆摆手,率先开口道:“不管你们信不信,现在眼前的这个人还不能算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女儿还没醒过来呢,现在这种状态,只是因为她被害她的那个东西附身了。” 中年妇女闻言就要开口说话,可是我没心思跟他们解释,于是我接着打断道:“你们看不到是因为没有开天眼,别说我不提醒你们,你们的女儿被附身的时间越久,对她的身体就影响越大。” 然后我又看向那个少女,现在应该说是红衣厉鬼才对,开口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那红衣厉鬼似乎抱着做戏做全套的心思,听到我的话以后不但没有回应,反而往中年妇女的怀里钻的更用力了。看起来还真像被吓到得小女孩儿一般。 害怕的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大爷的,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是吧。我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黑着一张脸对中年男人说道:“现在这里可能也就你比较能冷静的考虑事情,从你一开始拦住你儿子的动作来看,你应该是对我们这种存在了解一些的。现在我什么身份你也知道了,刚刚屋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就说你相不相信我吧。” 中年男人听到我的话沉吟了一阵,然后才缓慢的开口说道:“这……,小先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的年纪比较大,对于这些事情多少听说过一些。可是现在我的女儿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会不会是那个东西已经被你吓跑了呢?……。毕竟倩倩还小,又是刚刚苏醒,经不起折腾了。” 得,看他之前那护犊子的动作,肯定是说不通了。毕竟从一开始他们除了能看到我手里的驱鬼符发出金光,以及屋子里飞舞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外什么都没看到。所以不理解我说的话也就能想通了。而且现在的阴阳先生又如此稀少,再加上我的年纪又摆在这里,想要他们彻底的相信我还是太难。 没办法,于是我脑袋瓜一转,一下子就想到一个主意。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就只能想办法把那玩意儿从你们女儿的身体里诈出来了。 因为就算他们相信我,要把红衣厉鬼揪出来我还真没有办法,要是用民间筷子夹中指的土招的话,费时费力不说,他们这个娇弱的女儿也免不了受一番大罪。而我想到的这个方法则可以把红衣厉鬼骗出来,又不伤害那少女的一根手指头。虽然不一定管用,但怎么也要试一试。 ------------ 第五十八章 魂飞魄散 于是我看着那个少女,说道:“不出来是吧,真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他们相信我?我告诉你,只要我给他们开了天眼,看到你身上散发的鬼气,他们自然就相信我了。到那时,我自然能把你轻而易举的揪出来。” 说着,我拿出了一张开眼符。而在开眼符的下面,还夹着一张五雷符。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中年妇女怀里的少女。果然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 我知道有戏,想着还是得再给她施加一下压力。于是拿着开眼符就走到中年男人的面前,然后手掌往中年男人的双肩上一拍,灭了他的两把肩头火。接着掐着剑指就要念出咒语。 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一直盯着被附身的少女。终于,在我咬牙准备讲错就错,只能实行B计划---开眼,筷子夹中指的时候红衣厉鬼动了。 它一下子从那少女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紧接着掀起一阵阴风,刷的一下就飘出了窗外。 我心下大喜,知道计划成功。于是连忙念起了五雷咒: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咒语完毕,我手中的五雷符顿时化为灰烬。然后头顶天花板上空突然凭空炸响开来。紧接着窗外一阵白光闪过,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倩倩……倩倩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红衣厉鬼被我骗出来之后那个叫做倩倩的少女也晕了过去。当然了,她本来就没醒过,根本谈不上又。 于是我走到中年妇女的身边,安慰道:“阿姨你别急,这是正常情况。附在你女儿身上的是一个厉鬼,被我骗了出来。刚刚这一声炸雷你也听到了,它已经被我用道术打得魂飞魄散,以后不会再缠住你女儿了。这样吧,让我先看看你女儿的情况……。” 要说之前他们还对我有所怀疑的话,那我刚才这一招平地一声雷的本事是实实在在的让他们震惊到了,就算耍魔术那玩不出这种效果。 于是他们终于相信了我,特别是那小伙子,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至于中年男人则更加的对我深信不疑。毕竟他年纪稍大,见识也算广泛,知道有些事情确实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的。所以在客厅一阵阴风穿过的时候他就已经目瞪口呆了。后来响起的诡异的雷声,以及最后那红衣厉鬼半空中被五雷符劈中时发出的一声惨叫。这一件件的异象无疑是压倒他心头最后一丝疑惑的巨石。 为什么不是稻草呢?因为我这一连串的大招如果说是稻草的话我也太没面子了。 于是我话音落下之后,只见他一下子窜到我面前,把红肿着双眼正犹豫的中年妇女扒拉开,然后紧紧攥着我的手,央求道:“先生,我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女儿……。” 情急之下的他连先生前面的那个“小”字也直接省略了,看得出来他确实比较焦急,也看得出来此时的我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一丝因为年纪小而产生的轻视了。 我也理解他焦急的情绪,说实话,我比他还急呢,因为我来这里的目地就是救人,而不是来看着人死在我面前的。 于是我连忙说道:“放心吧叔……。” 然后蹲下身子检查起那少女的身体情况来。 要说我们这一行判定一个人被煞气影响的程度,无非就是靠望。但是这一望又跟中医里讲究的望闻问切的那个望不同。因为我们的望是在开了天眼的情况下。 天眼之下,那少女身上纠缠的煞气便无所遁形。虽然纠缠她的红衣厉鬼已经被我消灭,但是她的身体却不容乐观。 我看着煞气在她额头上凝固,已经直冲命魂而去,我的眉头也渐渐皱起,随即又出了口气,情况虽然有些紧急,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也幸好的是这红衣厉鬼虽然杀心极重,但并没有像张艳丽或者是死太监那样一上来就打算弄死被纠缠的对象,再加上这少女身上没有外伤,所以情况说起来要比死胖子和当时的我要好得多。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情况呢。于是我扭头看向中年男人,问道:“叔,你女儿是什么时候出现异常的?又为什么没去医院呢?” 中年男人接下来的话和我的猜想差不多。据他所说,他女儿第一次出现身体不适是在九天前,当时他们带她去县医院看过,只是说有可能是学习太累了,所以才会出现头晕的症状。 在后来不知怎么的越来越严重,直到七天前少女直接昏迷之后,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急忙把她送到了县医院。可是县医院的检查结果是没有异常,而少女的身体情况却一天不如一天。一番折腾之下又送到了市里去,今天中午才刚刚回来。 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显然市里也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听完他的话我略微沉吟了一下。九天前,那时候我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说起来也算得上是缘分了。 当然了,就因为这少女虽然苍白但不难看出的精致的脸庞我就不自觉的想到缘分二字实在有些无耻。毕竟那段时间医院里躺着的还有很多人,比如大爷大妈什么的……。 于是我急忙收回心神,又把心思放在这少女身上纠缠的煞气上来。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情况属于那种说好不好,说坏也不算多坏的情形。简单来说就是以我现在的实力能够帮她驱除煞气的,但是她虚弱的身体就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真正的恢复了。这段时间有点长,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不过和变成植物人相比,这点代价还是可以接受的。 按道理来说,我首先要做的是把身上没用出去的最后一张驱鬼符烧成符灰,再和水给她喝下去才对。可是一想到那黑乎乎的一杯水我自己都觉得不是人喝的玩意儿就放弃了。 说到这里可能有些人不明白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种行为和那些江湖骗子有什么区别,不怕喝下去以后会直接喝死人吗? 这么说吧,驱鬼符乃是正宗的三清符咒,和煞气本来就天生相克。而煞气入体,驱鬼符便只有在人体内发动才有效果。至于会不会喝死人?我敢保证不会。就像把一张白纸烧成灰再和着水喝下去一样,会死人吗?显然是不会的。当然了,拉肚子的可能性倒是不小。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先用之前咬破的右手食指点在少女的额头上,想着先在煞气聚拢的位置画一个太极图,这已经是我的基本动作了,虽然我的食指比较遭罪,但想想给一少女额头上贴张符也不是个事儿。 因为这张符可不是贴一会儿就行的。因为我想的法子就是先控制煞气的流动,也就是先保住少女的命魂不被煞气所伤,然后再给她佩戴我的护身符,如此一来不出三日,她体内的煞气被消灭到一个程度,等到身体阳气恢复,天地二魂再次复燃的时候,她应该就能醒来了。 我这般想也是这般做的,只是没想到的是我手指刚刚点到她额头的时候触动了伤口,疼的我整只手一哆嗦。 忍着疼痛我的手指轻轻一动,没料到的是划拉了一下没有血迹,再划拉一下还是没有。我抬手一瞧,原来是之前的伤口已经止血快要愈合了。 要说什么样的疼痛是最痛的?无疑就是这种情况了。刚刚愈合的手指头再咬破一次能不痛吗?我感觉比咬破完好的手指头还要痛。 可能有人会问,我怎么非得跟右手食指过不去?其他手指不行吗? 其实也不是不行,我也想过咬其他手指。我不是左撇子,所以左手就不考虑了。这是真话,和什么所谓的五姑娘没有关系。 至于右手,都已经破了一个了,再咬破一个想想不划算啊,于是也放弃了。 所以一合计,我把刚刚止血的右手食指又放到了嘴里,一狠心咬了下去。 之前那二十来岁的小伙,也就是这少女的哥哥看到我这动作,脚步往后一退,显然被我这动作吓到了。 我忍着疼痛在少女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太极图,然后转头看向他。只见他几个手指头往后缩了缩,脸上怪异的表情好像在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狠人?连自己都下得去嘴。 要说我这么说大家可能不信,觉得就咬个手指而已,能有多害怕?这都是电影看多了的结果,看到那些道士咬手指就跟不是咬自己的一样,张嘴就下去了,眉头都不皱一下。大家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下得去嘴,要知道那是用自己的嘴去咬自己的手指啊,谁能狠得下心来? 我鄙视了他一眼,心道:现在知道了,你个井底的蛤蟆能知道天多大?也就是老子不跟你计较。要不然就冲这狠劲儿,老子能挨你一拳不出声? 想到这一拳我又感觉左眼眶一阵肿zhang疼痛,不出意料的话乌眼儿青是在所难免的了。 心里来了火气,于是我说话也不算客气,对着他说道:“那谁?对,就是你,把我给你的护身符拿出来。” “小…,先生,你那儿没有了吗?” 他攥着符纸的手动了动,却没有爽快的拿出来,显然有些舍不得。要知道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阴阳先生,与那些一见面就跟你说你有凶兆的死骗子可不一样。我估摸着普通人要想找到一个有本事的先生这辈子到死都怕够呛。所以我画的符纸对他们普通人来说有多珍贵可想而知。 但是就冲他这一拳我怎么可能跟他废话,还想白送他一张护身符?做梦吧。这一张符得让我肾虚多久? 于是我不耐烦的道:“废什么话,赶紧的,不想救你妹妹了?” 要说这容易冲动的小公牛就这点还能让我看得上,天大地大妹妹最大。在之前那红衣厉鬼附在他妹妹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哥,我是你妹妹啊,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看来还真是这样,所以当我提到他妹妹的时候他明显爽快多了。也不问我还有没有这种符,刷的一下就把护身符递了过来,动作快的我都没看清。 QQ群597392977 ------------ 第五十九章 不收钱 我接过他手上的符纸,眼角余光看见他的手很是粗大,就跟块儿蒲扇似的,而且还有些粗糙。 我随口问了一句:“现在还在上学吗?” 他回答到:“没有,现在在部队呢……。” 原来是当兵的,这就不奇怪了,力气大的跟头牛似的,脾气也是。但是那长相怎么跟古代奶油小生似的,咋保养的?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于是我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拿着护身符说道:“把你妹妹扶起来,坐在沙发上就行。” 他闻言照做,我则站起来,由于高度的关系只能一屁股坐在他家的茶几上。然后直了直身子,把护身符贴在少女的胸口上。注意了啊,是胸口不是胸,别搞混了。别跟我说什么胸口就是胸这种话,在我的理解里,胸口仅限于胸往上,脖子往下这个位置。 别把本天师想得那么龌龊,再说了,人父母哥哥还在一旁看着呢。咳咳……。 感受到手掌下方难以避免的一抹触感,我心里默念了一句:救人要紧。然后掐着剑指念道: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诸邪束手,侍卫我轩。 凶秽消散,道气万千,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看过前文的人应该感觉到了,这一段咒语和我之前念的净心咒有些相似。但是我可以肯定说,不是。 所以不要把我这个动作理解为我是为了驱除心中龌龊的杂念而念的净心咒。 这是净天地咒。之所以念这一段咒语,其一是因为这间屋子里煞气还有些重,除少女之外的三人虽然没有被红衣厉鬼直接缠身,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影响,所以为了让他们不至于得点小感冒之类的小病,顺带着给解决了。 其二是为了方便接下来的护身符发挥全部的威力,不至于被屋子里残留的煞气影响。 于是我掐着的剑指没有放下,而是接着念道: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身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护身咒最后一句脱口之后,我感觉到按在少女胸口上的手掌下方传出一阵热量,然后少女昏迷中发出一声闷哼,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我把手拿开,看到护身符已经化成了灰烬,有些粘在我的手心,有些则掉落在少女的胸口上。 护身符发动成功,以护身符的威力,再加上我用自己的血画成的太极图护住了她的命魂。接下来就要靠少女自身的阳气来彻底驱除剩余残留的煞气了。 之前我就说过: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这句话的意思也可以说成人的阳气与鬼物的阴气或者煞气本就是天生相克,我们人体惧怕鬼物的这些阴邪之气,鬼物也同样惧怕我们人体的阳气,比的就是谁体内的气更强一些。 像这少女现在的情况就是体内的阳气已经被煞气侵蚀,只要我控制住煞气的流动,等到她体内的阳气慢慢恢复之后,便能将体内的煞气慢慢驱除干净了,到那时,她自然就能醒来。我估计,三四天左右应该差不多了。 但是现在县城里的鬼物有些多,而少女的阳气又没有恢复,相比起普通人来说,她更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之前给中年妇女的那张护身符拿了回来,然后折成三角形再找根红线穿上挂在少女的脖子上。 为什么要折成三角形?又为什么要用红线来穿呢?嗯,其实就是因为这样要好看一点……。 然后我又交待他们,少女醒来之前千万不要把我画在她额头上的太极图擦掉,护身符也要贴身佩戴,彻底恢复之后再还给我就行。 由于我不太方便的关系,我只是把护身符挂在少女的脖子上。中年妇女听完我的话以后连连点头,然后走了过来把护身符塞到她的衣领里。 我一直都是用“少女”来称呼这个少女,没有真正的介绍过,大家对她的概念可能有点模糊,毕竟少女这个阶段还是有些广泛的。其实据我的观察,这小姑娘应该在十六七岁左右,也就是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 我自己也有些惊讶,好像自从我经历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特别是知道我活不过二十岁之后,我的心智似乎一下子变得早熟了,就连那小姑娘的哥哥,差不多二十来岁,比我还年长不少。我的潜意识里却依旧叫他小伙子。 还记得前不久刷空间的时候,有朋友分享了一个链接,说是回答问题可以测出你的心理年龄,也不知道到底准不准,反正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提交所有答案以后,上面显示的是我已经三十二岁了。 废话不提,书接上文。 话说我做完这些以后基本上也差不多了,一看时间也差不多接近了三点,没想到都这么晚了。于是我想着跟中年男人把我的护身符要回来,然后直接走人。 不是我小气,我这么做是有几个原因的。一来我还是个学生,画这些符的成本对我来说还是很高的。虽然邋遢老头和我爷爷的关系很好,可是这老头就跟没见过钱似的,一分钱都不少。 二来普通人遇到邪物的几率还是很小的,哪怕是现在这个县城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变的有些不平静,但也并没有像丧尸来袭似的一个都不放过,要不然整个县城加起来起码也得有十几万人。我画这么多护身符还不得累到死。 其三的原因是现在有小郑的帮忙,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也能及时赶到,所以问题不大。 所以我觉得这张护身符还是留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可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呢,少女的爸爸走了过来,激动的对我说道:“先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点点头,说没事了,再过三四天左右就能苏醒。然后看他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我又把我的电话留给他,说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当然了,上课时间除外。 他听我这样说先是一阵惊喜,连忙拿出手机存了我的号码。听完以后又是一愣,惊讶的问道:“先生莫非还在读书?” 这先生先生的叫,我感觉有些不习惯,叫我天师我还容易接受一些,于是我点点头,说道:“不要叫我先生了,听起来别扭,这样吧,我叫楚离,叫我小楚小离都行……。” 我又想起小郑一个鬼魂要打探整个县城对它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反正他们一家都知道我的事了,索性也让他们帮帮忙,于是我接着说道:“叔,号码我留给你了。这样子,你帮我个忙,以后如果知道哪些人家出了怪事,比如像你女儿这样的,你也给我打电话,也省得我到处打听了。” 他听完以后先是点点头,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我想着还是先把护身符要回来赶紧走人算了。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说了一句让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的话。 只见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弱弱的开口问道:“先……,小离啊,这收费标准是怎么收的?我家这情况要收多少钱……?” 就像玩qq家园跟人PK没干过对方一样,我被他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合着我在你心里就跟个上门推销的一样了呗? 于是我一脸苦笑的道:“不收钱……。” “不收钱?……”他听完后愣了,又问道:“那你这拼死拼活又咬手指又提供售后服务的是为啥呢?……。” 是啊,我为啥呢?我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拼命,或许是为了让我之后仅存的时光过得有意义一些,又或许这就是我身为正统三清符咒传人的使命,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就是个傻逼吧……。 于是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不为啥,我也没有想过为啥。你可以理解成是因为我对这一行的热爱,也可以理解成是因为我看不惯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边……。” 在我的理解里,说完这种话以后就应该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就够了。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做的,于是不管他听完我的话以后一脸的难以理解和敬佩,我潇洒的转身就走。他反应过来以后跑上来拉住我的衣服,急忙说太晚了,今晚就歇在他家吧。 可是我话都说的这么高大上了,我又怎么可能把这完美的结局破坏呢?于是我不发一言,只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执拗的走了。 下楼的时候,我大脑中空白一片,一路上都在想我刚刚的动作是否潇洒,是不是有那么一丝高人的风范?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楼,想想我刚刚的话还是有些不够范儿,我应该说我不求回报是因为心里装着天下苍生,又或者我应该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宣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跟他说我这样做是因为贫道心里只想着解救众生于苦难之中,不执着于那些身外之物。 要不回去再演一遍?看着眼前这在我看来可以理解为高楼大夏的楼房,我还是放弃了。 走了两步我一拍脑门,突然想起还没跟他把护身符要回来呢。这逼装得不完美也就算了,还搭进去一张符。真是失败。但是同样的,这没有电梯的八楼又使我放弃了再回去一趟的想法。 ……。 ------------ 第六十章 进了小偷 从景明花园小区出来以后已经是三点半了,现在打车不好打。于是我就近找了一家宾馆,想想还是先睡觉再说。 可是交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兜里仅存的二十一块“身外之物”根本就不够我住一晚上的。 因为这附近的宾馆明显比之前和老蔡去的那家高级多了,就一单人标准间,最便宜的也要四十块一晚。 曾经我还在想,在哪儿睡觉不是睡。四十块钱睡一晚上,傻逼才花这钱吧? 但看着这荒凉凄惨的街道,想着在这冻得我瑟瑟发抖的寒冬腊月里,要是街上随便找个角落睡一宿的话,明天我的尸体应该会出现在警察局里吧。 于是我在兜里左摸右摸,不止把前台登记入住的那小姑娘看着急了,就连我也越摸越心凉。 突然,我感觉上衣的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鼓鼓的。我似乎没带什么东西出门吧?于是我把手伸进衣服兜了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一看,居然是个红包。 这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的把红包打开,嚯……好家伙,十几张红票子整整齐齐的躺在里面。 我突然想起我要走的时候那小姑娘的爸爸挽留了我一会儿,应该就是那时候他塞进我兜里的。 说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以至于我看到这情形以后,拿着红包的手都有些打哆嗦,同时小心脏也不争气的加速跳动起来。 唉,要说这户人家啊,实在是……太厚道了。 江湖救急,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然后抽出一张递给登记的那小姑娘。很快办理完了入住手续,拿着钥匙我迫不及待的上了楼,找到房间后进去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 凌晨三点多将近四点我才睡下,两个小时以后我又准时的醒来。叫醒我的不是梦想,而是心里对于伟哥的畏惧。 让我没想到的是,到学校以后我听说了一件怪事---男生宿舍进小偷了。 而倒霉催的是,被偷的恰恰是我们宿舍。 我问老蔡:“整个男生宿舍楼那么多间宿舍,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这一间被偷了?” 老蔡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就不知道了,难道是我住进来的消息被谁泄露了出去?” 我瞪了他一眼,转念一想,好像咱们整个宿舍能值得偷的也就老蔡一个人了,所以他这半开玩笑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于是我问他:“那你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老蔡摇摇头,说东西倒是谁都没丢,只是壁柜里的衣服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嘿,这倒是稀奇了。跑高中宿舍偷东西的小偷到底是穷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儿来?而且还是男生宿舍,谁不知道学校里男生和女生之间的贫富差距比上海和我们村之间的贫富差距都大。这小偷是饿傻逼了吧? 关键是钱也没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有节操的小偷? 于是我说道:“没丢东西就行,学校里知道这事儿了?我听几个人都在讨论呢。” 老蔡耸耸肩,嘿嘿一笑,道:“能不知道吗?早上猥琐起床发现宿舍进小偷以后跑过道里骂了一圈儿。就跟泼妇骂街似的,不止话说的难听,声音还不小,后来还把校长都引来了……。” 本事啊,我心里对猥琐竖起了大拇指。这绝对是本事。 老蔡说完以后又问我昨晚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回宿舍,还有我这眼睛是怎么回事?他和我猜测的一样,因为前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回去就睡着了,所以没注意到我。 说起我这眼睛到现在还是乌青的,想起来我就觉得当时应该狠狠的揍那小子一顿。早上的时候,谢敏还调侃我:怎么睡觉不老实翻下床还能把眼睛摔成这样? 我对她笑了笑,说是因为当初修宿舍楼时平整地板的师傅大意了,留下一个鼓包在那儿,恰好我就摔上去了。于是她又捂着嘴笑个不停……。 我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老蔡听,末了偷偷打量了四周几眼,小心的掏出昨晚上那少女的爸爸偷偷塞给我的红包打开给他看。 老蔡看我这动作,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说我这就是典型的小市民心态,跟多大巨款似的,至于吗? 我撇撇嘴,心里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对他这资产阶级后代鄙视了一番。然后说道:“不,你说错了,我哪算得上小市民,顶多也就是个小农民。” 老蔡笑了笑,突然眼前一亮,说道:“还别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注意……。” 听完老蔡的话我心里一动,随即连忙摇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要是驱鬼这种事儿还要收钱的话,那也太不像话了。” 老蔡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怎么说呢?就好像突然多了一些正儿八经的高人气质。语重心长的跟我说道:“这你就想错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师傅卖给你的东西一点折扣都不打吗?按理说他和你爷爷都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了,这不应该啊。我告诉你,其实就是因为这其中牵扯着因果。” “因果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又是真实存在的。就比如说我卖给你东西,你给我钱,这就是付出与收获的因果循环。如果你付出了却不要对方的回报的话,对方就会沾染上你的因果。就像一条无形的线连着彼此一样,至于这因果到头来是好是坏不好说。但据经验来看,坏的比例占百分之九十以上……。” 我知道老蔡这话其实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因为他不想提及我活不过二十岁这个悲催的事实。因为照他这样的说法,沾染上我的因果肯定没有好下场的。 于是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问道:“真的?” “真的……。” “没编瞎话骗我?” “我骗你干啥?就算我骗你,我师傅能骗你吗?” 我沉吟了一会儿,也是。因果循环方面,老蔡的布衣神算无疑比我的三清符咒更有发言权。 但想到老蔡那个赚钱的主意我还是有些不敢想象,于是我说道:“那行吧,只是随便收点儿辛苦费和符纸成本就行了。你说的一次收个几万也太吓人了一点……。” 老蔡看着我不容商量的神色,最终妥协的点点头,道:“行,都听你的,只是下次要带着我,我根据情况来收费。就你那性格,要是你去收的话不亏死就不错了。 我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就这样,我这个纯纯的社会主义事业未来的接班人就彻底的和资本主义二代同流合污了。 ……。 中午回到宿舍以后我发现我的衣服也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丢不丢东西什么的我倒是不关心,因为我无产阶级一穷二白,说起来和老蔡这种资产阶级比起来,这也是我唯一的优势了。 于是我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就想赶紧补充一下睡眠。在看到衣服最底下空空如也的时候,我的动作突然一顿,呼吸一紧,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原来那个小偷是他。 不错,那两张拘灵符不见了。怪不得说什么东西都没丢,原来人家根本就是冲着两张拘灵符来的。 那个邪道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吗? 他大爷的,还想着他消停点儿的话我还能勉强先应付眼前突然多出的鬼物,却没想到这几把玩意儿不经夸,这么快就要有所动作了。 可是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情况实在太操蛋了一点,我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急得我抓耳挠腮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唉,先补充一下睡眠再说,反正也没有办法,只有等他自己先出手我再见招拆招了。虽说被动了点儿,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下午的时候我给小郑找了一棵柳树让它附上去,这样对他的伤势恢复很有好处。 因为对于鬼物来说,这些属性极阴的树木就是它们的最佳栖身之所。本来槐树才是最好的,可惜校园里没有种这种树,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 对于槐树招鬼民间各有说法,有人说是因为它的名字。木中之鬼,由此便有了槐树与邪物共生的说法。 但我认为并不是因为它的名字,而是它本身就是属性极阴的缘故。 要说关于槐树最有名的一篇典故,无异于大家所熟知的“南柯一梦”。 在唐朝李公佐所著的《南柯太守传》中。说的是广陵人淳于棼,喝醉了酒,躺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到了大槐安国,并和公主成了亲,当了二十年的南柯太守,官做得非常显赫。后来因为大槐安国战败,公主死去,他也被遣送回家。然后一觉醒来,看见家人正在打扫庭院,太阳都还没落山,酒壶也在一旁。他四面一瞧,发现槐树下面有一个蚂蚁洞,顿时醒悟过来。原来他梦中的大槐安国就是这个蚂蚁洞,而他梦中管辖的南柯郡就是蚂蚁洞的最南一角。 由此可见,槐树这种树木的奇异之处自古有之,并不单单是因为它本身的名字问题。 我想,之所以要给它起名为槐树,可能就是因为它太过于诡异吧。 照小郑的伤势来看,让它依附在柳树上面疗伤,恐怕也要一周左右才能恢复。我所学的东西里面,不管是三清符咒还是乾坤体术都是杀鬼的,所以除了给他找一个方便疗伤的场所之外,其他的我也做不了。 这一个星期里没有小郑在外打探消息也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可惜我也无能为力,只能说都是命吧。 ------------ 第六十一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佛说众生皆苦,于是以普渡苍生为己任。戒七情六欲贪嗔痴,活得与一块儿石头无异。 但又说世事无常,因缘际会,一切都是定数。 我不明白为什么把自己置身于这般超然物外的地步,只为了解救苍生于水火,却又为何相信命数?难道众生不是平等的吗?无论解救苍生的路有多坎坷,都应该一视同仁迎难而上才对。 我不明白这些,也不想明白。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居然也相信命运这一说了。 我活不过二十岁是命运,那些我没办法去解救的受害者也是因为命运。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总喜欢把那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归咎于命运。我们告诉自己,那些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的都是命中注定。于是便有了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天数这一说。 我突然在想,我五行不全活不过二十岁是不是也是因为命运的安排?如果是的话,它为何要这么对我? 算了,人生过不成心灵鸡汤里面的样子。就像我也只是一介凡人,我活不出隐世高僧的风范,也没有那么多的哲学可以让我想通。 现实里还有很多的俗事需要我去操心,比如英语试卷。 我出院以后上的第一天课是英语摸底考试,说起来还是挺幸运的,因为我不至于为其他科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题目绞尽脑汁。 为什么叫摸底考试呢?用伟哥的话来说就是看看我们的底子有多深。虽然我很想跟他说别摸了,我自己都没底,你是摸不到的。但迫于他的淫威,我还是尽心尽力的一顿奋笔疾书。 今天下午刚好是英语试卷发下来的日子。十二月十四日,今天对我来说是个好日子,因为我的英语成绩破天荒的没拿倒数第一。 而拿倒数第一的那个倒霉蛋儿居然是不争兄。我忽然感谢他的到来,正是因为他,才没能让我英语二十一分的成绩夺得魁首,因为他只得了十九分。 从今天开始,我终于不是潘玉老师一直盯着的那个害群之马了。 潘玉老师很生气,是的。她把我和不争兄单独叫了出去,皱着眉头问我们到底是怎么考的?英语一百二十分的总分,到底是倒霉成什么样才能如此精准的避开所有能避开的正确答案? 于是不争兄也和我一样获得了每天一篇英语作文的特殊荣誉。 第二节课是伟哥的,他好像知道了我俩的事。于是在课堂上就批评我俩,说倒数第三都得了四十多分,我俩加起来还没有倒数第三的分儿高。还说我俩拖了整个七十一班英语成绩的后腿,就是七十一班的俩搅屎棍。 伟哥话音一落,顿时传来哄堂大笑。我站在原地神游天外,心想:笑毛啊?我俩是搅屎棍,那你们不就是那啥了吗?真是一群傻逼。 伟哥的话从我左耳朵进,我又把它从右耳朵里面拽了出来。反正由他说吧,就算他说出朵花儿来,我和这英语还是天生的五行相克。 就像之前说的,我和这门学科的关系就是它想弄死我,而我也想弄死它。 后来伟哥罚我们抄了整篇英语试卷二十遍,两天后交给他。我突然觉得我一直都想错了。英语这门操蛋的学科想要弄死我十分的容易,而我想要弄死它却十分的困难。 还记得上次被罚抄试卷的时候,因为我受伤的缘故,出院以后潘玉老师也因为没有想起来或是其他的种种原因没有再提。所以我侥幸的逃过了。却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想逃也逃不掉。 十点下了晚自习,本以为能好好睡个饱觉的我也不得不拿起作业本奋笔疾书。 要说和抄单词相比起来,抄试卷实在是没有技巧可以用,只能一笔一画的扎扎实实的干。像把几支笔绑在一起,一划十行这种方法是用不了的。因为我看到不争兄反复试了一下,最后不得不放弃。而在他尝试着找技巧的这会儿功夫,我的第一遍已经快要抄完了。 他把笔一扔,看了我一眼,然后洗漱睡觉,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能这么淡定。 期间老蔡想要帮我,我没答应。因为像我这么丑的字迹,老蔡就算是穷其一生也追赶不上的。 在后来我看过一段话,说是专家说的。讲得是:根据无数的示例分析得出,一个男人字写的越丑,他长得就越帅。 我不知道这个理论到底是不是真的,直到有一天我站在镜子前,看看自己又看看老蔡,忽然觉得这话还真有一点的道理。于是我的字迹就像我的这张帅脸一般,在不拘一格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老蔡洗漱回来看到我还在埋着头抄试卷,跟我说赶紧睡觉得了,明天不还有一节体育课吗?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请个假回教室接着抄不就行了? 我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转来我们班也有两个月左右了吧?你看到过我们体育老师长啥样了吗?” 老蔡想了想,道:“好像还真没有……。” “我也没有。” ……。 然后接着抄起试卷来。 半个小时候后,宿舍里老蔡他们几个基本都睡着了。我也只差最后一点也能抄完第一遍了。伸了一下懒腰,突然看到窗外有一道黑影闪过,我心里想到:会不会是小郑出来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又没什么动静,而且就小郑现在的状态,应该不会是它。权当自己熬夜眼花了,于是我又低下头奋笔疾书。 可是刚刚写了几个单词,又是刷的一下一个黑影闪了过去。我打着哈欠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啥也看不到。于是又坐了回去。 可是我屁股刚刚落到凳子上,又是刷的一下……。尼玛,有毛病吧? 我再次起身往窗户走去,拿出一张附身符贴在玻璃上,然后把窗帘放了下来。接着回去开始抄试卷。 现在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影响我抄试卷的决心,我还想赶紧弄完好睡觉呢,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而且这刷刷刷的一下又一下,也有可能是什么小鸟飞过。毕竟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就算有,也不至于主动来挑衅我才对。就算是主动挑衅我,也早就不请自来了。还飘几圈?跟我打招呼吗? 至于贴张护身符在那儿,也只是单纯的防范于未然,因为这些日子下来,我是真有些神经质了。 十多分钟后我终于抄完了第一遍,两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都能坚持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也足以表明我完成伟哥交代的任务的决心。 这种决心之下,第三天的时候我终于准时的把三本作业本交给了伟哥。伟哥看我为了学习好英语拼命到这种程度,也没再狠下心来批评我。只当我是真的智商不行,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智商不足勤奋弥补云云。 我弯下了我在资本主义的压迫下尚且坚韧不屈的腰杆儿,对他的教导连连称是。 ……。 对于英语这一学科我是真的又爱又恨。恨的是它总是想方设法的要我的右手抄到断才甘心。听写不及格要抄,考试垫底要抄,平时哪里惹伟哥不高兴了还要抄。 爱的是在我看来,它没有像数理化一般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在它的课上,我总是能丝毫不受影响的神游天外。 在我把罚抄的二十遍试卷交给伟哥的第二天是周末。邋遢老头没有消息,小郑也还在养伤。所以我难得的睡到了中午。 叫醒我的同样不是梦想,也不是咕咕叫的肚子,而是尝试多次之后感觉实在憋不住了的宿尿。 我没有回家。一来是时间太仓促,一来二去的路上耽误的时间偏多。二来是我爷爷也没在家了,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家中有亲人才能叫做家,现在那里对我来说回去不回去都是一样的。 至于我爷爷,这几天下来我还是没能打通他的电话。之前是关机的状态,后来则是停机了。应该是被移不动一次性扣了三十块钱月租费的原因。 我去手机店给他冲了一百块的话费,由于得了一笔横财的缘故,我也难得的大方了一把。可惜第二天再打,还是关机的。 我打电话给邋遢老头,问他有没有测算我爷爷最近的吉凶情况。他好像是在喝酒,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之后跟我说别瞎操心,他比我还关心我爷爷的情况呢。 对于邋遢老头我还是挺放心的,毕竟他的实力在那儿摆着,于是我也没说什么了。 上完厕所回来,老蔡刚好起床。我跟他说我这周不回去之后,他也打电话给他爸说不用来接他了,他下周再回去。 成叔问他为什么。他回答说要陪我去医院复查。 说起来我背上缠着的绷带都还没拆呢,今天周末,恰恰是医生交代的去拆绷带,再看看恢复情况的时间。 于是我把老蔡从床上拉了起来,洗漱完毕之后我们先是去外面卖学生米线的小店吃了两碗酸菜肉沫米线,然后便打个车直奔医院而去。 复查的过程异常的顺利,就连帮我拆绷带的那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医生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年轻就是好,恢复能力就是强。 出门的时候,老医生交代我说虽然外伤已经恢复了,但还是要注意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里面的肌肉组织才刚刚恢复,再弄伤了就不好了。 然后又说什么年轻人遇事不要冲动,不是每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等等。 我苦笑着连连点头,跟他道了声谢谢,然后连忙拉着老蔡出了医院。我估计这老医生也是把我当成社会小混混了吧,要不然正经人哪能受这些伤? 从医院出来也到下午了,不得不说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因为真的没有上午。 我和老蔡游荡在大街上,正想着该去哪儿度过这段时间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竟然是精明花园小区的那个中年男人。 这么快就又有怪事发生了吗?还是他女儿还没有醒来,已经过去四天了,按道理也该醒了才对。 于是我拿着手机问道:“怎么了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 第六十二章 再见少女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好像心情不错,他对我说不是,他女儿已经醒了,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去他家坐坐,再麻烦我帮他女儿检查一下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看看老蔡,心想反正也怪无聊的,而且我本来就打算去一趟的。一来是把我的护身符拿回来,二来是把上次他给我的钱还给他。虽然老蔡说我不收下的话就会让对方沾染上我的因果,毕竟我和他们一家非亲非故的。但是上次他塞给我的红包我后来数了一下,居然有足足两千块钱,这也太多了,收下这么多钱我于心不安,所以我打算还一些给他。 于是拿着电话点点头,对他说:“好的叔,今天正好周末,我现在就在街上呢,我这就打车过来。” 挂了电话我跟老蔡说了一下,老蔡也觉得太无聊了,于是就和我打了车直奔老城区。 再次来到景明花园小区,由于是白天的缘故,这次我看的清楚些了。 门口的大爷还是老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是在白天就看到我和老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小区,他还是眯着眼睛在小岗亭里打着瞌睡。 八楼,这次再爬的时候我明显感觉比上次更轻松一些了,不知道是因为我这些天休息得还不错的缘故,还是因为我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老蔡也显然没遭过这罪,再加山他那一百多斤的肥肉施加给他的压力实在大了些,所以他艰难的爬上八楼的时候终于累得弯着腰喘个不停。 敲开门,还是熟悉的客厅。只是相比起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来说,这次无疑要显得欢快了许多。 开门的是中年男人,看到我和老蔡之后就热情的把我俩迎了进去。刚坐在沙发上,中年妇女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跟上一次相比完全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她看到我,说道:“小离来了?快,吃点水果。”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拿着牙签挑起一块儿苹果放在嘴里,四周环顾了一下,问道:“阿姨,你儿子呢?他没在吗?” 要说这一家人里面,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小子了,可能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找机会报那一拳之仇吧。虽然说那小子心性应该不坏,只是当时的情况特殊了些。可好心做好事还被人弄了个乌眼儿青谁心里能好受。 那阿姨笑着说道:“他啊,回部队了。部队上纪律严,假期完了就得回去,拖不得的。” 我点点头,轻哦了一声,然后接着道:“你女儿呢?在电话里叔不是跟我说她已经醒了吗?我过来就是想再看看她的恢复情况,晚上还要上课呢,坐会儿我就得回去了。” 阿姨听我这么说才突然醒悟过来的样子,她一拍脑门儿,笑着道:“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听你叔说有客人要来家里,就跑房间里待着去了,我这就去叫她出来。” 看样子那少女的恢复情况还不错,我想着她要是还躺在床上动不了的话,还得去一趟她的房间里。现在听这阿姨的口气,明显她的恢复还不错。 中年妇女离开后,中年男人开口了。他先是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才感叹道:“没想到小离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本事,真是年轻有为啊。说实话,那天我看到你的模样后心里都在打鼓。虽然我听说过一些东西,但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真实的遇到传说中的高人,而且还这么年轻。……对了小离,你在哪所学校读书呢?” 听着中年男人的夸奖,我只有一脸的苦笑,不接受也不反驳。不在其位不知其味啊,旁人只看到我驱邪伏妖时候的威风凛凛,哪里会知道我其实五行不全,活不过二十岁? 于是我苦笑着低下头,跟他说我在实验中学念高一呢。 没想到他一听,顿时眉毛一挑,有些激动的道:“真的吗?我家倩倩也在实验中学,她是七十二班的,你呢?” 听完他的话我一愣,原来他女儿就在我们班旁边,还真是缘分了,这次是真的。 我跟他说我是七十一班的,就在她们班旁边。 中年男人咧嘴一笑道:“那还真是缘分,以后你和我家倩倩也算认识了,她这个小姑娘各科成绩都不错,就是太内向了一些,平时也没个朋友什么的,以后在学校,我家倩倩就要麻烦你帮叔多照顾一下了哈。” 我又苦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照顾什么啊?我自己都顾不过来。而且这半个学期以来我都没见过你女儿,以后也肯定如此,她自己一个人安好吧,我反正是安好不了的。 再说我能照顾她什么啊?论学习我估计她能甩我十八条街,要照顾也是她照顾我才对。要说我能照顾她的地方就只有在妖魔鬼怪这方面了,可是她一普通人在现今这个鬼物如此稀少的社会都能被鬼缠上第二次,那她得有多倒霉? 不过我估计眼前这人精的话也是半开玩笑没有认真的意思。照顾他女儿?家长都怕自己孩子早恋,特别是女孩子,更怕她年纪小不懂事吃点亏啥的。让我照顾她,不怕我把他女儿拐跑了?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换个角度来说,他对我应该是防狼一样的才对。 所以我这一番苦笑着随便点点头敷衍的模样他看在眼里反而充满了笑意,于是我愈发的印证了我的猜测。 ……。 也不知道那阿姨去叫她女儿出来怎么还没有动静,应该是母女俩说什么悄悄话吧。于是我拿出兜里的一千块钱放在茶几上,对中年男人说道:“叔,这是你上次偷偷塞给我的吧?太多了,我不能要那么多。你要是觉得我幸苦想弥补一下的话,一千块钱就足够了。……” 我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接着道:“那晚从你家出去以后我去住宾馆,发现身上没钱了,所以就花了一些,后来这几天陆陆续续又用出去了一点,所以只能还你一半了。不过以后你身边的人要是有什么怪异的事发生随时可以找我,免费……。” 我咬牙说出这句免费的时候,旁边坐着的老蔡偷偷掐了我一下。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中年男人尴尬的笑了笑。 说起来确实挺尴尬的,要还就全部还回去,要不还就一分都别还,这还一半儿算个什么事儿?表示我贪财,但是眼光有限,不敢贪那么多吗? 其实刚开始我是打算还回去一千五的,凑个整数。毕竟我已经花了一些,又没钱补足两千还给他。而且这五百块钱也差不多够弥补我挨的那一拳和我的辛苦费了。 可是老蔡死活不让,又是一番什么因果循环的大道理劈头盖脸的给我砸下来。我看出他这次是瞎扯淡,只为了说服我,于是我死活没答应。 后来我们争论了一会儿,终于一人让了一步,还回去一半儿。 可是老蔡没料到我最后由于脸皮薄,做出了以后他身边的人免费这个承诺。所以他才偷偷的掐了我一把。 我没料到的是中年男人笑了笑,又把那一千块钱推到我面前。道:“说什么呢?小离,这是你应得的。实不相瞒,其实叔是想给你更多的,因为叔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能做的也只有给你一些钱。可是给倩倩看病,几乎花光了叔这几年来的的积蓄,所以叔只能给你两千块钱,你不觉得叔小气叔就已经很感谢你了。” 两千块钱对我来说已经是笔巨款了,我又怎么会觉得他小气呢?于是我开口就要说话,却在这时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于是在我还没得及反应的时候,中年男人就站起身把钱收起来一把塞在我的衣服兜里。 中年男人做完这些刚刚坐下的时候,那阿姨和她女儿走了出来。她问道:“聊什么呢?” 中年男人回答道:“没聊什么,就和小离探讨一下咱们女儿的病情。” 然后又看着那少女说道:“倩倩,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救了你的小先生……。” 那少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向我,我也看向她。她确实和她爸妈说的那样性格偏内向了一点,看到我也在看着她之后,目光有些躲闪。 她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谢谢先生……。” 看样子她恢复得确实不错,小脸不再苍白没有血色,反而有些发红。 而应该是今天刚醒,不久前才洗过澡的缘故,她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睡衣。由于是在冬天,所以她穿的睡衣不是电影里那样什么薄纱几透,凸显曼妙身材的瞎几把扯淡的描述。反而是一身厚厚的毛茸茸的睡衣,帽子上还有两只兔耳朵。 此时的她比那晚昏迷不醒的样子更加的漂亮了,再加上穿着这少女气息极为浓重的睡衣,显得十分的小鸟依人。 而我在看到美女之后也充分的发挥了我的尿性,红着脸对她点点头,结巴的说道:“不用谢不用谢,都是小事……。” 我在怀疑,是不是我活不过二十岁这一棒落下之后,操蛋的命运给的那颗甜枣也姗姗来迟了?居然我幻想中的情节都能遇到,这不是正儿八经的英雄救美了吗?按接下来的情节发展,左拥右抱好像也不是多么难以实现啊? 可是转念一想,我特么都活不过二十岁了,左拥右抱有个屁用?……。 ------------ 第六十三章 我闷骚吗? 那阿姨听我这么说之后,正色道:“小离,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小事一桩,但对我们倩倩来说就是救命之恩啊。所以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们一家都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对了,倩倩的身体要不要再检查一下?没有你的肯定,我们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又要麻烦你了……。” 不得不说相处下来之后,我越发的觉得这家人太淳朴了,给了我那么多钱,还左一口麻烦,右一口谢谢的。弄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我红着脸说道:“没事,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站起来运起道气在双肩上一拍,把肩头两把火灭掉,围着少女转了几圈。说道:“没事了阿姨,你女儿恢复得很好。” 其实我在看到少女的状态之后就已经确定她完全没有问题了,就是身子弱了些,煞气入体带来的影响,只需要休养几个月就能彻底恢复了。 而我之所以把肩头火灭掉,无非就是想看得仔细一些。虽然我现在的道行不用开天眼也能感知到煞气的存在,但是灭掉天地二魂之后我的感知会更加完全一点。而且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就单纯的看几眼的话,恐怕他们也不会踏实。 果然我这么说以后,那阿姨皱着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了开来,对着我又是一通道谢。 ……。 出于时间太过紧促,也由于我还是太年轻,不太喜欢这种只是回答别人问题的聊天。在他们家坐着,我始终有一种像是去丈母娘家被左拉右问的感觉。所以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就借着还要准备晚上的课的理由匆匆告辞了。 我也知道了那中年男人姓邓,他叫我以后叫他邓叔就行。中年妇女则姓李,我叫她李阿姨。 临走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以后周末有时间就来他们家吃饭。我自然也是苦笑着点点头,连声说好的。至于去不去?那肯定是不会去的。 那少女叫做邓倩,这是李阿姨告诉我的,还让我俩以后在学校相互照应着,因为她女儿由于上学方便,也是住校的。 不得不说邓倩确实很漂亮,如果说谢敏给我的感觉是知性清冷,内藏温和,如同兰花一般。宋貂给我的感觉又是刁蛮任性,其实可爱纯真。 那邓倩给我的感觉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少女情怀总是诗’,羞涩内敛,又弱柳扶风,如果用一个角色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林黛玉。 正如我和老蔡坐在出租车的后排,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她。不知道是不是我和老蔡猥琐的目光被她感知到的缘故,我看到她的耳朵都是发红的。 老蔡向她的方向努努嘴,又对我眨了眨眼。见我没什么反应,又伸手在我腰间一掐。我疼的闷哼了一声,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副驾驶的邓倩好像听到了我和老蔡的动静,于是身子不自然的动了动。那方位,赫然是往车门边又靠了靠,这样一来我就看不到她的侧脸了。毕竟我又不能故意偏过身子去看,像个流氓似得再吓着人家小姑娘。 不错,在我说要回学校准备上课的时候,李阿姨就叫邓倩跟我们一起上了车。她说她女儿本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又得到我的肯定,邓倩自己也说不想耽误学习,于是就造成了现在我们三人同坐一张出租车的局面。 要说学霸的世界真是我们这种学渣理解不了的。要是搁我,肯定得找理由多请几天假,还管什么学习不学习的啊? 怪不得能拿全班第一,和我这个全班倒数第一倒是十分的相得益彰。 下了车以后我们一行三人从校门口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除了和我跟在后面的老蔡时不时的对我挤眉弄眼之外,谁都没有说话。 邓倩没有说话或许是和她害羞的性格有关,我没有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老蔡没有说话显然是因为邓倩还在的缘故。 终于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邓倩停下了脚步,她红着脸对我说道:“先……先生,我回宿舍了……。” 她这句话纯粹是因为觉得临分别的时候招呼都不打显得有些没有礼貌,所以一开口就说出了这些内容。我在想,她这路上没有说话应该是在酝酿目前这种局面她应该说些什么吧?合着酝酿了这一路就说出这句话来?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我突然不那么害羞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敌强我弱,敌弱我强? 于是我笑着回答她:“妹子,别叫我先生了,听着怪诡异的。我叫楚离,年纪应该比你大一些,要是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哥,不行的话就叫我名字吧。” 她踌躇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然后说道:“好的,那我叫你……离哥吧。离哥,我走了……。” 这一句离哥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我苦笑着点点头,跟她说好的,你去吧,有什么麻烦的话就找我,我在七十一班。 看着她回宿舍的背影,老蔡捅了捅我的腰,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道:“行啊小丽,藏得够深,原来你就是一闷骚……。” 老蔡的话弄得我一愣,我哪里暴露了吗? 于是我疑惑的问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先让人家叫你哥,然后说不行的话就叫你名字。你怎么不叫人家直接叫你名字呢?你觉得你都这样说了,人家还能真叫你名字?” 老蔡的话又弄得我一愣,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可我什么时候会玩这种高深的套路了?难道我闷骚已经骚进了骨子里,连我自己都被骗过了?别说,好像还真是。……好吧,我承认我闷骚。 周末的晚自习依然是伟哥的,他拿来了一摞试卷,美其名曰摸底考试。看来伟哥对我有多深的底依然乐此不疲,可惜我还是不敢对他说出我自己都没底这种话来。 于是在他的淫威下,我除了服从也别无他法。 周三的时候小郑基本恢复了伤势,他来找了我,我对他的功绩进行了深刻的表扬,然后他又高高兴兴的去执行任务去了。 至于邓倩,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我们两个班级就是紧挨着的,但我还是没有遇见过她。 不争兄这几天的精神有些萎靡,在和我一起接受潘玉老师的批评时,他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说起来也是意料之中的巧合,他和我照例每天交给潘玉老师的一篇英语作文,上面唯一的一个红色勾和满篇的红色×竟然出奇的相似。要不是因为我们后面的内容虽然都是出奇的不知道在干嘛但完全不一样的单词拼凑手法,潘玉老师甚至会怀疑我俩是串通好的。 上学的日子就像流水账一般,有那么一点不同却没有大方向上的走偏。如果一一记录的话不止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我自己也没办法全部想起来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哪个老师哪天又讲了些什么内容。 转眼又到了周末,这期间小郑来找过我一次。我问它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它却摇摇头一脸疑惑的说道:“很奇怪,那些鬼物就像是全部躲起来了一般,我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一只……。” 我点点头,让它继续留意。心想不出来是最好的,正好闲下来好好休息一阵,谁会没事找不自在? 周末的时候邓叔又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不在学校里,在的话去他家吃饭。 老蔡被成叔看管的严,这个周末没办法和我一起待在学校了。所以一个人在宿舍里我确实觉得挺无聊的。 虽然我还是挺喜欢一个人就这么呆着的,但拗不过邓叔一遍一遍的邀请,没办法我又去了他们家蹭了一顿中午饭。 期间李阿姨不停的给我夹菜,看我吃的津津有味便脸上充满了笑意。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母亲一般和蔼慈祥。 我突然有些鼻子发酸,只能不停的扒着碗里的饭来掩饰我的窘相。 饭后,邓倩切了一些水果端了上来,对我说:“离哥,吃点水果吧。” 邓叔听到这称呼,连声说道:“这称呼不错,不错……。”可眼泪花子都要笑出来了。 于是闹了我和邓倩两个大红脸。 李阿姨用眼神制止了邓叔的动作,转而看向我,问道:“小离啊,你以后打算考哪所大学呢?我们家倩倩打算去云南师范大学,要不你也报考那里吧。” 李阿姨的话又弄的我哭笑不得。我才高一啊,你家倩倩也是呢。 现在说这些不会觉得太早了吗?再说了,就云师大的录取分数,我想去那里比登天还难,而且高考那年恰巧就是我十九岁,高考完毕之后我就要向二十岁的生日迈进了,我能不能活着去到大学都还是未知之数。 于是我只能苦笑着回答她:“阿姨,这些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太早了。” 李阿姨一听点头笑道:“也是哈,现在说这些还早呢。” 从邓倩家回到学校的出租车上照例是和邓倩一起的,只是这次没有老蔡,只有我们两人。 我突然想起来李阿姨问我想考哪所大学的那句话,她又告诉我说邓倩想去云师大。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寻常的意味啊。难道她真把我当女婿看了? 现在想想她当时看我的眼神和从始至终的一脸笑意,那不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架势吗? 想到这里,我的脸突然红了,偷偷瞥了坐在旁边的邓倩一眼,发现她的目光竟然也是在偷偷的看我。我们俩同时收回目光,坐在座椅上都一下子红了脸。 ……。 回宿舍的路上,邓倩依然没有说话,然后在分别的时候跟我打了声招呼,只是这次稍微自然点了。 晚自习的时候老班发了上周末摸底考试的试卷,看着试卷上五十多分的红色数字,我心想,这次你总该知道我的底是有多么的深不见底了吧。 下课以后我被伟哥留了下来,他语重心长的对我一顿教育。至于说了些什么我在这里不想多加赘述,因为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而且我一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也记不得他到底说了什么。 在回宿舍的路上,由于被伟哥单独留下来教育了半个小时的原因。此时的操场已经没有人了,走着走着,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我面前闪过。我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危机感,因为在那道影子闪过之后,我的后背居然有些发凉。而且空气中弥漫着的,居然是淡淡的煞气。 “谁?……” ------------ 第六十四章 逆天大阵 我沉声低喝了一句,瞬间拿出开眼符环顾四周。 这一声落下之后,周围却再没有什么异样了。可这带着煞气一闪而过的黑影绝对是鬼物无疑,而且最低也是个厉鬼。 我突然想起红袍女鬼来。她自从上一次从学校里出现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会不会是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我不敢怠慢,拿出开眼符就念出了开眼咒。 咒语落下的瞬间,一道红色的影子刷的一下刚好飘进了小树林。 果然是她……。 看到那抹红色的瞬间我的双腿几乎一软,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我恐怕都直接瘫倒在地了。 没办法,那红袍子的女鬼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能生吃我五雷符的存在,想要杀我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分别。 不过她好像没有对我出手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只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可是她到底想干什么呢?出现在学校里就是为了来吓我一下吗?这好像不太可能,谁会跟一只蚂蚁玩儿躲猫猫,而且还是跟一只有深仇大恨的蚂蚁。 我有些疑惑,可最终还是被恐惧战胜了好奇心,深吸一口气就要往宿舍走。 却在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令我十分吃惊,而后又十分纠结的一幕。 我看到一个人从综合楼里走了出来,然后像被鬼迷住了一般,机械的往小树林走去。而那个人,居然是邓倩……。 尼玛,这怎么办?很明显此时的邓倩已经被红袍女鬼给迷住了,这一去百分百是个死。 我咬着牙,眼睁睁的看着邓倩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转角处。脑海里又有两个声音开起了辩论会。 只是这一次很快就有了结论:我要去救她。是的,不管是因为我已经答应过她以后在学校里有什么事就找我。还是我已经答应过邓叔以后在学校里要照顾一下她女儿,还是因为李阿姨慈祥和蔼的笑容,我都非去不可。 于是我不再犹豫,拔腿就往小树林里面跑去。 要问我怕死吗?我会反问你呢?我想,这世界上就没有谁是真正不怕死的。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不怕死的人,其实都是内心深处还存在着侥幸。 不可否认的是,我在一路狂奔不断接近小树林的同时,我的内心也是存在着一丝侥幸的。我不知道那一丝侥幸是什么,有可能那红袍子的女鬼突然身受重伤我一个小指头就能把它灭了,也有可能是天上的神仙突然看不惯它,一不小心溜下凡来把它给弄死……。有时候,在明知道必死的局面里,我们的这一丝侥幸就是来的如此天马行空。 终于到了综合楼了,我经过综合楼的拐角处时脚步顿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我又再次提快速度转了进去。 好像自从那一晚来这里寻找机会画符以后,我就一直没有来过小树林了,里面依然还是那副模样。 天眼之下,小树林的边缘处弥漫着丝丝煞气,而越往深处的地方,煞气也变得越来越重。 我拿出一张护身符贴在胸口,然后小心翼翼的往深处摸去。 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没有一丝声响传出的环境下我也无法知道现在邓倩的位置,于是只能一步一步的往深处走,同时仔细观察着四面八方的异动。 突然,哐啷的一道声响从里面传来,我猛然调转脚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大概跑了四五十米左右,我的脚步猛的一顿,同时小心脏又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猛跳起来。 我看到邓倩了,此时的她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小亭子里,面色呆滞的模样分明就是被鬼物迷住无疑。 而使我一阵紧张的并不只是这个,而是在邓倩的旁边,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之所以说是人影而不是鬼影,是因为我的天眼在他身上居然看不到一丝阴气或者煞气。 他背对着我,我没办法看清楚他的模样,但他是谁我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 我警惕的看着他,把手伸进裤兜里就准备掏家伙。可是我的右手在裤兜里左摸又摸,突然想到没有合适的东西,毕竟对付人类的话,什么符纸都是不管用的。我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带把西瓜刀过来呢?再不济,路过综合楼的时候,在墙角捡块儿板砖也好啊。 说到底还是我忽略了他,在看到红色影子的时候我就以为是红袍女鬼了,所以根本就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人。 没有合适的家伙,我也懒得纠结了,再说好歹我也学了乾坤体术,揍一个普通人还是很轻松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变得有恃无恐起来,我看着他,轻蔑的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茅山邪道?把我引到这里来想干什么?先把不相关的人放了,想干什么冲我来。” 是的,那个人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是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动作的邪道了。而且看他那副好像一直在这里等我的样子,分明就是想利用邓倩把我引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突然笑了一下,道:“邪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除魔卫道是为正道吗?那我告诉你,曾经的我也是这样的人。可是后来,我却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守护不了,你说这正道有什么可守护的?” 我心头一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可到底是谁呢?我在脑海里把所有可疑的对象排除了一遍,甚至连一脸尖酸刻薄的宿管李泽都对比了一下。 突然,我灵光一闪,原来是他……。 可是怎么会是他呢?他居然就是我一直提防着的邪道?我谁都怀疑过,也谁都观察过,可唯独他,那个让我觉得最不可能是的人。 于是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为什么是你?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老师……。” 不错,这个人就是宿管李大爷,那个经常把社会主义式教育挂在嘴边的宿管大爷。虽然啰嗦了一些,但他和蔼可亲的面容还是让我很难接受他就是那个背后操纵着一切的茅山邪道。 似乎是被我看破,而他好像并不打算继续遮掩的样子。所以听我这么说以后他转过身来,露出一脸和蔼之色的微笑,看着我道:“不错,是我……。” “是不是很不敢相信?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有着降妖伏魔的慈悲之心,说真的,我很欣赏你……。” 他顿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咬牙继续说道:“可是你知道吗?当我看着我的妻子倒在我的面前,而我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我突然很憎恨曾经的自己。凭什么?凭什么我穷其一生为别人驱邪降妖,最后却落了个孤家寡人的下场?我恨这天,恨这该死的命运。难道修道之人一生降妖伏魔,就该遭受五弊三缺的下场吗?” 五弊三缺?那是什么?我有些疑惑。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是遭遇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可是这和天有什么关系?五弊三缺又是什么鬼。 于是我皱了一下眉,问道:“什么五弊三缺?而且你妻子的悲惨遭遇,又关其他人什么事?” 听我这么问他,他好像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修道之人要遭遇五弊三缺这个事啊。说真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那时的我也和你一样什么都不懂,只是五弊三缺突然降临的那天,才突然醒悟过来。可惜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我告诉你,你也逃不过的。” “幸好的是,我在一本古书上找到了可能复活我妻子的办法。你不是想知道这一切吗?好,我全都告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张艳丽的鬼魂囚禁在这里,并且设置拘魂养鬼阵让它不断提升实力吗?那是因为我在那本古书上看到的办法是,人死后需要留其一魄封存在人间……。” 听完他的话以后我有些震撼,原来还有这种邪术的存在? 据他所说,人死之后,封其一魄,这样的话就导致死者三魂七魄难以齐全无法进入轮回只能一直在阴间徘徊。而由于地府的环境特殊,如此一来就能保证游魂不会消散。 而这是保证死而复生的先决条件。接下来就需要收集十三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枉死厉鬼开启逆天大阵。所谓的逆天大阵并不是说这个阵法逆天,而是它的名字就叫逆天大阵。不得不说,能将死人复活的阵法确实够逆天的。 他说,他的妻子是三十年前死亡的。而在他妻子的头七那天,他突然得知了这个阵法,于是不顾得罪地府鬼差,强行将他妻子的一魄留了下来。而后果就是他罔顾地府规则的行为惹怒了阴间,于是从那以后,他就一边躲避地府的搜捕,一边收集十三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枉死厉鬼。 可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极其难找,再加上又是需要枉死的厉鬼,而他又不会什么逆天的测算之法,又要东躲西藏。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一个鬼魂都没有收集到。 一年过去以后,有一天他辗转到了湖南,突然让他遇到了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可惜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于是饱受了丧妻之痛的他突然化身恶魔,竟然将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少女活活折磨而死。如此一来便收集到了第一个鬼魂。 这三十年来,他用这种方法收集到了十二个鬼魂,而第十三个就是张艳丽,可惜张艳丽的怨气程度还远远不够,于是他才布下了拘灵养鬼阵,企图把张艳丽变成一个厉鬼。 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同时看着面容扭曲的他,心里十分的愤怒。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恶魔。十二条鲜活的生命,竟被他用各种残忍的手法杀害,这样的他,和他曾经亲手收伏的那些邪祟又有什么区别? ------------ 第六十五章 三清天命 我不是悲天悯人的圣人,也不是嫉恶如仇的侠客。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可是当他平静的讲述完这些以后,我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于是我咬着牙看着他,愤怒的说道:“你这样的行为和禽兽有什么区别?为了你自己的私利,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法。你,该死……。” 最后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是的,我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了结他的生命,甚至在那一刻,我心里早已忘记了杀人是犯法的。 他看我这样却笑了,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嘲笑着说道:“该死?你不是我,又怎么能体会到我的心情?我这一生救了多少人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当我需要他们的时候,难道他们不应该为我做点什么吗?人类圈养牲畜,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利,照你这么说的话,所有人都该死才对。” 他的心理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甚至可以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对于这样的人我实在不想跟他探讨人生的大道理,因为根本就没有说服他的可能。 于是我看着他,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准备随时冲上去把他弄死。看了一眼目光呆滞坐在小亭子里的邓倩,我冷冷的问道:“她呢?她也是你的目标吗?” “不…不不…,她不是。我的目标是你,她只不过是为了引你来这里的工具而已。说起来,我和你一样讨厌上学。因为这该死的学习压力居然让我今天才找到引你出来的机会。” 我突然想到被罚抄试卷的那天晚上,窗外闪过的黑影是什么了,原来是这老逼在作祟,就是为了引我出去……。 此时的宿管李大爷已经不是那个和蔼的李大爷了,大概六十岁左右的他已经露出了深埋在和蔼外表下的獠牙,彻底的化身为一个恶魔。 他看我 冷笑着说道:“说实话,这个阵法到底可不可行还是未知的,当时的我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只能按照古书上的内容来做。现在想想,这个阵法到底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把握。而且就算这个阵法真的可以复活我的妻子,可五弊三缺还在,所以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成的阵法充其量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 他看着我,接着说道:“现在不一样了,前不久我在天楼上无意中捡到一张驱鬼符。那张符与茅山的画法极其不同,后来我查了很多古书,终于让我知道了,原来那是三清符咒的画法……。” 我是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从我那天晚上去天台的水房里画符以后就为今天的事埋下了伏笔。因为听这茅山邪道话里的意思,他觊觎的竟然是我的三清符咒。 还记得我爷爷将三清符咒交给我的时候,我也一直以为这是本不会说话的唐僧肉,于是整个人都像拥有了火眼金睛的猴子似的,看谁都像妖怪。后来想到这世上的修道之人已经沦落到比大熊猫还稀少的地步了,我也就放松了警惕。如今看来,不管如今这个社会修道的人还有多少,我手里的三清符咒依然是块儿唐僧肉。 可是我不明白,虽然我爷爷说三本三清书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又是什么呢?听眼前这个老逼话里的意思,他很明显是知道的。 于是我问他:“你想要三清符咒是吗?我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对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其实我很想再问一句是谁给他的勇气来跟我要三清符咒的?而且还是这种好像三清符咒已经是他囊中之物的架势。因为说真的,要说比符咒之术我确实没有把握赢他,但是论拳脚功夫,我是真没把这老逼放在眼里。但这句话我忍着没有问出来,我想先听听他怎么说,因为三清书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还是挺好奇的。 眼前的老逼听我这么说以后,突然把双手往上抬起,就跟古代的皇帝似的一般装逼,我心想着接下来你特么的是不是要来一句众卿平身? 不过这也只是我想想而已,他并没有做出这么傻逼的动作。而是抬起双手之后,突然闭着眼睛露出一脸“我欲成仙”的表情,陶醉的说道:“秘密?告诉你也无妨。三本三清书里面藏着的是另一种秘术,一种至高无上的秘术。只要修炼了它,我就能成为这世间的主宰,掌控天下人的命运。而那种秘术,叫做三清天命。” “哈哈哈……,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让我遇到了其中的一本三清书,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就连这天,都想要帮助我成为和它平起平坐的存在……。” 我看着他满脸的肌肉都在随着他的大笑抖动起来,他那近乎疯狂的神色就像是吸了**一般。 但同时,我的内心也相当的震撼。他说的是真的吗?三清书里面藏着的秘密竟然是这个?那岂不是代表修炼了三清天命以后,就能成为人们口中的命运,又或者是神,是仙?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修炼了三清天命的话,那我岂不是就能轻而易举的避开活不过二十岁的命运? 且不论这老逼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它无疑像是一颗重磅**一般,震撼得我久久无法平静。 他也看到了我的变化,突然狰狞着说道:“别想了,三清符咒是我的……。”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放在邓倩的脖子上,说道:“不给我,她死……,然后,我杀了你自己拿。也不用跟我说你没带这种话,因为我这段时间以来我早就调查清楚了,那本书你一直带在身上。” 说起来没有人会把一本书长久的带在身上,因为那和一个傻逼没什么两样。但这老逼还真猜对了,我就是那个傻逼。我也佩服这老逼的手段,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知道我拥有三清书,而且还把它一直带在身上。 其实三清书从我爷爷交给我的那天我就一直带着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把它藏起来,但是在学校里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角落。倒不是怕被人偷去,而是我怕被谁当擦屁股纸给毁了。放在家里的话我又没办法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翻看,虽然我还是没有翻看过它,但是这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思维还是让我做出了这种傻逼的举动。 为了在身上放置三清书,我还特地在所有上衣的胸口位置逢了一个特大号的兜。所幸三清书不厚也不算大,再加上我平时总拉着拉链,所以塞进去以后还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总觉得什么东西硌得慌。后来时间一长,再加上天气变冷了。在胸口位置的三清书就像是保温层似的,不仅没有不适的感觉,还让我觉得心口暖暖的。 既然被他发现了,我也不想再撒谎了。而且邓倩还在他手上,看他那疯狂的神色,又想到他连杀人养鬼这种禽兽不如的事都做得出来,我毫不怀疑我激怒他的话,他放在邓倩脖子上的匕首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于是我点点头,道:“不错,三清符咒确实在我身上。我也可以把它给你,但是你要保证不伤害她。” 他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似乎有些没有想到我居然如此的配合。 也是,像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在我看来,不是三清符咒不重要,相反的,它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和一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三清符咒始终只是死物。三清书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真要细讲的话太多了。但说到底,学三清书不就是为了救人吗?那用它所传授的东西救人,和用它本身来救人,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在听到这老逼说出三清书里面隐藏的秘密时我确实有一瞬间的心动了,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且不说我是不是一定能找出三清书里面的秘密,就连其他两本三清书---三清卜算和三清奇门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想要凑齐三本书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但要说我真的放任他把我的三清符咒拿走也是不可能的。虽然人命关天的情形之下,我不会做出什么没有把握的事来。但我可以把邓倩换回来之后再抢回来啊。 以我现在的身手,一个打十个不敢说。但就那老逼老胳膊老腿的,都六十来岁了,收拾他不跟玩儿一样? 于是看他有些狐疑的样子,我主动拉开上衣的拉链,把三清符咒从我兜里拽了出来。 对他说道:“不要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肮脏,这就是三清符咒。以你调查了这么久的经验,应该知道这是真的,而且我也不会把一本假的三清符咒保护得这么严实。说吧,怎么做?” 咳咳……,怎么说呢?我这么说虽然是撒谎了,因为从和平交易的立场上来看,我内心的想法是挺肮脏的,但是也要看形式对不?对付这样的人就应该用肮脏的手法才对。 而且谁能说我肮脏了?我特么连修道的都算不上,更别说修佛了,还不能让人撒谎了是咋的? ------------ 第六十六章 放大招 佛家说:说谎的人死后会下拔舌地狱。我不知道这劳什子拔舌地狱是不是真的存在。因为我虽然是阴阳先生,但说起来我才十七岁快要满十八岁的样子,阅历那些对我来说还太遥远。 要真论起来,我连十八层地狱都有哪些都不知道。也别说对于写故事来说我很不敬业,不知道可以上网查什么的。毕竟没有真正见过,谁又能保证网上的就不是瞎编的?要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得问他有没有死过。 所以我表现出来的不敬业其实是严谨。 后来我跟老蔡提起这个的时候他跟我说:什么严谨不严谨?也就你才有逼脸说出这话来,我看你丫就是懒,不知道的你可以问知道的人啊……。 我反问他:“那照你这么说,那些能看一眼或者碰一下就知道别人罩杯有多大的男人都是变态吧?……。” 老蔡看着我,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那绝壁是变态,而且还是团伙变态。 ……。 废话不提,书接上文。 佛家说说谎的人死后会下拔舌地狱,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对那老逼邪道说的话也算不上说谎。 我跟他说三清符咒是真的,它确实是真的啊,我并没有说假话。 可是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往往随着阅历的增长而一点点丧失。 所以老逼邪道看我这么说以后还是有些不相信我,只见他看了我手中的三清符咒一眼,说道:“把它打开……。” 我听他的话照做,将三清符咒随便打开一页,双手拿着对着他。他则从兜里摸出一支手电打开照了过来,看了几秒钟之后才说道:“行,把它给我。” 嘿,给你?你想多了吧?我特么又不傻,万一我给你你不放人怎么办? 于是我把三清符咒又合上,对他说道:“给你当然是要给你的,可是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啊。我都没说让你先放人就不错了,你都自私到这种地步了吗?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跟他说的这些话其实并不是因为我话痨,更不是因为我傻逼到这种情形下还和他讲冷笑话。我只是担心他会一时激动做出什么对邓倩不利的举动来。因为在他确定三清符咒是真的之后,我看到他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所以我说的话也不敢刺激到他,尽量把局势弄得轻松一点才是正道。 果然他听我这么说以后只是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然后才笑着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这样吧,你把三清符咒放在原地,然后你走到我这边来,我也同时走到你那边去。我们各自拿各自需要的东西,如何?” 这老逼的话让我有些不爽,倒不是因为他的这个提议不行,相反的,这也是我想的。我不爽的是他居然说邓倩是个东西,邓倩是个东西吗?她不是个东……,咳咳。什么东西不东西的,那是个人……。 但是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我也不敢说什么,于是点点头,说道:“可以,我数三个数,我们同时往对方的位置走。” 老逼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我把三清符咒扔在了地上,嘴里数着,一,二,三……。 第三个数字落下之后我们都没有耍什么花样,我没耍花样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况且现在邓倩还在他手里,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同时挪动脚步。三十四米的距离说不上远,很快我们就在中间相遇了。 看着他一步步向我的方向接近,我袖口下的拳头悄悄握了握,准备在最佳的距离下给他雷霆一击,最好一拳将他撂倒,以免再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还真不得不承认,就玩花样这一方面和他比起来我还是太嫩了。只见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思一般,竟然脚步一顿,用一种戏谑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不要妄想偷袭我,因为你这样做的话,你想救的人就会死。”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大可一试。” 说完以后又抬起脚步向我走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听他说完以后,我袖口下的拳头又松了开来。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不敢赌。 于是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微微一笑。然后也继续向他的方向前进。 这电影一般的交易情节出乎意料的顺利,我成功的来到了邓倩的身旁,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模样分明就是被鬼物所迷。我拿出护身符想要帮她解除这种状态,可一想到当下这种环境,我又停住了动作。 现在情况未明,那老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算就这样放我们走,但我是不打算放他走的。现在邓倩这种状态对她的影响不是很大,相比于煞气入体来说无疑要好的多得多。所以让她先保持这种状态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到时候只要我收拾了这老逼,再把她送回去就行了。 那老逼邪道已经拿到了三清符咒,只见他正满脸兴奋的拿着三清符咒左翻又翻。那模样,比我七岁刚读一年级拿到新书时还要激动,但是和我那时候一样,书上的东西他也是一点都看几把不懂的。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其实我问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真的怕他不放我们离开,而是我想探探他的口风,如果这样他都还不愿意放我们离开的话,那我等会儿收拾他的时候也不用考虑什么尊老爱幼了。 他听我问他这话,先是把三清符咒收进怀里,然后笑呵呵的回答道:“走?你觉得我把三清书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我还可能放你走吗?我还要寻找另外两本三清书呢,我可不想遇到谁的阻拦。虽然你的实力我不放在眼里,但是你那老不死的爷爷还真挺让人头疼的。这种天大的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你说对吗?” 听他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拿了我的三清符咒还打算让我死在这里了。我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愤怒,随即又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既然如此,那正好不用手下留情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放他走,正好大家都有这想法。” 于是我轻轻一笑,道:“就凭你吗?” 他听我说这话却笑了,回答道:“怎么,难道你感觉就凭我还不够吗?……” 话音刚落,还不等我先做出动作。就只见他拿着匕首率先向我冲了过来。 呵呵,我看到他这动作也笑了。你知道我学了三清符咒,却不知道我还学了乾坤体术吧?既然你找死,那就没办法了。 于是我看着他恶狠狠的模样,也一撸袖子迎了上去。 大概三秒钟左右的样子,我和他彻底的对上了。看着明晃晃的匕首向我胸口刺来,我冲到他面前的身子顿时一歪,然后右拳直直的往他腋下挥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逼似乎有些功夫底子,居然身子一斜,躲开我一拳的同时又把手中的匕首刺向我的后背。 这一发现吓了我一跳,原来他手上的功夫也不弱啊。随即我又想通了,驱鬼伏妖并不单单只靠符咒之术就行的,像驱鬼符之类需要近身的道术,没有功夫底子是肯定不行的。就算真的没有,长期锻炼下来,是头猪也能练出灵敏的动作了。 于是大意之下的我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凉意,急忙一个前倾,堪堪躲过这一刺的同时,也由于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我又用出了百试百灵的落地翻滚术,顺势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拉开一些距离之后才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这一下我们都知道了对方的手上功夫似乎不弱,于是默契的暂时停了手,思考着接下来的战略安排。 他有些讶异的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还真没看出来……。” 我呵呵一笑,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于是懒得跟他废话,重新正视对手实力之后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此我和那老逼都谨慎了许多,所以我们打得也比较收敛。也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拿着匕首之后还是能和我斗个旗鼓相当。 而他确实是太低估我的实力,或者说他太高估他自己的体力了。所以在缠斗了几十个回合之后,气喘吁吁的我终于发现他的体力下降得十分厉害,突然露出了一个破绽。于是我眼睛一亮,趁着他前倾的身子无法及时止住,抡起拳头就是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 这一拳不可谓不重,再加上有他惯性在里面的原因,所以这一拳落下之后,他直接被我打翻在地。我的手臂被震的有些发疼,而我也感觉得到,这一拳之下,他的肋骨至少断了一两根。 他躺在地上似乎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我好歹也看了那么多电视剧里因为逼话多被反杀的剧情,所以自然不会跟他多废什么话。抱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态度再次冲了上去。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老逼似乎有什么后手。只见他看到我的动作,躺在地上突然掐起了剑指。 随着他嘴里念着什么咒语,整个小树林里突然阴风阵阵,那阵势,比我遇到的那个死太监都要强得多。 我突然想到他收集的十二个厉鬼,尼玛,这要是全部放出来,我肯定得凉在这里。 于是我冲上去的脚步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快了一些速度。对手放大招要是不打断的话那不是傻逼吗? 终于,在小树林里的阴风变得越来越强,似乎有什么极其厉害的东西马上就要出来的时候我冲到了他的面前。没有多余的动作,现在打断他是来不及了,于是我把手放到他的衣领上猛地一拉,他怀里的三清符咒掉落了出来,我顺手把它接住紧紧的攥在手里。 突然,眼前一花,一大片鲜红的颜色出现之后,我就像是被大铁锤砸到一般,整个人一下子飞了出去。 ------------ 第六十七章 十二个红衣厉鬼 事实证明我不是个傻逼,因为在那老逼想要放大招的时候我是确确实实有阻止他的想法的。可惜我冲过去的时候,他的手印已经结完了。 但关键时候我趁他虚弱的空挡抢回了三清符咒,也算是扳回了一局。当然了,代价就是我被他召唤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弄飞了出去。 这一飞是确确实实的在飞。要问飞一般的感觉是什么感觉?没钱穿不起特步,所以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体验。 老老实实的说,没有那么美好。我的身体在半空中失去平衡,旋转翻滚,习惯了脚踏实地的我觉得这种状态十分的恶心,浑身的肌肉都在发抖。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会儿掉下去之后我是不是还能站的起来?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四周的场景在天旋地转中不断变幻,我的大脑也在这种恶心的状态中变成了浆糊一般。 我此时飞的有多高?要说十几米那太夸张了,大概有五六米那么高吧,接近两层楼的高度,所以掉下去以后如果运气比较好没有碰到石头之类的尖锐物的话,我应该是不用去医院的。 某一刻,我觉得自己似乎是飞到了最高点,然后突然变成了自由落体。这一次耳边的风声无疑来得更加迅猛一些,以至于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要说我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可以明确的说,我什么都没有想。因为虽然在这里我说了挺多,但当时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像慢动作回放一般想出自救的办法。 从起飞到落地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吧,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马上就和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了。 我闭上眼睛,想要做好迫降准备,可是好像无论是哪里先接触地面,都是我承受不起的代价。于是我只能听天由命般任凭身子在半空中翻滚。 终于,要落地了,我甚至能想象出自己像是一滩烂泥一般被砸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样子。可就在这时候,意外又发生了。我感觉像是什么东西突然划破虚空而来,在我的身体即将砸在地上的时候托了我一把,突然止住了我下落的速度,而这种神秘的现象出现以后,我居然只是身子一个踉跄,有惊无险的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我急忙站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体,好像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这么说,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就在我这般想着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开来,是那个邪道的。此时的他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也看到了我安然无恙的降落下来。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于是我才刚刚站起身子,就听他沉声喝了一句:“是谁……?” 我顺着他所在的地方看去,这一看却吓了我一大跳。 特么的,十二只,整整十二只厉鬼。清一色的红衣长发,像保镖似的整整齐齐的站在那老逼邪道的四周。 那老逼邪道被保护在正中间,此时正靠在一棵树上,单手捂着胸口喘气,而他的目光则在不断打量着四周。 我也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救的我?于是我一边注意着老逼邪道那边的动静,一边也观察了一下周围。 可是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异常的地方,那个东西好像救了我以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但那老逼邪道可不这么认为,只见他打量了周围几秒钟后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又把目光看向我,阴森森的说道:“刚刚那道白光是你搞的鬼吧?你不是自认为正道吗?怎么也学我养鬼了,啧啧……。” 白光?养鬼?我听他说完之后一愣,老子养的有鬼吗?随即我又反应过来,难道是小郑?可一想又不对,要是小郑的话他不可能不出来见我,而且小郑的气息我也挺熟悉的,绝不是他。那到底是谁呢? 我看着那老逼邪道,只见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养了鬼又怎么样?……。” 他双手一抬,接着道:“看到了吗?十二只,整整十二只红衣厉鬼,你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走不掉的了。这都是我三十年来的心血啊,本来是不打算放她们出来的,毕竟要是有点什么损失我承受不起。但没想到你还有点能耐,所以我一定要撕碎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像是一只野兽一般咆哮着对我嘶吼。 看到这情形我也怒了。十二只红衣厉鬼,现在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面前。她们都是十多二十来岁的花季少女,却被这老逼邪道制作成了没有感情的工具。 我也红了眼,一是为了这些普通人的悲惨遭遇感到心痛,二是为这老逼邪道的兽行感到愤怒。 所以我把三清符咒一下子塞到怀里,红着眼吼了一句:“心血?老子心你M的血……。”然后主动向他的方向冲了上去。 老子曾经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这句话是我盗用过来并且冠上自己的名号的,但说实话,我并不能彻底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在我的理解里,这句话就是告诉我们,人生在世,有些事情可以做,而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做。 在那些被老逼邪道所迫害的人真实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真的愤怒了,愤怒到迷失自己。 我也曾经说过,我不认为我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所以可能会有人认为我这样的行为有点过了,毕竟那些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流鼻血,不是吗? 但我当时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我当时所想的,并不是什么生命诚可贵的大道理。我想到的,仅仅是十二个无辜被残害的花季少女。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非要提到“少女”这两个字,但这确实是我心里所想的。说句不怕被骂的话,如果是十二个五大三粗的大汗,我或许不会有这么愤怒。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红了眼之前,首先想到的是她们还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她们本该享受美好的爱情,直至后来的生儿育女。但却因为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人,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这个问题我直到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想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将男女这两个群体做出区别对待,是因为少女是天生的弱势群体,所以更能引发我的共鸣吗?我想应该是吧,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只能承认自己还深受着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特质。 后来我和老蔡提起过这个,老蔡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这反而意味着我的取向是正常的……。 我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你不用担心,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变成她们那样的话,我一定更加愤怒的……。” 于是老蔡便苦着一张脸看着我,久久不曾说话。 ……。 话说我红着眼向那老逼邪道冲了过去,而他显然是没有力气再跟我打一架了。所以他充分的利用了他手上的底牌,右手一番,竟拿出了十二根红线来,三两下套在了手指头上,像是翻花绳一般迅速的拨弄着。而在他这番动作之下,那站在他身边的十二个被他控制的少女厉鬼顿时向我冲了过来。 其实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了,只是红了眼的我选择了将它忽略。 现在这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能把她们都打得魂飞魄散,单说我是不是真的能够狠得下心来。她们可都是无辜的啊,还记得当初面对突然迷失自我的张艳丽时,因为一时的犹豫我将自己送进了必死的局面。那现在呢?我还是一样的选择吗? 我拿着仅剩的一张五雷符,身形在十二个少女厉鬼的包围下左右腾挪。 她们的实力比当初刚刚迷失自我的张艳丽强的太多了,这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说得好听点是左右腾挪,实则是被二十四只手抓的上下翻滚。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最多两分钟,两分钟之后我的护身符就会报废,到那时,不说她们钢刀一般的手指甲,就是她们围在一起形成的滔天煞气也能顷刻间就能将我杀死。怎么办?我拿着五雷符的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尽量躲避攻向我要害的利刃。 我没有想到的是,那老逼邪道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于是只见他的手指再次拨动红线,十二个少女厉鬼顿时分散开来将我包围在中间。然后只见她们的手同时一挥,小树林里霎时间阴风大作,就好像刮起了龙卷风一般。无数被鬼气操纵的树枝石头什么的向我劈头盖脸的砸来。 这招我太熟悉了,也是在这个小树林里,和张艳丽对上的时候,她就是用这招控制了一个实木凳子把我的左手都砸的骨裂了。 虽然这次周围没有什么大件儿可以供她们使用,但这铺天盖地的石头树枝什么的却比上次那个凳子更加的致命,那些石头树枝就像是无数的暗器一般,不出意料的话,一招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看着在狂风中不断飞舞的暗器,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注意,拿着五雷符终于不再犹豫,掐着剑指念出了五雷咒: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白光闪过之后,一道麻绳粗细的蓝紫色雷霆落了下来,又在半空中分成了十二道稍细一些闪电分别劈向了四周分布的十二个少女厉鬼。 几乎是同一时刻,十二道惨叫声同时响起,在半夜三更又空无一人的小树林里显得十分瘆人。 龙卷风一般狂暴的煞气终于消散开来,而那些被鬼气控制的暗器也像是失去了力道一般,像下雨似的纷纷掉落在地下。 我知道仅凭一道五雷符是无法同时消灭她们的,最多也就削弱一下她们的实力,让我暂时逃出目前的死局。事实上我也没有打算消灭她们,因为我的目标是那个邪道。 于是我在五雷符发动的那一刻就全力奔向了那老逼邪道。我不知道老逼邪道一死,失去意识又无人控制的十二个红衣少女厉鬼会不会陷入狂暴的状态。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最后我依然要死,我也要拉着这老逼邪道一起。 那老逼邪道看到我的动作顿时就知道了我的想法,于是他终于有些惊慌了,拨动红线的手指慌乱了起来。 二十米…十米…五米……,老逼邪道近在眼前,我甚至能看到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 第六十八章 突然出现的宋貂 在我奔向老逼邪道的同时,那十二个少女厉鬼是没有闲着的,说起来她们可以飞,而我只能跑,所以我的速度和她们相比起来就像是自行车和飞机之间的差距一般巨大。 所以我先手偷袭老逼邪道,越来越接近他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身后的煞气越发的冰冷刺骨。不出意外的话,我接触到老逼邪道的同时,她们的手指甲也差不多能刺穿我的后背了。 我突然有些后悔,因为我的这个偷袭计划还是没有做到完美。因为我的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就算我用尽全力打老逼邪道一拳他也不一定会死,但我是一定会死的。 上次和死太监对上的时候我的后背也被它刺穿过,可那次它只是一只手刺进我的后背而已,而我的运气也十分的好。但这次是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因为十二个厉鬼二十四只手,一人戳我一下,我的后背也不可能有完整的地方了。 要说面对必死之局时人的心里通常会藏有一丝侥幸,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或许是因为看了那么多电视剧里主角掉落悬崖之后不但没死反而得到绝世神功大杀四方的情节,也有可能是看了蜘蛛侠的漫画之后发现里面的有多大反派包括蜘蛛侠自己,都是因为受了什么伤之后产生了变异,于是也和那些掉落悬崖的主角一样获得到了牛逼哄哄的超能力。 而现在电子书的兴起,又让我们面对必死局面时多了一项侥幸的内容。我想,我死之后会不会不用下地狱,而是直接穿越到某个所谓位面的废柴身上,然后一脸装逼打脸? 还别说,按照一贯的套路来看,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知怎么的,我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这些念头以后,我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对我来说,早死晚死早晚要死,虽然我还是很想多活几天,可是要真到了这一步,我也强迫自己释然了许多。 于是我看着近前眼前已经有些惊慌失措的老逼邪道,对着他那张老脸挥出去的一拳也用尽了全力。 砰的一声,几乎和肉体被利刃刺穿的扑哧声同时响起。老逼邪道被我这一拳瞬间砸到在地,按我所用的力度来看,就算他不死,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终于还是要完了,我闭着眼睛迎接着接下来的刺痛。 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讲的是如果刀子足够快的话,在刚开始被刺中的瞬间是没有痛感的。好像这话确实有些道理,因为我确实没有感觉到痛楚。 因为我清楚的听到了肉体被刺穿的生意,也感觉到了后背传来的凉意,只是不知为何,我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我转过身来,却看到了让我无法相信的一幕。原来那十二个少女厉鬼并没有刺中我,因为我面前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一张瓷白带有婴儿肥的娃娃脸虽然此时已经苍白无比,但她还在冲着我笑,露出了她标准的两颗小虎牙。 震惊,难过,不敢相信……,这些所有的情绪在我心里交叉闪过。到最后,化为了焦急。 那老逼邪道似乎受我一拳之后还有些微弱的意识,因为站在宋貂身后的十二个少女厉鬼似乎是受到了他的召唤,身形一闪竟全部消失了,而那老逼邪道也在滔天的煞气席卷中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宋貂的身子终于倒了下来,我连忙扶住她,快速把她放在背上,背着她就往学校外面跑。 我不知道宋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帮我挡住了那十二个少女厉鬼的攻击。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这些,可是此时的宋貂已经没有了意识,她的整个后背已经鲜血淋淋。 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尽快把她送到医院去。 这一路上我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甚至整个人都变成了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一般。以至于我背着宋貂不断的奔跑,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疲累。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咬着牙不断的加速,一路上穿过操场,穿过大门,奔跑在没有人影的马路上。 这时候,我背上的宋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过焦急,步子迈得比较大,有些颠簸的原因居然醒了过来。 她在我耳边呢喃了一句,虚弱的说道:“别……别去医院,送我……送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我能恢复……过来……。” 说完之后宋貂彻底的昏迷了过去,我叫了她几声也没有反应。 她说她能恢复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我的脑海里想到了那股救我的神秘力量,难道说,救我的就是她?如果照这么说的话,她绝对不是凡人。 那么她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她迷迷糊糊间说的胡话吧? 我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背着她往之前去过的那个宾馆跑去。 我选择相信她,事实上现在的我早已经手足无措,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办法。而且就算我再怎么傻逼,也能想通这其中的有些关键了。宋貂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小树林里?又为什么能够在我都没有觉察到的情况下突然的出现在我身后?这些都太让我值得相信她不是普通人了。又或者说,她也许就不是人。 去宾馆的路比起去医院来说算不上远,我背着受伤的宋貂,担心颠簸到她,于是放慢了一些速度。但也差不多十来分钟左右我就到了那个宾馆。 因为担心会吓到那个满口黄牙的宾馆老板,所以半路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宋貂的背上,而宋貂长得比较小巧,所以基本上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那老板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问道:“开房间吗?” 我没有心思跟他扯淡,于是急忙点点头,跟他说我女朋友喝醉了,我们在这儿休息一晚上。 拿到房间钥匙后我就急忙上了楼,至于那满口黄牙的宾馆老板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则直接选择了忽略。 进了房间以后我把背上的宋貂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又想到她此时后背上有伤,于是在她倒下的时候伸手扶住她,小心的把她翻过来,变成了趴着的睡姿。 放好宋貂以后,我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她没有交代我,看着她被鲜血浸透的羽绒服,我也不敢轻易动她。 我站在原地,突然发现在安静的环境下,我竟然能听清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才发觉此时的自己已经是大汗淋漓了,而这破宾馆里是不可能有空调的,所以闲下来之后汗水蒸发的瞬间,我不自觉的打了几个哆嗦。 我把地上的外套捡了起来,发现上面全身血,穿是没办法穿的了。 于是我只得在原地走了几圈,缓解我内心焦急的同时,也转移一下注意力,要不然太特么冷了。 突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被我忘记了,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邓倩?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现在还在小树林里被鬼气迷着呢。这又是大半夜又是大冬天的,外面的温度至少也是零下,她的身体又没有彻底恢复,这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可咋办? 于是我又急忙拉开门跑了出去,把门锁上后又急急的往学校的方向赶去。 接二连三的高强度奔跑让我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幸好的是当我赶到小树林的时候邓倩还在安安静静的坐在小亭子里。 我连忙上去用护身符拍在她的额头,口里念道: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身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随着护身符发出黄光后化作灰烬,邓倩没有神色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一下。 她醒了过来,先是愣了一下,就跟刚刚睡醒的时候一样。看到我之后她好像被吓到了一般,身子哆嗦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问道:“离哥?你怎么在这里?……不对,我怎么在这里啊?” 我被她这个动作逗得有些好笑,连心情都好转了许多。 我笑了笑,然后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当然了,老逼邪道和三清书是没有跟她说的,只是说她被鬼物迷了,自己就走到了这里,幸好被我看到了,于是就来救了她。 “哦……。”她先是点点头,然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回想之前的记忆。 看到她这动作我挺好奇的,于是我问道:“难道你不害怕吗?” “不怕啊,这不有你在吗?” 她对着我甜甜的一笑,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我觉得自己十分有价值又责任重大的话。 我苦笑了一下,之前高强度运动的热量消散了个干净,顿时又打了个哆嗦。 我看到她也嘴唇也冻的发紫了,于是我对她说:“好了,大半夜怪冷的,赶紧回去睡觉吧。” 她点点头,于是我陪着她一路走到了女生宿舍门口。她跟我说:“离哥,谢谢你,我能麻烦你再送我一段吗?楼道的灯坏了,我有点害怕……。” 邓倩说这句话的时候小脸红的像个苹果似的,我知道她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因为她喜欢我,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她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毕竟很多事情,都是事后才会害怕的。 于是我点点头,把她一路送到了三楼的宿舍门口。 我突然想到,她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被鬼迷呢?她可是带着我的护身符的。 于是我问她:“妹子,我那道护身符你没带吗?” ------------ 第六十九章 九命天猫 听我这么问她,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说道:“哦对了,听我妈妈说那道护身符你还要收回去的对吧?今天我回宿舍洗澡的时候摘了下来,忘带了,你等等,我进去拿。” 她这么一说我就想通了,于是我拉住她,跟她说道:“别,不用了,那道符就送给你了。以后记得要经常戴在脖子上,睡觉的时候也别摘,这样的话今晚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其实我想跟她说的是,她现在阳火还没有恢复,从某种方面来讲,她比较容易招鬼。但我怕吓到她,怕她知道这些以后影响平时的生活,所以才说的委婉一点。 她听我这么说以后居然激动的拉住我的手,说:“真的吗离哥?真的送给我吗?我听我爸说现在这个社会可很难买到这样一张真正的护身符了,所以他……。” 说道这里的时候邓倩突然红了脸,低着头害羞得不敢看我了。我突然反应过来,我说怎么之前我一想提护身符的事儿,她爸就转移话题呢?原来是蓄谋已久的啊,这老油子还真会玩儿。 随即我又想通了,算了,对于他们来说千金难求的宝贝在我这里也算不上是多么珍贵,于是我主动转移话题,道:“行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学霸大美女可别迟到了。” 邓倩听我打趣她,于是又红了脸。要说她这脸就跟自带颜色似的,随时都能红一下。 她害羞的点点头,对我说她一定会好好保护我送给她的东西的,然后就推开门进了宿舍。 我站在原地苦笑了一下,我送给你的东西是用来保护你的,不是要你去保护它的啊。 出了女生宿舍,我又冷的哆嗦了一下。心里记挂着宋貂的安危,又感觉实在冷的受不了了。于是我又开启了高强度的奔跑模式,迅速赶到了宾馆。 进了房间以后我看到宋貂还是昏迷不醒的趴在床上,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敢动她,只是看她的侧脸慢慢的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就跟睡着了一样。显然她没有骗我,她确实有自己恢复伤势的本事。 可是她到底是什么呢?要说她是人吧,好像是不可能的,什么人有这么变态的能力?要说她是鬼吧,鬼又是没有实体而且十分惧怕阳光的,她又显然不像。是神?神这种东西连我都不确定有没有。是……妖?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这个可能。还别说,这么一想之后还真有可能。虽然这个结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毕竟这个连鬼都很少见的时代,怎么会出现妖呢?而且还是出现在学校里,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上学。可是结合她的种种情况来分析,她如果不是神的话,那么是妖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可她如果真是妖精的话,那是什么妖精呢?蛇妖,出现在我身边是为了报答我前世的某种恩情的?又或者是东北保家仙一脉的黄鼠狼,千辛万苦来到南方刺探我们南茅一脉的实力的?虽然我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属于南方茅山一脉,但是这个时代,茅山一脉的辉煌早就飞灰湮灭了,那我说起来还真得归到南茅里来。 又或者她是天上偷偷下凡的七仙女?因为贪玩溜下凡间的?也有可能她是一只狐狸精……。 心里天马行空的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是此时的我被冻得像个二狗子似的,保不准还能意淫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来,要不怎么说饱暖思那啥呢? 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半夜三点多快要四点了。我的眼皮子也在打着架,没办法,想不通的就别想了。看宋貂的情况应该是没有危险无疑,于是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坐在椅子上就准备眯到天亮算了。 可南方的冷有一种说法叫做:无处可逃。也确实是无处可逃,,没了外套的我被冻得清鼻涕直流,这样睡觉真和睡在大街上没有什么区别。 我看了一眼宋貂,再看一眼床。嗯,床挺大的,嘿,被子也挺大……。于是我躺在宋貂的旁边,拉半边被子盖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 早读的课上伟哥依旧没来,或者只是来了之后在门外转了两圈就走了,反正我是没看到他。 宋貂在我右手边低着头看书,但目光却偷偷的看向我,我感应到她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她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又突然来了调侃她的想法,于是我拿手撑着下巴,偏过头去直直的盯着她,看着她的耳朵慢慢的变成红色,我故意坏笑着吹了一声口哨,当然了,是那种很小声,仅限于我们俩能听到的。 她终于爆发了,偏过头瞪着我,警告道:“昨晚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否则……。”说着,伸出她的小爪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要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知道她警告我不许说出去的不是她的真实身份,而是今天早上醒来以后她蜷缩在我怀里,口水把我整只手臂都打湿的这件事。 要说睡觉流口水的我也不是没见过,也能够理解,但是像她那么流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说起来,抱着这种级别的小美女睡了几个小时,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心情大好的我不禁开始意淫,是不是我左拥右抱的理想生活就要来了?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身怀三清符咒绝技的天师,与周围的一票凡人相比是如此的鹤立鸡群。说我是个主角也不为过吧? 这样一想,早上被宋貂挠在脖子上的几道血痕我都不觉得有多痛了。 说起宋貂的真实身份,其实我也是愣了好久才消化。 她居然是妖,本体是九命天猫。《上语录》里面有记载:南有山精,通体雪白,吞日月精华而得道,其名九命天猫。猫命有九,系通,灵 静 正 觉 光 精 气 神。民间又称仙狸。幻化成人型后,又被称作猫娘,一般为娇俏的少女……。 知道宋貂的真实身份之后我才想通,为什么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自己就恢复了?原来她有九条命。九条命啊!一命渡一劫,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不死之身了,要是我也有九条命的话,那我五行有缺,活不过二十岁这一劫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化解? 我突然想到在遇到那老逼邪道之前,在小树林里对上迷失心智的张艳丽时,那个平白出现的白色影子和那一声猫叫,是不是那晚就是她救得我呢? 宋貂对我点点头,还骂我傻。她说她实在想不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本来那晚她就在附近,以为我会用出五雷符的,为了防止误伤到她,她还特意躲的远了一点,所以差一点就来不及救我了。 我又想通了一些东西,原来昨晚宋貂之所以会在最后时刻才出现替我挡下了致命的一击,恐怕也是她害怕我手里的五雷符发动之后会把附近的她也纳入攻击名单,毕竟现在的我还无法让五雷符指哪打哪。所以才会来不及出手,只能帮我挡下身后十二个少女厉鬼的攻击。 可我又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不好好的在山里修炼,反而跑到现实社会中来了?而且还化作一个学生,自由自在的不好吗?干嘛来受这苦? 于是我问她怎么来的这里?九命天猫一族还有多少? 听我问她这个问题,宋貂有一瞬间的神情变化,似乎是沉思,又似乎是痛心。 她情绪低落的跟我说,现在的九命天猫一族,就只剩下她了。 我一愣,怎么会这样? 接下来宋貂就对我说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自从十年浩劫之后,这世间的所有妖族都受到了重创,本来就没有多么庞大的妖族因此被灭族的十有八九。她们九命天猫一族更是只剩下了她和她妈妈。 说起十年浩劫,不得不感叹一下人心所向的力量是多么的庞大。人们常说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句话其实包含着天道循环的大道在里面,并不是信口胡说。 人类其实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虽说表面上看起来人类和妖类与鬼物之类相比起来属于弱势群体,但人类从某处程度上来说其实掌握着它们的修行甚至生死。 在民间有一种说法,讲的是这些山精鬼怪想要修炼有成,第一步便是开启灵智之后向人类讨封。何谓讨封呢?说的是山精鬼怪开启灵智之后,下一步便是化形,而化形便要得到人类的亲口承认才行。 《民间异闻录》著于明朝时期,里面有这样一则故事,讲的是开封有一屠夫名李富贵,一日,李富贵半夜去老友家喝酒,回去的路上竟遇到一只黄鼠狼拦在面前。只见那只黄鼠狼在李富贵面前拱手作揖,然后突然开口问道:“老乡,你看我像人吗?” 李富贵见此情形顿时酒醒大半,虽然被吓得够呛,但也听说过一些东西,心道原来是遇到开了灵智的黄大仙儿讨封来了。如果自己说错话,让它一辈子无法继续修炼的话,一定会遭到它的报复的。于是李富贵连忙说道:“大仙当然像人了……。” 那黄鼠狼听他这么说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又向李富贵做了一揖,然后蹦蹦跳跳的走了。 ……。 十年浩劫时期民心所向,团结起来的声势真的有种天老二我老大的意思,又怎么会怕区区精怪呢?于是从那时起,妖类一族就可以说是彻底断了。 而东北保家仙一脉之所以得以传承下来,就是因为那里的精怪修炼有成之后一直和人类保持着合作共赢的关系,愿意在接受人类供奉的同时,为人类保家镇宅。同时广受弟子,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可以召唤保家仙临时附体,使用一些保家仙的能力,此为出马。这些被保家仙收为弟子的人,则被称作出马弟子。 后来南方茅山一派发展壮大,由此便有了南茅北马的称号,就跟北乔峰南慕容差不多一个道理。 ------------ 第七十章 有人找 虽然十年浩劫之中,北方出马一脉的保家仙也并不算是真的一点儿损失都没有,相反的,它们的情况应该也不是特别乐观,只能说是勉强没断了传承。但和茅山的情况相比起来无疑要好得多。我甚至在想,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不会有希望见到传说中的出马弟子呢?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宋貂告诉我十年浩劫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所有妖族一类都被灭了个七七八八,而她们天猫一族则只剩下了她和她妈妈。而她妈妈又因为如今的环境越来越不适合修炼,吸收的日月精华已经不足以弥补她以前所受的伤势的原因,于是在三年前去世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宋貂便来到了现实社会,并且化作人形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宋貂说,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点害怕,怕遇到厉害的阴阳先生看穿她的本体,所以还比较小心翼翼,后来她才发现,原来如今这个社会的阴阳先生和她们天猫一族的遭遇相差不多,于是也就大胆了许多。 听完宋貂的话以后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十分的可怜。试想一下,如果我们人类一族只剩下了一个,那是何等的孤单?如果我就是那个剩下来的倒霉蛋儿的话,我绝对不会觉得自己幸运,甚至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不会有吧。 我很想感叹的问她一句:这么说,如果你也死了的话,岂不是代表天猫一族就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但这样煞风景的话我显然是不会说的,而且这个问题已经如此的明显,再问岂不是显得我智商真的堪忧? 再说宋貂跟我说完这些以后很明显有些伤感,我又怎么会在她伤口上撒盐呢?那样的话,我就不是智商堪忧,就连情商也堪忧了。 于是我打趣她,说道:“我就是阴阳先生,你为什么不怕我呢?” 宋貂抬起头白了我一眼,说:“你是阴阳先生,但和厉害两个字不沾边。” 于是我打趣她的笑容戛然而止,顿时变成了苦笑,好像她说的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妖和鬼不同,就我目前的实力对付普通厉鬼还行,但说起妖,如果对上的话估计只有挨打的份儿。 毕竟两者有着云泥之别,不说别的,厉鬼的形成无外乎就是死后怨气难平。而妖则需要修炼无数岁月。 她见我这副模样,又低声说了一句:“而且,我们是朋友……。” 朋友?是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特别是她,不但用她的命换了我一命,还把这些秘密都告诉了我。对我来说,又何必在乎她这个朋友是人是妖呢?只要不是人妖就行。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从知道宋貂是妖的那一刻起,我心里一直都没有害怕的感觉,我也没想过因为她是妖,就要想办法把她消灭。甚至在知道她的遭遇的时候,我心里对她的那一丝保护欲又浓重了许多。 我忽然有些好奇宋貂修炼了多久?于是我忍不住问了她这个问题。不出意料的又招来了她一记白眼,她反问我: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吗? 女孩子?就你?我看着她的小手又有紧握成爪的趋势,急忙郑重的点头说,嗯,你说的有道理……。 课间的时候老蔡来到我的座位上找我,他问我昨晚又去哪儿了?跟老蔡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尽量以轻松的口气跟他说了。至于宋貂的事我没告诉他,并不是说我要把这个秘密瞒着老蔡,只是一想到老蔡控制不住的八卦心理,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先不告诉他为妙。 因为我把惊险的部分都略过了的原因,于是老蔡也没有表现得怎么激动,他只是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跟我说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一下他师傅。 我想想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邋遢老头见多识广,也能帮我拿拿注意。而且那老逼邪道说的两件事,除了三清书里面隐藏的秘密之外,还有他说的那什么五弊三缺我也记在了心里。 听他的意思,凡是修道之人都逃不过五弊三缺的命运,我也是。可是这五弊三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活了也差不多十八年,学三清符咒也十一年了。可是我却一点儿都没听说过什么五弊三缺。 跟老蔡说了会儿话,出去上厕所的宋貂回来了,她跟我说教室外面有人找我。 找我的?这可新鲜了,我楚离这两个字要不是时常被伟哥提名批评的话,估计班里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更何况是班外的了。 于是我跟老蔡说我先出去一趟,有事咱们中午的时候再说。 似乎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教室门外站着的是邓倩。我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和我说。 她好像有些感冒,声音沙哑的笑道:“怎么的离哥,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然后把手上提着的袋子递给我,道:“我发现你好像没有吃早点的习惯,这样对身体不好,喏,这是我买的早点,买多了吃不下,你不介意吧离哥?” 我看着她手上的袋子,里面是学校食堂里做得两个包子,还有一盒牛奶。 看着她直直的看着我,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我只得苦笑一下接过袋子。我苦笑得是她果然不适合撒谎,因为食堂里的包子个头很大,一般来说吃一个就足够了,事实上大家都只买一个而已。但她却说她买多了吃不下,这不是逗我吗?就算你再怎么眼大肚皮小,也不敢买三个包子吧? 而且在这大冬天的,包子上还散发着热气,这很明显是给我买的啊。 我接过袋子跟她道了声谢谢,然后跟她说感冒了注意吃药。她便甜甜一笑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刚走出去两步,她又回过头对我说她妈妈问我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还去她家吃饭。 看着她说完以后就有些局促匆匆离开的背影,我站在原地又苦笑了。我与她们一家,似乎越来越没有距离感了,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和她们一家真的像是一家人一般。 我提着袋子回到座位之后,宋貂不由分说的抢了我一个包子,然后又把牛奶抢了过去,于是我吃完一个包子之后,被噎得直打嗝。 看着她似乎能把一块钱一个的大包彻底消灭,我惊讶宋貂的胃口之大时又突然有些好奇她上学的钱是怎么来的,难道是用法术变的吗?因为今天早上我为她没有衣服穿,而我的外套也没办法再穿而苦恼的时候,她居然一挥手就把一切恢复了原样。 于是我问她,她的法术能不能变出钱来? 宋貂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点点头。我瞪大了眼睛问她:“那岂不是说你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了?” 宋貂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拿着牛奶喝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抬手指了指上面。 “什么意思啊?”我疑惑的问她。 宋貂放下牛奶,打了个饱嗝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这是违反天道的,我要这么做了,说不定哪天就得遇上什么劫难。我现在上学的钱都是以前我们族群里面留下的古董变卖的……。” 天道?劫?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屑的说道:“什么天道不天道的?”我又想起我五行缺水,注定活不过二十岁,于是我接着愤怒的说:“要真有所谓天道的话,他一定是个瞎了眼的混蛋……。” 可我话还没说完,宋貂突然捂住我的嘴,小声的告诫我:“别瞎说……。” 我好笑的拿开她的手,说道:“得了吧,要真能被他听到的话早听到了,毕竟这又不是我第一次骂他。” 说完以后我嘿嘿一笑,看得宋貂一脸无奈。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这样的行为就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向大人炫耀似的。敢情我还是有一颗童心的……。 下午的时候按照计划我和老蔡打车去了老城区,不出意料的邋遢老头依然摆着饭菜,正一边喝酒一边等着我们。 看到我和老蔡走进去,邋遢老头拿起筷子,跟我们说边吃边聊。 我夹着一块儿土豆放到嘴里,第一句问他的还是关于我爷爷的消息。 邋遢老头说道:“电话还是打不通,卦象也依然没什么变动。我估计你爷爷是把手机弄丢了,就他那记性,就算重新买了手机办了卡,也记不住我们号码的,所以才这么久不联系我们。” 我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些道理,老人家玩手机本来就玩不转,我爷爷还是前几个月才买的手机,就更玩不转了。我记得当时我的号码还是我帮他存进去的呢。 于是我点点头,又问道:“林爷爷,你听说过九命天猫吗?” 老头姓林,是老蔡告诉我的。 他听我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问道:“怎么?你遇到了?” 我点头,然后把昨晚遇到茅山的老逼邪道,并且被九命天猫所救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只是九命天猫就是宋貂我没跟他说,只说是我的一个同学,现在化为人形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我问他:“林爷爷,你说十年浩劫的时候妖族一类真有那么惨吗?” 邋遢老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沉默着没有说话,像是在回忆那段日子。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点点头,道:“那九命天猫没有说错,其实不管是妖族还是鬼物又或者是修道的,在一千多年前争夺三清书的那场浩劫之中就已经受到了重创,留下来的本就不多,所以在十年浩劫的时候,可以说基本都被灭了个干干净净,我们修道的,和它们也差不多。” 说完以后老头释然一笑,又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而且现在这个时代也很不错,社会不需要的就应该淘汰,人心所向,便是大道……。” ------------ 第七十一章 五弊三缺 一千多年前那场浩劫我爷爷跟我提过,我所练的乾坤体术便是那时候我们楚家祖上一个叫做楚乾坤的人创的。我爷爷说那场浩劫是因为传说三本三清书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引起了各方的争夺,以致天下大乱。 一千多年以前的事对我来说还是那句话,太过遥远了,我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因为实在没什么兴趣。 于是我又想起那邪道老逼跟我说的三清书中藏着的秘密,对邋遢老头说道:“林爷爷,三清书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啊?你知道吗?” 老头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这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因为我爷爷也不知道,如果老头知道的话,我爷爷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于是我放下筷子,郑重的看着他,把老逼邪道跟我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邋遢老头听我说完以后愣住了,似乎他也被震撼到了,以至于手中的筷子滑落了下来都不知道。 “三清天命?和天道并存?……” 他瞪大眼珠,着重重复了我和他说的其中两句话。 我点点头,然后问他:“林爷爷,你觉得那邪道说的是真的吗?” 他出神了许久,慢慢把身子重心往后移,重新坐好之后才心不在焉的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三清书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至于是不是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我看着邋遢老头这般丢了魂儿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好像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于是我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听我问他话,他像是找回了心神,突然笑了笑。那种笑容在我看来就像是释然又像是无可奈何一般。 他笑着回答我:“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到,如果三清书里面真的藏着这种秘密的话,那对你来说,解除你五行有缺,活不过二十岁这一劫又多了一个选择。” 我苦笑着摇摇头,叹道:“可是其他两本三清书我们根本就找不到……。” 邋遢老头也叹了口气,呢喃道:“是啊,根本就找不到……。”说完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气氛因为这个悲伤的话题显得有些冰冷,我们又都没有说话了。我不喜欢这种无话可说的情景,于是我笑了笑,说道:“对了林爷爷,你知道五弊三缺吗?” …… 我一直以为所谓五弊三缺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劫难,对修道之人来说甚至是可有可无的。所以哪怕我向邋遢老头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抱着的也只是缓解气氛的目地。 可我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修道之人的一生大劫,有些人甚至会因此丧命。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邋遢老头和我爷爷都对自己的家人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没打算把自己的所学传给后代子孙。更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这个社会修道之人竟然如此的稀少了。 夜晚的十二点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久久无法入眠,脑海中还不断闪过邋遢老头和我说的那些颠覆我认知的话语。 当时我向邋遢老头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呆住了,问我:“那邪道把这个也告诉你了吗?” 我点点头。然后他就沉默了,过了几分钟之后才又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件事瞒也瞒不住的,而且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以前你爷爷说关于五弊三缺的事还没到让你们知道的时候,现在你爷爷联系不上,但我觉得让你们知道也无妨,就跟你们说说吧……。” 接下来邋遢老头就把五弊三缺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据他所说,这世间原来真的有天道的存在的,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命运。至于这命运到底是什么则没有人知道,有人说命运是一个人,也有人说命运是一种虚无缥缈的道,更有人说命运其实就是我们口中的神。 讲得是天道循环,这世间的种种因果都是在命运的掌握之中。 而五弊三缺其实就是命运的手笔,据说在一千多年前,因为那场浩劫波及太大,命运看不过修道之人妄图与自身并列的贪婪,于是为了惩罚他们的罪行,降下了五弊三缺的惩罚。 所谓五弊三缺分为五弊和三缺共八道劫。五弊分别是:鳏 寡 孤 独 残。 一生无妻或丧妻是为鳏,一生无夫或丧夫是为寡,有后有亲却不得相见是为孤,老而无养是为独,至于最后的残则比较好理解,是为身体残疾。 而三缺分别是福禄寿,也就是钱命权。在这三个字的后面加上一个缺字,则可以理解为:贫穷,短命和无权。 据邋遢老头所说,他和我爷爷都是孤弊之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不敢和自己亲人相见的原因。 邋遢老头说,其实我奶奶真正遭劫的原因,其实就是那时候我爷爷的孤弊之劫刚刚显现,而我爷爷身边没有擅长测算的人,所以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八劫的哪一劫,也不知道他的五弊三缺之劫会在什么时候降临。于是在我爸爸刚刚出生不久之后,我爷爷的孤弊之劫突然降临,我奶奶就应了我爷爷的五弊三缺之劫而去世了。 我又问他,那为什么我和我爷爷长期亲密相处也没事,他也经常和我爷爷来往,两人也都没事呢? 邋遢老头告诉我,我之所以不会应我爷爷的五弊三缺之劫,是因为我还在天机神符的庇佑之下,天机神符遮蔽天机,替我挡下五行缺水注定夭折这一劫的同时,也自然遮蔽了五弊三缺。 而他则是因为他和我爷爷都同属于孤弊之人,两人相处下来反而没事,也不知道是命运的疏忽,还是应该说是命运网开一面。 我突然清楚的知道了邋遢老头送给我的那张天机神符究竟有多么的珍贵了。试想想,他乃是孤弊之人,如果他使用天机神符的话,又何必要忍受这种有子有亲却不得相见的苦楚?可是他居然把它给了我,就是为了让我多活这十几年,对我来说,这样的恩情说是如同再造都不为过。 于是我看着邋遢老头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感激,他见我这样,却又笑了笑,说道:“其实天机神符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祖训上说,除非我们林家有独子,而且此子未结婚之时便遭遇了鳏缺之劫,也就是一生无法娶妻,让林家面临绝后,此时方可启动天机神符躲避此劫。而我那时已经做了不把布衣神算传承下去的决定了,所以天机神符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了,至于我糟老头子一个,能用天机神符救下一个好友的孙子,对我来说比把它用在我自己身上的价值要大得多。” 看着他笑眯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和尊敬,但却说不话来。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因为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对他的谢意。 要说他一点都不在意那是假的,要不然怎么会在听到我说三清书里面藏着的秘密是三清天命的时候他会那么失态。如今天机神符被我所用,三清坠又在我爷爷的疯狂寻找之下,说起来也是为了我。所以他想要改变自身孤弊的劫的话,只能寻找其他方法了。也是在他对我解释五弊三缺是什么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 我躺在床上,看着黝黑的天花板,目光似乎是穿越了钢筋水泥一般直直的看到了天空。在那上面,真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说现在的他还看不到我,要等到两年之后吧。 我突然觉得茅山的那老逼邪道确实是有些可怜的,照他所说的话来看,他应该是娶妻之后才显现的鳏弊之劫,于是他的妻子便死于非命了。 他好像也十分的爱他的妻子,要不然怎么会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他也承受了不应该他承受的痛苦,凭什么修炼了茅山道术,为人间驱邪伏妖就应该遭遇这样的劫难? 他的妻子呢?无外乎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可是却平白无故的在花季的年龄凋谢。 她一个普通女子有错吗?没错。那老逼邪道有错吗?如果单单只说他的悲惨遭遇的话,他也没错。那是谁错了?我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个问题,要说有错的话,就是那所谓的命运吧……。 可是说到底,不管那老逼邪道再怎么受到了命运不公平的待遇,他也不应该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到别人身上,要不然他和那操蛋的命运又有什么区别? 邋遢老头听我跟他说了那茅山邪道的残忍手段时也挺愤怒的,他跟我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了,不说能制伏他,但一定能让他无处容身,更没有时间作案。 于是我便把那老逼邪道的大致模样说给邋遢老头听,这对他的测算应该会有好处。至于他后面用什么办法来牵制那老逼邪道,他则让我不用管,说他自有办法。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之所以不觉得人生过得艰难,那是因为有人在为你承担那一份艰难。 我忽然有些鼻子发酸。为了我的事情,我爷爷和邋遢老头都付出太多了,可我呢?除了按部就班的活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 下午的时候,知道了五弊三缺的我忽然有些为老蔡担心,因为他无意中学了布衣神算,也不知道他的五弊三缺之劫会是哪一劫?至于我,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对我来说反正也活不过二十岁,我的劫是哪一劫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于是我问邋遢老头,老蔡的劫有没有显现出来?能不能算到是哪一劫? 邋遢老头笑了笑,看了老蔡一眼,对我说道:“你的我算过,还没显现。但他的已经显现出来了,是三缺中的权缺。” 说着邋遢老头半开玩笑的接着说:“你说这小子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反正他家有钱,他又只犯了权缺,这样一来这小子可不就能正大光明的吃闲饭了吗?” 老蔡听到这话则尴尬的挠挠头,嘿嘿直笑道:“那这么说我岂不是和你们融不到一个圈子里去了?……。” 要说老蔡这话虽然有活跃气氛的意思,可他的表情和他说得话也太欠揍了,于是邋遢老头便干净利落的赏了他一个滚字。 ------------ 第七十二章 来年再见 临走的时候,邋遢老头郑重的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在我们楚家我是独子。如果三清坠无法找到的话,问我要不要提前考虑一下楚家血脉的问题。 我知道邋遢老头这话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也并不是想打击我的信心。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懂得取舍和大局的成年人,替我分析了所有未来会出现的可能,然后让我自己去做这个决定。 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因为在我的认知里,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现在邋遢老头突然提起,我才发现这确实是个值得我慎重考虑的问题。 我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我也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三清坠乃是传说中的神物,布衣神算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想要找到它可以说希望渺茫,而要在两年之内找到它更是可以说是没有一丝可能。 所以我要面对的,就不单单是死亡,还有我们楚家的后代传承了。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难道真如邋遢老头所暗示的那样辍学娶妻生子?然后在两年之后留下孤儿寡母在这世间独自生活? 在我的理念里,没有爱情的结合跟那些到处留情的流浪狗又有什么区别?人之所以与禽兽有异,便是因为人类能够控制自己某些方面的欲望,如果控制不了,那也就是禽兽了。 而且,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那对被留下的那个可能会有的她来说是何等的不公平?难道她只是被当作了我们楚家传承的工具吗?那我和禽兽没有区别,和操蛋的命运也没有区别了。 十八岁,在法律的角度来说我算是成年了,可是说起来,十八岁的学生又能有什么成熟的善恶观念。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能够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得不说我确实早熟得有些过分了。 这是一个死胡同,我不想我们楚家从我开始绝了后,也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似乎不管怎么做,我都是错的。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因为再怎么想也没用,顺其自然做我自己就好了。我眯着眼睛,强迫自己放空大脑,慢慢的睡了过去。 ……。 说起来老蔡无疑是幸运的,他虽然也有五弊三缺,却是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权缺,甚至可以说他巴不得这样呢。 因为这样的话,当成叔要他继承他们家的公司时,老蔡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说一句我命中缺权。如此一来,便能心安理得的继续过着潇洒少爷的日子了。 而这,可能也是他这几天如此骚包的原因。 而我应该也是幸运的,因为变得骚包无比的老蔡居然大方的承包了我这半个学期剩下日子的生活费。 我问他是不是骚包过头了,怎么这么大方? 老蔡则一甩他已经变成寸头的脑袋,深邃的眸子斜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道:因为我有钱,任性。……。 回到教室听到伟哥说的话以后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半个学期只有一个星期了。 伟哥说下周三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让我们好好发挥。后面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我则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今年就要完了,是啊,不知不觉中的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才刚刚开始的高中生活我甚至都没有尝出是什么滋味的。 仔细想想也对,这短短的小半年里,我进了两次医院,每一次去的时间都不短,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也有一个多月吧。所以觉得时间过得快也情有可原。 不知道是不是将近过年的原因,这个星期的雪下的特别勤,一次比一次大,有时候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白了。 于是我又能经常看到宋貂像个孩子似的在操场上蹦蹦跳跳的身影。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或许会说她算起来本就是个孩子,但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我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活了多久,但我敢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止十八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宋貂都知道彼此秘密的原因,我和她越来越熟了,那种熟和以前的同桌之宜不同,而是越来越像是知己一般无话不说。 当然了,我虽然把我的秘密都跟她说了,也包括我学的是传说中的三清符咒。但我活不过二十岁这种悲催的事情我却从来没提,不是我对她还有所保留,而是这种事情更适合闷在心里,不是吗? 这个周末邓叔打了电话给我,让我去他家吃饭。邓倩的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断给我夹菜,而邓倩则越发的和我熟络,没有之前的那种拘谨了。 关于邓倩周末那天晚上被鬼迷的事情,我和邓倩交代过,让她不要对家里人说起,她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是不想把过去的事再提出来让家人担心。所以这件事邓叔他们是不知道的。 说起邓倩,自从周一那天早上她给我买了早点之后,后来的每一天早上她都给我买了,还是一样的跟我说她买多了吃不完。 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打趣她道:“妹子,你长期这样可不行啊,要是没有我你这些东西可不就浪费了吗?要不你养一只猪得了,不浪费粮食。” 说完以后邓倩红着脸,然后突然捂着嘴笑起来。我这才发现我这句话把我自己给骂进去了,于是弄得我也脸红了。 吃饭期间我问邓叔知不知道谁家发生了怪事。因为这段时间我感觉有些平静了,说起来小郑和邋遢老头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要是真如小郑说的那样,县城里面隐藏了很多鬼物的话,又怎么会如此安静呢? 难道除了当初缠上邓倩的那个厉鬼之外,其他的鬼物都是安分守己的主儿吗? 邓叔听我这么问他,摇摇头跟我说:“很奇怪,当初我家倩倩出事的时候我还听说有一家的小孩儿也得了怪病,可前些日子听说治好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听说谁家出了怪事,都挺平静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样也蛮好的,省得我到处瞎操心了,这个寒假就过得安静一点,快乐一点吧。有些事情又何必要弄个明明白白?特别是对我这么懒的人来说。 是啊,我确实挺懒的,甚至已经懒得再去想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去追她,去向她表白。 正如我和谢敏的关系也如以前一般,虽然说起来我和她之间似乎比以前更熟悉一些了,至少我们互相加了QQ,我也经常找一些不懂的英语题目去请教她。当然了,说起来也不算是找,因为翻开试卷或者练习册,随便哪一题我都是不会的。 但我们的关系也仅此而已了,往后余生,也就这样了吧。 不同的是,在我仅剩不多的日子里,我应该会时不时的回想起她来,而她会不会偶尔想到还有我这么一个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周五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下起了雪,我站在操场里看着来来往往准备回家的人群发着呆。 这个学校对我来说还算不上熟悉,就连班上的同学也是如此,算起来也在七十一班度过半年的时光了,但是班上的同学我却连名字都叫不全。 猥琐他们一个个不断的走出宿舍,一一跟我道别,对我说来年再见。我则笑着对他们挥挥手,说寒假快乐。 期间我遇到了邓倩,邓叔来接的她,临走的时候,邓叔跟我说有时间就来县城,去他们家吃饭。我笑着点点头,跟他说一定会的。 我还遇到了谢敏,她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跟我笑着打了招呼。我点点头,跟她说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然后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校门口的身影。 谢敏是邻县转学过来的,所以她回家的话应该要去车站坐车吧。也不知道她最近还有没有梦游,或者说梦游的症状是否有了好转?自从那次医院里我不小心说错话之后,她好像就没有在和我说起她的病情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觉得她的这种情况确实是生病的原因,毕竟这世界上,睡觉梦游的人何其之多? 还记得在小树林里偶遇到她的那一晚,她跟我说她相信我了,在我出现在那里的时候。 我想,她或许是觉得我特意在那里等她,就是为了和她解释,或者说是为了和她道歉的吧。 或许她觉得在我的心里把她放在了很重的位置,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制造和她偶遇的机会,事实上她在我心里的地位确实很重,所以那天晚上我撒了那个谎言,并且没有丝毫的愧疚。 我想,她应该是感动了,所以才会和我说那些话。可是说到底,她心里还是因为我在医院里不小心说错的话,一直心有芥蒂。 在我发着呆想着这些的时候,老蔡下了宿舍楼,跟我说他爸爸快要到了,让我准备一下,然后我们就回家。 我点点头,然后上楼拿了我准备好的东西,下楼之后成叔也到了,于是我和老蔡一起向校门外走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学校,也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群。雪越下越大,我似乎还看到了宋貂在雪中奔跑的样子。 看着校门口上方写着的‘××县实验中学’几个大字,我心里对它轻轻说了一句:“明年再见……。” 然后坐着成叔的车远去。 ------------ 第七十三章 宋貂到访 孤独是什么?哪怕我已经不止一次体会过这种感觉,却依然不能清晰的诠释出来。在普通人眼中被视为异类是孤独,心里藏着秘密却不能对外人说起是孤独,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是孤独。 我在半夜睁开睡眼,发现灯未关而天也未亮,凌晨三四点左右的样子,窗外时不时的响起一声鸡鸣,屋子里的电视机,正播放着贵州百灵的广告。 村子里的路已经修好了,而老蔡也和成叔回了成都过年,说起来,那里才是老蔡的家。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可怕,因为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人了。 我的爸妈还在外地打工,他们和我不一样,要到快过年的那几天才回家。而我爷爷依然没有消息,我曾经还在想,不管结果如何,我放假以后他也该回来了。但邋遢老头卜过一卦,说还是一样的卦象,说明他没有想回来的打算。 我知道,我爷爷是为了我的事情在争分夺秒,我有些担心他,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奔波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毕竟他已经那么大岁数了。 至于那丧心病狂的茅山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邋遢老头牵制住了,居然没有再找我的麻烦。按理说我手里的三清符咒可是让他十分眼红的,他不应该会轻易放弃才对。 可是他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再出现过。我知道,上一次之所以能侥幸从他手里逃脱,除了他犯了电视剧里最大的错误,反派死于装逼之外。还因为我有宋貂的暗中帮助。 因为论真实实力的话,他的十二个红衣厉鬼加起来确实能够完虐我。为此,我还特意准备了八张五雷符和一把小水果刀等着他。 我知道我这小小的准备是不足以让他打消抢夺我手里三清符咒的打算的,所以这回不得不说邋遢老头终于干了回正经事,那老逼邪道果然没有动静了。 后来的日子里我才知道邋遢老头是怎么牵制住那老逼邪道的,原来他用他的布衣神算搜集了一些那老逼邪道犯罪的证据,然后把证据提交给了警方,再测算出老逼邪道的大致位置,搞得那老逼邪道不得不东躲西藏。 有时候还真得承认片儿刀破气功,板砖儿废武术,这是个讲法的时代,任凭你再怎么牛逼,子弹你总得怕吧? ……。 半夜醒来之后很难再睡得着了,我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发现基本都是广告,什么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还有什么大宝天天见等等乱七八糟的。 其实第一个广告语我挺不明白的,为啥就得非收脑白金呢?收钱不行吗?还有你这脑白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都有啥作用啊? 说真的,脑白金到底是吃的还是喝的还是玩儿的?这个问题困扰了好几年,一直到之后的某一天去了一个邻居家串门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从包装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瓶儿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玩意儿是输液用的啊。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扭开瓶盖喝了下去,满脸的难以置信。 没办法,谁叫那什么脑白金长得和村里卫生所输液用的玻璃瓶一模一样呢? 换了好几个台以后我终于遇到了一部好看的剧,是奇幻设定的大型电视连续剧水月洞天。这一看就给我看上瘾了,别说,还真不错。特别是男主角童博,我觉得他老帅了。怪不得后来经常有网友说,能驾驭泡面头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焦恩俊,另一个就是他。 这部剧是2004年上映的,在我的映像里,04年的时候我家的电视机都还是黑白的,能收到的台也只有短短的六七个,所以几年之后才让我看到它也情有可原。 我看到的时候刚好放到童博施展龙神功的那段,艾玛,老牛逼了。我想,04年的特效都这么屌,再过十年岂不是更屌?可惜后来的发展似乎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更屌是不可能更屌的,能维持着十年前的水准就算是拼了老命了。 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我突然感觉有些空虚,好像没什么东西在嘴里有点不习惯。于是我拿出一根烟点上,这种感觉终于舒缓了许多。 其实自从第一次接过老蔡手里的烟之后,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想抽一根,毫无疑问的我上瘾了。 这些日子下来,我发现我确实离不开它了。事实上我也没想过要戒烟,虽然在我这个年纪抽烟确实有些另类,但是我花的是自己的钱,这么一想之后我顿时看开了许多。 而就在我点上香烟正吞云吐雾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笑声。由于是在半夜,我电视的音量也调得极低,所以这个笑声我听的极为清楚。 虽然如此,但我却没有一点紧张,因为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于是我苦笑了一下,然后下床打开门,看到宋貂就站在我家门外。 外面的风不是很大,但由于是在冬天,半夜时候的温度还是让人很难忍受的。所以当门打开,屋里的光线传出去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宋貂的小脸被冻得通红。 我赶紧让她进来,然后问她怎么来了? 虽然我很惊讶宋貂的到来,但一想到她九命天猫的身份,她任何出人意料的举动我都不觉得有多么难以接受了。 屋里烧着火炉,相对于外面来说无疑要暖和得多。宋貂把双手放在炉子上烘烤了一会儿,然后又放在小脸上搓了搓。对我说道:“我一个人太无聊了,以前没有去处,但现在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就想着来投奔你。”末了,她笑着问我:“怎么,不欢迎吗?” 我苦笑了一下,心道不是不欢迎,而是你这大半夜的突然造访实在让我有些始料不及啊。 于是我对她说道:“欢迎是肯定欢迎的,只是你怎么大半夜的来了?” 她笑着白了我一眼,跟我说是我家太难找了,她只知道我家在这个村里,但不清楚是哪一家,于是只能乘晚上一家一家的查。 得,这就是典型的尿不出来怪茅厕风水不好。敢情都是我的错呗? 看着我手里还掐着一只香烟,宋貂看着我,又说道:“行啊小丽,你才多大就抽上烟了?给你能的。”说着把我手里的烟抢了过去,扔在火炉里给烧了。 我尴尬的笑笑,然后问她困不困,我去给她收拾个房间出来。 虽然宋貂大半夜的突然到来让我有些接受不了,试想想一个女同学三更半夜的来你家找你你会怎么想?但一想到她是妖,虽然还是个小女孩的样子,却不知道已经活了多久了?我也就释然了。 再说这些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一个家人都没有,看到别人都在收拾东西各回各家的时候,她的心里估计也很难过吧。 宋貂听我这么问她,摆摆手说道:“睡什么啊?这些天都把我头睡扁了。有什么吃的没有?我饿了。” 我愣了一下,吃的?这穷山僻壤的小村子连个小卖部都没有,能有什么吃的?再说这大半夜的,就算想去买人家也早关门了啊。 看着我一脸为难的样子,宋貂对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呢?随便弄点吃的给我垫垫肚子就行了,你平时吃什么就弄点什么给我吃呗,再不济做饭你总会吧?” 做饭?说起来我晚饭都还没吃,躺床上看着电视就睡着了。于是搞得我也有点饿了。 要说做饭我不是不会,只是也仅限于能吃,好不好吃就不敢保证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简便而又能填饱肚子,同时还不至于太难吃的法子,炸土豆。 于是我叫宋貂稍微等我一会儿,然后弄了几个土豆削皮洗干净,可就在我准备切块儿的时候又被宋貂白了一眼,只见她抢过我手里的刀,说了一句让我来。 然后我就在旁边站着,看她把菜板上的一个个土豆切成各式各样的造型。什么三角形,波浪形等等乱七八糟的。 对于她有这样的能力我毫不怀疑,我疑惑得是这土豆不管切成什么样,它不都是土豆吗? 于是我问她:“这炸好了不都一个味道的吗?”于是又招来宋貂的一记日常白眼。 但是还真别说,味道上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同的,至于是不是更好吃了则不好判定了,反正不是更难吃。 我和宋貂都是比较喜欢吃辣的人,再加上屋子里的火炉也烧得比较旺,所以期间我俩都吃得大汗淋漓的。 我问她怎么想着来找我了,不怕我家还有人在吗? 因为在我的想法里,这个年纪去别人家要是见到对方家长亲戚都在的话还是挺尴尬的,再加上她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个女孩子。这就更尴尬了。 试想想,读高中的时候你一个女同学孤身一人来你家找你玩你家父母会怎么想? 要是开明一点的,可能还比较高兴。要是遇到那啥一点的,估计能把你腿打断吧。 宋貂脱下外套,嘴里含着一块儿金黄色的土豆,含糊的跟我说她早就知道我家什么情况了,她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在。所以才来的。 ------------ 第七十四章 干女儿 假期的时间果然不抗混,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以来宋貂一直待在我家没有离开的意思。当然了,我不是不乐意她这样子长住下去,相反的,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和我说说话我还是挺自在的,特别是她这种美女。 只是我觉得她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眼看我爸妈就要回来了,这要是看见了我怎么解释? 可是身为主人家我也不好主动开口说这事儿,于是只能默默的为她端了半个月的洗脚水。而作为回报,宋貂也经常给我做饭。 要说这半个月以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我可以肯定的说,没有。虽然宋貂的突然到来,和眼下这种孤男寡女的情节像极了在拍电影。可现实毕竟就是现实对不?那种令人无限向往仔细想想又觉得十分操蛋的情节发生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要问在我这里,那种情节是不是属于无限向往的类型?咳咳……,这属于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晚上我和宋貂吃完晚饭,我照例收拾起了碗筷。宋貂突然开口说道:“小丽,我该离开了,你爸妈应该要回来了吧,我住在你家也不太合适。”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愣了一下。要说我确实担心我爸妈回来看到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幕,而且这几天里我也在想宋貂什么时候离开。可当她说出来之后我才突然想到,她身份是九尾天猫,而且只有她孤身一人了,她还有什么去处吗? 于是我问她:“那你离开以后准备去哪里呢?” 她笑了一下,说:“天下这么大,哪里不可以去啊?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 她的笑在我看来实在太熟悉了,那不就是我习惯性的苦笑吗?只是相比起我来说,她的苦笑无疑更苦一些。特别是在她说她反正都已经习惯了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于是不知道怎么的,我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要不,就住在我家吧?……” 不得不说宋貂这副凄惨小萝莉的样子实在太有欺骗性了,因为她接下来的举动让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居然上了她的当。 只见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宋貂看着我,过几秒钟之后才露出一丝笑容,笑得十分狡黠,她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行,我答应你了,我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跟你爸妈解释哦。” 嘴贱是一种病,得治,真的。我看着宋貂套路完我以后露出两颗小虎牙蹦蹦跳跳的跑去看电视去了,而我只能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这下好了,到时候怎么跟我爸妈解释呢?跟他们说宋貂是我女朋友,来我们家见二老来了?嗯,这理由应该足够了。足够让我妈错愕,也足够让我爸把我的腿打断了。 在我爸的理念里,好好读书才是走出农村的唯一途径,而像早恋这种绊脚石,一锤粉碎才是正道,就是不知道我的腿会不会也随着这绊脚石一起被他抡起大锤给粉碎了?我想了一下,还真有这个可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挽留了宋貂,而她也高高兴兴的答应之后,我苦苦思考怎么跟我爸妈解释的同时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庆幸。庆幸有这么一个美女愿意留在我身边,说明我的魅力还是挺不容小视的吗?应该是吧。 于是突然觉得不那么苦逼的我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我跟宋貂说要留下来也行,但是我跟我爸妈解释的时候她不能乱说话,也不许怪我,要不然我就真没办法了。 宋貂想了想,估计也是觉得不能让我被打断腿,于是点了点头表示配合。 几天后我爸妈回来了,他们看到迎接他们回家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个漂亮的软妹子,顿时就呆住了。 我爸的脸色有些肃穆,我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我妈也疑惑的看向我,于是我走上前去跟他们介绍道:“爸,妈,这是我同学,跟我也是同桌,她叫宋貂。是这样的,她呢是个孤儿。她家是做生意的,她爸爸去年生意失败欠下大批债务自杀了,而她妈妈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她家的房子也被债主收回去了。所以今年她无处可去,我看她挺可怜的就让她来我家过年……。” 说完这些以后我又小声的跟他们说了一些宋貂的悲惨遭遇,反正就是怎么悲惨怎么来。而为了不让宋貂听到,被她日后报复,我只能小声的跟我爸妈说。 我妈听完我说的话以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宋貂,然后皱着眉头跟我说:“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来我家过年就来吧,没事。” 于是同情心泛滥的我妈瞬间就失去了思考能力,自然而然的相信了我的胡编乱造。她笑着走过去拉着宋貂的手,说道:“没事,孩子,要是不嫌弃我家环境不太好的话,以后每年都可以来。” 说完以后边拉着宋貂进了屋,一边又关心的道:“外面冷,别冻着了,我们先进去说。” 而我爸显然没有那么容易糊弄,不过却也在宋貂提前做好的一桌子饭菜中沦陷了。 宋貂十分的配合,用她之前套路我的演技,装成一个娇俏可怜又惹人喜爱的少女,首先就彻底的把我妈拉入了她的阵营。而她抢着做饭又抢着洗碗的勤劳,无疑也把我爸这个对儿媳的标准首先是勤快的人很快攻陷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有了宋貂的付出我很明显闲了许多,虽然在我妈的强烈要求之下,我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陪宋貂一起做饭洗碗,但在我妈一脸欣慰笑容的注视之下,我基本上是属于帮倒忙的类型。因为宋貂做的太好了,以至于她嫌我碍手碍脚把我给赶了出去。于是我妈笑得更加的欣慰了,而我也更加清闲了。 我妈的意思我是懂的,她欣慰得并不是宋貂没有在我家白吃白住。而是她好像把宋貂当成未来的儿媳妇看待一样,在他们那一辈的人看来,儿媳妇就应该要找手脚勤快的,好看不好看这条标准可以说根本就没在其中。这也不是她们虐待儿媳妇,而是她们觉得只有先知道她们未来的儿媳妇是个勤快的人,她们才放心。我知道,如果我和宋貂结婚的话,我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好过了。因为儿媳妇的考核期已过,接下来就是该儿子表现的时候了对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有些脸红,这大白天的我做的什么梦呢?居然不知不觉的就想到这里来了。啊呸,不知羞耻……。 不得不说宋貂的演技真的不错,有时候就连知道她底细的我都差点被她这模样给骗了。但是她确实舍得下本钱,做饭洗碗,抹桌扫地样样都抢着干,从来不叫一声累。果然每一个优秀的演员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话在理。 而在她付出这么多以后我妈终于看不下去了,因为我被我妈强制着接下了宋貂的这些活,而宋貂就过起了我之前过得清闲日子,每天就陪我妈聊聊天,顺便监督着我当牛做马。 而在第一天的晚饭之后,我妈忽然意识到她这个儿子的手艺确实不咋地。于是宋貂在我妈嫌弃的目光中笑盈盈的又把做饭的差事给揽了过去。我以前是厨师,是清洁工,是洗碗阿姨。而现在又变成了配菜员,清洁工和洗碗阿姨。 过年的那天晚上,吃完年夜饭之后宋貂和我妈一边看春晚一边聊天。而我则悲惨的被派去收拾碗筷,天可怜见,我发现我留下宋貂真的是个错误。因为我妈时不时看向我的那种嫌弃的目光,和她看向宋貂时那种怎么看怎么满意的表情实在太有杀伤力了。 我甚至觉得,我妈好像把宋貂当成了她亲生的了。比如发压岁钱的时候她就好像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给了宋貂一个红包之后,好半天了才想起我,说是忘了准备红包了,然后掏出二十块钱就这么递给我。 这也就算了,但我分明看到宋貂把红包还给我妈,我妈又强行塞给她的时候,那红包里面露出的是崭新的红票子,还是两张。 过完年没有几天我爸妈又要忙着出去打工去了,我和宋貂送他们出门,临走的时候我妈对宋貂说明年过年还来我家,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也随时找她的儿子,也就是我。还说像什么打饭啊,洗饭盒啊等等这些小事也交给我做。 我站在一旁看着宋貂害羞的点点头,觉得人生一片昏暗。为什么这些事就该让我做?我又不是她的保姆。再说了,为什么就让我做这些小事,大事我就做不了是咋地?可想想宋貂九尾天猫的身份,对她来说是大事的我还真做不了,没准儿我还得仰仗她的帮忙呢。于是我只是苦笑着没有说话。 我爸妈走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陪宋貂演下去了,于是我笑着对宋貂说:“现在我爸妈也走了,那什么?红包你看看咱俩平分吧,要不你看在我这几天如此辛苦的份儿上好歹分我点儿?” 宋貂听我这么说一撇嘴,说道:“不给,这是咱妈给我的……。“ 什么玩意儿?咱妈? “那是我妈好吗?”我惊讶的说道。 宋貂却嘿嘿一笑,道:“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你妈已经认我当干女儿了,要不然这红包我哪敢接?”说着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又道:“所以,现在是咱妈,懂吗?……。” 说真的,我是真的有些怀疑人生了,要不是周围没有架着摄像头,我甚至都怀疑这是在拍电影。这种情节都能让我遇到,也太特么邪门儿了吧。 我不禁脑补,我妈会不会给了宋貂什么信物呢?比如手镯啥的,属于传家之宝的那种。 幸好的是并没有出现这种剧情,要不然我真得怀疑我某个电影或电视剧里的角色了。 ------------ 第七十五章 犯天机 在我爸妈离开后的几天里,宋貂依然住在我家。她说我妈已经认她做干女儿了,于是我以表面上看起来我年长一点的理由让她叫我哥。而宋貂又以她岁数大的理由让我叫她姐。 我反问她:“我现在十八岁,你多少岁了就敢说你岁数大?” “我……。” 宋貂刚要接着我的话说下去,突然意识到我在套她的话,于是她顿时止住了。 后来我们谁也没说服谁,她依然叫我小丽,而我也依然叫她宋貂。 假期过的很快,虽然中间出了宋貂这么一个小插曲,我的假期也不能完全说没有早上,但我依然觉得它过的很快。 过了十五元宵就要去学校报到了,而今天悄悄是十五。在我们那里有三十灯十五火的说法,也就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不能吝啬电费,家里所有的灯都得打开,条件好一点的就开到天亮,条件差一点的意思一下也行。而十五火则是说在元宵节那天要在外面架起篝火,大人们一般是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的,所以历来都是半大小孩儿居多。而大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约束自家的孩子到处去野就行。 事实上也确实是没有约束的,因为大人们基本都外出打工了,小孩儿自然随便怎么玩儿。 这篝火不一定要整个村里的人都一起参与,篝火也不多大,只要玩得好的几个三五成群就足够了。 好像每一年的元宵我都会在晚上的时候到处去走一走,今年却没有去了,不是说我也变成了无聊的大人一样对除了生活之外的任何事都没有了兴趣,而是今年的元宵宋貂还在我家。 虽然宋貂说我妈已经认了她做干女儿,她算起来也是我们家的一员了,但我还是以主人家的身份在家里陪她。 而我好像小看了宋貂的野性子,听着外面传来的嬉戏声她好像有些坐不住,对我说:“小丽,咱们也出去散散步吧?” 我笑着对她说:“可以啊,但是你不怕别人看到你吗?” 宋貂这几天虽然是在我家,但她一向不见外人,用她的话来说:每见到一个人就要解释一遍我怎么来的,那得多累啊? 确实挺累的,特别是我,如果每遇到一个邻居都要我说一遍瞎话的话,那我死后下拔舌地狱的几率不就无限增大了吗?所以宋貂这么说的时候我十分的赞成。 她听我这么说好像觉得有些道理,遇到大人解释一下也就算了,这要是一帮小孩儿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想想就头疼。于是她说道:“那这样子,我们在院子里也架起篝火,就咱俩聊聊天吧,屋里好闷啊,我要看星星。” 虽然我觉得宋貂的这个想法十分的幼稚,聊天在哪不能聊?对吧。但好歹这也是她来我家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想想还是答应了她。 我弄了点儿干柴堆在院子里点上,又拿了三个凳子放在篝火边上,我和宋貂坐好以后,她在第三个凳子上面的碗里面抓起一把瓜子,磕了几颗之后她对我说:“小丽,你现在能使用的威力最大的符就是五雷符了对吗?” 我想了想,三清符咒中各类符咒除了驱鬼符这类简单的符咒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没有最强最弱的说法,就比如说开眼符,随着我道气的增强之后,它能保持的时限也加长了许多,五雷符也是如此。那就是说其实符咒威力的强弱是随着我道气的增长而增强的,我强则画出的符咒也强,反之也是。 至于像破煞符或者三清符咒上面介绍的其他各种符咒,似乎都是争对某些特殊的情况而衍生的。拿破煞符来说,就像那天晚上遇到的死太监,千年老鬼,煞气极强,甚至强大到可以凭借煞气遮蔽了我可以看穿一切虚幻的天眼。而五雷符不能将它一击毙命,破煞符近身攻击打中它鬼门的话应该一招就能弄死它了。那我能说五雷符没有破煞符强吗?显然不能。所以宋貂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办法回答她。 于是我把这些想法说给宋貂听,然后说道:“要说好用的话,我还是觉得五雷符最好用,不近身就没有危险,威力也不弱。一法通则万法通,五雷符除了拿鬼上身没有办法之外,似乎对鬼物都有一定的压制作用。所以要说目前我能画出的威力最大的符是哪种我不好说,但我最大的底牌确实是五雷符。” 宋貂也想了想,然后跟我说:“照这么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三清符咒里面的符虽然都对鬼物有一定的压制作用,但其实是各有争对,是这个意思吧?” 我点头,她接着道:“争对你目前的情况,想要把三清符咒里面的符全部画出来是不可能的,毕竟你经验有限,有些情况你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了解其中应对的办法了。我以前听说过一百多年前有一位十分厉害的阴阳先生,他修炼的是茅山符咒,而他的修炼方式我觉得你可以学习一下……。” 接下来宋貂就为我介绍了一下她口中的这个十分厉害的阴阳先生。据宋貂所说,这个阴阳先生叫做范之貌,是一位落榜的秀才。讲得是有一天这范之貌落榜之后去酒肆买醉,回家的时候已是半夜,在路上时他捡到了一本古书。他本是爱书之人,所以遇到遗落的古书自然将其带回了家。 由于那天晚上他已喝的伶仃大醉,所以他将那本书捡回家之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他醒酒之后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书之后顿时回想起了昨晚的事,于是便随手拿起那本书,只见那本书上面写着茅山符咒四个大字。 范之貌心下生奇,便打开那本书看了起来。也不知道这范之貌是不是天生就是修习茅山道术的料,这一看竟看得入了神。 而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了范之貌在修习道术方面确实有很大的天赋,因为他居然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自己就领悟了茅山符咒的一些东西,第二天更是成功画出了第一张开眼符。 要知道茅山符咒出于三清符咒,没有三清符咒那么言简意赅也就算了,其中还加入了一些民间的野路子,所以茅山符咒说起来可能比我学的三清符咒还要复杂一些,而这范之貌竟然第二天就能自学到能画出开眼符的程度,不得不说他确实十分的牛逼。 后来范之貌可能也是觉得茅山符咒之中的符种类太多了,再加上谁也不知道遇到鬼物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更加不可能提前准备好相应的符去应对。于是他就起了改进的想法。 据宋貂所说,他还真想出了办法。符纸符纸,符在前而纸在后,说明符文才是重中之重,而纸不过是符文的载体。范之貌就想到能不能用一种简便的东西来代替载体,比如用自己的手掌,这样一来,就不用准备那么多符纸带在身上。而且修道之人有道气,血液里面自然也存在一些,此为道血,用道血所作的符,威力无疑会更上一层楼。 听完宋貂的话以后我苦笑了一下,跟她说这不就跟我咬破手指在手掌心画太极图是一样的道理吗? 宋貂一愣,然后说道:“原来你早就有这想法了?那你为什么不把太极图改成相应的符文呢?” 我又苦笑了一下,心道我也想啊,只是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我都不能保证画的符百分百成功,而直接在掌心画符相当于省略了其中拜八方请神等等关键的步骤,又是仓促之下,能画出来才怪。 于是我跟她说,我又不是你口中的范之貌,人家是天才,我很明显跟人家没有可比性啊。 虽然我也觉得我挺优秀的,甚至都曾经幻想过我出生的时候应该天降异象,我生来就注定是救世主的。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人跟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猪的差距都大,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的好吗?谁叫生活中总是会出现一些变态,把我们这些普通人打击得体无完肤呢? 但我还是有些不服气,我在想宋貂该不是胡编乱造的吧,世界上真有这种变态?而且从手掌心画符理论上说可以实现,威力也会大得多,但也牛逼不到哪儿去才对。因为这符不管怎么画,它是什么符还是什么符,不可能把驱鬼符当成五雷符那么使,对不? 于是我问她:“你说的这范之貌真有那么牛吗?牛到什么程度?” 宋貂听我说我实现不了这种构想的时候就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想其他的办法。听我问她话以后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牛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这范之貌后来成为了那个时代最牛的阴阳先生,无人能和他比肩。他成名之后改号为天机,人称范天机,也叫做犯天机,敢和天叫板的人,你说他牛到什么程度?” 犯天机?牛逼啊。自从知道这世上真有命运存在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一些敬畏的。而这范之貌敢改号犯天机,这到底是有多狂? 要知道所谓天机或者天道,说白了就是命运呗,只是叫法不同而已。而这,也证明了这范之貌确实十分的牛逼。 我突然想到邋遢老头给我用了的天机神符,邋遢老头说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是一个很牛逼的茅山祖师所创。 这范之貌如此牛逼,又号称犯天机。那这天机神符是不是和他有关联,甚至天机神符就是出自他的手里也不一定。 虽然范之貌算起来只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可具体是一百多多少宋貂也不知道,多一两年也是多,多九十九年也是多。而邋遢老头说的祖上到底是哪个祖也不好说。这么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于是我问宋貂:“后来呢?这犯天机有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宋貂想了想,摇摇头跟我说剩下的她就不知道了,她所知道的这些也是从她妈妈那里听来的。 我又问她知不知道天机神符,宋貂又摇摇头,然后问我天机神符是什么?我为了不暴露我五行有缺的倒霉命运,只能跟她说天机神符只是我听说的一种普通符咒,有天机两个字,怀疑和这犯天机是不是有关联。 似乎有些困了,宋貂打了个哈欠,跟我说很晚了她要去睡觉了。然后跟我说,如果我不行的话可以试试先熟悉几种符文,然后试着把它画在掌心上。因为这样做的话是不能容许出现失误的,所以建议我一定不要贪多,只要掌握了一两种,就代表那一两种符咒我可以无限使用。因为手掌上的血不擦的话,符文就一直有效。 我对她点点头,虽然我很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我不行,但我仔细想了想,我特么确实不行啊。也只能如此了。 ------------ 第七十六章 躁动不起来的青春荷尔蒙 宋貂又跟我说让我尽快把五雷符练习到可以指哪打哪的程度,要不然遇到危险她都不敢轻易跑出来救我。然后就进屋睡觉去了。 夜晚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起得晚的的缘故,我久久没有睡意。 我又想起了宋貂跟我说的那个叫做犯天机的变态,不出意料的话,天机神符应该是出自他的手,没有理由,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如此。 听邋遢老头的介绍,当年创造天机神符的是茅山一个道术超群的祖师,如果真是犯天机的话,他的命运好像也挺操蛋的,因为幸幸苦苦的创造出了天机神符,结果还没来得及使用就嗝屁了,这还不操蛋吗?就跟在沙漠里好不容易找到水源,结果却倒在水潭边一样,他大爷的。 我忽然有些好奇这犯天机的五弊三缺是什么了?他创造天机神符应该是给自己用的,那他想要躲哪一劫呢?他曾是茅山掌权人,所以排除了权缺这一劫。难道是残缺孤缺鳏缺?又或者是,命缺? 算了,好奇也没办法,我又不能把他从坟里刨出来问问,因为我连他的坟在哪儿都不知道。 于是我也就不想这个了,反而又想起宋貂说的犯天机使用的掌心符。这掌心符仔细想想确实挺牛逼的,因为画出来以后居然没有使用限制。也就是说,如果我能从掌心画出五雷符的话,岂不是说我的手就牛逼大了,几百道五雷符相继发动,再牛逼的鬼物也抵挡不住吧? 后来我才知道使用掌心符是有限制的,只能画出近身攻击的符文,比如说驱鬼符或者破煞符等等。像五雷符这种远程攻击的符是不能以掌心作为载体的,布阵的符也是,比如缚鬼符或者那茅山邪道用的拘灵符等等。 但就算如此也十分的牛逼了,试想想,如果我在掌心画一道破煞符,几大耳刮子抡过去,如果每一巴掌都没有落空的话,阎王爷都得被我干趴下吧。 最关键的是,以掌心为载体,就代表我不需要买黄纸朱砂那些消耗品了,能为我省下不少钱呢。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我想到五雷符的时候又想起我身边还有宋貂这么一个强力助手,她是九尾天猫,一般的鬼怪她应该不放在眼里的。可惜我的五雷符又是群攻技能,她一出现势必连她都得被攻击,且不说我的五雷符打在她身上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就算不致命,但人家好心好意来帮我,我却连她一起收拾,怎么也说不过去对不。 于是她说的让我练习一下控制五雷符的攻击对象确实该着重想想办法了。 可惜我想了想,三清书里面好像没有介绍怎么去控制五雷符的攻击方向,想要学这个还得问我爷爷才行。而我爷爷现在联系不上啊,虽然我也不急,但谁知道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呢。万一真遇到点啥事,我还没有学会的话,宋貂想帮忙也帮不上。 我想,能不能靠意念来控制五雷符攻击对象呢?比如说我周围有一群厉鬼,发动五雷符的时候我心里想着要弄死谁,五雷符就会攻击谁?好像这想法还挺靠谱的,那么接下来就是找两个鬼物实验一下了。 于是抱着有机会试一试的想法,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要说一直伴随着我的那个梦,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没有再提,但这并不代表那个梦没有再出现过。相反的,不管夏天还是冬天,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俩都像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似的,三百六十五天从不缺席。 这个夜晚,他们也来了,还是一样的出场顺序,先是一个背影,我看不到他的模样,他问我怪不怪他。我心想,他大爷的就不能有点儿新意吗?这傻逼。 而我也挺傻逼的,因为我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于是我又伸手去抓他的肩膀,他转过身来,又变成了红袍女鬼。 梦境到了这里我才有了点控制权,所以在以前的我看来最为恐怖的部分,如今反而让我感到轻松。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梦境里的红袍女鬼像开了美颜似的,不但没有现实中看到的那么恐怖那么老,反而还有些呆萌。于是我的胆子相比之前又大了许多。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我突然觉得这画面十分的和谐搞笑,于是我笑着问她:“不累吗?要不要坐下歇会儿?” 在我的印象里,这红袍女鬼除了吓吓我之外,好像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所以我说这话抱着的也是调侃一下她的心思。可我没想到的是,在我说出这句话以后,红袍女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真的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 我惊讶的看着她,心里疑惑,难道她能听到我说话?这特么不是我的梦吗? 而她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我十分的怀疑人生。只见她坐下以后,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不怕我了?” 她这一说话无疑证明了我的猜测,她是能听到我说话的,甚至能够做出反应。可为什么之前的她都是游戏里NPC一般的角色呢?没有自主台词,也没有加戏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吓吓我而已。 幸好她没办法伤害到我,要是能伤害到我的话早该掐死我了,又何必跟我废话? 这么一想我又镇定了下来。于是我对她说:“你又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为什么要怕你?” “那之前为什么怕的要死呢?” 她像是一个好奇心十足的孩子似的,又不死心的追问我一遍。 之前?之前那不是因为我弱的一逼吗?于是我脸红了一下,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岔开话题,对她说道:“那个就先不提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每晚都出现在我梦里?还有你那天说我爷爷和你有深仇大恨是什么意思?” 她听我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疑惑的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你爷爷有深仇大恨了?除了在梦里,我根本就没和你见过面好吗?” 什么?除了在梦里没和我见过面?那刘珊跳楼那天出现在女生宿舍天楼,并且生吞我五雷符的是谁?是鬼吗?呃,确实是个鬼……。 我仔细的打量着她,发现她好像真的没有说谎,而且仔细观察之下,她和红衣女鬼虽然长相极为相似,可是五官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最主要的是,她比红衣女鬼看着年轻很多,像十八九岁似的。 难道真的不是她吗?我又有些迷糊了。 于是我问她:“那你又是谁?怎么出现在我梦里的,你跟那个红袍女鬼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你俩那么像呢?” 她想了想,然后告诉我说:“你说的应该是我妈妈吧?那天我睡着了没有看到,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是不是,但你说和我长的很像,那应该就是我妈妈了。至于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名字,从我有意识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在你梦里了。” 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一脸的迷糊。怎么感觉这中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一样? 我又问她:“那你怎么待在我梦里不出来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我也很难受的好吗?” “我出不来……。” 她听我问她这话以后,忽然低下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似的这样子告诉我。 幸好现在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呆萌不知来历的红袍女鬼虽然和那个吓人的红袍女鬼很像,但她们确实不是同一个鬼,要不然就冲她这卖可怜的动作,我估计得把十二指肠给恶心到吐出来。 可是我想知道的信息反而随着我一次次的发问变得越来越多,于是我不得不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又问了她一句为什么? 她跟我说那个让我害怕到肝儿颤的红袍女鬼是她妈妈,可是她妈妈对我那么大的敌意,她这样子很明显和她妈妈截然不同,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平静的和我说话了,这是为什么呢?她又说她自从有意识开始就在我梦里了,所以她没有名字,也没有再见过她妈妈。又说她被困在我的梦里出不来。可是是谁把她困在我的梦里的?又为什么要把她困在我的梦里?那个把她困在我梦里的傻逼到底是看她不顺眼呢还是看我不顺眼?他大爷的,想想就一堆的问题让我头疼。 这些问题中有些她能解答的,有些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而现在最关键的是谁把她困在我梦里的?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是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她清不清楚,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她。不出意料的是她果然摇了摇头,跟我说她也不知道。 她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小鬼,又怎么会知道这种秘密呢? 我忽然想到她之前说她妈妈出现的那个时候她睡着了,所以没有看到那个人是不是她妈妈。这么说来她对她妈妈的模样应该是有些认知的,毕竟她是鬼,和人不同,所以不能以常理来看。最主要的是,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不睡觉的时候是能看到我能看到的东西的,这么说来我在她那里好像没有秘密啊。岂不是说我的隐私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大爷的,这也太惊悚了吧?要不是今天我心血来潮调侃一下她,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可是这又有什么卵用呢?我悲催的想到。都十几年了啊,什么样的隐私在这十几年里都被她给看光了吧?现在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我宁愿我不知道这一切,继续肆无忌惮的过着没皮没脸的夜生活。而现在知道有一双眼睛在背后随时盯着我,我那躁动的青春荷尔蒙估计再也躁动不起来了吧。 我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死心的问了她一句:“那……你平时都是什么时候睡觉的呢?睡多久啊?” 在我期待的目光中,她跟我说她都是午时睡觉的,一般从十二点睡到两点,睡两个小时。 于是我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认命了……。 ------------ 第七十七章 他只是想弄死我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恶梦,醒来以后最好不要记清梦里的内容。事实上这确实是一场恶梦而已,以至于早上我被宋貂叫醒之后,惊觉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的我竟然有一丝庆幸。可惜这种庆幸还没得及持续多久,我又突然想到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我找不到一丝这一切都是虚幻的理由。 在去往县城的车上,我一路都没有说话的兴致。我在想,昨晚那个红袍子的小女鬼说的都是真的吗?或者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梦? 问题是他大爷的这的确是个梦啊,一个让我觉得不敢不相信的梦。所以要说它是梦,它确实是梦。要说它不是个梦,好像也不是梦。 是梦是真是虚幻,是有是无是人心。要说这个梦和庄周晓梦迷蝴蝶相比起来虽然内容不同,其中的论点也不同,但好像都是一个意思。 梦里发生的一切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在梦里杜撰的。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杜撰出这么一个梦境来?在我的潜意识里又代表什么?但说起来也太离奇了,怎么可能有这么操蛋的事情发生呢?对吧? 试想想,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我在梦里为什么轻易就相信了那个小女鬼说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都真的只是个梦而已。就像小时候我们经常会梦到自己在高山,在田野,或者在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肆无忌惮的顶风尿三丈一样。要不是因为梦境里我们太容易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又怎么会尿湿了床单,然后挨一顿揍? 这么一想以后我又释然了许多,看来以后该躁动的青春还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继续躁动的……。 时间过得很快,由于一路上我都在出神,所以感觉只是一小会儿我和宋貂就到了学校。 下车以后我们并排向宿舍方向走去,路上她问我寒假作业做了没。 我嘿嘿一笑,对她说这个寒假你都在我家,我做没做你不知道吗?然后我又问她有没有做,她白了我一眼,给了一个和我相同的回答。 要说这假期作业也是够搞笑的,这些老师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真以为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我们能做那么多本练习册,这不是搞笑的吗?要是真一笔一划认真做的话,怎么可能做的完?所以大部分人都只是为了应付检查抄抄答案就完事了。而我呢,就属于那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的一小拨人。 所以第二天开学的第一节课,伟哥检查寒假作业的时候我和宋貂,以及宿舍里的猥琐,肚皮,曹兄和不争兄六个人承包了一个星期的教室卫生。 我们宿舍说起来就像是中了魔咒似的,班上没做寒假作业的六个人中就占了五个,给伟哥气的,认真的表扬了老蔡和眼镜这两个唯一没被魔咒侵蚀的白莲花。 老蔡居然做了寒假作业,这点让我十分的意外,虽然他过年没在家里过,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作业。但是他是这样能安静下来,把本该玩儿个够的寒假用来做作业的人吗?显然不是。 于是回到宿舍以后我对他说:“看不出来啊老蔡,没想到你居然受得了这么多作业。” 老蔡对我嘿嘿一笑,然后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作业是给你做的吗?这是检验你对伟哥的态度的,你可以应付,但是不能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知道不?” 嘿……,这他大爷的倒是新鲜了。什么时候伟哥教我们政治了?这不是真把我们全当成社会主义事业未来的接班人培养了吗?难道真以为以后我们都能当官是咋的?要不然正常人谁能听懂他话里的潜台词? 说完以后老蔡又把他做的作业给我看,我打开随便瞥了几眼。嗯,挺正常的,写的又满又多,关键是基本练习册都快被翻烂了,的确是很认真做的样子。 于是我对老蔡说挺正常的啊,有什么好看的? 老蔡又是嘿嘿一笑,神秘的对我说:“你认真看。” 我将信将疑的看了老蔡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起来。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不对,我突然发现原来老蔡也是和我一样连答案都懒得抄的人,只是我是直接没做,而老蔡则是一顿瞎几把写,不是写一些和题目完全不相干的数字和符号,就是直接抄题目,反正写的满满当当看的人眼花缭乱,却找不到答案到底在哪。 看着我露出惊讶的表情,老蔡神气的对我说:“怎么样?高明吧。这是我一天的成果。答案在最后面,翻来翻去的眼睛都得翻花了,撕下来吧又怕伟哥怀疑,这样子才是最靠谱的。” 高明,实在是高明。我看着老蔡,突然觉得他这资本主义后代怎么那么多花花肠子,这是怎么想出来的?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啊,关键是还他大爷的很有效果,这不,对比一下我和他的下场就十分的了然了。 ……。 假期过得十分的快,事实上一个多月的时间算起来也不是特的别的多。所以再回到学校以后,大家和去年相比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谢敏还是那个样子,除了瘦了一点以外。看到她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些异样的情绪,有激动,也有一些我不知道的。而那些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情绪让我看到她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许多。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情绪叫做久别重逢。 假期的日子里我经常都会想起她来,我曾经不止一次想给她发QQ消息,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我又放弃了。因为我想给她发消息的时间往往都是半夜时分,我害怕打扰到她休息。 要问我为什么不在白天给她发消息?这一点我很不愿意提起,因为我害怕我解释的话,大家会说我是个渣男。 似乎是因为有宋貂吧,所以在除了夜深人静的夜晚,我的整颗心都被宋貂的欢声笑语给填满了。当一颗心被一个人沾满的时候,真的很难再想起另一个人来。 唯一一次让我在白天的时候想起谢敏,是过年的前一天。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拿着一根树枝在雪地上写写画画,不知不觉的就在上面写了谢敏两个字。后来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在宋貂蹦蹦跳跳的小脚下彻底的辨认不清,而我,还在看着宋貂的身影傻傻发笑。 我不知道我跟宋貂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感情,事实上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连对谢敏的感情又是什么样的感情也区分不开了。 是青春面对美丽的悸动让我分不清爱与喜欢的区别,还是年少的心思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爱? 宋貂和谢敏,她们两个在我心里到底是站在哪一个位置我不知道。难道真如之后的日子里听到的一句话---‘小孩子才做选择’的吗? 可是两个都要不也是做了选择吗?难道这句‘小孩子才做选择’指的是顺其自然,把这些难题交给命运? 如果真要我把一切都交给命运的话,好像这操蛋的命运并没有要对我的终身大事负责到底的打算,他大爷的只是想要我死而已……。 想到这里我又苦笑了。是啊,命运这操蛋的东西想要我死,所以她们两个在我心里究竟各占了哪一个位置又何必那么纠结?反正我连二十岁都活不到。而现在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了,如果运气好能活到二十岁生日的话,那我也才只有两年的时间了。反正都被判了死缓,还想什么无妻? ……。 村里的路已经修好了,成叔也没有跟着老蔡一起回来。也不知道老蔡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说服了成叔让他一个人来老家县城上学? 老蔡告诉我,为了能脱离束缚,好好体验一把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舒畅,他使尽了浑身的解数,那叫一个斗智斗勇。 我吐出一口烟,朝他屁股踹了一脚,笑道:“滚,不就是为了抽烟没人管吗?……。” 老蔡则吐出一个烟圈儿,嘿嘿直乐。 抽完手里的烟,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再看看周围还在成双成对,没有一丝想回宿舍休息的意思的情侣,心里十分的羡慕。于是我暗骂了一句狗男女,然后叫起老蔡向宿舍走去。 自从我的烟瘾越来越大开始,一天不抽几支烟就感觉十分的难受。而为了安全的享受吞云吐雾的舒畅,我和老蔡想尽了办法。 刚开始时老蔡说可以去厕所,那里偷偷抽烟的也多,挺安全的。我想了想,白了他一眼,道:“厕所那么臭,谁能受得了?我看那些人不止抽烟上瘾,某些方面估计也上瘾了,咱和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后来我想到小树林这么一个好地方,虽然咱没谈恋爱,但是小树林就是他们这些狗男女的了?又没写他们名字,所以这就是我和老蔡半夜十一点半还坐在小树林里抽烟的原因。 ------------ 第七十八章 牛逼二人组 这个夜晚,我又梦到了那小女鬼。在梦里我依然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于是我问她这是不是个梦?而她给我的回答依然是肯定的。我又问她,既然咱俩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在梦里吓我那么多年。她跟我说她一个人太无聊了,觉得吓我很好玩。这个回答让我十分的无语,第一,她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鬼。第二,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行为是不值得提倡的。 所以本着教书育人的伟大精神,我化身成了一个辛勤的园丁,一点点的给她灌输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她说她很疑惑,为什么我那天晚上宁愿自己死也不用出五雷符?难道这就是我口中的坚守本心吗? 我忽然想起被张艳丽打伤之后,躺在医院里的我做得那个梦来。那天晚上张艳丽被宋貂所救之后给我托过梦,而在梦境结束我即将醒来的时候,模糊间听见一个声音说‘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我真是越来越……’。原来说出那句话的人居然是她。 我问她后面我没听到的内容是什么?她告诉我,她说的是她越来越喜欢我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吧?虽然她口中的喜欢不是我理解的那种喜欢,但好歹也是第一次有异性对我说出这句话。于是我看着她呆萌的表情,忽然有些脸红。 要说这小女鬼真的挺漂亮的,虽然穿着的大红袍子总是让我想起她妈妈来,但是当我看到她白纸一样纯真无邪的脸时,又总能短暂的忘却她妈妈带给我的恐惧。甚至和她交谈下来,我心里都会觉得她妈妈好像也不是特别可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吗? 后来我又和她聊了很多,多到第二天醒来之后我忘记了我到底和她聊了些什么,反正天南海北样样都有吧。而清醒之后的我又陷入了庄周梦蝶的循环中。 在那之后的每天晚上,我都会和她在梦境里聊天。虽然我能和她聊的也就是学校里发生的一些有趣的小事,或者我被罚抄英语单词时也会和她吐槽一下,但总能和她聊的特别开心。我们越来越像个知己一般。 有一次她跟我说她没有名字,让我给她取个好听点儿的。我想想也是,于是跟她说:“既然咱们的相见如此虚幻,就像个梦一样,不如就叫你如梦吧?” 她没有反对,于是她的名字就这么草率的定了下来。虽然后来我回想起这个名字觉得十分的中二,也十分的老土,让我不自觉的想起《情深深雨蒙蒙》,这个年代久远,讲述的剧情也十分久远的电视剧来。但我肚子里有限的墨水实在想不出更符合她身份的名字来了。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如梦这个名字实在太难叫出口了。二十一世纪的取名潮流允许出现‘如’字,也允许出现‘梦’字,但就是不允许这两个字连在一起。每次我叫她刚刚叫出一个如字的时候就再也叫不出那个梦字来。因为没有穿着中山装或者长衫的我实在不符合这个名字该有的剧情打扮。 后来我跟她说关系好的两个人是不叫全名的,都叫小名,一般在名字最后一个字前面加上一个小字就可以了,比如我可以叫她小梦啊。 她听我这么说又十分高兴的接受了。还跟我说那个九尾天猫和我的关系还没她和我的关系好呢。我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九尾天猫是指宋貂,除了午时她要睡觉之外,其他时间她都能看到我所能看到的东西的,所以我也就想通了。 于是我又苦笑着对她点点头。 和小梦的相遇虽然我还是不敢相信,甚至有时候我会怀疑我是否得了精神分裂,自己杜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但我还是本能的压制了我躁动的青春荷尔蒙,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强迫自己入睡。 再加上不用每天半夜三更的画符,所以这半个学期的我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有一天猥琐顶着两个黑眼圈,三步一晃的问我怎么中午不用补觉还那么有精神?我打量了一下他,语重心长的跟他说:“节制懂吗?少年不知肾可贵,老来不举空流泪……。”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潇洒而去。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曾经我还以为我活不过二十岁完全是因为睡眠不够,熬夜熬死的。但如今看来又好像不是。因为命运居然让我难得的空闲了一段时间。 小梦的妈妈没有再找我的麻烦,那茅山老逼邪道也在邋遢老头的算计下东躲西藏,没有再犯事的时间。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县城里面突然多出的邪物居然也消声灭迹了。开学之后我曾经找过小郑问它有没有发现,小郑跟我说没有。我疑惑的同时也自然乐得自在。 可是突然闲下来的我又感觉有些无聊,有时候甚至希望赶紧蹿出几个不开眼的东西来让我活动活动身手。可能这就是犯贱吧。 老蔡也是十分疑惑的,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我偷偷自己行动,没有叫他了。后来还特意跟了我好几天,晚上更是看着我睡着之后才睡。 他自然不是因为古道热肠才这么做的,而是他骨子里的资产阶级心态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剥削我们这些无产阶级。 为了能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不至于看到他那张青春的躁动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在脸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痘痘的恶心脸,导致我半夜睡着之后还做恶梦。我故作生气的对他说:“够了啊,不就是为了之前和你说好的收费一人一半吗?至于?我是那种人吗?” 几天之后,小郑终于陆陆续续传来了消息,于是老蔡摩拳擦掌的和我一起去了。可惜都是些煞气入体的小毛病,多晒晒太阳也能好了。最严重的一个也只是被一个游魂给缠住了,那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我挺疑惑,怎么青少年也能被游魂给缠上?他肩头火呢?后来去了之后我才发现那小伙子比猥琐还要不节制得多,所以他的阳火可以说基本没有,这就难怪了。 几天下来总共象征性的收了几百块钱辛苦费,老蔡的热情终于被彻底磨灭,不再指望我这个无产阶级能为他创造什么利益了。 于是他富二代完全看不上眼的几百块钱被我喜滋滋的收入了囊中。 而我一直想要试试用意念控制五雷符攻击方向的想法也一直没得到实践。我曾经想过找小郑和宋貂帮忙,可是这个想法实在有些不人道,不得不被我放弃。看来关于五雷符的控制问题还得往后推一推了,幸好最近也没什么大的危机要我操心,于是我又乐了个轻松自在。 时间过得很快,在我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一般的自在生活中,一个月过去了。似乎是春天真的来了,舒适的阳光总让人感觉没有睡够,课间的教室里,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黑压压一片。这其中又以不争兄最为突出,因为别人睡觉至少偶尔会动一下,而他就跟睡死过去一样。 不争兄给人的感觉和我差不多,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就连我有时候也会忘记了有他这么一号人。这是因为下了晚自习之后,在宿舍很少看到他的身影,而白天他又总是一副没有睡够的样子趴在课桌上补觉,平时和谁都很少说话。 我有一次问他怎么经常不在宿舍睡觉,他告诉我说他在县城里有一发小,是租房子住的,平时他都去那儿睡觉的。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在心里给他打上和猥琐一样的标签。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两个月,夏天来了。逐渐升高的温度更让人昏昏欲睡,特别是讲台上的伟哥唱着催眠曲,就连我也险些抵挡不住。 这三个月以来我不止一次问过邋遢老头我爷爷的消息,而结果一直没有改变,除了邋遢老头被我问得越来越不耐烦之外。 这三个月以来邓叔还是会每个周末都打电话给我,叫我去他家吃饭。刚开始我还是会偶尔去一次,后来发现老是去他家蹭饭实在拉不下脸来,就以我周末有事要回家的理由拒绝了。 而周末我是没有回家的,那能干些啥呢?我跟老蔡学会了上网,周末在网吧一坐就是一整天。刚开始时我去网吧也就登登QQ,再把电脑管家登上去,这样子就能获得一点五倍的升级速度,给我乐的嘿嘿直笑。 后来老蔡笑我说这就是典型的土包子进城---眯缝眼,好玩的都不知道。然后他教会了我打游戏。 还别说,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抽烟让我觉得日子十分的潇洒,于是我彻底的沦陷了,每个周末都和老蔡准时奔赴网吧,风雨无阻。一段时间之后那网吧的网管小姑娘都认识了我们,我想应该是第一天开机器的时候我拿出的学生证让她记忆深刻的缘故吧?知道我和老蔡是学生还敢这么玩儿之后,她戏称我和老蔡是牛逼二人组,其他学生哪有这么准时准点的?一点都不怕家长。 至于牛逼二字怎么分?我自然果断的选了前者。留下老蔡一脸的苦逼。文学度 ------------ 第七十九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人生就像游戏一样,有些人注定是配角,没有台词,没有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一个个玩家指引路线。而玩家也分很多种,有钱的自然过得无比潇洒。 就像此时我和老蔡玩的这个游戏一般,还记得和我一起加入帮会的几个人,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升到了满级,而我只能苦逼的满图跑腿做任务。 要说这游戏真挺让我上头的,地图实在太大了,听说是按咱大中国的国土以一比一的比例来做的。所以几个任务下来,电脑屏幕晃得我头昏脑胀。 好在这里面的轻功实在太吸引我了,所以做了几个任务之后,我又自由自在的满图飞,做起了风景党。 我在万花谷的上空滑翔,一边抽着烟一边开口问老蔡布衣神算学得怎么样了?因为我发现老蔡虽然学了布衣神算,甚至为此衍生了五弊三缺。但他的布衣神算一直没什么用处啊,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邋遢老头在,所以老蔡的微末道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但既然都学了,五弊三缺也应验了,怎么也不能浪费了对吧?好好用功学习,总有一天有用处的。 老蔡一个绝刀劈在八岐大蛇的身上,一边捡着装备,一边对我说:“也就那样吧,最近没有练习。反正也用不到,练不练的无所谓了。” 听老蔡这么说我瞬间没话了,虽然我很想跟他说这样的话不是白白捡了个五弊三缺的劫吗?但一想到他应验的是权缺我又没说出口,指不定这小子就因为这个还偷着乐呢!权缺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落井下石,但对于他这种富二代来说那就是锦上添花。 转眼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游戏里的风景我还是没有看完,但我的账号却升到了满级。而接下来面临的,是高一升高二的期末考试。 时间过的真快啊,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半年,我仅剩的两年时间又缩水了四分之一。虽然我说我不能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说的一样,把仅剩不多的生命过得如何出彩,我只想让自己活得开心,活得自在。我也的确是这样做的,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上网,学会了打游戏。可为什么当我回想起这半年的时光,突然发现没做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时,心里会生出一丝悔恨来呢? 考完试的那天下午,伟哥又把我们召集了起来,说接下来就要面临文理分班了,虽然我们都还在一个学校里,但能聚在一个班是不可能的了。让我们最后聚在一起弄几个小节目乐呵乐呵,我们听他这么说自然满口答应。 于是那天晚上我们都留了下来,小小的疯狂了一把。 由于没有什么好的条件,所以我们的节目都是以独唱为主。不过别说,还真有两个不一样的节目。第一个是班上一个不起眼的男生居然来了一把B-BOX,俗称节奏口技。引得全场女生尖叫呐喊,让台下众多男性同胞咬牙切齿。 另一个是某年春晚的的小品节目,叫《送礼》。 讲的是有俩人的儿子考了同样的分数,而那个学校招生却只有一个名额,俩人去领导家送礼的时候发生的一系列趣事。具体的就不多说了,单说说不一样的地方。 节目是班长吴梦婷策划的,而她演的是小品里面那女孩儿,也就是被送礼那领导的女儿。这领导别的同学演就是占她便宜,所以班长把这个位置留给了伟哥。 伟哥按照剧情跟女儿打招呼准备出门的时候,班长那一句‘去你的吧’弄得我们都笑了。伟哥明显代入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弄得他一阵发愣,比原本剧情里的领导发愣的时间还要长。 后来还是演送礼人A的老蔡撑不住了,起哄说:“领导快下去啊,到我上了。” 伟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装作开门的样子退出舞台。 确定角色的时候也不知道老蔡怎么就弄了一个,演的是第一个去送礼的,这时候该他表演了。于是伟哥退下来以后老蔡又上去了,按了门铃进屋之后的剧情和原小品的相差不大,就是跟领导的女儿寒暄了一会儿。 接下来是送礼人B登场,由于没有人主动担任这个角色,所以这个角色是演了女儿的班长演的,这时候场上已经不需要领导的女儿在了,于是她分饰两角也说得过去。 原小品里,送礼人B去了以后把送礼人A错当成了领导,闹了很大的笑话。我记得原小品里送礼人A的发际线非常高,再加上头发稀少,从前面看就跟光明顶似的。送礼人B把他当成领导之后,他曾问了一句‘你怎么肯定我是领导的?’,然后送礼人B说了句‘每一个成功的领导都有一个锃亮的脑门儿’。 问题是老蔡饰演的送礼人B头发很浓密,所以台词要是照着念就有点不合适了。于是班长看着老蔡的体型,突然灵机一动,在老蔡按照剧情问出‘你怎么肯定我是领导?’的时候,她眼珠子一转,说道:“俗话说得好,每一个成功的领导,都吃的脑满肠肥。” 这句话差点没把我笑岔气过去,要是死胖子教导主任还在的话,听到这话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可惜他没在,事实上校长也没在。今晚也就几个和我们一样,想留下来再聚聚的高一班还在,其余的还有些高一班可能是班主任比较懒吧,没什么安排,让学生考完试自己收拾东西回家了。 所以这种自由的环境下,就连伟哥也放开了许多,喝了不少啤酒。班上的男生们自不必说,喝的比伟哥还厉害,最后散场的时候,不少都是伟哥摇摇晃晃从桌子底下给拽出来的。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我把老蔡好不容易扶到宿舍。把他放在床上之后,我突然有些想抽烟。于是我又下了楼,往小树林里走去。 此时的小树林里空无一人,我坐在小亭子里,拿出一颗烟点上,肆无忌惮的抽了起来。 夏天的夜晚,小树林里偶尔吹起的丝丝凉风让我的感觉十分的舒爽,可是我的心情却有些怅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热闹之后的安静让我那颗骚人的心有些感概,又或许是不知不觉又过去的半年时间让我突然觉得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谢敏。 还记得老蔡曾经问过我,他说:“小丽,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你现在这不明不白的是想干啥?” 我回答他说:“你不是已经让她知道了吗?” 是啊,拜老蔡所赐,谢敏早就知道我喜欢她了。那天老蔡对我说他已经帮我告诉谢敏的时候,我的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虽然我不说,但其实我还是希望得到谢敏的一些回应的。可惜她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我面前也看不出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老蔡对我说:“难道你还指望她在没听到你自己对她说出口的情况下,还答应你的表白吗?” 是啊,换做是我,恐怕也不会。不得不承认,我的性格确实怯弱了一些。为什么我就不敢亲口对她说出那番话呢? 喝了几瓶啤酒的我突然有些冲动,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明年或许我和她就不在一个班了,而我们类似于同桌的关系则更加的不可能。在那之后,我甚至连能经常看到她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都难以实现了吧? 我坐在小亭子的凳子上,背靠着一颗柱子,闭着眼睛怅然若失。 而在这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她对我说:“楚离,你怎么在这里?” 我发誓,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我在想:难道想一个人想到极致就会出现幻听吗? 可当我睁开眼睛,看到谢敏就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愣住了。整颗心不安分的砰砰砰直跳起来。 愣了一会儿我才突然反应过来,确实是谢敏无疑,也不知道她怎么来这里了?但我当时大脑完全一片空白,根本就没去想这些。听她问我话以后,我直起身子,脸上发烫的结巴着对她说:“嗯,那……那什么,宿舍太闷了,出来吹吹风。” 谢敏也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她微微一笑,对我说是啊,太闷了,我也是出来散心的。 然后我们又陷入了短时间无话可说的境地。我偷偷的看她一眼,发现她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就在这时,她开口了,她对我说:“还记得吗?楚离,上一次我们在小树林里相遇,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在那一瞬间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我突然头脑一热,喊了她一声:“谢敏……。” “嗯?” “我喜欢你……。” 在这个年纪还把爱这个字当成禁忌,未经世事的我们经常会羞于启齿。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吗?在我看来,心里想着一个人,经常想要看见她,这就叫做喜欢。我不想再压抑自己了,就跟老蔡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总好过最后变成遗憾。 对谢敏说出这两个字确实让我付出了极大的勇气,以至于在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大脑瞬间就一片空白,除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之外,我的脑海里再没有其他声音了。好像周围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四周的场景都变的虚幻了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生出想要逃离的想法。 对于谢敏的答案,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勇气去知道。 终于,谢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话了,她说:“楚离,下半年我可能要转校了。” 谢敏这句话没有正面回答我,但却把我瞬间拉回了现实。我站起来,激动的问她:“为什么?” 她也站了起来,说:“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然后对我一笑,又说道:“而且我说了,是可能嘛,也有可能继续来这里上学也不一定啊。” 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我说早点回去休息吧。然后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大脑有些发懵,为什么她不回答我呢?再一想,我只是跟她说我喜欢她,又没有问她喜不喜欢我,所以她不正面回答我也并没有不妥的地方。我抱着的目地不是让她知道我的想法就好了吗?更何况我也不敢面对她给出的答案,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接受不了。 于是我伸出去的手也放了下来,站在原地苦笑了一下。 这时候,谢敏突然站住了,她转过头来,又对我甜甜一笑,对我说:“楚离……”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她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散心的吗?她这样问又很明显不是啊。于是我摇了摇头。 她笑着对我说:“上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这次就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 ------------ 第八十章 唯你懂我心 原来有些人,真的一个转身就是海角天涯了。在杀马特大行其道的那些年,这句话也成了许多小青年QQ空间的标配。不排除有些人的无病呻吟,也不排除真的有人在十八九岁的年纪真的看透了分离的痛苦。 至少从那以后的很多年,我都没有再见过谢敏。要说天涯在哪里?海角又在哪里?恐怕没有人能回答的出来。正如谢敏的行踪一般,我找不到天涯海角,也找不到她……。 这个暑假老蔡陪我在村里呆了几天,后来可能是习惯了城市喧嚣的他实在无法忍受农村天黑就睡的无聊,于是果断的回了成都。 家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半夜突然醒来发现天未亮灯未关的情节又发生了几次,而醒来后的我总是会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一眼,QQ好友界面里,谢敏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 我很想和她聊聊天,也可以理解为我很想她。但自从那天晚上见了那一面之后,她的QQ就一直处于离线状态了。 那天晚上她对我说,她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和我第一次出现在小树林里和她偶遇的原因是一样的。 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我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是什么?其实我是去那里偷偷画符的。后来谢敏问我,是不是特意去那里等她的?我对自己,也对她撒了一个谎,对她点点头。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之所以出现在小树林里,是特意为了我?好像是可以这么理解的。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是喜欢我的。是的,虽然这个念头是来的如此没有依据,但我就是相信。可是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台。贵州百灵的广告没有了,收礼就收脑白金这句无厘头的话也没再听到。看到听到最多的,是一款内衣广告,那一句‘美体修型,一穿就变’似乎霸占了大部分电视台。唯一能和它抗衡的,是剩下一些电视台休息时电视机屏幕上显示的花花绿绿的彩色条纹,就是伴随着的嗡嗡嗡的声音吵得我有些心烦意乱。所以我不得不强迫自己看起了内衣广告。 假期里的我无事可做,白天黑夜早已颠倒。但是那天的凌晨我并没有再睡着,而是六点多的时候就起了床。 天色刚刚微亮,东边的山头上泛起一层鱼肚白。很快,山里的早晨起了大雾,除了天边那抹鲜红越来越明显之外,其他的再也看不到了。 我拿着我那款滑盖的键盘机,耳朵里塞着耳机站在院子里,耳机里传来的,是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张柏芝的《星语心愿》。 喜欢一首歌有非常多种原因,有可能是喜欢它的曲调,也有可能是因为它的歌词。而这首《星语心愿》令我喜欢的原因,我想应该是它那悲伤的调子吧。我喜欢一边听着这首歌,一边感受着心中那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向流星许个星愿,让你知道我爱你……。 我终于有些明白爱和喜欢到底有什么区别了,就像QQ空间经常看到的那句话一样:喜欢是希望得到,而爱是想付出。 在遇到谢敏之前,我懵懂的心似乎也曾悸动过,但我从未体会过思念一个人到了极致是如此的痛。我不曾想过要得到她,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经常能够看见她而已,看她对我笑,和她说说话,就能让我高兴好长一段时间。 ……。 几天之后,宋貂来了。我一度以为这个假期她是不会来我家的,因为她没有和我提过她要来,也没有要来的征兆。 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好像很惊讶一般,或许我现在的模样有点吓人吧。她对我说:“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头发都快跟我一样长了,还有那眼睛,全是血丝。你都干了些啥?” 我对她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这里也算是我家,我还是你姐呢,这叫什么话?”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又回到了轨道。虽然还是免不了端洗脚水的命运,但至少一日三餐有了保障。 我很疑惑宋貂做饭的手艺是怎么来的,虽然不能说水平跟几星级饭店的大厨相比,但至少胜过我的确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连她自称是我姐都没有反驳,又怎么会去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呢?当然了,说起来还是因为懒。 对于宋貂的到来我还是蛮高兴的,终于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虽然她是妖,但我更偏向于把她当人看。这话有些歧义,我自然只是心里想想而已,说出来的话免不了又是被她几爪子挠脸上。 宋貂来了,谢敏带给我的压抑情绪无疑被冲散了许多,因为我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啊。要我做到对其他任何人都性冷淡,只有在女主面前像磕了春药一样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天宋貂拿着我的手机给我下载了一首歌,她说这首歌蛮欢快的,那首《星语心愿》太悲伤了,不适合我。 我知道她看出来我的心情有些低落,所以才特意这么做的。所以我也大方了一把,不去心疼只剩十几兆的流量。 下载完后我拿着手机看了一眼,那是首叫做《唯你懂我心》的歌,然后点了播放,顿时欢快的调子传来。 我在你身后,偷偷牵你手。 你不准害羞,跟着我快乐梦游。 轻轻摸你头,去公园走走。 把头靠在我胸口,聆听着心动。 ……。 听着这熟悉的歌词我愣住了,因为这首歌我曾经听过,而且还单曲循环了很久。我记得是初三那年吧,我去买我上一个也是我第一个手机的时候,手机店送了我一张5G的存储卡。那时候插着耳机听歌是令人十分羡慕的行为,于是我叫手机店那小伙子帮我下载了一些歌。 而下载的那些歌里就有这么一首,可惜我手机坏了以后我就找不到这首歌了,这一度让我纠结了很久。 倒不是我没有记住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唯你懂我心》,而是当时我手机的这首歌根本就不叫这名字,而是叫做《触摸不到那幸福》。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后来怎么也搜不到这首歌呢。原来这首歌是那小伙子从他电脑里直接传进我存储卡的,他很明显也很喜欢这首歌,甚至都把这首歌名字给改了。看来那小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我一边听着熟悉的旋律,一边对宋貂说:“这歌我听过,你也喜欢女声版的啊?” 宋貂点点头,跟我说女声版的比较有感觉。 我也点点头,没有说话,专心听起歌来。心里却在想,这女声版的是好听,可歌词不太衬景啊。然后在听到那句‘把头靠在我胸口,聆听着心动’的时候,眼光不由自主的就飘到宋貂的胸口上去了。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也什么都没有看到。所以平白无故遭了宋貂一记九阴白骨爪让我觉得十分的不值。 有宋貂在的日子无疑又闹腾了许多,她经常会大早上的把我拉起来,让我陪她看日出。 夏天,又是在山里,早上的太阳一点都不刺眼,挂在山头就跟个大红苹果似的确实非常漂亮。穿透大雾照在身上也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可是我这大山里的小农民都看了十几年,早没什么感觉了。于是陪宋貂大早上起来爬到后山山顶,任凭她蹦蹦跳跳大喊大叫,我只是在一边坐着打瞌睡。 要说这宋貂也是山里修炼成妖的,怎么还跟城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再怎么漂亮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把我的胳膊都抓得血青。你说你跳就跳吧,拉上我干啥?拉上我也就算了,你抱我干啥?给我勒得差点儿晕过去,真是的。 看完日出之后宋貂又拉着我满林子的逛,说是我们这儿的大山很漂亮。好吧,漂亮是漂亮的,空气也很好。可是我实在是累的不行,大山不是草原,它不平坦啊。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第一次开路是什么感觉,累的我都要虚脱了。好不容易在天黑前回到家,一进门我倒头就睡。 我越来越相信梦境里的小女鬼是我杜撰出来的了,或许是我真得了某方面的疾病吧?竟然能杜撰出这么一个纯真的妹子来,还给她取了名字。 那天晚上,小梦气嘟嘟的跟我说宋貂抱了我,她也要抱我。我笑了笑,张开双手接受她的拥抱。你们说这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可能真的是长期内心的压抑让我得了精神分裂,杜撰出了一个可以肆无忌惮,什么话都能放心和她说的人吧。 我对小梦说:“你知道吗?我活不过二十岁……。” 她点头,对我说她知道。 是啊,她是知道的。于是我问她:“那你就不安慰我一下吗?” 她想了想,然后抬起头亲了我一口。 完了完了,小梦确实是我杜撰出来的无疑了,我也确实是病了。要不然现实里真不可能发生这么美好的事儿,电影都不敢这么……,呃,电影还真特么敢这么演的,他大爷的。电影看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当初真不应该看那么多遍倩女幽魂。 ……。 ------------ 第八十一章 我爷爷回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虽然被宋貂折磨的死去活来,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痛并快乐着。确实是快乐的,要不然时间也不可能过得那么快。 一转眼又到了开学时间,我的假期作业依然没做,可惜检查作业的人已经管不到我了,所以做没做倒是没多大关系。 开学的第一天谢敏真的没在,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她的头像依旧是灰色的。伟哥好像知道一些情况,他对我们说,咱们班有两个同学转校了。谢敏是其中一个,那另一个是谁呢?我疑惑的扫了一眼教室,发现不争兄所在的那个位置空空荡荡的。 不争兄给人的印象真的不深,从他来到他走,这段时间里,我除了知道他喜欢纳兰性德之外,其他的则一无所知。我突然有些感叹,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一句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条板凳……。 不争兄确实没带走一条板凳,甚至连他的书都没带走。于是我和猥琐把他的几十斤书抱到校门外给卖的二十来块钱,一人一半给分了。本来这种好事我是叫上老蔡的,可惜老蔡看不上,也就猥琐和我有那心思了。 那天之后开始了分班,我果断的选择了文科班,因为我听说文科班不是太严,以我懒惰的心思自然是哪里舒服往哪里走。虽然还是没能逃开英语,但好歹确实没有管得太严。谁叫文科班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群学渣组成的呢?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伟哥居然还是我的班主任。那天他检查假期作业,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像要在问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于是我又十分悲催的开始了一个星期大扫除。 其实没做作业的真的不止我一个,但我感觉伟哥似乎是因为和我比较熟,于是十分干脆利落的选择拿我杀鸡儆猴,当然了,还有宋貂。 老蔡和宋貂都选了文科班,老蔡或许是运气比较好,而宋貂自然想去哪个班就去哪个班。老蔡又拿出他的老套路,而一个星期的大扫除宋貂自然没有跑掉。 那天我照例去扔垃圾,却接到一个电话,是邋遢老头打来的,他跟我说了一个让我十分高兴,让我一颗悬了好久的心也落了下来的事情---我爷爷回来了,现在就在他那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大脑嗡的一声,把垃圾桶连同垃圾一起扔到了垃圾场,然后拔腿就往学校外面跑去。 当我来到邋遢老头那里,看到我爷爷的时候,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这一年以来,他又老了许多,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白了,背也更佝偻了。 他听到门外的动静站了起来,看到是我的时候眼睛也瞬间就红了。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了,冲上去紧紧的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不记得我抱着他抱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还是后来我爷爷熟练的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跟我说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感受着熟悉的痛,我捂着后脑勺傻傻的笑着。 就在这时,老蔡来了。他一边怪我没有通知他,一边红着眼睛笑着走进来拍拍我的肩膀。 邋遢老头拿出几个凳子让我们坐下说,然后问我爷爷出去有没有什么收获。 我知道邋遢老头说的是三清坠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不想我爷爷再为我的事情操劳,可是现在事情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于是我也没有说话。 坐下以后我爷爷喝了杯水,他说他找到了重大线索,凭借这个线索有很大的可能找到三清坠。 当我爷爷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最激动的不是邋遢老头,更不是我,而是老蔡。只见他蹭的一下蹦了起来,瞪大着眼睛惊讶的问道:“真的吗?” 老蔡对我的情谊我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我真的很庆幸有他这么一个朋友,我们是发小,从小就是一起上山抓过鸟,下河摸过鱼的关系。虽然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们没有一点联系,但现在我们的关系却比以前更好了。 于是我望着他,眼眶又有些发红了。 我爷爷抬手示意让他先坐下,然后接着说道:“是真的……。”接下来他就说出了他这一年来的经历。 据他所说,根据只言片语的记载,三清坠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安徽一带,于是他第一站就是去的安徽。可是安徽那么大,他去了以后根本没有一丝头绪。还是两个多月以后,有一天他遇到一个被鬼物缠身的人。出于阴阳先生的职责,于是我爷爷就跟那人表明了身份,并跟他说他被小鬼给缠住了。 让我爷爷意外的是,那人竟真的相信他说的话,并央求我爷爷帮助他。 经过一番检查,我爷爷发现问题是出在那人的家里,于是又跟那人去了他住的地方。要知道我爷爷的道行和经验都不是我所能比拟的,所以他很轻易的就找出了问题所在,至于是什么问题他没有说,跟三清坠的关系也不大,所以也没必要多提。 讲的是我爷爷帮那人解决了缠住他的那个小鬼之后,居然无意中发现那人家里有一本古书。我爷爷好奇翻开看了一眼,居然瞥见了三清坠这三个字。 那人见我爷爷对一本古书发呆,就跟我爷爷说那是他家祖传的。原来他家竟出过一个阴阳先生,还是一个比较牛的人物,在那一片还有一个百晓生的称号。原因是那人不止有些道行,还喜欢收集一些江湖奇闻。而这本书,就是他撰写的。 这上面记载了三清坠真正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四川,之所以传言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安徽,是因为最后抢走三清坠的那个人是从安徽抢到的。自那以后就没人知道他带着三清坠去了哪里,而据我爷爷看到的那本古书上的记载。原来最后抢走三清坠的那个神秘人把三清坠带到了四川。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我爷爷又去了四川。可是还是一样的结果,四川那么大,他去了之后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因为那本书上只记载三清坠到了四川,其他的则一点都没提了。 后来又过了半年,我爷爷终于在前几天又得到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让我爷爷欣喜若狂,因为他得知的那个消息竟然是三清坠出现的预兆是什么。他说,只要三清坠一出现,往往会伴随着两个异象。 老蔡听我爷爷这么说,又激动的问我爷爷是哪两个异象。 我爷爷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了下去。 他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三清坠被那个神秘人抢走之后应该是使用了。具体是怎么使用的他不知道,因为三清坠的作用太多了。而三清坠使用之后有几种情况下会觉醒一次,其中一种是,比如五弊三缺之人使用三清坠遮蔽天机,在使用人寿终正寝以后,三清坠会露出一丝气息。这一丝气息会导致被天道察觉,从而导致天降异象。虽然具体会降下什么样的异象谁也不知道,没有一本书上面有这方面的记载,也没有任何只言片语提及。但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此为异象一。 异象二是,三清坠觉醒之后露出的那一丝气息会吸引方圆几百公里内的孤魂野鬼。因为三清坠本身就是能遮蔽天机的神物,说它为天道所不容也不为过。而那些孤魂野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被天道所排斥的,所以它们会被三清坠这个天道的对手吸引。也就是说,如果三清坠露出将要出世的痕迹的话,在它的周围,必然会鬼物成群,阴气滔天。 说完以后,我爷爷点上旱烟抽了一口,低头沉思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三清坠什么时候会觉醒,希望我们运气比较好,能做这两年内遇到吧。” 我爷爷说完这句话以后情绪显然有些低落,他可能是觉得,哪怕知道了三清坠现世的特征,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遇到它现世实在是几率太小了。 可是听完他的话以后,我和老蔡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他的表情先是变得无比震惊,接着又变得无比惊喜。他又蹭的一下蹦起来,大喊了一句:“卧槽……。” 邋遢老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也露出和老蔡一样的表情。他也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几乎是颤抖着对我爷爷说道:“老楚啊,照你这么说的话,三清坠好像就在我们身边啊……。” 我爷爷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他什么意思。 然后邋遢老头就把我当初和他说的那些话又对我爷爷说了一遍。我爷爷听完以后也有些不可思议,他先是高兴的无以复加。然后似乎是想到什么,问道:“照你们这么说的话,这的确很符合三清坠现世的第二个特征,可第一个呢?有发生过天降异象吗?”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我爷爷:“爷爷,你还记得我去年有一次回家跟你提过的那个异象吗?……” ------------ 第八十二章 三清坠现世 我曾以为我真的看开了一切,既然五行有缺是我逃不过的宿命,我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去逃?算起来我本来是该夭折的,活到如今也算是赚了不少。 但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不愿意多活几十年。我想要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所以当我爷爷说出三清坠现世的特征,而种种迹象表明三清坠和我是如此接近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于是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问我爷爷还记不记得去年我跟他提过的那个异象。 那天是谢敏转来我们班的第一天,也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天空中突然划过的两道交织成锁链形状的黑色闪电。那晚,我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接下来或许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也是那个星期,我那个神秘的大爷跟我说天下就要乱了。如果他说的是三清坠现世导致妖魔横行的话,好像真的是三清坠现世无疑。 也不得不说现在的社会存在的妖魔鬼怪真的是太少了,要不然三清坠现世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动静。或许真的是我的运气太好了吧,居然这么小的动静,还能发生在我身边。 那天我跟我爷爷提起我看到的那个异象时,他沉寂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些神采。他应该是猜到了,所以他也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种种迹象无不说明,三清坠真的就在我们身边,在两年内找到它不是没有可能。 确定之后,我爷爷暂时住在邋遢老头那里,和邋遢老头一起开始接下来的准备工作。 正如之前所说,三清坠本身能遮蔽天机,所以布衣神算是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的。而我们这个小县城,真把周围所有乡镇也算进去的话是十分辽阔的,想要一个一个的排查无异yu大海捞针。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探消息,最好确定方圆百十公里之内都有哪些人在天降异象的那几天内去世,这样就缩小了排查范围,然后就能基本锁定三清坠所在的一些位置。 当然了,这只是众多猜想的其中一个---有五弊三缺之人使用了三清坠,并且在那几天去世了,所以三清坠才会现世。这也是众多猜想中最理想的一个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寻找三清坠的难度无疑要小很多很多。 但就如之前所说,三清坠的用处实在太多了,它不仅仅只有遮蔽五弊三缺这一个作用,还有很多其他的用处,比如说我这种情况。 不过相比起之前还处在传说中的三清坠,现在这种情况无疑是十分鼓舞人心的了。所以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心里渐渐升起了生的希望。在我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这样的希望实在让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意,我真的不用死了吗?好像是吧。命运让我挣扎着活到十八岁,却又告诉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活不过二十岁的。可如今,他似乎想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我很想和人分享我的喜悦,可是我找不到这样一个人。老蔡和我爷爷以及邋遢老头都和我太亲密了,我不想给他们施加压力。我真的很想大喊一声‘老子不用死了’,可惜不能。于是我在心里默默的跟命运说了一句:“如果这只是一个可怕的玩笑的话,老子原谅你了。” 不知道命运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心里话,但我是真的认怂了,老子不想玩了,让我好好活下去好吗?以前那些骂你的话,也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午夜一点半了。QQ界面里,谢敏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她。似乎是因为有希望不死让我瞬间有了对她表白的勇气一般,所以虽然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我还是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我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那天晚上你没有回答我,但我好想听你亲口对我说你也喜欢我。你现在在哪里? 谢敏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我一度认为她也是喜欢我的,只是没有亲口说出来而已。那时的我没有希望,所以是不是她亲口对我说我一点都不关心,可是现在,我真的好想知道我在她心里是个什么位置,她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意料之中的,消息发出去良久,谢敏的头像依然没有跳动,她的确是离线了,而不是隐身。 不知道那晚我盯着手机看了多久,一条一条的翻着谢敏QQ空间里面的内容,大多是分享的一些日志或者说说。于是我又一条一条的点开来看,后来慢慢睡着了。 虽然睡得很晚,但第二天的我依然觉得精神饱满,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日子里睡眠太好的缘故,还是所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确实挺爽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变得话特别多,不管是跟猥琐还是曹兄或者眼镜,我都能意气风发的调侃一番。 猥琐问我是不是吃了伟哥了,我则笑笑,指了指他的身后,于是看到伟哥黑着的一张脸,猥琐彻底怂了。 下午放学之后,悲催的猥琐一边陪我打扫教室,一边苦着脸说我坑他。我有坑他吗?开玩笑,我只是觉得打扫教室太累了而已。 由于学校觉得没必要再进行二次分宿舍的缘故,我们那间宿舍住的依旧是我们几个人。这点让我十分的欣慰,至少我们这一群臭味相投的搅屎棍不至于再去祸害别人。可惜不争兄不在了,自他走后,他的那间床铺就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破被子破书,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满满当当的。 都是些什么人啊,太不会收敛了,这乱七八糟的,我特么那本《互联网与信息技术》可让我怎么找?我一边心里吐糟一句,一边爬上不争兄的床铺开始翻找明天要用到的这本书。 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可当我用力把它拽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一页纸被我带了出来。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的目光瞥了一眼,却发现上面写的有字,而最上面的两个字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因为那两个字是我的名字---楚离。而在我名字的下面,还有两个字,上面写道。 楚离。天命。 由于和不争兄一起抄过无数遍英语单词,所以看到这和我一样飘逸的字体的时候,我立马就确定了这四个字是不争兄所写的。 天命?我的大脑一震,一下子就想到了三清天命。这是一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书,甚至要不是那老逼邪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本书的存在,一本传说隐藏在三本三清书中的神书。修炼它以后不仅仅可以逆天改命,还可以和天道分庭抗礼。 逆天改命,和天道抗衡。多么吸引人的词语啊? 我愣住了,大脑如同过电一般,几个画面和几个大胆的猜想迅速掠过。 天降异象的那天晚上,不争兄刚好来到我们学校。而他跨进教室的那一秒居然短暂的停电了。后来那天晚上下起的雨,我的身体也不差吧,淋了一会儿之后居然感冒了,可见那天的雨好像也不是寻常的雨。可他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这些都是巧合吗? 不,不可能。天命这个词太过敏感了,而且他像是随笔一样,无头无尾的四个字里面居然还有我的名字。不可能是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才会偷偷写下我的名字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我帅气的长相吸引了他的目光吗?很显然也不是。那我唯一能被人注意到了,就只有我的身份了。只有阴阳先生这个身份,才会被人注意到。 他知道天命,是不是指的三清天命?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平时话不多的不争兄,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而根据种种的巧合来看,他会不会就是三清坠的携带者? 这个念头一起,几乎就在我心里萦绕着久久无法散去。他是三清坠的携带者,那么一切都想得通了。他来了之后,天降异象,此为三清坠现世的第一个特征。后来我又遇到小郑,它告诉我说城里面来了很多鬼物,这是三清坠现世的第二个特征。 可是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不争兄人还是好端端的,三清坠怎么会无故现世呢?这似乎和三清坠现世的条件又有所违背,还是说三清坠现世其实还有其他原因? 我想不明白,但我知道三清坠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对三清坠又了解多少?说到底,还是我不愿意去相信这来之不易的希望瞬间又化作泡影。 因为种种现象都表明,不争兄是三清坠的携带者太有可能了。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又没了希望?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猛跳起来,然后又突然缩小了频率,最后,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我心头一般,让我像是要窒息一样,甚至连呼吸都难以持续。 ------------ 第八十三章 不争兄 给了希望到头来又变成失望的经历我不是没有过,还记得第一次我怀揣着纵横花场都市的梦想,信心满满的去小树林里驱鬼的那天晚上,把兜里的五块钱当成驱鬼符使,最后又被张艳丽掐了一次脖子的我。那时候经历的不正是希望转变为绝望的过程吗? 可是和这次相比起来,我忽然觉得那一次的经历实在上不得台面。因为一个新鲜出炉的绝望,和现在这种陈酿了一年多的绝望相比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当我强迫自己把五行有缺,活不过二十岁这个既定事实消化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有人跟我说其实我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而这个机会还没来得及让我彻底反应过来,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争兄是三清坠的携带者,现在他不知去向。整整一年相处下来,我甚至连他的家在哪里都不清楚。接下来想要找到他太难了,因为身上带着三清坠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被布衣神算锁定行踪。 我心里想着这些,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 如果说这一切都还只是我的猜想,还不足以让我绝望的话。我接下来把这张纸条带到了邋遢老头那里,想问问他能不能根据我提供的一些信息勉强测算出不争兄的行踪来。邋遢老头给出的结论无疑彻底摧毁了我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 查无此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结论?这是一个很能说明问题的结论。三清坠确实在不争兄那里,曾经离我那么近,近到几乎触手可及。 我爷爷安慰我说,也许我的这个同学还会回来的,能在县城里上学,虽然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至少可以肯定不争兄的家就在这里,放假了总会回来的。 我爷爷还说,或许这算不上是坏消息,相反的,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才对,至少大大缩短了他们寻找的范围。 我抬头勉强对他们笑笑,然后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跟他们说了一句我该去上课了,接着出门打车去了学校。 其实我爷爷说的没错,现在至少知道了三清坠在不争兄那里,他也总会回来的,只要查清楚他家在哪里,接下来就容易许多了。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我的这位舍友似乎也有不同寻常的身份,三清坠出现在他的身上也必然是因为三清坠对他而言有着很大的用处。大胆的猜测一下,或许他和我是同样的名运也不一定。 所以找到他以后呢?从他的身上把三清坠抢回来,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吗? 再者说,学校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不争兄的家在哪里,因为他好像没有一个朋友。而三清坠遮蔽天机肯定连他周围的一切也被屏蔽了。所以哪怕可以肯定不争兄的家就在这个县,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因为我们这个偏远小县城可不只是一个小县城,它的周围还包含很多个乡镇,在下面还有无数个村。云南最大的一个县并非名不副实。一百六十多万人口中找到一个人,说是大海捞针虽然言过其实了些,但也差不多吧。 事实也证明我的想法并没有错,接下来的几个月我爷爷都没有打听到不争兄的家在哪里。没有一点线索的他除了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访调查之外别无他法。还是后来老蔡说仅凭个人的力量当然是很难找到的,为什么不借助警察局的力量呢? 老蔡这个想法我们不是没有过,只是跟警察局怎么说?想想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找找关系走后门吧,才发现我们认识的人中连个当官的都没有,彻头彻尾的弱势群体。 老蔡嘿嘿一笑,又跟我们说也不一定非得找警察局,找学校更省事儿。因为他上学总有身份证登记的,一查入学记录就什么都知道了。 其实这一点我也想过,我曾经还旁敲侧击的问过伟哥知不知道不争兄去了哪里。伟哥跟我说他也不知道,因为当时他收到的是不争兄的短信,他跟伟哥说他要转校了。伟哥很疑惑,于是就给不争兄回了个电话,可惜电话是关机的。后来伟哥又去查了入学登记表里面的家长电话,想着给不争兄的父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却发现不争兄家长电话那一栏填的是自己的号码。说完以后伟哥还不忘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这小混蛋……。 所以想要从伟哥嘴里得到什么消息似乎不太可能,毕竟我又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老蔡听我这么说,说道:“这还不简单,我爸为了满足我回家上学的愿望还是花费不少力气的,让他出面还有啥事不能解决?咱直接找校长都行。” 果然千难万难终究只是没钱的难,对于有钱人来说真不觉得有多难。于是老蔡打通了成叔的电话,我爷爷和成叔讲了几句后成叔说这事包在他身上,叫我们等他几分钟。 没过多久老蔡的电话响了,是成叔的,他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可惜带来的却是个坏消息。 没了,好好的入学登记信息就这么没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就跟这个人根本就没填家庭住址一样,甚至身份证号码什么的全是空白。 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应该算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吧。情理之中的是如果不争兄真的不是普通人的话,那么他想要做到这一切并没有多难。 意料之外的是我想不明白不争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早就预测到会有人查他的信息? 老蔡听成叔说了结果以后,又说找找关系从警察局那边查查。我却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对他说:“既然不争兄想到把入学信息抹除掉,就一定不会放过其他痕迹,查也是白查,不用费力了。” 虽然我这句话实在很没有气势,甚至可以说是懦弱。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不是懦弱是什么?可是我的猜想确实是有道理的,因为不甘心的老蔡跟他爸说了以后,可能是我爷爷也出面了,成叔不好意思拒绝的原因,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说从警察局那边找关系也不是不行,只是要多费些时间,让我们给他两天时间。 两天之后成叔带来的消息更加绝望,至少学校方面只是没有不争兄的家庭住址和身份证信息,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还是知道的。而警察局那边给出的答复是查无此人。这代表什么?代表着咱们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号人。 打听不争兄的这几天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就像流落荒岛,望着茫茫大海没有一丝生的希望,心里却又在幻想着第二天就有轮船经过。 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连警察局也查不到不争兄的信息的时候,我的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我不明白,这对我来说难道不应该是灾难吗? 或许吧。或许是我不想面对心里的愧疚,毕竟从别人手里抢东西,而这个东西可能代表的还是他的命,就为了换回我的命,我心里还是没有办法完全释怀。又或许是我不想再面对无休无止的煎熬,反正我早就看开了。给了希望又变成玩笑的经历我真的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我爷爷说,他就是一家一家的找,也一定能帮我找到的。我明白他想要找到三清坠救我命的决心,也没办法去阻止他。于是看着他全白的头发,我撑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对他点点头。 那天我做了一个不一样的梦,是不争兄刚刚来到我们学校的那天晚上,宿舍里,他一本正经的说:“你好,我姓吴名广,字叔,号不争。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吴不争,当然了,我最喜欢的还是别人叫我的字。”于是我们又齐齐呸了一口。 是啊,不争兄的本名叫吴广。这个名字说起来还是十分有来头的,《陈涉世家》有云:陈胜吴广乃某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朝时期,也有一个叫做吴广的人,差一点就弄死了秦始皇。来头不可谓不大。 说起他的名字还发生过一件有趣的事。我记得有一次语文考试,不争兄居然凭借狗pa一样的字体以一百零一分的成绩斩获了全班第三,我们语文老师念到他名字的时候调侃了一下他,说:“这就是造反的那位英雄啊?” 在我的记忆里,那也是不争兄唯一一次在班上所有同学面前露脸。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走上讲台接过试卷,然后说了一句:“老师,是起义不是造反,起义代表的是正义,造反就不一定了,我真的是个好人。”这句话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其实从当时不争兄的从容来看,这种尴尬的事情应该发生不止一次了。他说他字叔,这明显就是抄袭造反的那位的。而他又说什么他号不争,这就有瞎扯淡的嫌疑了。你说你这是啥姓?《道德经》有云: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不得不说不争兄的境界确实有向这方面靠近的趋势,不争这两个字也十分的适合他的性格。可是他姓吴啊,在不争这两个字前面加上他的姓,这意思就截然不同了好吗?我觉得他不应该号不争,应该号争,加上他的姓以后就叫吴争了,不注意听那就是与世无争的意思,多好? ------------ 第八十四章 红袍女鬼的来历 下雪了,高二这年的第一场雪。和高一相比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是综合楼顶的大喇叭里没有响起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了,还有那个用身体帮我挡宋貂雪球的人也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发给谢敏的消息依然没有得到回复,不过还好,那晚被生的希望冲昏的大脑,并没有因此而让我觉得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如今一切又被打回了原形,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再好不过。 宋貂的雪球扔的越发精准了,稳稳的落在我头上绽开,我则手忙脚乱的将头发里的雪拍落下来,然后看着宋貂对我傻笑,我也跟着傻笑。 不得不说和宋貂的关系越发亲密之后,她和我之间越来越没有界限了,甚至班里都在传我和她是情侣。对于这样的流言蜚语我自然选择了无视,宋貂同样如此。 老蔡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他问我和宋貂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白了他一眼,心道:原来老蔡也只是一个凡人啊……。 这个年宋貂依然是在我家过的,对于她这种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态度我也是十分的无奈。事实上,好像也就我还把她当外人吧。因为我妈妈回来的时候还帮宋貂带了礼物,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妈的心思我是知道的,要说她真把宋貂当干女儿是铁定不会有人信的,我自己也不信。有天晚上,她偷偷的问我和宋貂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句话是如此的熟悉,可是那是我妈,我自然不能像对老蔡一样敷衍。 于是我耐心的对她说:“妈,我们真的只是同学而已。” 我妈看着我,露出和老蔡一样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得了吧,我可是你妈,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叹了口气,表现出深深的无奈感。 我妈又对我说:“行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但是我警告你啊,做人不能三心二意,否则别怪我收拾你。” 说完以后,我妈走出了房间,留我一个人坐在床上苦笑。 大年三十那天,再次化身为清洁工,洗碗阿姨,配菜员的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于是找了个借口对我妈说我想去看看我爷爷,陪他老人家过个年。我妈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进屋里拿出她和我爸给我爷爷买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叫我带上。她对我说,让我替她和我爸给我爷爷拜年。 看到我妈这平静的神色,我忽然很好奇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于是我问她,我说:“妈,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从不在家过年吗?” 我妈笑了笑,然后转过身说了一句:“你爷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而且,都是一个村里的,猜也能猜到一些了。” 我妈的话让我很惊讶,随即又想通了。我爸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心思自然纯朴一些,他能做的,一就是听我爷爷的话,二就是在我不听话的时候狠狠的收拾我。相比起来我妈的心思就要活泛许多,有些事情大家都不说就不代表她不会去想,想的多了,自然总能想到接近的答案。 我觉得我妈应该是不知道具体原因的,也就是其实我爷爷犯了五弊三缺的孤缺,如果和家人太过亲密的话,反而会害了他们。我妈应该是知道我们楚家世代都从事的阴阳先生职业,而接触鬼神的人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忌讳。我爷爷这样做也是因为犯了忌讳的原因。 于是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我妈走进屋的背影,忽然觉得老一辈的心思确实是我们年轻人不可比拟的。 ……。 我见到了我爷爷,我去的时候他和邋遢老头正在吃午饭,俩人一杯一杯的喝着小酒。这一对有着几十年情谊的小老头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和谐又有爱,被人怀疑他俩之间有基情也是情理之中。 老蔡照旧是回的成都过年,而宋貂没有和我一起来,因为她九尾天猫的身份她不想太多人知道,哪怕知道的人是我爷爷。我尊重她的选择,正如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五行有缺一样,所以事实上我也没想过叫她一起来。 年夜饭是我和我爷爷,还有邋遢老头三个人吃的,不算特别丰盛,但也差不到哪儿去,至少俩老头喝酒喝的挺高兴的。只是我悲催的我发现我这丫鬟的命到哪儿都跑不掉,不管是在家还是在邋遢老头这儿。 俩老头吃喝的差不多了,我爷爷坐在小店里的小沙发上,邋遢老头则舒舒服服的躺在他那个被他用自己身体盘得锃亮的木躺椅上面。我爷爷一边抽着烟,一边和邋遢老头看着春晚。看起来他们的精神头不错,我在里屋洗碗,偶尔还能听到俩老头的大笑声。 难得看到我爷爷这么放松的一面了,所以我听着他们的笑声,自己也跟着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我就地取材,从邋遢老头那儿洗了一盘苹果端了出去,然后和他们一起看老赵的小品。 午夜十二点,震天响的烟花鞭炮开始响起,春晚舞台大屏幕上的数字也跳到了0。一年又过去了,是啊!一年又没有了,我依然没有做出任何一件让我觉得有纪念价值的事情。回想起来,我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一年,以这两年的经历来看,一年365天也就一转眼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 我忽然想起红袍女鬼,我很好奇她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对我,对我爷爷有那么大的仇恨?邋遢老头好像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他没有跟我细说。我的时间只有一年了,现在知道这些应该也不过分吧?而且过了年我爷爷又要为我的事情到处跑,怕是除了这几天就再也没有机会问他了吧。 于是我整理一下措辞,尽量以无意提起的语气问我爷爷:“爷爷,你还记得那个红袍女鬼吗?……” 我爷爷一愣,问我:“怎么?你又遇到她了?” 我连忙摇头,对他说:“没有,只是上一次她出现的时候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敌意,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爷爷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这件事确实让我知道也无妨,于是对我说:“其实这件事还要从1952年说起,那年……。” 接下来我爷爷就为我讲述了红袍女鬼的来历,据他所说,那个红袍女鬼本名叫做刘晓蓉,是隔壁村子嫁到我们村里来的,而她嫁的对象,是我们村的一个地主家的三儿子。 1952年春,正月十八号,宜出行嫁娶,诸事大吉。那天下午,穿着一身大红袍子的刘晓蓉嫁到了我们村,还是嫁到唯一的一个地主家里,与那地主家的三儿子王贵结为夫妻。 那个年代普通人家温饱还是大问题,所以有幸嫁到地主家的刘晓蓉无疑是村里众多目光羡慕的对象。可惜众人只看到表面的吃穿不愁,却忽略了那王贵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沉迷玩乐无恶不作,不敬爹娘不说,脾气一上来甚至对他的父母拳脚相加。由此也可见稀里糊涂嫁进他王家门的刘晓蓉地位定然十分低下。 而这王贵之所以养成这样的秉性,其实与那王姓地主的宠溺有关。因为大儿二儿相继夭折,老来得子的王地主自然十分的宠溺他来之不易的三儿子,却不曾想王贵在他的宠溺之下会变成这样。 教育的问题暂且不提,单说说刘晓蓉。 经常忍受王贵拳脚相加的刘晓蓉虽然十分委屈,但农村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念本就深入人心。这刘晓蓉也没有其他的念头,就想跟着王贵好好生活,最好在她的陪伴下,这王贵能有所改变。可惜那王贵的秉性是从小养成的,想要改变又谈何容易?所以一段时间下来,刘晓蓉彻底断了改变他的心思,只求他不要变本加厉就好。 可是事情却逐渐往坏的方向发展,在一年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1953年春,土地改革的春风终于姗姗来迟,地主自然没有好下场。在那一场改革之中,王地主夫妇忍受不了打击双双自杀身亡。家庭遭逢巨变的王贵终日醉酒,已有半年身孕的刘晓蓉不得不下地赚取公分养家。 半年身孕的体弱女子下地干活,其中艰辛自不必说。可是刘晓蓉却一直强撑,只希望她丈夫在消沉之后能够醒悟过来。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王贵的恶劣程度,这也造成了她的惨剧。 听完她遭遇的我在想,如果她选择果断的离开王贵,哪怕是一个人生活,也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讲得是有一天王贵醉酒之后,居然对怀有身孕的刘晓蓉拳打脚踢,说就是因为她嫁到他们家,他们家才会遭遇这种剧变,刘晓蓉就是个克夫的扫把星。 这一次的遭遇直接导致了刘晓蓉流产,半年的小心翼翼一朝化为泡影。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怜,刘晓蓉居然没死。可是她的心已经死了,望着王贵摔门而去的身影,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在箱子里翻出了她嫁过来时穿的那件大红袍子,上吊了。 我爷爷说,那时候他也才十四五岁。刘晓蓉上吊自杀的那天他去看了一眼现场,发生了一件令那时的他觉得十分诡异的事。那刘晓蓉死时怀里绑着一个几乎成型的死婴,当村民把她的尸体放下来解开带子的时候,却发现那婴儿和刘晓蓉的尸体已经长在了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 ------------ 第八十五章 双生子母煞 民间常说:含冤而死的人死后会化为厉鬼。刘晓蓉的情况无疑要特殊的许多,这个特殊不是往好的方向,而是恰恰相反。 因为她是穿红衣而死的。在民间,红色代表大喜,白色代表的死亡却是大悲,红白相冲,悲喜颠倒,死后化为了厉鬼有多厉害可想而知。 确实是可想而知的,因为刘晓蓉俨然成为了我的恶梦,她不仅不怕我的五雷符,还能把天雷生吞下去。 但是按道理来说,哪怕如此,这刘晓蓉也不该生猛到这种程度才对,因为茅山的那老逼邪道身边也有十二个红衣厉鬼,死的也很悲惨,却远远达不到刘晓蓉这种程度。而且如果故事到此终结的话,她对我爷爷和我的恨意从何而来,难道后面还发生了其他事吗? 于是我看向我爷爷,问他:“那后来呢?” 我爷爷说,后来化为厉鬼的刘晓蓉开始她的复仇之路,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王贵。那时候我爷爷已经有些道行,可惜还达不到能阻止刘晓蓉的程度,还是我曾爷爷出手,才将刘晓蓉暂时击退。 可能是刘晓蓉知道有我曾爷爷的守护,所以她想要报仇没有一丝可能,居然从那次之后再没有出手,而是就此隐藏下去。 一直到十年之后。那年,破除封建迷信的口号响彻全国,我曾爷爷和我爷爷都被抓了起来。说来实在嘲讽,第一个举报他们的就是王贵。 凭借举报有功得以当上红卫兵的王贵终于一朝得势,变得六亲不认,将我曾爷爷是我爷爷抓起来以后,隔三岔五的就组织起人对他们进行批斗审问。终于,我年迈的曾爷爷不堪折磨,去世了。 而这时候,刘晓蓉终于抓到了机会卷土重来。经过十年的沉淀,她的仇恨居然转移到了我们家头上,她认为是我曾爷爷和我爷爷两人在十年前阻止了她,所以为了报复,她居然对我奶奶下了毒手,然后才去杀的王贵。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爷爷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他先是看了一眼邋遢老头,然后说道:“其实说起来,你奶奶是我害死的,是我的孤弊之劫应验。而刘晓蓉,不过是被命运借刀杀人而已。” 命运?这是我第一次从我爷爷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在这世上,在这茫茫众生之中,真的有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一切吗?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不只一次相信过有命运的存在,也不止一次自我推翻这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命运真是神的话,为什么如此残忍? 我突然有些同情之前遇到的茅山邪道了,他不也是被操蛋的命运玩弄的可怜人吗?说起来我爷爷的遭遇和他是如此的相似,我突然有些好奇,那老逼邪道被命运玩弄之后就开始了他的逆天大计,因为恨,他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那我爷爷呢?他的心里有恨吗? 于是我问我爷爷,我说:“爷爷,那您恨吗?恨刘晓蓉,或者是命运?” 我爷爷拿着他的烟杆儿啪嗒了几口,笑了笑跟我说:“要说恨?可能真的有吧。我也不知道我该恨谁,但我选择了自己能看到的。” “那天我发了疯一样的找刘晓蓉,拼了命的想要杀她。可惜我打不过她,过了十年,我的道行已经远非当年可比,可是我依然不是她的对手,还差点死在她的手上。后来有个奇怪的和尚出现,他很强,救了我,也封印了刘晓蓉。他对我说,我们楚家的劫将会应在刘晓蓉的身上,这是我们楚家逃不掉的宿命。然后离开了。” 我疑惑的问他:“那和尚是什么人您知道吗?” 我爷爷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连我爷爷都不知道的我纠结也没用,于是我又问我爷爷:“爷爷,那刘晓蓉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呢?连我的五雷符都拿她没办法。” 我爷爷说:“其实刘晓蓉之所以这么厉害,除去她自身的原因,还有就是她女儿,那个还没得及出生的婴儿……。” 据我爷爷的说法,死去的婴儿是不容小视的。要知道人死后都会去阴间报到,地府则会根据此人在世事的功过善恶,安排他下一世的轮回身份是什么。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牛马,是鸡犬等畜生道。具体还要看他在世为人时的做人做事如何。但人生一世,不说大奸大恶,却也逃不过贪嗔痴等等劣根性,所以想要第二世再次轮回人道是非常不易的。相比较起来,那些牛马鸡犬等默默奉献为上一世的罪孽赎罪的牲畜轮回为人的几率还要更大一些。 通俗一点来解释的话,也可以理解为人和动物牲畜其实是轮换做人的关系。比如说你这一世是人,那下一世就会轮回为动物。如果是动物,那下一世则轮回入人道。 所以试想想,好不容易赎清罪孽得以再世为人,却不曾想连睁开眼睛看一眼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再次入地府轮回进畜生道,怨气得有多大? 就这样,怨气滔天的刘晓蓉和同样怨气滔天的死婴结合在一起,那怨气之大可想而知。 我爷爷说,其实当时的情况还算好的,当年那个死婴还没得及开启灵智,所以刘晓蓉只能借助死婴的怨气,却没有达到入煞的地步。 何谓入煞?我爷爷说,刘晓蓉上吊自杀的那天非常特殊,因为那天正是刘晓蓉的生日。一般来说这种对于自然死亡的人来说是好事,称得上是真正的寿终正寝。可惜刘晓蓉是非自然死亡的,而且她肚子里怀的是一个女婴。女性属阴,死后化身厉鬼的几率本就远远大于男性。《民间异闻录》记载,男属阳女属阴,为人则男强女弱,为鬼则女强男弱。通俗来说,做人的时候男性是比女性战斗力高的,做鬼的时候则相反。这也是民间传出的厉鬼大多是女性的原因。 而那死婴属于女婴,这就导致了她和刘晓蓉是相生的关系,阴阳共济没有阳,其结果可想而知。 而且那死婴流产也算是出生,这就导致了她和她妈妈刘晓蓉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她也算得上是在她生日那天死亡的,同样属于非正常死亡。这种种巧合相加起来,就导致了一种极其吓人的煞鬼产生---双生子母煞。 这里的子并不是代表儿子,而是子女的意思,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称为子。而双生子母煞里面的子,代表的一定是女孩儿。因为要是男孩儿的话,也没有双生子母煞衍生了。 要问这双生子母煞到底有多厉害?这也是我很好奇的,于是我问我爷爷:“这双生子母煞很厉害吗?有多厉害,连你都拿它没有办法吗?” 我爷爷抽了口烟,对我说:“有多厉害?这么说吧,双生子母煞一旦形成,方圆十公里连个活物都不会存在。传说六百多年前茅山鼎盛时期出现过双生子母煞,杀光了一个村子,后来茅山出动了包括掌门和所有长老,一共十大阴阳高手,最后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你说厉害不厉害?” 我爷爷的话让我惊讶不已,要知道那时候的阴阳先生和现在的阴阳先生是完全不一样的,可以说像茅山那种门派随便出来一个扫地的都比我强,更何况是茅山的最顶尖高手。 于是我有些后怕的问我爷爷:“那刘晓蓉呢?她现在已经修炼成了双生子母煞了吗?” 我爷爷对我摇摇头,他说:“还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虽然修炼成了鬼妖,但还不是双生子母煞,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平静了。” 鬼妖?原来她是鬼妖,怪不得能生吃我的五雷符呢。 所谓鬼妖,就是本来是鬼,却修炼多年以后由鬼入妖的。 鬼就是鬼,妖就是妖,刘晓蓉这种情况用大家比较听得懂的说法来解释的话,那就是变异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一旦扯上变异两个字,那就一定是往更可怕的方向发展的。比如蜘蛛侠里面的奇异博士等等那些大反派一般,当然了,也包括蜘蛛侠自己。 但是她是鬼妖,这种情况相比起她变成双生子母煞来说无疑要好的多。我爷爷的道行有多高我不知道,但我想跟六百多年前的茅山比起来,也就比高级一点的弟子稍微好上一点吧。要真对上双生子母煞的话,能做的也就乖乖躺好等死了。 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刘晓蓉没有修炼成双生子母煞,这种情况都是值得庆幸的。 我又想起那天刘晓蓉说的现在还不能杀我,她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她把我当成了圈养的牲畜,打算养肥一点再杀?这不合乎逻辑啊,要真是和我们楚家有那么大仇恨,非得要让我们楚家断子绝孙才甘心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耐心? 我问我爷爷这个问题,我爷爷告诉我说这个情况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在我八岁那年第一次遇到刘晓蓉的时候。只是刘晓蓉到底在忌惮什么,或者在等待什么他也不清楚。当时他觉得这种情况对我也没有坏处,也没有多想。 ------------ 第八十六章 宋貂的家 确实是对我没有坏处的,红袍女鬼,现在应该叫她刘晓蓉了。不论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暂时放过我,对我来说都只有好处。 ……。 大年三十一过,我爷爷又出发了,他要去寻找不争兄的家在哪儿。我爸妈也同样出发了,他们要挣钱养家。于是家里又只剩下了我和宋貂。 又是元宵节,应宋貂的要求,我照旧在院子里陇起一团篝火,火苗跳动之间,映照在宋貂的小脸上,通红通红的。 “今年暑假陪我回一趟家好吗?”宋貂轻轻的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我。 “好……。”我对她点点头。 我不知道宋貂的家在哪里,但我想她是妖,她的家应该在某一处深山吧。我突然有些愧疚,说起来我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些,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她都来我家过了两个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起来也早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要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该怎么定义我实在拿捏不准,但是如果……如果宋貂不是妖,我也不是短命的话,我想我应该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她吧。 ……。 假期的作业我依然是没有做的,早已经习惯了伟哥不痛不痒的惩罚方式的我根本就没有把值日一个星期放在眼里。正如楼道里写着的标语一样:学校是我家……。既然是我家,那我扫扫地也是正常的。 时间依然跑的飞快,可能是因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烦我的原因吧。刘晓蓉没有出手,那茅山邪道也没有再出现,以前县城里突然出现的孤魂野鬼也随着不争兄的消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说起县城里的孤魂野鬼,其实我之前就想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不争兄老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那些日子我也难得的闲了下来。原来不争兄一直在努力,正是因为有了他,所以我才会只遇到除了缠上邓倩的那个厉鬼之外,其他都是没有多大威胁的游魂。我默默的从他身上撕下了和猥琐一样的标签,心里把他定义成一个好人。他和那个茅山邪道很明显是不同的,说起来他和我更像一点。 县城里的孤魂野鬼没有了,开学一个月之后,小郑跟我道了别,他说现在他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他想去投胎。 他确实该去投胎了,说起来他的运气是十分好的,若不是因为遇到了三清坠,或者说要不是携带者三清坠的不争兄来到这个地方,小郑或许只是游魂,然后在将来的某一天消散在天地间吧。这是他的造化,于是我对他点点头,安慰他说:“去吧,你做的一切地府一定是知道的,下辈子也一定可以做人的。” 我不知道地府是不是真如我说的这样一定能记得小郑的付出,但我想,如果小郑为了救人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不算积累了阴德的话,那这地府也太不公平了。而就冲小郑的这份付出,下辈子转世为人也不为过。 那天晚上我去邋遢老头那里买了些纸钱,下了晚自习以后找一个十字路口把它烧给了小郑,就当是为他送行吧,其他的我也做不了了。 地上的火光微微摇动,纸灰打着卷儿轻轻的飘起又落下。老蔡站在我的旁边拿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接过把它叼在嘴里点上。 我忽然有些怅然,小郑和我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多,但我好像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现在他走了,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我那颗骚人的心又忍受不住的悸动起来。 老蔡对我笑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并排往学校走去。 ……。 浑浑噩噩的,三个月又过去了。这个暑假的来临让我很不情愿的开启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之所以说是很不情愿,是因为去年寒假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十九岁了,我的生日是农历的腊月十八。只是我刻意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我想一年的时间其实也挺多的。但现在我只剩下半年了,半年之后我就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下辈子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可能会以动物的身份吧。当然了,这还是理想一点的,如果不理想的话,也可能是畜牲。 动物和畜牲的区别我不想多说,大家都能明白的,所以我还是很想做动物,而不是畜牲,至少我能自由一点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又苦笑了一下,下辈子做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反正我都是不可能有这辈子的记忆的,所以不管我下辈子投胎成什么,都可以理解成我已经不是我了。没有记忆的灵魂,还能说我是我吗? ……。 开启倒计时的其实不只是我,还有我爷爷和邋遢老头。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没有找到不争兄的家在哪儿,今年他们似乎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于是越发的疯狂起来。 是的,他们的动作已经可以用疯狂这两个字来形容了。特别是我爷爷,偶尔打个电话给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浓浓的疲惫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可是我不敢对他说出放弃这种话来,我怕伤了他的心。他况且不愿意放过一丝机会,我又怎么能提前说放弃呢? 我知道,我爷爷从来没有放弃过,但是他的心里应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所以我放假之后他没有要求我做什么,只是让我好好读书,把该做的作业好好做好。 这像是小学时候的嘱咐让我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红了,我强忍者哽咽点点头,隔着电话对他说我会的。 之后的两天,我收拾了一些东西陪宋貂踏上了去她家的路。我知道我爷爷并不是真的让我做作业而已,他是想让我不留遗憾,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他没有说,但我就是知道,这就是他心里最坏的打算。 宋貂的家如同我所想的一般是在深山老林,虽然现在都流行和国际接轨了,但她们妖类是没办法接轨的,因为几十年前妖族就基本死绝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我和宋貂换了几趟车,终于走进了深山。 妖类生活的地方自然是远离人烟的,所以一路上……呃,没有路……。宋貂在野林子身影如梭,我则跟在她的身后手脚并用。这种地形无疑是宋貂的主场,要不是为了照顾我,我估计她早跑没影了吧。 没有走过深山老林的人是没有这种感受的,毫不夸张的说,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此时此刻我才真正理解了那句‘绿荫如盖’是什么意思了,是真的像个盖子一般,哪怕头顶上的天空万里无云,但身处的环境居然阴暗无比。 关键是很多植物生有倒刺,两个小时走下来,我的衣服最完整的也就只有后背了。 我突然觉得带上一件外套的做法是多么明智了,要不然我估计我整个人早就鲜血淋漓了吧。 宋貂看我走的十分艰难,回过头问我:“怎么样小丽?还行不行?” 上次宋貂说我不行我没有反驳,因为跟犯天机那种变态比起来我确实不行。但这次我可不能再说自己不行了,于是我咬咬牙,对她说:“男人不能说不行……。” 宋貂听我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然后转身继续帮我在前面开路。她可能是觉得我还有心思开玩笑,应该是真行的吧。 一路上宋貂为了照顾我休息了几次,终于在下午四点半左右,在越过一个小山坡之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说真的,在看到那里第一眼的时候我惊呆了,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真的是豁然开朗。只见眼前有一片草地,草地的中央则种了一大片樱桃树,这个季节正是樱桃成熟的时候,所以入眼所及的地方都是红彤彤一片。 而脚下有一条岩石铺就的小路一直蜿蜒到樱桃林的中央位置,那里有两间茅舍,隐约间看到门口位置挂了两个红色的灯笼,整体看起来虽然简陋却又古意盎然。 唯一的遗憾是因为年久无人打理,所以红灯笼早已褪色,房子也有些破败了。 和我的惊讶相比,宋貂无疑要平静许多,毕竟这是她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所以我看到她的眼睛慢慢的变红了,小小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样子我的心忽然有些刺痛,于是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肩旁,郑重的对她说:“这地方好美,以后每一年的暑假我都陪你来这里过好不好?”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以后了,但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一向活泼乱跳的宋貂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喜欢看她笑。 可能是我的安慰起了作用吧,宋貂终于压抑不住眼泪。她用手擦了擦,抬起头看着我,对我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要敢不来我挠死你……。”一边说还一边晃晃她的小手。 我笑着对她用力点点头。 ……。 ------------ 第八十七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虽然我总是会不经意间因为某一句话想起我已经时日无多,然后情绪一下子就变得低迷,但我还是习惯性用这句话来强迫自己把当下的日子过得快乐。 那天我和宋貂站在屋子外面,她对我说她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因为她怕她受不了。 又是鬼使神差的,我听她这么说之后居然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的手,对她说:“带我去看看你爸妈吧……。” 在草地的外围,离两间茅舍大概两三百米左右有一条小溪,宋貂的爸妈就是葬在那里的。 我拉着宋貂的手……此刻应该说是宋貂拉着我的手才对,几分钟之后我们到了那里。两座小小的坟墓,准确来说应该只能算做是两个小土包而已。宋貂对我说这就是她爸爸妈妈的墓了,因为当时的她还很小,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所以不懂应该怎么办,于是只能草草把她父母葬了。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心里忽然觉得她比我坚强得太多了,我不如她。同时我那一抹保护欲也愈发的强烈起来。 我轻轻握紧她的手,对她说:“没关系的,现在我不是来了吗?这些事就交给我吧。” ……。 那天我忙了很久,宋貂说她去做饭,然后我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我先是把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下,然后又下河搬来一些石头把两个小小坟头加宽。 虽然我并不能把它们收拾得有多么漂亮,但比起以前好了很多。墓碑是我从河里捡到的两块椭圆形的石头,扁平的,也不小,相应的也挺重的,为了把它们搬上来费了我很大的力气。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终于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再填上点土就行。迫于没有工具的缘故,我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时候宋貂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块儿毛巾,我想应该是给我洗脸用的,因为我的脸上现在什么情况我虽然看不到,但那种黏黏的感觉告诉我,显然是很脏的。 于是我伸手去接宋貂递过来的毛巾,不曾想却抓了个空。只见宋貂绕过我伸出去的手,自己帮我轻轻擦拭起来。 我的身子一震,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这是因为紧张。 毛巾是湿的,宋貂帮我仔细擦了一遍脸,那种黏黏的感觉没有了,反而十分的清爽。 宋貂低着头,她对我说:“饿了吗?回去吃饭吧。” 那天晚上的饭我吃的很香,河里的野生鱼很鲜,鱼汤也十分的好喝。特别是饭后的樱桃,确实很甜。 可能是累了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我的心里对大山有一种莫名的喜爱,所以那晚我睡的很香,就连365天从不缺席的那个梦我也没有做。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午十点半。 屋子外面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我翻身下床走出去,看到宋貂正在收拾屋子,现在正打扫外面窗户上的灰尘。此时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套简朴的衣服穿着,头上套着灰色的头巾,就跟电视剧里面四五十年代的农村妇女一样的打扮。虽然不得不说有些老土,但是却让我觉得十分的淳朴,还有现实。 是啊,这个地方太过于梦幻了,如果刻意把这一切想象成是一个梦的话,似乎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梦无疑。 而现在看到宋貂的这身打扮之后,我突然有一种男耕女织的现实感,和宁静感。 要说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小时候我想当国家主席,上学以后我想当一个科学家,而现在,我只想过上普通人的日子。找一个喜欢的人,生一两个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足矣。 而此时此刻,我居然有一种梦想得以实现的错觉,看着宋貂安静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呆滞。 宋貂感觉到我痴痴的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没有衣服,这套还是以前贪玩去山下偷回来的,穿着挺合适的……。” 我笑了笑,对她点点头,然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帮着宋貂做起卫生来。 ……。 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和宋貂回到了学校。 这一个月以来,我帮她把两间茅屋破败的地方修缮了一下,虽然技术十分的差,经常出现越修越烂的情况,但最后在我一天又一天的锲而不舍之下,终于把能修的地方都修好了。 我们离开的那天,宋貂和我站在她爸妈的墓边上,看着焕然一新的坟墓,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无比正经的对我说:“小丽,谢谢你。” 虽然我早就已经习惯宋貂叫我小丽了,但是这样的场合叫我小名明显有些不合适,而且还是如此难听的小名。 于是我走到宋貂父母的墓前,说:“叔叔阿姨,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其实我叫楚离,不叫小丽……。” 我这样的动作弄得宋貂捂着嘴直笑,笑完之后她走到我的身边和我并排而立,也对着她父母的墓说道:“对的对的,爸爸妈妈,他叫楚离,西楚霸王的楚,离开……永不分离的离。” ……。 永不分离往往只存在于理想里,在现实生活中哪会有永不分离这一选项?不管是朋友,是亲人,亦或是爱人,该离开的时候都是难以避免的。我们无法改变现实,于是告诉自己说:离开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 望着美轮美奂,如同梦境一般的世外桃源,我在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很多次,这一次的离开,恐怕再也不会相聚了……。 宋貂见我好像十分舍不得的样子,便对我说:“你说过以后每个暑假都陪我来这里过,一年以后我们又会回来的,别不舍了。” 是啊,我说过的。 我让自己笑的很灿烂,点点头对她说:“嗯嗯,下次我们还要来的……。”只是语气却不由自主的慢慢变得没有底气。 ……。 如果说大山里与世隔绝的环境让我不由自主的放纵自己,但回到学校之后无疑又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和宋貂之间又恢复往常一般,我没有再牵过她的手,更没有鬼迷心窍的去搂她的肩旁。 ……。 伟哥照例是检查了假期作业的,我也照例在伟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包揽了开学第一个星期的教室卫生。 学校是我家嘛,这最后的半年,就让我为我家再贡献一点微薄的力量吧。 是啊,我的时间只剩下半年了。我爷爷越发的疯狂起来,他甚至打电话给成叔,拜托成叔发动所有在警察局里的关系,一起寻找不争兄。 可惜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无论是哪一路关系都毫无消息。 在我知道不争兄是刻意抹除他的信息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抱有希望了。既然他把自己的信息抹除的一干二净,又怎么会让人轻易找到他?况且他的身上还带着三清坠,那除了传说中的三清卜算之外,任何人任何手段都不可能找得到他的。 时间过得很快,我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可能是因为我潜意识真的不想死的缘故吧。时间是个操蛋的玩意儿,你越想抓住它,却发现它溜的越快。 一转眼四个月时间过去了,又到了下雪的季节,离我腊月十八的生日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我不止一次想过让自己走的没有遗憾,想要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一遍。可仔细想想,我发现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活下去,于是我又无奈了。 还有谢敏,那个我第一眼看到就深深记在心里的人。虽然我没有再提过她,但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总会不自觉的掏出手机看一眼她的QQ头像。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想她,还是忘不掉她。这两者好像没有差别,又好像有些差别,至于差别在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考完试的那天晚上,我照例打开QQ看了一眼,却发现谢敏回复了我。反复确认了一遍跳动的头像和名字确实是谢敏的时候,我拿着手机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同时不争气的心脏也像跳动的头像一般突然加快了节奏,砰砰的声音似乎都已经能清晰的传进耳朵里面。 沉寂了一年多的头像终于有了动静,我却没有勇气点开消息界面。 还记得我发给谢敏那条消息的时候正是我以为我能活下去的那天晚上,我对她说:“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那天晚上你没有回答我,但我好想听你亲口对我说你也喜欢我。你现在在哪里?” 时隔一年多的回复很有可能会有我之前期待的答案,但那个答案却是现在的我害怕的。 我害怕有缘无份,更害怕明明相互喜欢却被命运捉弄。如果她真的如我猜测的一般也是喜欢我的话,那我还能走的没有遗憾吗?估计会死不瞑目吧。 看着不断跳动的头像,我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终于,我咬了咬牙,颤抖着将大拇指移动到确定键,轻轻的按了下去。 ……。 ------------ 第八十八章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下雪了,似乎还带着风。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的我站在操场里,回想起昨晚谢敏给我回复的消息,只觉得像是大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般,从到凉到脚,冻得我瑟瑟发抖。 楚离,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现在在哪里也跟你没有关系。 这是谢敏给我发的原话。没有久别之后的温情,也没有我期待而又害怕的答案。有的仅仅只是虽然听不到语气,但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绝情,甚至,还有一丝嘲讽……。 是啊,我突然露出讽刺的笑容,讽刺我一年多以来的自作多情。这一个多么值得被嘲讽的词语啊,用不文艺的说法来说的话,就是心里没有点逼数。 我看着这冰冷冷的一句话,又看着谢敏变成灰白的头像,在聊天栏打出很长的一段话。我想问她为什么,既然我在她眼里是如此的可笑,又为什么要在离开的那天晚上对我说出那番话? 可是我没有发出去,颤抖着手一个一个打出的字,修改一遍又一遍之后组成的句子,被我按住删除键,刷的一下,没了。 我突然苦笑了一下,这不正是我希望的答案吗?虽然有点伤人,我的心里也确实很不好受,但至少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去死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纠结什么,就让聊天界面的对话就此定格吧,停留在最绝望的部分,也让我在之后仅剩的半个多月里过得开心一点。 那天是冬月二十九,还有十九天就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了。 这是个注定不平凡的年,老蔡没有按照习惯回成都过年了,他对我说大城市的生活他早就待腻了,过年更没有意思,人少不说,还没有年味儿。 还记得成叔以前没有外出创业的时候,有一年过年,他和我爸爸俩人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弄出了两个大炮仗,有多大呢?这么说吧,那俩炮仗是用炸山的雷guan做的,威力之大自然可想而知。如果老蔡说的年味是指这个的话,那城市里确实是感受不到的。 事实上现在的农村也不可能感受得到了,那玩意儿实在很危险。要不是成叔曾经年轻过,又怎么会干出这种缺心眼儿的事来? 所以我知道老蔡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年味不年味的问题,他只是想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好好陪着我而已。 我们心照不宣的看着彼此,都对对方笑了笑。 ……。 按照惯例,宋貂还要来我家过年的,由于她的行踪飘忽不定,这几天我都没有看到她。说实话,今年我挺不希望她来我家过年的,就算要让她知道我骗了她,也要等开学之后。到那时,即便她知道我骗了她,也再也挠不到我了。 是啊,从此之后,她再也挠不到我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只是为什么我的眼睛会突然有些酸涩,是雪落在我的脸上融化了吗?要不然怎么会有湿润的感觉? 我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我说:今年老蔡也要来我家过年的,你还要来吗?” 发出去的信息久久没有回复,这时候老蔡收拾好东西下来,对我说可以走了。我对他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QQ界面,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和老蔡向校门外走去。 要说我心里真的不希望宋貂来我家过年吗?其实不是的,我虽然不想让她看着我死去,但心里还是希望这仅剩的半个月时间里,她能陪在我的身边。或许这就是自私和奉献之间的心理矛盾吧!如果只是考虑我自己的感受的话,我当然希望宋貂能来。但如果考虑到她的感受的话,我又不希望她来。 这半个月里,老蔡难得的安静下来陪着我,也难得的勤快了许多。除了洗碗做饭以外,居然还帮我端了几次洗脚水。不得不说当大爷的感觉就是如此的美妙,特别是我身为无产阶级,居然能享受到资产阶级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是让我觉得十分的舒爽。 我的二十岁生日越来越近了,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的我第一次扳着手指头过日子。这也是我第一次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 老蔡躲着我偷偷打电话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从刚开始的每天一次,到现在的每天三次,早中晚,每次吃完饭以后他都以上厕所为理由躲开我偷偷打电话。 我知道他这个电话是打给他师傅的,他也在为我着急。虽然我很想跟他说这样的行为是多余的,因为如果有消息的话,我爷爷早就飞奔回来了。 可是正如我没有打电话给我爷爷一样,我也没有阻止老蔡的小动作。他们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我又怎么可以说放弃那种丧气话。至少等我死了以后,他们不会因为没有尽全力而责怪自己。 宋貂没有来我家,一直到我生日那天她都没有来,应该是我发给她的信息她已经看到了吧,虽然她没有回复,但是她应该已经做出决定了。 腊月十八了,那天我起的很早,因为这是我的最后一天了。就像一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死囚一般,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不知道会在哪一刻行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幸好我早就看开了,所以那一天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来,该笑的时候照样笑的十分开心。 应该算是解脱吧!两年多以来的折磨终于走到了句点,所有的一切也该结束了。我身边的朋友不用再为我担心,我爷爷也不用再为我奔波了,我死之后,希望他能健康长寿的好好活着吧。 中午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宋貂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小丽,起床没啊?” 我跟她说已经起床了,然后她让我去一趟县城。 “去县城干嘛啊?”我问她。 “让你来你就来,哪那么多废话?……。” 挂上电话的我一阵苦笑,宋貂临了的时候还补上一句:不来我下次挠死你信不信? 我叫上老蔡,跟他说咱们去一趟城里吧。老蔡没有反对,随便拿了件儿外衣陪我出了门。 之所以听宋貂的话去县城,并不是被宋貂威胁到了,事实上我本来就打算去一趟的。我想,今天我爷爷应该会回来的,邋遢老头也该去见一面,要不然我真死在家里,身边只有老蔡一个人他可能会不知所措吧。 见到邋遢老头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好像是打给我爷爷的,我进去的时候他刚刚挂断,不过我还是听到了一句,他对着电话说:老楚,不行就先回来吧,时间不多了……。 好像是看到我和老蔡走进来的缘故,他对着电话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匆忙挂断了,转过头对我笑笑,说:“小离你来了啊……。” 我看到邋遢老头的脸时突然愣住了,眼睛又不禁红了起来。 只见此时的邋遢老头脸色苍白如纸,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散乱的十几本笔记本,每一本都像是被反复翻动一般,基本上都是破破旧旧的。 我知道,这些都是邋遢老头的测算过程。还记得他第一次为我测算,说我活不过二十岁的那天,算完那一次之后我就有种他忽然老了许多的错觉。其实那根本就不是错觉,布衣神算本来就要消耗精力的。所以这么多的笔记本代表着什么我心里自然十分清楚。 我勉强对他笑笑,点点说道:“林爷爷,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都默契的避开那个不想面对的问题,邋遢老头告诉我说,我爷爷下午就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我爷爷果然回来了,我不知道他这些日子都过着怎样的生活,也不止一次在看到他的时候想哭。但就是如此,看到我爷爷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有想哭的冲动,只是这一次,我要让自己尽量保持着淡然的模样。 此时的他真的老了,离上一次见他也才一年而已,可是岁月在他身上脸上留下的痕迹却好像是十年一般。他老了,不再是看起来那样的老,而是由里而外都给人一种老年迟暮的感觉。 那天下午,我们在一起吃了饭。饭桌上的气氛一度有些压抑,我不止一次开口说话缓解气氛,可惜都没有效果。 我爷爷拿着筷子半响没动,突然,他低下头,说:“小离,爷爷对不起你……。” 这一句话让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我拉着他满是皱纹的手,哭着对他说:“爷爷,谢谢你。我没有怪您,也没有怪您的资格,我要谢谢您,谢谢您为我做了那么多。您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劝您放弃,可是我怕伤您的心……。” 我强迫自己笑着对他说:“您知道吗?今天我很开心,我终于有理由劝您放弃了,以后的日子里,您要健康无忧的活下去……。”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我虽然很想让自己笑,以淡然的模样笑着离开人世,可惜我还是做不到,所以虽然我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爷爷没有说话,他还是低着头不敢看我,这让我更加的难受了,压抑的气氛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生离死别和普通的转身不同,这样的场合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宋貂打来的。我抹抹眼泪,整理一下情绪接了起来。 ------------ 第八十九章 没死? “小丽,你来了没?别告诉我说你还没来啊,信不信我真挠死你?” 生活就是这样,在本该严肃的气氛中总会有一些小插曲跑出来让人不知所措。 环境很安静,宋貂的话也很大声。我看着几人的异样眼神,顿了一下之后有气无力的对电话那边的宋貂说道:“我已经来了,什么事啊?” “同心路一百六十八号,到了打电话给我,不来……哼哼。” 宋貂说完就挂断了,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 老蔡惊愕的看着我,邋遢老头也看着我,末了,连我爷爷都抬起头来看着我了。 三个人中只有老蔡知道宋貂,其他两人是不知道的。他们复杂的眼神似乎是以为我谈了女朋友。这……,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拿着手机半响没有放下,看看邋遢老头,看看老蔡,又看看我爷爷,我终于低下了头。 “咳咳……,要不,你去一趟?” 邋遢老头开口说道。 ……。 我不知道宋貂在搞什么鬼,但是坐着等死似乎有点不符合现实,因为谁都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死,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我刚好说完遗言后适时的闭上眼睛。而且,我的心里还是想要再见宋貂最后一面的。 所以我去了,同心路的一百六十八号,身边跟着的,还有老蔡和邋遢老头,以及我爷爷。 邋遢老头说,他们不会打扰我的,就远远的看着就行,大家装作互不相识。 我知道他们只是不放心我而已,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最后的机会,万一能救我呢?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所以没有拒绝,也拒绝不了。 那里是一家KTV,外墙的装饰闪烁着红红绿绿的灯光。难道宋貂是叫我出来唱歌的吗?还真是的。 到了地方,我掏出手机给宋貂打了电话,跟她说我到地方了。宋貂说让我自己上楼,三楼的8803包房。 按照宋貂给的房间号,我乘坐电梯上了三楼,找到了8803房间。我爷爷他们三个则站在过道里,果然如邋遢老头说的那样装成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推开玻璃门,里面的灯光很暗,但房间不大,所以还是能看清一切的。两块儿显示屏上面正自动播放着mv,不过没有声音,桌子上摆放着几个果盘,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的。 突然,宋貂出现在我身后,我转过身,看见她端着一盒挺大的蛋糕,对我笑着说:“生日快乐……。” 我终于明白宋貂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了,她想为我过一个生日而已。 我不知道宋貂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但这是第一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并且精心为我准备了惊喜。 我忽然有些感动,看了看宋貂手上的蛋糕,又看着宋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宋貂看我呆呆的模样,把我拉进了包房坐下,笑着问我。 我看着她,鼻子有些发酸,终于用力的点点头,对她说:“谢谢你……。” 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吧?好像是的。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到KTV这张场合吧?好像也是的。 所以我很局促,相对于宋貂大胆的放声歌唱不同,她问我喜欢唱什么歌的时候我总是笑着摇摇头,跟她说我什么歌都不会唱。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宋貂好像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想方设法灌了我几瓶啤酒之后,我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了,虽然五音不全,但这并不影响我不顾形象的唱起要命的歌。 歌唱了很多,虽然在我嘴里唱出来的歌已经不能说是唱,而是应该叫做嚎。酒也喝了很多,喝到最后我完全忘记了我爷爷他们几个还在外面等我。所以当他们忍不住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最后索性大着舌头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宋貂变脸很快,在知道我爷爷也在的时候她明显一下子变了,就跟第一次去我家见到我爸妈的时候一样。变成了一个羞涩的乖乖女。 ……。 或许是喝多了的缘故吧,那晚我玩的很疯,老蔡对我说他从来没有看到我从闷骚变成明骚的样子。有句话说的果然没错,当一个闷骚男变成明骚男的时候,那股子骚jin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骚。 我不知道我变成明骚到底有多骚,反正我听完他的话以后好像还抱着他的猪头脸亲了一下。 其他几人在我这股子骚jin儿的影响下也终于放开了,包房里的啤酒上了一次又一次,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就连我爷爷和老蔡的师傅俩老头最后也喝大了,邋遢老头唱了首《一条大河波浪宽》,确实很浪。 到最后好像老蔡烟瘾犯了,他拿出烟点上,又递给我一根,我早就肆无忌惮了,自然顺手接过抽了起来。 包房里的五人就宋貂和邋遢老头不抽烟,宋貂可以理解,邋遢老头不抽就不像话了,老蔡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邋遢老头跟前,拿出一根烟递给他,说:“还……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就给我接着……。” 这根烟邋遢老头到底接没接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醉的人事不省了。 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只感觉很难受,我想吐,却连吐的力气都没有了。头很痛,嗓子也很痛。脑海里像是打鼓一般,砰砰砰……,随着每一下鼓声的敲响,我的头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痛一次。 我在想,我好像没死。可是当我想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又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难道我已经死了? 是啊,二十岁不是我的劫吗?我活不过二十岁的,这么说来我应该是已经死了。 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啊,就算是死也应该有个过程吧!被车撞?被突如其来的铁片击中?……,就像是《死神来了》里面演的那样,当我的劫到来的那一秒,制造一些像是连环计一般的意外。 可是我只是喝了点酒,唱了会儿歌而已。唱歌当然不会唱死人,难道是喝酒喝死的? 我突然悲催的想到,难道我真的是世上第一个被命运安排喝酒喝死的阴阳先生吗?那也太没有面子了!要是去到地府,遇到判官或者其他同行问我是怎么死的?我跟人家说我是喝酒喝死的话,估计会被笑话死吧。 这傻逼命运,就算要我死,怎么也得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吧。这么玩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发苦的想着。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嘴里像是被喂了什么东西。嗯,好像还有些甘甜。这是孟婆汤吗?可是你大爷的,我还什么都没有看到,死了之后也不该是这种状态吧?至少地府长什么样得让我看看啊,还有我还没有过头七呢,我想回去看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去投胎我不甘心。 于是我在黑暗中不停的摆动胳膊,想要把嘴边的东西打出去,已经喂到嘴里的孟婆汤也下意识的往外吐。好像被抓住了手,这下子我更挣扎了,拼了命的摆动着脑袋,手脚并用的胡乱动着。 好像能看见东西了,似乎有光线照进了我的眼睛,眼前的景象我终于能模糊的看到一些了,可是我却愣住了,因为我看到的是宋貂正在拿着个杯子喂我喝水。 ……。 生活中总是会出现很多的意外,有些意外叫做意外,而有些意外应该叫做惊喜。 确实是很值得让人惊喜的意外,我居然没死,成功打破了活不到二十岁的魔咒。 只是这个惊喜实在太震撼了一些,以至于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 我问宋貂我爷爷他们几个哪里去了。 宋貂有些幽怨的看着我,怪我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劝都劝不住。然后告诉我说他们几个也喝的人事不省了,正在隔壁休息呢。 我这才发现我此时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问过宋貂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是宾馆。昨晚我们喝醉以后她找了KTV的服务生帮忙,把我们送到附近的一个宾馆休息。 中午的时候我爷爷和邋遢老头都来了,他们的脚步好像有些匆忙,看到我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俩对望了一眼,然后我们又急匆匆的回到了邋遢老头的小店里。 宋貂没在,她出去买饭去了,所以她很自然的被忽略了,要不是老蔡刚好起床,他也一定会被遗忘在这家宾馆里的。 我知道我爷爷和邋遢老头为什么这么匆忙,所以我也十分的配合,因为不止是他们,就连我也十分的疑惑。所以坐上出租车以后我才有功夫拿出手机给宋貂打电话,可惜没人接听,应该是没带手机,于是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跟她说我们有急事要赶紧离开一下,下午的时候我再去找她。 下了出租车以后邋遢老头迫不及待的冲进小店里,拿出笔记本就开始演算起来。我爷爷时不时的看一眼正在进行测算的邋遢老头,一边又看了看我。他的心里无疑是十分疑惑的,同时也十分的惊喜。所以他看我的时候眼里更多的是庆幸和喜悦。 相对于他眼神里表现出的复杂多样的情绪,我却还是有些发懵,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这实在是太梦幻了。难道从一开始邋遢老头就算错了,我他大爷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五行有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等他测算完了我可能会忍不住掐死他吧? ------------ 第九十章 好像能行 事实上我真的很希望邋遢老头给我一个掐死他的答案,因为我真的不想死。可惜最后出来的结果却让我有些发懵,也让我第一次对邋遢老头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算不出来……! 邋遢老头也挺疑惑的,他皱着眉头这样子对我们说。 这他大爷的就十分诡异了,为什么之前能清楚测算到的命格,过了一晚上之后就变得扑朔迷离了呢? 邋遢老头和老蔡半吊子的实力不同,连他都算不出来代表什么?这样的情况和使用了天机神符的效果差不多,只不过当初为我动用天机神符的那人是邋遢老头,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能算到我的命格。现在好像是别人为我使用了天机神符一般,所以邋遢老头也懵逼了。 我再次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了。如果真的暗中有人帮助了我,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帮助彻不彻底?万一也和之前一样,那我岂不是连自己大概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了?这无疑是十分操蛋的,就像电影里演的那般,好一点的情况是我还有机会组织语言安排我的后事,坏一点的情况则是我可能悄无声息的就那么没了。 不过总的来说不管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我没有死,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于是我有点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尴尬,就像是电影里临死之人说了一堆感人肺腑的遗言,发现能说的都说完了,结果自己还没咽气是一样一样的。 还好宋貂一个电话打断了昨晚我交代遗言时的声泪俱下,导致我虽然看着我爷爷的时候有些尴尬,却不至于尴尬的太过分。 相对于我的心思来说我爷爷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了,看的出来他很高兴,整个人突然间变得神采奕奕一般。他说这无疑是件好事,不管怎么样,至少为他争取到了寻找三清坠的时间。 我听他说还要去寻找三清坠,顿时想起了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奔波操劳,于是心里又是一痛。正如我昨晚真情流露时所说的那样,我真的不想他再这么下去了,为我博一个飘渺的希望如此折磨自己实在很不值得。以前我没有劝他放弃的理由,但现在我想试试。 于是我看着他,说道:“爷爷,我都没事了,就不要想什么三清坠了好吗?” 我爷爷七十多岁的人了,头脑清醒的他很容易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他反驳我说:“什么叫已经没事了?没听你林爷爷说吗,他算不出来,所以情况是好是坏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三清坠必须要找到我才放心。” ……。 人类是一种居安思危的动物,他们总是吃了这顿还要为下一顿做好打算,这可以解释为与生俱来的不安全感。每个人都有不安全感,我也不例外。可是本该属于我的这份不安全感却让我爷爷强势的揽了过去。我说服不了他,从辈分上我就没有资格和他平等对话,能做的,只有乖乖听话而已。虽然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可是又让我觉得很暖心。 罢了,于是我看着他,郑重的说道:“好吧,但是千万不要过于操劳了,正如你说的,我的情况是好是坏还不知道,也就说不一定就是坏的,所以不要强求,就当是四处走走,看看风景好不好?否则要是你累出什么好歹来,我的心里能好受吗?将心比心啊爷爷” 农村人的温情一般是藏在心里的,至少在我们那里是这样。相比于常常挂在嘴边的‘我爱你’,我们更倾向于在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上去表现出来。 农村人也是不会被嘴上的关心所打动的,至少脸上不会表现出来。他们更倾向于用一些严厉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感动。 比如我对我爷爷这么说以后,他好像完全没有理解我话里关心他的意思,反而抓住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对我一顿收拾。只见他抽出腰上别着的烟杆儿不轻不重的敲了我一下,好像有些不高兴的喝道:“你爷爷我身体好着呢,咒我是不是?” 好吧,我捂着脑门对他傻笑,毕竟打是亲骂是爱嘛……。 吃饭的时候宋貂来了电话,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去买饭去了,没带手机,回到宾馆以后才看到我给她发的信息。 我本以为她会对我发飙的,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轻声细语的问我怎么不等她回来就走了?虽然话语里面还是有责怪的意味,但在这种语气下反而像是撒娇一般。 我拿着手机愣了一下,瞥见我爷爷和老蔡已经邋遢老头三个人都拿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我。我爷爷说:“把地址跟人家小姑娘说一下,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实在不是我意料之中的,于是我按我爷爷的话照做了,宋貂也欣然答应了马上就过来。 我在想,看样子我爷爷是误会了,这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要不要到时候把宋貂的身份跟他们挑明呢?反正我爷爷也不可能拿宋貂怎么样的。可我又有点不想这么做,奇了怪了,这种微妙的感觉好像还挺享受的。终于我在心里下了决定,何必呢不是吗?人生嘛,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等宋貂到来我期间我们没有动筷子,邋遢老头好像有什么心事,他看了一眼我爷爷。说道:“老楚啊,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咱们两个可是孤弊之人,以后的日子里恐怕要收敛一些了,要不然恐怕会给他们两个小辈带来无妄之灾的。” 我爷爷抽烟的动作一顿,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力的点点头,说:“你说的在理,之前小离有天机神符遮蔽天机,这孤弊之劫自然对他无用,可现在……。这样吧,吃了这顿饭以后咱们都不要再见面了,除了紧急事件之外,最好也不要打电话了。” 五弊三缺实在是十分不公而且操蛋的劫数,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修道之人就一定要忍受五弊三缺? 可是身在命运的掌控之中,没有能力脱离他掌控的时候,能做的也只有遵守他的游戏规则了,神不是那么好屠的,天也不是那么好逆的。连命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说要弄死他?我觉得我被他先弄死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于是虽然我心里十分的不爽,也不得不黯然的点点头。 ……。 过了一会儿宋貂来了,我们又坐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了顿饭。免不了的是宋貂又像第一次去我家面对我爸妈时那样,我爷爷问了她很多问题,都是些家长里短。无奈我又拿出了忽悠我爸妈的那一套说词,心里怀着死后会不会下拔舌地狱的忐忑又忽悠了一遍我爷爷。 说谎实在不是什么好品德,因为你发现从说了第一个谎开始,之后说的谎言都不会对你有心理负担了,甚至有一种越发如鱼得水的感觉。我确实变得更如鱼得水了,就连刚开始满脸不信的老蔡也在我一番天花乱坠之中迷失了自己,他看着宋貂说:“没想到啊妹妹,你的身世这么凄惨的?平时看你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真是看不出来。” 宋貂便适时的低着头挤出两滴眼泪。 其实也不能说宋貂是装的吧!因为她的真实经历要更凄惨得多,我偷偷在桌子下面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道:“暑假我还陪你去你家过……。” 我这番话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别怕,你还有我。只是现实里我没办法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毕竟我可是一个十分羞涩的人。 宋貂显然是知道我想要表达什么的,于是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脸上的那一丝忧伤一扫而空。 我之前就答应过她了,只是和那时比起来,此时的我再说出这番话来无疑要更加的有底气。我终于可以坚定的履行我说过的话,不再只是单纯的为了安慰她而已了。 ……。 今年宋貂无疑还是在我过的年,除此之外还多了老蔡,我妈看着宋貂的时候依然十分的高兴,甚至还对我投来一丝赞许的目光。晚上我准备睡觉的时候她来到我房间,对我说:“儿子,干得不错……。” 这无头无尾的一番话弄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要不是最后她说了一句‘不许辜负人家小姑娘,否则我打死你’,我甚至感觉自己像是人贩子一般。 我妈对宋貂无疑是十分满意的,她是真的把宋貂当成了儿媳妇了。人和妖能结婚吗?我妈走后,躺在床上的我突然无头无尾的想起这个问题来。 我想起了许仙和白素贞,然后又想起了许仕林。 ……好像还真能行的! 似乎得出了一个满意的答案,我迷迷糊糊中满足的睡着了。 这个年过得很热闹,我也很开心。因为多了老蔡,虽然他是客人的身份我妈是不会让他帮忙做饭洗碗的,但在我这里他就不是什么客人了,我一直把他当成兄弟一般。同样的,他也是把我当兄弟的。所以不说两肋插刀,扫地洗碗总得选一样吧? 老蔡哀怨的眼神丝毫没有引起我的同情,于是只能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乖乖去洗碗去了。 ------------ 第九十一章 小梦要走了 日子如同往常一般,无事发生自然也无话可说,同样也过得很快。 开学了,高三的最后半个学期终于到来。曾经我在想我是不是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了,如今看来这个机会还是有的,只不过得看自己的实力了。 我忽然有些后悔之前的几年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该学的东西一样不落的没学到。 关于假期作业一事我羞于再提,不待伟哥发话便识趣的请求为我这个大家庭发挥一下余热。伟哥和我一样早就麻木了,看向我的眼神都空洞洞的。 其实我真的很想利用最后的半年好好补充一下自己,不说考上一本二本,最少得有个本吧。可惜我发现我这小小的愿望很不切实际,因为最后的半年讲课已经很少了,大多时候都是摸底考试。让我一个压根儿就没底的人频频参加摸底考试,我感觉伟哥好像是在自取其辱,摸不到的底何必一摸再摸? 我怀着想学而又无处所学的懊恼,陪着老蔡和宋貂在网吧蹉跎,转眼三个月时间过去了。 自从上一次我生日那天宋貂彻底出现在我的朋友圈之后,牛逼二人组又多了一个人,至于这一次的组合名称叫什么暂时还未敲定,因为之前的网管小姑娘已经没在那里上班了。 由于宋貂不喜欢我和老蔡玩的游戏,于是我俩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只好改变爱好,陪她玩起了QQ飞车。耳机里传来我听不懂但却感觉热血十足的音乐,又一次被宋貂甩了一个未完成之后我终于对这游戏深恶痛绝起来。我一度怀疑宋貂之所以对这游戏情有独钟,大概就是因为只有这一款游戏她能完虐我和老蔡。 被人欺压的感觉实在很难受,但我奋起反击被宋貂一爪子挠红了脖子之后只好悻悻的坐了回去重新带好耳机,此时此刻的我和当初老蔡被欺压的表情十分相似,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 要高考了……。黑板上粉笔每天一擦的倒计时如约跳到了零。还记得当时伟哥问我们:看着一天天逼近的时间,是不是感觉很紧张? 紧张是何物我实在理解不了,如果台下众人看着一天比一天小的数字露出的如狼似虎一般的表情是紧张的话,那我们好像都挺紧张的。 当倒计时跳到零的那天,班上六七十个人发了疯一般的撕书怒吼估计也是因为紧张吧。 待了三年,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时光了,所有人都像是刑满释放的罪犯一般,一时间爆发出来的声势连伟哥都不敢轻易阻挡。 既然刑满释放了,少不得要庆祝一番。伟哥既然不敢阻挡,于是乎只能把这一场庆祝冠以‘毕业典礼’的美名,然后自己也恬不知耻的参与其中。 这一次相比起高一时无疑要疯狂了许多,当然了,规格也高了许多。除了单纯的快乐之外也少不了感动,伟哥难得的一展歌喉,为我们献唱了一首英文版的《吻别》。至于为什么不唱中文版的?我估计是伟哥的实力不允许吧。至少英文版的我们没一个人听得懂。但这也不妨碍我们被伟哥感动的一塌糊涂……。 笑过哭过感动过,接下来就到了发泄的时候了。要尽兴的玩儿,酒自然是一个好东西。至少后来伟哥喝醉之后为我们表演的徒手劈啤酒盖子我就看得挺尽兴的,鲜血淋淋的样子看着都吓人,伟哥却满脸大汗的颤抖着告诉我们他一点儿都不痛,他可是大学时候散打社出来的……。 高考如约而至的来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去,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来,偶尔遇到一两个同学,他们问我考的怎么样?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一边说还行,心里却在想考的怎么样我他大爷的上哪儿知道去?如果他还跟我对答案,问我哪一题是不是选哪一个的话,我就只有仓皇而逃这一个下场了。当然了,临了的时候还会跟他说他选的那个就是正确的,就当是关爱智障儿童了……。毕竟能想到跟我对答案的同学,智商一般都不怎么样。 三天之后考试结束,我们宿舍的六个搅屎棍约好聚了一小会儿,吃吃饭吹吹牛,互相说着自己将来要去哪个省读书云云。他们一个个说完之后,猥琐问我怎么打算的。 我哪有什么打算啊?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于是我苦笑着对他们说:“到时候再说吧,看看哪个学校瞎了眼愿意要我呗。” 他们又是嘿嘿一笑,权当我是在讲冷笑话了。 既然考完了就该回去了,他们几个是约好一起走的,而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在老蔡的怂恿下却还想在市里玩几天,毕竟我又没人约束,而且老蔡大方的承包了一切费用,如此一来我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送猥琐他们几个去车站的时候,乘等车的功夫我去附近买了几斤橘子给他们在车上吃,猥琐接过去,我看着他们上大巴车坐好,然后站在车窗外对他们说道:“现在条件好了,铁道我就不穿了,栅栏我也不爬了,橘子甜不甜也不用告诉我,不谢……。” 眼镜最先反应过来,可惜等他们几个咬牙切齿的怒目而视,似乎想要下车揍我一顿的时候,我却潇洒的转身挥挥手走了。好像听到了猥琐的声音,他怒吼着喊道:“小丽,别让我们遇到你……。” 车子开动了,我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慢慢走远。遇到?很难了,想要偶遇更难,这辈子再见面的机会怕是十分渺茫了。毕竟填志愿那天老子是不可能让你几个小子逮到我的。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忽然又觉得有些伤感,三年的感情啊,分别的时候我那颗骚人的心难免又跳动了起来……。 风沙有些迷眼,我招呼老蔡,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 有老蔡买单的日子我无疑玩的很开心,就是宾馆的席梦思床让我睡的很不好。忍受了三天的我终于忍受不了,舔着脸皮去宾馆前台问有没有硬板床。老蔡站在我旁边一会儿看看灯,一会儿摸摸大堂里的沙发,活脱脱一副和我不熟的样子。 很丢脸吗?我不明觉厉。 好像确实挺丢脸的,前台的两个小姑娘被我这个问题问懵了。她们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又向我确认了一遍,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我分明看到她们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过大城市里的服务员素质还是不错的,这要搁我那小县城,恐怕早就拿看傻逼一样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再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我说:爱住住,不住滚,天生的贱骨头……。 好吧,这话有些夸张了,很明显我们那小县城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表达方面可能含蓄一点,虽然意思还是没变。 那俩前台小姑娘先是对我摇摇头,然后对我说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把床垫换下来,铺上一床棉花被子。 我欣然答应。 不过终于睡个好觉的我又做梦了,虽然梦还是那个梦,但是比起时不时醒来,半梦半醒的状态清晰很多。 一直重复一个动作的那傻逼我不想再提,因为他只会说那一句话。他问我怪不怪他,我他大爷的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上哪儿怪他去?……。 毫无疑问接下来梦里的主角又换成小梦了,自从我们真正认识之后她就没有再吓过我,只是在我抓到前面那个傻逼的时候他的背影居然破碎了,然后小梦就坐在面前看着我笑。 我坐在小梦的旁边,看着她嘟着嘴似乎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我问她。 “小丽,我要走了……” 小梦低着头,有些失落,又有些不舍的对我说。 走?这个字弄得我一愣,小梦不是被困在我的梦里面的吗?难道她可以出去了? 于是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可以出去了不是好事吗?” 听我这么说小梦却摇了摇头,她对我说:“不是,我听到我妈妈在召唤我,她好像挺高兴的样子,说什么终于可以报仇了之类的话,还说以后我不用再受苦了。” “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感觉我们可能再也见不了面了。怎么办?我好舍不得你……。” 鬼是没有眼泪的,所以小梦虽然很难受的样子,却没办法哭出来,只是扑到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 我感受着紧紧抱着我,身子还有些颤抖的小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而已。我宁愿小梦是我杜撰出来的,也不愿意接受她就是刘晓蓉的女儿这个事实。 说起来我和小梦真正相识的时间算起来有十多年了吧,虽然之前的日子她总是吓我,让我对她没有好印象。但后来的两年里,我真的把她当成了知己一般,我的所以秘密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对我也没有丝毫隐瞒,这份感情我真的不愿意割舍,所以哪怕是猜到了她就是刘晓蓉的女儿,我也不愿意相信。 是的,我早就猜到了,从我爷爷说出刘晓蓉的来历时我就猜到了。我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刘晓蓉却只修炼成了鬼妖,却没有变成更加可怕的双生子母煞。也想通了为什么刘晓蓉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我却选择了暂时留我一命。更知道了那天和刘晓蓉在学校相遇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摸着我的脸流下两行血泪。她已经变成了鬼妖,会流泪在我看来并不稀奇。 但她留下血泪并不是为了吓吓我而已,是因为小梦。是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小梦。 虽然我并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小梦困在我的梦里的,但我想如果我死了的话,小梦也一定会死,这就是刘晓蓉明明很想弄死我却没有下手的原因。 ------------ 第九十二章 出事了 从市里回到家已经五天了,出于还要填报志愿的原因老蔡没有离开,暂时住在我家里,宋貂无处可去,跟老蔡也十分的熟悉了,自然也是在我家。 我答应宋貂说等填完志愿就陪她去她家,那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说起来我也有些等不及了,那里的樱桃很甜,风景也很好。甚至我还想过,如果可以的话,长期定居在那里,做一个山野隐世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我才二十岁,在古代或许早已经成家立业,孩子都差不多能打酱油了。可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二十岁的我还没有踏出社会,不管是传说中糜烂的大学生活还是将来社会上的勾心斗角都还没有体验过,‘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于是我用这句话说服自己暂时放弃了归隐山林的念头。 小梦走了……。那天晚上她对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挽留她的理由,不知何故被困了十几年的她,不管是出于自由还是亲情的考虑我都不能阻止她。或许……或许我可以开口挽留她,而她应该也有很大的几率会选择留下来。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以这种怪异的方式相处了十几年的我们,说是融为一体也不为过,所以我更加不能阻止她做出想要的决定,不管将来如何,她只要活得开心就好。 虽然小梦的离开可能会导致只限于传说中的‘双生子母煞’再次现世,导致很多无辜的普通人死于非命,但是在小我与大我的选择中我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小我。 或者也不能说是选择了小我吧!因为于我而言其实心里是更希望小梦不要离开的。所以应该说是:如果让我从小梦的快乐和很多普通人可能会因此而死两者之间做选择的话,我选择了让小梦过得快乐。 从这一点来看,我不是个好人。我确实不是个好人,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如果我要是个好人的话,两年前死胖子就不会变成白痴了,哪怕时至今日每每回想起当初,我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我还在后悔当初就应该给死胖子补上一刀的,让死胖子这三个字从昵称变成事实无疑会让我更舒爽许多。 其实如果刘晓蓉真的利用小梦,两者之间变成了无比可怕的双生子母煞,那她第一个要杀的一定是我,从这一点来看,哪怕是对不起天下人,我也对得起自己了。我满足了小梦的愿望,如果因此产生的代价我没办法阻止的话,那我以死谢罪也足够意思了吧。 小梦也很可怜,从她的话语中我听得出来她也很想走,十几年的分别对她来说本就很不公平。难道让我站在大义的角度狠心阻止她与她妈妈相见吗?我不是圣人啊,这一点我不止一次强调过了。 当然了,虽然我说的很洒脱,好像没把自己的小命放在心上一样,其实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很怕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无数次的要我死,又不要我死早就把我折磨成了一个十分惜命的人。我信誓旦旦的说我不怕死,要死也是我第一个死。这句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我爷爷说当初他差一点就死在刘晓蓉的手上了,最后却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和尚把他救了。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那个人就是把小梦困在我梦里的人,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本事了。 有这个本事的人无疑也是很强的,而如此强大的一个人会不知道双生子母煞的存在吗?显然也是不可能的。那么他把小梦困在我梦里的动机就很值得揣测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强大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单单把刚刚生出灵智的小梦困在我梦里,却偏偏放过了刘晓蓉这么一个已经初具威胁的厉鬼。但我想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目地的,比如……用我消磨小梦的煞气。 是啊,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一点了。小梦还未出娘胎便已夭折,如果任其发展积累的话,必定会化为鬼婴,而且还是一个十分特殊十分具有威胁的鬼婴,因为种种的巧合,她和她妈妈有可能会变成十分厉害的双生子母煞。 鬼婴自然是怨气十分强烈,实力很强的东西。可看看小梦,她符合这些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我的猜测便不是凭空乱想,而是有真凭实据的了。 十多年来,小梦用我的眼睛,陪我走过了点点滴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不是鬼婴了,甚至连鬼都算不上,她已经跟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差别了。所以她会和我聊天,会无聊到弄一个恶梦捉弄我,将要离开的时候,她也会哭着对我说她舍不得……。 试问这样的一个鬼婴,还有可能变成双生子母煞吗?我不知道能不能,但我知道但凡鬼物,怨气越强则实力越强,没有怨气的双生子母煞还叫双生子母煞吗?别开玩笑了好吗? 所以我在赌,我在赌当初把小梦困在我梦里十几年的神秘和尚抱着的就是这样一个目的,既然如此,何不成全小梦,让她自由自在的去到外面的世界,也和她的妈妈团聚。说不定在小梦的影响下,刘晓蓉能放下心里的仇恨也是可能的。 道家讲究遇到鬼物能感化便尽量不要痛下杀手,一来众生皆苦,鬼物也不列外,纵观古今多少实力强大的厉鬼,都是因为天大的冤屈得不到伸张故而化为厉鬼的,从某一方面来说,它们也很可怜。 二来,把鬼物打到魂飞破散对自己而言也十分有损阴德。所以那个和尚的目的可能和我的猜测相差不大吧。 于是那天晚上小梦对我说出那番话以后,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对她说:“想去就去吧,不管是人是鬼,心之所向便是心之所想,既然所想,为什么还要有牵绊呢?……而且,如果想我的话,可以找机会来看我啊……!” 二十岁,虽然已经成年,但说起来我只是个高三的学生,没经历过众多的人情世故,也并没有化身为看透人生如梦的哲学家,说出这番极具哲学意味的话来连我事后想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后来我想明白了,我劝小梦的这番话不正是我一直躬身奉行的吗?在我这里,这句话已经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了,它已经被我用到了现实当中。 曾经我以为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了短暂的人生不至于在一睁眼一闭眼中充满遗憾,于是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肆无忌惮的做了一遍,比如抽烟,上网,打游戏……。 极富哲学意味的一句话我无疑没有将它用到正道上,但不可否认的是我至少把它实行的很彻底! 小梦走了,她对我说她一定会想我的,也会找机会来看我。还叮嘱我一定也要想她……。我笑着对她点点头,然后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 ……。 转眼又是五天时间过去了,到了去学校填志愿的日子。 为了不让猥琐他们逮到我,于是那天我把他们几人的生日给老蔡,让他算一算猥琐他们几人会在上午去学校还是下午去学校。 我这样的行为无疑看不起老蔡,他十分不情愿的眼神分明在控诉我把他当成了杀鸡的那把牛刀。其实我也不愿意把他当成牛刀的,问题是他这把牛刀确实只能用来杀鸡啊。虽然这把牛刀对我而言平时就像鸡肋一般毫无用处,但眼下摩拳擦掌的一群公鸡确实很需要他这把牛刀,于是我只得对老蔡说尽了好话,最后更是搬出了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就说咱俩是同谋才终于请动老蔡出手。 没办法,老蔡是我的兄弟,我也是他的兄弟,如果他不愿意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话,那我只能忍痛插兄弟两刀了。曹兄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应该已经饥渴难耐了吧?老蔡的浑身肥肉正好能很好的化解,最主要的打上去很软,拳头不疼。所以无论怎么看,老蔡都很适合肉盾的角色。 威逼利诱之下老蔡终于妥协了,拿出他尘封已久的牛刀……布衣神算开始掐算起来。掐算完毕之后他告诉我说曹兄等人去学校的时间大概在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 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毕竟大家相处了三年之久,懒人和懒人之间早已经心有灵犀,于是我和老蔡已经宋貂选择了下午四点左右到学校,因为我也不想大早上的就起床。 高考发挥的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清楚连发挥得怎么样都不知道的人一定考的不怎么样。于是什么一本二本那些我就不考虑了,我想去省会昆明读书,便随便填了几个昆明的大学,选了几个录取分数不是特别高的,最主要的是名字看起来十分高大上的,如果两者兼备,那自然十分美好了。 让我意外的是老蔡和宋貂凑到我旁边,俩人喵了一眼我填的内容,然后下笔如有神,光明正大的照抄了一份。我问老蔡怎么不选择成都的大学,那样不就可以回去了吗? 老蔡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你傻了吧,当初我为什么要死要活的回来上学,现在你叫我回去?” 好吧,确实是智障一点了,于是我点点头又看向宋貂,她对我说:“反正也不知道去哪儿,去哪儿对我来说都一样,随便吧。” 志愿这种东西,对于学霸来说肯定要谨慎选择的,因为人家有选择的资本,而对于学渣,比如我这样的人来说就无关紧要了,因为没得选择啊。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老蔡以及宋貂又回到了校门口,准备打个车回家得了。却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邋遢老头打来的。我爷爷说过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情的话,最好也不要打电话了,那邋遢老头打电给我……难道,出事了? 我的心里一阵惊慌,赶紧接了起来,心里祈祷是自己多想了,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邋遢老头急促的声音,他喘着粗气,急急的说道:“不好了小离,你爷爷出事了……。” ------------ 第九十三章 山雨欲来 世界上有很多的巧合,比如张嘴打哈欠的时候偏偏就能吸进去一只绿头苍蝇。但有些巧合则经不起推敲,一推敲就发现不是单纯的巧合二字能够概括的了。 小梦才离开几天我爷爷就出事了,这二者之间真的是巧合吗?刘晓蓉……,我们楚家真的就让你痛恨到这种地步吗? 我在接到邋遢老头的电话之后,就和老蔡以及宋貂打了个车直奔木卓县而去,从我们这个县城到那里,大概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程。似乎是起风了,在山路上盘旋的面包车被大风吹的有些摇晃,透过车窗远远看去,天边黑压压一片,山雨欲来……。 邋遢老头在电话里跟我说他今天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要知道邋遢老头的布衣神算已然修炼到十分高深的地步了,有些预感已经不是预感那么简单了,冥冥之中自然有一定的因果牵扯其中。所以他就为我爷爷算了一卦,这一算却算出我爷爷此时凶多吉少,于是他急忙给我爷爷打了个电话,却不曾想电话竟然无人接听。 生死难明!这是邋遢老头得出的卦象。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于是又赶紧算出我爷爷目前所在的位置,然后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木卓县,邋遢老头给我的位置是这个,我爷爷现在就在这里。这就是此时我急急的往木卓县赶去的原因。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焦急,老蔡不停的催促司机师傅快一点,再快一点。我们那里有效的交通工具以面包车为主,这种车各方面都挺好,就是跑不快,山路又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那司机师傅大概五十来岁,听到老蔡一遍一遍的催促也急了,他说:“小伙子,这路也就只能跑这么快了,再快很危险的。” 危险不危险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我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跟他说尽量快一点。果然千难万难,没钱才难。那司机老头接过我的一张红票子以后顿时换了个人似的,也不怕费油了,一脚油门踩下去,发动车嗡嗡作响,速度……也就快了那么一点。好吧,我不怪他了……。 终于下午六点半的时候我们几人到了木卓县城,邋遢老头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找到我爷爷了,就在一家叫做鑫源宾馆的201房间,叫我们打个车过去。 听到邋遢老头这么说以后我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了下来。在宾馆而不是在医院,说明我爷爷的情况还不算很糟糕。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都很准,我去到邋遢老头说的那家宾馆的时候我爷爷正躺在床上,邋遢老头老头则坐在床边陪我爷爷说着话。 我先是问了一下我爷爷的伤势,他说没多大事,就是手上被划了几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我看着他,怀着忐忑的心情问道:“爷爷,是谁伤了你?刘晓蓉吗?……。” 几十年的老烟枪了,我爷爷习惯性的又点燃烟杆儿抽了一口,然后对我点点头。他说道:“刘晓蓉好像要对我们楚家下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却偏偏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出手,实在让人费解……。也是怪我,这些年来对她的防范早已大大降低,才导致昨天晚上她突下杀手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准备。”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能再隐瞒了,于是我低着头,对我爷爷说:“爷爷,对不起……。”然后把关于小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爷爷。 我爷爷也挺震惊的,他问我怎么不早告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要说刚开始我不告诉他,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正式认识小梦,我一直以为小梦就是刘晓蓉,她每天出现在我的梦里把我吓的屁滚尿流也只是因为我童年阴影的缘故,所以为了不让我爷爷操心,我就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后来不告诉他是因为……。因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小梦是我唯一一个能够无话不说的朋友,包括我在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后的那些痛苦,我都能肆无忌惮的跟她说,我舍不得她,甚至一度骗自己说小梦不过是个我杜撰出来的倾诉对象而已。我连自己都骗了,又拿什么去跟我爷爷说? 于是我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我很内疚,如果我在小梦离开的那天就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我爷爷的话,那有所防备的他一定不会受伤的。 我爷爷看我这样子也不忍心责备我,他叹了口气,对我说:“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昨天晚上刘晓蓉也只是试探而已,估计接下来她还会有所动作的。不过现在我有了准备,就凭她一只鬼妖,想要我们爷孙俩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鬼妖?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如今的小梦恐怕已经不具备和刘晓蓉合成一体,化身子母双生煞的可能了。要不然此时的她应该不可能是鬼妖那么简单的。 这么一想我又松了一口气,可惜我的底气却是来自我爷爷。我有些懊恼,这些年来我浑浑噩噩中连三清符咒都没有修炼,和上一次与刘晓蓉相遇的时候比起来,我的道行几乎没有增长,所以遇到她,恐怕也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这时候我爷爷才注意到站在我和老蔡身后的宋貂,他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的,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打算让宋貂一起来的,可是宋貂偏要跟着,她说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儿她也能帮得上忙,我想想也是,至少宋貂的实力是比我强的,虽然我看不出来她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但她是妖啊,一般的厉鬼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所以应该也能用一根手指头把我捏死吧。之前一直没有给宋貂的实力做一个清晰的定位,一来是我放不下面子,二来是她没有再出手,她的实力有多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我又不会和她打起来。 此时宋貂的身份却不能再隐瞒了,于是我只好跟我爷爷说出了宋貂的真实身份。 说完之后几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宋貂久久没有说话,特别是我爷爷,在听到我说出九尾天猫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紧促,手上的烟杆儿下意识的往上抬了一下,这是他对于妖的本能防范。随后他似乎也明白了宋貂不坏,于是又放松了下去。 邋遢老头看着我,问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九尾天猫同学……?” 我点头。老蔡围着宋貂转了一圈,看得宋貂一阵脸红的时候,他突然问宋貂:“妹子,你们九尾天猫一族还有什么姐姐妹妹吗?没你这么漂亮的也行……。” 要说禽兽长什么样儿?我现在算是知道了,无论长短肥瘦,老蔡无疑是最适合这个词儿的。世人皆道许仙乃当世豪杰,可人家刚开始可是不知情的。老蔡就不一样了,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许仙和他比起来无疑逊色许多。 我横了老蔡一眼把宋貂挡在身后,开玩笑也要分措辞的好吗?老蔡这就是属于猪脑子那一类的,去年和邋遢老头提起九尾天猫的时候他又不是不在场,既然知道宋貂就是九尾天猫了,还要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 ……。 关于宋貂身份一事我爷爷没有再提,他说不管是鬼还是妖都要分好坏的,哪怕是人也是如此,他和那些顽固不化的阴阳先生不同,叫宋貂不用紧张。 十里不同天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刚刚出发的时候还乌云密布,然而到了这里却还能看到太阳落山。虽然如此,我却还是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压在我的心头。 小梦啊小梦,再见的时候我们会变成敌人吗?如今刘晓蓉已经摆出了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我爷爷也开始着手准备,再次相见的时候恐怕真的要你死我活了。只是小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如今的你自由了,也如愿见到了你的妈妈,可是你过得好吗? 吃了晚饭以后我坐在宾馆的房间里,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发呆。入夜了,今晚,会平静吗? 老蔡叫我,他说我爷爷找我呢。我去到我爷爷的房间,发现他正在准备符纸,地上满满当当的铺满了各种符,有我认识的五雷符破煞符等等,还有我不熟悉的,他说这是为今晚做的准备,刘晓蓉已经修炼成了鬼妖,真要动起手来他也不是对手,这时候阵法就一定要先手做下准备了,我们不知道刘晓蓉会什么时候动手,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准备做到万无一失。 然后他拿出一把铜钱剑递给我,他说这把铜钱剑是用一百二十八枚五帝钱穿红线而成的,是他以前的法器,威力十分强大,给我用正好。我问他:“那你呢?爷爷。” 我爷爷习惯性的抽一口烟,把手中的烟杆儿扬了扬,对我说:“我有这个。” 烟杆儿也是法器吗?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爷爷把烟杆儿一翻,露出上面刻着的密密麻麻的符文,他对我说道:“这跟烟杆儿我从不离身,你以为我真的把它当作一根烟杆儿吗?……。” 这也行?好吧……,我没话了。 预想中的大雨终于来了,天空中忽然炸了几声响雷,豆大的雨点越来越急,暴风雨,终究还是来了……。 ------------ 第九十四章 单独行动 午夜十点半,我们几人聚在我爷爷的房间里,听着外面越来越急的风雨声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今晚刘晓蓉会来吗?我不知道,但看着邋遢老头不断推算之下越来越凝重的神色,今晚注定不会平静了。 又一次推算完毕之后邋遢老头睁开眼睛若有若无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又急忙偏过头去了。 我爷爷好像看出了什么,他和邋遢老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起身向门外走去。这番架势很明显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我们面前说,于是没有我爷爷发话,我只好坐了回去。看着他俩走出房门后,我手里拿着我爷爷给我的铜钱剑,另一只手则摸了摸裤兜里的八张五雷符,这是为了防范茅山邪道而准备的,两年来一直没机会动用,幸好我一直带在身上。 铜钱剑原名叫做金钱剑,因为以铜钱红线穿铸,故又名铜钱剑。一般以一百零八枚编制,象征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是道家的无上法器。当然了,一百零八枚也不是规定的数字,其中还有二十一枚,三十六枚和八十一枚编制的铜钱等等,不同数目铜钱编制的铜钱剑也各有不同的代表。比如我手中的这把一百二十八枚的五帝铜钱剑,一百二十八代表的是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除此之外还有六甲六丁和八方神明。 这把铜钱剑的威力无疑也比一般的铜钱剑大了很多,不单单只是因为多了二十枚铜钱而已,更重要的是编制它所用的铜钱乃是五帝钱。何谓五帝钱?五帝指的是清朝顺治皇帝到嘉庆皇帝这五位皇帝,五帝钱的意思就很通俗易懂了,无外乎是这五位皇帝在位时所使用的铜钱。相传铜钱流经万人之手,时间一长自然就沾染了阳气,其中又以五帝钱为尊,经道家特殊手法编制的五帝铜钱剑威力自然也大的多。 我拿着手中的五帝铜钱剑轻轻挥舞了一下,感觉不出什么异样来,但它是我爷爷的珍藏,我想威力应该不差吧。也不知道对上已经修炼成鬼妖的刘晓蓉,一剑砍上去能不能弄死她?毕竟曾经被她生吃了我最大依仗的五雷符,我心里对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阴影的,所以哪怕手握如此杀器,我还是有些没底。 说起来我们人数方面是占尽优势的,虽然老蔡和邋遢老头属于辅助型选手……,呃不,老蔡属于拖油瓶型选手,但是我们还有宋貂,刘晓蓉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料到我们身边还有一只九尾天猫的,所以我们的胜算其实很高。 老蔡在我身旁也拿着我爷爷给他的一把桃木剑仔细端详,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似乎还有些激动,跃跃欲试的。我不想打击他,但是他无疑没有领会我爷爷的意思,我爷爷之所以给他一把桃木剑,其实是让他有一丝自保能力而已。于是为了不打击老蔡自信心的同时又能很好的保护他,我又给了他两张护身符,虽然两张护身符是挡不住刘晓蓉,甚至对她一点阻碍都不会有,但聊胜于无吧,万一真能发挥点啥作用呢? 打量完老蔡以后我又看看宋貂,发现宋貂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了?”,我问她。 宋貂抬起头看着我,忽然笑了笑,对我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她说:“小丽,过了这关以后就陪我去我家好吗?” 宋貂应该是紧张了吧!说起来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在我面前出手,和我并肩作战。我偏过头看着老蔡还沉浸在跃跃欲试当中丝毫没有注意这边,于是我对宋貂笑了笑,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虽然我没有说这句话的实力,但是我是真的想要保护好她,哪怕宋貂的实力比我强很多,我没有资格对她说保护她这种话,但是我就是想,哪怕是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宋貂笑了,她看着我,又露出那种很纯真的笑容,另一只手搭在我的手上,两双手握的很紧很紧。 这时候房间门被推动了一下,我和宋貂紧紧相握的手急忙松开。我偏头看去,发现是我爷爷和邋遢老头两人,我们几个站起来,邋遢老头看着我们,说道:“都各自回房睡觉去吧,刚刚我卜算了一卦,刘晓蓉今晚不会来了……。” 听邋遢老头这样说,老蔡似乎有些失望,这就是典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深知猛虎可怕的我则暗中松了口气,多一晚上的时间对我们说无疑又多了几分胜算,至少我可以乘机多画出几张符来。 我也没有怀疑邋遢老头说谎,虽然我不知道他和我爷爷两人神神秘秘的到底说了啥,但是我爷爷绝没有骗我的理由,要是他不愿意让我涉险的话,又怎么会让邋遢老头通知我过来呢?于是不疑有他,也回房去了。 但后来我才发现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事实上我爷爷就是打算自己去对付刘晓蓉的。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和邋遢老头到底说了什么。 原来那天晚上邋遢老头卜算了一卦我们的胜算有多大,没想到和卜算我的命格一般扑朔迷离,这并不代表邋遢老头的实力不行,而是天机被遮蔽了。 一般而言卜算牵扯到很多人的时候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最多就是卜算的过程比较艰难,卜算出的结果不是那么直白而已。而出现天机被遮蔽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场战斗中的关键人物使用了遮蔽天机的东西。 被遮蔽了天机的只有我而已,这就是邋遢老头为什么会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的原因。 他和我爷爷出去之后他就说出了他的猜测,他说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刘晓蓉的目标是我,所以才会导致我被遮蔽的天机影响了整个战局的卜算。 邋遢老头告诉我,当时我爷爷听到这番话以后感觉很后怕,他告诉邋遢老头他的本意是把我带在身边,能帮上点忙的同时也方便他随时照应我,却没想到刘晓蓉竟是利用他把我引了过来。因为如果刘晓蓉的目标是他的话,他还能勉强应付得过来,但如果刘晓蓉的目标是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确实护不了我。 不过知道这一切以后,我爷爷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既然刘晓蓉的目标是我,那为什么不利用我把刘晓蓉引到他布置的阵法里面去呢?我们正愁阵法无法发挥威力呢,守株待兔是最稳妥的法子,也是最笨的法子,刘晓蓉和别的的鬼物不同,她是鬼妖,她已经不像是其他的厉鬼一般单单凭借一腔怨气做事了,她有很强的思维能力,也就是说仇恨对她的影响已经不大了。如果她迟迟不动手,或者只是偷袭骚扰,那样的话我们的阵法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反而会被她一点点的消耗。 至于为什么刘晓蓉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而是利用我爷爷把我引来,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小梦。小梦果然没有再变成鬼婴,她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住在我的梦里,和我共同用一双眼睛走过了十几年的时光,说起来和她自己真真切切的活了十几年一样,与其说她是鬼,倒不如说她是活生生的人。 在知道她妈妈想要杀我之后,她尝试过劝说她妈妈放下仇恨,却没有成功,几十年的积累沉淀,再加上她被困在我梦里十几年早就令刘晓蓉的仇恨加深了几个档次,如今终于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手报仇了,刘晓蓉又怎么可能轻而被小梦说动。小梦见无法劝说她妈妈,于是一直守在我家附近,想要随时保护我。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我出来一趟之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几十公里外的木卓县城。 说起来刘晓蓉虽然被仇恨蒙住了双眼,但她对小梦无疑是很好的,在知道小梦一直守在我们村子里的时候,她竟然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把我引出来,只是为了不让小梦伤心而已。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后来我才知道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完全不知道我爷爷和邋遢老头两人趁我睡着的时候拿走了我的几根头发,然后偷偷去了城郊。 那晚我睡的很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得知刘晓蓉不会来以后使我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后来模糊间耳边好像有个声音在叫我,我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却被那道声音的内容吓得瞬间清醒过来,因为那道声音好像说我爷爷一个人去找刘晓蓉了……。 我刷的一下睁开眼睛,一个翻身爬了起来,看见宋貂正站在我的床边满脸焦急的看着我,想起我迷迷糊糊间听到的那句话,我吓的没有任何迟疑,抓住宋貂的手,急忙问道:“你说什么?我爷爷去找刘晓蓉了?……。” 宋貂也很着急的样子,她对我点点头,说赶紧走吧。 爷爷啊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看着出租车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里有些不解,有些生气,更多的是焦急。 从宋貂那里得知我爷爷自己一个人去对付刘晓蓉的时候我就急忙下床,去看了一眼我爷爷的房间,果然空无一人。于是我又和宋貂急忙打了个车往郊外赶去。 宋貂说我爷爷就在那里,我爷爷和邋遢老头出发的时候她正准备睡觉,恰好被她听到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了,我和宋貂幸运的打到了一辆出租车。来不及关心宋貂为什么那么晚才睡觉,我问她:“我爷爷他们走了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了……。” “怎么现在才叫醒我?” 焦急之下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宋貂低着头不敢看我。 唉……,我叹了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对她说话的,说起来还不是怪我睡得跟个猪似的,于是我握住她的手,轻声对她说道:“对不起,我……。” 宋貂抬起头看着我,说:“没关系,只是……。但是你不要冲动,你爷爷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到时候我们藏在附近,关键时候再出手,要不然可能会打乱你爷爷的计划的……。” 我没有注意到宋貂语气有些古怪,甚至前言不搭后语,我对她点点头,说:“先找到我爷爷再说吧。” ------------ 第九十五章 掩草替 晚上的车辆很少,二十分钟左右我和宋貂到达了目的地。首先看到的是一片人工湖,不大,大雨之后天上没有一丝乌云,月光倾泻而下,湖面微风一荡显得波光粼粼。 而在湖边上有着稀松的的三两棵树,树的前面则是一人多高的芦苇荡,此时的我就是被芦苇荡挡住了视线。往前挪动几步,隐隐间看到有火光传来。 找到了……,我心下一喜,没有打斗声,说明我来的还不算晚。 来不及多想,我拔腿就准备走过去,却被宋貂拉住了,我转头,宋貂对我说:“小丽,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你爷爷是故意避开你的,他有自己的打算,你这样贸然冲过去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还会打乱他的计划,再说……是我把你带过来的,要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面对你爷爷?” 我看着宋貂,仔细想了想,终于还是点点头。 宋貂说得对,我现在过去和我爷爷汇合又有什么用呢?既然我爷爷刻意瞒着我,说明他确实是有一定的准备的,我只需要在旁边悄悄看着,万一真发生什么意外,我再冲出去就行了,反正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爷爷有危险的。 于是我和宋貂小心的往前挪动脚步,轻轻扒开眼前一人多高的芦苇,我们就趴在芦苇边上往火光传来的方向看去。 我看到我爷爷了,他正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身子虽然没动,但他的眼睛却四处打量。而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供桌,桌子被一张黄布覆盖,上面摆放着一个香炉,里面插着的三支供香显然是刚刚点燃不久,此时只烧了最顶端的一小段。香炉的两边则有着两只火红的蜡烛,今晚的风很小,烛火只有轻微的跳动。 而在两只火红蜡烛的中间,还放着一个小草人,被黄布紧紧包裹,白布上用笔勾画出了小草人的鼻子嘴巴等,借着蜡烛发出的光线,我看到那小草人居然和我有那么几分相像。 我大致能猜到我爷爷的一些用意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想利用这个草人代替我把刘晓蓉引来。那个草人的背部应该还写了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吧。 草人给人的印象一般用于害人者居多,比如诅咒下降头等等,但其实草人的用处还有正义的一面,就比如说我爷爷此时的用法一样。此法在三清符咒之中没有收录,后来民间奇人异士发现并开始使用,来源于成语‘草木皆兵’,出自《晋书.苻坚载记》,使用方法在撒豆成兵的基础上稍加改进,不止幻其象,更幻其神。意思是和撒豆成兵相比,草木皆兵不仅能骗过眼睛,还能骗过鬼物的感知。后来茅山符咒将此法收录,正式命名为‘掩草替’。多用于引鬼物主动现身时使用。 此时我爷爷用了‘掩草替’这一招,画的还是我的形象,难道说刘晓蓉的目标是我吗?要不然这一招根本就没有多大作用的……。 不得不说我虽然读书不行,但脑子还是挺好使的,有时候循着一点点线索,就能把真相猜个八九不离十。当然了,也有失手的时候,比如我以为谢敏喜欢我,结果却落了个自作多情的下场……。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都什么关头了居然还能想到那些? 我收回心神,又寻找起邋遢老头的身影,因为他和我爷爷是一起出来的,现在却只看到我爷爷一个人,那他去哪儿了? 目光左右打量,东南角的一棵树引起了我的注意,定睛一看,竟然是邋遢老头,他好像是坐在那棵树的背后的,时不时的冒出头来观察我爷爷的方向。 邋遢老头学的是布衣神算,也就是说他这个辅助其实不用跟来,来了也只是个拖后腿的角色,他这个辅助属于那种见不得光的类型,因为如果刘晓蓉真要是发现他的话,他绝对撑不过第一回合,是正儿八经的见光死。 我猜可能是这么多年的情谊,他不忍心让我爷爷一个人冒险吧,所以他躲在一边我也能想得通了。 邋遢老头没有发现我,他的注意力在我爷爷那边,我爷爷也没有发现我,他的注意力在周围的环境变化上面。‘掩草替’应该是已经发动了,所以刘晓蓉要是真的被引来的话,在她出现的瞬间周围肯定是有风吹草动的,毕竟她可是鬼妖啊,她身上的鬼气和妖气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我爷爷的感知的。 起风了,我爷爷面前的供桌上,两只火红蜡烛的火焰开始轻微的晃动,然后越来越晃动的厉害,像是惊涛骇浪中的小船,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天色好像也暗了下来,我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一片黑云飘过,挡住了天空中的一轮圆月。 我爷爷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无比,只见他把烟杆儿放在桌角上轻轻一磕,里面的烟灰尽数掉落下来。 “她来了……。” 身旁的宋貂突然绷紧了身子,眼睛盯着我爷爷的方向,沉声说了一句。 来了?可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呢? 我看向我爷爷的位置,发现一阵大风卷起地上的沙石树叶直直的朝我爷爷扑面而去,两只火红的蜡烛刷的一下熄灭,供桌上的小草人也啪嗒一声倒在桌面上。 不错,确实是啪嗒的一声,哪怕隔着我爷爷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我依然能清晰的听到小草人倒下时撞击桌面的声音。 我爷爷动了,只见他抬起手中的烟杆儿,在空气中挥舞,同时身子左右不停的挪动位置,乾坤体术施展而出。 “不对啊,我什么都看不见,是刘晓蓉来了吗?” 我十分疑惑,只看见我爷爷像是在跟什么东西打斗,可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开眼啊,傻了吧你?” 此时的宋貂已经绷紧了身子,摆出一副随时冲出去的姿势。听我这么问以后她头也不回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还真是越紧张越出错,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是不是闲久了?居然连最基本的天眼都没开。 拿出开眼符给自己开了眼,我又一次看过去。我看到她了,那个让我产生几次阴影的红袍女鬼,虽然如今的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化成鬼妖,甚至和她的女儿小梦还有很亲密的关系。但在看到她的那瞬间我还是情不自禁的有些颤抖,我想起了那天在学校里她一口把我的五雷符吞了进去,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的样子,顿时有种拔腿就跑的想法。 看着我刘晓蓉和我爷爷你来我往的身影,一股无法撼动的感觉充斥在我的心间,我的腿在发抖,抖的很厉害。特么的,我咬咬牙暗骂了一句,企图缓解一下心里的恐惧。 要说我这双腿实在太怂了一些,好像我整个人从上到中都是亲生的,就这双腿是充话费送的一般,不管是第一次试手遇上张艳丽还是如今看到红袍女鬼再次出现,都是它最先生出逃跑的念头。 我腾出手在大腿上狠狠扭了一把,脑门儿上的冷汗刷刷往下流,疼,但是疼的有价值,那双不争气的腿终于不再发抖了,于是我又往我爷爷的位置看去。 此时我爷爷手里握着烟杆儿,凭借着他手中这柄不伦不类但十分厉害的法器,再加上乾坤体术,倒是和刘晓蓉勉强打了个平手。 而刘晓蓉呢?她的实力确实太强了,和上次一边倒的遭遇不同,这次她终于发挥了鬼妖应有的实力,身影在我爷爷的四周不停变幻,整个人像是化成了一柄利剑一般上下翻飞,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像是化成了一道红色的匹练似的把我爷爷整个包围起来。 不好,这么下去我爷爷会有危险的。虽然手中有烟杆儿,乾坤体术也可以勉强招架,可是现在刘晓蓉的速度太快了,把他限制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我爷爷面色凝重的不停交换位置,手里拿着烟杆儿护在胸前,防止被刘晓蓉突然偷袭。 我看不下去了,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准备冲出去,可是又一次被宋貂拉住了,她把我紧紧按在原地,力量竟大到连都我无法挣脱的地步。 “你疯了,现在冲出去就是送死,那只鬼妖的实力太强了,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敢跟她正面对上。” 我红着双眼,勉强偏过头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对她说道:“我不管,那是我爷爷,现在他有危险,难道你叫我眼睁睁的看着吗?……。” 似乎是感觉到我在暴走的边缘,随时都会暴露位置,宋貂二话不说就用她的手捂住我的嘴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小丽,你爷爷既然敢引刘晓蓉出来,说明他一定还有其他准备,你现在冲过去有什么用?送死吗?就算你想送死,你也别拉着你爷爷给你陪葬……。” 听到宋貂的话我颤抖的身子慢慢平静下来,是啊,她说的对,我爷爷不是莽撞的人,他一定还有其他应对方法的,我现在冲过去无疑是给他添乱。 ------------ 第九十六章 十二都天门阵 而且我记得我爷爷提过,为了对付刘晓蓉他需要准备很多东西,目前看来他的准备绝不止这些。因为我爷爷虽然被困住,却没有丝毫的慌张,显然他还有什么底牌没动用。 想通这些以后我也不挣扎了,由于嘴巴被宋貂紧紧捂住,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一只手按着我,另一只手还能像铁钳似的把我嘴巴捂的严严实实,我丝毫没有挣脱的力气。于是我只能勉强从身下抽出一只手指了指我的嘴,示意宋貂先放开我再说。 宋貂也感觉到我没有再挣扎了,于是她看着我,然后轻轻的把小手移开。 宋貂的力气确实很大,跟她平时表现出的清音柔体易推倒的小萝莉形象完全不符,我感觉被她一压之后,整个人像是要嵌进泥土里面去似的。我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观察起我爷爷的处境来。毕竟现在可不是重新审视宋貂的时候。 我爷爷还是一样,被刘晓蓉困住之后他警惕的防范着周围,同时另一只手拿出了一张符。 而刘晓蓉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还是其他缘故,好像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四周朦朦胧胧的,不知道是不是刘晓蓉身上的妖气影响的原因,突然,一道声音像是从耳边响起,又像是从天边由远及近一般,是刘晓蓉的。 “老不死的,你是怎么知道我真正想杀的是你孙子,居然想到用替身把我引过来?……嘎嘎嘎,可惜你太弱了,让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只要杀了你,让你们楚家断子绝孙又有何难?” 声音中充斥的仇恨比上一次她在我耳边诉说时我感受到的更甚一些,看来我们楚家和她之间的仇恨真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其实说起来,我们楚家和刘晓蓉的仇恨来的很莫名其妙,甚至说来得很冤枉。当年的我爷爷和我曾爷爷的本意是阻止厉鬼害人,这是身为阴阳先生应尽的职责,却没有想到为我们楚家惹下了滔天大祸。 人们常说: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坏的越彻底活的越久。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想想看,我爷爷和我曾爷爷当年救下的是怎样的一个人?王贵,一个后来把我曾爷爷亲手害死的王八蛋。这样的人真的有救他的必要吗? 曾经我问过我爷爷,我问他当年救王贵后悔吗?我爷爷抽着旱烟,半响之后对我轻轻摇头,他对我说既然学了三清符咒,就代表遇到这种事时不可能袖手旁观。 真不知道该说他淳朴,还是该说他迂腐,反正要是我的话是绝不可能说出不后悔这种话来的,别说救他,对于这种人,我不在背后捅一刀子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有一首关于医者的歌里面是这样说的:若为医者,当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生之苦,若有疾呃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痴普同一等……。意思是当身为医者,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先救了再说。可是相比于这种大慈大悲的心态,我还是比较欣赏蝶谷医仙胡青牛的做法,非魔教中人不救,看你不顺眼也不救。虽然做法有些混蛋,但至少原则摆在那里,而且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做法和当年的王贵真的没有区别。 说起来医者和阴阳先生差不多,一个是除病救人,一个是除鬼救人,反正都是救人。 当然了,阴阳先生救人不需要看对方是不是有钱,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如果为人不坏,无缘无故的就被鬼缠上了,这种还是值得一救的。又比如像当初的死胖子那样作恶多端的,我不在背后下黑手真的很仁慈了。 ……。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现在纠结这些又有什么用?王贵不救也救了,刘晓蓉不该招惹也招惹了,不管我爷爷的做法是对是错,我们楚家和刘晓蓉之间的恩怨来的冤不冤,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应付眼前的刘晓蓉。 另一边,我爷爷也听到了刘晓蓉的话,他一边警惕的防范刘晓蓉的动作,一边狠狠的哼了一声,道:“让我们楚家断子绝孙?哪怕我拼上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同时乘着这个空挡,我爷爷口中的咒语也念了出来: 天上三奇日月星 通天透地鬼神惊 诸神咸见低头拜 恶煞逢之走不停。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这是破煞咒。 我爷爷快速念完咒语之后,手上拿着的黄符猛地往前一贴,只见一道金光一闪而逝,将周围的一切瞬间照亮。也在金光发出的瞬间,一声闷哼传来,围着我爷爷周身密不透风的红色匹练一下子被打出一个缺口。我爷爷抓住机会一个纵身跃了出来,一脚踩在供桌上之后,翻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看到我爷爷用破煞符脱困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很显然连威力不俗的破煞符也没能对刘晓蓉造成多大的伤害,一来破煞符没有命中刘晓蓉的鬼门,二来刘晓蓉鬼妖的实力确实很强大。 只见我爷爷前脚刚刚脱困,一道红色的影子也瞬间追了上去,那是刘晓蓉,她的速度已经快到我的眼睛完全跟不上的地步了。 眼看着刘晓蓉越来越接近我爷爷的后背,我暗道一声不好,急忙站起来,可惜还是照样被宋貂按了下去,这次她吸取了教训,将我按倒在地的同时也迅速将我的嘴巴捂了起来。在倒地的最后一瞬,我清晰的看到刘晓蓉的双手狠狠的插进了我爷爷的后背。 这一幕让我目眦尽裂,像个受了天大冤屈的孩子一般手脚并用撒泼打滚,心里怀着对宋貂的愤恨不断挣扎。 或许是愤怒让我衍生出了力量,这一次我终于能勉强从宋貂的巨力中抬起头来,来不及发泄心中的愤怒,心系我爷爷的安危,我急忙往我爷爷的方向看去。 我爷爷应该是最后时刻往前扑了一下,刘晓蓉的两只手把我爷爷的后背撕裂出了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后背的衣服。 这一击无疑给我爷爷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幸好关键时刻的那一扑,堪堪避开了刘晓蓉的杀招。顺势往前翻滚两圈之后,我爷爷丝毫不顾后背的伤势,气息猛的一震,半跪在地上手中捏了一个奇怪的指印,大声喝道:“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受坛庭,三清有令,诛邪伏精,吾奉三清道祖敕令,十二都天门阵,开开开……。” 话音一落,刘晓蓉所站的位置四周突然有十二枚铜钱缓缓升起,大概在离地二十公分左右的高度浮空立定,接着对应每一枚铜钱的十二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而后又迅速收敛下来,金光连成一片,而顶端位置居然形成了一个九宫八卦造型,一时间金光四射,恍惚间有如天神下凡,又如梵音禅唱一般威严庄重,瞬间就将刘晓蓉困在其中。 十二都天门阵?这是一个极其强大的阵法,之前我还以为我爷爷会布下六丁镇鬼阵呢,现在看来,六丁镇鬼阵真不一定能困住刘晓蓉,而且就算困住了也困不住多长时间,最主要的是六丁镇鬼阵只能困住鬼物,却不能直接将其消灭。 十二都天门阵就不一样了,不止威力相对于六丁镇鬼阵来说强大很多,它还能将被困的鬼物直接消灭。 看到我爷爷拼死将刘晓蓉引入十二都天门阵,我就知道战局已定了,刘晓蓉鬼妖的实力确实很强,但是十二都天门阵也不是吃素的,弄死它应该已经足够了。 果然,刘晓蓉被困住之后不断的击打四周,试图能够将十二都天门阵给硬生生打碎,可惜她太小看十二都天门阵的威力了,任凭她再怎么左击右撞,十二道金光链接而成的牢笼依然纹丝不动,并且随着她每一次的击打,十二都天门阵像是受到挑衅一般,她每击打一个方位,那个位置就会回击一道金光,打在刘晓蓉的身上冒出黑烟。 结束了……,任凭刘晓蓉怎么反击都不可能逃出来的,只要接下来我爷爷正式启动阵法,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似乎也是领略到了十二都天门阵的厉害,为了不让自己多受折磨,刘晓蓉终于不动了,她站在阵法内恶狠狠的盯着我爷爷,突然露出疯狂的神色,怒喝道:“我不服,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他王贵恶事做尽,却有人为他出头,我呢?我错在哪里,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啊啊啊……!” 说到最后,她仰天长啸起来,脸上的神情悲壮,不甘,还有一丝凄凉。 说真的,以我的看法来说,刘晓蓉确实很可怜,她报仇也没什么不对,因为那王贵本来就该死。 我爷爷可能也有这种想法吧,是啊,说起来真正可怜的是刘晓蓉,她曾经也是一个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的好女人,若不是因为王贵那王八蛋,她又何至于沦落成这般模样? 于是我爷爷掐着的剑指一时间也没有动作了,他心里可能还抱有一丝希望吧,就像他曾经对我说的那样,鬼曾经也是人,强行灭杀为天道所不容,能化解其心结,让其安心投胎不失为积德行善。 可刘晓蓉的仇恨依然达到了这种地步,我爷爷还能用什么话来导其向善呢?文学度 ------------ 第九十七章 前世今生 佛说众生皆苦,茫茫人海,若行走于世,则逃不掉生老病死,贪嗔爱恨。我们一直以为,有生则有死,有悲便有喜,于是有苦……也有甜。正如春花秋月,夏虫冬雪,消而不散,此为轮回。 难道极致的痛苦之后真的能换来极致的欢喜吗? 可是刘晓蓉为何不在此番轮回之中?从她嫁入王家开始就已经开始了她的苦,几十年过去了,她的甜在哪里? 遇人不淑是苦,生不逢时是苦,含冤而死是苦,到最后的骨肉分离也是苦,回顾她的一生,可曾有过一丝的欢喜? 或许是因为小梦的关系吧,哪怕刘晓蓉想方设法要置我于死地我也恨不起她来,反而觉得她这一生真的很可怜,我想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或许是我太年轻的缘故吧,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并不代表我爷爷也想不明白。他掐着剑指久久没有动作,听到刘晓蓉咆哮的声音后,他平静的说道:“前世今生因果循环,今世种种皆缘于前世因果,人的一生自生下来便注定了,前生的孽,今生来还,此为天理。” 我爷爷的话我大概明白一点,大致意思就是这辈子的痛苦,不公,是因为要偿还上一世造的孽而已。这么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有些事情这辈子没做过,并不代表上辈子没做过,造下的孽,该还还得还,是跑不掉的。 刘晓蓉显然也是明白我爷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跟我不同的是她完全不赞同这一观点,所以听完我爷爷的话以后她突然笑了,狰狞着说道:“前世?前世种种与我今生又有何相干?这一辈子我没有做过任何孽,现在又告诉我说是因为前世?好啊,既然你大道理说的天花乱坠,那你告诉我,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你不是看得很明白吗?你告诉我啊……。” 前世种种,似水无痕。正如燕过无声,花开难寻。刘晓蓉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都说因果报应,前世今生,可是前生的自己和今生的自己还是同一个人吗?很久以前我就曾想过这个问题。或许吧,灵魂还是同一个灵魂,可没有前世丝毫记忆的我们,又如何能在前世因结今生果的时候能够做到毫无怨气? 还记得我知道自己五行有缺活不过二十岁的时候也像刘晓蓉一般想不通,事实上如果现在又突然告诉我说我活不过二十一岁的话,我或许比刘晓蓉还要想不通吧。前世?老子去特么的前世,就算前世老子真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那也是前世那王八蛋造的孽,跟老子有什么关系?要报就报在前世的身上,拿老子撒气是个什么意思?话是激烈了一点,但我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 现在我成功度过了二十岁的劫,这些想法自然没有了,可一想到刘晓蓉的遭遇,我心里又正视起这个想法来。能怪谁?刘晓蓉有错吗?跟那个茅山老逼邪道一样,她也是没错的。我爷爷有错吗?很显然,驱魔缚祟是他身为阴阳先生逃不掉的责任,更何况还是为了保护我,保护我们楚家,他也是没有错的。那是谁错了呢?我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天,要说错的话,应该是命运那王八蛋错了吧! 我爷爷没有我这样的觉悟,正如他一直把降妖伏魔作为自己的职责一般,不管活人犯下多大的罪,他也坚信因果报应,于是他便只管驱邪,不问对错。 可是面对刘晓蓉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得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道:“我没有那个本事知道你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但是因果循环确实是存在的,正如害死你,后来又被你杀了的王贵一样,他活着的时候犯下如此大罪,哪怕轮回之后也注定没有好的结局,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或许我爷爷那颗顽固的心也被刘晓蓉一番话撬动了吧,要不然为什么他给出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代表不了命运,又怎么可能依靠一番半吊子的理论说服刘晓蓉呢?连我都不太信服他的这番话,要报就报给当事人看到,相比较于来世报,我更相信现世报更容易让人消除怨气一些,如果王贵真的得到了应得的报应的话,刘晓蓉应该早就能放下仇恨了,可来世的报实在太难让人信服了,毕竟报不报的谁知道? 所以刘晓蓉又笑了,笑的很奇怪也很复杂,有讥讽,有仇恨,还有些怜悯的看着我爷爷,说道:“既然你说出今生作孽来生会遭到报应,我不该耿耿于怀的话,那么就让我把你杀了,再去把你孙子也杀了吧,毕竟,我来生会有报应的……。” 说完之后刘晓蓉看着我爷爷大笑起来,用浓浓的讥讽回应我爷爷的大道理。 我愤怒了,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原则的人,讲道理可以,但是要动手的话,我才不会去想什么有理无理,说起来还是刘晓蓉先动手的,弄死她也是正当防卫。 我爷爷也愤怒了,但他和我不同,他还想在尝试一下感化刘晓蓉,所以他摇了摇头,耐着性子问了一句:“这段恩怨真的没有化解的可能了吗?要知道我十二都天门阵一旦启动,你可就魂飞魄散了……。” 刘晓蓉恶狠狠的瞪着我爷爷,突然哼了一声。 “化解?别异想天开了,我不死就是你死。” 我爷爷听得这话终于失去了耐心,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绝,掐着的剑指慢慢收回,手上的动作虽慢,却演化出了几种不同的印法,然后十二都天门阵缓缓启动,只见十二道金色光柱缓慢旋转起来。 要结束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电视剧里反派死于话多的很多,正派死于话多的也不少,终于要结束了,一切都没有反转的余地了。可是那是小梦的妈妈啊,那个她分离了十几年,最近才得以团聚的妈妈,就在今晚,死在我爷爷的手上,消散于天地之间。 我突然想起小梦跟我道别的那晚,她说她舍不得我,但是她的眼神分别在告诉我说她也很想和她妈妈团聚。 小梦,今晚你妈妈就要魂飞破散了,死在我爷爷的手上,我们之间好不容易积累的情谊会变成仇恨吗?你现在在哪里呢?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的话,会找我爷爷报仇吗?对不起,我不能阻止我爷爷,因为我这样做的话我爷爷会死,这二者之间我没得选择,如果你真要报仇的话,就来找我吧! 我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小梦的妈妈被十二都天门阵消灭的身影,逃避没有用,但我希望有一天小梦携带者滔天仇恨找上门的时候,我能够毫无心里负累的站在她的对立面,到那时是是生是死我都没有怨言。 然而就在我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只感觉耳边忽然一阵风掠过,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冲了出去,我急忙睁开眼,看到宋貂化作了一阵白光直直的往十二都天门阵飞去。 发生了什么?宋貂要救刘晓蓉? 这个想法从我脑海一闪而过,目光也往十二都天门阵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却吓得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人想救刘晓蓉,那人却不是宋貂。宋貂是去阻止那个人的。 只见一道人影已经掠到了十二都天门阵的边缘,一只手伸了出去,目标正是支撑十二都天门阵的铜钱,只要取走一枚,十二都天门阵便被破了。 来不及去想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我也拔腿就往我爷爷的方向跑去。同时目光紧紧盯着那人的动作。 那个人的速度太快了,然而宋貂的动作更快,在那人的手就要触碰到铜钱的时候,宋貂的身影已然冲到了他的面前,抬手一掌便狠狠劈去。 却在宋貂马上就要阻止成功的时候,十几道红色的影子突然出现,猛然撞击在宋貂的身上,白光和红光的碰撞顿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宋貂便被撞的直直倒飞回来。 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十二都天门阵终究还是被破了……。 我扶起倒地的宋貂,和我爷爷并肩站在一起,邋遢老头看情况不对,也冲了出来站在我爷爷的旁边。而在我们的对面,赫然站着一大群人,不对,应该说是一人十三鬼。 我终于看清来救刘晓蓉的那人是谁了,是之前被遗忘的那个茅山邪道,此时他站在刘晓蓉的身边,身后则站着十二个红衣厉鬼。毫无疑问,把宋貂撞飞的应该就是他身后的十二个红衣厉鬼了,那十二个被他用残忍的手法杀害的少女。 他和刘晓蓉居然联手了,一个刘晓蓉就让我们无力应对了,现在又多出了这么一个劲敌,局面无疑对我们很不利。 那个老逼邪道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很嚣张的打量着我们,头也不回的和刘晓蓉说道:“还记得我们的合作条件吗?我只要三清符咒,至于他们的命,我会让你亲手了结的。”言语间已然把我们几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刘晓蓉点点头,那老逼邪道又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宋貂,似乎对我们身边有一只妖有些惊奇,不过他显然没有觉得这会改变结果,于是他也只是轻轻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看向邋遢老头,阴森森的说道:“老头儿,我猜就是因为你我才东躲西藏一年多的吧,等会儿我会特殊照顾你的……。” 邋遢老头脸色有些凝重,他当然也明白那老逼邪道说的照顾并不是帮他做饭洗碗,应该出于气节的考虑,他笑了笑对那老逼邪道说道:“这段时间有点忙,倒是忽略你了,你放心,今晚我要是不死,也会狠狠照顾照顾你的。” ------------ 第九十八章 节操呢? 邋遢老头其实做的没错,反正最后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既然如此,又何必上赶着犯贱呢?当然了,最主要的是那老逼邪道又没争对我,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就不劳烦他了。 我看着那老逼邪道听邋遢老头这么说以后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在考虑等会儿怎么弄死邋遢老头。我也终于明白了老逼邪道怎么会跑了回来,原来是因为邋遢老头那段时间忙着帮我卜算不争兄的下落和其他一些事情,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都很苍白,自然忽略了老逼邪道。只是没想到居然造成了今晚这种局面,说起来都是因为我才会导致他们几人全都陷入险境的,我紧紧握着宋貂的手,有些自责的看了一眼我爷爷和邋遢老头。 宋貂很紧张,我感觉得到她的呼吸都有些不规律,看来这种局面确实连她都感觉很无力。 是啊,我爷爷已经受伤了,好不容易用十二都天门阵把刘晓蓉困住,结果又来了十二个红衣厉鬼,加上刘晓蓉的话,我们的胜算真的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记的地步。 至于老逼邪道?这又不是小混混打群架,说句实话,有他没他区别不大,除了十二个红衣厉鬼以外他还有能拿得出手的吗?说真的,要是没有那十二个厉鬼,我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他出现在明处对我们来说还挺有好处的,我心里想着,实在不行等会儿我找个机会先弄死他,到时候十二个红衣厉鬼就没有人操控了。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往兜里摸了一下,发现以前常备的小匕首果真没带在身上,铜钱剑?不行,铜钱剑可砍不死他,对于活人来说,这还不如一把西瓜刀来的实在。于是我的目光在地上观察了一下,试图寻找一件儿能弄死活人的武器。可惜地上尽是杂草树叶,连块儿石头都看不见。 我爷爷半佝偻着背,脸色苍白的盯着对面的一人十三鬼,而后又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露出愤怒而又认命的表情。 他显然对我的突然到来很生气,又想到现在来的都来了,斥责我也没有用了吧。 是啊,有什么用?不来也来了。而且我并不觉得我不该来,如果我不来的话,那我如何能够心安?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死于话多,确实是的,看了那么多电影的我居然也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要是我早一点冲出来叫我爷爷启动阵法的话,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种九死一生的境地。唉,还能怎么办呢?就是干呗……。 显然对面的大反派们是不准备跟我们废话的,所以看到我拿出铜钱剑,对面的茅山邪道那老逼也拿出了十二根红线,轻轻拨弄一下,他身后的十二个红衣厉鬼顿时风一般扑过来。刘晓蓉也动了,似乎是有默契一般,她冲向了我爷爷,我爷爷也冲向了她。 我的目标很明确,一定要快速解决那老逼邪道,接下来十二个红衣厉鬼便脱离掌控,不管到时候那十二个红衣厉鬼会变成什么样,但局面一定比现在有利。那老逼邪道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虽然不弱,但十分钟之内我应该足够弄死他了。事实上留给我的时间确实也不多,我爷爷的状态在刘晓蓉手上绝对撑不了多久的,至于邋遢老头……,他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比较好。 于是看着十二个扑过来的红色鬼影,宋貂动了,直直的迎了上去。我也动了,几乎是无视所有的威胁,我也相信宋貂会帮我解决所有威胁的,只要让我进了那老逼邪道的身,弄死他的把握就大了。 宋貂的身影和十二个红衣厉鬼对上了,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情,因为双方的速度都很快。而我在宋貂动的那一刻也动了,虽然没有她那种飞一般的速度,但胜在年轻,腿脚十分灵便,所以宋貂和十二个红衣厉鬼对上的时候我离老逼邪道只有二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了。 我不知道宋貂能不能打赢十二个红衣厉鬼,我甚至连我爷爷和刘晓蓉那边的情况都没有看一眼,我的眼里只有老逼邪道,弄死他是我唯一的想法,也是我们唯一能够扭转战局的方法。 二十米,十米……越来越近了,可就在这时候,我看到老逼邪道突然把手中的红线收了起来。不对,我心里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为什么这老逼看到我一副誓要弄死他的表情却满脸的不慌不忙?他好像是有什么准备。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因为我越来越接近老逼邪道了,我能看清他的脸上的皱纹,甚至,能看清他满是褶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我的拳头也到了,由于惯性的原因,此时也根本无法收回来了。却在这时候,老逼邪道突然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四五十公分左右长的西瓜刀。我瞪大了眼睛,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我尼玛,这他大爷的太没节操了吧。就好比越前龙马约人打网球比赛,对方还是一个十分牛逼而有名的知名运动员,却在比赛时大庭广众的召集了一群小弟对龙马小朋友拳打脚踢一般,嘴里或许还会骂道:老子让你特么的再耍帅装逼……,完事了再留下一句:老子赢了,欢迎下次再比……。 好吧,老逼邪道确实是一个没有节操的人,而且一定比我更没有节操,因为我曾经准备的只是一把小匕首水果刀而已,水果刀和西瓜刀有区别吗?当然是有区别的,要不是这是一场正儿八经的殊死搏斗,而不是武状元比武,我一定会怀疑有黑幕的。 要说两者之间还有一个区别是水果刀带身上只要不是特殊场合都是合法的,而你拿着一把西瓜刀上街上溜两圈试试?还是社会经验不足,要是条件允许的话,我特么都想弄一门破击炮轰死丫的。好吧,我原谅他了,大家都是没有节操的人,为了弄死对手不择手段也在情理之中,我输就输在没有料敌于先,可是这他大爷的谁能料的到呢?柯南也不行啊。 听老逼邪道刚才和刘晓蓉的对话,显然他俩在之前就偷偷达成协议了,也许那次刘晓蓉出现在学校真不仅仅是巧合而已,可是就凭那一次我也不可能把刘晓蓉和老逼邪道联系在一起啊!!! 虽然现在说了这么多,但当老逼邪道掏出西瓜刀,露出玩味的笑容向我的水蛇腰横劈而来的时候是真没有那么多时间的,所以这些想法也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的第二个想法是赶紧躲开,要是躲不开的话这一刀就要了我的小命了。 可是身体无法满足大脑发出的指令了,由于惯性和距离的原因,几乎和老逼邪道快要脸对脸的我实在没办法避开这一刀了。 这就死了吗?……,好吧,可是这太没面子了吧?曾经我以为如果我喝酒喝死的话一定会很没有面子的,现在这种死法没有面子的程度和喝酒喝死也差不多啊。 刀很锋利,老逼邪道挥砍的也十分有力,所以我脑海里瞬间闪过的也只有这两个想法了,其他的想法不是没有,比如临死之前回忆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可惜留给我的时间是真不多,从我发现老逼邪道从身后拿出一把西瓜刀,到刀锋临近也就零点几秒的时间吧。 几乎已经快到我还来不及后悔,更来不及呼救。可就在我如同街头打架的小混混一般快要被人一西瓜刀砍死的时候,一道白光从侧面打在了我的腰上,随之而来的一股巨大但是没有杀伤力的力量将我推了出去,刀锋擦着我的小蛮腰划过,衣服似乎被划破了,那个位置的皮肤能感觉到有一瞬间的凉意。 风在我耳边呼啸,这一瞬间发生的几个变故让我的大脑浆糊一般,一道痛苦的闷哼传来,是宋貂的声音,很明显那一道白光是她打出来的,可是由于分心救我她也受了伤,看来面对十二个红衣厉鬼她的压力也很大。 白光的力量很大,却很柔和,所以我落下地之后没有受伤。原地翻滚一圈卸去力道以后,来不及去看宋貂和我爷爷的情况,老逼邪道已然拎着刀朝我冲了过来。 老逼邪道的身手确实不弱的,要不是年龄上我占了优势,我估计我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又拿着一把西瓜刀,要说刀这种东西作用真的很大,一个不小心就能要了我的命,就比如说刚才这一刀。 可是宋貂和我爷爷的压力都很大,避而不战的结果是我们一样都要死。没办法,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我身上了,要我去面对刘晓蓉绝对撑不过一招,面对十二个红衣厉鬼也撑不了几分钟,所以最关键的破局一步就这样落到了我的手上。 感受到时间的紧迫,看着老逼邪道冲过来的身影我只能咬咬牙站起身迎了上去。本来想象中只要我快速解决了老逼邪道,那我们的胜算无疑会大一些,可惜老逼邪道居然有了准备,拿着一把西瓜刀,别说我快速解决他了,不被他解决就不错了。 ------------ 第九十九章 下不去手 刀锋在我身上险而又险的划过,老逼邪道一把西瓜刀挥舞的虎虎生风,我除了狼狈躲避之外,竟没有找到一点反击的机会。 拳头对拳头我不怕,但是拳头对上刀子是不可能不怕的,所以我冲上去和老逼邪道缠斗在一起,乾坤体术虽然已经施展到了我所能施展的最极致,老逼邪道的西瓜刀却依然在我身上留下了几道口子。 另一边我爷爷的情况也十分不妙,他的实力本来就没有到能不依靠阵法就能弄死鬼妖的地步,甚至没有阵法的话他巅峰时期都不是鬼妖的对手,更何况之前为了引刘晓蓉进入十二都天门阵已经令他受了不轻的伤,要不是依靠几十年的经验和对各种符咒的精通,估计他早就败下阵来了。 所以哪怕我爷爷一张又一张符咒不断扔出,施展五雷符时天空中雷声阵阵,声势浩大之极,虽然不断消弱了刘晓蓉,却还是被刘晓蓉狠狠压制,一招一式之中险象环生。 又一次从老逼邪道的刀下抽身后退。目光又瞥向宋貂那边,发现她的情况也十分不妙,十二个红衣厉鬼的实力都不弱,而且还在一攻一守之中进退有据,似是提前训练过无数次一般,浑然不像是被人控制的木偶,宋貂虽然很强,双拳敌四手八手甚至是十二手都问题不大,可惜面对这密不透风的二十四只手还是只能堪堪招架住,很少有机会反击。看来老逼邪道这段日子对十二个红衣厉鬼的控制方法有了很大的改善。 敌人进步了,我却堕落了,这两年来不但没有温习过三清符纸和乾坤体术,甚至连之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战斗经验也淡忘了许多。 此时我们的情况像极了小学课本上说的田忌赛马,最强的是我爷爷,可他打不过对方最强的刘晓蓉,第二强的是宋貂,她面对对方第二强的对手也很吃力,而最弱的我本来是很有希望弄死对方最弱的对手的,可惜当对方最弱最好欺负的选手很不要逼脸的拿出一把西瓜刀之后情况便陡转直下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是一把四五十公分那么长的西瓜刀,结结实实的砍我一下我是绝对会死的。 而跟田忌赛马不一样的是我们没办法靠取巧来获胜,因为刘晓蓉会毫不犹豫的用一个小拇指把我戳死,然后转身再去戳死宋貂,最后我爷爷的下场也可想而知了。不用怀疑,刘晓蓉是真有这个实力的。 回过头来,老逼邪道似乎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只见他拿着西瓜刀炫耀似的空气中比划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没想到吧?你以为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不得不说拳怕少壮啊,但是……刀可不怕,嘿嘿……。” 好吧,此时我的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老逼邪道可怜了,他大爷的这很明显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至少老逼邪道这个欠揍的表情在我看来就挺可恨的。不得不说不要逼脸的人确实可恨,但也挺可怕的。此时的我也很想做个不要逼脸的人,可惜目光在地上扫了几圈,发现除了树叶杂草还是树叶杂草,没有一点让我不要逼脸的资本。 另一边我爷爷强行支撑住刘晓蓉无处不在的攻击,终于大意之下被刘晓蓉抓破了胳膊,顿时发出一声痛哼。 时间不等人,来不及了,感受着身后别着的沉甸甸的铜钱剑,我的脑海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紧紧盯着老逼邪道没有搭话,咬咬牙第一次主动朝他冲了过去。 时间越拖得久越对我们不利,唯一的突破口在我身上,所以我更加不能有丝毫迟疑了,只有快速解决了老逼邪道,我们才有一线生机。我在赌,赌上一把五帝铜钱剑,再赌五帝铜钱剑能在关键时候替我挡下老逼邪道的西瓜刀。 老逼邪道看我主动朝他冲过去忽然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残忍嗜血的笑容也朝我冲了过来,手中的西瓜刀离我越来越近,刀锋发出森冷的幽光。 越来越近了,我的左手不动声色的摸到了后背上的铜钱剑,轻轻抽了出来藏在身后,右手则紧握成拳,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击了,老逼邪道以为一把西瓜刀就能把我压制,所以也十分依赖它,他肯定想不到我敢硬抗他手中的西瓜刀吧。 终于近身了,老逼邪道双手握着西瓜刀柄狠狠劈下,恍惚间空气中似乎传来了破风声,由此可见老逼邪道这一刀用了多大的力道,我也毫不怀疑这一刀如果劈中我的话,我的死状一定属于那种是人看了都会吐的稀里哗啦的类型。 我原地立住,身子微微躬起,两只脚稍稍错开,摆出一个能最大限度用出我所有力气的姿势,然后左手反握着铜钱剑的剑柄,使其紧紧贴在我的手臂上猛地举起,几乎是同时间的,我的脑袋往下一偏,同时右手成拳,卯足了力气便往老逼邪道的逼脸上砸去。 分出生死的一刻到了,在老逼邪道的西瓜刀落下的瞬间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所有的动作都是依靠上一秒看到的位置做出的,我不认为这短短的时间内老逼邪道还能做出反应,事实上他确实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我们都在赌,他在赌我这一拳锤不死他,我也在赌他这一刀砍不死我, 终于,意料之中的一股巨力撞击在我的左手手臂上,我下意识闭上的眼睛来不及再睁开,在右手的拳头也传来狠狠击打在肉体上的感觉之后便被打翻在地了,像是被人狠狠按倒在地上一般,我整个人猛地撞击在地上,承受力量最多的上半身无疑要惨一些,而上半身又以脑袋为主,所以我的头部狠狠撞击在地上,眼前黑乎乎一片。 ……。 时间仿佛突然凝固了一般,在那一瞬间我的意识短暂的陷入了空白,我好像不是我了,因为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整个人像是漂浮在漆黑一片的空间中一般找不到方向,又像是游离在风中随波逐流,我想睁开眼,可睁开之后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嗡嗡……,似乎是电脑死机之后终于重启了一般,散热风扇启动一样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开始时是时断时续的几声,后来则变成了连绵不绝,嗡嗡嗡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个不停,我终于有一丝感觉了。 疼……,疼痛感终于传来了,首先是鼻子,然后是眼睛嘴巴,反正整张脸整个脑袋都在疼,最后传来疼痛感的是左手,发懵的脑袋慢慢恢复意识之后,左手传来的疼痛占据了所有疼痛的核心,导致其他所有位置的痛感都变得微不足道了一般。 但这一疼却让我变得欣喜若狂,我赢了,我没死,我的左手也还在。 嘶……! 嗡嗡作响的脑袋慢慢恢复了意识,我勉强用右手支撑着站起来,鼻子好像流血了,有一些流进嘴里被我吞了下去,顿时一股子铁锈味传来。 但这都不是什么值得被注意的大事,相比起此时动一下就疼的我直冒冷汗的左手来说,流点鼻血又算得了什么? 铜钱剑早已经四分五裂了,散落在草地里一枚也看不到。忍着疼痛我掀开左手的袖子,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显露出来。 只见左手小臂上,一枚铜钱被砍成两半深深嵌进了肉里,鲜血像是不要钱一般哗哗往下流,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半只手臂,又顺着手臂滴落在草地里。 铜钱剑的中间位置是三枚铜钱叠在一起的,不出意料的话上面的两枚此时已经被腰斩了,这最后一枚也断成了两截,但两位伙伴的牺牲还是保全了它的尸体。 伤口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皮肉的痛是不可能让我冷汗直流的,不出意料的话,里面的骨头也受伤了吧。 可惜现在最要命的偏偏是皮肉的伤口,鲜血不要命的往外冒,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流血也能把我给流死。嵌进肉里的铜钱我不敢动,于是咬牙撕下一截衣袖,忍痛把伤口裹了起来。 做好这些之后我才打量起眼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逼邪道来,说起来我和他都赢了,算是共赢吧。 他一刀确实没砍死我,我一拳也没能打死他,不过却把他给打晕了,所以我赢的要多一些。 经过无数次推演谋划之后我才确定这么一个危险的计划,我最后挥出的那一拳自然用尽了力气,要不是为了这一拳打出最大的力量,导致我身子的重心不自觉的往前移,我也不可能摔的这么惨,差点就把我摔晕和此时的邋遢老头一个下场了。 要说年轻的优势就是这些了,老逼邪道晕了我还没晕,其中肯定有年龄的因素在里面。 扭头看了一眼和宋貂颤抖的十二个红衣厉鬼,它们好像没有受到影响,难道真要我亲手弄死老逼邪道它们才会脱离掌控吗? 我捡起老逼邪道掉落在地上的西瓜刀,一边看着宋貂艰难的和十二个红衣厉鬼你来我往,一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逼邪道始终下不去手。 面临生死一线的绝境时我能毫不犹豫的生出弄死他的想法,可是真到了下手的时候我又犹豫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杀人是犯法的,哪怕对方确实该死,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像是人,反而更像畜生一般。但说到底,他只要顶着这副皮囊,我就不可能心安理得毫无负罪感的一刀砍死他。 我拿着西瓜刀在老逼邪道的身上比划了几下,这一刀似乎砍在哪里都不合适。此时的我真有些怪自己力气太小了,要是这一拳直接要了他的老命我又何苦纠结这些? 转头看了一眼宋貂,又看了一眼我爷爷的方向,我在找一个让自己毫不犹豫砍死老逼邪道的理由,可是当我的目光看到我爷爷此刻的处境时,我的大脑猛地一震。 “宋貂……。” 我看着我爷爷的方向发出一声巨吼,目眦欲裂。 ------------ 第一百章 酆都城 那一刻的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我看着刘晓蓉五指成爪直直的抓向我爷爷的胸口,目标所致的位置,正是我爷爷的左胸,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而我爷爷踉跄着身子刚刚站起,这一击眼看避无可避。 我急的扔下手中的西瓜刀就往我爷爷那边跑去,可是以我的速度是肯定来不及的,现在唯一有机会救我爷爷的也只有宋貂了,她离我爷爷的位置比较近,而且她会飞。于是我一边奔跑,一边大吼了一声宋貂的名字。 我来不及转头看一眼宋貂是否反应了过来,那一瞬间我的眼里只有我爷爷,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我刚刚做出反应的时候,刘晓蓉的利爪已然逼近。 虽然不得不承认一切在我眼里都像是慢放了一般,我能清晰的看见刘晓蓉的利爪一寸一寸的挪动,但是我的动作也同样很慢,哪怕我一瞬间爆发出的速度恐怕已经超出了我自身的极限,但跟刘晓蓉的速度比起来依然不值一提。 还是来不及了……。 血光绽放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瞬间被各种情绪填满,悲伤,愤懑,仇恨……。到最后我的大脑空白一片,双眼通红的看着的在半空中飘洒的血花。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风声没有了,邋遢老头的疾呼声也没有了,安静的十分可怕。我知道,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般,风声有,邋遢老头半张着的嘴也还在一开一合,只是我听不到这些声音了。那个保护了我二十年的爷爷就这样为我而死,在我看来,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只是这时候,那片血花绽放的位置突然闪现出一些白光,紧接着宋貂的身形慢慢显露出来,原来最后宋貂还是赶了过来,就像那天晚上为了救我一般,她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替我爷爷挡住了致命一击,但她的后背却被刘晓蓉的利爪穿透了,恍惚间我看到在半空中缓缓下落的宋貂在看我,她在看着我笑,笑的和当初在雪地里奔跑跳跃时一样开心,也……很漂亮! 我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宋貂救了我爷爷,代价却是她自己的命,我终于明白了前年我豁出命去救成叔时,老蔡看着我的眼神为什么那样复杂了,也明白了为什么老蔡明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去和我并肩作战了。对他而言,我和他爸爸的命都很重要,如果让他从其中做一个选择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有选择的。后来我强迫老蔡选择了他爸爸,可是他做出这个选择的同时也同样选择了和我一起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天晚上的老蔡其实已经做好了陪我一起上路的打算了。 可是现在呢?这个选择沦落到了我的身上,我该怎么办?如果没有我喊的那一声,宋貂可能还没有注意到我爷爷的情况,也不可能出现现在这一幕。所以事实上是我强迫宋貂做出的选择,我选择了用宋貂的命来换我爷爷的命,不……,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过!那为什么此时付出生命代价的是宋貂? 我看着宋貂在半空中如同花朵一般飘落的娇小身体,看着她哪怕已经惨白无比的小脸,却依然强撑着对我微笑。我忽然感觉心很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一般,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泪水遮住了眼前的一切,宋貂的身体模糊间像是天空中突然绽放的花朵一般凄美。 我不知道自己大张着的嘴到底都喊出了些什么,我听不到了,只记得到后来变成了‘啊啊啊……’的仰天咆哮,状若疯狂……。 狂风吹过,一道大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如同七岁那年第一次遇到刘晓蓉时遭遇的情形一般,一张血盆大口从我的头顶狠狠咬下,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我再也看不到宋貂凄美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她对我笑,整个世界变得通红一片,我像是掉进了大海一般,张着大口却再也呼吸不到一丝空气,接着连血红色的世界都慢慢变得模糊,我的意识里最后划过一丝悲伤之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 …… 是梦是真是虚幻,是走是留是人生。原来人生真的如同黄粱一梦,有时候就连我们自己都分不清梦和现实到底有什么区别,更分不清梦是不是梦?现实是否真的是现实……。 是啊!一切都像一场梦……。 我看到自己回到了家里,我爷爷拿着烟杆儿啪哒啪塔抽着旱烟,火光一明一灭,他老人机立马拿出打火机与不甘魂飞烟灭的烟叶子做着斗争,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我笑了笑,上前一步掏出兜里的香烟想给他换上,却在手刚接触到他的烟杆儿时他又消失不见了。 画面一转,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是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起了很大的雾,凌晨的气息十分浓厚,我呼吸一口,似乎回到了去年暑假我起个大早看日出的那天,只是没有手机,也没有张柏芝的《星语心愿》。 “小丽……。” 身后有人叫我,是老蔡的声音,我转身,看到的正是老蔡。只见他朝我走过来,一脸兴奋的跟我说他终于说服了他爸爸,以后他就可以陪我一起在家上学了。我想跟他打招呼,他却在我刚刚抬起手时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 画面再次一转,院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待了整整三年的县城实验中学,下雪了,来的很突然,也很大,几个呼吸间,整个操场已经白茫茫一片。雪地上突然多出了很多人,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就像那年冬天下雪时的场景一般,所有人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都十分喜爱,不多一会儿,操场厚厚的雪白上便多出了很多杂乱的脚印。 人群中有一道身影十分的惹人注目,她扎着高高的小马尾,穿着雪白的羽绒服,娇俏的身姿蹦蹦跳跳,很可爱也很漂亮。我看着宋貂开心的笑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也笑了,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于是转过身看着我,露出两颗小虎牙,然后往雪地上一抓,冻的通红的小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笑,接着毫无预兆的把手中的雪球向我砸来。 我下意识的抬手往前一挡,视线被挡住的同时场景也随之一变,只是这一次没有熟悉的画面传来,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我熟悉的学校和家变成了远处的一个小光点,在那里,似乎还隐隐传来很多声音,有我爷爷的,有邋遢老头的,也有老蔡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声音很杂乱,我听不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我想要挪动脚步向那个小光点靠近,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我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往身后的黑暗中越拽越远……。 ……。 我曾在不止一次的绝境中以为自己会死,每当我感觉无力回天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问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吗?却每一次都化险为夷。 这一次我没有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死定了,那一刻我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也来不及对自己发问,可是这一次我却真的死了。 地府是什么样的?我见识到了。此时的我正站在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周围的一切都没有生气,放眼望去除了灰色就是白色,当然了,白色的占比很少,大多是一片死寂的灰,头顶上的天空也是一片灰白。远处隐隐有一道高耸的城门,上面写着黑色的三个大字--酆都城,那也是唯一能看到的不一样的颜色了。 酆都城,也叫丰都城,是传说中的阴司地府,据说人死之后首先要去的就是酆都城,待地府判官查明前世今生之后才安排下辈子到底是投胎为人还是投胎成畜生,又或者罪孽深重的话则直接打下十八层地狱,是刀山火海,还是生煎活煮就要看罪孽的深重程度了。 酆都城说起来虽然是归阴曹地府所辖,但其实酆都城在阴曹地府中扮演的更像是一个中转站的角色,酆都城也是有主人的,传说酆都城的主人被人称作阴王,但这里的阴王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列仙传》和《神仙传》中有记载,在酆都城中有一座山名叫平都山,是道教七十二福地中的第四十五福地,据说曾有王方平和阴长生二人在此处修得大道,位列仙班之后二人便成了酆都城的掌控人,二人合称‘阴王’。 此时我正走在通往酆都城的路上,只是我没有想到去投胎也是需要排队的,按理说应该没有人会插队,因为正如别人说你上赶着投胎的时候你肯定会揍他一样,但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上赶着投胎的有,而且还不止一个,好像是排队就会有插队的,这个‘光荣’的传统不止存在于阳间,在阴间也是如此。 看着前面一长串望不到头的鬼影,我前面一个大妈终于忍受不了,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看了一眼边上像是纸人一样站的笔直的阴差毫无动静似乎不会动的样子,于是大摇大摆的就要往旁边挪动脚步,可是她才刚刚走出队伍,那纸人一样穿着黑色衣服,脸上抹着腮红的阴差突然动了,手中的鞭子毫无预兆的迎头劈下。 啪的一声,鞭子狠狠落在大妈的头上,这一鞭子的力道显然不浅,大妈被打的哎呦一声发出惨叫。 可是这大妈显然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当然了,只限于活着的时候,只是她好像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于是她怒了,只见她抬起头嚣张的指着那阴差鼻子,嘴里骂道:“敢对老娘动手,你知道老娘是谁吗?老娘是××局长他妈妈……。” 可任凭她怎么骂,那阴差就是没有动静,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在在她看来可能是那阴差怕了她吧,于是她骂的更狠了,掐着腰把那阴差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然后还说要叫她儿子帮他报仇,什么弄死那阴差全家云云,似乎还不解气,骂着骂着那大妈动起手来了,典型的泼妇手段,撸起袖子就往那阴差脸上挠去。 没脑子的活人不少,但死了还没脑子的是真不多,那大妈就属于活着死了都没脑子的类型,于是她悲剧了,那阴差又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儿,劈头盖脸又是几鞭子,然后单手提起她就给扔到了队伍最后面。 ------------ 第101章 第一次死 俗话说人死如灯灭,也说人世种种皆若过眼烟云,但是当真正死亡的那一刻,又有多少人能够平静的面对呢? 那大妈的怒骂伴随着惨烈的哀嚎越来越远,身后的队伍中不断的有新鲜出炉的鬼魂加入,新来的同志似乎还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也放不下阳世的种种,或是亲情,或是爱情,或是金钱,亦或是权力。于是无法放下这些的它们发现自己死了以后顿时鬼哭狼嚎起来,有些比较激动的,甚至还想逃离队伍往后面跑去,它们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它们不想死。 不服管理的后果是很可怕的,队伍两旁站着的阴差手中的鞭子和这冷冰冰的地府一般冰冷无情,而且还很痛,于是又一片鬼哭狼嚎传来,比之前的更痛更狠……。 和它们相比起来,我的内心则比较平静。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甚至前一秒那无限悲伤的情绪也没有了,虽然我还是很愧疚,但人死真的如灯灭,我再也回不去了,就算我是阴阳先生,也没有再回去的可能了。 我很想知道我爷爷之后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从刘晓蓉的手中活下来,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办法,已经走在这条路上的我绝望了,这条路我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平静下来的我才终于想起宋貂来,她不会死的,是啊,她可是有着九条命的九尾天猫,再重的伤一个晚上也就恢复了。想通这些以后我心里好受了许多。只是以后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模糊,要说我们只是朋友,可是哪有朋友之间经常牵手拥抱的?要说我们是恋人,可是我又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爱她。我真的好想再见她一面,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面对面的正式向她表白一次,把我们心照不宣的恋情公诸于世。 可是没有如果了,我摇头苦笑了一下,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如果不能陪她一直走下去,我又何必让她再为我伤心? 算了,死亡是我逃不掉的命运,曾经的我不止一次在鬼门关徘徊过,也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死,之前一次又一次的玩笑已经让我疲惫不堪,死亡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至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在哪一天睡下之后再也醒不过来。 我二十岁的劫没有按时应验,应该是命运的疏忽导致我多活了半年,算是赚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的大脑居然无比平静,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影响我的心智一般,心里没有对人间的不舍,也没有对刘晓蓉的恨意。 曾经我以为人死之后会有鬼查前来勾魂,现在看来我错了,哪怕我是一个阴阳先生,对地府的了解却依然很少,还记得我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卷进地府来的,意识短暂的陷入黑暗之后,当我再醒来时就已经身处地府之中了。 当时我的心里也生出逃跑的想法,只是见识到队伍两边站着的鬼差手里鞭子的威力之后才悻悻作罢,现在我心里再没有这种想法了,事实上排在我前面的那些人也都没有,那些之前哭天喊地的大爷大妈们都像是突然顿悟了一般,老老实实的跟着队伍一步步前进。按理说人死之后留恋人间的绝对不少,含冤而死的也有一些,可为什么没有一个鬼魂反抗呢? 后来我慢慢像明白了,偌大的一个地府肯定有什么镇压怨气的手段,要不然这么多的鬼魂,管理起来岂不是十分艰难,就好比时乱世的暴民一般,杀了一个还有一拨,怨气极大的鬼魂比乱世暴民可凶残的太多了。 而这种手段应该是随着时间越长影响越大的,比如我的身后,那里基本是刚刚进入地府不久的,吵闹的像是托儿所一般,而十分钟之后,所有鬼魂都老实了下来,似乎十分钟内从托儿所一下子晋级到了中小学。 排队等着投胎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在阳间这句话无疑是骂人的,但在阴间就十分合情合理了。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但不知为何很快就到了,一道巨大的城门似乎高耸入云一般,抬眼一看,上面写着的‘酆都城’三个大字给人一种很厚重的压抑感。 城门处很安静,圆形的拱门两边写着一副对联,上书:以台上悲欢离合证台下悲欢离合,方知人生是戏;品世情酸甜苦辣辨世情酸甜苦辣,熟谓似假而真。横批则比较简单,唯‘一场大梦’四个字而已。 不得不说阴间还是有能人的,不说其他,就单单这副对联就很发人深省。其中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告诉世人前尘往事如同大梦一场,醒了就该放下,阳世的种种再怎么难以割舍,也只是一场梦,死后的世界的才是真。 对联下方站着两个阴差,与之前排队时队伍两边站着的阴差不同,这两个阴差无疑要真实许多,只见它俩脸色惨白阴寒,穿着一身黑色的古代捕快服饰,手里拿着一根泛着森光的长矛,虽然站的笔直,一双犀利的眼睛却来回扫视着周围,似乎是随时准备给不开眼的小鬼来个透心凉。 两个阴差的前面支着一张小桌子,一个脸色同样惨白但衣服一看就比较高大上的鬼差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负责查明每一个进入酆都城的鬼魂身份,比如轮到我前面的一个哥们儿时,那鬼差抬头轻轻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念道:“李铭,生于乙丑年乙酉月丁巳日庚子时,死于巳丑年辛未月庚辰日巳卯时,死因,寿终……。念完之后拿出一支毛笔在书上一勾,一抬手示意那个叫李铭的人进去。 轮到我了,我走上前眼睛盯着那鬼差手中的书,只见它好像并没有翻过书本似的,可是却照样看了一眼,然后说出了我的生辰八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簿?眼睛轻轻往下一瞄,发现是我想多了,那本书封面上写的是《查察簿》,也是,生死簿是何等重要的东西,传说中一直掌握在钟馗的手里,一勾一画之间就能勾魂夺魄取人性命,当然了,如果可以和钟判官走走后门的话,让他加上三五十年的寿命似乎也不是难事。 虽然和钟判官走后门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也显现出了生死簿的厉害之处,那可是能改变寿命的东西啊!像我之前的情况,五行有缺又如何?命运不让我活过二十岁又如何?只要生死簿一改,老子想死都死不了……。 咳咳,改生死薄这种事还是不要想了,传说中钟馗铁面无私嫉恶如仇,想让他帮忙我估计他不提前弄死我就算仁至义尽了。相比起改生死薄而言,寻找三清坠简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眼前的鬼差低头念出出我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不出意料的话我的死亡原因也是寿终吧,虽然二十一岁还没到的寿终却是很难以置信,但它确实是真的啊。 果然,只见那鬼差念完我的死亡时间之后接着念道:“死因,寿……。” 只是念到这个寿字之后,接下来的那个终字却久久没有念出来,只见它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我,有些疑惑,嘴里似乎呢喃了一句:“不对啊,明明半年前就该死了,怎么会活到现在?……。” 它的声音虽小,可是我离得近听的一清二楚,于是我看着它也疑惑了,什么我半年前就该死了? 那鬼差却只是疑惑了一小会儿,似乎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吧,于是看着我不耐烦的摆摆手,意思很明白,就是叫我赶紧滚。 好吧,地盘是人家的,城门口站着的两个鬼差目光不善的朝我看了过来,这时候不想被刺个透心凉的我只得赶紧走进城门。 城门像是有什么东西阻挡一般,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当我穿过城门走进去之后顿时把我惊呆了,原来这就是酆都城?与想象中的场景也太不一样了吧。 只见我出现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周围不论是小摊酒楼饭馆等等一应俱全,甚至周围的叫卖声都像古装片里演的一般,只是镜头十分宏大,就像是剧组十分舍得花钱一般,一眼看不到头的低矮楼房,最高不过三四层,清一色的纯木建造。 要不是周围一片冷寂的灰色和大街上的‘龙套’穿着的衣服五花八门,现代古代的都有,我甚至怀疑自己穿越了。 抬起脚步轻轻走在街道上,我心里十分疑惑,想象中的地府真不该是这般景象才对吧,难道不应该安排阴差审判,然后该投胎投胎,该下十八层地狱下十八层地狱吗?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要我在这酆都城里定居? 毕竟是第一次死,没有经验的我小心翼翼的在酆都城大街上游荡,时不时好奇的打量一下两边的摊位上卖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但动作不敢太大,不知道什么情况之前我就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一般见啥都充满好奇又充满畏惧。 ------------ 第102章 道德沦丧 也不怪我露出这种害怕的心思,因为一切都太诡异了,在大家普遍的印象里,阴间不都是那种鬼哭狼嚎,遍地都是鬼差拿着鞭子凶神恶煞四处游荡,看谁不顺眼抬手就是一鞭子的样子吗? 虽然我名义上说起来是个阴阳先生,但很遗憾的是我心里对阴间的想象是和大家一样一样的。目前看来,显然我们的猜想与真实的阴间模样有很大的差别。 亭台楼阁,人来人往,虽然严格来说来来往往的那些不能叫人,但看上去实在与正常人无异,就是穿着略微有些不伦不类而已,有些穿着古装的,也有穿着现代服饰的,这其中又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穿着的是寿衣,可也分古代和现代的区别。 饶是如此,这不伦不类的画面中却也透着和谐,只见右手边一个摊位后面站着一个身穿现代寿衣的老头,而摊位前一个身穿古代袍服的奶油小生模样,大概二十来岁左右的小鬼正指着摊位上的一碗倒头饭与它砍价,似乎是没有谈拢,那奶油小生愤怒骂了一句:“你这老丈好生无理,古有让地三尺成就六尺巷百年佳话,后有伟大文学家泰戈尔也曾经曰过:鸟翼系上黄金就再也飞不起来了,你又何必拘泥于身外之物……。”接着伸出三根手指:“让我三千万如何?”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嘴角和卖东西的那老头一样抽个不停,这?特么也行?…… 那老头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说话这么不上不下不伦不类的人了,于是它嘴角也只是抽了一抽,然后头也不抬的回了一个字:“滚……。” 那奶油小生也不生气,看着那碗倒头饭两眼泛光继续苦口婆心。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滚……。” “子曰: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还爱之……,你这老汉怎生无礼?子又曰己所不欲……。” 老头似乎忍无可忍了,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撸起袖子,朝边上一指:“再不滚老子揍死你……。” 奶油小生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见老头一言不合就要冲上来教他做人的架势,想要再理论一番吧又不敢,落荒而逃又折了面子,便退了几步,然后扯着嗓子骂了一句:“世人皆道吾与令堂有染……。”说完不待老头反应过来拔腿便跑出去老远。 老头似乎知道这话是骂它的,可眼看那小子已跑出去老远,于是只得原地呸了一口,狠狠骂了一句:去你特么的,穷逼……别让老子看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三观尽毁,不知所以,我站着原地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碰撞,竟然是这番样子,两句相隔了几百年的经典国骂,竟是因为一碗倒头饭,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和谐,真他娘的和谐……。 可是我心里又疑惑了,人生地不熟的我一头雾水,看样子那奶油小生至少死了几百年了,事实上周围来来往往的鬼影中也有不少看起来和那奶油小生一样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可是它们为什么还没去投胎呢?这不应该啊,地府什么时候变成了收容所了?不管什么年代的老鬼都和谐友爱的住在里面,难道阴间不管的吗? 怀揣着疑惑我走到刚刚那老头的摊位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善一些,咧着嘴笑了笑,然后问道:“大爷,这里是酆都城吗?” 那老头听见有人说话,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我进来的地方,嘴里不耐烦挤出一句话:“不认字吗?” 我突然觉得刚刚那奶油小生骂的其实挺过瘾的,但是现在有求于人家我也不好发作,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进来的地方也是一道城门,上面同样写着三个大字---酆都城。 我转头,又换上友爱的笑容,继续问道:“大爷,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鬼呢?看样子还有许多是死了很久的了,它们为什么不去投胎?地府也不管的吗?” 老头又抬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指了指摊位上的倒头饭,问了一句:“买东西吗?” 我摇头。 “那也滚吧……。” 我!尼玛……。 心里对那老头祖上仔仔细细问候了一遍,我只得再次漫无目的的到处闲逛起来。 举目无亲,初来乍到,我像只无头苍蝇般在酆都城里乱撞。很热闹啊,饭店酒楼什么的很多,街边上的摊位也很多,周围的叫卖声传进我的耳朵,一切真的跟穿越到了古代一般,可是我该去哪儿呢?这地府也挺操蛋的,只管把我弄到这里来,其他的就一概不管了,典型的管杀不管埋,职业道德哪儿去了?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好吧,跟地府讲道理是不可能的,人家手里拿着鞭子可不管什么道德不道德,此时此刻我是真怀念小县城里大街上的人民警察啊,至少你不犯法的话人家还是很有爱的。 路过一间酒楼,门口一个店小二模样的小鬼热情的凑过来,点头哈腰的问道:“客官吃饭吗?小店今日有优惠,进店消费满十亿打八折,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店小二一句话吓了我半死,十个亿啊,老子活着的时候想都不敢想,就算做梦梦到捡钱,最多也只是三五百块顶天了。这吃饭吃十个亿,吃的啥?龙肝还是凤胆?随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个亿指的是阴钞,就是我们常说的纸钱,那上面印着的数字最小也是十几二十万的,这么一想我又想通了。 我突然有些好奇阴间的酒楼都卖些什么东西,难道也是倒头饭或者供香蜡烛什么的吗? 于是我虽然没有进店消费的念头,却还是对那店小二模样的小鬼问道:“哥们,你们店里都有些什么啊?如果只是一些倒头饭蜡烛什么的那些东西的话,那也太没有竞争力了吧?” 这话我倒是没别的意思,纯粹阐述一个事实,这么大一酒楼卖些街边摊位上也卖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那哥们听我这么说可能是误会了吧,它不知道我对酆都城一无所知,以为我的消费要求与普同鬼不一样,那些在普通鬼魂看来极为稀缺的东西到我嘴里就变得稀松平常了,于是它便自以为我是那种有钱到不行的土大款,吃饱喝足之后总要找些娱乐节目,也就是俗话说的饱暖思那啥。 只见它往我身边凑了凑,低声说道:“客官,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店里还提供其他服务的。”然后它露出一种是男人都懂的表情看着我,如数家珍一般:“不瞒您说,我们店里的都是极品货色,有日本的,有韩国的,有菲律宾的……。”一边说它还一边扳着手指,最后两只手的手指头都扳完了还没念完,又把十个手指头放下去再一个一个扳起来。 我大致数了一下,那哥们儿大概念出了二十四五个国家的名字。三观尽毁,不明……呃,这次我很明白,这哥们的意思就是说它们店里还有特殊服务呗。可是像它说的那些东南亚国家也就算了,还有非洲的,这就让我有些不明白了,这,有销路吗? 咳咳,我轻咳两声迅速将脑中的不文明想法清除出去,看着那哥们又疑惑了,这么多的国家失足妇女是怎么聚在一起的?难道那些国家的人死后也进入了地府,还干起了这种买卖? 那哥们接下来一句话让我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些都是纸人,烧到阴间之后就变成了正儿八经的鬼魂,只不过只有型其他的就没有了,就像下人一般能做些端茶递水的小事,可是没想到还有这种用途,好吧,是我太单纯了。 我听着它的话心里有些火热,咳咳,说起来还是个处男啊!人死了,却还是个处男,这无疑是件很悲哀的事情。它见我似乎有些意动的样子,便趁热打铁的说道:“客官,小店前两天有一批刚到的货色,要不进去试试?……。” 还记得我两年多以前,第一次正式与鬼魂的遭遇是在学校小树林里,被张艳丽掐着脖子眼看就要嗝屁着凉的时候我心里曾冒出一个想法来,我说:我还没谈过恋爱,没牵过手,所有的第一次只有留给地府的女鬼们了……。 现在看来确实是的,他大爷的当初的想法居然很悲催的变成了现实,身为一个二十年陈酿的处男,除了牵过宋貂的手之外就是被张艳丽不痛不痒的亲过一口,而这些都无法改变我是处男的事实,而且我他大爷的已经死了。 虽然活着的时候不能免俗的与五指姑娘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可是……咳咳,此处应该略过不提,死了怎么了?死人也是要脸的。 总而言之我确实悲哀的到死都是个处男,所以在听到那哥们儿的话之后无法避免的有些意动。心里那个尖牙利齿的黑色小人儿毫无征兆的把另一个头上带着圆环的小白人儿一刀捅死,对我说:“去吧,反正都已经死了,谁认识你啊?……,脸?脸有什么用,还要什么脸啊。” 我的小心肝跳动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还有点……羞涩。 不管活着还是如今已经死了,这种场面我都是第一次见,第一次见就敢肆无忌惮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没人认识我,但我就是不可能心安理得。 于是我任凭那小哥在身后不停的喊着‘客官别走,再考虑一下,还可以打折’之类的话语,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打折?打什么折啊,老子的兜里空荡荡一片连根毛都没有,要是免费还……免费也不行,免费老子也不会去的。 ------------ 第103章 你来了?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就像小时候我们看到商店里有自己喜欢的玩具,恰好当时又没有人在,于是我们心里会想:要不悄悄带走吧? 这种想法我估计每个人都有,区别在于有些人并没有将它付诸于行动的打算。 没钱啊,在阳间十块钱可以买好几个亿的冥币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倒不是我需要吃饭或者将邪恶的想法付诸于行动,只是没钱真的寸步难行。 我在酆都城的大街上闲逛,想要找个小鬼了解一下情况,发现人家张口第一句就是要钱,没钱?没钱话都懒得跟你说,他大爷的。 酆都城很大,就连我所在的这条街都一眼望不到头,我也不担心迷路,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去处,走到哪儿算哪儿吧。酆都城好像是不会天黑的,从我进来少说也过去好几天了,但是天空一直都是灰蒙蒙的样子,没有一丝变化,假的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 我也没有饿或者困的感觉,所以我就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还有卖倒头饭的,鬼还需要吃东西吗?至少我感觉是不需要的。 不过倒头饭之所以有卖自然有它的道理,后来我才知道,我之所以没有饿的感觉是因为我才来没多久,那些住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老鬼就知道倒头饭的重要性了,原来鬼也会饿的,只不过不像人一样一天不吃就受不了而已。 其实这样也蛮好的,生活在酆都城里又不会死,也不需要天黑有床下雨有伞,对我来说,只要没有投胎,没有喝上一碗忘记前尘往事的孟婆汤就不算死亡,我还能记得自己活着的时候发生的种种,记得爱我的和我爱的人,那活着与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换种方式活着而已,我还是我。 至于那些挤破头想要去投胎转世的人,我真不明白它们是怎么想的。投胎有那么好吗?没有记忆的自己又怎么还是自己?那不过是另一个人罢了,我突然有些明白了,所谓魂飞破散永不超生和转世投胎又有什么区别,都是迷失自己罢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直在酆都城里生活下去,把我不想忘记的人牢牢记在心里,这样的我就不算已死。 如果再有人问我相不相信前世今生的话,我一定不会说相信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有下一世的说法的,可是那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比如说我,前一世的我肯定是有的,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上一世的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爱过什么人,又有一些什么难以割舍的遗憾,下一世大抵也是如此了,来世的我只是顶着‘我’的名义,实则以一个全新的自己活着罢了,所以前世今生有没有真的不重要,活在当下才是最实在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再酆都城的大街上闲来无事瞎想想的,它离我太远了,我控制不了自己未来的走向,我能做的,还是先想办法了解一下酆都城才是正经。 顺手拦下几个看起来面善的哥们儿,不出意料的是它们开口的第一句还是要钱,我又不出意料的在心里骂了一句:特么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了,我爷爷怎么没想到给我烧点儿钱下来呢?他老人家知不知道他的宝贝孙子现在过的什么日子,风餐露宿,饱受白眼……。再这么下去我真的只有试试沿街乞讨了,卖艺是不行的,电视剧里二号三号主角什么的,没钱的时候选择在大街上卖艺的不少,拿个铜锣敲一声,周围迅速聚拢来不少路人甲乙丙丁,圈中间的主角便刀山火海,金钟罩铁布衫,胸口碎大石什么的一齐上了,赢得周围一片叫好声的同时还能收获不少铜子儿或者碎银子。 可是这些我都不会啊,我心里盘算了一下,我会的都有啥?吃饭,睡觉,玩手机,打游戏……,这些显然不能收获一片叫好声的。除此之外我还会画符,还会驱鬼,这倒是一个难得的手艺,我敢说整个酆都城应该找不出几个来,可是想想,表演这个的话,周围的一众路鬼甲乙丙丁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把我撕成碎片吧。这就好比军火库里玩打火机,鬼子兵营里跳脱衣舞,自寻死路。 看来只有当乞丐这一条路了,举个牌子,上面写上‘本人出门在外无依无靠,求好心人施舍八块钱吃顿米线……’云云。 还记得我高考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小姑娘也是这么干的,看着挺干净大概十七八岁的一小女孩儿,也是在车站门口举个牌子跪在那里,牌子上面写的内容差不多也是这样,我当时不顾老蔡的劝阻,执意给了她二十块钱。老蔡跟我说那是个骗子我不信,我对老蔡说人家一小姑娘怎么可能是骗子?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谁会不要点面子?再说人家都跪着了。 老蔡眼看说不过我,于是说要证明给我看,他把我拉到一旁偷偷看着,然后自己去旁边的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走到那小姑娘面前递给她,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骂了他一句:你是有病吧……。 好吧,虽然天黑路滑社会复杂,但是这也侧面说明了好心人还是很多的,比如我,说不定我能碰上像我之前一样的二愣子呢?随便给个几千万,应该够我打听几个消息了吧。转念一想,周围这些缺心眼儿的小鬼连打听个消息都要收钱,应该干不出这种二愣子的事来。于是这个计划也被我放弃了。 路过一个小巷子,再次拉过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大爷,看着它伸出手两眼泛光的看着我,我终于放弃了,还以为总会遇到一两个古道热肠的,谁知道都是一个德性。地府是怎么了?人死了,连人性也死了吗? 我看着头顶上灰蒙蒙一片的天空,突然想对这人性泯灭的世道发出呐喊,可是一想到这样的举动实在有些傻逼,于是又不得不变成了深沉的忧国忧民般模样。 死不可怕,转世投胎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像个行尸走肉似的只知道往前走,却不知道走向何处。不是说人死后可以在头七那天回家一趟的吗?可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没有让我回去的意思啊。 “你来了……。” 就在我抬头望着天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脚下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我循声低头看去,只见脚下的墙边上正坐着一个人,不对,应该说坐着个鬼,刚死没多久,我对自己的定位还不够清晰。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管是人是鬼,至少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鬼主动和我说话,说真的,我激动坏了,那鬼低着头,头发有些长,遮住了它的脸。我急忙蹲下来,说道:“哥们儿,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一边说着,我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离它最近的也就我了。 它闻言果然点点头,虽然还是没有抬起头来,但还是接着又说道:“半年前你没有来,我以为你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来到这个地方的,可是……唉!” 确定它是在跟我说话以后我心里有些疑惑,听这口气,它好像认识我,还提到了半年前。要知道半年前差不多是我二十岁生日那几天,那也是我命中注定要死的日期,可是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鬼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就算是认识我,但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可没有几个,而且它还说我半年前没有来,难道它半年前就在这里等我了?半年前就在酆都城等我,还知道我五行有缺注定活不过二十岁,可是我在阴间也没有熟人啊,而且还是本事那么大的熟人。 这也太惊悚了吧,我有些激动的同时又有些害怕,可听它的口气似乎对我没有恶意,它好像还为我叹了口气来着,应该不会是害我的。 这么一想以后我又镇定了许多,疑惑的看着它:“你是……?” “小丽,还记得我吗?” 它缓缓抬起头来,长发往两边自动分开,露出一张我十分熟悉的,憨厚的国字脸来。 “大爷……!” 我惊讶的叫出声来,眼前这个坐在脚下的墙边上,抬着头看着我的人竟然是我大爷。 两年前我又一次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它,准确来说是遇到他的魂魄,他告诉我说他其实是我们村子的守护者。 村落守护者,又叫守村人,传说中天生便受五弊三缺之苦,或痴或傻的人,相传每一个村落的发展过程中都难以避免的会出现劫难,而守村人的存在便是趋吉避凶,为村子里的人挡灾受难。他们不受今生果报,修的是前世孽债或来生福缘。 那天我才知道我大爷原来就是我们村的守村人,而且他还有很神秘的身份,只是当时他没有告诉我,我也只是从他的一言一语之中才猜到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的。 那天晚上他对我说这个世道要乱了,后来三清坠突然现世,还是现世在我们那个小县城里,根据三清坠现世的特征来看,周围必定会鬼物成群,煞气滔天,而且一旦被有心人发现并引发争夺的话,说世道乱了也不无道理。 可能我大爷当时也没有想到吧,如今这世界上无论是阴阳先生,还是妖,鬼,都很少很少了,所以三清坠的现世其实算不上引发世道的大乱。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期,要是那时候的话,三清坠的现世可能真的要世道大乱了吧。 而让我觉得我这个大爷身份很神秘的原因就是这个了,如果他只是一个单纯的修前世孽债来生福缘的守村人的话,他又怎么可能预料到这些? ------------ 第104章 阴长生 我看着眼前的大爷,忽然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原因很简单,他的身份实在太神秘了,要说他是我大爷,那确实是我大爷,可要说他不是我大爷,似乎也能说得过去,他大爷的……。 此时此刻,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甚至连他看我的眼神都还是一样熟悉味道的大爷还是我大爷吗?我有些不敢确定了。 “大爷?……。” 我试探性的又叫了他一声。 他点头一笑,对我说道:“怎么?不敢认了?” 好吧,我确实不敢认他这个大爷,但得到他的肯定之后我突然敢认了,于是我也笑了,向他走近一点,蹲下来凑到他面前打量着他。 此时的我大爷有些不修边幅,当然了,说难听点儿就是邋遢。头发很长,几乎要到胸口位置了,看起来说不上太脏也不算太干净,穿着也很随意,简单的一身灰色长衫,同样说不上太干净。脏倒是不脏,可能是因为颜色的缘故所以我看不出来吧。 “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他笑着问我。 我急忙点头,继而又疯狂摇头,然后又点头。事实上我想知道的太多了。 我大爷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笑着抬起手拍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他说:“我本名阴长生……。” 原来小说里说的如遭雷击是真的,至少在听到他说出‘阴长生’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真的如遭雷击一般。 阴长生啊!那是传说中酆都城两位掌舵人的其中一位,而且还是由人修炼到这般地位的,不老不死,说是神仙一点也不为过,我呆愣半响之后突然有些激动,很想大喊一句:哎呀妈呀,我遇到神仙了……。 神仙啊!活了二十几年,也听说了二十几年这世间有神仙的存在,也对,有生就有死,有妖自然也有仙,可是我却从来没有遇到过,更没有想过我认识的人里面居然还有神仙,这是多大的震撼? 如此一来我大爷为什么知道我那么多秘密我也能想通了,毕竟神仙给我的印象就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存在。 我大爷没有管我被震撼到的样子,他自顾自的又说道:“其实我还不能算作神仙,别说天地悠悠,就连这小小的地府,我都算不上多么大个儿,上面还有阎王,平级的还有判官等等。而且,我们都活在一个存在的阴影里,那个存在,叫做命运。” “命运飘忽不定,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传说命运是一种道,虚无缥缈的道,这个道无人能逃脱。也有传说命运是一个人,一个修成了大道的极强者,还有传说命运就是传说中的天帝,也叫玉帝。他掌管着天下所有生灵的因果轮回,我们这些勉强算做神仙的存在也不过只是跳出了轮回,因果却依然在命运的掌控之中。” 说着,我大爷看了我一眼,有些歉意的说道:“所以小丽,你不要怪我,我真的救不了你,一百多年前我就试过了,我无能为力……。” 我还沉浸在我大爷是阴长生的震惊之中,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我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命运这么强的吗?连我大爷酆都之主,甚至阎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老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现在想想阎王其实也没那么大的权力,这句话应该改成‘命运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才对。 “所以您知道我会死,对吗?” 我苦笑了一下,既然我大爷跟我坦白了这些,说明他是真想救我的,于是我也不怪他,对他说道。 我大爷点头,他对我说:“还记得三年前我对你说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或者再见面的日子来的晚一点吗?其实我阳间的寿命完结的那天我恢复记忆之后我就知道了,我当时是刻意在那里等你的,我知道你会有二十岁这一劫,所以我让你努力修炼三清符咒,因为命运不会亲自动手杀你,他只会为你安排一个应劫者,这个应劫者就是刘晓蓉,如果你足够强,强到能够杀死刘晓蓉的地步,那你的劫就会往后推延,如果你能将命运安排的所有应劫者统统消灭,那你这一世自然就能逃脱命运的掌控。” “当然了,这条路很累,你需要时刻保持如履薄冰的警惕,这条路,叫做逆天之路,当时我帮你选择的就是这一条路。” 我大爷叹了口气:“唉,可惜当时的我不敢泄露太多天机,你也没有参透。” 应劫者?这个概念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了,邋遢老头和我说起我爷爷的时候就说过,刘晓蓉是我爷爷孤弊之劫的应劫之人,现在又变成了我五行有缺的应劫者,我们楚家和她之间纠缠的太深了,从我曾爷爷那一辈就开始恩怨纠葛,如今我也死在了她的手上,我们楚家和她之间算是两清了吧? 我又苦笑了,不两清又能怎么样,我们楚家只有我一根独苗儿,现在我死了,我们楚家还有什么人能和她发生纠葛? 还记得前年年底的时候邋遢老头曾经问过我,他说如果我逃不过二十岁的劫,我们楚家的香火怎么办?要不要考虑先结婚把孩子留下来。老一辈的人心里对于后代的传承还是很重视的,我爷爷应该也很重视这个问题,只是他不想说出口,一旦他对我正式问出了这个问题,那就代表他真的绝望了,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我施加压力。 当时我听邋遢老头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愣住了,我不在乎并不代表我爷爷,或者我爸妈也不在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的心里最简单的期盼,无外乎就是要我平安长大,然后娶妻生子罢了。 当时我思考过邋遢老头的提议,得出的结论是我不想像个动物一样只知道传承后代而忽略了爱情的本质,而我又不想让我爷爷和我爸妈面对我们楚家绝后的事实,当时我很纠结,纠结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后来的日子里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不愿意去面对这个让我难以选择的局面,所以选择性的把它抛诸脑后,二十岁生日那天没有应劫,我以为自己不会死了,这个问题更是再也没有想过了。 可是现在呢?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死了,我爸妈此刻应该在忙着操办我的后事吧,也不知道他们伤心成了什么样子? 我突然有些想哭,可是怎么哭也哭不出来,我是鬼啊,鬼是不会流泪的。 绝后了……!我们楚家从现在开始算是真的绝后了,一切都是刘晓蓉所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也恨不起她来。 我能恨她吗?好像没有恨她的理由啊,说起来她是命运安排的,是我的应劫者,真正要恨,也该恨命运才对,那操蛋的傻逼命运才是杀死我的真凶。 可是就像是我大爷说的那样,我其实是有机会反抗的,可惜我没有参透他话里的意思,导致自己三年之后依然像只软弱无力的待宰绵羊,任凭刘晓蓉杀死我,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本事。 所以说起恨,我也恨我自己,恨我太弱,恨我太蠢,恨我太懒。 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日之事多烦忧,过去的我改变不了,除了责怪自己以外我又能做什么呢?既然改变不了,那就算了吧,下辈子,如果下辈子有机会的话,好想报答一下我爷爷和我爸妈的养育之恩,这一辈子让他们操心了,也让他们伤心了,下辈子做一块儿石头,为他们建屋补路,做一棵树,为他们遮荫乘凉。我不想做人,不想为他们添麻烦了,下辈子就单纯的报答他们吧。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心里想过这些以后我还有一些疑惑,我想搞清楚这些疑惑之后就安心的去,完成我上面的想法。 “大爷,那为什么我二十岁的劫没有应,反而推迟了半年呢?”我收拾一下心情,对我大爷问道。 我大爷悠悠一叹,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恢复记忆之后窥探到的天机也是你最多能活到二十岁,可是你二十岁生日那天,也就是半年前居然安然无恙,当时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了,却怎么也等不来。” “当时我在想,会不会是你爷爷找到了三清坠,为此我还特意去了一趟人间,却发现并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中间有人插手。” 有人暗中帮助这个想法我半年前就有了,当时我还在想帮助我的那个人有没有帮助的彻底,现在看来如果真的有人暗中帮了我一把的话,好像确实没有帮到底,让我多活了半年,却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真不知道该感谢这个帮助了我的神秘人,还是该骂他,帮忙帮个半吊子,要是遇到想不通的人早把他祖宗十八代的祖坟都骂得冒青烟了吧? 但是我还是比较开明的,至少让我多活了半年,虽然这半年对我来说跟没活是一样的,但我还是挺感激他的,要是帮忙让我多活个七八十年的话我会更感激他的,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连帮我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又何谈这些? 好吧,我心里最后一个疑惑也没有了,连我大爷这种身份的人都不知道,我又何必纠结呢?现在也能安心投胎了吧,我大爷酆都之主的身份也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走个后门,让我实现下一辈子的构想。 于是我苦笑一下对我大爷说道:“算了,想不通的就不想了,对我来说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人之已死,一切都是过眼烟云,我都认了。” “大爷,您能帮我下辈子投胎到……。” 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完我的话以后我大爷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看着我说道:“你还想投胎?你觉得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年就是送你去投胎的?你想多了吧!” 这次轮到我愣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这里等我不是送我去投胎,而是亲手把我送去十八层地狱的?我活着的时候好像没犯什么大罪吧?我承认我想过杀人,并且想要谋害的对象还是一个老头,可是我最后虽然对他下了重手,却并没有杀死他吧,就算对一个老人下手重了点,也只是道德上的问题,犯法了吗?更何况那老逼邪道还算人吗? 我呆呆的看着我大爷,他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我,还带着满脸的笑意,难道他不是要送我去十八层地狱的?确实,他没有理由这么干,我们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的。那么……他的意思是?……让我还阳? 我看着我大爷,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越来越重,他看着我震惊的神色,对我轻轻点了点头。 ------------ 第105章 还阳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确实是死了。相较于这些死死活活的大道理,我更愿意做一个活着却已经死了的人,我不是哲学家,不懂什么家国生死,也不懂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只知道死就是死,活就是活。 我想活……!是啊,能活着谁愿意死?所以在隐隐猜到我大爷话里的意思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失神,继而内心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我大爷的意思已经是如此的明显了,可我真的很不敢相信,于是我看着他,颤抖着问道:“您的意思是……我,我还可以还阳?” 我大爷笑了,他说道:“怎么?好歹我也是酆都之主吧,这点本事不应该有吗?还是说你不想活着?” 我急忙摇头,然后又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因为在短暂的喜悦之后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好像没那么简单才对。 “您不是说您也在命运的掌控之中,您也救不了我吗?”我想起之前我大爷对我说的话,从这句话来看,他说他能让我还阳似乎是前后矛盾的,不是我不相信我大爷没有本事让我还阳,相反的,他酆都之主的身份确实如他所说是有这个本事的,我只是担心他会因此牵扯到什么因果而已。 命运太可怕了,连我大爷这种神仙都没有见过他的真身,却也逃不掉他的掌控,不得不说命运的可怕程度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我不想周围的人为了我再牺牲什么了,我不值得他们这么做,是啊,活着的日子固然美好,可那也只是对我来说的,对社会,对国家,甚至对我身边的人,我的活着根本不能为他们带来什么,既然如此,我又如何值得他们牺牲自己去救我? 我大爷又笑了,我发现他变聪明以后和傻子的时候一样爱笑,只是那笑容正常许多,也高深莫测了许多。 他对我说:“活人我管不了,可死了,到了我的地盘就归我管,在这酆都城里老子天下第一,咳咳……并列第一,但也不是命运随随便便就能动的,而且你觉得我半年前就在这里等你了,会没有十足的把握吗?放心吧……。” 我大爷说的话豪情万丈,大有一番将命运踩在脚下的气势,似乎对他而言,让我死而复生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可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他这么说好像是为了让我放宽心罢了。 虽然还阳对我很有诱惑,可我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狐疑的看着他,问道:“真的?” “真的!” “没骗我?” “没骗你!” “真没骗我?”我问道。 我大爷不耐烦了,凑到我跟前来,跟我差不多脸贴脸了,狰狞着对我说:“哎呦我去,你小子哪来那么多疑问,别忘了,酆都城里的一切都归我管,你也归我管,我说让你滚回去你就给我乖乖滚回去,信不信把你丢到十八层地狱刀山火海一样来一遍?” 好吧,强权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也只能选择了妥协,谁叫人家比你大个儿呢?于是我终于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对我大爷说道:“真的小事一桩吗?” 我大爷先是一笑,然后听到我这回马枪的一问顿时怒了,大喊了一声:“左右……。” 这一句左右的意思就跟‘来人’是一样的,简单来说就是叫人,里面的含义只有一个:叫人,然后收拾我。 也奇怪,我大爷的这一声落下之后,原来空荡荡的巷子突然刷的一下闪现出二三十个鬼差来,看那穿着打扮,等级明显不低,我说怎么几天没在街上看到一个鬼差呢,原来都是藏着的。 看到这突然出现的二三十个鬼差,我急忙对我大爷摆摆手,说道:“别啊大爷,咱俩怎么说也是熟人了,我答应您还不行吗?您别吓我,你知道的,我不经吓。” 我倒不是真的害怕我大爷会把我丢到十八层地狱去,只是我和他说起来真的不熟,要不是他身为守村人的时候我爷爷看他可怜,村里人都把他当傻子欺负,我爷爷教我喊他大爷,还说以后不准嘲笑他,我才莫名其妙的的多出了这么一个牛逼哄哄的大爷来的,其实我和我大爷之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甚至都算不上很亲密,说起来我只是比较敬重他而已,不像其他小孩儿一般经常欺负他。 但没有经常欺负她,实际上还是欺负过他的,我记得有一次我捡了一个鞭炮,是别人家办事的时候放的,有几个没响的被炸飞了,于是我就给捡了回来,一看引线太短了,点上就得炸,我不敢放,就骗我大爷给点了。我记得当时都把他给炸蒙圈了,原地愣了半天才又哭又笑起来。当然了,那一次也是我欺负他的最后一次了,因为那一次我的屁股被我爷爷打的肿起老高,几天都是趴着睡觉的。 我知道我大爷只是想吓吓我而已,但万一要是让他不小心想起我曾经对他干过的那些缺德事儿来,谁能保证他不会小心眼儿的报复一下,他随便报复一下也不是我能承受的,毕竟他是酆都之主啊,牛逼哄哄高高在上,我又只是一个小鬼而已,只需要他说句话,周围的二三十个大汉肯定会把我折磨得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更关键的是,咱俩真的不熟。 这么一想我又释然了,是啊,我和我大爷既然说起来算不上很熟,那他帮我还阳对他来说可能真是小事一桩而已,毕竟为了一个不熟的人,他值得冒什么险吗?显然是不会的,可能是我真的低估他的实力了吧,他可是神仙啊。 于是我笑着对我大爷说:“大爷,您先赶紧让他们消失吧,看着挺瘆人的,我现在是鬼,看见他们就怕,你让我滚我就滚,麻溜儿的滚……。” 我大爷这才笑起来,然后一挥手,周围的二三十个大汉顿时消失不见,我大爷对我说:“你小子就是木鱼的命,不打不行。” 我苦笑着点点头,您个儿大,您说啥就是啥吧,想通了的我现在只想赶紧还阳,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我对我大爷说:“大爷,赶紧的吧,既然能还阳还是早点送我还阳,晚一点我怕我都被埋进地里去了,到时候还得回来麻烦您。” “现在知道急了?” 我大爷好像存心戏弄我似的,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衣裳,又变得不慌不忙起来,对着我打趣道。 嘿!这老头儿心眼儿还挺小的,还说我是木鱼的命,我看他也差不多,要是揍得过他的话真想踹他两脚。 可惜这想法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了,干不过……。 好吧,既然他又不急了,该急却变成了我,可是我急也没用啊,我又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来,当时我没注意,但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还能活之后,心情突然放松下来,所以脑海里就突然划了一下,于是我问他,我说:“大爷,您之前说您一百多年前就试过了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大爷是这么说的,他说:“ 所以小丽,你不要怪我,我真的救不了你,一百多年前我就试过了,我无能为力……”之前这句话我只听了前半句,后半句是真没注意听,当时我想既然我大爷酆都之主都救不了我,那我是真的没有希望了,所以自然而然的懒得听他多说,现在我才想起来,这句话里好像还包含了别的意思,什么一百多年前?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什么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 我大爷应该不会说一句没用的废话,相反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暗示在里面,就像三年前他对我说的那些一样,看似也是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但和他在酆都城里相遇之后我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多么重要。 这句话会不会有什么暗示在里面呢?这些老头真是尿性,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弄得像猜哑谜一样,事后又骂你说:你悟性怎么那么差?你怎么那么蠢?你怎么那么不争气……?是个正常人都猜不到他打的什么哑谜好吗?所以为了不被他骂,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 谁知道我大爷听我问他这话突然又变了脸色,原本笑眯眯,精明无比的国字脸瞬间切换成了憨厚老实不知所云的样子,对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过这话吗?” “你说过。”我对他点头:“所以你这话应该不会有什么暗示在里面了吧?” “左右,”我大爷突然大喊了一声:“让他滚,赶紧滚,不要让我看到他……。” 二三十个大汉又出现了,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一出现就把我围在中间,然后七手八脚的把我架了起来,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闪过,眼前能看清东西时已经出现在了酆都城的上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城门方向飞去。 我想开口说话,一开口却感觉嘴里灌进一阵狂风,舌头都被吹的打了卷儿,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我大爷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他说:“小丽,你还阳不可避免要走回魂路,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回头,看着出现在你前面的灯,那是你爷爷在阳间为了点的引魂灯,跟着它走就能出去。千万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直到你的意识陷入昏迷,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还阳,否则谁都帮不了你了,包括我也无能为力,千万切记…切记…。” 我大爷的声音像是从耳边响起,又像是从我脑海里响起一般,我又想开口说话了,我想对他说一声谢谢,可一张开嘴不出意料的又灌进一阵狂风来,于是我感激的看着酆都城的方向,心里说了一句:谢谢您,大爷……。也不管我大爷是否能听到,我彻底放松身子,任凭自己飞离酆都城,越来越远。 ------------ 第106章 回魂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此时此刻的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诗词来。 看着下方绿草芬芳,花鸟和谐,犹如突然置身世外桃源一般,死而复生本就是快意十足的喜事,眼前又是这般模样,我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畅快,真个春风又得意,爽的无以复加。可惜没有一匹青葱骏马,有些不称景。 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记得我被二三十个大汉架起之后,我就出现在了酆都城的上空,然后我大爷的话传进我的脑海,我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往城门方向飞去,酆都城很大啊他大爷的,哪怕我飞起了老高,也看不到它的另一边在哪里,城门上方的灰色云层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飞过的时候看了一眼,竟是一块儿会发光的石头,上面写着三个金黄色的字体:镇魂石。 我隐约觉得,恐怕之前让我莫名其妙静下心来的神秘力量就是出自这块儿石头了吧。 来不及仔细打量,我速度奇快的飞过了城门,又来到了之前排队的地方,下方的队伍依旧很长,队尾那里一如既往的乱作一团,两边纸人模样的阴差手中的鞭子一顿挥舞,伴随着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鬼哭狼嚎之后才又安静下来。 到了来的地方了,没想到我从哪里来,还是得从哪里走,拜拜了您呐,老子走了,我对下方长长的队伍用力挥挥手,神情中透露着的应该是极其欠揍的小人得志一般的神色,不过它们也看不到我,看到了也拿我没办法,有本事飞上来打老子啊,哈哈!都说上面有人好办事,这下面有人也十分的舒爽嘛!!!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办什么事儿的时候总是喜欢走后门了,因为这种感觉,这种待遇,真的没话说。 ……。 趾高气扬的飞到队尾上空,像是穿过一层薄膜一样的感觉,眼睛一闭再一睁,彷佛置身仙境一般,只见蓝天白云,鸟语花香,与之前阴沉沉的景象完全不同,天空没有太阳,但就是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中似乎还带着香味似的沁人心脾,这一刻我才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甚至比活着的时候还要舒服。 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虽然我还是飘在半空,但是我能活动,甚至能轻微的控制方向了。 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盏灯,忽明忽暗若有若无,那应该就是引魂灯了,那这条路应该就是回魂路了吧。 虽然我大爷最后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那都不重要了,是啊,一切都不重要了,我还能还阳,我爷爷也还活着,他为我点亮了引魂灯,这就够了,大家都没有死,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决定了,等我回去之后我要好好活着,不用等到来世,这一世我就要好好报答我爷爷,我还要当着宋貂的面对她说我爱她,我要和她谈一场平静却不平淡的恋爱,和她结婚,和她生孩子,让我爷爷早早的抱上重孙子。 宋貂是妖?是妖又怎么样?许仙和白娘子都能结婚生下许仕林,老子凭什么不行?我甚至连我和宋貂将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了几个,可惜都不太满意,我决定了,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查字典,弄出几个好听的名字来,男女都要有。 至于我大爷说的什么一百多年以前,那些乱七八糟又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东西我懒得去想了,还有刘晓蓉为什么杀了我以后却放过了我爷爷,我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那些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爷爷还活着,宋貂是九尾天猫,肯定也还活着,他们此刻恐怕都在等我回去呢? 越想我回家的心情越发迫切,于是我看着天边的引魂灯,大喊了一声:老子回来了……。然后控制身体直直的飞去。 回魂路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我大爷送我离开的时候嘱咐我说千万不可回头,我知道这是因为回魂路上有数不清的游魂,它们因为种种原因只能逗留在回魂路上,没有投胎的机会,传说它们会根据走回魂路那人的心理活动制造出一些幻境来,走在这条路上,一旦被幻象所迷,回过头来的话,那些游魂就会以为你想要留下来,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 这就是我大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的原因,可我没想到的是,这回魂路上的游魂竟然这般厉害,连我大爷酆都之主,身份仅次于阎王的人物都如此重视,按理说只要是存在于阴间的东西,不管孤魂还是野鬼,多多少少都归他管才对,他却说一旦我回了头,连他都无能为力。 看来回魂路上的危险程度还是远超乎我的想象,那些游魂到底有多厉害我挺好奇的,但我却不敢去尝试,还是老老实实的按我大爷说的做吧,我可不想大江大河都过来了,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这么一想,我估计那什么蓝天白云鸟语花香估计也是幻象吧,只不过那只是个开胃菜而已,它的作用也仅限于开胃,让我的情绪变得开朗了许多,当然了,也大意了许多,开胃之后的硬菜我估计快要来了。 果然,回魂路不是那么好走的,我刚刚收拾好心情,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突然变了,只见我出现在了那晚我们和刘晓蓉斗法的地方,在我的右前方,我爷爷被刘晓蓉打翻在地,他浑身是血,绝望的看着我,嘴里对我喊:“小丽,救救爷爷!” 而在他的后面,刘晓蓉满脸狰狞的看着他挣扎,慢慢的伸出手去。 假的,都是假的,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快速的在‘我爷爷’身边飞了过去,任凭他绝望的呐喊传进耳朵无动于衷。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这时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是宋貂的,她看着我一脸兴奋,露出两颗小虎牙,对我说:“小丽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我依然无动于衷,对她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 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是我的内心还是有一丝波动,因为这些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哪怕他们是幻象,我还是无法把他们当作不存在,无法把他们当成是要害我的游魂。 这时候周围又变了,变成了教室,我在教室里面穿行,讲台上站着的是伟哥,他对我大吼:“楚离你去哪里,赶紧坐下听课……。”语气之威严,神情之悲愤简直和伟哥一模一样,这我不能忍了,你说制造一些亲情的幻象来迷惑我还情有可原,你特么弄伟哥出来吓我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对讲台上的‘伟哥’大骂一句:去你大爷的吧,老子早就考完试了……。然后身体穿过讲台,穿过黑板扬长而去。 场景又变了,就跟变戏法儿似的,穿过黑板之后我又来到了一片鸟语花香的地方,香气之浓厚,风景之优美比之前那里更甚,而且花丛中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就是觉得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最关键的是,那女人站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正一件一件的脱衣服,我越来越接近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把上衣脱了下来,接着是吊带,鞋子,裤子。 尼玛,这谁能忍?要知道老子二十年来连张不会动的裸图都没看过,女人的身体对我来说那就是神秘的小宇宙啊,稍微一撩拨顿时感觉大脑一热,眼看我越来越近,那女人身上的衣服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两片,一上一下刚好遮住最关键的地方。 十米,五米,她的手放在背后似乎在解上面那啥玩意儿。快一点再快一点,我盯着她的动作,心里不住的呐喊。同时也希望自己飞的慢一点。 可是那女人好像是故意的,我的速度也没能如我所愿慢下来,反而像是突然加快了一般,我从她的面前刷的一下飞了过去,到最后也没能如愿以偿的看到我想看的东西。 我的脑海里甚至能脑补出那女人把衣服全部脱下来的样子了,脑子里有个声音对我说:就看一眼,看一眼马上转头没事的……。 你大爷哦,没事才怪呢!我让小白人把怂恿我送死的小黑人一刀捅死,硬生生按住了想要回头看一眼的想法,此时此刻要是有一面儿镜子该有多好啊!!!! 还阳之后去网吧慢慢看,看到够,看到吐……,我控制自己又往前飞去。 引魂灯越来越近了,我知道我就快要到阳间了,回魂路也不是多么艰险嘛!对一个求生欲无比强烈的人来说,这些幻象实在是小儿科啊,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走。 眼看还阳在即,我心里对我大爷无比重视的回魂路鄙视了一番,豪情万丈的一往无前。 “小丽,先别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身后毫无预兆的响起我大爷的声音,我承认,那一刻我是放松警惕了的,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心里自然松懈了下来,而且出于对我大爷毫无保留的信任,以至于我听到我大爷的声音的时候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了。 幸好,在最后一秒我反应了过来,头只转了一半,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一定也是幻象无疑,我大爷说过,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他没有理由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叫住我。 我急忙把头转了回来,这一转回来却吓了我一大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 第107章 得意忘形 事实证明人不能太得意,一得意就会忘形,穿梭在危机四伏的回魂路上,这种得意忘形无疑是致命的。 只见我转了一半头,接着意识到是幻象之后又迅速转了回来,可是转过头来之后却发现前面的引魂灯变了,不是变没了,而是变多了。 三盏,三盏一模一样的引魂灯飘在我的面前,真的是一模一样,每一次灯火的跳动,摇晃都十分同步,就像是复制粘贴的一般。我懵逼了,身体还是往前在飞,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控制自己往哪一盏灯的方向飞了,一旦飞错了我绝对会交代在回魂路上的,到时候我就会变的和那些试图把我留下的游魂一般,正儿八经的永不超生了,特么的,这种结局还不如本分的待在酆都城,或者找我大爷帮帮忙送我去投胎,完成之前心里的想法呢。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令我惊慌的,最令我惊慌的是周围的那些游魂好像准备用强了,它们好像突然抓住了机会一般,我感觉身后有很多双手在伸向我,试图抓住我的肩旁把我拽下去。 我的感觉是对的,这颗小脑袋似乎是开了光一般,好的想法从没有发生过,坏的想法倒是一想一个准。 无数的手臂穿过地面,直直的向我扑来,我本来就飞的不高,那些手又像是藤曼一样追着我不放,眼看有几只手就要抓住我的脚踝,我急忙控制自己飞的快一点。可是他大爷的这速度不归我管,就跟之前我想让自己飞的慢一点一般,不同的是,此时的我越是焦急,越是觉得自己好像慢了下来。 完犊子了,这次是真的,一只手终于抓住了我的脚,我的速度顿时减慢了许多,其他的手臂自然不甘落后,纷纷一拥而上,短短几个呼吸间,我的两只脚就被控制得严严实实。 怎么办?怎么办……?我一连串的想法不断的从脑海里闪过,试图找出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可是我对回魂路一无所知,拿这些该死的手臂也毫无办法。四周的环境变了,在越来越多的手臂抓住我的脚,攀上我的腰肢之时,四周突然变成了火红一片,回魂路终于变成了地狱,真正的地狱,相比于我看到的酆都城灰蒙蒙一片的景象相比,此时的地狱无疑要恐怖的多。只见四周燃起大火,入眼能及的地方除了黄色就是黑色,黑色是没被大火点燃的地方。 我想到了咬手指,也不知道魂魄状态的我能不能弄出点血来,鬼物都是怕我的道血的,游魂应该也不例外,我只能赌一把,赌我能咬破自己的手指,弄出点道血来。 可接下来我又想骂娘了,只见我才刚刚生出这个想法,手指还没得及放到嘴边,那些该死的手臂就迅速攀爬而上,把我的两只手也给固定的死死的,挣不脱,手臂还在往上爬,不一会儿就到了我的脖子,然后是头。 真没想到啊,大江大河都过来了,却还是翻在了小阴沟里,这临门一脚,这最后一哆嗦……。 如果我能从外面看到自己此时的处境的话,此时我应该是被无数只手臂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是个大粽子一般,可惜我看不到,我只能透过手臂间的缝隙看清一点外面的火光,而那些缝隙也越来越小了,不出意料的话,等到缝隙完全闭拢之时我也就玩完儿了吧。 也不知道变成游魂之后还能不能记得前世的记忆,还能不能记得我爷爷,能不能记得宋貂……,应该是不能了吧?我想到这些,然后眼睁睁看着缝隙迅速变小直至眼前彻底沦为一片黑暗。 ……。 “小丽……。” 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叫我,好像是我爷爷的声音,很焦急。 我想回答他,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想挣扎,把缠绕在身上的这些恶心的东西甩开,可是任凭我如何挣扎,身上就像是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铁索一般,我挣不脱,逃不掉。 终于,我没有了力气,再也没有动静了,意识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大爷说,等我意识陷入黑暗之后,就代表我还阳成功了,等到再醒来时,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可是现在我就要失去意识了,当我再醒来时,我真的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吗?恐怕不是啊!我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这一回,我再也醒不过来了,沦为游魂的我真的记不得我爷爷,也记不得宋貂了,游魂都是没有意识的。 想不到,得知能够还阳的我满心欢喜,却落了个沦陷在回魂路上的下场,这个结局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我所想的,可惜,我改变不了。 ……。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我在一片黑暗的空间中游荡,我看不到自己,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叫我。 “小丽……小离……。”仔细一听,又好像有很多个声音在呼唤我一般,声音混在一起很是杂乱,我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我想回答,又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嘴似的,居然开不了口,我想动,可是手脚好像也没有了,大脑发出了命令,却没有可以去执行命令的器官,我还是我,却不是完整的我。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人们口中常说的鬼压床,我能听到东西,可是睁不开眼,也动不了。 “小丽你怪我吗?” 这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我一直不敢面对的人,是小梦。 声音离我很近,虽然我还是看不见东西,但是我就是能听得出是小梦,她问出了以前我梦里那个看不见脸的人一样的问题,我怪她?我怎么会怪她呢?我连她妈妈都怪不起来,又怎么会怪她? 我想开口跟她说我不怪她,也没有理由怪她,可我依然开不了口。 这时候小梦又说话了,她说:“小丽对不起,我妈妈还是对你下了手,我阻止不了她,那天晚上我妈妈已经被地府的阴差抓走了,她犯下太多的杀孽了,我不怪谁,这是她应得的下场,只是我觉得对不起你,要不是我妈妈怨念太深,将我被困在你梦里十几年归咎于你,你也不会死了。” “谢谢你小丽,谢谢你不怪我,也谢谢你陪伴了我那么多年……。现在我也要走了,在我走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你已经回到你的身体了,只是还差一点,你的魂魄无法与肉身融合,等我帮你做完这最后一件事之后我就去地府,我要陪着我妈妈,和她一起为她犯下的罪孽接受惩罚,如果……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想遇到你,以一个普通女孩子的身份遇到你……。” 小梦的声音越来越远,到后来似乎是从远处飘渺而来的一般,我知道,她走了,真的走了。没想到我们最后一次说话是这样的情况。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我说话的,但我想她对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我爷爷没死,说明我死之后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阻止了刘晓蓉,小梦说是鬼差来了,刘晓蓉被鬼差带走这个结局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的,因为鬼差一般没闲工夫管这些事儿,虽然天下的鬼物都归鬼差管,但一天死的人那么多,鬼差又怎么管的过来?而且鬼差也并不是多么神通广大的存在,一些鬼物一旦有心躲藏起来,它们是对找不到的。 这就是为什么刘晓蓉几十年来都没有被地府发现的原因,除此之外,还有前年老家修路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死太监,还有茅山老逼邪道身边的十二个红衣厉鬼等等,这些存在于阳世很多年的鬼物地府也没有管过,说到底就是地府似乎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年代人间的鬼物已经很少的原因,连地府都变懒了许多。 所以刘晓蓉居然会被地府鬼差带走,还是在那么巧合的时机,刚好是我应劫之后,这实在太巧合了。巧合得有些过分,就像是有一只手在后面推动的一般。 我也想过是我大爷暗中帮助的,可转念一想又应该不是我大爷做的,因为在酆都城的时候他没有跟我提过,而且他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又何必等我死在刘晓蓉手上之后才动手,这没有理由。 虽然我不知道在回魂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梦说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我不是在回魂路上迷失了自己吗?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回到自己身体的。但我知道小梦绝对没有骗我,那个和我说话的也是小梦不会有错,除了上面说的原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发现小梦的声音消失之后,我感觉到我正一点点的融入了某一样容器里面一样。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了,很重,但是那就是手的感觉,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其他器官了,耳边的声音依然在略显焦急的响着:“小丽……小丽……。”越来越清晰。我还是无法开口说话,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这种感觉真好。 ------------ 第108章 以命换命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我说话的,但我想她对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我爷爷没死,说明我死之后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阻止了刘晓蓉,小梦说是鬼差来了,刘晓蓉被鬼差带走这个结局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的,因为鬼差一般没闲工夫管这些事儿,虽然天下的鬼物都归鬼差管,但一天死的人那么多,鬼差又怎么管的过来?而且鬼差也并不是多么神通广大的存在,一些鬼物一旦有心躲藏起来,它们是对找不到的。 这就是为什么刘晓蓉几十年来都没有被地府发现的原因,除此之外,还有前年老家修路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死太监,还有茅山老逼邪道身边的十二个红衣厉鬼等等,这些存在于阳世很多年的鬼物地府也没有管过,说到底就是地府似乎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年代人间的鬼物已经很少的原因,连地府都变懒了许多。 所以刘晓蓉居然会被地府鬼差带走,还是在那么巧合的时机,刚好是我应劫之后,这实在太巧合了。巧合得有些过分,就像是有一只手在后面推动的一般。 我也想过是我大爷暗中帮助的,可转念一想又应该不是我大爷做的,因为在酆都城的时候他没有跟我提过,而且他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又何必等我死在刘晓蓉手上之后才动手,这没有理由。 虽然我不知道在回魂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梦说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我不是在回魂路上迷失了自己吗?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回到自己身体的。但我知道小梦绝对没有骗我,那个和我说话的也是小梦不会有错,除了上面说的原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发现小梦的声音消失之后,我感觉到我正一点点的融入了某一样容器里面一样。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了,很重,但是那就是手的感觉,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其他器官了,耳边的声音依然在略显焦急的响着:“小丽……小丽……。”越来越清晰。我还是无法开口说话,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这种感觉真好。 …… 眼皮很沉,没有了虚无缥缈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很重,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 我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整个黑暗的世界随着我一点点的努力像是被撕开了一丝缝隙,有轻微的光线透了进来,接着那道缝隙越来越大,透进来的光线也越来越多。 我看到了,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还有我熟悉的人。 首先看到的是我妈妈的脸,她很伤心,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看到我醒来之后她突然弯下腰抚摸着我的脸。虽然眼泪掉的更厉害了,脸上却洋溢出了笑容。她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哽咽着在我耳边说她很害怕,很担心我……。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点也听不到,我艰难的偏头看去,原来我妈妈是睡着了。 看着我妈妈憔悴的脸,两条泪痕清晰可见,我的心里忽然一阵感动,继而又变得刺痛起来。这些年来虽然她和我爸爸很少陪在我身边,但他们对我的爱却一点都不少。这些天,也不知道她哭成了什么样子? 我爸爸没在房间里,房间里还有两个人,是老蔡和邋遢老头,我叫老蔡扶我妈妈去休息,一张口却发现喉咙很干很痛,声音也很沙哑。 这时候我爸爸进了房间把我妈妈抱了出去,男人之间不需要哭哭啼啼,他眼睛红肿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老蔡连忙端来一碗水让我喝下,喝完之后我才感觉喉咙好受了不少,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我把碗递给老蔡,让他再帮我倒一碗来。 老蔡出去之后我才注意到屋里只有邋遢老头一个人了,我问他:“林爷爷,我爷爷呢?他怎么没在?” 我爷爷还活着,这让我心情放松了不少,我记得在回魂路上的时候还听到他的声音呢,他难道没有在我身边陪着我吗?这不应该啊,他是最关心我的人了,每次我受伤之后,基本上一睁开眼看到的一定是他。 邋遢老头看着我的目光有些躲闪,沉默良久之后才慢慢走到床边,从身后拿出一件东西递给我,我一看,发现是我爷爷的烟杆儿。 我没有接,看着邋遢老头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我爷爷呢?” 邋遢老头低下头,说“你爷爷……已经死了。” 我呆住了,脑袋里轰的一下,看着邋遢老头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我爷爷怎么会死呢?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我爷爷不是为我点亮了引魂灯吗?在回魂路上我还听到他叫我,他怎么会死?” 我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邋遢老头,颤抖着声音。 邋遢老头没有说话,这时候老蔡走了进来,他手里端了一碗水,我看向他,连忙问道:“老蔡,我爷爷呢?扶我起来,我要去找他。” 老蔡的脚步猛然一顿,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立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蔡……老蔡,快过来啊,你干嘛呢?”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见老蔡还是没有动作,我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扶我起来……。” 我看着老蔡,有些发怒的冲他吼。 老蔡终于有动作了,他走到床边放下手中的碗,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小丽,你爷爷已经死了,他说他想要你好好活着。” ……。 我爷爷死了,我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其实我早就该料到了,回魂路上我被游魂缠身的时候,隐约间我听到我爷爷叫我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回魂路上回头?为什么明明就要还阳成功了却又放松警惕,就是因为这样,我失去了最亲的亲人。 老蔡站在我的旁边,他对我说:“小丽,那天晚上你被刘晓蓉杀死之后地府阴差就来了,它们带走了刘晓蓉和那茅山邪道的十二个红衣厉鬼,茅山邪道也被警察局带走了。你爷爷因为你的死很自责,他一度想要硬闯地府去救你,后来有一天他说在酆都城有熟人给他托了梦,说可以助你还阳,但是需要你爷爷牺牲自己,因为你命中的劫数还没有完,回魂路上注定还有一劫,这一劫要靠你爷爷来解,而解这一劫的后果则是以命换命,替你永远迷失在回魂路。” “你爷爷说,他这一辈子已经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只要能救你,他什么都愿意。” 老蔡对我说完这些,又说道:“小丽,不要辜负你爷爷,为了你,他真的付出太多了,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所谓的酆都城里面的熟人就是我大爷,可是为什么?我大爷没有跟我说我还阳需要付出的居然是我爷爷的命,不,那不是命,那是永远的迷失,比死更可怕的永不超生。 我好恨,我恨我大爷,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如果我知道会这样的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助我还阳的。 我听着老蔡的话,泪水疯狂的涌现出来,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大意,为什么要生在楚家,让我爷爷为我操心一辈子,甚至付出自己的所有,如果能回到上辈子的话,我好想自己不要投胎,不要轮回,宁愿一辈子待在十八层地狱受苦。 我也恨命运,折磨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殃及我身边的人,我爷爷这一辈子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他做错了什么? 我紧紧攥着拳头,低着头任凭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但我没有哭,我对老蔡说:“老蔡,我想去看看我爷爷……。” 老蔡扶我下了床,慢慢走出房间。 我看到我爷爷了,他正安静的躺在房间的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爷爷,为了我你真的无怨无悔吗?我们是一家人,但我的上辈子跟你毫无关系,说起来我们之间存在的只是一份虚无缥缈的缘分而已,日月交替,生死轮回,我们其实算不上有多么亲的关系,你是阴阳先生,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为什么,为了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我跪在我爷爷的床边,拉着他的手不发一言,心里想着这些。是啊,往前推一世轮回,我们之间谁也不认识谁,是缘分,是因果才让我们变成了一家人。或许是酆都城的一趟经历让我有了这些感悟,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好痛,有中莫名的东西紧紧压在心头,我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天花板好像在晃动,屋子里的一切都在旋转,眼前好想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最后彻底变成黑暗,倒下时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老蔡关心的脸,他张着嘴好像在喊什么,可惜我却听不到了,眼前一黑,彻底的晕了过去。 ------------ 第109章 男人不能有眼泪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我醒来时枕头已经湿透了,脸上残留着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妈妈在床边陪着我,看到我醒来以后她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里又是一痛,这些天里我心痛的次数太多了。 我对她笑着摇摇头,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问她:“妈,你没事了吧?……。”我想说我对不起她那一类的话,可是张口却说不出来。 我妈妈也笑了,虽然同样笑的很勉强,她跟我说她只是没睡好而已,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她避开了我爷爷的话题,对我说:“小离,你饿了吧,你等妈一会儿,妈把饭端进来。” 我妈出去之后就有老蔡还在房间里,他也没提我爷爷的事情,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他递给我一碗水,坐在床边上看着我喝完。我把碗递回给他,他又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我。 老蔡是怕说错话刺激到我吧!我怪命运,怪我大爷,怪我自己,但怎么也怪不到老蔡的头上,这件事跟他根本毫无关系,老蔡瘦了,这些天他恐怕也没睡好吧。 我笑了笑,主动开口问他:“老蔡,你师傅呢?” “他……他出去了……。” 老蔡听我说话身子抖动了一下,回答的也支支吾吾的。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问他:“我睡了多久了?” “六天……。” 六天,我愣了一下,这么说今天就是我爷爷出殡的日子,我连忙翻身下床,老蔡赶紧扶住我摇摇晃晃的身体,他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他对我说:“不要去了小丽,他们早上就出发了,你还是先好好养好身体吧,而且……。”老蔡顿了一下,终于说出那个禁忌的字眼:“而且你爷爷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他希望你好好的。”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我的眼泪又下来了,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胸口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我指着老蔡的鼻子对他大声吼道。 老蔡的眼睛也有些发红,他直视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的胳膊久久不放。 我想要送我爷爷一程,亲手为他抬棺,可是来不及了。我颓然的坐在床上,眼泪无声的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 这时候我妈端着饭进了屋,她看到了我流泪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先吃饭吧,这些天都没有吃饭,肯定饿坏了。 我低着头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净,一抬头脸上又带上笑容,我不知道这种强装的笑容到底能让人相信几分,但我真的不想我妈再为我担心了,这些天她已经过的很艰难了。 我对她说:“好的妈,你先放着吧,我马上就吃。” 我妈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所以她也没有逼我,只是对我说一定要记得吃,我点头后她就走了出去。 “对不起老蔡……我……,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蔡转身向门外走去,关上房门前他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三个字,你好好休息。” 老蔡安慰不了我,事实上谁也安慰不了,但老蔡知道,此时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我坐在床上像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一般,我不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心里都想了些什么,只是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 梦里那个杀死我爷爷的人是我,是啊,是我害死了我爷爷的,要不是为了救我,要不是我该死的大意,我爷爷又何至于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什么还有一劫,那都是屁话,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自己的愚蠢害死了我爷爷。 我好恨我自己,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忽然感觉好累,好想睡觉,于是我翻身上了床,拉过被子蒙上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太阳很大,透过窗户照进一些来。期间老蔡没有叫醒我,我妈妈也没有打扰我,只有床头放着的饭菜还冒着热气,证明她不久前还进来过。 这样的感觉何曾相似啊,还记得两年前我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的时候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只是和那时候比起来,现在的我无疑要消沉得多。 消沉不是一个贬义词,在我看来,那是人生没法避免的一道坎,若不是因为无能为力,谁也不愿意消沉。 可是,我还有家人啊!我爷爷为了我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了,因为我,他永远迷失在了回魂路上,那比死亡更可怕。现在我还有父母,还有老蔡,他们都是关心我的人,难道我忍心再看到他们为我担心吗? 我看着床头的饭菜,终于缓缓拿起筷子。 ……。 我把碗筷端了出去,我妈妈看着我终于笑了,笑的很开心,她接过我手中的碗筷,对我说:“出去走走吧,总是躺着对身体不好。” 越是亲密的人越是说不出肉麻的话来,我对她笑着点点头。 我要去看我爷爷,是老蔡陪我一起去的,邋遢老头已经回去了,临走的时候他说他是孤弊之人,不宜久留,然后叹了口气,呢喃了一句:现在我也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他的眼睛也很红肿,说起来他和我爷爷的感情也很深厚,几十年的老伙伴了,就连过年都是一起过的。我爷爷的离去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我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对他说:“林爷爷,你还有我和老蔡呢,以后过年我们来陪你。” 邋遢老头背着我们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爷爷的坟并不远,离我家也就一两公里左右,下午我和老蔡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到了那里。 新坟还没有填土,上面暂时用彩纸扎成的花圈覆盖着,我站在我爷爷的墓碑前,从兜里拿出香烟,递一根给老蔡,然后拿出我爷爷的烟杆儿放上一支,学着我爷爷的样子用烟杆儿抽了起来。 老蔡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站在我旁边。我也没有说话,虽然我有很多的话想要对我爷爷说,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了,真正的听不到。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但我没有放声大哭,那个一直把我当成孩子一样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个孩子,我是真正的大人了,大人的世界允许有眼泪,却不允许有哭声。 我让老蔡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陪陪我爷爷,老蔡闻言轻轻点点头。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又拿出一根烟放在烟杆儿上点着,然后把它放在我爷爷的墓碑前面,我跪了下去,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这一磕却久久没有抬起来。 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爷爷,现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了,让我最后在你面前做个孩子,肆无忌惮的哭一次好吗? 爷爷,我好想你活过来,好想你再拿手中的烟杆儿打我,好想听你说说话……。 ……。 我哭得很放肆,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哭声传出去老远,这几天我流了很多眼泪,但却从来没有放声大哭过,而今天,我再也不想做什么狗屁大人了,我想做个孩子,一直做一个孩子。 我跪在地上,头没有离开过地面,眼泪和口水把下方的地面打湿了一大片。 后来太阳落山之后老蔡来了,他叫醒我,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也不知道后来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老蔡把我扶起来之后天已经黑了。 老蔡说该回去吃饭了,我对他点点头,拿起地上放着的烟杆儿,步履蹒跚的和他往回走去。我感觉腿脚有些发飘,走起路来控制不住的摇晃,老蔡赶紧又搀着我。 回到家以后我妈已经做好饭了,她正等着我吃饭。 “妈,我爸呢?”。我发现我爸居然没在家,于是对我妈问道。 “他有事出去了,刚刚出去的。” 我妈乘一碗饭递给我,边转身去拿筷子边对我说。 我哦了一声,心里却对我爸有些怨言,这些天我看到最多的就是我妈了,虽然我爷爷的后事需要他操劳,可是也不至于没有一点时间关心我吧?这都不算什么了,现在呢?我爷爷的后事才刚刚办完,他就一声不响的不见了踪影,就算我爷爷这些年来基本没和他见过面,电话也没有打过几次,但那可是我爷爷啊,难道他对我爷爷的感情就这么淡吗? 我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又问我妈:“妈,那你知道我爸去了哪儿了吗?” 我妈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匆匆吃了饭之后我出了门,老蔡不出意料的跟在我身边。 我爸有一个习惯,晚上喜欢去邻居家里坐坐,虽然我不知道他和那些同样在外打工的邻居们有什么好聊的,但每年过年的时候我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我和老蔡在周围几家我爸以前常去的邻居家里找了找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我突然想到,现在是八月,那些外出打工的邻居都没有回来,我爸应该不会去串门儿的。那他会去哪儿呢? 我又去了我爷爷的坟,在那里我终于看到我爸爸了,我和老蔡站在远处看着他,只见我爸站在我爷爷的坟前,就那么站着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的看到他好像在抹眼泪。 老蔡对我说:“你知道吗小丽,这几天楚叔叔过得也很幸苦,我跟他打招呼他都是笑着回应我的,只是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红肿的,有一天半夜我去看你,发现楚叔叔推开你爷爷的棺材,一个人在那儿哭。” 看到这一幕,再听到老蔡的话我也哭了,我拉着老蔡悄悄回了家,在外人面前,甚至是除了自己的所有人面前,男人的世界不能有眼泪,我爸是男人,那个支撑我们一家,顶天立地的男人……。文学度 ------------ 第110章 不安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我醒来时枕头已经湿透了,脸上残留着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妈妈在床边陪着我,看到我醒来以后她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里又是一痛,这些天里我心痛的次数太多了。 我对她笑着摇摇头,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问她:“妈,你没事了吧?……。”我想说我对不起她那一类的话,可是张口却说不出来。 我妈妈也笑了,虽然同样笑的很勉强,她跟我说她只是没睡好而已,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她避开了我爷爷的话题,对我说:“小离,你饿了吧,你等妈一会儿,妈把饭端进来。” 我妈出去之后就有老蔡还在房间里,他也没提我爷爷的事情,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他递给我一碗水,坐在床边上看着我喝完。我把碗递回给他,他又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我。 老蔡是怕说错话刺激到我吧!我怪命运,怪我大爷,怪我自己,但怎么也怪不到老蔡的头上,这件事跟他根本毫无关系,老蔡瘦了,这些天他恐怕也没睡好吧。 我笑了笑,主动开口问他:“老蔡,你师傅呢?” “他……他出去了……。” 老蔡听我说话身子抖动了一下,回答的也支支吾吾的。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问他:“我睡了多久了?” “六天……。” 六天,我愣了一下,这么说今天就是我爷爷出殡的日子,我连忙翻身下床,老蔡赶紧扶住我摇摇晃晃的身体,他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他对我说:“不要去了小丽,他们早上就出发了,你还是先好好养好身体吧,而且……。”老蔡顿了一下,终于说出那个禁忌的字眼:“而且你爷爷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他希望你好好的。”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我的眼泪又下来了,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胸口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我指着老蔡的鼻子对他大声吼道。 老蔡的眼睛也有些发红,他直视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的胳膊久久不放。 我想要送我爷爷一程,亲手为他抬棺,可是来不及了。我颓然的坐在床上,眼泪无声的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 这时候我妈端着饭进了屋,她看到了我流泪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先吃饭吧,这些天都没有吃饭,肯定饿坏了。 我低着头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净,一抬头脸上又带上笑容,我不知道这种强装的笑容到底能让人相信几分,但我真的不想我妈再为我担心了,这些天她已经过的很艰难了。 我对她说:“好的妈,你先放着吧,我马上就吃。” 我妈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所以她也没有逼我,只是对我说一定要记得吃,我点头后她就走了出去。 “对不起老蔡……我……,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蔡转身向门外走去,关上房门前他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三个字,你好好休息。” 老蔡安慰不了我,事实上谁也安慰不了,但老蔡知道,此时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我坐在床上像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一般,我不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心里都想了些什么,只是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 梦里那个杀死我爷爷的人是我,是啊,是我害死了我爷爷的,要不是为了救我,要不是我该死的大意,我爷爷又何至于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什么还有一劫,那都是屁话,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自己的愚蠢害死了我爷爷。 我好恨我自己,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忽然感觉好累,好想睡觉,于是我翻身上了床,拉过被子蒙上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太阳很大,透过窗户照进一些来。期间老蔡没有叫醒我,我妈妈也没有打扰我,只有床头放着的饭菜还冒着热气,证明她不久前还进来过。 这样的感觉何曾相似啊,还记得两年前我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的时候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只是和那时候比起来,现在的我无疑要消沉得多。 消沉不是一个贬义词,在我看来,那是人生没法避免的一道坎,若不是因为无能为力,谁也不愿意消沉。 可是,我还有家人啊!我爷爷为了我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了,因为我,他永远迷失在了回魂路上,那比死亡更可怕。现在我还有父母,还有老蔡,他们都是关心我的人,难道我忍心再看到他们为我担心吗? 我看着床头的饭菜,终于缓缓拿起筷子。 ……。 我把碗筷端了出去,我妈妈看着我终于笑了,笑的很开心,她接过我手中的碗筷,对我说:“出去走走吧,总是躺着对身体不好。” 越是亲密的人越是说不出肉麻的话来,我对她笑着点点头。 我要去看我爷爷,是老蔡陪我一起去的,邋遢老头已经回去了,临走的时候他说他是孤弊之人,不宜久留,然后叹了口气,呢喃了一句:现在我也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他的眼睛也很红肿,说起来他和我爷爷的感情也很深厚,几十年的老伙伴了,就连过年都是一起过的。我爷爷的离去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我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对他说:“林爷爷,你还有我和老蔡呢,以后过年我们来陪你。” 邋遢老头背着我们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爷爷的坟并不远,离我家也就一两公里左右,下午我和老蔡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到了那里。 新坟还没有填土,上面暂时用彩纸扎成的花圈覆盖着,我站在我爷爷的墓碑前,从兜里拿出香烟,递一根给老蔡,然后拿出我爷爷的烟杆儿放上一支,学着我爷爷的样子用烟杆儿抽了起来。 老蔡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站在我旁边。我也没有说话,虽然我有很多的话想要对我爷爷说,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了,真正的听不到。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但我没有放声大哭,那个一直把我当成孩子一样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个孩子,我是真正的大人了,大人的世界允许有眼泪,却不允许有哭声。 我让老蔡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陪陪我爷爷,老蔡闻言轻轻点点头。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又拿出一根烟放在烟杆儿上点着,然后把它放在我爷爷的墓碑前面,我跪了下去,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这一磕却久久没有抬起来。 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爷爷,现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了,让我最后在你面前做个孩子,肆无忌惮的哭一次好吗? 爷爷,我好想你活过来,好想你再拿手中的烟杆儿打我,好想听你说说话……。 ……。 我哭得很放肆,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哭声传出去老远,这几天我流了很多眼泪,但却从来没有放声大哭过,而今天,我再也不想做什么狗屁大人了,我想做个孩子,一直做一个孩子。 我跪在地上,头没有离开过地面,眼泪和口水把下方的地面打湿了一大片。 后来太阳落山之后老蔡来了,他叫醒我,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也不知道后来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老蔡把我扶起来之后天已经黑了。 老蔡说该回去吃饭了,我对他点点头,拿起地上放着的烟杆儿,步履蹒跚的和他往回走去。我感觉腿脚有些发飘,走起路来控制不住的摇晃,老蔡赶紧又搀着我。 回到家以后我妈已经做好饭了,她正等着我吃饭。 “妈,我爸呢?”。我发现我爸居然没在家,于是对我妈问道。 “他有事出去了,刚刚出去的。” 我妈乘一碗饭递给我,边转身去拿筷子边对我说。 我哦了一声,心里却对我爸有些怨言,这些天我看到最多的就是我妈了,虽然我爷爷的后事需要他操劳,可是也不至于没有一点时间关心我吧?这都不算什么了,现在呢?我爷爷的后事才刚刚办完,他就一声不响的不见了踪影,就算我爷爷这些年来基本没和他见过面,电话也没有打过几次,但那可是我爷爷啊,难道他对我爷爷的感情就这么淡吗? 我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又问我妈:“妈,那你知道我爸去了哪儿了吗?” 我妈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匆匆吃了饭之后我出了门,老蔡不出意料的跟在我身边。 我爸有一个习惯,晚上喜欢去邻居家里坐坐,虽然我不知道他和那些同样在外打工的邻居们有什么好聊的,但每年过年的时候我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我和老蔡在周围几家我爸以前常去的邻居家里找了找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我突然想到,现在是八月,那些外出打工的邻居都没有回来,我爸应该不会去串门儿的。那他会去哪儿呢? 我又去了我爷爷的坟,在那里我终于看到我爸爸了,我和老蔡站在远处看着他,只见我爸站在我爷爷的坟前,就那么站着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的看到他好像在抹眼泪。 老蔡对我说:“你知道吗小丽,这几天楚叔叔过得也很幸苦,我跟他打招呼他都是笑着回应我的,只是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红肿的,有一天半夜我去看你,发现楚叔叔推开你爷爷的棺材,一个人在那儿哭。” 看到这一幕,再听到老蔡的话我也哭了,我拉着老蔡悄悄回了家,在外人面前,甚至是除了自己的所有人面前,男人的世界不能有眼泪,我爸是男人,那个支撑我们一家,顶天立地的男人……。 ------------ 第111章 你是我的劫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一颗心猛烈跳动起来,我快步走到屋里的桌子前面,伸出手往桌面上一抹,拿起手指一看,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个我不敢相信的念头疯狂涌出。 有灰尘……。宋貂没有回家?这不可能……不可能,老蔡不会骗我,宋貂的手机也不是假的。 “宋貂……,宋貂你在哪里,我来了,你快出来啊……。” 我跑出门外向四周大声的喊,空旷的山谷里响起回音,声音颤抖中透着害怕。 我来到了小溪边,来到了宋貂爸妈的坟墓边上,两座小小的坟墓中间,凸起一个小小的土包,我一下子僵住了,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泪水在打转,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模糊。 兜里揣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宋貂的手机,屏幕上提示的是下午五点的闹钟,而且上面还显示着一行字:小丽,打开QQ……。 不安的念头终究还是真的,我颤抖着手打开QQ,界面上只有我一个好友,还有一段写给我,但是没有发送的文字: “小丽,对不起我骗了你,还记得你问我的年龄我从来都不告诉你吗?现在我告诉你,我今年一百零两岁了,嘻嘻……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觉得我很老?我告诉你,你不准这样想,否则我挠死你,其实算成人类的年纪,我今年才十六岁……。” 文字是宋貂写给我的,泪水模糊间,我彷佛看到宋貂对我扬起小手的样子,刁蛮任性却又可爱无比,正如她的名字一般。 “九尾天猫百年修为才能增加一尾,同时也增加一条命,小丽,我知道我会死,总有那么一天的,妖族本就该消失了,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有妖的存在,但我不后悔,我认识了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可是你啊!就是个榆木脑袋,我都那么主动了,主动去你家,主动抱你,主动带你来见我爸妈,可是你怎么那么笨呢?人家可是女孩子,你就不能主动开口吗?”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疯狂往下掉,拿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我走到两座坟墓中间那个小小的土包面前,大声的说道:“宋貂,我喜欢你……我也好喜欢你……。” “小丽,后来我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你明明也那么喜欢我,却一直压抑自己不主动说出来了,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因为你活不过二十岁,所以你不想把这种痛苦带给我,我理解你,可惜你不理解我,你知道吗?哪怕这样,也不能阻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可惜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到最后也没能听到你亲口说爱我,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受伤,你背着我往学校外面疯狂的跑吗?那时候我感觉好幸福,好安全,你的背,让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在宾馆的时候,其实第二天我很早就醒来了,只是我很享受被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我没有叫醒你,只是想再被你多抱一会儿,很温暖。” 宋貂的身影彷佛出现在了眼前,无尽的黑暗中似乎因为她出现了曙光,我想抱住她,可是一伸手,宋貂又变成了点点星光。 我再也压抑不住,心脏似乎被针狠狠扎了一下般,我走到那个小小的土包侧面躺了下来,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嘴里嘶吼,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嘴里也不知道在喊着什么,只是最后,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眼泪还是在流,却喊不出声来了。 太阳落山了,天色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我好像听到宋貂在叫我。 “小丽,小丽……。” 我睁开眼睛,那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儿没在我身边,身边只有一个安静矗立在那里的小土包。 眼泪已经流干了,脸上沾了一层泥土,我拿出手机,想看看宋貂给我留的话,可是我又不敢,那个我来不及说爱她的女孩子最后留下的话,看完就没有了,那是她留给我最后的寄托,我不想她走,不愿意她就这么离开我。 黑暗中手机亮起的光照在我脸上,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她说话。 “小丽,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些话,那天醒来之后知道你死了我的心好痛。我也怪我自己,因为我们九尾天猫一族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对死亡有莫名的预感,那天和你出发之后我就有那种预感了,我知道我会死,是逃避不了的,我以为我的死一定是因为救你,所以我死而无悔……。”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宋貂的表现那么怪异了,她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她害怕,她对我说等过了那一劫就陪她一起回家,可是那时候我心里只有我爷爷的安危,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可是你怎么会死呢?我的死如果没有换回你活着,那我真的好不甘心,你爷爷安慰我说他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可惜我时日无多,看不到你醒来的样子了……。” “小丽,好好活着,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你是我的劫,可是这一劫我心甘情愿。你也不要为我伤心难过,也不要愧疚,你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每年都来看我一次吧,虽然我不会知道了,但一想到你会来看我我就感觉很幸福……你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等到将来你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你就不要来了,好好陪你喜欢的人,你只需要知道,你快乐我就一定快乐。” “小丽,好冷啊,好怀念被你搂在怀里的感觉……。”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一颗心猛烈跳动起来,我快步走到屋里的桌子前面,伸出手往桌面上一抹,拿起手指一看,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个我不敢相信的念头疯狂涌出。 有灰尘……。宋貂没有回家?这不可能……不可能,老蔡不会骗我,宋貂的手机也不是假的。 “宋貂……,宋貂你在哪里,我来了,你快出来啊……。” 我跑出门外向四周大声的喊,空旷的山谷里响起回音,声音颤抖中透着害怕。 我来到了小溪边,来到了宋貂爸妈的坟墓边上,两座小小的坟墓中间,凸起一个小小的土包,我一下子僵住了,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泪水在打转,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模糊。 兜里揣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宋貂的手机,屏幕上提示的是下午五点的闹钟,而且上面还显示着一行字:小丽,打开QQ……。 不安的念头终究还是真的,我颤抖着手打开QQ,界面上只有我一个好友,还有一段写给我,但是没有发送的文字: “小丽,对不起我骗了你,还记得你问我的年龄我从来都不告诉你吗?现在我告诉你,我今年一百零两岁了,嘻嘻……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觉得我很老?我告诉你,你不准这样想,否则我挠死你,其实算成人类的年纪,我今年才十六岁……。” 文字是宋貂写给我的,泪水模糊间,我彷佛看到宋貂对我扬起小手的样子,刁蛮任性却又可爱无比,正如她的名字一般。 “九尾天猫百年修为才能增加一尾,同时也增加一条命,小丽,我知道我会死,总有那么一天的,妖族本就该消失了,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有妖的存在,但我不后悔,我认识了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可是你啊!就是个榆木脑袋,我都那么主动了,主动去你家,主动抱你,主动带你来见我爸妈,可是你怎么那么笨呢?人家可是女孩子,你就不能主动开口吗?”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疯狂往下掉,拿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我走到两座坟墓中间那个小小的土包面前,大声的说道:“宋貂,我喜欢你……我也好喜欢你……。” “小丽,后来我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你明明也那么喜欢我,却一直压抑自己不主动说出来了,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因为你活不过二十岁,所以你不想把这种痛苦带给我,我理解你,可惜你不理解我,你知道吗?哪怕这样,也不能阻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可惜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到最后也没能听到你亲口说爱我,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受伤,你背着我往学校外面疯狂的跑吗?那时候我感觉好幸福,好安全,你的背,让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在宾馆的时候,其实第二天我很早就醒来了,只是我很享受被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我没有叫醒你,只是想再被你多抱一会儿,很温暖。” 宋貂的身影彷佛出现在了眼前,无尽的黑暗中似乎因为她出现了曙光,我想抱住她,可是一伸手,宋貂又变成了点点星光。 我再也压抑不住,心脏似乎被针狠狠扎了一下般,我走到那个小小的土包侧面躺了下来,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嘴里嘶吼,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嘴里也不知道在喊着什么,只是最后,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眼泪还是在流,却喊不出声来了。 太阳落山了,天色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我好像听到宋貂在叫我。 “小丽,小丽……。” ------------ 第112章 孩子他娘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八仙全传里面韩湘子会因为一个梦爱上艳彩,因为醒来后的我依然不敢相信记忆里的一生是一场梦,我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因为太真实了,包括我对宋貂的那份情感,在我心里,她确实和我做了几十年夫妻一般,我们有孩子,还有孙子。 从相识相恋,到相爱相知,又到最后的相濡以沫,我记得宋貂的每一个微笑,也记得她和我之间的柴米油盐,现实里的时间只有短短一个晚上,但梦里,我和她之间的经历却是一生,直到最后我老了,要离开人世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依然是宋貂。 她是我的爱人,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我们用一辈子的时间证明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里,我们都已经是一个整体,从此不再区分你我。 我站起来看着那个小小的土包,那里面埋着的是宋貂的衣服,应该叫衣冠冢吧,因为妖死亡之后是不会留下任何东西的,她会化作点点星光,散布在这天地里,也守在我的身边。 我把那个小小的土包扩大了许多,又在小溪里找到一块儿扁平的石头立在前面,我没有狗血的在上面写上‘爱妻宋貂之墓’这一类的话,因为我心里有她,宋貂便永远活在我心里,我不需要向世人宣布我爱她,因为世人并不感兴趣。痛是我的痛,除了我,谁都无法切身体会。 那几天我一直守在那里,不分白天黑夜,山里夜晚的潮气很重,我不出意料的感冒了,很难受,但心里更加难受。 我要走了,现实里不允许我一直待在宋貂的身边,我放不下她,我想要再陪陪她,但是不可以,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带着宋貂和我爷爷的那一部分,重新开始他们希望的新生活。新生活的到来并不代表过去的种种就此湮灭,他们为了我牺牲自己,现在我要带着他们的期望,过成他们希望看到的样子。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一颗心猛烈跳动起来,我快步走到屋里的桌子前面,伸出手往桌面上一抹,拿起手指一看,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个我不敢相信的念头疯狂涌出。 有灰尘……。宋貂没有回家?这不可能……不可能,老蔡不会骗我,宋貂的手机也不是假的。 “宋貂……,宋貂你在哪里,我来了,你快出来啊……。” 我跑出门外向四周大声的喊,空旷的山谷里响起回音,声音颤抖中透着害怕。 我来到了小溪边,来到了宋貂爸妈的坟墓边上,两座小小的坟墓中间,凸起一个小小的土包,我一下子僵住了,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泪水在打转,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模糊。 兜里揣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宋貂的手机,屏幕上提示的是下午五点的闹钟,而且上面还显示着一行字:小丽,打开QQ……。 不安的念头终究还是真的,我颤抖着手打开QQ,界面上只有我一个好友,还有一段写给我,但是没有发送的文字: “小丽,对不起我骗了你,还记得你问我的年龄我从来都不告诉你吗?现在我告诉你,我今年一百零两岁了,嘻嘻……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觉得我很老?我告诉你,你不准这样想,否则我挠死你,其实算成人类的年纪,我今年才十六岁……。” 文字是宋貂写给我的,泪水模糊间,我彷佛看到宋貂对我扬起小手的样子,刁蛮任性却又可爱无比,正如她的名字一般。 “九尾天猫百年修为才能增加一尾,同时也增加一条命,小丽,我知道我会死,总有那么一天的,妖族本就该消失了,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有妖的存在,但我不后悔,我认识了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可是你啊!就是个榆木脑袋,我都那么主动了,主动去你家,主动抱你,主动带你来见我爸妈,可是你怎么那么笨呢?人家可是女孩子,你就不能主动开口吗?”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疯狂往下掉,拿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我走到两座坟墓中间那个小小的土包面前,大声的说道:“宋貂,我喜欢你……我也好喜欢你……。” “小丽,后来我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你明明也那么喜欢我,却一直压抑自己不主动说出来了,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因为你活不过二十岁,所以你不想把这种痛苦带给我,我理解你,可惜你不理解我,你知道吗?哪怕这样,也不能阻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可惜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到最后也没能听到你亲口说爱我,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受伤,你背着我往学校外面疯狂的跑吗?那时候我感觉好幸福,好安全,你的背,让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在宾馆的时候,其实第二天我很早就醒来了,只是我很享受被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我没有叫醒你,只是想再被你多抱一会儿,很温暖。” 宋貂的身影彷佛出现在了眼前,无尽的黑暗中似乎因为她出现了曙光,我想抱住她,可是一伸手,宋貂又变成了点点星光。 我再也压抑不住,心脏似乎被针狠狠扎了一下般,我走到那个小小的土包侧面躺了下来,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嘴里嘶吼,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嘴里也不知道在喊着什么,只是最后,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眼泪还是在流,却喊不出声来了。 太阳落山了,天色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我好像听到宋貂在叫我。 “小丽,小丽……。” 我睁开眼睛,那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儿没在我身边,身边只有一个安静矗立在那里的小土包。 眼泪已经流干了,脸上沾了一层泥土,我拿出手机,想看看宋貂给我留的话,可是我又不敢,那个我来不及说爱她的女孩子最后留下的话,看完就没有了,那是她留给我最后的寄托,我不想她走,不愿意她就这么离开我。 黑暗中手机亮起的光照在我脸上,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她说话。 “小丽,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些话,那天醒来之后知道你死了我的心好痛。我也怪我自己,因为我们九尾天猫一族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对死亡有莫名的预感,那天和你出发之后我就有那种预感了,我知道我会死,是逃避不了的,我以为我的死一定是因为救你,所以我死而无悔……。”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宋貂的表现那么怪异了,她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她害怕,她对我说等过了那一劫就陪她一起回家,可是那时候我心里只有我爷爷的安危,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可是你怎么会死呢?我的死如果没有换回你活着,那我真的好不甘心,你爷爷安慰我说他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可惜我时日无多,看不到你醒来的样子了……。” “小丽,好好活着,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你是我的劫,可是这一劫我心甘情愿。你不要为我伤心难过,也不要愧疚,你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每年都来看我一次吧,虽然我不会知道了,但一想到你会来看我我就感觉很幸福……你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等到将来你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你就不要来了,好好陪你喜欢的人,你只需要知道,你快乐我就一定快乐。” “小丽,好冷啊,好怀念被你搂在怀里的感觉……。” 一段文字到此全部结束了,文字的最后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结束的很是匆忙。 眼泪已经流干了,一个接一个的打击让我彻底变的麻木,我躺在那个小小的土包旁边,把宋貂手机上没有发送的消息点击了发送,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埋在身旁的泥土里,用宋貂的手机翻看着我和她以前的聊天记录。 我不敢相信宋貂会这样离开我,QQ聊天界面一行一行的文字里,分明还想象得出她调侃我时脸上露出的俏皮。 手机的光线太亮了,刺的我眼睛很痛,我索性把眼睛闭上,将红色的翻盖手机紧紧抱在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还是在梦里,我梦到我和宋貂恋爱了,我们一起度过了大学的三年时光,又一起踏出社会开始找工作,然后过了两年我们结婚了,老蔡当的伴郎,由于我们三人的关系很好,宋貂又没有什么闺蜜,所以老蔡又换了套衣服当起伴娘,看着老蔡露着大腿跳舞,身上的肥肉跟着乱颤我和宋貂笑的直不起腰来,我们给我爸妈敬了茶,我妈高兴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宋貂便露出两颗小虎牙,甜甜的喊了一声爸,妈……。 我又和宋貂回到了她的家,在这里给她爸妈磕了头,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回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后我和宋貂有了孩子,如我所想的一般,我们的孩子不止一个,足足有三个那么多,为此我还被罚了一万多的超生款,不过我却很高兴,看着三个孩子在我面前甜甜的叫我爸的样子,我便高兴的应了一声。 ------------ 第113章 到达昆明 “离哥,你瘦了,脸色也好憔悴,我打量了你好几次都不敢认你……。” 车上,旁边的邓倩对我说道。 我没有想到我居然会遇到邓倩,高一那年她被一只厉鬼缠身,后来我救了她,她们一家还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一般,经常热情的打电话叫我去她家吃饭。 特别是李阿姨,也就是邓倩的妈妈,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女婿似的,后来我因为脸皮太薄,不好意思长期去她家蹭饭,所以邓叔几次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他家吃饭我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邓倩那时候和我的关系还是蛮好的,刚开始她还以各种理由给我买早点,后来还是我觉得老是让一小姑娘每天早读课后去排队买早点送给我吃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几次之后便跟她说我没有吃早点的习惯,让她不要买了,真吃不下。当时她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幽怨的看着我,转身就走了。 再后来离高考越来越近,邓倩又是一个好学生,自然忙着备战高考,所以我们也没怎么见面,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在去往昆明的客车上。她还是老样子,只是比以前相比起来脸色好看多了,没有林妹妹一般的柔弱模样,不过想想也是,那时候她煞气入体才刚刚痊愈没多久,现在都过去两年了,怎么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听到邓倩的话我对她苦笑了一下,对她说:“这几天休息的不太好,对了妹子,你身体好了吗?” 邓倩也笑了,她对我说:“你看我现在这样子算不算好了?要不你再帮我看看?” 我知道她在打趣我,没想到那时候和我说几句话都会脸红的她现在居然都能开我的玩笑了,果然两年的时间不算短,至少她的变化挺大,性格变的开朗了,人也变的更加漂亮了。 我转移话题,问她:“妹子,你去的也是昆明,应该考上了梦想的大学了吧。” 邓倩对我点点头,她问我:“你呢离哥,你也是去昆明读书吧。考上哪所大学了啊?” 大专如果也可以叫做大学的话,她这话问的确实没有毛病,我想了想,跟她说了那所大学的名字。 “云南××××高等专科学院?没听说过……。”邓倩思索了一下:“不过听名字应该挺不错的。” 不错?我又苦笑了,这也算不错的话,那云师大至少可以说成是剑桥哈佛那种级别的了。 “应该还行吧,至少名字里还带了‘高等’两个字,应该低不到哪儿去。” 我不知道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有没有脸红,但是看邓倩听完我这番话以后憋不住想笑的表情应该是有的。 邓倩无疑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好像知道我挺尴尬的,所以她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她对我说:“对了离哥,前些日子我给你发了QQ你怎么没回我啊,你的状态也一直是离线。” “有什么事吗?”我问她。 她有些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说:“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 我没话了,这话确实没毛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只能连忙点头,含糊的的说能……当然能了。 “好吧,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出发去昆明。”邓倩说完之后脸有些发红,久违的感觉啊,要是她一直不脸红,保持着之前能主动开我玩笑的状态的话,我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我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自然不会再多嘴问一句‘问我这个干嘛’之类的话。 但是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对外人说起,谁都不行,于是我对她说:“我手机掉了,QQ密码也忘记了,所以那个号就没有用了。” 邓倩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来,问我现在用的是哪个QQ,她再加我一下。 我把宋貂的QQ号报给她,她打开QQ搜索一下,点了添加之后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把手伸进兜里准备拿出手机,邓倩突然开口,她看着手机对我说:“不对啊离哥,怎么是个女的,你故意改成这样的吗?” 我对她说:“这是我一个好朋友送给我的QQ号,她不让我改东西。” 邓倩点头哦了一声,这时候我的手机也刚好拿出来,邓倩看着这部红色的翻盖手机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问我:“这……也是你那个朋友送的吗?” 我点头,然后同意了邓倩发过来的好友申请,并且改好了备注。 过程中邓倩没有说话,她看着自己的手机,从我的空间里翻出一张照片来,对我说:“离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好朋友吗?她是你的女朋友吧?好漂亮啊。” 那是宋貂的一张自拍,宋貂很喜欢雪,所以这张照片也是在雪天拍的,照片上的她依然笑的很甜美,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十分的可爱,她好像在对我笑,我看着看着又感觉眼睛里湿润起来,连忙别过头偷偷擦了擦眼泪。 我转过来对邓倩点点头,对她说:“嗯嗯,我们的感情很好。” 邓倩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没有注意到我,她说:“我认识她……,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我去你们班找你,还是托她去叫的你呢。只是我那时候不知道,原来她是你的女朋友……。” “你们很般配,郎才女貌,祝你们一直幸福下去。” 我红着眼睛苦笑了一下,对邓倩说:“女貌确实没错,郎才就有点夸大了,我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我的。” 邓倩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主动再开口,过了一会儿邓倩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我把头转向车窗外,欣赏一路倒退的风景。 过了几个小时车子又停在了一个服务区里,邓倩醒了,她拿出一包薯片递给我,说:“离哥,吃点东西吧,都到下午了你还没吃过东西呢?” 我看着她有些疑惑,她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会知道我没吃东西的?虽然我确实没吃。 她有些脸红,把包装拆开放到我怀里,对我说:“快吃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女朋友看到你这样子肯定很难过……。” 邓倩不知道情况,所以她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却让我又变得伤感起来,看着怀里的薯片,我拿起几片放到了嘴里,虽然我没有一点胃口,薯片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但我却越吃越快,低着头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眼泪悄悄掉了几滴下去,嘴里有味道了,是咸的。 邓倩看我这样子笑了,她拿出一瓶矿泉水扭开递给我,对我说:“离哥,慢点吃,先喝点水吧。” 我伸手抹了抹眼睛,这才接过邓倩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 “怎么了离哥,你眼睛怎么那么红?”邓倩问我。 我放下手中的水,又抬手抹了一下脸,对她说:“没事,吃太快了,好像有些碎末掉到了眼睛里。” 邓倩好像不相信的样子,我把邋遢老头给我买的东西拿了出来,对她说:“你也吃点吧。” 邓倩点头接过,打开以后她从里面拿出几根香蕉却没有吃,一边 说她中午吃过了,现在不想吃,一边剥皮把香蕉递给我。 看她那样子我是不得不接了,这番情景就像高一那年她为我买了早点,借口说她买多了吃不下的时候很像,我接过她手里的香蕉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对了离哥,你女朋友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对她说:“她啊,她先去昆明了。” “那我们到了以后能见到她吗?”邓倩问我说。 我摇摇头,说:“她有点事情估计来接不了我,……不过老蔡在车站等我呢,就是那年陪我一起去你家那胖子你还记得吗?” 邓倩没有接我的话头,对我说:“那有机会你一定得带我去见见你女朋友哦。”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对她点点头。 一路上邓倩又问了很多关于宋貂的话题,后来看我兴致不高就没再问了,和我聊起了其他的。 几个小时又过去了,天黑之后大巴车终于到了昆明北站,老蔡接的我,他也看到了邓倩,他对邓倩说:“妹子,你也在啊,你考上云师大了吗?恭喜你啊。” 邓倩对他点头说:“是啊胖子哥,也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啊?”老蔡看着她:“还有,这胖子哥好难听,叫我蔡哥吧。” 邓倩笑着对他说:“恭喜你瘦了一丢丢了啊,胖子哥。”我伸手抹了抹眼睛,这才接过邓倩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 “怎么了离哥,你眼睛怎么那么红?”邓倩问我。 我放下手中的水,又抬手抹了一下脸,对她说:“没事,吃太快了,好像有些碎末掉到了眼睛里。” 邓倩好像不相信的样子,我把邋遢老头给我买的东西拿了出来,对她说:“你也吃点吧。” 邓倩点头接过,打开以后她从里面拿出几根香蕉却没有吃,一边 说她中午吃过了,现在不想吃,一边剥皮把香蕉递给我。 看她那样子我是不得不接了,这番情景就像高一那年她为我买了早点,借口说她买多了吃不下的时候很像,我接过她手里的香蕉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对了离哥,你女朋友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对她说:“她啊,她先去昆明了。” “那我们到了以后能见到她吗? ------------ 第114章 你得嚎 老蔡早就知道了,我能猜到。要不然宋貂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他那里,他的表现也很不寻常,我不怪老蔡隐瞒,他只是怕我受不了,是啊!我才刚刚失去爷爷,如果再告诉我宋貂也永远离开了,我是真的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的。 老蔡让我有了一段缓冲时间,让我独自消化残酷的真相,可是我真的消化得了吗?我不知道,只是望着车窗外的昆明,高楼林立,灯火霓虹,我在想,要是没有出这样的事,此时此刻坐在我身边的,应该还有宋貂,也不知道宋貂是不是见识过这般繁华的景象,望着这我从未见识过的高楼大厦,她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也许,此时的我们已经确认了恋爱关系,一起憧憬着未来,一起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书写关于我们之间的滴滴点点,我们还会在这座城市留下关于我们爱情的见证,在将来说起昆明这个地方的时候,我们可以笑着说:那是我们相爱的地方。 可是没有也许,我把头转向车窗外,眼泪又掉了下来。现实没有如果,也没有宋貂,面对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心里只有一片迷茫,还有害怕。未来,这座城市带给我的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还会有如今这种痛苦吗? 半个小时候后我们到了目的地,老蔡对我说先去宿舍睡一晚,明天再去新生报名处报道。 看着眼前这栋比我高中时还要破旧的四层宿舍楼,我对老蔡摇摇头,说:“老蔡,我饿了,咱们去吃点儿夜宵吧。” 由于我没有什么行李,所以我和老蔡连楼都没上去,就隔着校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便找吃夜宵的地方去了,在车上的时候我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周围全都是一片破旧的民房,当然了,这种破旧是和车上看到的高楼大厦相对而言的,我没有感到意外,有黑就有白,有繁华自然也有破败,就像人类的世界里也不全是人,还有一些畜生不如的,比如之前遇到的茅山邪道。 扯远了,其实我并不饿,我跟老蔡说去吃夜宵是因为我想喝酒,以前常听说一醉解千愁,还听说举杯消愁愁更愁,古人说的话也是两相矛盾的,不敢面对黑夜的我,决定自己去尝试一下。所以看到一个烧烤店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就它了。 老蔡去点菜,我则找了个角落坐下,从冰箱里拿出七八瓶啤酒,自己启开一瓶就这么喝起来。 老蔡回来看到我这架势,他对我说:“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吧。”然后也开了一瓶,也是没用杯子直接上嘴吹。 都说酒品如人品,我挺不赞同这句话的,因为我就是那种喝不了多少酒的人,虽然傻逼不会把傻逼两个字写在脸上,人品不好的人也不会承认自己人品不好,我也足够有不认同这句话的动机,但是至少不止一个人曾对我说我是个好人,这句话要是女孩子对我说的,而且还是我正在追求的女孩子对我说的话,那我可以承认这是一张安慰我的好人卡,问题是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大部分是男的,唯一一个女的就是张艳丽,我想,就冲她临走时亲我的那一口,这应该不是一张好人卡才对,所以我应该是真正的好人,好人的酒品不好,应该不能扯到人品身上去吧。 可是很奇怪,那天晚上我喝了一瓶又一瓶,菜基本没怎么动,啤酒却上了三次,每次都是七八瓶的样子。我感觉越喝越清醒,想要醉的感觉却怎么也得不到。 厕所上了四五次,我一度怀疑这家店的啤酒是假的,后来我自己去货架上取了一瓶白酒,老蔡红着脸伸手拦住我,他显然是喝多了,含糊不清的对我说:“小丽,这玩的就有点大了,少喝点吧。” 我没理会,拿开他的手启开酒瓶盖子,像是喝啤酒一般直接上嘴吹了起来。我终于感觉到醉了,天旋地转的,好像出现了重影,眼前的老蔡一会儿变成两个,一会儿又变成三个,我打了个酒嗝,笑着对老蔡说:“老蔡你知道吗?你他大爷的就是个王八蛋,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骂老蔡,但就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出这些话来,我就是想骂他。 老蔡趴在桌子上也笑了,他对我说:“你……你他大爷的也是个王八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这几天我都瘦了……,可是你呢,真不让人省心,这些日子里,我心里不止一次希望你是个薄情寡义的混蛋,用不着在乎亲人和爱人,没心没肺的活着那该多好,这样我也不必为你担心,自然吃得好睡得好也不用瘦了……。” 老蔡拿起啤酒灌了一口,接着说道:“可是你啊,偏偏太重感情,……可笑的是,我偏偏又喜欢你重感情……哈哈。”说完老蔡又喝了一口啤酒,趴在桌子上打着酒嗝。 我俩都喝多了,烧烤店的老板估计是怕我俩醉倒在他店里,占不占桌子倒是小事,因为他店里本来就没多少人,主要是咱俩还没结帐,于是陪着笑对我说:“帅哥,你看要不先付一下钱?” 我理解他,特别理解,于是听到他这话便从兜里拿出钱递给他。 喝完之后我和老蔡互相搀着出了店,老蔡问我要不要回去休息了,我对他摇摇头,说:“再走走吧。” 老蔡和我都不怎么清醒,所以那天我们其实喝到了夜晚两点多,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巷子里基本没几个人了。 昆明的天气确实很好,现在还是夏天,虽然是夜晚,但迎面风一吹,我居然感觉有些冷。凉风没有让我感觉清醒一些,相反的,我想吐,胃里翻江倒海的,接着我就感觉控制不住想吐的趋势了,我丢开老蔡,踉踉跄跄的跑到路边的垃圾桶旁边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很难受,是的,不管是喝酒喝到吐还是其他原因引发的呕吐都不好受,我相信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的滋味,眼前黑乎乎一片,我只觉得肠子都要被吐出来了,眼泪鼻涕也跟着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吐了好几分钟,肚子都抽筋了,也没什么可以吐的了,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似的特别难受,嘴巴里也是一股浓烈的酒味,从口腔蹿到鼻腔,眼泪又被呛出来不少。 吐完之后我清醒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我转头去看老蔡,发现他正躺在地上嘿嘿傻笑,我走过去问他笑什么,老蔡说他也不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 我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老蔡一百七八十斤肉真不是白长的,我感觉肩膀上像是压了一座山一样,我自己也都有些站不稳,所以老蔡庞大的身躯一压下来我俩都倒在地上了。 旁边路过一对情侣,被我和老蔡这架势吓得贴着墙角小心翼翼快步走开,我迷迷糊糊间看到之后也笑了,醉汉果然是最可怕的生物。 其实不管喝的有多醉,意识还是清醒的,只要没有睡着,我感觉比清醒的时候还要清醒,脑子里想的事也更多。只是行动感觉不受控制了,身体也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 我和老蔡挣扎着站起来,又相互搀着往前走去。 我对老蔡说:“你知道吗?我心里好难受……。” 老蔡对我点点头,他张嘴想要说话,一开口却急忙跑到一根电线杆子下面弯着腰吐了起来,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这一哭不是无声的落泪,而是嚎啕大哭,我不再在乎周围的眼光,也不再在乎场合是不是不对,我真正的哭了起来,哭了一会我又笑,仰天大笑,像个神经病一般。 老蔡吐的差不多了,不知什么时候他走到我的旁边,他对我说:“小丽,难受就要哭出来,不仅如此,你还要喊,还要嚎,大声的嚎……。” 我彷佛变成了只知道发泄情绪的机器,听着老蔡的话,顺从的放声大喊,具体喊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好像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老蔡也在喊,也在嚎,我喊一句他也跟着喊一句,比我更加疯狂。 空旷的巷子里不是没有人,还有那些小吃店的老板和服务员,听到动静以后门口站了不少人,他们都在看着我和老蔡,不过我和老蔡却没有收敛,反而喊的更大声更起劲了,我们把他们当成了观众,而他们应该把我俩当成傻逼了吧。 商铺上面是住户,有些被吵醒的推开窗户往下看,大部分看到我和老蔡两个醉汉没有计较,关上窗继续睡觉去了,少部分火气比较大的则会骂上几句,我和老蔡没有计较,因为我们根本就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其中有一个比较突出的,瘦瘦弱弱的小青年,从二楼伸出半截身子,露出他上半身清晰可见的排骨对我和老蔡骂道:“你俩傻逼大半夜嚎个几把,吵到老子了知道吗?” 由于隔的不远,我和老蔡都听到了他骂我们的话,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小子阳气弱的十分可怜,没开天眼都能发觉,显然是全民打飞,机玩的太多太投入了,我喝了酒,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抬头便是一句:“怎么了,痿了吗?” 老蔡笑了,我也笑了,周围的人都笑了。 老蔡也抬头对那人骂了一句:“你说的对,老子们在帮你把几把嚎回来。” 好像还真让我说对了,那小青年听到这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气急败坏的对我和老蔡破口大骂。 我们当然不能忍了,于是不甘示弱的把他祖宗十八代所有女性都问候了一遍。骂的内容十分不堪入耳,这里就不说出来了,反正最后骂了二十多分钟,终于以那小青年啪嗒一下关上窗户告终。 这件事儿说起来确实是我和老蔡干的不地道,本来嘛,人家正在跟日本动作片做学术交流呢,我们却打扰了人家的雅兴,严重一点估计都断绝他以后再做学术交流的可能性了。 但正如佛语里那句话说的那样: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的内心都有两面性,恰好那晚上喝多了酒的我就完全释放了魔性的一面,可是也没办法,事情都过去了,如果那哥们能看到的话,我只能在这里跟他说声对不起了。 ------------ 第115章 奇妙的缘分 空旷的巷子里不是没有人,还有那些小吃店的老板和服务员,听到动静以后门口站了不少人,他们都在看着我和老蔡,不过我和老蔡却没有收敛,反而喊的更大声更起劲了,我们把他们当成了观众,而他们应该把我俩当成傻逼了吧。 商铺上面是住户,有些被吵醒的推开窗户往下看,大部分看到我和老蔡两个醉汉没有计较,关上窗继续睡觉去了,少部分火气比较大的则会骂上几句,我和老蔡没有计较,因为我们根本就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其中有一个比较突出的,瘦瘦弱弱的小青年,从二楼伸出半截身子,露出他上半身清晰可见的排骨对我和老蔡骂道:“你俩傻逼大半夜嚎个几把,吵到老子了知道吗?” 由于隔的不远,我和老蔡都听到了他骂我们的话,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小子阳气弱的十分可怜,没开天眼都能发觉,显然是全民打飞,机玩的太多太投入了,我喝了酒,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抬头便是一句:“怎么了,痿了吗?” 老蔡笑了,我也笑了,周围的人都笑了。 老蔡也抬头对那人骂了一句:“你说的对,老子们在帮你把几把嚎回来。” 好像还真让我说对了,那小青年听到这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气急败坏的对我和老蔡破口大骂。 我们当然不能忍了,于是不甘示弱的把他祖宗十八代所有女性都问候了一遍。骂的内容十分不堪入耳,这里就不说出来了,反正最后骂了二十多分钟,终于以那小青年啪嗒一下关上窗户告终。 这件事儿说起来确实是我和老蔡干的不地道,本来嘛,人家正在跟日本动作片做学术交流呢,我们却打扰了人家的雅兴,严重一点估计都断绝他以后再做学术交流的可能性了。 但正如佛语里那句话说的那样: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的内心都有两面性,恰好那晚上喝多了酒的我就完全释放了魔性的一面,可是也没办法,事情都过去了,如果那哥们能看到的话,我只能在这里跟他说声对不起了。 宿醉让人很难受,至少我就挺难受的,第二天我感觉头很痛,睁开眼看到的是一间陌生的屋子,我喊了几声老蔡没得到回应,老蔡显然没在,或者是还没醒。 看周围的样子,好像是学校宿舍,我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到这里的了,好像后来我和老蔡边喊边摇摇晃晃的走,然后我俩摔倒了,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是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我慢慢坐起来,想要找点水喝,肚子里空落落的,喉咙也很痛,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喊的太大声太疯狂的缘故。 下了床我走了两步,发现还没缓过来,走两步差点摔倒,我连忙扶住床架子,却看见老蔡在我旁边的床上睡的正香。 我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四人的宿舍,和高中时候住的一样,两张铁架子焊接的上下床,除此之外还有几张破旧的书桌,像是二手市场淘来的一样,当然了,看那破旧程度,也有可能是垃圾场捡来的。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老蔡还没醒,我打算让他多睡一会儿,于是我扶着床站了会儿,感觉大脑清醒了一些,这才在宿舍里走动起来,不出意料的是宿舍里很干净,当然了,这里说的干净的意思是指除了不该有的,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不该有的倒是挺多,比如灰白的墙上挂着乱七八糟的长腿动漫少女,其中还夹杂着日本某一位动作女巨星的性感照片。斜眼一瞥,课桌里似乎还有一条三角内裤,男士的,都特么发霉了,我去他大爷的。 我想喝水,可是这样的环境显然是不可能有水的,就算有我也不敢喝。 这时候门被推开,我听见动静顺势看过去,顿时吓了我一跳,心情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惊喜的是门外站着的两人我太熟悉了,惊吓的是缘分这东西真特么奇妙,让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是在做梦吗? 只见门外站着两人,一个是猥琐,一个是肚皮,他俩手里提着袋子,正看着我冷冷发笑,戏谑的表情大概想问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能不意外吗?在这里看到他俩简直让我意外的像是做梦一般。 猥琐看着我说:“哟,醒了?” 肚皮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接话:“是不是感觉肚子很饿,喉咙很干?很想喝水,最好再来点能吃的?” 我点头,他俩走进来,齐齐来了一句:“叫声爸爸听听……。” 我笑了一下,还记得高考结束那天我送他们几个去坐车,那时候我占了一回他们的便宜,未经同意便认了四个儿子。那时候我想以后反正也很难遇到,咱们三年同窗的情谊实在太深了,何不再加深一点? 现在报应来了,来的这么让我不敢相信,不过他们唯一的败笔就是还要问我的意见,像我那次,直接不给他们发表意见的机会,那才是宗师级别的占便宜方式。 我笑着问他俩:“怎么了,橘子不够甜吗?你们要这么报复我?” 肚皮把袋子放在课桌上,他转头对我说:“小丽,我是真看走眼了,平时看你一副闷骚样儿,原来你这小子蔫坏蔫坏的。” 我笑了,拿起一瓶矿泉水扭开灌了几口,感觉干的像火烧似的喉咙舒服了不少,我问他们:“你俩怎么会在这里的?” 猥琐气鼓鼓的对我说:“这不很明显吗?咱们来到同一所学校,还十分巧合的分到一个宿舍了。本来我还想着能认识五湖四海的朋友呢?结果到这一看,嘿……,还是你几个损货。” “我觉得这学校的老师肯定是脑子进屎了,非说什么老乡比较相处的来。” 我问他我和老蔡是怎么回来的。我不问还好,一问猥琐更生气了,他看着床上睡着的老蔡满脸幽怨,然后又看看我,再看看肚皮,脸上的表情始终没变,他说:“ 本来我和肚皮昨天就到了,到了之后我们也没事做,就寻思着去网吧打打游戏,回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你俩倒在大街上,没办法,我俩也不能丢下你们不管啊,就想着把你俩给背回来。” 说到这里猥琐瞪了一眼肚皮,肚皮不好意思的笑着不敢和他对视,猥琐接着说道:“刘肚皮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抢先一步把你给背走了,老蔡一百七八十斤,老子才多少斤,可把老子累死了,现在腿肚子还打转儿呢。不行,老蔡这小子必须让他减肥。” 猥琐眼睛直勾勾盯着躺尸的老蔡,手里拿着一根鸡腿狠狠一咬,似乎跟嘴里这根肥的直冒油的鸡腿有深仇大恨一般。 老蔡这时候也醒了,他呻吟了一声,然后抬手揉了一下脑袋,迷迷糊糊的说道:“谁啊,……谁要我减肥呢?” 我看他自己坐起来,便拿了一瓶水递给他,老蔡看见水就像是狗见了骨头似的眼里泛起绿光连忙伸手接过,他三两下扭开把瓶盖一扔,我只听见叽里咕噜一阵乱响,然后一瓶水一滴没剩,喝完之后他打了个嗝,问我有没有吃的。 问我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是四周打量的,然后他就又迷蝴了,只见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发出一声尖叫:“卧槽,你俩怎么在这儿?”显然老蔡看到猥琐和肚皮在这儿也十分不敢相信。 猥琐对他说:“感谢神吧,要不然昨晚你得睡大街,不对,你还是感谢我来得实在一些。” 肚皮也接话了:“是不是感觉肚子很饿,想要吃的?” 老蔡点头,然后猥琐和肚皮又异口同声来了一句:“叫爸爸……” “滚一边儿去。”老蔡三两步走到桌子边,拿起袋子里装着的另一只鸡腿就啃,猥琐在旁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悲痛的说:“我二十块钱的烤鸭啊……。”神情之悲痛,眼神之凄怆,就像是他自己的腿一般。 好吧,原来那玩意儿是鸭腿……。 老蔡一边啃着鸭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就是一只烤鸭吗?等会儿给你买二十只,撑死你……。” 什么叫土豪,这就是典型的土豪啊,小学时候我认为的土豪是吃辣条不舔手指,喝酸奶……那会儿我还不认识酸奶。后来我认为的土豪是一次买零食能花上二十块钱不眨眼的,那就是土豪,再后来老蔡回来了,于是老蔡就成了我心目中标标准准的土豪形象。 不过老蔡确实有让我们把他奉为土豪的资本,他家有钱啊,宿舍里四个人,除了他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农村来的,老蔡虽然也是农村出去的,但他那情况应该叫做‘生于农村而高于农村’。 于是我看着眼前毫无吃相的土豪,说道:“土豪,那什么,昨晚一百多的饭钱能跟你报吗?” “饭?昨晚吃饭了吗?那我为什么感觉好饿?”老蔡一本正经的问我。 好吧,土豪也有抠门儿的时候啊。 ------------ 第116章 又遇熟人 好像还真让我说对了,那小青年听到这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气急败坏的对我和老蔡破口大骂。 我们当然不能忍了,于是不甘示弱的把他祖宗十八代所有女性都问候了一遍。骂的内容十分不堪入耳,这里就不说出来了,反正最后骂了二十多分钟,终于以那小青年啪嗒一下关上窗户告终。 这件事儿说起来确实是我和老蔡干的不地道,本来嘛,人家正在跟日本动作片做学术交流呢,我们却打扰了人家的雅兴,严重一点估计都断绝他以后再做学术交流的可能性了。 但正如佛语里那句话说的那样: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的内心都有两面性,恰好那晚上喝多了酒的我就完全释放了魔性的一面,可是也没办法,事情都过去了,如果那哥们能看到的话,我只能在这里跟他说声对不起了。 宿醉让人很难受,至少我就挺难受的,第二天我感觉头很痛,睁开眼看到的是一间陌生的屋子,我喊了几声老蔡没得到回应,老蔡显然没在,或者是还没醒。 看周围的样子,好像是学校宿舍,我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到这里的了,好像后来我和老蔡边喊边摇摇晃晃的走,然后我俩摔倒了,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是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我慢慢坐起来,想要找点水喝,肚子里空落落的,喉咙也很痛,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喊的太大声太疯狂的缘故。 下了床我走了两步,发现还没缓过来,走两步差点摔倒,我连忙扶住床架子,却看见老蔡在我旁边的床上睡的正香。 我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四人的宿舍,和高中时候住的一样,两张铁架子焊接的上下床,除此之外还有几张破旧的书桌,像是二手市场淘来的一样,当然了,看那破旧程度,也有可能是垃圾场捡来的。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老蔡还没醒,我打算让他多睡一会儿,于是我扶着床站了会儿,感觉大脑清醒了一些,这才在宿舍里走动起来,不出意料的是宿舍里很干净,当然了,这里说的干净的意思是指除了不该有的,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不该有的倒是挺多,比如灰白的墙上挂着乱七八糟的长腿动漫少女,其中还夹杂着日本某一位动作女巨星的性感照片。斜眼一瞥,课桌里似乎还有一条三角内裤,男士的,都特么发霉了,我去他大爷的。 我想喝水,可是这样的环境显然是不可能有水的,就算有我也不敢喝。 这时候门被推开,我听见动静顺势看过去,顿时吓了我一跳,心情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惊喜的是门外站着的两人我太熟悉了,惊吓的是缘分这东西真特么奇妙,让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是在做梦吗? 只见门外站着两人,一个是猥琐,一个是肚皮,他俩手里提着袋子,正看着我冷冷发笑,戏谑的表情大概想问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能不意外吗?在这里看到他俩简直让我意外的像是做梦一般。 猥琐看着我说:“哟,醒了?” 肚皮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接话:“是不是感觉肚子很饿,喉咙很干?很想喝水,最好再来点能吃的?” 我点头,他俩走进来,齐齐来了一句:“叫声爸爸听听……。” 我笑了一下,还记得高考结束那天我送他们几个去坐车,那时候我占了一回他们的便宜,未经同意便认了四个儿子。那时候我想以后反正也很难遇到,咱们三年同窗的情谊实在太深了,何不再加深一点? 现在报应来了,来的这么让我不敢相信,不过他们唯一的败笔就是还要问我的意见,像我那次,直接不给他们发表意见的机会,那才是宗师级别的占便宜方式。 我笑着问他俩:“怎么了,橘子不够甜吗?你们要这么报复我?” 肚皮把袋子放在课桌上,他转头对我说:“小丽,我是真看走眼了,平时看你一副闷骚样儿,原来你这小子蔫坏蔫坏的。” 我笑了,拿起一瓶矿泉水扭开灌了几口,感觉干的像火烧似的喉咙舒服了不少,我问他们:“你俩怎么会在这里的?” 猥琐气鼓鼓的对我说:“这不很明显吗?咱们来到同一所学校,还十分巧合的分到一个宿舍了。本来我还想着能认识五湖四海的朋友呢?结果到这一看,嘿……,还是你几个损货。” “我觉得这学校的老师肯定是脑子进屎了,非说什么老乡比较相处的来。” 我问他我和老蔡是怎么回来的。我不问还好,一问猥琐更生气了,他看着床上睡着的老蔡满脸幽怨,然后又看看我,再看看肚皮,脸上的表情始终没变,他说:“ 本来我和肚皮昨天就到了,到了之后我们也没事做,就寻思着去网吧打打游戏,回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你俩倒在大街上,没办法,我俩也不能丢下你们不管啊,就想着把你俩给背回来。” 说到这里猥琐瞪了一眼肚皮,肚皮不好意思的笑着不敢和他对视,猥琐接着说道:“刘肚皮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抢先一步把你给背走了,老蔡一百七八十斤,老子才多少斤,可把老子累死了,现在腿肚子还打转儿呢。不行,老蔡这小子必须让他减肥。” 猥琐眼睛直勾勾盯着躺尸的老蔡,手里拿着一根鸡腿狠狠一咬,似乎跟嘴里这根肥的直冒油的鸡腿有深仇大恨一般。 老蔡这时候也醒了,他呻吟了一声,然后抬手揉了一下脑袋,迷迷糊糊的说道:“谁啊,……谁要我减肥呢?” 我看他自己坐起来,便拿了一瓶水递给他,老蔡看见水就像是狗见了骨头似的眼里泛起绿光连忙伸手接过,他三两下扭开把瓶盖一扔,我只听见叽里咕噜一阵乱响,然后一瓶水一滴没剩,喝完之后他打了个嗝,问我有没有吃的。 问我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是四周打量的,然后他就又迷蝴了,只见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发出一声尖叫:“卧槽,你俩怎么在这儿?”显然老蔡看到猥琐和肚皮在这儿也十分不敢相信。 猥琐对他说:“感谢神吧,要不然昨晚你得睡大街,不对,你还是感谢我来得实在一些。” 肚皮也接话了:“是不是感觉肚子很饿,想要吃的?” 老蔡点头,然后猥琐和肚皮又异口同声来了一句:“叫爸爸……” “滚一边儿去。”老蔡三两步走到桌子边,拿起袋子里装着的另一只鸡腿就啃,猥琐在旁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悲痛的说:“我二十块钱的烤鸭啊……。”神情之悲痛,眼神之凄怆,就像是他自己的腿一般。 好吧,原来那玩意儿是鸭腿……。 老蔡一边啃着鸭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就是一只烤鸭吗?等会儿给你买二十只,撑死你……。” 什么叫土豪,这就是典型的土豪啊,小学时候我认为的土豪是吃辣条不舔手指,喝酸奶……那会儿我还不认识酸奶。后来我认为的土豪是一次买零食能花上二十块钱不眨眼的,那就是土豪,再后来老蔡回来了,于是老蔡就成了我心目中标标准准的土豪形象。 不过老蔡确实有让我们把他奉为土豪的资本,他家有钱啊,宿舍里四个人,除了他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农村来的,老蔡虽然也是农村出去的,但他那情况应该叫做‘生于农村而高于农村’。 于是我看着眼前毫无吃相的土豪,说道:“土豪,那什么,昨晚一百多的饭钱能跟你报吗?” “饭?昨晚吃饭了吗?那我为什么感觉好饿?”老蔡一本正经的问我。 好吧,土豪也有抠门儿的时候啊。 我和老蔡沾了猥琐和肚皮的光,随便垫了垫肚子顿时感觉好受多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于是他们陪我去新生报到处报道,然后又陪我去校门口超市里买了被子和床单。 什么叫大学?以前在我的认知里,大学代表的是自由恋爱和足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而看到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之后,我的认知又发生了小小的改变,大学还代表着社会。 是啊,大学代表的是与社会缓慢接轨的桥梁,小时候以为读书就是读书,社会就是社会,现在才知道大学不一样,在这里面不止需要读书,还需要接轨社会。 比如四周白花花的大长腿,那叫莺莺燕燕翠翠红红,真他大爷的社会。 当然了,那些一看就知道不是新生,因为新生和她们比起来犹如天堑鸿沟,十分的泾渭分明。 不过这好像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因为她们曾经也是新生啊,这就像是人类的进化历程一般,谁都逃不掉。 进化自然是往人类需要的方面进化的,这是自然规律,至少猥琐眼睛里冒着的绿光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正所谓龙回大海,鸟入天空,猥琐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四周的大长腿,越来越放大的瞳孔就像是盯着中午他买的两只烤鸭腿一般,他使劲儿咽了口唾沫,低声嘶吼了一句:“小丽,老子喜欢这儿……。” 肚皮和他的表现差不多,闻言也不住点头。 ------------ 第117章 小邓的面子 当然了,我绝对没有嘲笑猥琐长得丑的意思,其实猥琐长的也并不算多丑,他属于耐看的类型,第一眼看到他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真特么丑!仔细一看,嘿!丑是丑了点,但是丑的还挺有个性,而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丑嘛。 这就是我对耐看两个字的理解了,猥琐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而悲催的是,大多数人都是肤浅的,我觉得一般人应该不会花时间去了解一个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好丑的人吧。特别是异性,则更没有这种可能了,因为,男女是不可能混住的,如此一来便彻底断绝了别人被动了解他的可能性。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话说我们几个抱着被子站在操场欣赏着四周的美女们,我本来想先回宿舍打扫一下卫生的,毕竟课桌里那条发霉的男士内裤太特么膈应人了,但是猥琐双眼冒光看着四周的大腿越来越兴奋,沉浸在美好未来的期待里不可自拔,我又不忍心打断他,于是不得不陪他多站了一会儿。 这时候校门口开进来一辆车,到我们不远处停了下来,我一看,还是辆宝马,听到动静他们几人也齐齐看了过去,这一看又把猥琐和肚皮给看呆了,只见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高个子美女,确实很漂亮,就连我也不禁这么觉得。 高个子美女下车之后车里又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爸爸送女儿读书来了,可是接下来我愣住了,只见那高个子美女对那中年男人甜甜一笑,然后他们抱在一起……亲嘴了……。 不好意思,乡下人说话比较粗俗,这里应该用‘接吻’才对。他们接吻了,我和猥琐以及肚皮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操作?这一吻可不是蜻蜓点水轻轻啄一下,我都看到那男的伸舌头了,尼玛,三观尽毁啊。 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抱在一起接吻,年龄差距如此巨大的俩人想象成父女关系了,因为我要还是这么想的话,那我的思想得龌龊到什么地步去? 俩人旁若无人的亲了一会儿,然后那女的对男的摆摆手,男的便上车走了,那女的路过我们的时候飘过一阵浓厚的香水味,她好像还不屑的骂了一句:“屌丝,没见过接吻吗? 我们还是呆滞状态,接吻我们都见过,但只是在电视里,而且还是看不到嘴或者就算看到嘴也看不到伸舌头的那种,像这种现场表演还是第一次见,对我们来说,这无异于要被大人捂住眼睛的限制级画面了,更何况还是这种隔代……难以形容的接吻,要在古代,这种行为可能要被浸猪笼吧?嗯,肯定会。 老蔡比较淡定,似乎见怪不怪了,难道这是专属于大城市的特色吗?我心里奇怪的想道。 猥琐无疑被震撼到了,虽然我也被雷的不轻,但猥琐似乎要严重一些,这种情况应该严重的打击了他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他目光呆滞的对我说:“小丽,我觉得这俩人是父女,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你大爷。猥琐的思想果然很龌龊,我心里对他下了终极定义。 看过这么一幕之后猥琐终于肯回宿舍了,我们一起把宿舍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课桌里藏着的那条发霉的内裤确实很恶心,我用扫把扫到垃圾桶里,看到上面还有些泛白的斑点,他大爷的,这得死多少子孙后代? 弄干净宿舍之后已经是晚上了,老蔡说请我们吃饭,还是烧烤,只是在这次我没有喝酒了,事实证明喝醉并不能使人减轻痛苦,使人减轻痛苦的是喝醉之后肆无忌惮的发泄,昨天晚上又哭又嚎,不得不承认我心里确实好受了许多。但同样的,酒醒之后真的很难受,那种感觉是个正常人都不想体验第二次。 期间我问猥琐知不知道曹兄和眼镜去哪里上的大学,猥琐告诉我,眼镜去了重庆,曹兄则去了贵阳。他说完后问我:“小丽,你QQ怎么不上线了?我们都联系不上你了。” 我苦笑一下,把对邓倩说的话对他说了一遍,只是修改了一点,我对他说我手机坏了,密码也忘记了,于是重新申请了一个号。 猥琐和肚皮重新加了我,和邓倩比起来,他俩对我的空间不感兴趣,甚至连我资料上面的性别是什么也不感兴趣,这样挺好,也懒得我再费劲编吓话给他们听了。 夜晚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这是我来到这个陌生环境的第一夜,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晚上,昨晚不算。 明天开始我就要去到一个全新的班级,认识全新的同学和老师,然后体验一种全新的生活。我还是会经常想起宋貂来,每次看到什么新鲜事物的时候我都会幻想,如果此时宋貂在我的身边,和她诉说这些新鲜的东西的时候,看着她露出两颗小虎牙甜甜的对我笑,那该有多么美好。 我的心又痛了,白天我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因为我的身边还有朋友,但寂静的夜晚却怎么也逃不掉。我习惯性的打开QQ,把宋貂最后对我说的话又看了一遍,一个字都不肯放过,然后又一个人偷偷流着眼泪。 有些事情谁都不懂,哪怕是和我关系最好的老蔡,懂的只有我自己而已。老蔡不知道我和宋貂之间发生的种种,他也不知道我做的那个梦,所以其实就连他都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有多痛。我不想跟他说这些,因为这是我和宋貂两个人的秘密,我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我们不需要世人的见证,我们彼此爱着,这就够了。 我睡着了,又做了 说起来军训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梦想自己一个人撂倒一群大汗,享受周围羡慕的眼光,那是多么舒爽的感觉啊。所以大家都看得很认真,特别是当然了,我绝对没有嘲笑猥琐长得丑的意思,其实猥琐长的也并不算多丑,他属于耐看的类型,第一眼看到他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真特么丑!仔细一看,嘿!丑是丑了点,但是丑的还挺有个性,而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丑嘛。 这就是我对耐看两个字的理解了,猥琐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而悲催的是,大多数人都是肤浅的,我觉得一般人应该不会花时间去了解一个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好丑的人吧。特别是异性,则更没有这种可能了,因为,男女是不可能混住的,如此一来便彻底断绝了别人被动了解他的可能性。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话说我们几个抱着被子站在操场欣赏着四周的美女们,我本来想先回宿舍打扫一下卫生的,毕竟课桌里那条发霉的男士内裤太特么膈应人了,但是猥琐双眼冒光看着四周的大腿越来越兴奋,沉浸在美好未来的期待里不可自拔,我又不忍心打断他,于是不得不陪他多站了一会儿。 这时候校门口开进来一辆车,到我们不远处停了下来,我一看,还是辆宝马,听到动静他们几人也齐齐看了过去,这一看又把猥琐和肚皮给看呆了,只见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高个子美女,确实很漂亮,就连我也不禁这么觉得。 高个子美女下车之后车里又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爸爸送女儿读书来了,可是接下来我愣住了,只见那高个子美女对那中年男人甜甜一笑,然后他们抱在一起……亲嘴了……。 不好意思,乡下人说话比较粗俗,这里应该用‘接吻’才对。他们接吻了,我和猥琐以及肚皮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操作?这一吻可不是蜻蜓点水轻轻啄一下,我都看到那男的伸舌头了,尼玛,三观尽毁啊。 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抱在一起接吻,年龄差距如此巨大的俩人想象成父女关系了,因为我要还是这么想的话,那我的思想得龌龊到什么地步去? 俩人旁若无人的亲了一会儿,然后那女的对男的摆摆手,男的便上车走了,那女的路过我们的时候飘过一阵浓厚的香水味,她好像还不屑的骂了一句:“屌丝,没见过接吻吗? 我们还是呆滞状态,接吻我们都见过,但只是在电视里,而且还是看不到嘴或者就算看到嘴也看不到伸舌头的那种,像这种现场表演还是第一次见,对我们来说,这无异于要被大人捂住眼睛的限制级画面了,更何况还是这种隔代……难以形容的接吻,要在古代,这种行为可能要被浸猪笼吧?嗯,肯定会。 老蔡比较淡定,似乎见怪不怪了,难道这是专属于大城市的特色吗?我心里奇怪的想道。 猥琐无疑被震撼到了,虽然我也被雷的不轻,但猥琐似乎要严重一些,这种情况应该严重的打击了他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他目光呆滞的对我说:“小丽,我觉得这俩人是父女,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你大爷。猥琐的思想果然很龌龊,我心里对他下了终极定义。 看过这么一幕之后猥琐终于肯回宿舍了,我们一起把宿舍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课桌里藏着的那条发霉的内裤确实很恶心,我用扫把扫到垃圾桶里,看到上面还有些泛白的斑点,他大爷的,这得死多少子孙后代? 弄干净宿舍之后已经是晚上了,老蔡说请我们吃饭,还是烧烤,只是在这次我没有喝酒了,事实证明喝醉并不能使人减轻痛苦,使人减轻痛苦的是喝醉之后肆无忌惮的发泄,昨天晚上又哭又嚎,不得不承认我心里确实好受了许多。但同样的,酒醒之后真的很难受,那种感觉是个正常人都不想体验第二次。 期间我问猥琐知不知道曹兄和眼镜去哪里上的大学,猥琐告诉我,眼镜去了重庆,曹兄则去了贵阳。他说完后问我:“小丽,你QQ怎么不上线了?我们都联系不上你了。” ------------ 第118章 可怕的念头 什么?单挑……?我接过老蔡手里的盒饭打开,抬头问他:“真的假的?” 老蔡点头:“真的。” 还别说,老蔡说的确实有可能是真的,试想想,他们是战友,而且我一个大一新生居然打了教官,虽然是这个教官自找的,但是这无疑是打了他们所有教官的脸啊,换做是我估计也得把场子找回来。 不行,下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了,不管找什么理由,只要过了今天下午他们回部队我就没事儿了。 这不是因为我怕,相反的,我并不觉得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就算多几个人,那也只是多几个熊猫眼而已。而且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向,此时我应该接受挑战,然后十分装逼的一拳一个把他们撂倒,如此一来我在学校的名头就彻底传开了,从此以后,班花校花,萝莉御姐左拥右抱的生活可能就真的不远了。 再如果运气比较好,这件事儿恰好传到某一位大富豪的耳朵里,又恰好他有一位正在读书的校花女儿……,尼玛,这就不仅仅是左拥右抱的事儿了,而是迎娶白富美,出任ceo,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 这不是我以前一直梦寐以求的吗?可那是以前啊!我苦笑了一下,现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我不怕他们的挑战,但我怕日后的麻烦和打扰,虽然我想的那些有点天方夜谭了,现实里应该没有那种缺心眼儿的富豪,但是以后在学校里估计是安宁不了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下午怎么能不去,请假的话要有医院证明,太麻烦,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可是除了装病还有什么理由能不去呢?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猥琐和肚皮凑到我跟前来,猥琐先开口,他小声的埋怨我:“小丽你骗了我们……。” 我正夹着一块儿花菜准备放嘴里,闻言愣了愣,疑惑的问他:“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没有学你爷爷的武功吗?还说什么学了以后会遭遇劫难,什么会英年早逝,会娶不上老婆,娶谁谁死等等乱七八糟的。” 听猥琐这么说我才想起来,高一那年他们看到我爷爷一把年纪还能背着我跑的飞快,所以觉得我爷爷肯定会武功,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般。他们猜的没有错,我的乾坤体术就是我爷爷教的,只是那时候我不想透露自己会三清符咒,更不想告诉他们说这世上其实是有鬼的存在的,所以我就编了个瞎话混了过去。 那时候我不知道五弊三缺的存在,所以那段话真是瞎编的,可是没想到啊,我居然真的说对了。 乾坤体术暗含道气,一定也会衍生出五弊三缺。猥琐问我能不能教教他,今天看我暴揍教官的样子实在太帅了。 听他提到我爷爷我心里一阵 苦涩,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很沉重,我夹着的一块儿花菜又放回了饭盒。但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想把这种情绪发泄在他身上,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些事情我觉得确实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老蔡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他急忙放下筷子走到猥琐身边把猥琐拽回去,说赶紧吃饭,学什么学? 我拦住了他,眼神对老蔡示意了一下,老蔡明白我的意思,他知道我不打算隐瞒下去了,于是他松开猥琐胳膊上的手,坐在旁边不说话了。 我对猥琐说:“其实我没有骗你们,学这个确实会付出代价的,而且有可能是极为沉重的代价,我不能害了你们。” 猥琐看我一脸正经的模样被吓到了,他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对我说:“你……没有骗我吧?这太玄乎了,不就是学点武术吗?” 我摇摇头,然后对他讲了一些关于五弊三缺的详细内容,不过大多都是片面的东西,我没有提到鬼神方面,单单对他说了我所学的乾坤体术的特殊性,因为我不想影响到他们以后的生活,毕竟这是二十一世纪了,他们的世界观和鬼神是不沾边的,而且鬼神也快在这个世上消失了,对他们来说,不知道比知道更有好处。 我也没有提到我的经历,更没有说起我爷爷,还是一样,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影响大家的情绪。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些悲伤真的宁愿埋在心里,我不渴求别人的安慰,我的这种心理不区分对象,所以不是因为我心里不拿他们当兄弟,事实上我就是太拿他们当兄弟了。 就像老蔡,他和我是铁杆儿兄弟了,但我也只对他诉说了我失去爷爷的痛苦,因为他全程参与了,他都知道。而关于宋貂我却从没有跟他提过,我想,现在……或者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是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知道失去宋貂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也不知道宋貂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对猥琐说完这些以后又总结了一句:“猥琐,想学武术的话就好好练好军体拳吧,军体拳练好了也很厉害的。” 肚皮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和猥琐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话都被猥琐说了而已。 我说完以后他和猥琐都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消化我对他们说的这些和科学丝毫不沾边的奇闻异论。 确实,他们不得不花上一点时间来消化,因为这些理论足以让他们的世界观崩塌,课本告诉他们的是,我们生活在地球上,地球外面是太阳系,太阳系外面又是浩瀚无垠的宇宙,这个世界不存在神明,那只是我们精神上的一个寄托,能主宰我们命运的是我们自己。 但现在我却跟他们说,这世界上有一只虚无缥缈的大 手在推动我们每个人前进的方向,我们的世界里,存在着因果循环,存在着冥冥之中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缘分。就像五弊三缺,若不是存在神明,或者一种虚无缥缈但却把我们所有人都囊括其中的道,五弊三缺又从何而来? 我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说谎,就连我都觉得,我这次和他们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正经。 肚皮沉默了一会让问我说:“小丽,那你的五弊三缺是什么?” 我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单凭口头理论是不足以让他们信服的,我不想他们学乾坤体术,进而衍生出对他们而言是毁灭性打击的五弊三缺,所以不得不对他们透露一些秘密。但是我话语中透露出的新奇世界的一角无疑让他们产生了兴趣,他们像是一个看到火星人的好奇宝宝一般,不拿出一点让他们彻底信服的证据他们是很难善罢甘休的。 只是我的五弊三缺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活不过二十岁是我五行有缺的劫,却不是五弊三缺。曾经我还想过,我都活不过二十岁了,五弊三缺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可是现在我突然想起来,我艰难的逃过了五行有缺,却还有一个五弊三缺需要去面对,那我的五弊三缺是什么呢?那时候邋遢老头帮我算过,他说我的五弊三缺还没有应验,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也还没有应验吧。 但我不能对猥琐和肚皮这么说,这种说法他们不会相信的,于是我决定再编一个瞎话,我对他俩说道:“我的五弊三缺是……。” 我突然住了口,因为我想狠狠的吓他们一下,彻底绝了他们的念头,五弊三缺之中哪一劫最有效果呢?当然是命缺了,可是我太怕自己这张嘴了,万一真闹个短命的下场,那我就太悲催了。 可是太轻的我又怕吓不倒他们,太重了我又害怕,我突然想起猥琐看到美女时眼睛里绽放的光芒,于是我对他们说:“我的五弊三缺是鳏缺,也就是说这一辈子都不能娶妻,古代的娶妻不像现在要领了结婚证才算,而是有了夫妻之实就算娶妻了,更有可能我们现在觉得是在谈恋爱,其实在古代算起来也算娶妻。所以鳏缺的意思是不能谈恋爱,一辈子只能做个处男,悲惨一点的,连女孩子的手都不能牵。” 我怕他俩还是不相信,所以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信的话你们问老蔡吧,我的事情他都知道,我和他从小时候就是铁哥们儿,连他我都不敢教。” 他俩闻言看向老蔡,老蔡点点头对他们说道:“小丽说的没错,要是你们还不信的话尽管学,我可以让小丽教你们,但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怪我们两个就行了。” 不得不说老蔡这招以退为进十分高明,听老蔡这么说以后 他俩终于有些相信的样子了,猥琐收拾起饭盒,说:“那什么,这个太颠覆我的世界观了,我得捋捋,就先不学了,我还是练军体拳吧。” 大学是荷尔蒙集中爆发的地方,虽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被猥琐和肚皮俩人调侃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但那又怎么样?都说来到大学不谈一场恋爱等于虚度光阴,可是我本来就不打算跟随潮流,在我的心里,有我自己的爱人。 我终于有些理解茅山老逼邪道的做法了,在无数个深夜里,我不止一次冒出和他一样做的念头,良心与私心的碰撞,小我与大我的取舍,伴随着天使与魔鬼的交锋。我不止一次生出去找茅山邪道所说的逆天大阵的想法。可是每每想到十三个花季少女会因此丧命,我又生生把这个想法压了下来。 如果我下定决心这么做了,有老蔡和邋遢老头俩人布衣神算的帮助,可能真的能够找到逆天大阵并将它彻底完成吧。可是他们不会让我这么做的,更别提帮我了,更何况我爷爷,还有宋貂也不希望我变成茅山邪道那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在之后的时光里,我回忆起曾经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时很庆幸我没有那么做,曾几何时,同样是在大学,同样是在昆明,我差一点就变成了第二个马加jue,甚至比他还要可怕。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阴阳低手》,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19章 你会被打死的哦 吃完饭我才发现我不得不面临一个事实,老蔡说那些教官要找我单挑,这可怎么办呢?各种想法从我脑海里闪过,得出的结论是:还是装病最靠谱,可是这个之前就被我否定了,所以看起来挺靠谱的理由,其实还是不靠谱。 老蔡坐在我旁边玩手机,我问他:“老蔡,下午的军训怎么样才能不去呢?” 老蔡挺意外的抬起头看着我,对我说:“怎么了?你怕了?” 怕?开什么玩笑?仔细想想,我确实是挺怕的,不是怕挨揍,是怕揍出事故来。于是我对老蔡点了点头。 老蔡笑了,他对我说:“其实据我分析,那些教官没一个是你的对手,我知道你也明白这一点,你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说实话,要换做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狠狠的修理他们,从此以后在学校里便不愁妹子投怀送抱了。但是……我没有这个本事啊。” “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案,要么你就随便陪他们玩玩,实在不行让他们揍几下也行。要么你就联系一下邓教官,毕竟你请假要经过他的同意,只要搞定他,那你以什么理由请假都行,甚至都不需要理由。” 老蔡说完之后脱下鞋子,开始处理脚底板的血泡。 我想了一下,让他们揍一顿是肯定不行的,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可不比小邓,他们和我不熟,下起手来万一没个轻重,我可怜的小身板是绝对承受不住的。可是找小邓?……现在去找他恐怕来不及,而且有种羊入虎口的味道。打电话?他大爷的我没他电话号码啊。 我突然想起邓倩来,小邓是她哥,她肯定有小邓的电话号码的,幸好上次在大巴车上存了邓倩的联系方式,有qq,也有电话,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刻还是直接打电话吧。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找到邓倩的号码拨了过去,响了几声之后她接了,现在是午休时间,她应该也差不多刚刚吃完饭,所以接的很快。 “什么事啊离哥,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邓倩似乎心情不错,在电话里笑嘻嘻的对我说。 “妹子,知道你哥的电话号码吗?”我记挂着下午的麻烦,于是开门见山的问她。 邓倩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诧异的问我:“离哥,你怎么想要我哥的号码了?你找他有事?”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哥那个缺心眼儿的货居然十分巧合的变成了我的军训教官,更想不到她哥居然十分巧合又十分作死的被我揍成了熊猫眼。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把大致的经过跟她说了一遍,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她一定会再次追问下去的,我可不想耽误时间,眼看着就只有半个小时了。 电话那头邓倩的反应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她没有关心她亲哥伤的重不重,反而 十分惊讶的对我说:“离哥,你那么厉害的吗?我哥可是在部队待了好多年的老兵了,他那身子就跟铁板似的,有一次他惹我生气我打了他一拳,我的手都疼半天呢,没想到你居然比他还厉害,一直以为你只会捉鬼呢,没想到你的功夫也那么高。” 说到后面的时候邓倩的声音变小了许多,估计是旁边还有室友在的缘故吧,但她的声音中却透着激动,好像能打败她哥哥的我让她十分崇拜一般。 果然,小邓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了,他是真的欠揍,连他的亲妹妹都不向着他,这还不够欠揍吗?我心里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了,本来后来我才想起来当时我被他打的就是左眼眶,他的右眼眶是无辜的,现在我不在乎了,这么一个不招人待见的装逼货,揍他哪里都不无辜。 我苦笑了一下,对电话那头的邓倩说以前练过一点拳脚,能打伤她哥哥纯属运气,也有她哥哥故意让着我的原因在里面,我本身没什么厉害的。 邓倩对我说:“你就别谦虚了,我哥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算了,我先把他号码发到你手机上,如果你打电话给他行不通的话你在qq上跟我说一声,我打电话帮你搞定他。” 挂了电话,看着信息里的电话号码我又苦笑了,同时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有邓倩这句话,说明事情算不上多么严重嘛。 拨通了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那头的小邓接了起来:“喂,哪位?” 声音没有异常,看来那点儿伤势对他来说确实没多大影响。 “邓教官吗?我是楚离啊。” 这种时候肯定不能再叫他小邓了,当着他面儿的时候也不能叫。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的年龄比较小,但是称呼别人的时候总喜欢用年长者的语气,比如之前的小郑,还有县城网吧和市里宾馆的前台等等那些小姑娘,其实我嘴里的小姑娘都比我大好几岁,我应该叫大姐才对,但我就是不自觉叫她们小姑娘,当然了,是心里这么叫,当着她们面儿的时候我还是十分违心又忍着恶心的叫着美女。恶心的意思不是因为她们长得丑,相反的,她们都长的很漂亮,只是我觉得美女这两个字从我嘴里叫出来就觉得一阵恶心,我自己恶心。总感觉叫别人美女太特么轻浮了,像古代,叫小姐就好多了不是,只不过现在这个社会的人心啊都太畸形了,你叫她美女她不会觉得你轻浮,反而还很高兴。你叫她小姐……你可能会被打死吧。小姐这两个字已经被玩坏了。 “楚离?”电话那头的小邓愣了一下:“你谁啊,干什么的?我不买房不买保险,没有境外消费不办信用卡……” 我脸黑了,这小子还真是欠揍,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还学会了自个 儿给自个儿加戏,这什么乱七八遭的? “我,捉鬼的,偶尔也兼职揍一顿装逼犯,想起来没?”我是真不想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毕竟现在是我求他,求人办事儿总得有个求人办事的姿态不是?可是这小子就是贱,没办法。 “原来是小先生啊……。”小邓终于反应过来了,天可怜见,他没有让我产生第二次揍他的冲动。 “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小邓问我。 “是这样的,我下午想请个假,能批准吗?还有啊,下次别叫我小先生了,很难听。” 我没有跟小邓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我找他的目的,同时还纠正了这个恶心的称呼。 小邓好像很为难,他沉默了一下对我说:“哎呀,请假这事儿有点儿困难,小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我带着同学们去慰问一下你?” 困难?困难你……。我很想说困难你妹,可一想到邓倩这句话还是没在心里说出来,这俩兄妹是亲生的吗?怎么一个那么惹人爱,另一个却那么惹人恨呢?他大爷的。 还问我是不是病了?我为什么请假你不清楚吗?看来老蔡说的确实是真的,要不然小邓这混蛋不可能跟我推三阻四的。 不行啊,不能跟他扯靶子了,再扯下去就该集合了。于是我再次开门见山的对他说:“别整这些没用的,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啊,你那些战友没一个是我的对手,我分分钟就能撂倒他们,不想你们这一群教官集体丢脸的话就准我的假。” “我知道啊。”小邓十分平静的对我说。 什么玩意儿?你知道?你知道了还跟我在这儿玩,你是脑子有病吗?这下轮到我目瞪口呆了。 小邓的语气有些委屈,他有些怨气的对我说:“小先生,你这人明明是个高人,可是太小气了,你是不知道,我回来之后被几个战友笑得啊,脸面都丢光了。明年我就要复员了,这个笑话得伴随我一辈子,以后战友聚会的时候肯定连去都不好意思去。” “所以呢?”我问他。 “所以你只要也揍他们一顿,以后这件事儿他们就能闷在心里了,大家都不好意思说,然后我就不怕被笑话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小邓的话里还透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是不是这个理?是你大爷啊。这王八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内心太阴暗了,揍他,必须狠狠的揍他,他那些战友摊上他这么一颗老鼠屎,上辈子也一定是抢过老人的拐杖,偷看过寡妇洗澡,偷过小学生零花钱,要不然不会这么倒霉遇上他这么一个损货。 “其实吧,这种情况还有其他解决方法,不一定要我揍他们一顿的。”我试图挽救一下失足的小邓,对 他说道:“而且你就不怕我放水吗?” “放水?”小邓笑了一下,十分阴暗的对我说道:“嘿嘿,我都丢脸丢成这样了,当然不会让你放水的。你放心吧,他们不会给你放水的机会的,如果你放水的话,你会被打死的哦。” 哦你大爷,我感觉要被气炸了,这王八蛋和邓倩绝对不是一个妈生的,我敢肯定。这小子此时的模样完全就是电视剧里的大反派……不,他算哪门子大反派?充其量就是自作自受被主角给揍了,回到家以后就跟大人告状,还诽谤主角说了什么冒犯他祖宗十八代的话,或者胡编乱造说主角要灭他满门等等诸如此类的。这种软脚虾通常活不过两集。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阴阳低手》,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20章 不就是打架吗 我是真的不愿意找邓倩帮忙的,但现在看来,除了找邓倩之外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小邓这王八蛋油盐不进,再怎么想揍他也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小邓好像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似的,只见他从电话里对我说:“小先生,我知道你和我妹妹关系很好,我的号码你应该就是从她那儿得到的,所以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等下会关机,嘿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帮我揍他们一顿吧,没关系的,你的身手我都了解了,收拾他们对你来说很简单。好了,我先挂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感谢你……。” 我还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忙音,还真挂了。我不甘心又拨了过去,关机了。这小子还真是说关机就关机啊。 真的逃不过了吗?唉……我合上手机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老蔡穿上鞋子,我刚刚打电话都没避开他,所以他也听出了一些东西,他抬头问我:“小丽,你和邓教官以前就认识?” 我对他点点头,说邓教官就是邓倩的哥哥,上次我们去她家的时候她哥已经回部队了,所以你不认识。 老蔡愣了一下,对我说:“那为什么他总是争对你,你和他们一家不是很熟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 “可能他这个人有病吧。”我对老蔡说道。 老蔡似懂非懂的对我点点头,然后对我说:“你们好像没有谈拢啊,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就听我的,干就完了,何必在乎那么多呢?麻烦都找上门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一举扬名就在眼前,干嘛还要畏首畏尾的?” 我苦笑了一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包烟来,递一根给老蔡,然后又拿出烟杆儿插上一根点上,抽了一口之后我无奈的对老蔡摇摇头,说:“什么扬名不扬名的,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三年,然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此时我才清楚的认识到我对未来真的很迷茫,我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该变成什么样子。很久以前我也是拥有崇高理想的一份子,比如我想当国家主席,后来我认清了现实,觉得这一辈子能够娶自己心爱的人当老婆,生上三两个孩子,然后相偎相依一直到过完这一生,不求干些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能安安稳稳,无灾无病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不想哭,也不愿意做个动不动就流泪的男人,可是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鼻子还是忍不住发酸了。 我最爱的人已经离我而去,我这辈子活着还有目标吗?我不知道自己该变成什么样子,能变成什么样子,我没有选择。 猥琐和肚皮上厕所回来了,我连忙别过头去不着痕迹的把眼角的水渍擦干净。 “你们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肚皮瞪大眼睛看着我手里的烟杆儿,不可思议的对我说:“还用上了烟杆儿,够复古的啊小丽。” 我对他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猥琐凑了过来,问我是谁买的烟,也给他一根试试什么味道。 猥琐和肚皮都不会抽烟,我是知道的。听得这话,我从枕头下面拿出那包十块钱的紫云,抽出一根递给猥琐,看肚皮在旁边也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又拿出一根递给他。 这烟很贵啊他大爷的,十块钱都够买多少东西了?说真的,这是我买过最贵的烟,以前抽的都是两块五一包的金丝猴。但是没办法,猥琐和肚皮和我都那么熟了,就当是一人给他们五毛钱,随他们怎么造吧。 猥琐和肚皮第一次抽烟的模样像极了我当年,只见他俩吸了一口在嘴里,然后又吐了出来,齐齐皱了皱眉,猥琐说:“没什么味道啊,还不如烧秸秆儿呢,那烟吸进去虽然呛的厉害,但至少有点反应呢。” 这是个高手,居然还有这种经历呢?想当年我在家烟瘾犯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去偷几片别人家种的烟叶自己裹起来抽过,秸秆儿?那玩意儿我还真不敢尝试。 我把当年老蔡对我说的那番话又对他俩说了一遍,他俩按我说的方法尝试一遍之后不出意料的被呛到了,不过呛到之后也尝出了味儿,急不可耐的又连连吸了几口。 自从这一次之后,他俩就被我彻底带坏了,从此变成了烟不离身的老烟枪,说实话,我真不是故意的。好吧,说什么都晚了,就算现在我不教会他俩抽烟,以后也总有人会教的,早抽晚抽早晚要抽,何必在乎这些呢是吧?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 该来的还是要来啊他大爷的,虽然有猥琐和肚皮这个小插曲,但是下午的训练时间还是很快就到了。 去往操场集合的路上我心里在想,如果其他几个教官真的来找我单挑我该怎么办才好?是真如老蔡所说忍着痛让他们揍一顿息事宁人,还是奋起反击,把他们揍趴下比较好呢?我纠结了。 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一条路来,索性不管了,真来了再说,顺其自然吧,反正我的人生一直都在顺其自然。 小邓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我们前面,情绪不是特别高涨,也是,本来好好的装逼,结果被我打成了傻逼。我估计换谁情绪也高涨不到哪儿去,能厚着脸皮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这要是换了普通人,估计早找个茅坑把自己淹死了吧。 小邓心不在焉的继续教我们军体拳的要领,当然了,都是些皮毛的东西,军体拳既然能被叫做军体拳,它的核心就是杀人,我们一群学生自然不可能接触到那一部分。 小邓一边演示着动作,一边时不时的偏头看向其他几个教官的位置,偶尔还会看我一眼,似乎有点等不及的意思。 他大爷的,这小子果然如我所料,就是个活不过两集的软脚虾,也亏他能想出这种注意来,自己一个人丢脸不算,还准备把战友也拉下马。这种人不能跟他做朋友,我心里想到,以后绝不能跟这小子深交,做他的朋友肯定没有好下场。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几个教官陆陆续续走到我们队列的前面,装作散步不小心散到我们这儿来的一样,只是那演技实在太拙劣了。眼睛一直在我们队伍中间游离,一看就是带着目地来的。 七八个教官,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分高大,少说也有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在小邓旁边耳语了几句,小邓对他点点头,眼睛偷偷瞄了我一眼,然后往后退了半步。 高个子教官走到我们队伍的前面位置,声音如牛,对我们大声说道:“大家好啊,我姓张,叫做张建军……”建军节生的,没跑儿了。 他简单介绍一下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眼睛在我们中间扫视,我知道正题要来了。果不其然,只见他介绍完毕之后笑了一下,装作十分和善的样子对我们说:“我们邓教官说你们中间有一个叫楚离的,出自武术世家,一身的功夫十分不弱……当然了……”他又笑眯眯的道:“我们不是为邓教官报仇来的,他被打成那样是他平时的训练太松散,怨不得别人。在这里呢,我想和这位楚离同学简单切磋一下,也希望楚离同学不要推辞。楚离,出列……。” 我站在队伍中间一脸无语,真的,小邓这王八蛋真几把能扯,老子还出自武术世家?老子明明出自种地世家好吗?你要问我关于武术的东西我那是一窍不通,唯一懂的就是祖传的乾坤体术,像什么咏春啊,太极啊,螳螂拳啊等等那些我一点儿都不懂。但你要问我关于种地的经验我就很懂了,什么季节施肥,什么季节除草,什么季节二次施肥我一清二楚。 但是没办法啊,名字都点了,解释这些还有什么用?都不重要了。于是我只能小跑出了队伍,跑到那名高个儿教官的面前站定。 张建军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想要给人一种他很好说话的印象,但他那满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和脸上杀猪一般长期培养出来的煞气,隔壁小孩儿都得被他吓哭了。不装还好,一装更吓人。 张建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连连道了几声不错,我实在不知道我到底哪里能入他的眼,和部队上长期训练下来的士兵相比,我在他眼里应该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儿差不多,甚至还要不如吧。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就是我这张脸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被晒 黑多少,所以说我是个小白脸一点都不冤枉我。 我觉得他说我不错根本就是作秀,目的就是为了等下揍我的时候没有心里压力,要不然传出去说他一个部队上下来的肌肉男欺负一个风一吹就倒的小白脸多难听?嗯,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站在他面前,他笑着对我说:“楚离同学,武术就是在切磋之中才有成长的,等下你用尽全力对我发起攻击,正好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也帮你纠正一下,我们点到为止。” 你大爷!我虽然对他点头连连称是,但心里却没有跟他客气。这就是典型的装逼犯,和小邓一个德性。还切磋?还点到为止?得了吧,搞得像是武侠剧里武林盟主选举似的。不就是打架吗?说那么好听干嘛?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阴阳低手》,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21章 不就是打架吗 我是真的不愿意找邓倩帮忙的,但现在看来,除了找邓倩之外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小邓这王八蛋油盐不进,再怎么想揍他也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小邓好像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似的,只见他从电话里对我说:“小先生,我知道你和我妹妹关系很好,我的号码你应该就是从她那儿得到的,所以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等下会关机,嘿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帮我揍他们一顿吧,没关系的,你的身手我都了解了,收拾他们对你来说很简单。好了,我先挂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感谢你……。” 我还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忙音,还真挂了。我不甘心又拨了过去,关机了。这小子还真是说关机就关机啊。 真的逃不过了吗?唉……我合上手机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老蔡穿上鞋子,我刚刚打电话都没避开他,所以他也听出了一些东西,他抬头问我:“小丽,你和邓教官以前就认识?” 我对他点点头,说邓教官就是邓倩的哥哥,上次我们去她家的时候她哥已经回部队了,所以你不认识。 老蔡愣了一下,对我说:“那为什么他总是争对你,你和他们一家不是很熟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 “可能他这个人有病吧。”我对老蔡说道。 老蔡似懂非懂的对我点点头,然后对我说:“你们好像没有谈拢啊,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就听我的,干就完了,何必在乎那么多呢?麻烦都找上门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一举扬名就在眼前,干嘛还要畏首畏尾的?” 我苦笑了一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包烟来,递一根给老蔡,然后又拿出烟杆儿插上一根点上,抽了一口之后我无奈的对老蔡摇摇头,说:“什么扬名不扬名的,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三年,然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此时我才清楚的认识到我对未来真的很迷茫,我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该变成什么样子。很久以前我也是拥有崇高理想的一份子,比如我想当国家主席,后来我认清了现实,觉得这一辈子能够娶自己心爱的人当老婆,生上三两个孩子,然后相偎相依一直到过完这一生,不求干些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能安安稳稳,无灾无病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不想哭,也不愿意做个动不动就流泪的男人,可是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鼻子还是忍不住发酸了。 我最爱的人已经离我而去,我这辈子活着还有目标吗?我不知道自己该变成什么样子,能变成什么样子,我没有选择。 猥琐和肚皮上厕所回来了,我连忙别过头去不着痕迹的把眼角的水渍擦干净。 “你们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肚皮瞪大眼睛看着我手里的烟杆儿,不可思议的对我说:“还用上了烟杆儿,够复古的啊小丽。” 我对他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猥琐凑了过来,问我是谁买的烟,也给他一根试试什么味道。 猥琐和肚皮都不会抽烟,我是知道的。听得这话,我从枕头下面拿出那包十块钱的紫云,抽出一根递给猥琐,看肚皮在旁边也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又拿出一根递给他。 这烟很贵啊他大爷的,十块钱都够买多少东西了?说真的,这是我买过最贵的烟,以前抽的都是两块五一包的金丝猴。但是没办法,猥琐和肚皮和我都那么熟了,就当是一人给他们五毛钱,随他们怎么造吧。 猥琐和肚皮第一次抽烟的模样像极了我当年,只见他俩吸了一口在嘴里,然后又吐了出来,齐齐皱了皱眉,猥琐说:“没什么味道啊,还不如烧秸秆儿呢,那烟吸进去虽然呛的厉害,但至少有点反应呢。” 这是个高手,居然还有这种经历呢?想当年我在家烟瘾犯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去偷几片别人家种的烟叶自己裹起来抽过,秸秆儿?那玩意儿我还真不敢尝试。 我把当年老蔡对我说的那番话又对他俩说了一遍,他俩按我说的方法尝试一遍之后不出意料的被呛到了,不过呛到之后也尝出了味儿,急不可耐的又连连吸了几口。 自从这一次之后,他俩就被我彻底带坏了,从此变成了烟不离身的老烟枪,说实话,我真不是故意的。好吧,说什么都晚了,就算现在我不教会他俩抽烟,以后也总有人会教的,早抽晚抽早晚要抽,何必在乎这些呢是吧?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 该来的还是要来啊他大爷的,虽然有猥琐和肚皮这个小插曲,但是下午的训练时间还是很快就到了。 去往操场集合的路上我心里在想,如果其他几个教官真的来找我单挑我该怎么办才好?是真如老蔡所说忍着痛让他们揍一顿息事宁人,还是奋起反击,把他们揍趴下比较好呢?我纠结了。 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一条路来,索性不管了,真来了再说,顺其自然吧,反正我的人生一直都在顺其自然。 小邓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我们前面,情绪不是特别高涨,也是,本来好好的装逼,结果被我打成了傻逼。我估计换谁情绪也高涨不到哪儿去,能厚着脸皮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这要是换了普通人,估计早找个茅坑把自己淹死了吧。 小邓心不在焉的继续教我们军体拳的要领,当然了,都是些皮毛的东西,军体拳既然能被叫做军体拳,它的核心就是杀人,我们一群学生自然不可能接触到那一部分。 小邓一边演示着动作,一边时不时的偏头看向其他几个教官的位置,偶尔还会看我一眼,似乎有点等不及的意思。 他大爷的,这小子果然如我所料,就是个活不过两集的软脚虾,也亏他能想出这种注意来,自己一个人丢脸不算,还准备把战友也拉下马。这种人不能跟他做朋友,我心里想到,以后绝不能跟这小子深交,做他的朋友肯定没有好下场。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几个教官陆陆续续走到我们队列的前面,装作散步不小心散到我们这儿来的一样,只是那演技实在太拙劣了。眼睛一直在我们队伍中间游离,一看就是带着目地来的。 七八个教官,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分高大,少说也有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在小邓旁边耳语了几句,小邓对他点点头,眼睛偷偷瞄了我一眼,然后往后退了半步。 高个子教官走到我们队伍的前面位置,声音如牛,对我们大声说道:“大家好啊,我姓张,叫做张建军……”建军节生的,没跑儿了。 他简单介绍一下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眼睛在我们中间扫视,我知道正题要来了。果不其然,只见他介绍完毕之后笑了一下,装作十分和善的样子对我们说:“我们邓教官说你们中间有一个叫楚离的,出自武术世家,一身的功夫十分不弱……当然了……”他又笑眯眯的道:“我们不是为邓教官报仇来的,他被打成那样是他平时的训练太松散,怨不得别人。在这里呢,我想和这位楚离同学简单切磋一下,也希望楚离同学不要推辞。楚离,出列……。” 我站在队伍中间一脸无语,真的,小邓这王八蛋真几把能扯,老子还出自武术世家?老子明明出自种地世家好吗?你要问我关于武术的东西我那是一窍不通,唯一懂的就是祖传的乾坤体术,像什么咏春啊,太极啊,螳螂拳啊等等那些我一点儿都不懂。但你要问我关于种地的经验我就很懂了,什么季节施肥,什么季节除草,什么季节二次施肥我一清二楚。 但是没办法啊,名字都点了,解释这些还有什么用?都不重要了。于是我只能小跑出了队伍,跑到那名高个儿教官的面前站定。 张建军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想要给人一种他很好说话的印象,但他那满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和脸上杀猪一般长期培养出来的煞气,隔壁小孩儿都得被他吓哭了。不装还好,一装更吓人。 张建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连连道了几声不错,我实在不知道我到底哪里能入他的眼,和部队上长期训练下来的士兵相比,我在他眼里应该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儿差不多,甚至还要不如吧。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就是我这张脸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被晒 黑多少,所以说我是个小白脸一点都不冤枉我。 我觉得他说我不错根本就是作秀,目的就是为了等下揍我的时候没有心里压力,要不然传出去说他一个部队上下来的肌肉男欺负一个风一吹就倒的小白脸多难听?嗯,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站在他面前,他笑着对我说:“楚离同学,武术就是在切磋之中才有成长的,等下你用尽全力对我发起攻击,正好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也帮你纠正一下,我们点到为止。” 你大爷!我虽然对他点头连连称是,但心里却没有跟他客气。这就是典型的装逼犯,和小邓一个德性。还切磋?还点到为止?得了吧,搞得像是武侠剧里武林盟主选举似的。不就是打架吗?说那么好听干嘛?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阴阳低手》,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121章 胜负已分 打架确实是打架,不管多高的高人之间的切磋都可以统称为打架。只是这打架又和普通小混混的打架不同,我刚开始还以为最多一两招就能把我面前这个比我高整整一个头的大汉给弄趴下,后来才发现我有些自信过头了。 张建军第一个站出来确实有一定的实力来支撑他这种自信,他和小邓不同,我估计小邓在他面前最多也只能支撑十招,个头和肌肉爆发力的不同,代表着张建军确实难对付的多。至少我的拳头打在他身上说是跟打在钢板上一样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也差不多了。 很痛啊他大爷的,我闪过他的拳头,找准破绽便是一拳轰在他的后背上,可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被震退了两步,而他只是轻微的摇晃了一下,这就是硬件上的差距。 还记得当年看赵文卓的电影,他演的是武状元苏乞儿,武功算是很高了。结果对上那些像山一样的外国大汉时也差点没被弄死。 武术始终只是武术,它不是仙术,讲究的是速度与力量的结合,身体硬件方面的差距再怎么练都很难弥补。就像苏乞儿那样,他干那些西洋大汉一拳,对方只是轻轻后退两步,但对方干他一拳,他可能就直接嗝屁了。 我不是苏乞儿,毫无疑问,我还远远够不上那个级别。但好在张建军也不是西洋大汉,和那些西洋大汉比起来,张建军也是小鸡一样任人拿捏的角色。 张建军转过身大笑两声,泼具江湖气质的对我点点头,又连连道了几声不错,还是一样,我依然不知道我到底哪里不错了,但我知道,他之前一直在防守,一般说出这句话以后他就要开始认真了。 我果然没猜错,只见他对我说了一句:“小心了。”然后便向我横冲直撞而来,魁梧的身材让我感觉像是面对一座山似的,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 军体拳是杀人技,但这是教官和学员之间的切磋,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当然了,不小心的磕磕碰碰却在所难免。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就张建军和我身体硬件上的天差地别来看,他不小心的磕碰也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所以看到他像是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一样的大手向我的小脑袋扇过来我连忙绷紧了神经,大脑飞速运转,不断的模拟着他这一招怎么躲,以及他这一招过后的后招在哪里,我该怎样去规避他第一招之后的第二招,甚至是第三招。 可能大家比较疑惑,觉得我不是学了乾坤体术了吗?怎么打的像是见招拆招一样了,那么乾坤体术还学了干嘛? 这里解释一下,武术有招式没错,把那些招式练的熟练也没错,但招式怎么用,什么情况下该用哪一招就得靠自己去领悟了。乾坤体术和普通武术不同的是,乾坤体术还需要与体内的道气进行集合,某些时刻还需要对应五行八卦进行身体的移动,通俗来说就是走位。进而与天地间的‘气’遥相呼应,达到一招一式皆能对邪祟产生致 命攻击的效果。 可惜现在是打人不是打鬼,那个境界对我来说也十分遥远,所以我目前只需要记住招式就好了,其他的暂且不管。 招式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招式怎么用,以及能否看穿对手的后招和看穿对手后招之后用哪一招应对,甚至是借机发起反攻。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比如同样是军体拳,小邓施展起来和张建军施展起来就是两个效果,天赋不在一个频道上呗。 一招制敌是很难的,除非实力相距甚远。这个道理我明白,张建军也同样明白,所以他肯定没有打算仅凭这一巴掌就能拍翻我,他的后招百分百是有的。 果然,这十分凛冽,甚至带着罡风的一巴掌被我弯腰闪过之后,他看出了我下盘的短暂失守,蹲下身子便是一记扫堂腿。 动作十分迅速,他彷佛知道我会弯腰一样。这一记扫堂腿卷起地上的灰尘,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向我双腿袭来。毫无疑问,若是被他扫中的话,我绝对会变成随风飞起的落叶,然后像是死狗一样狠狠的砸在地上。 我料到了他会这么做,切磋本就是不断寻找破绽和制作破绽的过程,区别是有些破绽是我故意卖给他的。 是的,一切都是我故意为之。像他这样壮硕的身板,不动我反而拿他没办法,现在反而好办了。 弯下腰的我实则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见他按我预想的一般攻击我的下盘,我心里顿时一喜,暗道该结束了。 他的腿即将横扫到我小腿的时候我动了,脚下一用力,就这样原地凌空一个侧翻,不错,正儿八经的原地侧空翻,没有用手支撑,因为手受伤的话比脚受伤还要严重,这一点我很清楚。 这个动作说起来容易,其实很难,虽然练上一段时间谁都能做到,但在这么危急而且极短的时间内,想要做出这个动作就很不简单了。况且我这么做不单单只是避开他的攻击而已,如果我只是单纯的想要避开这一记扫堂腿的话根本不需要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只需要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往后翻滚几圈就可以了。 我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我想借此发起反击。 与我弯腰时下盘会失守一样,张建军蹲下的瞬间他的重心同样会往后偏,他伸出一只脚的情况下刚好能抵挡这种重心后移的情况,可惜一旦扫堂腿落空,由于惯性的原因他便不得不收回横扫的右腿,这样一来,他的重心就会有一瞬间的不稳,这种情况会一直到他调整身子前倾甚至站起来之后才会得到缓解,我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一瞬间。 而我身子还在空中,又如何能够抓住这一瞬间呢?这里又要涉及到另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了,虽然左脚踩右脚一直飞上天这种动作我是做不出来的,但我原地的侧空翻时踩地的时候已经算计到这一步了,所以脚下用力的瞬间身子微微往左移了一下,离地大概五十公 分左右翻滚的时候,我的右脚同时也伸直开来,照着张建军的肩膀便是凌空一个重击,不出意料的话,此时的张建军还没得及站起来。 果然如我预料的一般,张建军刚刚直起腰来,连站起来的动作都还没得及做就被我这一记重击再次打翻在地,不过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太好了,居然双手撑地,硬扛了我这一脚。 这一发现让我有点慌了,这一脚对他来说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小,要是他马上反应过来抓住我的脚往后一拉,或者直接站起来……后果我有些不敢想。不得不说我还是大意了,张建军这种身板的对手不在我的对战经验之内,所以这出其不意的一招看似很有效果,可对张建军这种个头来说就是破绽百出了。 发现这一点的我急忙把脚从张建军的肩膀上抽了回来,幸好他的反应速度不咋地,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而抽回脚的瞬间我脑海里又形成了另一个攻击计划,几乎是同一时间,抽回右脚之后,我左脚撑地,右脚顺势一个横扫。 这一击直奔他的头颅而去,而且由于转了一个圈儿,所以这一脚的力度奇大无比。 不得不说这一脚刁钻的攻击位置超出了切磋的范畴,一个不小心就得把张建军最低打成脑震荡。但这一切都是出于本能,我想要收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幸好张建军的身体素质足够好,而且最后关头他抬起左手挡了一下。但哪怕这样,我依然清楚的看到这一脚扫在他的手臂上,然后他仓促之间抬起的手无法阻止这一击,于是连同他的手臂一起狠狠的砸在他的左边脑袋上。 张建军的整个身子彻底往后偏移,和地面做了一个亲密无间的接触,至此,胜负已分。 我站立在原地调整呼吸,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慢慢的我才发现太安静了,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聚过来黑压压一片人群,将周围包裹的密不透风。 最关键的是不止我们大一军训的这些,更多的是大二大三看热闹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教学楼,知善楼以及其他两栋楼的阳台上全部站满了人。 但就是这么多人,居然没有太过嘈杂的声音,就平时来说,此时算得上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而此时安安静静的这么多人,目光全部聚集在我身上。说实话,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认真的行过注目礼,就算高一那年只有三个答案的英语听力让我弄出个d来也只有几十双眼睛盯着我,和此时此刻比起来相差太多了。 和那时比起来,这些人看着我的目光里明显没有嘲讽,想笑的意味,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但我的心情却和那时一样窘迫,一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这无疑是十分长脸的事情,但我就是不习惯被那么多人盯着。 ------------ 弟122章 惊愕 就像公猪出了圈,二哈入了笼。这种短暂的安静显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最多也就几秒钟的样子吧。我看到张建军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周围就变得无比嘈杂起来。那种嘈杂不是循序渐进的过程,相反的,就像是看到闪电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听见雷声一样,这密密麻麻的吃瓜们显然是集体出现了延迟,几秒钟之后他们中央大脑发出的指令才传达到地方一般,嘈杂的声音如同一股洪流似的一下子席卷而来。 虽然这么说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当时的情况就是如此。就连如今正坐在电脑前的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我当时看到那么多人注视着自己,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导致我当时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宕机,这种不应该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场面只不过是我后来的臆想。 且不说这种场面出现在现实生活里面是否有些夸张,但我的大脑确实宕机了,嗡嗡嗡的声音不断传来,就像CPU的负载过高了一般。我听到了短暂的哄闹声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了,抬眼望去,周围只有各种各样夸张的表情。 我看到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感受着数不清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脸上,我的脸像是发烧一般火辣辣的烫。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张建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说起来我的那些招式对他魁梧的身体来说也造不成多么大的伤害,这一点我是清楚的。在我局促不安的时候,张建军走到我身旁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旁,丝毫没有怪我扫了他面子的意思,反而笑着问我今年多大了。 在感受到张建军有力的大手的瞬间我突然恢复了意识,他的主动问话更是缓解了我短暂的尴尬。我像是波涛之中突然抓住了什么救命的东西,急忙对他笑了笑,说我今年二十岁了。 张建军一脸错愕的样子,随后又释然的笑了笑,说:“也是,这不才上大一吗?” 其实相对来说我二十岁的大一新生实在有些突出,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比较悠闲,说我二十岁上大三都没有人怀疑,我的脸型属于比较显小的那种,好多不了解的人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都觉得我才十八岁左右。 但哪怕如此,我从张建军的话里依然听出了他的惊愕,或许对于他来说,二十岁就有这样的身手确实是一件很值得惊愕的事情吧。可他不知道的是,像我这样的人又有几个呢?他说完之后我没有搭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来周围数不清的目光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二来,自己夸自己实在是一件恬不知耻的事情。 张建军似乎没有再比下去的意思,虽然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真正分出胜负,从目前的局面来看,他虽然落了下风,但严格来说,在他壮硕的身板面前我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所以我们之间想要分出胜负的话还有的打,甚至我心里在想,如果他拿出真正的本事的话,我不一定能打的赢他,如果是搏命的状态,我甚至会死在他手上也说不一定。 但他应该是看出了我内心的局促不安,于是也没有了再比的意思,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吼了一句:“都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那谁,对,说你们呢,别往前挤了,一帮女孩子怎么那么 暴力呢?给我回去站好去……。” 不得不说这个心思细腻的壮汉板起脸来还是十分有威严的,之前的几个恐龙瞬间变成了大灰狼面前的小绵羊,悻悻的退了回去。 我感激的看了张建军一眼,心里突然有些喜欢这个壮汉起来,真想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啊,心大,不记仇,还懂得察言观色,看样子,应该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类型。和他成为朋友,也许某一天真能为我挡两刀呢……!呃,扯远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以后就叫他老张吧,叫名字多生分啊……! 老张几嗓子吼完之后终于止住了越来越靠近的人群,他好像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让其他几个教官各自约束自己的学员,让他们先休息休息,然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阴森森的说道:“这帮小崽子精力还是旺盛的嘛,让他们休息休息,然后……嘿嘿,最后一天了,给他们留一个难忘的记忆吧……!” 听老张的语气,我似乎能想象到接下来的时间段里,我的这些“战友”们会面临怎样的绝境了!都说军训完毕之后,教官离开之时好多学生都会舍不得,更有甚者还哭的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老张这么干之后,他们离开之时这些学生会不会大肆庆祝一番? 嗯,应该会吧……!会不会朝他们扔臭鸡蛋呢?这个应该……不会的吧!我心里想道。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老张似乎有什么话对我说,又或许是他看出了我想要离开这里的急迫心情。只见他安排好之后就低声叫我跟他去教官休息室。我早就想要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一会儿了,再加上老张给我的印象又十分的好,于是急忙点头答应。 这个时候老张壮硕的身板下暗藏着的细腻心思似乎又发动了,他应该是觉得我和小邓相熟,怕我一个人太拘束,所以又叫上了小邓陪同。 我当然没有意见,而且还觉得挺好的,至少有小邓在场我的情绪确实会舒缓许多。所以老张这一举动让他在我心里的印象更加的好了。 人群中老蔡焦急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有些担心,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老蔡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教官单独叫走。于是我对老蔡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示意他我没事,让他安心在这里等我,然后跟着小邓和老张往教官休息处走去。 一路上跟在我们三个身后的人还是很多,虽然大一的新生都被自己的教官约束着原地休息,可是那些大二大三的就没有人管了。对于这一现象老张也没有办法,他管不着啊! 幸好老张壮硕的身板摆在那里还是十分有威严的,所以虽然名义上老张管不了他们,但他们还是不敢过分靠近。也可能是因为跟着我们的人里面大多数是女生的原因,生性比较含蓄吧。 也可以理解,试想想,在这十八九岁靓男靓女遍布的校园里,说的委婉点叫做满满的青春。说直白点就是无处安放的荷尔蒙正大肆爆发。 而我这样的人,我这样本来只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却活生生站在她们面前的人,试问又怎么可能不勾起她们想要近距离了解一番的心思呢?毫不夸张的说,我很理解她 们的心情。 至于那些男生们,我的紧张慢慢得到缓和之后也回过味来了。说到底我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以前或许有过类似的想法,但现在没有了,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和小邓的小矛盾引发的结果,我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可是却也无意中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毕竟怎么说呢?一个盘子一只勺儿,不说所有的勺子都跑到我这里来了,至少也被吸引了大部分,这让其他盘子去哪儿找勺儿去? 又或者那些有女朋友的,本来俩人相处的好好的,结果因为我弄的这一出,说不准某天因为一点点啥小矛盾,女方来一句:你看人家那大一新生多能打,多能给人安全感,你再看看你……此时再配上一个充满鄙视与嫌弃的眼神等等啥的,我是不是无形中成为了所有男生的敌视对象? 这人呐,最怕的就是对比。不说我有多么优秀吧,但至少在现实生活中像我这样的人确实有些特殊,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我身边出现一个我这样身怀绝技,还明目张胆的装逼犯,我是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不把他弄死的。就算不敢动手,心里可能也会时不时的诅咒他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拌着脚后跟摔死吧? 嘿……别说!没准这事儿我还真能干的出来,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说到底之所以和小邓之间演变成这样确实有我看不惯小邓在那儿装逼的因素在里面。装逼犯,人人可打啊……!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微微冒起了冷汗,被人,而且还是被一大群人成天诅咒,想想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我偏头看了一眼和我并肩而行的小邓,都怪这小子,要是他不主动找上我,能出这事儿吗? 小邓人不坏,就是神经大条了点,说直白点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一点他是真比不上老张,人老张四肢发达,但心思细腻啊。他见我偷偷看他,咧着嘴对我笑了笑,显然没有察觉到我很想再揍他一顿的意思。 唉!算了。看着他两只乌黑的眼眶,我心里叹了口气。也不能完全怪他啊……。 也罢!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或许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毕竟这里可是昆明啊,那么老大的一个城市,这里的人长的又好看,说话也好听,见识也十分的宽广,可能也就我一个二愣子才会生出这些无聊的想法吧。 至于一直跟着我的身后的这一群人,估计也只是一时的新鲜罢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恢复正常了。 这么一想之后我的心情顿时舒缓了许多,而且可能是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确实会让人欲罢不能,一开始的紧张得以缓解之后,我的心里居然生出一丝丝享受的感觉来。看来我也不过是个俗人而已 ……。 好在这一丝丝享受的感觉并没有让我迷恋,到达老张他们暂时休息用的大楼门口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抬脚跟着老张上了二楼,甚至十分不耐的快速超越小邓一个身位走在中间,因为小邓这小子上楼时还不忘摆摆造型,两条腿分的老大,好像在散发自己身上难以掩盖的王八之气。别说,他的姿势确实挺像个王八的。 当然了,速度也跟王八差不多,慢的让人忍受不了。 ------------ 第123章 扯平了 老子说:人永远要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知,不管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不能迷失了自己,正如仙鹤立于鸡群而不骄,微尘居于泥泞而不馁。不管什么样的处境下,都能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老子有没有说过这句话?答案当然是有的,只是此老子非彼老子罢了。 根据史料的不完全记载,这是老子走过半生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珍贵无比,非常人可与共享之。 既是珍贵无比的经验,那便不用去深究它的出处了,单说说这句话所蕴含的道理。反正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是十分认同的。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的老子并没有走出半生,自然而然也还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所以当我坐在老张他们的教官休息室里,隔着窗户居高临下的看着操场上闹做一团的大一妹子时,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愤愤不平。 虽然这是大城市,人才十分的多,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一代新人换旧人吧!!!! 是的,我这才前脚刚走,以为潇洒的背影将要伴随着一代武学神话在这青春校园里远远流传的时候。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几只猴子居然在妹子们面前表演起了街舞。 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山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好吧,措辞虽然是夸张了一点,但阐述的的确是事实。说真的,这一瞬间我是懵的。三楼,仅仅只是三层楼,五十几个台阶的距离,从我走上来好像也就只花了最多十来分钟的样子吧,居然就像是变了天一般。 用那段时间比较流行的一句话稍加改变一点来形容就是:“有些人,明明上一刻还在为我欢呼鼓掌,仅仅一个转身之后,却成为了别人的铁杆儿粉丝……。” 我忽然有些同情之前那些看着我露出不善面容的男同胞们了,真的。 同时我也十分的肯定了我之前的想法:世上安得装逼犯?见一个,打一个。对,我当时肯定就是这么想的,他大爷的……!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忽然想到:这就是人啊,见不得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得瑟,但自己有能力的话谁特么敢管老子装逼?好吧,大家都这屌样,就别装什么圣人了。 只是我挺想不明白的,那手脚像是得了小儿麻痹一样左抖一下右抖一下的动作就那么吸引小妹妹吗?而且那三个猴子染的啥头发啊!一个红,一个黄,还有一个紫色的。看着都特么难受,你说要是染个红黄蓝多好?再不济红黄绿也不错啊。一个三原色,一个红绿灯。这红黄紫是出自哪里的典故? 可这仨儿猴子偏偏还受欢迎的紧,打眼一瞧,完全有完虐我的兆头。 ……。 ……。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 当我走出半生之后,我曾把此时的心情分享给了我的一个朋友听。当然了,是男性朋友,至于原因吗?大家细想一下便明了啦! 我朋友听我说完之后用一种十分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故作不可思议的调笑我说:楚离,没看出来你的闷骚都到达这种程度了……! 我也笑了笑,只是和他的调笑比起来 ,我呈现出来的是苦笑罢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去反驳他调笑我的这句话,因为仔细想想,好像他说的是事实啊! 我的这个朋友说起来大家也都知道他是谁的,不是老蔡,但是也在前文就曾提过他。就是那个偶然相遇又突然消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感的吴广吴不争,不争兄。 有时候想想命运真是奇特,我和他居然会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我和他的关系和我跟老蔡之间不同。我和他之间更像是一种君子之交,话不多,交集也很少,但很多时候我们都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人太像了的缘故吧……。 是啊,或许是我们两个的性格确实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于是我看着他,忽然笑着问道:“这么说你也是一个十分闷骚的人了?” 他突然愣了愣,然后尴尬的拍拍我的肩膀,道:“哎,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嘛,正常的,正常的……。” 关于不争兄的事情先暂且不提,咱们说回正题。 真相究竟是不是真如不争兄所说的那般: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先暂且不说。 我二十岁的年纪说起来确实还没有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程度,这一点我是清楚的。哪怕是经历的再多,年纪和阅历毕竟摆在那里,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所以我看到操场上的这一幕心中泛起波动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甚至我脑海还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来:要不?下去弄死他们?…… 好吧,弄死那仨儿猴子是不可能的,不过教训一顿应该问题不大。风头也出了,心里头也舒服了……。至于理由?头发太扎眼应该可以算作一个理由……吧……? 这里说的比较多,其实根本没过去多少时间,这一大段话相当于电视剧里演员慢镜头动作下的心里活动,看起来过去了许久,其实也就几秒钟的事情。 跟着老张和小邓到了三楼之后,小邓推开了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我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挂着一块儿十分显眼的牌子:教官临时事务处。这块儿牌子之所以十分显眼并不是因为它比较大,而是因为它很新。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仔细介绍过这所大学,因为特殊原因其他方面不方便细说,我只能说这大学和我认知里的,或者说和我幻想里的简直就是两个样子。 别的先不说,就说说宿舍吧。每每看到电视剧出现的那些大学宿舍,我都会忍不住怀疑我上的是个假大学。看看人家的,我的天了,两室的宿舍就住俩人,还衣柜沙发茶几什么的样样俱全。你特么那是宿舍吗?那是豪华单身公寓好吗? 别不信,我还真就在某部电视剧上看到过这样的大学宿舍,虽然是女生宿舍,是女主和女二住的,但是女生宿舍都长这样,男生宿舍能差到哪儿去?对吧。 我不止一次在想:是大专不配被叫做大学吗?还是我在的这所大学太垃圾了?咳……咳咳,呃…不提了不提了,这个话题就不提了。 我又想到了我们宿舍里出现的那条发霉的内裤,好吧,怪不了别人,谁叫我考不上好的大学呢?活该呗。 算了扯远了,咱们说回正题。 咱们这所大……大学啊!虽然说是在昆明这种我看起来十分发达的大城市,但根据它所处的位置——周围大部分是城中村就可以看出它的社会地位来了。 如果要问我它到底处在啥地位?那我只能说这个问题难到我了。就像孙猴子第一次上天庭被封了个弼马温,他问手下弼马温是个几品官一样,那我能咋说啊?弼马温这官儿没有品,咱们大学没有社会地位。 出去熟人一问:哎,那谁,你考上的是哪所大学啊? 我说是昆明某某高级技术学院,人家当面会哦一声,表示自己完全明了的样子,其实心里面肯定在想:这特么是哪个山嘎嘎里面的大学? 没有社会地位的大学,自然就要充分发挥咱们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能节省的地方还是要尽量的节省,比如翻个身就嘎吱嘎吱响个不停的钢架床,又比如宿舍里那两个不大而且连门都被拆了的衣柜,再比如,学校大楼的外墙。 可以说,咱们学校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会被震撼到。沧桑复古的气息扑面而来,用相机随手拍一张照片,稍加修饰一下之后绝对能让人想起建国初期的大学生活来。如果所有学生都弄上民国时期的校服穿上的话……,那画面简直不敢想。 年代久远的大学,外墙还是贴的瓷钻,好多地方都掉了,露出水泥内墙来,有些长出了几株狗尾巴草,有的还是光秃秃的像是癞皮狗身上掉光了毛的地方露出来的样子。 而排水管显然也是漏水的,因为每一栋楼的侧面墙上,沿着排水管的地方从上自下都长满了青苔。 而连外墙都是这屌样,里面有多差,有多旧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这就是我说老张他们暂时办公用的那间教室门头上面挂着的那块儿牌子太显眼的原因。 一群如花之中夹带了一个秋香,那能不显眼吗? 进了教室之后老张让我先坐,然后自己去角落的一张桌子里翻找东西,听小邓说他是去找茶叶去了。 其实茶这东西我并不怎么感冒,但我也不好说什么。难道我站起来说:那啥,老张你别找了,我不喝茶的,你给我倒杯水吧。 我估计这样说的话,老张应该会用他梆硬的肱二头肌弄死我吧。 于是我便坐了下来,愤愤不平的看着操场上花花绿绿的仨儿猴子抢走本该属于我的风头。 小邓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偷偷瞄了一下正在泡茶的老张,幸灾乐祸又饱含委屈的小声对我说道:“怎么样,风头被抢了心里头不舒服了吧?嘿嘿,这下你理解我的心情了吧,让你把我打成这样……哎哟,还在疼呢!” 我看着小邓小心翼翼用手摸一下乌青的眼眶又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的?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点数吗?要不是你主动招惹我我能对你下狠手……。” 说着我看了一眼老张,发现他还在倒热水泡茶,于是稍微往小邓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接着道:“而且你别忘了哈,我高一那年为了救你妹妹还挨过你一拳,这次就算是扯平了。” ------------ 第124章 场面一度让人……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忍了三年才报了当初一拳之仇,算起来我也称得上有君子之姿了。 可惜小邓的想法好像和我不太一样,只见他咧着嘴角斜斜的看着我,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冷笑,似乎对‘三年’这个词十分的震惊且无语。满脸嘲讽,很是欠揍。 …… 小邓保持着这样的表情一直没动,我有些尴尬,说起来确实有点小气了,毕竟都过去三年了还记得这事儿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虽然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古语也有云:君子量不及,胸吞百川流……。 为了转移话题,我打了个哈哈,对小邓说道:“那什么,你去看过你妹妹没有?她也在昆明,就在云师大呢,多好的一学校啊……!”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邓倩可是小邓的亲妹妹,人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妹妹在哪儿读书呢,真是无语。 不过小邓显然没有在意这些,他对我摇摇头,说这几天还没来得及去看邓倩,打算今晚去一趟,然后明天就要回部队了,说完之后他突然对我说:“要不你也去吧,在这个城市里面遇到熟人的机会不多,这都是缘分啊,一起去吃个饭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沉默了一下,小邓说的确实挺有道理的,本来大家都是熟人,又在一个城市里面,小邓还莫名其妙的成了我的教官,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确实都要去的。 不过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主要是我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犹豫一会儿之后我真诚的看着小邓,郑重无比的问道:“你请吗?……” …… 小邓的脸好像有些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眶周围的色素扩散到脸上的缘故,呆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咬牙切齿的点点头。 “那我能带个朋友一起吗?……” 小邓的脸更黑了,好像是中毒了吧,看症状好像是一种叫做‘去你大爷的,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的毒。呃,名字有点长,不过这恰恰代表了此毒的罕见与难缠。 “我那个朋友吧……,比较能吃,你不会介意吧……!”我继续追问道。 ………………。 小邓终于停留在爆发的边缘始终没有爆发出来,不是因为我悬崖勒马没有继续试图挑战他的底线,而是老张过来了。 张建军捧着两个水杯走了过来,在我面前放了一杯,然后另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小邓的前面则是什么都没有。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心中的疑惑,老张笑着打趣道:“小邓这小子就算了,给他什么样的好茶都是牛嚼牡丹不懂欣赏,就别糟践我为数不多的存货了,口渴的话自个儿倒水喝去。” 小邓闻言也不尴尬,只是嘿嘿傻笑几声,似乎就是张建军说的那么个情况,都见怪不怪的样子了。 小邓没有起身去倒水,而是傻笑完之后对我说道:“小……,小离啊,这茶可是我们队长的私货,好像是老 家自己采的第一茬儿,炒的方法也十分讲究,虽然我不懂的品茶,但看队长平时抠抠搜搜的样子,想必是好茶了。用我们队长的话来说,这就是再怎么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你尝尝看怎么样?” 尝尝看怎么样?我尝你大爷啊……。 我满是无语的看了小邓一眼,说的好像我能尝出朵花儿来似的。张建军听你小子吹牛逼可能还真以为我是什么武术世家出来的人,但你小子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像是那种讲究人儿? 显然不是,要我品茶的话估计和老张嘴里形容的小邓差不多一个德性,他是牛嚼牡丹,我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 于是我只是笑了笑,没有接小邓的话茬子。反而把目光投向张建军。 我觉得张建军应该是有话想对我说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把我单独叫过来。或许他看出来我当时的紧张不安,想要帮我解解围,但是应该不止这一个目地那么简单。 当时我被那么多人围观着确实挺不舒服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按理来说这种长脸的场面我应该骄傲的抬头挺胸才符合剧情,但我偏偏没有,反而紧张无比。 但是如果老张只是单纯的想要帮我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把我单独叫到这种场合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居然给我泡了杯茶。泡茶也就算了,还是这种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多喝的珍藏品。 所以要说老张没有点什么别的心思打死我都不信。 事实也确实证明了我的猜测,只见张建军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道:“你叫楚离对吧,这样,你和小邓是老乡,你们之间看样子也好像是早就认识了的,我就和小邓一样叫你一声小离了,你看怎么样?” 我点头,嗯了一声。这我能有什么意见?叫啥不是叫呢!反正我心里都已经叫你老张了……。 张建军笑了一下,道:“小离啊……” “嗯?”我回应一声,然后抬头看着他,表示我在认真听他说话。 可是接下来我就看到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只见张建军几次张口却好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样子,抬头瞄了我一样,见我一脸认真听讲的样子之后又低下头去,然后又飞快的抬头看着我,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可还是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居然在张建军犹豫的脸上看见了红晕。这一发现可不得了,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难以形容了。 就像是一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大汉突然在你面前掐起了兰花指,露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一样。 我看着张建军“娇羞”的模样突然有点想笑,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居然把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折磨成这样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实在忍受不了张建军这种魁梧的汉子扭扭捏捏的样子,于是主动开口问道:“张教官,您是有什么事儿想对我说吗?” 听到我说话的张建军像是突然醒 悟过来的样子,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啊小离,我这人有不情之请的时候就会……,那什么?就是你看到的这种样子,让你见笑了。” 不情之请??? 什么样的不情之请会让张建军这样的汉子表现出这种小女人的姿态来?还是说老张魁梧的身躯下面居然还掩藏着一颗怀春的少女心? 如果是前者……?还前个求啊他大爷的!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人很难接受的好吗? 如果是前者,那岂不是说老张是有什么很为难的事情需要我帮忙?还是算了吧,看样子好像不是很好处理的样子。而连老张这种级别的人都解决不了的话还是不要和我说了,太麻烦。 而如果是后者……。我看了一眼老张,发现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他大爷的,这种眼神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好像后者的可能性猛然间增大了许多。可我特么没有捡肥皂的想法啊,一丁点都没有,谁敢提我就弄死他。 我浑身上下瞬间布满了鸡皮疙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春色盎然却让我忍不住想要吐出来的画面。 …… 那天的夕阳格外的美丽动人,柔和的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把一片绿色的草地染上一层金黄。微风轻轻的吹过,卷起张建军身上披着的粉红色薄纱。 老张眼神迷离,面泛挑花。在夕阳下,微风中翩翩起舞,偶尔抬起头娇羞的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一眼,然后又害羞的低下头去,手指轻轻捻起肩上垂下来的披肩掩盖着半边布满红晕的脸。 “小离你看……” 老张轻轻呼唤一声,然后纤腰微微用力,在微风中高高跳起,洁白的小腿不甘寂寞的露出一小节来。阳光似乎更加明艳动人了,春色也似乎更加盎然了,空间中好像有种特殊的力量在剧烈颤抖。似乎只需要一丁点的不稳定因素,局势便瞬间变得不可收拾起来。就像五月里布满大地的杨絮,只需要一丝丝的火星,便要演变成燎原之势……。场面一度让人十分脸红。 突然,画风陡然一变。不知为何风突然变大了。老张洁白的小腿整只露了出来,小腿,膝盖,然后是大腿。再然后,轻纱脱落,老张迷离的眼眸猛然间精光大绽,下巴的胡渣像是钢针般一根根立起。 然后是漆黑浓密的护胸一撮毛突兀的在两片硕大的胸肌中间长出。再往下看,腿毛也是瞬间覆盖了两条粗壮的大腿。方方面面点点滴滴,无任何一处没有在彰显着眼前人强悍的爆发力。 可就是这样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身上居然还穿着粉红色的薄裙,左右两边古铜色的肱二头肌若隐若现。 “小离,我美吗?……” 声音低沉中带有一丝羞涩和沙哑……。 “呕…呕呕……” 天黑地暗,日月无光。 场面一度让人想……,还想毛线啊他大爷的,老子都已经吐出来了好吗? ------------ 第125章 哈哈,你懂的…… 性格内向的人总是内心戏十分的多,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就比如我。 经常在别人嘴里听到一句刚好触动我敏感神经的话,我的大脑就能联想出一部至少八十集的电视连续剧来,而且画面高清,惨不忍睹。 我承认我确实被自己这种惊人的能力给折服了,虽然不至于当场就吐出来,但也让我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不敢看老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如果真的只是因为看了老张一眼就让我吐了的话,我怕老张从今以后会陷入自我的怀疑里无法自拔。 我真的很丑吗? 我想老张应该会不断的问自己这个问题。睡觉的时候,洗脸的时候,甚至是训练的时候……。 当他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突然联想到曾经有一个人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吐的稀里哗啦……。 场面简直不敢想。 如果真是这样的,我想哪怕是老张那样强大的心灵都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打击吧! 一念至此,我腾的一下站起,看着小邓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尿急,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 有时候说尿急不一定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心理上被震撼到的结果。 就像我们地方流行的方言---我看到你就尿急。 其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我不待见你! 小邓和我是一个地方的人,相对来说他和我也比较熟悉。所以当我说尿急的时候小邓是不信的。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有些无语的看着我,说道: “得了吧小离,我们队长的意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是因为我们队长就是这性格而已,一有什么事可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就会变得语无伦次。我记得有一次我们队长找指导员帮忙解决一些私人问题的时候也是这样,其实也没那么麻烦的,你安心坐着听他怎么说吧。” 你们队长的意思不是我想象的这样??? 哪样?是你们队长的不情之请其实没多么困难?还是说你们队长其实不是个断背? 可你说的,找你们指导员解决私人问题是什么意思?你们指导员应该也是个男的吧!!!如果电视剧里说的是真的话。 咦……不敢想不敢想。 可是被小邓这么一说,又被老张直愣愣的看着,我哪怕是真的尿急也不好意思再说了。 于是我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有点尿急。不过那啥,年轻人嘛,憋一憋也不难……哈。” 边说着我又坐了回去,然后看了看张建军,发现他也满脸尴尬的样子,似乎是我真的想多了。 其实看了老张一眼,他棱角分明的国字脸确实不像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再说了,在老张这张脸面前,再怎么强大而真实的内心戏也不堪一击,因为这张脸看起来实在太憨厚老实了,让人不自觉的想到正义一方。 我看着老张,问道:“张教官,你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得到我的尽管吩咐,能做到的我绝不会推辞的。” 我心里虽然已经称呼张建军为老张了,但嘴上依然保持着尊敬,毕竟他可是教官,而我只是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而已。虽然有一些令他惊讶的拳脚功夫,但充其量也只 是一个能打的毛头小子。 我这番话说的也很值得推敲,要说有几分真诚在里面?我只能说一分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即使我再怎么觉得张建军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但我们才认识多久? 短短半个小时左右的见面就能让我为他两肋插刀吗?这怎么可能 我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看这样子老张似乎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先听他说说看,但凡他请求帮忙的事情需要我移驾两公里,或者需要我付出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都属于能力范围之外。 到时候嘛……,嘿嘿,我是真心想帮你的,可是人家做不到啊! 张建军看了我一眼,慢慢的好像又有恢复之前的架势,但看我随时起身就要走的样子又强忍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小离,之前你好像说你今年才二十岁对吧” 我点点头,同时心里又开始疑惑起来。我今年多少岁似乎没必要确认一遍好吧,有事儿直接说事儿不就好了。 得到我的确认之后老张就要开始直入主题了。 我之所以看出来老张要开始直入主题是因为我看到他的脸上又开始出现了红色,而这一次似乎要更严重一点了。因为这一次出现在张建军脸上的居然是涨红,就像是努力的憋着什么一样。 同时又好像是因为憋的实在太难受了,老张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老张喝茶的样子比较讲究,好像在享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看的我都有些口渴了。 于是我也拿起杯子喝了起来,和老张不一样,我是直接当水喝的,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只觉得挺解渴的。 不过还真得承认,老张这茶确实是好茶,虽然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喝了第一口还想喝第二口的茶应该称得上好茶了。第一口是解渴,第二口则是回味一下味道。 老张喝完第一口之后就放下了杯子,似乎是打算说话了。我也放下了杯子,不过嘴里还含着一口茶,因为确实挺香的,所以我也学着老张的样子,含在嘴里慢慢往下咽。 “小离……” 老张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入伍呢?” 我微微一愣,老张说的不情之请就是这个吗?这画风不对好吗?就只是问问我有没有兴趣入伍,也就是当兵。那你直接说呗,有必要又脸红又语无伦次的?戏过了哈……。 我还在慢慢咽着嘴里含着的茶水,心里却十分的无语。 我的微微一愣似乎让老张以为是在犹豫,于是他接着说道: “小离啊,我这人比较直,你不要介意哈……”老张的脸又开始涨红起来,“我觉得吧,虽然你读的这学校名义上是大学,但是……但是。你懂的,哈哈……。” …… 我这回是真愣住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老张啊,不管是因为张建军这个名字天生就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感觉,还是他军训教官这重身份本身就要时刻表现出的严肃都不该让他笑成这种样子。 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捶胸顿足,仰天长笑……。 我没有想到老张居然是这种人,真的。以至于一时间呆愣在原地,连 嘴里的茶水从嘴角一点点流出来滴落在衣领上都没有察觉。 三观尽毁……。 看到老张这般放飞自我的状态我也受到了感染,于是我满脸无语的拍了拍老张埋在桌子上的头,有些幽怨的说道: “老张啊,我知道这学校不咋地,但是你这动作可就打击人了哈。” 张建军没有在意我对他的称呼发生了变化,或许他注意到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他趴在桌子上的头没有抬起来,努力憋住笑出来的样子似乎忍的很辛苦。又像个受了委屈正在掩面啜泣的怀春少女,反正随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响动传出来的时候,整张桌子都忍不住跟着轻轻晃动。 听到我幽怨的口气之后,老张抬起一只手费力的摆动两下,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两句,只是口气依然那么欠揍,没有丝毫认真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哈哈。” 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无语了,实在没办法把之前操场上那个和我一拳一脚,大开大合的老张和眼前人联系起来。我觉得我刚刚胡思乱想中那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变态似乎和眼前这个老张更加契合,于是我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邓蛮平静的,似乎是知道他们平时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的队长本该是这种样子,虽然也有些想笑的意思,却忍住没有表现出来。 我是懵逼的,于是我转头看向他,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小邓察觉到我的目光,小声的对我说:“小离,我们队长这人吧,就是……。” 经过小邓嘀嘀咕咕的解释一长串之后,我勉强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对他之前说的,他们队长这人一有什么不情之请的时候就会语塞甚至脸红这句话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知。 大致的意思就是,老张其实就是这样一人。 虽然是个热心肠,但是不习惯麻烦别人。本来一丁点的小事,但凡说出来之后会让对方感到一丝丝的为难,老张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怎么说呢?这是我见过最正的三观了。比某些恬不知耻,大义凛然要求别人帮忙还不知感恩的人简直是两个层次。 本来老张想要我跟随他去当兵这很正常,他说的也没错,就我读的这大学说是野鸡大学都是抬升我的档次。而且他这也算不上求我帮忙,甚至可以说他是想帮我的忙。要是我去当兵的话,还真可能更适合,也更有出路一些。 我看了一眼老张,又看了一眼小邓。 都说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猪的差距都大,想想还真特么是。 瞧瞧老张这觉悟,再看看小邓这逼样。当初老子拼死拼活的救他妹子一命,到头来换来了个啥?一直到现在连句谢谢都没有。 唉,不提也罢……,只怪之前下手太轻,现在想动手也找不到理由了。 小邓好像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我的不怀好意,伸长的脖子不由自主的往回缩了缩。 望着小邓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问他张建军为什么笑成这样子,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小邓见我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了,便又向我靠近了一点,又对我说起此中缘由来。 ------------ 第126章 最懂我的人 说起来张建军也是这滚滚红尘中的一朵奇葩了,真的。 刚开始从小邓那里了解到他那近乎变态的‘怕麻烦别人’的性格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但是这朵奇葩又奇葩得可爱,毫不夸张的说,像张建军这样的人世界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老张这人绝对能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点我没有一丝怀疑。 而且他还不需要朋友也两肋插刀的回报他,因为他会感到愧疚,并为此难以释怀。 和这种人做朋友,绝对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而他的另一个性格就很搞笑了,谁能想到老张魁梧的身躯下还掩藏着一颗李清照的心。 我从小邓那里了解到,别看老张五大三粗的,却是个内心戏丝毫不弱于我,甚至远胜于我的存在。 更关键的是他的笑点还特别的低。 我渐渐明白为什么老张会笑成这种样子了。 从的他的性格来分析,我估计他说到我这个学校的时候心里面已经把剩下的话说完了,于是笑点极低的他还没有把心里那些话说出来就自己笑成了这个样子。 好吧,我上的这学校确实是个笑话,但能让老张开心开心也算是没有浪费社会资源。 …… 和老张小邓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感觉差不多了之后我下楼回了宿舍。 老张的提议我没有答应,虽然他说的十分有道理,我也十分赞同。 可是我不想入伍,至少目前不想。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心里一片空白。 我没有对未来的茫然,甚至我连未来是什么样子的都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我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拥挤的人流推动着往前走,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不过我还是和老张成为了朋友,离开的时候我们互相存了电话号码。 我大红色的翻盖手机自然又让老张大笑了好一阵子,我没有介意,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看他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也傻傻的陪着他笑。 老张说他也在昆明,只是除非特殊情况或者假期不能离开部队,如果他哪天有空闲了就打电话找我喝酒,还再三叮嘱我说不能拒绝他。哪怕到时天上下刀子也得准时赴约。 我笑着答应了他,说回去就做把铁伞准备着……。 老张的话说得很真诚,不像很多人说的‘改天请你吃饭’那种。 我知道老张确实想要交我这么一个朋友,没有任何的目地,只是单纯的觉得投缘。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老张确实是一个值得侵心相交的人。 小邓之前和我提过说晚上一起去他妹妹的学校那附近吃个饭,此时也邀请了老张,只是老张没有答应,他说他就不去了,再过一会儿要回部队。不过他还是大方的准了小邓一整天的假期。 从小邓恨不得感动到哭出来的表现看来,这一天的自由时光着实不少。 …… 老张他们开始列队准备回部队了,下午三点半左右的时候。 我没有下去,只是站在宿舍的窗子边上目送他。 不是不想,只是受不了打在身上的那些灼热的目光。 小邓站在我的旁边,他也没 有下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也受不了那么多人‘灼热’的目光。 因为大家一看到我就会联想到装逼不成反被草的他。 其实对于小邓,我心里真的挺复杂的。 有时候后悔自己下手太轻,但一看到他那可怜兮兮的目光我又觉得自己下手太恨。 就比如此时,小邓看着老张和其他教官被同学们簇拥着依依不舍的送别,而自己只能偷偷的站在这里‘疗伤’,于是又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我愧疚的心思便又升起来了。 …… 确实挺风光的,我看着被簇拥着的老张他们,心里这样想着。 我也搞不懂,老张他们在的时候一个个的像见了鬼似的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现在这群‘魔鬼’要走了,却又恋恋不舍起来了。 老张很无奈,小队前进的路被堵的严严实实。于是只能出队下了最后一个‘命令’。 “全体都有,集合,列队,报数……” “1,2,3,4,5,6……” 老张雄浑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不知道这是不是今天这群平时像见了大灰狼一样躲避不及的小绵羊突然如此听话的原因。 这是我见过几天来最快,最整齐,最严谨的列队了。 所有人都严格且认真的执行了老张的命令,报数的声音似是以最大的力气,以近乎宣泄的方式吼出来一般。 我看到老张好像摸了一下眼角,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回到队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很多人都哭了,哭的很伤心。 我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吗? 我的眼睛开始泛酸,有不明的液体随着眼角滑落下来,眼前的景象变的模糊,就像是透过雨幕看到了两道熟悉的影子。 好像,是的……。 …… 晚上我和小邓以及老蔡三人打了车前往云师大找邓倩,之前小邓和她通过电话已经说好了,邓倩没有拒绝。 小邓的山寨版诺基亚手机声音不小,从邓倩的语气中我感觉到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小邓因为在部队的原因,能回家的时间确实很少,所以我很能理解邓倩的心情。 肚皮和猥琐没有和我们一起去。 一来他们和邓倩不认识,去了也没多大意思。 二来小邓毕竟是教官,平时的样子还是蛮威严的,和小邓一起吃饭他们估计会有些拘束。 不过我们前脚出发之后这俩货就鬼鬼祟祟的进了校门口的梦幻网吧,我觉得他俩只是单纯的想要上网玩游戏而已。 看着他俩左顾右盼的样子,我估摸着是还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还把自己当高中生,怕被老班看到拎出来教育一顿吧。 挺熟悉挺搞笑的画面。 …… 下午七点半左右我们三个到了云师大,还没下车我就看到了邓倩,她站在云师大的校门口左顾右盼,人有点多,我们还没下车,所以她没发现我们。 小邓走在前面,边走边朝邓倩挥手。 邓倩终于看到了我们三人,就像是看到鱼干的小猫咪,眼睛里顿时布满了亮光。 “怎么才来啊?我都要饿死了。” 几人都算是比较相熟了,特别是亲哥哥也在,所以邓倩此时难得的露出活泼的一面。 不过菜上齐了开吃之后我才发现她好像是真的饿了。 邓倩很漂亮,不是那种艳丽的美,有些内敛,给人一种邻家小妹妹的感觉。这我之前就说过。 也就是因为饿到了极致,所以才一时顾不上吃相。虽然这种吃相的她也很漂亮,没有一丝违和的感觉。 小邓这人哪方面我都看不上,不过他对邓倩确实没得说,用他的话来说:这可是我唯一的妹妹。 小邓一边往邓倩的碗里夹菜,一边又像个老妈子似的在旁边喋喋不休。 “吃慢点儿,别噎着……吃快了伤胃……” 邓倩顾不上说话,敷衍的答应两声,筷子却没有停。 老蔡今天则表现得有些矜持,这不是他的风格。要搁平时,虽然不至于狼吞虎咽但也绝对不会不动筷子。 而且看到邓倩这样子,肯定得调侃两句。 我觉得是因为小邓在的原因,虽然小邓在我心里啥也不是,但那是因为我俩比较熟,而且小邓在我面前的表现实在太跌份儿。 在其他人面前,小邓的威严还是有的,特别是老蔡这种十八九岁的小屁孩儿面前。 最关键的是老蔡心里还藏着一个当兵的梦想,他说男儿当驰骋疆场,马革裹尸。那才是男子汉。所以在小邓面前,他表现的比较拘束,兴许是出于敬重吧。 我觉得老蔡是因为最近在看《精忠报国》的缘故,所以才会弄出“驰骋疆场”这种词来。虽然我很想告诉他,他那体型马革裹不下。但又不敢把这朵正在茁壮成长的花朵带入歧途,所以听到他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之后立马竖起了大拇指,高呼一声蔡哥牛逼。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老蔡这个梦想的?这得从今天下午说起。 老蔡回到宿舍之后曾私下里问我张教官叫我去干嘛。 我没有隐瞒,除了老张那奇葩的性格之外。 老蔡听说了老张亲自邀请我入伍的时候眼睛里亮起了光彩,然后就向我吐露了心声。 不过关于我的决定他没有半点意见,笑着对我说我的决定很对,现在当啥兵啊,要当也是毕业之后的事情。 这就是兄弟,为了兄弟立马出卖自己的立场,眼睛都不带眨的。 要说现在最懂我的人,除了老蔡也没有其他的了。老蔡见证了我的所有痛苦,陪着我走过了生死。 在多少次我险些崩溃的边缘,是老蔡陪着我哭,陪着我发泄,在适当的时候又给我单独消化的空间。 我俩躲在走廊角落里抽着烟,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然后又开始胡天海地的打屁。 聊的什么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老蔡打趣说我现在出名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抽个烟还要躲起来。言语中颇有些羡慕的意思。 我则笑着对他说:“你不是会《布衣神算》吗?改天露两手,保证比我还出名。” 老蔡得到我的提醒后眼睛一亮,说道:“说得对啊!《布衣神算》里好像有摸骨算命这一项吧!从今天开始我要做摸遍学校所有漂亮美眉小手的男人……” …… 于是说说笑笑之中,纯洁的小花朵隐隐有了长歪的趋势……。 ------------ 第127章 我不是我 所谓监护人的作用,不外乎就是把像老蔡这种受不了滚滚红尘诱惑的小树苗适时扶正。 蔡叔,也就是老蔡的爸爸。曾很多次打电话给我,说了很多,内容的中心思想大概是让我帮忙照顾照顾老蔡,在他看来我比老蔡早熟许多。 兴许是因为从小便生活的“水深火热”,所以我自然熟的早了点儿。 蔡叔的话我还是记在心里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就是老蔡的事实监护人。 所以眼看老蔡这株狗尾巴草隐隐有黑化的趋势,我自然有义务也有责任适时的伸手扶他一把。 长歪了嘛,很简单的,浇点儿水就好了。 我对老蔡说道:“别想多了,你不怕遭天谴就试试。” 这一盆冷水的效果果然出奇的好,正憧憬着未来美好生活的老蔡顿时蔫儿了。 老蔡是知道的,和其他几门法术比起来,神算一道处于比较尴尬的地位。除了能引来五弊三缺之外,泄露天机太多同样会受到惩罚。 像大家应该也听说过很多算命神准的老人,他们大多身有残缺。其中大部分是双目失明。 其实他们曾经也是五官健全的,只不过年少轻狂时不懂得敬重天道,仗着自己的能力胡乱窥探天机,于是长此以往便惹怒天道,降下了天罚。 至于为什么大多是双目失明?是因为天道讲究平衡之道,既然让他们有能力窥探未来虚无缥缈,便让他们失去正视当下繁花似锦。 算命一途常常讲究缘分,有些东西你可以算并且说出来,是天道允许的便是有缘,若是天道不允,便是无缘。 人世轮回之中,因果早已注定,有的人因为前因所以产生后果,若是算命之人不顾天道允许强行帮他人改命,也就是改变因为有前因才衍生出的后果,自然要接受惩罚。 说起来算命之术确实是很逆天的东西了,它是唯一能对天道产生威胁的法术。所以有此特殊对待也不稀奇。 不过大家也不要因为我这样说之后就盲目的相信那些双目失明的老人,这个社会的骗子很多,他们没有算命的本事,却有让你深信不疑的能力。一句话:行善自有天知,不必盲从,不管是什么样的前因,多多行善,做人做事但求不忘本心,自然能抵消因果。如此,这命便不算也罢。 说回正题。 老蔡的梦想在于将来可以借着算命的过程占占便宜,甚者更近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他要实现这个梦想光靠一张嘴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拿出真本事才行。 因果循环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紧凑也脆弱。一旦谁动了其中一个点,其结果就会相去甚远。 也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老蔡或许想要获取小美眉们的信任只需要算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好,可是谁知 道他认为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会不会引发蝴蝶效应呢? 所以他这个淫/荡的想法算是泡汤了。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疑惑,既然帮别人算命如履薄冰,为什么邋遢老头帮我算,帮我爷爷算的时候就敢肆无忌惮呢? 其实这么说是错误的,第一,邋遢老头并没有肆无忌惮,他其实也承担了极大的风险,这些风险是什么?会不会真的来?这个要将来才知道。 第二,邋遢老头帮我和我爷爷算的其实是一些模糊的东西,没有影响到后果的产生,该发生的一切还是照常发生了。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认知,那就是算命的那些老头都神神叨叨的,说话也只说一半。 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说明白,而是不能。 有可能他们算的东西牵扯过大,能力也有限,所以自己也不太明白。或者他们明白了,但是不敢说。 邋遢老头帮我和我爷爷算的时候属于前者,有些东西他确实算不明白。一来他修炼的布衣神算虽然属于很高端的法术了,但和正宗的三清卜算比起来就是毛毛雨,这是硬件上的差距,怪不得他。 二来,我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和傻逼命运有什么仇什么怨。我的命运居然能让天道安排的如此缜密。 我想,如果我的生活是一部电视剧,那么命运就是不择手段要弄死我的狗比导演。我估计,当初他大爷的安排我的戏的时候。就已经把邋遢老头这一不稳定因素考虑进去了。 这环环相扣的杀机里,唯一的漏洞可能就是我大爷阴长生了吧。 被刘xiao蓉杀死去到酆都城之后我才算真正了解了我那便宜大爷的身份。酆都城的实际管理者之一,对,非常牛逼的一个人物。 可哪怕如此,哪怕他帮我打破了活不过二十岁的魔咒,但我爷爷和宋貂却……。 …… 吃饭的时候小邓的心思大多在他妹子身上,老蔡又有些放不开。于是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喝着啤酒。 看着邓倩难得露出的活泼一面我又想起宋貂来。 要说起活泼这个词,我脑海里想到的永远是宋貂。时不时给我的白眼,笑起来露出的两颗小虎牙,大雪地里的蹦蹦跳跳。 她像是嬉戏红尘的小仙子,向人们展现的永远是活泼可爱的一面。可就是这样一个仙子般的小姑娘却遇到了我,并和我有了很深的牵扯。 最后还…… 我的鼻子又开始泛酸,像是下雨了,眼前不受控制的变得模糊。 我是憎恨所谓命运的,都说有因才有果,可是我这一世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最多就是小时候不懂事和老蔡祸害了一些庄稼,难道这就该死了吗? 而上一世……。 去他 妈的上一世吧,上一世是男是女老子都不知道,上一世那傻逼就算杀人放火又关老子什么事? 前文我说过,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站稳。 如果老子真做了什么错事,你特么惩罚上一世那傻逼就好。这一世老子想好好做人都不行吗? 我说:行善自有天知……。 可是我并不在其中,无论我做什么我爷爷和宋貂也回不来了。 …… 不过我并没有就此报复社会,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能力太弱,要是我有弄死命运的本事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弄死这gou娘养的。 我没有变,只是不想动了。 或许是如蝼蚁面对天堑鸿沟一般心里产生的无力感在作祟,又或许是最亲近的人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仔细想过这些。 只想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如果遇到什么能力之内的事情的话我也会做,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的因果循环,只求不违背本心就好。 从一出生就活在必定夭折的魔咒里,长大后又注定活不过二十岁。 我想,这狗比命运弄不死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或许明天,又或许后天……我应该总要死的。 也好,反正这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再来一个刘xiao蓉也好,双生子母煞也罢,现在的我活着与死去有什么分别? ……。 确实是没有分别的。 一个人活在世上没有想要追寻的东西时,和死去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想过努力活下去,哪怕不是为了我,就当是为了不辜负我爷爷和宋貂的牺牲,努力活的像个人。 特别是宋貂,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总该有个人把她一直记在心里,她不该被遗忘。 可是我做不到。 还记得告别宋貂的那一天,我站在小小的土包前强撑起笑容对她说我离开家一趟,很快就回来。 此刻我心里突然产生了就此回去的想法,这繁华令我生不出半分留恋。可是我不是我自己了,我不单单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还是我爷爷的孙子,他老人家用命换回了我的重生。 我还是宋貂喜欢的人,她说过希望我好好活下去,还说一想到每年我都会去看看她她就会感到很幸福。 我知道,宋貂这么说只是想要我好好活下去而已。 我还是我爸妈的孩子,唯一的一个。 ……。 眼泪没有来得及落下来,借着抬头喝啤酒的动作被我不动声色的擦了干净。 ------------ 第128章 离哥,你有心事 几人都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突然变化,更没有看到我偷偷擦眼泪的动作。 我看着动作各异的他们三个微微笑了笑,然后低头自顾自的吃起东西来。 没有什么胃口,吃进去的东西好像都是一个味道,我只记得好像很咸。 但我还是吃的很开心,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老蔡,发现他还是没有恢复平时大大咧咧的德性,于是我又给他倒了杯啤酒,和他碰了一杯之后自己先喝了下去。 “吃菜啊,今天咋了?减肥……?” 我笑着给老蔡夹了片小炒肉,招呼他赶紧动起来。 至于小邓,依然自顾自的给邓倩夹菜。邓倩也不挑,应该是饿坏了,小邓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十来分钟左右吧,邓倩放下了筷子。我挺诧异的,吃饭怎么也不该是这个吃法。 小邓问她怎么不吃了。 我和老蔡也把目光投过去。 见我们都看着她,她便恢复成以前那个我印象中的害羞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这几天训练量有点大,所以吃饭快了些,一时间改不过来。 她的饭量本来就不大,所以吃一会儿就饱了。 小邓这时候才开始动筷子,他先是给邓倩夹了一块儿糖醋排骨,说吃饭要细嚼慢咽。 邓倩摆摆手说真的吃不下了,于是小邓又开启了唠叨模式,说什么再吃一块,一块就好。 邓倩拗不过他,鼓起腮帮子瞪着小邓。然后无奈的又拿起筷子,气鼓鼓的把碗里的排骨戳的千疮百孔,嘴里好像嘀咕着什么:“都说吃不下了非要人家吃,没看到我吃了那么多了吗?我又不是猪……” 我坐在邓倩的旁边,听到这话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原来这就是邓倩在她哥哥面前的真实样子! 小邓应该是没有听到的,因为他此时才发现饭桌上的我和老蔡。我倒是无关紧要,反正小邓在不在对我来说都一样。 老蔡吃的很少,小邓便开始招呼老蔡。 “吃啊小胖子,都是咱们哥几个,可别拘束了,又不是军训。” 老蔡小胖子这名儿也就小邓叫出来他不会炸毛,因为小邓是咱们教官。 就 像是老大对小弟的做法,十分的平常。 老蔡好像也主动把自己带入到了小弟的角色,并对这个称呼十分受用,听到小邓招呼他之后急忙笑着拿起酒杯。 “来邓教官,我敬你一杯……。” “啥教官不教官的,毛病,叫我邓哥。” 小邓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无疑十分受用,一脸舒坦却又故意摆出教官的样子训了一句之后和老蔡碰了一下杯子,俩人一饮而尽。 老蔡之前不认识小邓,但都喝了两杯的他俩好像特别投缘似的,就跟之前的老蔡和猥琐一般。 那种感觉我没有体会,但根据老蔡的表现看来,就跟失散多年的老同志一下子找到了组织。 彼此欣赏,相见恨晚……。 几番推杯换盏之后老蔡和小邓彻底熟悉了,隐隐有就此斩鸡头拜把子的架势。 小邓脸不红心不跳的跟老蔡吹着牛逼,我不是很理解他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不是我没听清他说的话,而是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叙事方式实在令我无法将他说的话贯穿起来。 大致讲的是一些打仗的事儿,什么丛林啊,雇佣兵啊,枪林弹雨等等之类的。 相对于我理解不了小邓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老蔡完全化身为文豪大家的样子,似乎对小邓吹的牛逼不仅十分沉迷,还彷佛身临其境一般。 听到某些精彩的地方,老蔡还会毫不吝啬的使劲儿拍着他的小手掌,连声高呼:邓哥牛逼。 虽然我还是理解不了小邓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牛逼在哪儿,这一度让我以为自己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 老蔡彻底沦为了小邓的小迷弟,鼓完掌之后还要站起来给小邓敬酒。满脸激动的说道:“邓哥,我在里看到的,那些毒蛇猛兽,一巴掌能拍塌一座山的大猩猩都是真的吗?” 小邓也是喝多了吧,闻言结结巴巴却又一本正经的说道:“那……那是当然了,有一次啊……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你知道那只大蟒蛇有多恐怖吗?眼睛跟灯笼那么大,最后让我单枪匹马给剁成了碎片……。” 老蔡听的十分认真,等小邓结结巴巴的说完之后又开始高呼邓哥牛逼,然后继续给小邓敬酒。 此时正是饭点儿,饭店里人很多,小邓和老蔡因为喝酒的原因完全没有压低 自己的声音,这导致很多人看到之后纷纷拿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我们。 邓倩受不了这种目光,小脑袋恨不得低到碗里去。 我倒是满脸无所谓,滚滚红尘这么多年,我的胡子虽然长的快了许多,但脸皮却厚了不止一点。 相比起来,小邓和老蔡无疑更是如此。 酒精好像是他俩的“洗髓丹”,使他们脸皮的物理防御值瞬间提升了一万倍,有如城墙一般。 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在他俩眼里彷佛变成了群众的喝彩,于是他俩的声音更大了,吹的牛逼也越来越不沾边际。恨不得重开副本飞升仙界。 我看着抱在一团吹牛,基情四射的他俩,突然有些感到想笑。 小邓的两只眼睛还是乌青的,要是他知道这其中还有老蔡的一份儿功劳,会不会跟自己刚刚结拜的这个兄弟同归于尽? 我又想起了刚来昆明那天晚上,那晚我和老蔡也是像现在这样。甚至比此时此刻还要过分一些,那时候周围那些好事者看我的眼神估计也如此时一样吧。 虽然这次我没有加入他俩的“基情”的里面,也没有喝多到他们那种地步,但看着他俩的动作我还是莫名的感到高兴。于是我拿起酒杯自顾自的喝酒,他俩喝的时候我也喝,他们笑我也跟着傻笑,像一个局外人,又像一个局内人……。 都说笑出眼泪来,原来这确实是真的。跟着他俩傻笑的时候,我发现眼前又模糊了,像蒙了一层水雾,又似乎是如身处梦中一般朦胧的场景。我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只有相拥在一起的小邓和老蔡。 这世界彷佛变幻成了一个陌生的空间,空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三个傻子。自然而然的,傻子便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正常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拉扯我的袖子,下意识的偏过头,而在偏头的一瞬间,大量的声音涌入我的耳朵,周围又变回了人潮拥挤的饭店模样,很吵……。 我看到了邓倩,只是眼前还是模糊,看不真切。 邓倩拉着我的袖子,吃饱了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旁人稍微看她一样,她的脸就会自动变红的小姑娘。 我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看了一眼聊的火热的小邓和老蔡。然后转头看着我,十分笃定的说:“离哥,你有心事……。” ------------ 第129章 良家妇女 “离哥,你有心事……。” 邓倩一本正经且十分笃定的话让我一下子愣住,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看着她十分肯定的眼神,几秒钟后我笑了一下,说:“妹子,你咋知道的,刚来昆明不久,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这么繁华的城市,所以暂时还不习惯。心事啥的就严重了,算不上。” ……。 我不想逢人就吐露自己的心声,不是我对这世界有多么大的戒心。也不是害怕成为祥林嫂那样的人。 在我看来,那些事说与别人听又如何?大多数人对你的痛苦并不感兴趣,哪怕同情的安慰几句,也只是像对路边的乞丐施舍几块钱而已。 对相熟的人就更应该如此了,一个人失落,总比一群人失落要好。所以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心想要安慰你,心里的痛苦都不应该对外说起。 之后的日子里,我听人说:所谓成长,无外乎就是要学会自己一个人承受痛苦,这就是成长所必然经历的过程。小时候的我们摔疼了可以找大人安慰,而成长,就是要学会把更痛苦的痛苦埋在心里。 我想,这话确实没有说错。成长的过程必然充满了心酸和孤独,我是,你们终将也会是……。 对于我的回答邓倩有些狐疑,显然不太相信的样子。或许是觉得我不太想说吧。于是她甜甜的笑了一下,转移话题,对我说道:“好吧离哥……对了,你女朋友呢?上次你不是说有机会带过来我认识认识的吗?” 邓倩的话让我的心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宋貂的笑脸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里,像是一张张唯美的照片相继闪过,每闪一次,我的心就跟着疼一次。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我的鼻子又泛酸了,酸到能感觉到疼痛的地步,眼前不受控制的又变得模糊。 我不怪邓倩,她不知道这些。 所以我急忙不动声色的把桌上的筷子扫落在地上,借着弯腰捡筷子的动作迅速擦干净眼泪。 抬起头,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着对邓倩说她今天累了在宿舍休息,下次有机会再来。 这句话邓倩没有怀疑,因为谁能想到我和宋貂之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呢? 对啊,谁又能想得到?呵呵……哈哈…特么的。 ……。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左右,走出饭店的时候小邓和老蔡俩人都喝的左脚拌右脚,不过即便是喝成了这样的他俩还是没忘记买单,这一点令我十分欣慰。 至于他们抢着买单都差不多要干起来的架势则和我没多大关系了。 我只是看着他俩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傻笑,就是有些同情收银台的小哥,被喷了不少的口水。 走出饭店后大概在九点半左右的样子,老蔡提出说去ktv唱唱歌,好不容易聚一起。 估计是觉得拜把子的仪式就此结束实在不够尽兴,小邓也举双手的赞成。 小邓把目光看向邓倩,征询她的意见。出奇的是邓倩也十分开心的接受了。 至于我的感受则完全不在他们几人考虑的范围之内,甚至都没人问问我的想法。 好吧,看来即使是身怀异能的我还是没能成为主角。按照剧情来说身边的所有人都应该是围绕着我这个主角来的,做什么事都应该先征询我的意见才对。然而此时的我却彻底的沦为了路人甲。 我觉得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只有两个因素。要么是我穷,要么是老蔡这胖子还不够胖。 仔细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因为我穷……。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做ktv,也不知道去ktv唱歌有什么好玩儿的,但掏钱的又不是我,随他们去吧,去哪儿对我来说都一样。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进ktv这种地方,土包子进城一样的表情估计又出现在我的脸上了。 一行四人,老蔡自不用说,本身就是个富二代。小邓和邓倩虽然赶不上老蔡,但他们至少也是正儿八经的城市人。 就我一个是农村来的,从小到大见的最多的就是山啊,水啊,鸟蛋什么的。 像我这种人,看到马路边的绿化带都要惊讶好久。 大学的附近自然不会缺少ktv这样的场所,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左右我们到了一个商场。ktv在商场的四楼。 说起来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坐电梯了,高考的时候沾老蔡的光住了一个比较好的酒店,那里也有电梯。 但我还是在电梯开始运行的那一秒就开始感觉到头晕。 ktv的包间很豪华,当然了,是对我这样的土包子来说的。 付了钱之后酒水果盘啥的很快就上来了,大部分是啤酒,满满的占据了半边桌子。多少钱我不知道,看样子应该不便宜。 老蔡扑腾着凑到墙壁上一块儿屏幕前划拉着,说是点歌。 先是问了小邓,小邓说了一些歌名,我没听过。 然后老蔡又问邓倩想唱什么歌,邓倩很文静的坐在沙发上,对老蔡摆摆手,笑着说:“不用了蔡哥,你们先玩,等会儿我想唱的时候自己去点就可以了。” 这次老蔡没有忽略我了,虽然还是和忽略差不多。他转头看着我,问道:“小丽你呢?……哎呀算了,你就不用问了,我都知道。” 说完之后自顾自的又在屏幕上划拉起来。 我本来是想告诉他我不会唱歌的,让他不要点了,结果手刚抬起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他无视了。 好吧,你掏的钱,你是爷。 同时我心里也打定了注意,等会儿老子打死都不会唱的。 这种场合对于老蔡来说应该是小儿科一样的,点完之后自顾自的开始唱起来,唱完一段还不忘倒上啤酒跟小邓碰杯。 我当然也在其中,于是又喝了不少酒。 都说ktv的酒跟水一样,喝多少都不会醉。 这话我可不太认同,蚂蚱再小也是肉,度数再小的啤酒也架不住量多。 陆陆续续喝了六七瓶啤酒之后我尿意上来的同时,酒醉的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站起来挪挪屁股的功夫居然隐约有些站不稳的架势。 不过还好,上厕所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期间都是老蔡和小邓在唱歌,我和邓倩则充当了听众。 老蔡这小子,虽说平时听他哼哼哈哈唱的贼难听。但有了设备的加持之后唱起来还别有一番滋味。 他唱了不少歌,歌名我记不住那么多,不过都不是太难听。 相比起来小邓就差的太多了,唱歌破音在他那儿都是正常操作,他是属于那种能把飞舞的调子干到精忠报国上面去的类型。关键他还乐在其中,没有丝毫羞耻的感觉。 邓倩看着她这个亲哥哥,小脸蛋红的像抹了腮红似的,整个人都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期间我想上厕所,不知道是因为啤酒还是因为小邓的缘故,总觉得憋不住了。 脑袋晕晕的,没有上次喝的那么厉害,这种程度刚刚好,很轻松的感觉。 出了包间,新鲜的空气和对比起来突然安静的环境,给我一种精神 上强烈的落差,不过情绪上没有丝毫变化。 从厕所回来之后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我终于回到了包间门口,是的,差点儿就迷路了。 靠在墙壁上,我突然想抽根烟,下意识的往腰间摸去,没摸到熟悉的烟杆儿,因为要军训的原因,这几天都是放在宿舍的,忘记带出来了。 拿出一根烟就这么点上,放在嘴里抽着,感觉味道差了许多。 老蔡这时推门出来,看到我的时候笑了一下。我拿出烟盒,他自己拿出一根点上,吐出一个烟圈儿之后对我说:“还以为你掉进去了呢?” 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几分钟之后俩人又推门进去。 包间屏幕上此时播放的是星月神话的mv,是邓倩在唱。刚好唱到下半段,很好听。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邓倩唱歌居然这么好听,都跟原唱差不多了。 说起来星月神话这歌我还是挺熟悉的,高二那年就看的电视剧,我当时还追了一段时间来着。 里面的片尾曲《美丽的神话》我也很喜欢听,那会儿单曲循环了一段时间。 我们进来的时候邓倩正拿着麦克风,看到我们之后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后又开始唱起来。 一直到整首歌唱完我都觉得邓倩有些放不开,这小姑娘实在太内向了,哪怕相识了这么久,她还是刚见面时那样。 当时我心里想,唱的这么好还不好意思?相比起来小邓是不是可以直接跳茅坑算了。 邓倩唱完之后把麦克风放在桌子上,又安安静静的坐着等下一位表演。 很不巧的是下一位要表演的居然是我,前奏才刚响起来老蔡就把麦克风递给我,说是我一定会唱的歌。 可不是嘛,那前奏分明就是《美丽的神话》,我刚刚心里在想的歌。和邓倩才唱完的《星月神话》同属一部电视剧。 在ktv唱歌还是第一次,我不想唱,因为我唱歌太难听。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那会儿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会自娱自乐的哼几句,但是在这种场合还是算了。 我对老蔡说我不唱,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能要命。 这是一句老梗,平时宿舍里哥几个开玩笑的时候常说。 老蔡不干,他在屏幕上点了暂停。然后踉踉跄跄的走向我,因为喝多了的原因有些站不稳,索性把我压在沙发上,麦克风似乎要塞到我嘴里去似的,大有我不表演一番决不罢休的气势。 似乎我只要再说一个‘不’字他就要揍我一顿。 小邓也跟着起哄,说:“小离别害羞嘛,我唱的这么难听都不怕你怕啥,唱成啥样我都给你兜底。” 我瞪了小邓一眼,心想原来你小子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啊。 小邓也喝多了,软绵绵的半躺在沙发上像摊烂泥。见我看他,他便在那儿傻笑,活脱脱一二傻子模样。 老蔡太重了,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很想说他压的我喘不过气了,但总觉得这样说太特么恶心了。 我无奈的看着老蔡,对他说先下来,下来再说。 老蔡一个劲儿的摇头,说我要是不答应就不下来。 我心里一阵恶寒,莫非老蔡是隐藏极深的断背山。此时终于忍受不了要往我这座山上爬了吗? 我挣脱不了,只得对他说:“可以可以,你赶紧给我下来。” 见我点头之后老蔡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像个刚调戏完良家妇女的西门庆,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神情。 而我就是那个被调戏完的良家妇女。 ------------ 第130章 我送她回去吧 嗯,以后必须离老蔡远点……。 …… 《美丽的神话》啊,这是一首严格意义上需要男女两个人合唱的歌。当然了,一个人也并非不能唱,只是没有那种感觉而已。 还记得当初单曲循环这首歌的时候我心里曾想过,如果可能的话,好希望某一天跟我合唱这首歌的那个人是宋貂。 看着三人同时看向我的目光,借着醉意我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个人表演。 烂熟于心的曲调,没有刻意去想,张口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解开我 最神秘的等待 星星坠落风在吹动 终于再将你拥入怀中 两颗心颤抖 相信我…… …… 我不知道唱的好不好听,只觉得这声音和我平时听到的自己的声音有很大的区别。但又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而且听过不止一次。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种感觉吧……。 我没有多想,开始唱起了女声的部分。 紧紧久久与……。 但我才刚刚开了个头就停了下来,因为我发现这回发出的并不是我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只见邓倩已经拿起了另一个话筒,抢在我前面唱出了女声的部分。 邓倩见我看着她,由于此时她还在唱着歌,所以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对我歉意的笑了笑。 邓倩唱的很好听,我有些苦笑的想着,果然什么事都经不住对比。 …… 苦苦痛痛爱的解救 愿与你同受 却连一句我爱你都 不能说出口。 邓倩唱完之后看着我,脸色更红了。 她唱的很好听,我甚至觉得歌声中的那种幽怨感在她的口中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老蔡在旁边扯了扯我的袖子,对我说:“到你了,赶紧的,发什么青春呆呢?” 我急忙看向屏幕,见字幕已经滚动起来,于是厚着脸皮又开始唱下去。 声音一传出来我就有些无地自容。邓倩唱的太好了,以至于到我这里的时候有种整首歌都被我毁了的感觉。 不过又不是我非要唱的,我是迫于老蔡的淫威才不得不区服。 这么一想我又放开了许多。 叫你非要老子唱,自己作的孽,能怪的了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难受是他们的,而我什么也没有……。 好像是这么说的吧。所以他们听起来什么感觉对我来说好像真不是很重要。 可能小邓的厚脸皮也是这么练出来的吧!!! ……。 在邓倩的指引下,一首歌很快唱完。我仔细回味了一下,好像除了我偶尔跑调之外,其他地方都还挺满意的。 最后的评分是八十多分,挺不错。当然了,这其中大部分是邓倩的功劳,要不是一到我唱的时候分儿就刷刷往下掉,评分还会更高。 唱完之后话筒又交到了小邓和老蔡的手上,他俩一边喝酒一边唱,刚开始时还一人一首 的来,后来不管谁的歌都两个人一起上。也不管会不会唱,不会唱就跟着瞎嚎。 俩人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俨然有两座断背山就此合二为一的意思。 时间大概是到了十一点左右,邓倩说她要先回去了,明天还要训练。 听邓倩这样说,我们便打算到此为止了,准备把她送回去之后也回学校。 邓倩却摇了摇头,对我们说:“没事的,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也不远,你们再玩一会儿吧。” 小邓和老蔡似乎也没有尽兴,于是小邓站了出来,说:“这样,你们等我几分钟,我先把我妹妹送回去……马…马上就来。” 小邓喝多了,吃饭的时候就喝了不少,现在已经站不稳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邓倩连忙摆摆手,说:“真的不用了,这路我都走熟了,安全着呢。” 然后交待我,说拜托我照顾一下她哥哥。 一边的小邓听邓倩这样说不答应,说:“那……那哪行啊?放心吧,哥还……还没喝醉呢。” 傻子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傻子,醉鬼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醉鬼。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小邓。 心想你连道儿都走不动了,你送邓倩回去估计她还得把你再送回来。 反正也左右无事,于是我说道:“还是我送邓倩回去吧,你俩先玩着,不过别再喝了,要不然等会儿我可扛不动你们。” 小邓傻笑了一下,道:“好……” 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和老蔡搂在了一起。 我愣了一下,心想你小子原来早就在等我说这句话了。 苦笑了一下,我对邓倩说:“走吧妹子,我送你回去。” 似乎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话她哥哥肯定不干,邓倩也不想打搅我们的兴致,主要还是怕打搅她哥和老蔡的兴致,于是无奈的点点头,对我说:“离哥,那就麻烦你了。” 我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两个人出了包间。 ……。 昆明的天气确实很好,不负春城之名。 出了商场之后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很舒爽的感觉。 街上人还是很多,因为挨着校区的缘故,看到的多数是学生,男男女女都有。情侣也很多,一对儿一对儿的手拉着手有说有笑。 我和邓倩并排走在街上,俩人都没有说话,因为开口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都是活跃不起气氛的人,索性便都闭嘴不言。 走了一段路,此时的周围已经没有那么多人了。 邓倩在我旁边突然开口。 她对我说:“不好意思啊离哥,唱了你的歌希望你不要介意哈!” 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刚才和我合唱的那首《美丽的神话》。我又摆了摆手,笑着对她说:“什么叫我的歌啊?” 邓倩也笑了,她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又都没有说话。 又走了一会儿之后我发现原本和我并肩而行的邓倩居然落后了我许多,转头看向她,发现她好像是脚受了伤,变的一瘸一拐的。 我连忙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邓倩抬起头对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可能是脚底的血 泡破开了,有点疼。 听她这么说我瞬间就明白了,估计是军训给造的。 路边有个石凳子,我让邓倩坐下,然后帮她把鞋脱了下来。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看了女孩子脚就要对她负责的年代了,所以邓倩虽然一下子红了脸,却没有躲开我的动作。 邓倩穿的是一双小白鞋,出来吃饭自然不可能穿着橡胶鞋出来。 小白鞋里面穿的是一双白色袜子,不过只是单单脱了她的鞋子我就停住了手。 眼前的一幕实在有些血腥。 整个白袜子的底部都是红色的,是血浸透的结果。 看样子不是刚开始的,肯定之前就已经破了。 不敢想象,这样的伤口邓倩居然坚持到了现在才说。 因为血浸透的原因,此时白袜子已经和邓倩的脚底板粘在了一起。 从这里去她们学校说远不远,大概还有两三公里的样子。但这样子走过去的话估计很难,能让邓倩坚持到现在才忍受不了的疼痛肯定不简单,至少我看着都触目惊心。 我想过背她回去,但这个想法刚刚闪过就被我否决了。 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 于是我对邓倩说:“妹子,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可能会有点疼。” 邓倩对我点点头。 然后我开始一点点的把她的白色袜子褪下来。 我的眼角余光观察着她的脸,随着袜子一点点的褪下,邓倩的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 疼是肯定疼的,搁我我也疼。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邓倩居然没有哼出声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坚强到让人心疼的妹子。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来形容邓倩的话,只有林黛玉最为合适。 但此时我又改变了这个印象,她林黛玉的外表下居然还隐藏着一份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 袜子褪到最后几乎是从肉上扯下来一般,但是邓倩依然没有叫出声来,最多不过眉头皱的更深一点罢了。 把血淋淋的袜子放到一边,我问她有没有带纸。 女孩子出门随身带纸是肯定的,邓倩也不会例外。见我问她话之后她点了点头,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因为她没有带包,所以纸巾是装在兜里的。 我接过纸巾,拿出一张来,然后抬起她的脚,仔细观察着脚底板上已经破裂的血泡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把四周的血擦干净。 伤口依然在往外渗血,不过渗的不多,我换了一张纸巾盖在伤口上,等血染上去之后又换下来。 我也不知道这么处理对不对,毕竟不是专业的。但是我以前也是这么干的,所以也就凭经验随意处理了。 一包纸巾用了一半之后伤口终于不再往外渗血了,至少暂时看不到。没有纱布,于是我只能把剩下的纸巾全拿出来垫在邓倩的鞋子里,让她穿上试试能不能走。 鞋后跟肯定是不能提起来的,只能就这么把脚塞进去当拖鞋穿。 邓倩穿上之后站起来试了试,然后红着脸对我说:“谢谢了你离哥,我感觉可以走了。” 我照例对她摆摆手,然后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往学校走去。 ------------ 第131章 一条大河波浪宽 把邓倩送到她们学校的时候差不多在十一点半左右。 很遗憾,这中间没有发生任何让大家亮眼的情节,一切都很平淡,平淡得十分真实。 站在校门口,邓倩对我说她哥哥喝多了,让我帮忙照顾一下。 这句话之前她就对我说过,我对她点点头,心想我不照顾他俩也不行啊。 我对邓倩说回宿舍之后处理一下伤口,要不然明天可能就走不了路了。 邓倩点了点头,又和我说了一些话。 都是一些朋友之间的问候,她说下回放假的时候再一起出来玩。我点头,目送她走进校门口。 看着邓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我转身往回走。 路上我忍不住又掏出一根烟点上,没有烟杆儿的香烟依然缺少一些味道。 什么味道我不知道,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我抽了四支烟还是没有具体的感觉出来。 …… 小邓似乎对我单独送他妹妹十分的放心,我觉得要是我的话是绝对做不到像他那么心大的。 作为一个宠妹狂魔,难道不应该把她身边出现的所有异性都当作坏人吗? 我可能会,但小邓是真的不会。 我回到ktv包间的时候,小邓正和他新认识的好基友手拉着手唱歌。 唱的还是一条大河波浪宽,俩人不但唱的十分默契,就连动作也像是商量好的一般,撅着屁股左摇右摆,正儿八经的‘浪里个浪’。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让我难以接受的事情,在他们彻底浪完之后我上前阻止了他们想要接着浪下去的想法。 我对他俩说该回去了,人ktv要关门了。 老蔡摇摇晃晃的把我推开,红着脸笑我,说我土,ktv哪有半夜关门的。 不关门的的吗?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这俩混蛋似乎在我离开之后又喝了不少,不再勾肩搭背之后都像是要坐到地上去似的。 我心想这可不成,要是都醉倒在这儿我还不得累死。 于是我连哄带骗的给他俩说好话,核心意思就一个:赶紧滚蛋。 要说这人喝醉了确实难伺候,要是那种喝多了自己闷着不说话还好,怕的是喝多了还耍酒疯。 我觉得小邓和老蔡就是这种人。 半小时后废了我九牛二 虎之力,就在我忍不住要动强的时候这俩货终于肯走了。 但是进了电梯之后老蔡这混蛋玩意儿却扒着电梯门死活不松手,任凭我怎么拽都拽不动。 我对他说赶紧松手,要不然等会儿电梯门关了手给你夹断。 老蔡又结结巴巴的笑我土,然后看着一个方向,问我:“小丽,你觉得那姑娘漂亮不?”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大爷的,那还是个姑娘?那明明是个男的好吗?只是头发比较长而已,跟刘欢老师那款差不多。 就像哄小孩儿似的,我连连点头,对他说:“嗯,漂亮漂亮,咱走吧。” 老蔡推开我想要拉他衣服的手,嘿嘿傻笑着:“你都说漂亮,那……那肯定是漂亮的。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去跟她要电话号码。” 说完之后老蔡还真踉踉跄跄的要出去。 这哪儿行啊?这笑话要是闹出来你这醉鬼倒是无所谓,我的脸往哪儿搁。 于是趁着老蔡两只手离开电梯门的时候我一把给他拽进了电梯里面,然后对着关门键就是叭叭叭一阵狂点。 老蔡反应过来想要往外冲,我只能两只手撑着电梯箱,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挡住。 都说喝醉的人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我去他大爷的吧。这架势你特么跟我说软绵绵? 真的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累的我汗水刷刷往外冒。 老蔡冲不出来还不死心,在电梯里面狂吼狂叫。 “啊……,强bao了,美女,快来救救我……。” 这是我第一次想要弄死老蔡,真的。 还好,当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的瞬间电梯门开始闭拢,而我也终于能腾出手来了。 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老蔡的嘴巴。 然后又警惕的瞥了一眼小邓,这要是俩人都一个德性我今儿非得死在这儿。 不幸中的万幸,小邓暂时还没有发作的迹象。 到了一楼之后老蔡稍微消停了一会儿,虽然嘴里嘀嘀咕咕的听不清在说什么,至少身体老实了。 我一边一个架着他俩往外走,准备打个出租车赶紧闪人。 可是还没走到马路边呢,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群老蔡又发作了。 他推开我自己跌跌撞撞的瞎跑,两只手张开,嘴里说着什么他是只蝴蝶他要飞的胡话,一边跑还一边哈 哈大笑。 飞你个二百五,等会儿飞到马路中间去还不得出事? 我赶紧放开小邓去追他。 可我这边刚刚放手呢,小邓也跟着发作了。 学着老蔡的姿势,说什么我也是只蝴蝶我也要飞……。 这会我是真头疼了,刚刚追上老蔡,那边小邓又跑出去去了老远。 无奈之下我只能一边拽在老蔡一边去追小邓。 老蔡二百来斤的体格无疑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幸好小邓跑出去之后又跑了回来,只是围着四周转圈儿,没有想要飞到马路上去的想法,显然是一只极其珍惜生命的蝴蝶。 可是这样也不行啊,这么下去今晚怕是不能睡觉了。 而且周围人这么多,你俩醉鬼大家大不了躲躲就好,可是眼睛都盯着我是啥意思? 我突然感觉作为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最清醒的真是个错误。 想办法,必须得想办法,实在不行给他俩弄晕得了。相比起此时这种局面,我背他俩上车都不会觉得累。 老蔡还在我手里挣扎,力气大的甚至要拖着我往前跑。 我突然想到刚来昆明那天我和老蔡俩人喝多了在巷子里吐的死去活来的画面,一个主意出现在我脑海里。 人喝多了是会吐的,喝的越多吐的越狠,吐的越狠越没有力气折腾。 想到这里我拉着老蔡到垃圾桶旁边,不由分说的抓着他的手往他嗓子眼儿里塞。 很有效果,两三下之后老蔡受不了了,喉咙里发出‘呕呕’声。 连忙把老蔡摁在垃圾桶上,我拍拍他的后背,对他说:“来,在这儿慢慢吐。” ‘安置’好老蔡之后我又去追小邓,同样的招数同样的位置。 这一吐还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四五分钟了,他俩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俩人你一下我一下的来,丝毫没有影响彼此。 我索性点着一支烟,找一个椅子坐在他俩身后慢慢欣赏这和谐友爱的一幕。 ……。 回学校的路上,看着像死猪一样的他俩,我突然觉得让他们提前吐出来是十分英明的做法。 要不是如此的话,此时他们肯定会吐人家车上,又得赔一笔巨款。 当然了,要是到学校之后他俩能醒过来自己走上宿舍就更好了。 ------------ 第132章 众生相 可惜啊,醒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 此时是半夜十二点四十分,我站在学校男生宿舍楼下面,抬头看了一眼四层楼那么高的寝室,又低头看了一眼躺着地上的两个二百五……无语凝噎。 毫不夸张的说,小邓还好一些。但是如果要我把老蔡背上去的话我真的会累死在过道里。 看着地上躺着的他俩,我决定找找帮手,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上去把猥琐和肚皮叫起来了,没有他俩帮忙我可能会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至少看着老蔡的体型我就瞬间感觉生无可恋。 其实我也喝了不少酒,虽然没有到小邓和老蔡这种地步,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发飘,特别是爬楼的时候双腿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 也就是老蔡‘庞大’的体型给了我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动力。 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爬到四楼,打开寝室门的那一秒我又不想活了。寝室里空荡荡的连根儿人毛都没有。 我突然想起来下午出去的时候看到的猥琐和肚皮鬼鬼祟祟的身影,不出意外的话,这俩孙子肯定是通宵去了。 一屁股坐在床铺上,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下去,用力鼓了鼓自己并不多的肱二头肌。 然后,我毅然决然的拉开门走出去,脸上应该是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再一次回到宿舍楼下,看了一眼小邓,再看一眼老蔡。 说真的,我是真的没有把他俩完完整整扛上去的信心,脑海里闪过将他俩送上去的一万种方法,可惜都不太切合实际。 比如找个什么高人施法让他俩飞上去,再比如报警帮忙给他俩扛上去,或者干脆就让他俩睡操场得了……,都不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我把手伸到小邓的脸上拍了拍,企图叫醒他们,只要醒过来了,不要睡的那么死,我的压力都会减轻许多。 这么一想我瞬间来了动力。拍拍小邓,再拍拍老蔡,手上使的劲也不自觉的加大了一些。 可惜有一句话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想想确实是,此时的他俩确实跟两头死猪似的,连开水烫都不怕,我这不轻不重的几巴掌自然也没起到效果。 对他俩又拍又掐的折腾了几分钟之后我彻底认命了,把小邓从地上拉起来放到背上,叹了口气之后摇摇晃晃的往宿舍大门走去。 之所以选择先背小邓,不是因为我和老蔡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不是小邓这王八蛋在我心里 占的分量要足一些,纯粹是老蔡的体型太特么吓人了。 我想,如果先把老蔡扛上去的话,我估计我很难走得动道了,到时候心里的那个小黑人可能会乘小白人处于虚弱状态一刀捅死它,那可怜的小邓很有可能会在操场里躺一晚上。 ……。 我不知道这一晚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躺在床上的那一分钟整个人都跟要散架一般。 还记得好不容易把小邓扛上楼之后,内心挣扎了良久我才下楼去背老蔡。看着老蔡庞大的躯体,我的脑海里不自禁浮现出愚公移山的场景:苍茫天地间,巍峨的高山前面站着的一个瘦子,用双手一点点的挖着泥土,犹如蝼蚁啃象,蚍蜉撼树……。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真是一点都不夸张,背上像压了一座山一样,我突然理解了那天猥琐说的话,老蔡这小子必须让他减肥。至于老子……做不做主角真无所谓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远,把老蔡放到床上的那一秒钟我感觉天旋地转的。因为缺氧的缘故,眼前黑乎乎一片。 游走在昏迷边缘的我再也撑不住,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 梦还是那个梦,睡的越死梦境越清晰。 想想自从还阳之后我基本上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今晚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所以那个梦,以及梦里那个十几年来从未让我看清他脸的傻逼如约而至的来了。 他依然背对着我,问出的还是那句话:你怪我吗? 我是真的很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做一回自己梦境的主导者。可惜在听到这句熟悉的台词之后,我的情绪又不可控制的变得愤怒起来。 我朝他的背影大喊:你是谁? 然后双眼通红的去追他,越来越近,却始终触摸不到他。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追上他,并且把手搭上他肩膀的时候我并没有醒来,反而像是又坠入了另一个梦境一般。 彷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鸟语花香,碧空如洗……,周围的东西我看不真切,总觉得隔着一层薄薄的雾,但又觉得是个十分熟悉的地方,好像曾经来过一样。 那种莫名的愤怒情绪消失了,这个地方似乎能洗涤人的心灵,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痴痴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得道的高僧,又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七情六欲,贪嗔好恶皆被摒 弃。 片刻之后,四周变得虚幻起来,薄雾飘荡之间,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展开。 像是画卷,又像是投影。 画面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心里莫名其妙的飘出一个想法:众生相! 画面慢慢变大将我包裹在里面,我像是这众生中的一员,游走在街道,人群中间。又像是这众生的主宰,因为每与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们心里的想法都能立刻在我脑海里浮现。 甚至心念一动,所有人的经历和过往都像放电影一般在我脑海里快速闪过。从出生,到死亡。 所有人都像是看不见我一般,不知道是我变成了虚幻还是这熟悉的人间是虚幻。 我穿梭在高楼大夏之间,眼前的繁华是真实,又像是不真实的一样,它们阻挡不住我的脚步。 忽然,画面猛然间缩小,我变成了一个巨人俯瞰着脚下的大地。所有的高楼大夏变成了小小的模型。忙碌的人群还是忙碌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也没有变,只是小的和蚂蚁一般。 耳朵里传来了一阵微小却庞杂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变成了烦人的噪音。 仔细感受一下,这噪音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虽然还是庞杂的一段,但却彷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它们从杂乱无章里面一条条的挑拣出来,再送到我的耳朵里。 仔细听……。 我听到了曾经山盟海誓的恩爱恋人在争吵,互不相让,大声咆哮。 听到了本来感情很好的兄弟因为合伙做生意利益分配不均反目成仇。 听到了绝望的赌徒身无分文之后怒骂上天不公。 还听到了,出身平凡的青年因为过不上富二代朋友奢靡的生活抱怨自己的父亲没本事。 ……。 桩桩件件,似乎在将人类的劣根特性一一具象化:自私自利,贪嗔痴,怨憎恶。 我的心没有因为这些声音有所波动,似乎作为人间主宰的我早已经历过这些一般。 阅览人间百态之后只留一声叹息,然后又化作嘴角挂着的一抹微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这些都不是什么好笑的东西。 可是我就是在笑,不受控制,心里也没有涌现出不一样的情绪。我依然像是一个得道的高僧,又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微笑,这叹息,似乎是职业所为一般。 ------------ 第133章 你这个懦夫 我像是一个局外人,但当所有人心里出现的念头,无论好坏都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时候,我又像是这世间的主宰。 那一刻,我心里有一种我就是这世界的神,或是西方人口中的上帝一般。 但我这个神,在听到大多数人的祈祷时,除了一声叹息之外就剩下了一抹微笑。 我并不在意他们的诉求,不管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对我来说好像早已听烦听腻了一般。 我好像什么都可以满足,又好像什么都不想帮他们满足。整个人与其说是超凡脱俗,更应该说是冷漠无情。 我沉浸在这种感觉里,麻木。 “你这个懦夫……” 突然,天地间猛然响起一道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麻木冷漠的心似乎被撕开了一丝裂缝,好像有什么未完成的使命被我遗忘了。 “你这个懦夫……”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的感受更加强烈了,那双没有神采,仿佛遇到什么事都古井无波的眸子在这一刻发生了第一次转动。 是什么事被我遗忘了?我想不起来,但是又觉得是一件我非要去做的事情,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不去做的话,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你这个懦夫……” 那个声音第三次响起,可惜的是这一次我并没有更加深刻的感受,因为我醒了,在那个声音第三次响起之后。 …… 梦境毕竟是梦境,梦境里出现的所有东西都不能按常理出牌。 为什么会这样?我又为什么会产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些都是解释不通的。 所以这看似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在梦境里反而很正常。 ……。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我没有想到的是,小邓和老蔡两个醉鬼居然在我前面醒来。 我是被老蔡叫醒的,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我昨晚对他干了什么,为什么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勉强坐起身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甩出脑海。我突然发现自己也全身上下都疼,活动一下就好像整个人都要散架一般。特别是两条大腿,稍微动一下都能感受到两侧肌肉发出强烈的抗议。 抬头看了一眼老蔡,我忽然愣住了。 老蔡肯定还没照过镜子,要不然的话他对我说的话就不是疑问句了。 怎么说呢?老蔡此时的脸正儿八经的变成了猪头脸,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有些地方还有明显的淤青和肿包。 老蔡见我盯着他不发一语,问我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看老蔡时有没有暴露出什么来,但看老蔡的反应应该是没有的。 于是我对他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今天的你比昨天帅多了。” 老蔡骚包的甩甩并不多的头发,一脸‘你现在才知道’的表情,说 :“哥哪天不帅了?” ……。 小邓没在宿舍,老蔡说他已经走了,说是好不容易有一天的自由时光,想出去逛逛。 如果小邓有女朋友的话我肯定能想通,但是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 于是我问老蔡小邓上哪儿逛去了,老蔡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好吧,这么个大活人,我搞的像是关心晚辈似的好像不太合适,于是我没有再问,对老蔡说我有点饿了,出去吃点饭去。 和老蔡下楼的时候我算是知道昨晚背他俩上楼对我这副小身板造成了多大的摧残。 扶着扶手一步步往下挪,每下一个台阶大腿和屁股都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兄弟就是那种事儿大就义不容辞的帮忙,事儿小就站旁边看你笑话的人。 老蔡无疑也是这样,他见我一瘸一拐的样子,笑着用一种教训晚辈的口气对我说年轻人就应该节制一点……。 看了一眼老蔡的脸,好吧,就不计较了,等会儿还有惊喜等着他呢! 走过操场的时候,老蔡似乎是第一次收到那么多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于是‘受宠若惊’的他不自觉的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像一只刚刚夺得胜利的公鸡。 可是走着走着老蔡似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转头看着我,疑惑的说道:“不对啊小丽,为什么那些男的也盯着我看呢?” 我自顾自注视着脚下,除了不想被人认出来之外,主要还是不忍心去看老蔡那张脸,说道:“男女通吃呗,有什么好奇怪的……。” 老蔡显然是不会相信我这种鬼话的,但他好像从我‘敷衍’的态度里体会到了另一层意思,对我说道:“不就是比你帅抢了你的风头吗?嫉妒,你这妥妥的嫉妒……。” 傻人有傻福,傻逼没有。 虽然我很不愿意说老蔡是个傻逼,因为我不像是个会跟傻逼一起玩儿的人。但当路过的人都将目光投向老蔡的脸,而老蔡还炫耀似的挺胸抬头的时候,我估计所有人心里都会冒出‘这怕是个傻逼’的念头来吧。 ……。 从现实来看,生活应该是回到了正轨。 我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上课,吃饭,睡觉三位一体。 小邓自从那天睡醒不告而别之后我们没有再见过,我们之间也没有联系。他的职业特殊,这我能理解。 除此之外还有邓倩,那天晚上说好的有机会再一起吃饭。这一句话本来就有互相敷衍的嫌疑,所以我们也确实没有再见过。虽然她偶尔还是会给我发消息,但也仅限于朋友间的正常聊天范围。 其实多年之后我想起那时候跟她的对话时,经常觉得是我自己把天聊死的。 在新的环境,新的班级里,我不再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了。 相反的,似乎全校的师生对我都有了一定的印象。虽然我努力让自己变得透明,不得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但还是经常听到周围路过的同学小声的嘀咕着:“这 好像是那个谁谁谁?” 托猥琐的福,我楚离这两个字算是全校都知道了。唯一比较好的结果就是大家对我的长相还不是很深刻。 于是军训完之后上课的第一天,刘胡子班主任第二次点名的时候我果断的和肚皮交换了身份。我对肚皮说等会儿点名的时候咱俩交换一下,点我的名字你来答到,点你的名字我来答。 肚皮没有多想,因为连续几天通宵上网的缘故,他看起来很没有精神,顶着两个黑眼圈迷迷糊糊的对我点点头。 很快点到了我的名字,我能感觉到楚离这个名字念出来的瞬间班上同学四处张望的目光。 肚皮没有动静,我心里暗暗着急,连忙用手戳了戳他的腰。 肚皮很敏感,正张着嘴打哈欠的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然后答了声到。 我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然后等念到肚皮的名字时很从容的应了一声。 因为名单是电脑打印的,所以这一次肚皮的名字没有再出错,这让我觉得很幸福,要是再念错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别说,效果很显著。从那天之后我终于能够抬头挺胸的出现在人前了。 或许有人觉得这是我杜撰的,但这真不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还有人把我当成肚皮。 虽然还是有一些人知道我的真面目的,但那些人大部分是我们班里的人。而且主要是女生,因为对于男生而言,知道和不知道都也就这样。 或许是出于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那些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女生并没有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这让我十分欣慰。 至于其他班那些见过我的人,当所有人都说我不是我的时候,他们自然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是一个很奇妙但真实存在的现象,所谓三人成虎,外界的质疑是真的能够影响一个人的潜意识的。 比如出门的时候你明明记得自己锁了门,但当身边的朋友都说你没有锁门的时候你要是还能够坚持自己锁了门就算我服你。 不过事情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重,稀里糊涂替代了我的肚皮并没有因此迎娶白富美出任CEO,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最多就是收获一些好奇的目光和热情的问候。 而且更多的是大二大三‘师兄们’的鄙视,比如我们某一天出去吃饭的时候又遇到了新生报到那天遇到的几个奇葩,迎面走来时就一直盯着肚皮看,然后等走远之后隐隐传来‘呵,tui……’的几声。 随地吐痰是不好的,这不能学。遇到这样的人你要试着去劝导他向善,如果实在劝导不了的话,就打死吧。 肚皮倒是表现的很淡然,我觉得是因为对于他来说,各式各样妹子的主动搭讪完全可以让他忽略这些‘小小鄙视’。 猥琐埋怨我为什么不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之所以没让猥琐冒名顶替,是因为我怕猥琐会败坏我的名声,一是因为他的德性,二是因为他的长相。 好吧,其实我考虑的主要还是他的长相……。 ------------ 第134章 网吧通宵 社会是一所大熔炉,形形色色的人群从一出生就被扔进了这个熔炉里。 将来会变成什么德性,是国家脊梁还是破砖烂瓦取决于各自的天分,运气,勤奋与否或者是出身。 我一直以为这关乎人生走向的时刻应该不会来的那么早,事实上有太多的东西我都是处于后知后觉的状态。 所以这次我依然是后知后觉的。 直到我出了社会之后才慢慢体会过来,原来从高中,或者更早一点的时候,这一转折点就已经来临了。 我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这样的后知后觉导致我被炼成了破砖烂瓦,是因为从高中开始我就一直处于短命的状态。 是啊,我可以找一个完美的借口,试问一个明知自己短命的人怎么可能去思考未来。 大学期间对于我来说虽然已经跳出了宿命,至少没有出现意外的话是这样的。 可是又因为一些其他我不想多加赘述的原因,导致我也不想思考未来。 我没有想过未来,不敢去想未来。因为在未来无限的日子里,我喜欢的人不在我身边。更可怕的是,她没有一丝丝希望会出现在我的未来。 我只想过一天算一天,对于明天,心中不期待也不害怕,说是顺其自然也好,说是麻木也好。 至于日子怎么过?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学会了逃课,学会了和猥琐肚皮一起去网吧通宵打游戏。 老蔡没有逃脱近墨者黑的宿命,这一回的他没能成为黑水池塘里的那朵白莲花。 八瓶饮料,四包烟四个人,网吧里一坐就是一宿。 之所以选择通宵,主要原因是相对来说通宵的成本低很多。 烟雾缭绕的梦幻网吧确实对得起梦幻二字,对于这样的环境我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毕竟十块钱就能玩一整宿,再对环境提出多高的要求的话,那就太不是人了。 老蔡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不能说他矫情,只能说身为富二代的他确实有嫌弃的资本。不过这价格老蔡也没有挑刺的脾气,找到前台的网管,问有没有包间,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老蔡也放弃了。 老蔡和我透露过他想要买电脑放宿舍玩儿的想法,他确实有那条件,据我所知,上了大学之后,老蔡的生活费便涨到了一个我无法想象的高度。 我对他说可以,但是一个人玩儿哪有一群人一起玩来的爽快? 老蔡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觉得我会只买一台吗?” 好吧,老蔡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晰,他出钱买电脑,我和猥琐肚皮三个给他当陪玩。 这个诱惑十分强大,可是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对老蔡说:“那你可能还要买台发电机,再牵一条宽带才行……。” 然后这个事儿老蔡就没再 提了。 …… 游戏还是那几个游戏,不过我没有再玩以前常玩的剑网三,因为猥琐和肚皮不喜欢,他俩迷上了穿越火线,所以为了宿舍的团结稳定,我选择了和他们一起玩穿越火线。 老蔡倒是无所谓,什么游戏他都能玩。 注册好游戏,加了猥琐和肚皮的好友,看到他俩名字的时候我愣了。 猥琐的游戏名叫‘从前有条狗’,肚皮的名字则叫‘专玩机枪手’。 一问来历我笑了,原来他俩的名字不是这样的,后来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肚皮总是苟在后面玩狙,而猥琐又喜欢端着机枪就往前冲,最恨躲角落打黑枪的,所以就改了这个名字。肚皮一看,这不是讽刺他吗?于是他也改了名字。 老蔡说这不行啊,现在咱们是四个人了,提议改一个意境统一,而且有辨识度的名字。 猥琐和肚皮一听好像挺不错的样子,于是一人买了一张改名卡。 可是改成啥呢?几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 后来猥琐说:“都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要不咱们名字里都带一个狼吧。” 猥琐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肚皮,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肚皮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说道:“谁说苟在后面就不行了?这叫战术,战术懂吗?项羽屌不屌?最后还不是死刘邦手上。” 当然了,话虽然这么说,但肚皮显然还是同意了猥琐的想法,说完后就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名字修改成功,我一看----隐狼……。 这是打算一苟到底了。 我看看肚皮游戏名儿的功夫,老蔡和猥琐也改好了,一个叫孤狼,一个叫独狼。名字取的十分符合当时的社会主流背景,因为当时的主流就是非主流。 这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比起‘%爷/称霸*全球’,或者‘尘封de眷恋’这一类好多了。 他们三个改完之后看着我,我想了想,既然都是俩字的那就取个两个字的吧。 取个什么好呢?毒狼?跟老蔡的独狼谐音,不行。野狼?也不行,太没格调了,他们三个的就像是把上厕所说成去趟洗手间,而我的更像是把上厕所说成去茅房,可能还要更恶心一点。 虽然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但是得随大流不是。要不然就是另类,就是装×。 想了一下之后我在键盘上打下了两个字----杀狼。 老蔡和猥琐一直盯着我的电脑屏幕,时不时的还给提一些建议,不过我没听。当他俩看到我打出这俩字的时候都要疯了似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抢我鼠标,就怕我按下确认。 不过这有用吗?在最后时刻我按下了enter键,取名活动彻底宣布结束。 猥琐和老蔡跳到我旁边,恨不得要掐死我一样 ,两双凶恶的眼神狠狠瞪着我,要求我无论如何都要重新取一个。 可惜在他们的压迫下我没有屈服,没办法,打我?他俩一起上我都只需要出一只手,所以最后只能作罢。 注册好之后我们四个开启了游戏,刚开始一起玩了会儿团队,熟悉的差不多了我们四个组队打爆破,只打黑色城镇,因为其他的地图我们都不喜欢玩儿,这一点我们出奇的默契。 这游戏还挺刺激的,在猥琐的大喊大叫之中我彷佛找回了一点生活的真实感。 所以玩的时间越久我越有些上头。 这其中也发生了一些搞笑的事情。 比如老蔡就对猥琐怨念颇深,因为他是被猥琐坑的最深的那个。 就拿第一天来说,猥琐端着机枪冲锋在前,冲的最狠死的最快,可是他去了也就去了,明明自己都不知道打没打到人,死了就在椅子上大喊大叫:“快点,大残大残,就差一枪……。” 老蔡听到这话还得了?那是二话不说两眼冒光,就跟二哈看到猪大腿骨似的就冲过去……光荣的和猥琐倒在一起。 更好玩的是老蔡吃了几次亏都不长记性,虽然有了一丝警惕,但当猥琐赌咒发誓的说没骗他的时候,他眼里又泛起了光芒,义无反顾的冲过去,又和猥琐倒在了一起。 姿势一样的优雅。 肚皮在背后放阴枪,注定他不会被猥琐坑。而我在第一次看到老蔡的遭遇之后就已经放弃了抢人头的想法,所以也逃过了一劫又一劫。 只有老蔡,坚定不移的走上猥琐给他设置好的套路,谁劝都不好使。 就好像掉进一个坑里,好不容易爬起来。过了一天心里想,昨天那个坑应该已经填平了吧?再上去踩一脚……。 …… 这游戏对我来说确实找到了那么一点活着的感觉,但玩久了就会有头昏脑胀的感觉。 所以下半夜我受不了下线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我习惯性的打开QQ飞车,可是鼠标刚放上去我就停住了。 愣了一会儿之后我打开了剑网三,做起了风景党,飞在地图上空,在一座又一座高山上翱翔。 都说剑网三不玩PVP的话等于没玩,特别是我进的这个门派,新出来的苍爹,见一个打一个,十分强势。 可是我注定就是手残党,玩了那么久依然弱的一逼,苍爹在我手里变成了苍孙。 索性做起了风景党,把轻功升到最高,修为升到最高,在天上的时间可以保持很久很久。 ……。 网吧通宵的日子过的很快,真的。 可能是突然间的事情吧,某一天我醒来之后突然发现天气好像变冷了许多。 原来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两个多月,转眼到了十二月份。 ------------ 第135章 大俗大雅 有太多的东西在突然发现的那天就感觉之前像是做梦一般,是的,毫不夸张的说,当我那天醒来看到时间是十二月十一号的时候我愣住了,之前的两个月确实跟活在梦里无异。 两个多月的时间,晚上通宵,白天睡觉,每一天都感觉是在真真切切的度过,但一回头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味道。 洗漱完之后我去上课,教室在我看来好像和刚开始来时看到的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并不是说这不正常,而是我的心境和刚来时一模一样,陌生中带有一点新鲜感。 一桌一椅,一草一木,甚至讲台上站着的老师,都给我一种像是初次见面一样的感觉。 之前的教室对我而言最多是个睡觉的场所,遇到有老师点名的就应付一声,然后趴在课桌上睡的天黑地暗。 唯一不同的就是班上的同学了,还记得刚来时看到的大多都是内敛青涩的面孔,而如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拿我之前提到的几个恐龙来说,学会化妆之后看上去居然清秀了许多。 而连我之前认为的恐龙一般的人物都给我这样的震撼,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男男女女,不管曾经是什么样,如今身上都有了‘烟火气’,与高中的沉闷木讷完全不同。 其实还是我忽略了,仔细观察的话,就连肚皮和猥琐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管是穿衣搭配还是新剪的发型,不说有多么帅气,但至少充满阳光。 相比较起来,我突然觉得在这个环境里,我显的如此格格不入。 衣服还是那几套衣服,中规中矩,但与时尚两个字完全不搭边。头发长了一些,虽然两个星期以前老蔡和我一起去理过一次,但相比较起来还是有些长。 特别是发型没有任何亮点,结合起穿衣搭配一起看的话就显的十分老土。 倒不是我想要改变自己所以才看的那么仔细,我只是突然对‘大学是接轨社会的桥梁’这句话有了更深刻且更直观的理解。 有些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你身边的 时候真的由不得你不去相信。 至于我,也没想过改变什么,就那样吧! 可能大家有些疑惑,为什么沉浸在网吧两个月的我突然就睡醒了? 其实说起来这事儿的起因在肚皮,谁能想到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找到了女朋友。 当他对我们说他不想去网吧通宵了,以后也不会去的时候我们几个都惊呆了。 我们很疑惑的问他怎么突然就领悟大道了呢? 肚皮突然换成了很严肃的表情,说道:“沉迷网吧终归不是人干的事儿,以前就算了,以后我想要好好学习,为将来做打算。” 这话其实还是挺震撼的,特别是对猥琐来说。 因为我从没考虑过将来,对我而言,将来是什么样都不重要。 老蔡虽然没有我的遭遇,但他确实有不考虑将来的资本。 猥琐和肚皮很像,我说的是出身,他俩其实都是普通人,所以当肚皮语重心长的说出这番话之后猥琐也像是三伏天里响起一道惊雷砸到头顶----悟了……。 虽然我没有顿悟,但是猥琐能够赞成肚皮的一番话我还是觉得很欣慰,就像是满脸皱纹的老父亲终于看到自己游手好闲的儿子开始干正事了一般。 我拍拍猥琐的肩膀,对他说:“肚皮说的不错,那以后咱们都不去了,熬夜也难受,别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作死了。” 猥琐连忙点点头,说道:“对头,打游戏什么时候不能打,别忘了,大学可是用来谈恋爱的……” 好吧,满脸皱纹的老父亲终将还是哭晕在了厕所。 至于这和肚皮找到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是在猥琐的逼问下才知道的,回宿舍的路上猥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说:“不对啊,凭什么肚皮能突然醒悟我就不能呢?肯定有原因。” 虽然猥琐的质疑来的如此没有依据且十分自恋,但没想到还真让他把肚皮的秘密诈了出来。 原来肚皮半个月前就交了女朋友,平时晚上和我们一起通宵,早上睡的差不多了,下午就偷偷跑出去和他女朋友约会。 他女朋友也是这个学校的,和我们一届,也是大一。 至于为什么肚皮能首先说出这番话来了? 后来闲聊的时候他曾吐露过心声,他说:“有的人,遇到了是缘分,在一起更是天大的缘分,我曾想过,这一辈子要么不谈恋爱,要谈就是一生,所以我突然有了压力,现在我没有能力,但在将来,我希望能让她幸福……。” 幸福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也不是平时言语上的关心就能够定义的。虽然世人很不愿意承认,但说到底,想要给另一半幸福离不开财富。 很俗气的字眼,但世上哪有什么雅俗之分,不过是随大流罢了,跟随本心的人往往看的更加透彻。 这一点我是十分理解肚皮的,没有赚钱的能力,拿什么给她幸福? 肚皮无疑是个很深情的人,这样的人爱的专注,但如果受伤害就是一辈子的痛。 所以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如果他爱上的那个人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呢? 所以那天晚上猥琐和老蔡睡着之后我很郑重的说了肚皮一个问题,我说:“你女朋友知道你的真实名字吗?” 肚皮愣了一下,然后也想到了那天我俩互换名字的事儿。 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我担心什么,所以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我说:“当然知道了,她还知道我家是哪里的,家里是干嘛的,甚至我家里有几口人我都跟她说了。你别想冒充我啊,没戏。” 说完之后坏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再说了,哥那么帅,你那么丑,咱俩之间没有可比性的好吗?” 肚皮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至于他说的冒充他啥的不过是纯粹的玩笑话,冒充他?从他每天下午鬼鬼祟祟的样子来看,他和他女朋友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 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能力啊,毕竟我又不可能去整容。 ------------ 第136章 躺好算逑 生活没有了固定的轨道,我又回到了之前不知道该干嘛的日子。 宿舍里四个人,肚皮忙着学习加谈恋爱,猥琐则忙着收拾打扮自己,准备开启一段恋爱,只有老蔡和我一样,整日无所事事。 昆明的冬天不是很冷,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艳阳天,我和老蔡蹲在校园里的人工……湖边抽着烟,老蔡突然吐了口吐沫,对我说:“小丽,这日子也太特么无聊了,要不咱们重操旧业吧!” 重操旧业? 我满脸疑问的看向老蔡,愣了一下之后突然想起来,老蔡说的应该是高中那年鬼物‘泛滥’的日子里做的事情,虽然好像没干成啥事,反而把身体都差点给掏空了。 回想起来当初都干的啥事啊!鬼没收着几个,关键是钱也没挣着。 钱,想到钱这种东西,我突然用一种警惕的目光望向老蔡。 资本主义亡我之心果然不死……。 老蔡见我警惕的看着他,不明所以的问我:“咋的了?” 我笑了下,摇摇头说没有。 把烟杆儿放在屁股下的石头上敲了敲,弄干净烟灰之后别在后腰上,我顺势往地上一躺,看着天空对老蔡说道:“你的想法很好,很有建设性,可是这社会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这么长时间了不也啥都没见着吗?” 老蔡点点头,在我旁边躺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唉,也是……”。 说完之后又侧过头看着我,眼睛一亮,道:“要不咱们出去找找去。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我下意识点点头,又突然意识到老蔡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想到这里我又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向老蔡:跟傻子玩久了我是不是也会变成傻子? 老蔡倒是不在乎这些,笑嘻嘻的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想啥,这句话在此时此刻说出来不是十分符合实际的吗?”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本来日子就安安稳稳的,非要主动去找啥妖魔鬼怪,确实有制造困难也要上的意思。虽然还是挺像个傻子的。 我心里提不起啥兴趣来,如果主动遇到了我肯定会管,但没有遇到的话就算了,自己都活不出个人样来,又何必想着去拯救苍生。 虽然这话说出来挺丧,也挺不像个人能说出来的话。但我就是 这样,看不惯我就来弄死我,弄不死我就边儿上站着玩去。 其实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回想起当时的心态时才明白,在那时起,我的心态已经出现了扭曲,不过还好,这种扭曲并不是多么严重的心理变态,也不会威胁到国家社会的和平稳定。 相比起当初想要重启逆天大阵的念头,这种对社会充满漠视的态度无疑要健康的多。充其量只能说我这个人朽木不可雕,自私自利。再严重一些,也不过是在评价我时用上一些‘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字眼。 这世上有多少人不是这种状态呢?所以我也能想通。 对于老蔡的提议我完全没有兴趣,但是我也不想打击老蔡的信心,于是我对他说:“你去打听吧,正好你《布衣神算》能派上用场,专业对口。” 老蔡的《布衣神算》虽然达不到精确算出哪里出现鬼物的地步,但仅次于《三清卜算》的神术,始终能算到一些蛛丝马迹,正好也让他锻炼一下,反正不学也学了,五弊三缺也应验了,不用白不用。而且现在好好修炼,保不齐将来能派上用场。 最重要的是,老蔡受不了现在无所事事的状态,我反而挺享受的,一个人随便哪里躺一躺,一天就过去了,日子嘛,就该是这么过的。有老蔡在旁边叽叽喳喳的,我反而很受伤。 老蔡听我这么说果然来了精神,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他先去打头阵,让我随时准备出场。 我笑着对老蔡点点头,鼓励他说好好干。 老蔡绝对坚持不过三天,这我心里是清楚的,毕竟这个世道可不是从前了。而且三清坠已经随着不争兄一起消失,鬼知道不争兄去了哪里。最重要的是,不争兄可不仅仅是三清坠的拥有者,他还有一层很神秘的身份,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不争兄肯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他也学了《三清符咒》之类的法术,而且能力应该比我强的多。 这样的人无疑会很好的处理因为三清坠带来的邪祟的,轮不到我出手。 高中时期大量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鬼物就是一个完美的例子,那段时间不争兄可是每天晚上都消失不见,白天又顶着个黑烟圈趴在桌子上睡觉。其中的联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老蔡走后我坐了起来,不是躺着不舒服,只是腰上别着烟杆儿,躺下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经常带着我爷爷的烟杆儿是因为心里想找一丝寄托,不可否认,之前的我潜意识里确实 是这样的,我接受不了爷爷离开我的事实,所以随身带着他老人家的烟杆儿,这样会让我好受许多,总觉得我爷爷没有离开我,他还在我身边。 但现在我真的爱上了用烟杆儿抽烟的味道,烟杆儿变成了我抽烟时必须要配备的东西。 虽然我不敢否认心里那一丝寄托仍在,但上瘾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坐在小水塘边上,目光跟着水塘里飘荡的树叶游离,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不自觉的又掏出一支烟点上。 我用烟杆儿抽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仅猥琐肚皮都见过不止一次,就连很多陌生人都见过,有网吧上网时周围的社会闲散人员,也有学校里不熟悉的人。 虽然还是显得另类,但早已不在乎外界看法的我从来都是无所谓的态度。指指点点就指指点点吧,说我装逼就说我装逼吧!在意太多也累,况且我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烟雾从眼前升腾起来,有些呛眼。我又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做的梦。 事实上仔细回顾一下,我突然发现我这一生的走向似乎和自己的梦境紧密相连。 比如刘xiao蓉,比如小梦……。 这些都变成了现实,且有了相应的结局。唯一还没有答案的,就是那个我看不清长相,却一直问我怪不怪他的傻逼。 自从小梦离开后我已经很少做那个梦了,曾经每个夜晚必定会跳出来恶心我的傻逼似乎随着小梦的消失而消失,渐渐的我也已经习惯了一觉安安稳稳的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可三个多月前的那天夜晚他又出现了,这一次的梦境又有了很大的不同,虽然我还是没能看清他的长相,可接下来那种主宰众生的感觉又是如此的真实,还有那个骂我懦夫的声音,那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也想过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梦醒了就过去了,可是联系我之前的遭遇,我又隐约觉得这个梦境似乎也会预示着什么。 一边抽着烟,我一边在脑海里把梦里出现的所有细节整理一遍,发现其中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联系,于是只能作罢。 反正该来的我也阻止不了,想那么多干嘛啊? 我心里这般想着,把烟杆里的烟灰磕干净,然后用一个尽量舒服的姿势又躺下来。 我知道,我此时此刻的心理特别像一个被三五大汉团团围住的小媳妇,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实在不归我管,索性就 躺好算逑…… ------------ 第137章 不认命 转眼又过去了一周时间,这期间老蔡也确实打鸡血一样的折腾了几天,后来估计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于是也萎了。每天躺在宿舍里,像一个对生活没有什么追求的病入膏肓之人。 吃了睡睡了吃,弃疗了……。 天气越发冷了,猥琐依然热衷于收拾打扮自己。宿舍里多了许多女性用品,比如精致小巧的镜子,梳子,啫喱水,大宝……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估计是受肚皮的刺激了。自从恋爱关系公开了之后,肚皮越来越肆无忌惮,每时每刻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头十足,哪怕每天晚上对着电话给我们撒狗粮撒到深夜也依然如此。 虽然我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每天都约会的两个人怎么有那么多话题来聊。 爱情果然是一剂猛药,前两个月还胡子拉碴和我们一起通宵打游戏的肚皮受不住这药性,被药死了……。 一段美好的恋情确实能使一个男人脱胎换骨,这话果然没错。 ……。 猥琐急于遇见自己人生的另一半……其实这话也不完全对,因为猥琐但凡看见个漂亮的小姑娘都觉得遇见了良人,只是良人不是他的罢了。 所以严格来讲,应该说猥琐急于吸引自己人生的另一半,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的试图以外物来弥补自己的先天不足,一度达到了疯魔的状态,我想要不是条件实在不允许的话,他估计都得跑去整容。 当天晚上猥琐提议说去染个头发,他说那样子看起来就很酷,而且必须染个扎眼的颜色,这样才能让他的女神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他。 可是似乎他自己一个人去染头发有些孤单,于是贼心不死的他试图拉我们三人下水。 肚皮自然是拒绝的,当猥琐这么提议的时候他哼了一声,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说了一句:“幼稚。”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想想头发太扎眼了不利于我低调的风格,于是也拒绝了。 倒是床上躺尸的老蔡听到这个提议眼睛一亮,于是俩人一拍即合,当天晚上就手拉手心连心的出了宿舍。 等他俩回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俩人咋咋呼呼的把我和肚皮从床上拉起来,说是欣赏一下他们的新造型。 我是挺无语的,我俩又不是女的,给我们欣赏有个鸡毛用啊。 不过还真别说,颜色一变,再加上做了个造型,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老蔡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是个公鸡头,这回不过换成了红色,扎眼是确实扎眼,不过 已经没什么新鲜感了。倒是猥琐,做了个韩版的造型,染了黄色,不像老蔡的红色那么出格,比较容易接受,又是第一回做头发,看起来居然还真有那么一丝帅气。 对他们俩的新造型做出肯定的评价,于是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熄灯之后我很快进入了梦乡,然后……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梦。 这几天我发现那个梦出现的频率又高了起来,刚开始时只是偶尔会出现一次,自从我结束网吧通宵打游戏的生活之后,那个梦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做一次了。 前面的部分就不提了,那个问我怪不怪他的傻逼我实在不想再提,每次都是那个屌样。 倒是后面的部分,那种睥睨天下,如神一般掌握天下苍生的感觉让我越来越迷恋。我挺享受那种感觉,虽然没有了人类的情感,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等等这些情绪都被麻木淡然取代,但我觉得似乎那才是一个人修炼到最高之后的境界。 佛家不是讲究脱离七情六欲吗?我觉得那种感觉就是一个得道的高僧所能拥有的感觉。 众生有相,无论是爱是恨,或者是报德是报怨,皆因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因果,因果循环,天公地道。 见惯了人生的喜怒哀乐,我有无上法力,却不想更改这一切。就让所有人的人生都遵循因果,我是掌控者,也是旁观者。 …… 我沉醉在掌握天下的无上权力里,这世间无人可以逃过我的掌控,也无人胆敢忤逆我的意愿。 这种权力很美妙,是的,真的很美妙。 所以当那个骂我的声音出现之后,我淡然的情绪莫名出现了一丝波动,是愤怒。 我朝着四周嘶吼,双眼通红。 而随着这一丝波动出现之后,这个世界居然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我一念之间就能撕碎这个人间,我的怒火无人能够承受。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带着浓浓的嘲讽:“掌控苍生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这种嘲讽的语气令我十分不爽,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具体的方向,语气中依然是满满的嘲讽。 “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是个梦。现实中你心爱的女孩儿死了,你救不了。你最爱的爷爷在回魂路永不超生,你也无能无力。如果现实里你也有此时这种实力的话,只需要一个念头,你心爱的女孩就能复活,你爷爷也能从回魂路解脱甚至还阳。” “不,不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没有什么心爱的女孩,也没有亲人,我是神,是掌握天下苍生的神。” 我朝四周怒吼,愤怒在这一刻升级到了顶点。我想要找到这个声音,消灭这个装神弄鬼的忤逆者。 “你是谁,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这个世界终于承受不住我的怒火,如同经历了什么不可抵抗的灾难般一点点崩碎。 “回去吧,回去面对那个懦弱的自己!如果你真有一丝血性,就打败我,取代我。到那时在绝对的能力面前,所有的痛苦都将烟消云散……。” 这个世界终于承受不住,在那个声音落下之际彻底崩碎。 我也摆脱了梦境醒了过来。 ……。 天还没亮,躺在床上我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我完全迷失了自己。 以至于刚刚从梦境里醒来的时候,我居然还带着愤怒的情绪。 神一样的感觉没有了,我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自己是个凡人。 我想起了我爷爷,为了救我,他老人家迷失在了回魂路,如果他不救我,现在迷失在回魂路上永不超生的就是我。 相比起死亡来说,永不超生要痛苦千万倍。 可是我呢? 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没有活成他期望的样子,也没有想办法去解救他。 还有宋貂,一个心甘情愿为我而死的女孩儿。怕我自责,最后留给我的话里还在用宿命一说来安慰我。 什么狗屁宿命,都是假的。 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难道这一切就真的就没有逆转的可能了吗? 不是的! 我想起了梦境里那种一念之间就能决定天下苍生命运的感觉,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是啊,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强大,为什么要有无力感?为什么要认命? 只要我去努力,总有一天能够把我爷爷从回魂路上解脱出来,甚至复活宋貂。 正一派祖师张道陵,如神一般的人物也是由凡人一步步修炼而成的。 往近了说,一百年以前的茅山祖师范天机手段通神,不也是凡人吗?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 想到这里,一个以前从未敢有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要找到三清奇门和三清卜算,找到那传说中足以逆转天地的法术。 ------------ 第138章 一念可通达 一念入魔障,一念可通达。 有些坎,当自己真正走出来之后才算是真的走了出来。 ……。 早上我起了个大早,认认真真的洗了个头,把很久没有处理过的胡茬子刮干净。 推开窗看一眼,太阳正从天边慢慢升起。这一刻起,这世界在我眼中终于有了色彩。 我知道,找三清卜算和三清奇门急不来。若是有思路的话,之前的我也不至于绝望到自暴自弃。 好在我已经做好了用一生去寻找的准备。 首先要做的是找到不争兄,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他是最有可能拥有三清卜算的那个人。但是目前我还不知道不争兄的下落,自从高一那年消失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之前我爷爷没有找到他,而且还是在林爷爷高深莫测的布衣神算的帮助下。所以我想要找到不争兄也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事儿急不来,目前就好好的生活,让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 半小时后老蔡和肚皮起床了,俩人看到我都愣了一下。 肚皮惊讶的把头伸到窗外面去看了一眼,然后对我说:“今儿太阳也没从西边升起啊,你这是中邪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蔡走到我面前,表情虽然努力保持着淡定,但我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郑重其事的朝我走过来,说:“小丽,好久不见!”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拍了他一巴掌,说道:“别给我整电影里那一套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说完之后一把把他拉过来,来了一个久违的拥抱。 我感谢老蔡! 是的,这辈子有老蔡这么一个朋友是我的荣幸。很多东西他不会过问,但他心里一直在担心着我。 肚皮拿着牙缸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俩,说了一句:“切,恶不恶心啊你俩?” 然后去洗漱去了。 我和老蔡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 “大清早的吵吵啥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时候猥琐也醒了,他好像没睡好,迷迷糊糊的翻身下床。先是打了几个哈欠,整个人似乎还沉浸在梦里没有反应过来。 揉了揉眼睛之后猥琐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妈呀,可算是天亮了,我这辈子就没像昨晚一样渴望过天亮。” 然后急忙对我和老蔡说道:“快点儿……快帮我看看我的发型有没有乱?” 闻言我和老蔡都朝猥琐看过去,这一看却吓了我一跳。发型还保持的挺好,没怎么乱。但那个两个大熊猫似的黑眼圈儿是咋回事? 老蔡应该也和我有一样的疑惑,他对猥琐说道:“你昨晚干啥了?怎么感觉你像是被掏空了呢?” “滚一边儿去……” 猥琐鄙视了老蔡一眼,说道:“什么干啥了?龌龊。我也是信了你的邪,非要晚上去做头发,早知道今天再去的,昨晚老子枕头都没挨到……。” 原来猥琐昨晚压根儿就没睡熟过,他说怕把完美的发型给弄乱了,昨晚一直用脖子搭在床沿上睡觉。 说完之后还揉了揉脖子,晃了晃脑袋。然后掏出镜 子照了照,长出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这罪没白受。” 我是惊呆了,求爱中的雄性动物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吗? ……。 这一天的课我总算没有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虽然还是什么都听不懂,但是态度至少是端正了。 该记的笔记认认真真的记,该划的知识点也一丝不苟的划上,当然了,还有周围的同学,以前一个也不认识,现在总算是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 认识同学这事儿得归功于猥琐。 下课后猥琐模特似的在教室里来回晃动了十几圈,如同求爱的雄性孔雀,露出菊花在一群雌性孔雀中间来回显摆。 累了之后凑到我跟前,跟我一个一个的指着介绍了起来。 “看见沈梦兰了吗?怎么样,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小家碧玉,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是我喜欢的菜,她刚刚看了我两眼呢?你觉得我追她的话有多大把握……。” 说完手指头又换了一个方向,道:“还有李晴,知性大方,虽然脾气火爆了一点,但比沈梦兰还漂亮一点呢。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刚刚看了我三眼呢……” “还有刘丹…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还有吴玉……还有……,这几种类型的我挺喜欢的……。” 听着听着我无语了,鄙视的看着猥琐。这特么一圈儿下来好像就没有什么类型是你不喜欢的好吧! 还连谁看了你几眼都记得清清楚楚?有这认真劲儿用在读书上,清华北大为了抢你都得干起来。 猥琐显然自动过滤了我的鄙视,仍自顾自的在一旁滔滔不绝。 小手指再次换了一个方向,有些激动的接着说道:“最最重要的就是班花夏白芷,她居然就是那天操场上遇到的学妹,你说巧不巧。可惜她刚刚只看了我一眼,这让我感觉如果追她的话成功的机率最多也就百分之五十,有点低…唉……。” 学妹?百分之五十? 猥琐的脸皮厚度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还要点儿逼脸不要的! 鄙视也难得鄙视了,反正也会被自动过滤。 于是听到猥琐这么说之后我也顺势看过去,那天在操场上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到现在说真的,这位班花的模样我都记不太清了。 一个小马尾,瓜子脸,脸挺白挺精致的。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别说,确实挺漂亮的。特别是配上夏白芷这个名字,居然还真有些仙气飘飘的味道。 班花嘛!模样自然不会差。相比起那天初次见面,似乎少了些青涩,远远上去应该是没有化妆。班花的名头倒是实至名归。 猥琐说完就一脸迷恋的看着他口中最最重要的女神,嘴角似乎还有口水溢出的迹象,他大爷的。 我刚刚收回目光,却被猥琐狠狠的掐了一下胳膊。 “她看我了她看我了小丽,你快看……。” 猥琐拼命抑制住激动的声音,以防自己痴汉的真面目暴露在女神眼皮子底下,只是掐我胳膊的手却越来越用力。 我用力甩开猥琐的魔爪,然后才又将目光投过去。 嘿!班花果然看向了这边。只是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看我……好吧,这话说的太不要脸了,就当她是在看猥琐吧。 夏白芷对着“ 猥琐”微微一笑,我点点头以示回应。然后就看见她起身朝我这边走来。 见到这一幕,猥琐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 “她过来了,小丽,她过来了……。” 猥琐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伸向我胳膊的手眼看又有发作的迹象。 我连忙打开他的手,说道:“我看到了,你大爷的别掐我啊。” 为了维护猥琐的形象,我也压低了声音。 本来相隔就不远,所以很快夏白芷就到了我的课桌跟前。 我很不愿意做个自恋的人,可是第六感在提醒我,她好像是冲我来的。 别找我别找我别找我……! 我在心里默念起“当我不存在”咒。 真的别找我,我不想当主角了,你是班花你找主角去啊! 不管出于什么目地,不管你的目地单纯不单纯都别来找我。不要打击猥琐的信心了好吗? 他还是个孩子啊!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越是害怕的越是会找上门来。 “你好啊!师兄。” 夏白芷站在课桌旁边,笑着对我伸出小手。 ……。 猥琐,凌乱了! 他久久才反应过来,像是机器人一样缓慢且有节凑的转动着脖子,扫了一眼面前的夏白芷,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活动是什么,但估计他的眼前已经是灰白的一片了。 人间,不值得了啊! ……。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夏白芷的手,一触即分,没什么感觉。 “你好。” 握手是出于礼貌,但我实在是怕猥琐这孩子受打击太深。 和我打过招呼之后夏白芷终于看向猥琐了,只是开口的第一句话无疑是在猥琐的心头又插上了一刀。 她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在,礼貌的对猥琐说了一句:“你好的同学,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楚师兄,可以借用一下这个位子吗?” 我闻言看了看夏白芷,她果然抱着一本笔记本。 可是……,有问题请教我?确定不再治疗一下吗? 我会啥啊?我啥也不会好吗?学习上我就是个渣渣啊! 猥琐看了看夏白芷,对于女神的请求他还是选择了遵从。起身之后一步三回头的看看夏白芷,又看看我。只是看我的眼神怎么看都是不解。 我估计回宿舍之后他又要念出多年前的那句话了。 “为什么?为什么?……论样貌,他楚离不及我千万分之一,论身高,他楚离只有我胸口这么高……。” 唉,不说了! ……。 猥琐走后夏白芷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她笑着对我说:“我们早就见过面了师兄。” 我对她点点头,然后问她找我有什么事。 夏白芷有些自来熟的味道,完全没有害羞的感觉。性格上来看应该是挺活泼开朗的,不像邓倩那样说两句话就害羞得脸红。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一下师兄可以把你的QQ号给我吗?能做同学本来就是缘分,我想和师兄认识一下。” ------------ 第139章 无语了 夏白芷始终都是保持着笑容,挺爱笑的一个女孩子,她笑起来也确实很好看。 可在我的认知里,这种年纪如此明目张胆的问一个陌生男孩要联系方式还是挺出乎意料的。 正确的打开方式难道不应该是“你好师兄,我一个朋友托我问问你的联系方式,她想认识一下你……”吗? 说完之后怎么也得稍微脸红一下表示表示吧! 我有些错愕的看了夏白芷一眼。好吧,她的脸确实比刚才打招呼时红了一些。 还好这世界没有发展的过于离谱,我这几个月的停滞并没有与社会脱节。 对于夏白芷的请求我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一个QQ号而已。 于是我将自己的QQ号码报给了她,顺便纠正了她对我的称呼,师兄这个称呼我实在有些不适应,我何德何能啊! 夏白芷一边搜索着我给她的QQ号码,一边点头,对我说道:“好吧,那这样嘛,看样子你应该比我大上一些,以后我就叫你离哥好了,比楚哥顺耳,比楚同学亲近……。” 对于这个回答我又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和邓倩一样的脑回路啊?就叫我名字它不好吗? 唉,算了,爱咋叫咋叫吧,总比楚哥好,听着像是四面楚歌。 说话的功夫夏白芷已经将QQ号搜索了出来,然后对我说:“离哥,你号码报错了,这不是你的,你再报一遍我重新加一下。” 错了?不应该吧。 我凑近夏白芷的手机屏幕看了一眼,QQ没错,是我的。但以前是宋貂的,上面的头像性别什么的都没改动过。 我苦笑了一下,对她说道:“没错,这就是我的,你添加一下就可以了。” 听我这么说之后夏白芷脸上保持的笑容消失了,她的脸色变得很复杂,好像有些失望,她对我说道:“离哥,你是不是不愿意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啊?” 我一愣,这是不相信我啊! 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这真是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但这应该是你的小号吧。” 夏白芷没有抬头,依然紧盯着手机屏幕,只是也不点击添加好友。 我笑了,对她说我没有什么小号,我一直用的就是这个。 夏白芷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不过最终还是按下了添加键,然后转头看着我,似乎要听到我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才会罢休。 因为一般有几个小号的人平时登录的都是大号,所以只要我的手机不响起提示音就能断定我在说谎了。 兜里的手机始时响起了滴滴声。 夏白芷总算是恢复了笑容,然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是在等待着我的下一步动作。 我心里一叹。 也罢,就把之前对邓倩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就好了。 我拿出手机,红色的翻盖,一看就是女孩儿用的手机。 当着夏白芷的面儿打开QQ之后点击了同意。 夏白芷自然也看到了我的手机,不过她并不像邓倩那样了解我的过去,所以她好像没有多想。 因为我是农村来的,用姐姐用剩下的手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于是她打开我的QQ空间开始查看起来。 想要了解一个人看他的空间肯定是最有效最快速的,不 说能了解的多深,至少初步的了解一定能做到。 可惜“我”的空间里只有宋貂的几张自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夏白芷很快看完了,拿着手机里宋貂雪地里的自拍照对我说道:“离哥,这是你妹妹吗?你妹妹好漂亮啊。” 夏白芷很明显先入为主了,或许在她看来我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虽然她的看法确实没错。 “她是我的女朋友,QQ号是她帮我注册的,这个手机也是她送我的。” 我平静的对夏白芷说道。 “啊?” 夏白芷似乎有些错愕,我不知道她是惊讶于我这个屌丝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是其他什么。 但这些都不是很重要。 愣了一下之后夏白芷好像也反应了过来,对我说了一句:“你女朋友啊!你真有福气。” 正确的打开方式来讲,夏白芷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有些心酸的才对,毕竟这是一篇讲述我的故事的,在这里面我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男主角。 身边出现的所有漂亮的女孩子,都必须对我一见钟情才是。 可是我之前也说过了,生活是生活。 所以夏白芷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没出现什么异样的表情,语气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和普通朋友之间那样正常的赞美没什么不一样。 我点点头,苦笑着说道:“嗯嗯,你说的没错,好多人都这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她爱上我。” “这就过头了啊!” 夏白芷甜甜一笑,说道:“你也不差啊离哥,那天你和教官们打……比试,帅呆了!” 我知道夏白芷想说的应该是打架,不过最后改成了比试。 什么比试不比试的,又不是生活在武侠里。打架就是打架,不必说的那么高雅。 ……。 夏白芷又和我聊了一会儿其他的,因为认识不久,也没什么共同的话题。总不能一上来就“你叫什么…你家哪儿的…你今年多大”的灵魂三连问。 虽然高中那会儿刚注册QQ号,很多人网上乱七八糟的网友加上一通都是以这样的套路开头。 现在想想好傻逼啊……。 所以夏白芷和我聊天的话题大多是在我女朋友身上,和当初邓倩问我时差不多,比如我女朋友在哪个大学,怎么没和我报同一所大学等等。 我对她说我女朋友学习很好,而我是个学渣,所以没能在同一所大学。 至于她问的我女朋友在哪儿上学,我知道的有名的大学很多,但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不是很清楚,比如清华比如北大什么的就有些扯了。 我想到了邓倩所在的云师大,以邓倩的成绩,也算是学霸了吧! 于是我对她说我女朋友在云师大。 至此,算是结束了和夏白芷的聊天。 临了的时候夏白芷对我说出了她来找我的真正目地。 她说她报了学校的跆拳道社,希望我也能一起。她觉得以我这么厉害的身手,在跆拳道社一定能横扫一片。 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握了握拳头,露出东方不败式藐视天下英杰的表情。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破学校还有啥跆拳道社,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啊,有那闲工夫修修学校它不好吗? 不过我确实懒得关注这些,所以心里的吐槽也只是一闪而过。 然后有些无语的笑了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夏白芷。 夏白芷劝说了许久,也问了我很多遍为什么。我给她的回答是不感兴趣。 这是真的,不是敷衍,也不是借口。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态度的坚决,夏白芷终于放弃了,闷闷不乐的坐在座位上,也不说话,鼓着腮帮子跟自己较劲。 我受不了了,天儿聊完了就赶紧走吧。 猥琐坐在不远处,杀人一样的眼神自始至终的都没有放过我。你说你身为猥琐的女神,要是过来跟我表白,那我就算被猥琐的眼神杀死也认了。怪我太出众。 可你就正常的聊会儿天,也没看出来对我有意思。那我被猥琐的目光来回活剐千百遍岂不是很冤枉吗? 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娘们儿不像个好人呐!!! “还有事吗?夏同学。” 我主动开口想要结束这场没必要产生的对话,毕竟被猥琐那么盯着总觉得脊背发凉。 脑海里甚至自动脑补出了猥琐大半夜不睡觉,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他拿把锤子冷笑着站在我床头的情景。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宿舍里那个不大的壁柜以我的长短大小居然正正好好,能塞进去……。 阔怕…简直阔怕。 ………… “没什么事了。” 夏白芷摇了摇头,只是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 夏白芷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道:“离哥,你说你,长得也挺帅的,身手又那么好,怎么能这么没追求呢?你想想,以你的功夫,去了跆拳道社就能光明正大的出风头了,到时候那妹子……抱歉哈,忘记你已经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了,…可…可是出风头总是好的啊,要我是你,早成校园风云人物了。” “所以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拒绝!” 夏白芷的话让我一阵目瞪口呆,我没想到这个无论是长相还是名字都带着仙气的女孩子居然能说出这话来。 妹子? “妹子”后面的话你不说我就不能联想到你想说啥了吗? 肯定是想说“到时候那妹子还不想要多少要多少”。 ……。 话虽然不一定猜对,但意思肯定是那么个意思,我又不傻。 我惊讶的看着夏白芷,她似乎觉得自己的人设隐隐有原地坍塌的迹象,于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看我。 此时装清纯难道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旁边这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姑娘,然后深呼了口气,问道:“说吧,为什么你非要我加入跆拳道社?” 我不觉得这像是普通朋友或者是普同同学之间那样的聊天,我总感觉从一开始夏白芷就是带着目地来找我的。 而这个目地此时已经差不多显露出来了,很简单,就是要我加入跆拳道社。 我不觉得这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直接说不就行了。 不管我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至少没必要搞的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套路一样,给我来这么一圈儿弯弯绕绕吧。 这也正是我无语的地方。 ------------ 第140章 金钱的诱惑 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主动找你聊天是什么体验? 我觉得大多数男生的第一想法就是: “这妞喜欢我” “我的魅力还是挺大的嘛” “……” “以后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 如果我说我就没有什么感觉。哪怕夏白芷是班花,哪怕我是一个不管心理还是生理都十分正常的男生,我对夏白芷依然没有什么感觉。那我估计得有不少人会骂我装逼! 也对,完全可以理解。 要是以前的我见到这种装逼犯估计骂两句都是轻的,不打死他都是看在我佛慈悲的面子上。 但说实话,我真没有感觉。 或许是因为从酆都城走过一回,经历过人生的生死。再加上我本来就是修道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个真正修道的。所以对轮回,对人生都有绝对深刻的体会。 所以我总觉得一个人再漂亮也没什么用。 后来听过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这句话就很契合我的心情。 不管多么漂亮的外在,十几二十几年之后都会变得丑陋不堪。 就像一朵花,开的再鲜艳,也有枯萎的那一天。 所以美丽在我这里不说完全没有感觉,但最多也只能算是抱着单纯的欣赏的态度而已。 和路边上看到的鲜花一样,觉得好看就看一眼,如果不够就看两眼,然后,它开它的,我走我的,仅此而已。 …… 我估计是我这样的态度和夏白芷预想中的很不一样吧。 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从来没有哪一个男生用这种警惕的语气去质问过她。 所以她好像有些生气了,听到我问她为什么非要我加入跆拳道社之后,她猛然间抬起头,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 “什么为什么?嘿,我就纳闷了,我又不图你什么,人家不也是为你好吗?真是不识好人心。” 夏白芷气鼓鼓的看着我,一边连珠炮般的吐出上面这些句子,一边举起拳头逼近我,似乎,一言不合就准备揍我一顿。 这行为又一次刷新了我对夏白芷的认知。 有没有搞错,说好的小仙女呢?说好的不食人间烟火呢?说好的古井无波呢? 这明明是个暴躁的小太妹吧! “算了……” 见我又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夏白芷收回了她举着的小拳头,整个人耷拉在座位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连仙女的人设也不顾了。 而我呆愣了好一会儿,目光一直看着夏白芷,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宋貂的身影。 在夏白芷的身上,我居然看到了宋貂的影子。 就在刚刚她举起拳头时,像极了宋貂当时和我打打闹闹时伸出的手。我当时居然下意识的就要抬手去捂住脖子,那是经常受宋貂摧残的位置。 我清楚的知道夏白芷和宋貂有很大的区别,刚刚一瞬间的悸动也只是她们之间仅有的一丝相似的地方引起的。 可是看着夏白芷泄气的样子我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不忍 ,于是我的口气也缓和了下来,对她说道:“其实没必要弄那么复杂的,我知道你无缘无故的不会想着要我加入跆拳道社,你说说原因吧。” 我的语气似乎让夏白芷又生出了希望。 她激动的抬起头问我:“意思我说出来之后你就会答应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内心其实真没有加入什么破跆拳道社的想法,可是看着夏白芷希冀的眼神又不忍心直接拒绝。 于是我对她说道:“你先说说看吧。” 没有否认就代表了肯定!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说的。 反正夏白芷此时的心里应该就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她一下子来了兴致,生怕我反悔一般用极快的语速把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原来这个跆拳道社的社长是她哥哥,她说她哥哥小时候就很喜欢武术……当然了,这是句废话,估计是个男的都有一个大侠梦。 讲的是她哥哥现在是跆拳道社的社长,可惜啥也不会,学校也没有多余的资源去弄这些乱七八糟的,所以都是她哥哥一个人在瞎摸索。 摸索也摸索不出一条路来,虽然平时练习啥的耍起来看着虎虎生风,可是一实战都是菜鸡互啄。 前几天和篮球社约架还被揍得不成样子。 这不是她哥哥想要的。 这时我出现了,军训时和教官对招还能轻松获胜。这对她哥哥来说简直就是高手,是必须要拉拢到跆拳道社的人才。 夏白芷说她哥哥从那天之后就开始找我了,可惜一直没找到我。 后来才打听到我所在的班级,又恰好我和他妹妹,也就是夏白芷在同一个班。 于是,夏白芷就接受了她哥哥的委托,来拉拢我加入跆拳道社。 说完之后夏白芷看着我继续说道:“其实我个人也挺希望你加入跆拳道社的,因为我也很喜欢武术。而且我哥还答应我了,只要我顺利完成任务,他还要拿出一部分零花钱来奖励我,两千块呢!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跟你说,跆拳道社里也有好多跟我一样漂亮的美女呢,你加入之后绝对不会后悔的。” 说着还撩拨了一下额头的秀发,昂首挺胸的样子好似在向我展示跆拳道社里面的美女级别。 可是在听到零花钱,两千块这些字眼的时候我心思就已经没在什么所谓的美女身上了。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夏白芷,问道:“你家……挺有钱的吧!” “嗯,还行……” 夏白芷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不对啊,我是问你要不要认真考虑考虑,别扯远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脑海里迅速把夏白芷对我说的这些话过滤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啊。 于是快速做出了决定:“哦,不去。” “为什么?” 夏白芷愣了一下,然后脸色迅速变幻,最后彻底爆发了。 只见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两只手拍在桌子上。 对我说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啊?楚离同学,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点过分了吗?我这么漂亮一小姑娘,苦口婆心劝你半天,最后心都跟你交了,你怎么就这 么铁石心肠?” 这都哪儿跟哪儿?问题是我还以为有多大事呢。 就这?就这? 这还不足以让我加入跆拳道社吧。 想想一帮大老爷们儿天天缠着我,让我教他们武术,那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我还要找三清书呢,实在没那闲工夫。 我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愧对夏白芷的,我让你说说原因,又没代表你说出来我就一定会答应。对吧? 所以我对夏白芷说道:“夏同学,我是真对跆拳道没什么兴趣,我很忙的。” 哼!!! 夏白芷听我这么说哼了一声,气呼呼的看着我,说道:“就你?忙?忙什么?忙着网吧通宵打游戏?” 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什么时候我网吧通宵打游戏这事儿都全班皆知了? 看我半响不说话,夏白芷总算是放弃了,她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来来回回看了我几眼。 最后终于说道:“算了,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本来还想着你配合的话,两千块的零花钱到手分你一半呢……” 说完不待我做出反应,转身离开座位就要走人。 不过我却愣住了。 一秒钟之内大脑里冒出无数的想法。 首先是被有钱人的慷概雷了一下,然后是快速计算了一遍两千块的一半是多少。 一千?卧槽一千块啊! 紧接着大脑就下达了指令。 “等一下……” 看着夏白芷就要离开的背影,我马上叫住了她。 “你说的是真的吗?” 夏白芷转身看着我,假装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明知故问的道:“什么是不是真的?” 我叹了口气,也罢!有钱才是大爷。 电视剧里那些高来高去的大侠都特么扯淡,身上没钱闯个屁的江湖,还没出镇子就饿死丫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寻找三清书,指不定随时得出趟远门。没钱的话还找个鸡毛,走着去吗? 再说了,有钱不赚王八蛋。 于是我又深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夏白芷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说道:“就是你说的,两千块分我一半是不是当真的?” 我懒得跟夏白芷打哑谜,她那表情明明就知道我的意思。 看我主动说出来,夏白芷也终于没有再跟我兜圈子了。 点了点头之后她说道:“当然是真的了,不信的话我先把那一半垫付给你。” 说话间又坐了回来,然后还真拿出钱包开始数起来。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大气。 我自然不会推脱,做作的学电影里那样扭扭捏捏表示一下。 开什么玩笑,老子就是为了钱的,当然是越早拿到手心里越踏实。 接过夏白芷递过来的一沓红票子,我看也没看就赶紧放进了上衣兜里。 村儿里老人说了:财不露白。 像夏白芷这样的傻妞,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 第141章 下回还卖 “合作愉快,离哥。” 看着我收下了钱,夏白芷又露出之前那种甜甜的笑容,向我伸出了手,连称呼也变回离哥了。 我伸出手和夏白芷握了一下,十分满意这次交易的我对她说道:“客气了,下回有这种好事记得找我。” 不过说完之后我突然想起来我估计没那么多时间去什么跆拳道社,但钱都收下了,再还回去是不可能的,舍不得。 于是我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夏白芷说道。 “那什么,妹子。答应是答应了,可是我以后估计去社团里的时间不是很多……当然了,没事的时候我肯定是会去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比较忙的情况下,就偶尔去一次,然后要跟其他社约架或者有什么活动提前通知我一声,你看这样能行不?” 夏白芷笑了一下,说道:“当然可以了,本来就不需要天天去报道的。不过你得加一下群,然后今天下午和我一起去和社团里和其他成员认识一下。至于其他时间,除非特殊情况,要不然你都不用去,怎么样?” 完美,这个条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当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看我点头之后,夏白芷又说道:“不过离哥,我也有一个条件,当然了,也不是强迫性的。只是看在我这么漂亮,又给你赚了一笔外快的基础上,你看看能不能着重指点一下我?我这人也挺喜欢武术的,要求不高,能打三五个普通人就行了,方便保护自己。” 打三五个普通人还要求不高,我无语了。 不过想了想我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早猜到了找我加入跆拳道社肯定有让我教他们武术的意思,虽然我不懂跆拳道,但那又怎样? 就他们学的那个?我估计也就是在网上找的一些花拳绣腿的表演视频,论实战鸡毛用没有。 只要实用,大不了跆拳道社改名,叫武术社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教他们些什么?乾坤体术包含拳法,步法,还有很多其他的种类,其中又涉及到了需要蕴含道气才能激发威力的招式。 到时候就教普通的拳法或者一些格斗技巧就行了,再教深一点五弊三缺就得被整出来,那样会害了他们。 武术嘛。说直白点就是爆发力,速度,以及一些格斗技巧。 天下所有的武术都离不开这些,一法通万法通。 没准儿把他们常练的花拳绣腿稍加改良也能应付过去。 练上个十几二十年,对付三五个普通人肯定没有问题。 看到我答应下来之后夏白芷很高兴,又挥舞起她的小拳头,兴奋的说道:“我终于也要成为高手了。” 我对她点点头表示肯定,然后她便满意的走了,浑然没有想到我只答应指点她成为一个能对付三五个大汉的“高手”,却没有承诺多长时间让她成为这样的“高手”。 呃……。 我心里完全没有骗了单纯小姑娘的愧疚感。 小姑娘家家学什么打架?以后找不到婆家怎么办。安安静静的做个小仙女不好吗?我这是为你好啊! 我对着夏白芷挥了挥手,脸上尽是鼓励的神色,然后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 “可算是走了。” 夏白芷离开之后我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满意的拍了拍上衣的口袋 ,一千块钱啊! 必须压实一点,好不容易才骗……挣来的钱,可不能丢了。 猥琐这时候才凑了过来,坐下之后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小丽……” 猥琐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说这是为什么?论长相,我慕容晨天下第一,论……。” “打住,赶紧打住。” 我赶紧制止了猥琐的开场白。 我就知道这小子过来的第一句话肯定是这个,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他什么尿性我早已一清二楚。 看他失魂落魄而不是气冲冲的朝我冲过来我就知道这小子已经度过了愤怒期,此时正经历自我怀疑的阶段。 多余的话我实在懒得多说了,于是开门见山的对他说道:“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不想听?” 猥琐把头扭到一边,干脆的给我甩了三个字。 “我不想。” 你……大爷的。 “关于你女神的,也不听吗?”我问道。 “不听。” 回答的十分干脆。 我笑了,这回受打击好像有些严重啊,于是我也懒得再逗他玩。 说道:“夏白芷入了跆拳道社,邀请我教他们社员武术技巧。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但是听说社里有很多漂亮的妹子,想着你和老蔡还打着光棍,于是只好答应了下来。条件是允许我带几个人一起进去。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兴趣了,那就不带你了?” 这回猥琐的反应很强烈,在我说完之后突然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刷的一下恢复了神采,就像狗看到了骨头一样。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说道:“小丽,咱们是不是兄弟?” 我不慌不忙的打开他的手,道:“不是很好说。” 随即他又立刻伸了过来,抓我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把他的手拿开。 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我的回答只要稍微令他不满意,他就要扑过去把我撕碎。 我有些好笑的对他说道:“行了,收拾收拾,下午跟我一起去吧。” ……。 下午的时候我通知了老蔡和肚皮。 老蔡自然是愿意去的,他的原话是什么美女不美女的倒是其次,主要是太无聊了,跟我一起折腾折腾也好,找找活着的感觉。 肚皮也答应了下来。 同样先很坚决的表达了自己对所谓美女不感兴趣,主要是想跟我学些打架的东西。 这话说的就很高明且很接地气了。 高明的地方在于首先表明了自己是个专情的人。接地气的地方则在于把学武术说成学习打架。 这不就很好了吗? 整那么复杂干嘛?可不就是打架技巧嘛! 不过我总觉得肚皮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他似乎谨慎得过分了。直到今天我们都还不知道他女朋友到底是谁。 长啥样,哪个班的。 每一次问他都跟我们各种扯皮,反正就是不说。 那对我们表专情有用吗? 猥琐在旁边给了肚皮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紧接着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嘿嘿笑道:“我就 不藏着掖着了,说实话,鱼和熊掌我都要。” 老蔡这时候凑到我身边,他有些担心的对我说道:“小丽,你这功夫有些特殊,如果传出去的话,五弊三缺……。” 老蔡没往下说,不过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我是知道的。 猥琐和肚皮在旁边也听到了老蔡的话,他们不知道老蔡说的五弊三缺是什么,只是看老蔡担忧的表情估计也是反应了过来。 然后俩人把我一左一右的围住,说道:“不对啊小丽,当初我俩要学,你拿什么会短命啊,会娶不到老婆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搪塞我俩。现在怎么敢教了?” “是不是因为夏白芷?是不是?” 猥琐无比痛心的接着说道:“遇人不淑啊!说到底还是美女的诱惑力大,说到底还是没拿我们当兄弟。我的心好痛……” 说着还真拿手捂着胸口,露出悔不当初的表情,仰天叹道:“想当初,我们为何要把你从那破巷子里背回来?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小丽,我算是看错你了!” 我对着猥琐仰天长啸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无语的看着他,说道:“你够了啊,我以前说的都是真的。这次之所以能教是因为我找到了改良的办法。” 其实最主要是夏白芷那一千块钱让我彻底没了脾气。但是这种事儿能说吗? 当然不能了。 我鄙视的看了猥琐一眼,道:“还想不想学了,不想学就一边儿玩去。” 听我这么说,猥琐总算是收了神通。拿出受打击后标准的鹌鹑样,嘿嘿笑道:“学,必须得学啊。” 说完之后便蹦蹦跳跳的在前面领路去了。 我就知道,对付这小子,永远不能有好语气。 丫就属木鱼的,不敲不行。 猥琐和肚皮走在前面后,老蔡又凑了过来,问我是不是真的找到了办法。 找到个屁的办法啊? 我苦笑了一下。 一千多年来那么多牛逼哄哄的大能都被折磨成认命的小媳妇,就我这德行,何德何能? 于是我把自己的计划和老蔡简单描述了一下。就是教一些简单的技巧,最好能在他们以前的基础上随便改良改良,然后拿钱了事。 我把收了钱的事儿也和老蔡说了。 我跟他说要不是看在那一千块钱的份儿上,我才懒得去那破社团呢。 不出意料的收获了老蔡一记鄙视,他无语的对我说道:“这么说,就为了这点儿小钱你就把你节操给卖了?我就说嘛,像你这种能躺着绝不站着的德性怎么突然接这么麻烦的差事。” 一千块?小钱? 我叹了口气,果然有钱人的观念都是想通的。 夏白芷的嘴里,两千块钱也只是零花钱呢。 我穷啊,节操算个毛。要有这好事,下回还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我对老蔡呵呵一笑,给他一个表情自己体会。 好歹咱也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小时候一起光屁股爬山下水,就这感情你还在我面前装逼。 这样真的好吗? 老蔡显然充分体会到了我表情里蕴含的意思。 然后,笑笑不说话了。 ------------ 第142章 我要找到三清天命 很快我们到了综合楼的楼下,跆拳道社的“总部”就在综合楼的一楼。 我们四个到的时候夏白芷站在门口等我们。 准确来说,她是在等我。 因为之前我对猥琐说的那些什么要求带几个朋友加入都是哄他玩儿的。 这事儿我跟夏白芷谈条件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提过。 所以眼看猥琐有抢先一步打招呼的举动,害怕事情败露的我只好快速跑到他的前面,抢先一步到夏白芷的面前。 “你好啊夏同学,我们来了。” 我赶紧伸出手,和夏白芷握了握,然后一本正经站在旁边,说道:“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几个朋友了,他们对跆拳道也很感兴趣,早就想加入跆拳道社了。” 夏白芷很明显愣了愣,然后才笑着说道:“没事儿离哥,都是同班同学嘛,欢迎欢迎。” 说完之后和猥琐老蔡肚皮三人一一打了招呼。 打招呼完毕,大家在夏白芷的带领下走了进去,路上夏白芷慢慢凑近了我,小声问道:“行啊离哥,这三个身上你赚了多少外快?” 我一愣,小声回道:“什么钱不钱的?庸俗!他们仨儿真是我朋友,一个宿舍的。” “庸俗?”夏白芷嗤笑道:“收我钱的时候怎么不嫌庸俗了?” 我讪笑着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接话。 “行吧,既然是你带来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其实跆拳道社招人真不是谁都能进的,比如那个长相十分猥琐的,一看来社团就目地不纯。这样的人以前绝不可能进来。” 这种破社团招人还有条件呢? 夏白芷的话打破了我的认知。 难道不是想来就来吗?我心里想道。 不过夏白芷可是大客户,没准儿哪天还有什么大单落在我头上。所以哪怕她说的话让我很想笑也只能连连称是。 很快我们到了跆拳道社的“总部”。 嗯,和预想中一样,确实小的可以,角角落落的加起来也比一个教室大不了多少。 不过这装修……倒是挺精致的。 讲台后面的墙上用草书写着两行大字,字体龙凤凤舞,透着洒脱不羁。 一写:克己忍让非是弱。 二写:存心守道任他强。 这一看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了。 特别是第二句,有一丝金庸老师那句“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的味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站满了人,清一色的白色道服,站得整整齐齐。 粗略数了一下,估计有四五十个人左右。 推开门之后,四五十人的眼光全向我们看过来。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俊俏青年轻轻拍了拍手,然后四五十人便齐声喊了一句:“欢迎楚离同学光临跆拳道社。” 这一声气势很足,直接就给我整懵了。 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多不好意思啊。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的欢迎我,此时此刻自然得站出来说上两句谦虚的话。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见那领头模样的俊俏青年微笑着朝我们走来,然后……握住肚皮的手,十分热情的道:“楚离同学,久闻大名啊,一直想邀请你加入我们跆拳道社,可惜总没有机会,今天你可算是来了。我代表我们全体跆拳道社成员对你表示热烈欢迎。” 这一下我们几人集体懵逼了,还是我最先反应过来,想起当初和肚皮互换名字的事儿。 怪不得我总觉得那些人喊欢迎的时候目光好像没在我身上呢。 见到这一幕,夏白芷在一旁尴尬得不行,瓜子脸刷一下就红了。 她急忙站出来,拉了一下他哥的袖子,指着我说道:“哥,这才是楚离,你弄错了。” 嘎……。 好尴尬啊! 夏白芷的哥哥转过头看着我,又看看肚皮,懵圈儿了。 能把肚皮认成我,肯定也是调查过我的,只是长相这东西谁能描绘的那么准确。 所以当初他一定打听过我,甚至打听出谁是楚离之后还暗中观察过,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一眼就认出肚皮? 俊俏青年的目光在我和肚皮的脸上来回游离了几遍,估计他懵逼的同时也在思考一个问题:是该相信自己的亲妹妹呢?还是该相信自己看到的呢? 最后他还是果断的选择了相信自己的亲妹妹,仅仅懵逼片刻之后便转而握住我的手。 只是一开口却不知道说些啥,握着我的手像是想说话,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脸色憋得通红。 估计是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此时完全不知道要不要把刚刚对肚皮说的话再说一遍。 长时间握着一个同性的手是什么体验? 不是很好,虽然他的手确实很滑……咦?想鸡毛呢?恶心恶心恶心。 我连忙把心里出现的小苗头掐灭,对夏白芷的哥哥说了句你好之后便急忙抽出手来。 “你好……” 夏白芷的哥哥此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笑着对我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天,是夏白芷的哥哥,也是跆拳道社的社长。我代表……。” 说到这里夏天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尴尬的对我笑了笑。 我估计他是想说代表跆拳道全体成员欢迎我的到来,但起了一个开头之后忽然发现这句话刚刚好像说过一遍了……。 哈哈。 这一幕差点给我逗乐了。 我发现夏白芷这哥哥还是挺好玩儿的,至少第一次的见面印象还算不错。 是个逗逼,但我就爱跟逗逼一起玩儿。 不信看看老蔡,看看猥琐,看看小邓……。 这样的人能带来快乐,而且心思单纯。 …… 为了不让夏白芷的哥哥继续尴尬下去,我把猥琐他们几个一一介绍了一遍。 对于猥琐他们加入跆拳道社的事情,夏天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接下来就是和跆拳道社其他成员相互了解的过程。 我大致看了一下,发现夏白芷确实没有骗我。跆拳道一般人印象里都是男孩子的爱好,可没想到妹子居然挺多的,占了差不多一半,得有二十来个,而且长的都不差。 虽然说比不上夏白芷那种安静的时候仙气飘飘的气质,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单从外表来看,十分满分的话,真没有一个是低于七分的。 算是质量极好的了。 而且那些男社员也没有一个长得差的,这让我一度怀疑这个跆拳道社存在的真实目地是相亲。 后来私下里夏白芷曾对我说过原因。 她说她哥哥这人眼光有点高,但凡想加入跆拳道社的都得先让他过一遍。而他的要求很简单:看上去顺眼! 而夏天所谓的顺眼,就是长得不能太差。 配合上他的高眼光,于是便形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怪不得跆拳道社都是一群战五渣,我瞬 间就明白了原因。 不过照这样看的话,猥琐能加入跆拳道社完全算是沾了我的光,当初骗这小子的那些话也就算不上骗了。 我简单和大家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夏天便急不可耐的开始了正题。 也就是指点他们的格斗技巧。 我也想早点结束,然后回去休息,所以没有拒绝。 先是让他们集体打了一遍他们的学的跆拳道招式,然后便开始根据实战要求做了调整。 猥琐他们几个因为没有之前的练习,所以只能暂时在一旁观看。 不过就算这样,猥琐和肚皮都看得热血沸腾。 从他们俩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 本来就很简单的几招花拳绣腿,居然啪啪啪鼓掌叫好,从一开始就没停过。 我很好奇,他俩的手不疼吗? 老蔡的表现就比较淡定了,见识过真正的乾坤体术,对这些只是看起来唬人的东西便兴致缺缺。 等一套指导完之后,我让所有人先练一遍。 然后拉着老蔡出去抽烟,在综合楼下随便找个台阶坐下。 掏出一根烟点上之后我对他说道:“老蔡,你不是想学乾坤体术吗?我想了想,反正你的五弊三缺也应验了,想学的话我教你吧。” 其实这话早该对老蔡说了,可惜在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兴致,甚至就连我自己拥有着特殊本事这事儿都忘记了。 “不学了。” 老蔡吐出一个烟圈儿后说道:“那时候学是因为想帮到你,现在嘛,平平淡淡的,也不需要学那玩意儿了,毕竟,我也挺懒的。” 说完之后老蔡笑了笑,接着对我说道:“而且,这种日子仔细想想好像也蛮好的,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完了,也该过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了。” 听到老蔡这话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我的想法告诉他。 我不认这命,我想要争取一下。 哪怕希望十分渺茫,哪怕这一辈子都很可能没有结果,但是我真的想要去争一把。 我不知道老蔡说的是不是他真实的想法,前几天他还对我说想要给生活找点激情,撺掇我重操旧业。此时怎么就……? “前两天你不还想着重操旧业吗?” 想了想之后我还是决定把内心的疑惑说出来。 老蔡说道:“那不是看你整日整日生无可恋的吗?想给你找点生活存在的意义,现在你也想通了,也就用不着了。” 听完老蔡的话我内心又是一阵感动。 老蔡让我感动的次数太多了,还是那句话,这辈子有这么一个兄弟,真的不容易。 于是我也不想瞒老蔡了,我决定把我的想法告诉他。 一来,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小,所以遇到危险的几率也很小。二来,如果这个想法瞒着老蔡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就拿我来说,如果我站在老蔡的立场,如果我的兄弟瞒着我这种事情的话,我也一样会很生气。 就像当初我决定救他爸时,哪怕卦象是九死一生,哪怕老蔡不让我去,最后我还是去了。 因为是兄弟,就算九死一生,我也愿意为了他去博那一生。 “你知道为什么我想通了吗?” 我对老蔡说道:“其实我没有想通,我只是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我要去找三清天命。我想好了,不管付出的是我的生命还是我的一生,我都要找到它。” …… ------------ 第143章 他已经老了 “啥?” 老蔡听我说完之后腾的站了起来。 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似乎怀疑自己可能是听错了,顿了一下之后才问道:“你说你要找三清天命?” 我释然的笑了笑,说出来之后居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坚定的点了点头之后,我对他说道:“是的,我要找到三清天命。我知道这很难,可我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 老蔡张着嘴巴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手里夹着的香烟快要烧干尽时才放在嘴里猛地吸了一口。紧接着眼神快速恢复了焦距,露出同样坚定的神色之后把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一脚,方才恶狠狠的说道: “操,干了。” 我笑了。 老蔡的表现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早就猜到当我说出这个想法后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我。 哪怕这个想法在外人看来跟妄想登天没有什么区别。 我拉着老蔡又坐了下来,拿出一支烟给他点上之后才说道:“也不用那么着急的,急也急不来,这件事儿需要从长计议。” 老蔡夹着烟对我点点头,然后哆嗦着放在嘴边抽了一口,道:“说真的,这是我这辈子最疯狂的一个想法了。” 我笑了笑,确实挺疯狂的。 我第一次听说三清天命是在茅山老逼邪道的嘴里,讲真的,当时我也被震撼住了。 我没有想到,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逆天的东西存在。 说是完全颠覆我的认知也不为过。 当时我也在想,这世界上居然有人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他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找到三清天命,需要集齐三清符咒,三清卜算和三清奇门。 这三本奇书哪怕是得到其中一本都难如登天,集齐三本就更不敢想了。 没有几百年怕是完全没有机会。 何况人生才短短几十年罢了。 而现在…… 我也变成了我之前眼中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因为有些事,不得不做。 之前我其实也说过,茅山老逼邪道不算是坏人,当我走到了如今这种地步的时候,已然能够理解他当时的做法。 只是他做事的方法太过极端,这是我所不能认同的。 …… 我对老蔡笑了笑,说道:“是的,这也是我做的最疯狂的一个决定,过程一定会很艰难,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希望……” “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在绝望中坚持多久,所以这件事我不想你参与进来。” 老蔡听我说完之后潇洒的吐出一个烟圈,嘲讽似的给了我一个白眼,笑道:“说的好像我能发挥多大作用一样……” “有我没我差别很大吗?所以你也别拿这些电影里的台词来劝我,借用你一句话:鸡皮疙瘩都给我整出来了。” “就当打发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吧……” 老蔡把嘴里叼着的烟屁股扔掉,道:“反正混吃等死的日子本就不是我喜欢的……” “至于乾坤体术就不学了,学那玩意儿对我来说意义不大,身为一个辅助就该有辅助的觉悟, 我还是专心修炼我的布衣神算吧,那才是有用的东西。” 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接着道:“走吧,进去看看,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好!” 我拍拍老蔡的肩膀,然后和他并肩走进综合楼。 对于老蔡,我无话可说! 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很想对他说声谢谢,可发现太见外了。 这么多年来,如果每次都要对他道谢的话,那我欠他的道谢实在太多太多。 我也明白,即使我什么都不说,他也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像我也同样明白他的想法一般。 所以此时此刻,说些什么都显得多余。 回到小教室之后,跆拳道社的大部分人都练习的差不多了,此时正坐着休息。 见我回来,有疑问的便起身来向我请教,然后我又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做了讲解,复杂的地方还会亲自示范一遍。 不外乎是出拳的角度问题,或者接下来的连招等等。 等到把每个人的问题指出来并纠正之后,我也拉着老蔡出了综合楼。 至于猥琐和肚皮,看他们看得挺起劲的,于是也就没叫上他俩。 回到宿舍之后老蔡问我有没有具体的执行方案。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世界这么大,消失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东西了,想要找到谈何容易。所以之前我才说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希望。” 老蔡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也是,可总得有个方向吧,要不然总感觉有劲儿没处使。” 是啊!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目前来看的话最大的突破口在不争兄的身上,那年他离开之后我偶然间看到他留的东西,上面有我的名字,还提到了天命……” 我看着老蔡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所说的天命应该就是三清天命。不争兄一定知道三清天命的存在,所以只要找到他,也许能得到一些重要的线索……最不济,三清卜算也是有很大可能在他身上的。” 老蔡点了点头,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找他?去年你爷爷和我师父两人联手都没得到线索,这同样是没有希望的事情啊。” 是啊,很难。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很难,老蔡说的这些我也知道。 “放假之后我会利用回家这段时间再去打探一下消息,就当是碰碰运气吧。”我对老蔡说道。 运气这种东西说不准的,而且冥冥之中我总感觉和三清天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不因为什么,仅仅是不争兄留下的那几个字里,提到了我,也提到了天命。 我一直觉得不争兄很神秘,他给我的感觉太高深莫测了。 种种迹象表明他拥有很厉害的卜算之术,所以才能让老蔡的师父完全算不出踪迹。 而这种卜算之术,只能是三本奇书中的三清卜算,否则怎么可能和老蔡师父的布衣神算相抗衡? 要知道布衣神算虽然来源于三清卜算,却也是极顶尖的法术了。 而他提到了我和天命,会不会是他算到了我的未来会和三清天命相互纠缠。 所以我说就当是碰碰 运气,其实内心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别人耗尽一生也许连一本书三清书都找不到,但我就是感觉我能找到其他两本三清书,并从中找到三清天命。 这种确信的感觉可能有些莫名其妙,就像人人都曾相信过那个中双色球一等奖的人一定会是自己一样。 恰好,我需要这种感觉来支撑着我一直走下去。 …… “不管了……” 老蔡咬着牙说道:“难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挑战这种高难度的,否则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从今天开始,我就负责努力修炼布衣神算,最好有一天能够直接算出三清天命在哪儿,省事儿……” “然后也多留意一下周围发生的怪事,如果发现有邪祟作乱的话咱们就顺手收拾了,这样也专业对口,找三清天命也离不开这些,没准儿还能找到啥线索。” 我点点头。 老蔡说的没错,只有在特殊的领域里才能找到特殊的东西,大学里读书是肯定不会有三清天命的线索的。 正好也乘机修炼我的三清符咒和乾坤体术,要找三清天命,一定避不开妖魔鬼怪,这些早晚得用上。 和老蔡商量完之后他问我要不要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去见见他师父,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一下他老人家,最好能请他帮帮忙,毕竟他师父的布衣神算已经修炼到极为高深的境界了,找他帮忙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也大上许多。 我认真考虑了老蔡的建议。 然后摇了摇头,对他说道:“这件事不要跟林爷爷说了,就让他老人家安享晚年吧,我们年轻,正是折腾的年纪,但他已经老了,不要让他再为我们这些后辈操心了。” 老蔡的建议我不是没有动过心。 确实如他所说,如果有林爷爷帮忙的话,我的信心无疑会强上许多。 但是当老蔡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林爷爷那天去车站送我的情景。 他拄着拐杖,走路都不利索了。 他和我爷爷几十年的交情,比我和老蔡之间的交情深厚千倍万倍。 我知道,如果我开口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身后支持我。 可是他已经老了啊! 在我心中,他也是我的爷爷。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爷爷,这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他了。 就让他这辈子安安稳稳的生活吧。 把我们这些小辈的开心快乐分享给他,让他老人家也跟着乐呵乐呵,至于其他的,就不要跟他说了。 …… 对于我的提议,老蔡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说今年会跟我一起先回老家,一起陪他师父几天,然后再回成都过年。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林爷爷那里肯定是要去的。 不仅要去,我还想这次去就正式认他做我爷爷。 林爷爷这一辈子因为五弊三缺,纵使膝下有儿有女,却始终不得享天伦之乐。 我爷爷还在世时,他们俩尚且还有个伴儿。如今我爷爷也走了,不知道这半年他过的怎么样。 …… ------------ 第144章 实战演示 和老蔡初步确定好接下来的行动之后他说接下来他会好好修炼布衣神算,不说能够短时间内达到他师傅那个高度,至少也要能在关键时候帮上我。 老蔡的话又让我内心一阵感动。 最后也只是无声的对他点点头。 太多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 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见到了熟悉的那个背影。 只是接下来的画面没有了,没有那种掌握众生的感觉,也没有那个骂我懦夫的声音。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 相反的,我心里早已怀疑过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回顾我的一生,自从高一那年第一次遇鬼开始,我的人生便有一种完全脱离掌控的感觉。 一个又一个离奇的梦,总能预示着什么,或者指引着我怎么走。 就像这个突然消失的梦境一样,似乎它的出现,就是为了让我从颓废中走出来,然后一步步引导我去找三清天命。 逆天的法术啊,传说修炼之后便能掌控天下苍生。 和梦境里出现的那种感觉如此一致。 我总觉得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我一步步的往前走。 可是我又怀疑是自己太神经质了。 毕竟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扔进人堆里也翻不起一丝浪花。 所以这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第二天起床之后我去理发店剪了头发。 如之前所说,我的头发还是有些长,配上许久没有打理的胡茬。用猥琐的话来说就是“居然有一种颓废美”。 美不美我不知道,颓废确实是挺颓废的。 和一个废物没什么两样。 有时候照照镜子,我都觉得镜子里的那个我是如此的陌生。 胡子昨天已经处理过了,剪完头发之后我去了教室,路上遇见了夏白芷,她对我说道:“看看,离哥,这不就精神多了吗?”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高手都是如此‘豪放不羁’的呢?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收拾自己了。昨天刮胡子今天剪头发,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过两天就是平安夜了,赶着跟女朋友约会啊?” 夏白芷在打趣我,我能听得出来。 小女儿家的青春便是如此,开口两句便离不开儿女情长。 我对她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什么平安夜不平安夜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多聊。 一个谎言说出来之后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维持,多说多错,索性便不多说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邓倩打来的。让我又不得不绞尽脑汁的去琢磨怎么把之前说的谎言圆过去。 电话里邓倩对我说圣诞节她想过来找我,还说要见见我的女朋友。 还记得出发来昆明那天我遇到了邓倩,在车上也聊过一些这方面的话题,那时候她说有机会一定要带她见见我女朋友。 当时我想着她可能就是随便说说的,于是也随便的答应了下来。 如今可怎么好? 拿着电话的我不知道怎么对邓倩说。 想了想之后我对她说道:“好吧,不过我女朋友找了一份兼职,可能会比较忙,到时候能不能见到她我不敢保证啊!” 这话没有说死,到时候也好随机应变一些。 电话里的邓倩一听果然没有多想,欣然答应了下来。 …… 下课后照常去了跆拳道社指导那些俊男靓女们练功,这一次猥琐和肚皮也在,他 俩今天穿了一身正儿八经的道服,和大家站在一起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只是猥琐这长相……,总有种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的味道。 猥琐和肚皮俩人自从昨天下午来了跆拳道社之后,除了晚上回宿舍睡觉便一直待在这里。 此时耍起来虽然不是那么协调,却也有些模样了。 于是我也没有照顾“差生”的想法,一视同仁。 反正还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今天夏白芷同样也在,和昨天相比,今天的她换上了一身道服。 配上她的小马尾,显得十分干练。 就是身体柔弱了些,一招一式虽然有模有样,却软绵绵的没什么攻击力。 这方面我不知道怎么教,也没有教的想法。 明明仙气十足的小仙女,若是一挽袖子露出强大的肱二头肌…… 呃,画面太美!!! 一群人里,夏白芷的问题是最多的,每每练了几招之后就要问我做的对不对。 但凡我露出一点点不是很满意的表情,她便一直穷追猛打的问下去。 最后索性拉着我站在她旁边,哪里也不让我去,就指导她一个人练习。 刚开始时还好,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 只要她问我打得怎么样,我就敷衍的说很好很好。 但几次之后她便看出了我敷衍的态度,故意整我似的,恨不得转身时头发丝的摆动幅度是否优美都要问我。 给我整得差点原地崩溃。 实在没办法了,我便昧着良心,对她的一招一式发出“由衷”的赞美。 “嗯,不错……” “这一拳打的十分漂亮……” “这个高抬腿……,牛逼啊!” “天赋太高了,不用多长时间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 兴起时还配合谄媚的笑容和热烈的掌声。 果然,钱不好挣呐……。 直到老蔡拉我出去抽烟,我才总算暂时得以解脱。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台阶。 坐下之后接过老蔡递过来的香烟,拿出腰上别着的烟杆儿放上去点上。 抽了一口之后我把邓倩要来的事和老蔡说了。 然后对他说了我跟邓倩说我已经有女朋友的事情,叮嘱老蔡不要说漏嘴了。 对于宋貂,老蔡是知道的。 老蔡知道宋貂和我的关系很不一般,明眼上看都能看出来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所以我知道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一定能猜到我说的是宋貂。 老蔡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着我,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只是最后还是对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老蔡想说什么。 老蔡的心里一定认为我还没有走出来,虽然他认为得是对的。 我知道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是想劝我,就像电影里那些安慰人的台词一样,无外乎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这些。 但我真得走的出来吗?答案是否定的。 我若是真的放下了,就应该好好生活,找一个喜欢的女孩儿,谈一场不求轰轰烈烈,但像模像样的恋爱。 而不是痴心妄想的去找什么三清天命。 我找三清天命有我爷爷的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中也有宋貂的原因。 我爷爷迷失在回魂路,需要三清天命来解救。 而宋貂作为九尾天猫,死亡便意味着永不超生,也是我所不能接受的结局。 这一切,只要找到三清天 命便都能得以化解。 我要复活我爷爷,也要复活宋貂。 我坚信,传说中能逆天改命的无上法术,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 老蔡不知道我和宋貂之间发生的一切,他也不知道我做的那个梦。 那个和宋貂白头偕老了一生的梦境是如此的真实。 不管过去了多长时间,我依然能清晰得回忆出那个梦里的每一个细节。 我一直认为,爱情的本质其实就是初见时的相互吸引,到最后终将会演变成亲情。 一种血脉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情。 所以失去宋貂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老蔡永远不会知道。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切身体会到那种痛苦。 如果可以的话,我好希望宋貂能够活着,为此付出我的一切都在所不惜。 我也不想把心中的这些想法说给老蔡听,并不是我心里没有把老蔡当成兄弟,相反的,我就是太拿他当兄弟了,正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 有些秘密,只能埋藏在心里,不管是谁,不管有多么好的关系,都只能如此。 其实也不在乎有没有走出来。 对我来说,如果所谓的走出来就是放下宋貂,放下我爷爷的话,那我宁愿选择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目标,哪怕明知不可为也要迎难而上。 放下过去,娶妻生子,以普通人的视角去过也是一生。 坚定的朝者一个方向去努力,去追寻自己的心中所求也是一生。 既然都是一生,那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 和老蔡安静的抽着烟,说完关于邓倩的话题之后我们都没有说话了。 这时候夏白芷穿着一身道服走了出来,看见我拿着烟杆儿抽烟的样子便笑了。 打趣道:“离哥,抽烟都这么复古。这也是高手的风范吗?” 我吐出嘴里的烟雾,把烟杆儿上的最后一截烟屁股拿下来扔在垃圾桶里,处理干净之后又别在腰上。 然后笑着对她摇摇头,说道:“这个纯属个人爱好。” 说完之后我问她是不是结束练习,准备回宿舍了。 她摇摇头说不是,是大家都有些动作不是很熟练,让她来找我进去再指导指导的。 我嘴角抽了抽。 大家? 我看就是你事儿最多。 这么简单的几个招式,两天时间就算是头猪也学会了。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小富婆一枚。 就算不看她面子,也要看她钱包的面子。 于是我只好起身跟她一起又进了跆拳道社。 推开门进去之后我看见所有人都在修习,见我进去都露出兴奋的目光,好像真如夏白芷说的一样等着我来指导他们。 不是吧! 我心里想道:难道这都还不会?这就不是一头猪的问题了。这是一群猪啊! 我看向夏天,心中十分疑惑他是怎么把这一群猪聚拢在一起的。 见我推门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有问题的这时候抓紧时间来问我,一时间竟把我围的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的问题指了一遍,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夏白芷又凑到我跟前。 只见她拍了拍手掌,所有人便都闻声停下动作看向她。 她笑着说道:“跆拳道也练了那么久了,可惜一直没什么进步,实战就更不说了,简直不好意思提。” “我相信大家也想看看真正的实战,不如今天就让楚离同学为我们演示一遍好不好?” ------------ 第145章 你叫什么名字 “好……” 夏白芷话音刚落,所有人便自发的叫了起来。 好你大爷啊! 我无语的看着这些人。 实战就实战吧,可是你们谁来?啊,我就问一句:都有谁…… 这话太狂,但是我有狂的资本啊。 这一群俊男靓女,脱了道服还以为是古代的书生穿越到现代了。 一个个的弱不禁风,失手打残一个咋整? 如果不派一个人来跟我对招,那我演示个屁啊。 真以为拍武侠剧呢? 一句似懂非懂的话就可以让你们醍醐灌顶,一夜之间变成高手? 扯淡嘛这不是! 或着让我一脚踹翻一堵墙给你们看看效果……? 对不起,臣妾做不到。告辞! …… 我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心里想着这群少爷小姐是不是打算乘此机会碰个瓷啥的。 特别是夏白芷,莫非给我的那一千块钱让她有些肉疼,打算给我再讹回去? 确实应该肉疼,一千块啊! 搁我不得拼命才怪。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好像真挺大的,于是警惕的打量着夏白芷。 夏白芷见我看向她却没有动作,于是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笑着对一群人说道:“来,都给我们楚同学一点掌声鼓励一下。” 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果然,这娘们儿不是个好人呐! 夏天这时候也站了出来,主动提出愿意和我过招,方便更直观的让大家学习对战经验。 得,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夏白芷是想把我那一千块钱讹回去的想法。 他俩可是兄妹啊。 我脑海里甚至已经联想到了等会儿我还没动,夏天就倒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场景。 眼看躲是躲不过了。 于是我只得在一群人中扫视了一圈。 猥琐和肚皮和我很熟倒是值得信奈,但是选他俩的话又有演戏的嫌疑。 于是我只好看看这一群人里有没有个别看起来壮实一些的,抗揍。 嘿,别说! 还真让我看到了一个,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虽然不怎么壮实,但是有肉,大概得有个一百六七十斤的样子。 找不到肌肉男,找个肥肉男也是不错的。 选定目标之后我对夏天摆了摆手,说道:“你就下次吧,我这个人挑选对手和你一样,看眼缘。” “那个谁?……对,就你。你出来吧!” 随便打发完夏天之后,我指着选定的那个胖子,示意他站出来。 小胖子左右看了看,不太相信被我选中的样子。 见周围其他人都在看他,于是不太确定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看到我点头之后,他一张虽然有肉但还算清秀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楚…楚同学,我看起来胖,但是不抗揍,你等会儿下手的时候尽量轻点儿哈,我怕疼……” 小胖子不情不愿的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对我说道。 听到这话我乐了! 怕疼? 刚刚我可看见了,就你这小胖子叫唤的最大声。 现在怕了? 不过既然是演示么,跟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自然不会真正的动手。 我笑着对他说道:“没事,放心吧。等会儿你全力进攻,我只防守就行……” “记着,学的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教你们的是格斗技巧,速度和力量方面只能你们自己去锻炼。你等会儿就找准我的破绽全力进攻,我也会根据你的动作指出你的破绽来。” 说完之后我面向其他人说道:“这话也是对你们说的,既然拿了……来了这里,并且加入了跆拳道社,我自然也是跆拳道社的一员了。希望你们能学到一些东西,以后我来社里的时间可能会不多,所以你们也看仔细一点,好好学。” 差点说漏了嘴,汗。 说实在的,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因为夏白芷的一千块钱,其他的毛线原因没有。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本来还想着能偷懒就偷懒的,既然偷不了懒的话,还是好好教一教他们吧。 把我能教的教了,剩下的也就与我无关了。 这样子,那一千块钱也拿得心安理得一些。 ……。 听我说只会防守之后小胖子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小脸终于恢复了笑容,他笑着说道:“好嘞!” “那就来吧。” 我站在原地,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往前伸,示意小胖子可以开始了。 我拉开架势之后,夏天和夏白芷也退了开来,把场地留给我和小胖子两人。 一切准备就绪,小胖子也退后一步,然后拉开架势发起了进攻。 “小心了楚同学……” 小胖子话音刚落,便迎面一拳向我砸来。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一个平时就练习一些网上的表演视频的人,虽然这两天我指正他们一些动作上的缺点,他们也改正了许多。 但说实话,在我看来,实在是太弱了。 一动手就全身的破绽。 我微微侧身,轻轻一掌把小胖子的拳头推开。 一边开口说道:“注意右肩,拳头太靠前了,后背失守。出手之前想想自己露出的破绽怎么办。” “脚下,膝盖弯曲幅度过小……” “躬身躬身,腰部力量利用起来……” “站那么直干嘛,比身高吗?” …… 我指出的还只是一些最基础的东西。 真正的高手过招之间,每一个关节都能作为武器,但那些太过复杂了。 小胖子的领悟能力似乎还可以,在我的指点下居然一点点的弥补了那些破绽,一招一式之间还隐隐呈现出了连贯的趋势。 不过这还不够,虽然挺让我惊讶的,但我没有指出来的地方显然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还没有学会举一反三。 我一边躲避着小胖子的拳头,一边又指出了他其他地方的破绽。 没想到我每开一次口,小胖子都能及时的做出反应。 这很不错了,越打到后面我越感觉到惊讶,这小胖子不像是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小白啊。 打到后面,小胖子的进攻不再局限于拳头了。 手肘,膝盖,脚等等方面一齐用上。 在不还手的基础上,我居然感觉到了吃力。 “脚抬高了,力量先不谈,速度慢了点,我若是此时出脚,你的脚就没办法抬起来……” “还有上身,不要用脚攻击就忘了上身,头部暴露了……” “手动起来,要配合进攻,想象一 下如果我躲避了这一击之后会做什么,提前封死我的反击。” 虽然如此,我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顶着压力把小胖子的破绽统统点了一遍,并且渐渐的往更高层次的方向去引导。 小胖子确实不错,越是打到后面,我越是对他感到惊讶。 要不是乾坤体术学了之后会招来五弊三缺,我都想把他拉到‘队伍’里来,再练习一段时间之后,没准儿还能帮到我。 后面的时候小胖子的一些基础上的破绽大致弥补得差不多了,招式也连贯了起来,虽然只有两三招,但对我造成的压力却不小。 在他密不透风的进攻之下,我居然开始连连后退。 小胖子由于体质的问题,而且他是进攻的一方,所以体力消耗比较严重。所以打到后面额头上也已经开始冒了汗。 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能指点的东西了,我决定试试这小胖子的极限在哪儿,于是我对他说道:“很不错,接下来我要开始反击了,注意我的动作。” 说完之后我也开始化被动为主动,一边防守着小胖子的进攻,一边开始了反击。 当然了,是没有用全力的,说了只是单纯的指点,自然不可能把他打伤。 所以我也只用了很小的力道,看准小胖子一脚之后的破绽,一个弯腰躲过他的攻击之后一掌拍在他的膝盖上。 力道不是很大,但是小胖子毕竟不是太强,虽然攻击渐渐连贯,但下盘始终不太稳健。 所以我这力道极小的一掌还是让他险些栽倒。 “天赋不错,但是基础太薄。力量,速度,身体的协调这些方面需要努力锻炼,这是没有捷径可言的。” 一边和小胖子对招,我也是一边将他的缺点都指了出来。 如此又打了几分钟之后,基本上剩下的也没什么好教的了。 一来是小胖子领悟力真的很好,很多地方我只点了一遍他就能领悟到。 二来就是如之前所说,他的缺点就是继续熟练和努力锻炼身体了,这些也是教不来的。 所以眼看小胖子又握紧拳头向我轰过来,我看准时机侧身躲过之后正想一掌拍向他的后背结束这一场演示。 却不曾想我这一掌居然落了个空。 只见我一掌拍向小胖子之后,他的身体居然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幅度堪堪躲过我的手掌。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懵逼。 因为这在我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以小胖子的水平,怎么可能躲得过去,还是以一个我看都没看明白的姿势。 愣神之后我很快反应过来,然后蹲下来就是一招扫堂腿,力度同样不大,但是将小胖子扫倒在地绝对没有问题。 因为此时我是在小胖子的身后,所以他想要躲过这一记扫堂腿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让我震惊。 落空了……。 眼看绝不可能躲过的攻击,居然扫过之后只见小胖子还是站在原地,而且我的腿就跟穿过他的脚,扫在了空气上一般,一丝一毫被阻拦的感觉都没有。 “不打了不打了,累死了。” 这时候小胖子停止了攻击,他转身对着我连连摆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我说道。 我也停手站了起来,可是心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打量了一下小胖子的位置,又打量了一下我的腿。 我的腿变短了吗? 这都能落空? …… “你叫什么名字?” ------------ 第146章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眼前正弯着腰踹气的小胖子,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实在想不明白小胖子是怎么躲过我的两次攻击的,这实在太诡异了。 要说这小胖子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那也不像啊! 从一开始交手我就看的出来,从头看到脚,一招一式,一拳一脚,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隐藏的高人。 如果他真是个高手,能够做到连身体长期练出来的本能都能控制自如,那最后这两招为何还要故意暴露自己? 这不科学! 难不成这两个月我的实力退步了? ……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从我脑海里闪过,可又一个接一个的被我否定了。 我的实力我是清楚的。 无论是速度,反应,还是判断力都和以前一样。 难道是这三个多月的浑浑噩噩让我的大脑暂时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判断上出现了失误? 我晃了晃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只能这样想道。 不过这小胖子还是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单论他那恐怖的领悟能力我就觉得他这个人不简单。 …… 小胖子听我问他名字,挠了挠头,傻笑着说道:“我叫王圣……” 说完之后接着道:“我是不是笨了点儿,以前也有人经常说我笨,嘿嘿!” 笨……? 你大爷的管这叫笨? 我真想暴一句粗口,可是王圣的另一句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对他说道:“你说以前也有人说你笨?你以前学过武术?” 王圣傻笑着点了点头,道:“以前我们村里有个瘸子,他很厉害的,跟你一样厉害呢!他教过我几年拳脚功夫,可是他说的话太高深了,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跟着他练了几年也没有什么起色,连个同龄人都打不过,所以他总说我笨。” 瘸子?跟我一样厉害?学了几年还连个同龄人都打不过? 不对……。 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头猪,练了几年的功夫也不可能连个同龄的普通人都打不过。 况且王圣这领悟力简直可怕,这就更不可能了。 我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王圣,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人教你的东西?” 王圣对我点点头。 我接着对他说道:“方便跟我说一下吗?” 这一次王圣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对我说道:“这个不行,那人说了,他教我的那些东西不能往外说,会死人的。” 看王圣这架势好像真没有商量的余地,可我却有些不甘心。 不是我想偷学别人的东西,只是王圣后来躲避我攻击的那两个动作太过诡异了,虽然我之前以为是我判断力退化的结果。 可听完王圣的话之后我立马推翻了这个结论。 那个教了王圣功夫的瘸子绝对不简单,因为从王圣的只言片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王圣说那瘸子很厉害,我觉得王圣说的是真的。 他提到那个瘸子时一脸崇拜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可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教了王圣几年就教出这么一个玩意儿? 要说王圣跟头猪一样我还可以理解。 可王圣像头猪吗? 我说的不是体型…… 明显不像啊! 这小子恐怖的领悟能力我都想拉他“下水”了。 如果这都是猪的话,那老子是个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啥? 我要找三清天命,可是现在除了不争兄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线索之外连个方向都没有。 所以任何透露着诡异的事情都必须要去调查一下。 反正不管怎么说,没有线索的时候任何一个细节我都不能放过。 不管王圣说的这个瘸子是谁,练的是什么功夫,我都要去探一探。 如果这个人也是同道中人呢?至少可以向他打听一下三清书的线索,哪怕他也不知道,哪怕我猜的是错的。 这一趟也必须要去。 跟王圣说话加上心里的想法写出来有些长,但也只是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我们这边结束演示之后夏白芷和她哥哥就围了上来,一边鼓着掌一边向我提了一些疑问,都是关于连招方面的。 比如夏天对我说:“楚同学,我有个问题,就是出招的时候总会有破绽暴露出来的,这时候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心里记挂着王圣,想要从他嘴里再掏出一些东西来。 可是此时这么多人也不太方便,于是我只好先认真回答他们的疑问。 我对夏天说道:“你说的没错,破绽是肯定会有的,但是不能说自己的破绽敌人都发现了,你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别想着打了,抓紧跑就对了。” “因为这种情况下,说明你在别人面前就是一个弱鸡。” 说完之后我往前打出一拳,然后保持着姿势说道:“像这种情况,我的破绽在哪里?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我的破绽在于右肩和下盘。这时候你就要想,这一拳敌人如果躲过去了,必然会攻击我的破绽,他会选择攻击哪里。” “真正的高手能根据敌人的细小动作判断出来,从而想好下一步的动作。如果看不出来的情况下,你至少要特别留意这两个破绽,能够做到不管别人攻击哪里,你都能及时的加以化解。” 其实真实的情况要复杂得多,比如这一拳打中对手了,但是造成的伤害不是很高,这时候又怎样继续攻击对手。 又比如这一拳被对手躲过了,你根据他的动作判断出他要攻击的是你的下盘,但他其实是虚晃一枪,实则攻击的是你的右肩。 情况太多了,高手过招,千变万化。 但这些我不想说出来。 一来以目前这些人的进度,这些都属于严重超纲的科目,说的多了反而影响他们进步。 二来,我特么懒啊!!! 天赋高的自然可以根据我的话举一反三。 笨点儿的就多多练习吧,总能有一定进步的。 职责反正我是尽到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一千块钱拿的心安理得。 说完之后我看着一脸思索之色的众人,又说道:“接下来我说两点,很重要的两点。第一,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平时多和队友练习练习,时间长了,那些动作形成肌肉记忆,再弱也弱不到哪里去” “第二,技巧很重要,但是最最重要的却是速度和力量,特别是力量,一力降十会的道理你们都懂,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多锻炼。” 其实这些都没必要跟他们说的,如果从专业的教练角度去考虑的话,我最多教他们动作,让他们能够在表演的时候看起来更有看头一些。 我对他们说的这些话已经是考虑到他们平时的实战了。 什么叫实战?就是打架。 和谐社会,这是不提 倡的。 不过这不在我的职责之内,那一千块钱最多也就让我指点他们武术,武德方面不归我管。 当然了,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因为夏白芷曾经和我提到过他们跆拳道社和篮球社约架被打成弟弟的事情。 目前这种情况我也算是跆拳道社的一员了,我可不想每次和别的这个社那个社打架的时候都叫上我。 一来这样做无疑会成为一个焦点,要是哪次点儿比较背让学校给发现再给我开除了可咋整。 虽然这破学校开除就开除了,可是我爸妈那里我不好交待,他们幸苦挣钱供我读书,本来我就考了个破学校,再给他们添麻烦的话真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二来,还是因为我特么懒啊!!! 所以打架这种事儿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没什么意思。 指点完夏天,又把其他人的疑惑解答了一下,接下来我让他们两人一组开始对练。 然后就准备开溜。 不过在开溜之前我单独把王圣叫了出去。 不死心的我在走廊里对王圣进行了威逼利诱,如同一个诱拐儿童的坏蜀黍。 我对他说道:“你想变得更强的话你得把那瘸子教你的东西告诉我啊!你想想,我知道了你以前学了些什么,是不是就能更好的指导你了?” 我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圣,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好像也在考虑这一点。 可惜思索一下之后还是对我摇了摇头。 “他不让我说出去的。” 他为难的对我说道。 我没有放弃,又道:“没事的,这事儿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啊,对不对?这样,你跟我说,我保证不出一年你就能和我现在差不多这么厉害。” 我这话似乎让王圣有些动摇了,他抬头看着我,表情有些挣扎,似乎在纠结。 这种情况让我看到了希望。 于是我举起手接着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我发誓。” 看着我郑重无比的动作,王圣眼睛里终于闪现出了光芒,不出意料的话这样应该就能撬开他的嘴了。 至于我的保证? 到时候装的弱一些就行了呗。 欺骗? 这算哪门子欺骗啊!就算是骗了他,那也是善意的。 所以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没有丝毫负罪感。 可惜想了想之后王圣还是对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他脸上的肥肉甩的乱颤,说道:“真的不能说的,离哥,我叫了哥了。你别为难我好吗?真的会死人的,我不能害你。” 好吧,我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在小胖子这里套出东西来是没戏了。 要想知道情况的话,还得亲自跑一趟才行。 于是我对他说道:“那你说的那个瘸子现在还在吗?” 这一次小胖子对我点了点头,说还在,只是年纪有些大了。 年纪大没事,我还怕是个小屁孩儿呢。 年纪越大说明见识越广,我能打听到的东西也就越多。 “你家是哪里人?把你的电话也给我一个,有时间我自己去一趟。” 小胖子很痛快的把他的电话给了我,然后报了他家的地址。 他家不是昆明的,据他所说他也是农村人。 把地址说完之后王圣对我说道:“你为什么要去见那个瘸子啊哥?这很重要吗?” 我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对,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 第147章 想不想玩儿大一点 小胖子口中的这个瘸子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但是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消息却不好说。 只是对于目前的我来说,但凡有一丁点的可能我都要去试试。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努力了。 相比起困难而言,最可怕的是没有方向。 只要有一个方向可以让我去努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那也是希望。 王圣的家在永德县的一个农村,没有出云南,这在我看来算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太远的话,以我目前的经济实力恐怕很难跑那么一趟。 现在我身上有夏白芷那里赚来的一千块钱,不是很多,但来回的车费和食宿是足够了。 再过两个星期不到就该放假了,我决定到时候先去一趟王圣的家乡,调查清楚王圣口中的那个瘸子之后再回家。 反正我爸妈要临近过年才会回家,我至少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可以利用。 ………… 小胖子的单纯出乎了我的意料,见我无比郑重点头说这很重要之后他目光含泪的看着我,说道:“楚哥,您以后就是我哥了……为了我成长你居然愿意浪费您宝贵的时间,我……谢谢您,以后但凡有我能做的,您尽管吩咐。” 小胖子的感谢很真诚,连敬称都整出来了。 不过却搞得我一愣,随即我才反应过来。原来王圣以为我要去他的家乡是因为我想要帮助他提升实力。 多么单纯的小伙子啊! 我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没事,为了你们都能够成长起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的话,不如就直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王圣眼睛里泪花在打着转,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嚎啕大哭的架势。 接着……用力的对我摇头。 我特么! 无语了。 胖哥,剧情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咱听导演的,把情节发展下去不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以平复内心想揍人的冲动。 然后尽量用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咬着牙说道:“好吧,那你先进去练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王圣听我说完后抬手抹干净眼角的泪水,然后用力的点点头走了。 我站在原地对他挥着手,整个人欲哭无泪。 他大爷的,好气哦!!! ………… 回到宿舍之后我看到老蔡正认真的修炼布衣神算,破烂的课桌上乱七八糟的摆着几本笔记本。 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快速的按着计算器。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看着老蔡一丝不苟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他好像真挺帅的。 “先喝点儿饮料吧。” 我走过去把回宿舍的路上买的冰红茶递给老蔡,对他说不用那么拼,这事儿急不来。 老蔡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过我递给他的饮料,揉了揉太阳穴之后说道:“我也知道急不来,但是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三清卜算无法算出下落,我就想先试一下三清奇门。正好也磨练磨练。” 说话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我点了点头,没有问老蔡结果,因为要是这么容易就能算出三清奇门的下落的话,那三清奇门也称不上奇书了。 看着老蔡放下饮料,我把遇到王圣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也跟他说我决定一放假就先去永德县,然后再回家。 这件事儿没必要瞒着老蔡,虽然这次我的打算是一个人去。 但老蔡整天和我形影不离,到时候瞒也瞒不住的。 听我说完之后老蔡对我说道:“有把握吗?” 把握什么的很难说,没有真正去了解之前,谁敢说把握的事情? 于是我对老蔡摇摇头,说道:“要说真的能找到什么线索我不敢说,甚至我都没抱希望,只是任何有疑惑的地方我都要去看看才安心。” 说着我笑了笑,接着道:“也有可能是我太神经质了吧!也许那个人就是一个普通的瘸子,王圣口中的厉害也只是那个人在装神弄鬼。所以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到时候你先回家。我去了没有收获的话就立马回来。” 是的,机会太渺茫了。 正如我对老蔡说的那样,虽然王圣后来躲过我的那两招令我十分不解,但可能就是巧合也不一定。 王圣说那人教他的东西很高深,他听不懂。不排除那人根本就是在骗他,弄一堆电视剧里看似高深实则细细品味下来没有丝毫卵用的话来糊弄他。 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圣口中的那个瘸子确实有一定的真本事,也不一定就是关于鬼怪方面的。 在特定的领域才能找到特定的东西,想要找三清天命就离不开妖魔鬼怪。 万一那个瘸子修炼的是什么武术呢?比如八卦掌,螳螂拳那一类的。 那我这一趟也是白跑。 毕竟那些东西虽然在世上也很罕见,但不是我想要的。 可能性实在太多了。 所以我这一趟的确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老蔡笑了笑,道:“我也要去,一个人怪无聊的,一路上有个人说话也不错。” “就当是去旅游吧!” 老蔡对我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蔡的执着让我有些无可奈何。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我这一千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两个人的花销。 来回的路费是足够的,就是到时候吃住的问题,我一个人的话如果出了特殊情况需要多待几天也不是问题,但如果老蔡和我一起去,就代表这一千块得拆成两半来花,也不知道够不够? 算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到时候再说吧。 我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老蔡突然伸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贱兮兮的问道:“小丽,我记得你好像从夏白芷那儿坑了一千块钱对吧?” 什么叫坑啊?那是我凭本事挣来的钱好吧。 我无语的看着老蔡,点点头之后问道:“问这个干嘛?” 老蔡甩了甩头发,说道:“没什么,只是这回咱们是去旅游的,di主家也没啥余粮了,你多多少少也是有存款的男人了,所以这回的花销咱们自费,我是不会给你掏钱的。” 看着老蔡一脸傲娇的模样我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帮我。 他好像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也知道我这一千块钱经不住造,所以才提前说出这话来,为的就是怕我尴尬。 我感激的看了老蔡一眼,随后点点头笑着说道:“行,那明天就是平安夜了,我请你吃顿好的。算是弥补以前蔡大di主对我的照顾,行不行?” 我俩心照不宣的对彼此笑了笑。 对于老蔡……算了,不说了,矫情。 ………… 第二天是周六,起床之后无所事事的我在宿舍里练了会儿乾坤体术,既然说开了,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时间来到下午,邓倩如约而至的来了。 是打车来的,就她一个人。 大概在六点半左右的时候她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打算在哪儿吃晚 饭。 我想了想,既然昨天答应了老蔡说要请他吃顿好的,那自然不能太寒酸。 我想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以前上网经常从门口经过,无论是地段还是装修看起来都很不错的样子,于是我给邓倩报了地址,让她打车直接到那里。 电话里邓倩对我说好,然后笑嘻嘻的道:“不要忘记叫上你女朋友啊离哥,上次就没见到了,这回一定要见见你女朋友。” 我对邓倩说好,她也快要下班了,我等会儿就叫上她一起来。 我的回答很自然,一点儿也听不出异样来。 反正从一开始我就找好借口了,到时候就说今天日子比较特殊,我女朋友她还要加班就可以。 肚皮已经洗好了头,拿出自己刚买的新衣服,很显然是要去约会。 老蔡是要和我一起去的,所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见我们三个都打算出门的样子,猥琐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对我们说道:“那我去哪儿啊?” 对于这个悲伤的问题,我们实在没办法给他回答,老蔡对他说道:“爱去哪儿去哪儿呗。” 猥琐直挺挺的躺回床上,有气无力的道:“肚皮啊,要不我跟你去见见你女朋友吧,正好也认识认识。” 肚皮利落的关上宿舍门,隐约传来一个“滚”字。 猥琐也知道跟肚皮一起出门是没有可能的,于是他又把目光看向我。 我对他微微一笑,道:“不可能。” 我知道猥琐想说什么,所以直接给出答案。 倒不是我不想带猥琐出门是因为我和肚皮一样是因为特殊的原因,而是怕他说漏嘴。 到时候和邓倩聊天肯定会聊到我女朋友的话题的,说漏嘴了我还得解释,很麻烦。 而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 至于老蔡,我和他之间早已十分有默契了,我知道,当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哪怕不明白也一定不会说错话。 而且,和邓倩单独吃饭不是我想要的。 …………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啊!为什么特殊我不知道,也不理解。 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过平安夜。 当我和老蔡出了校门,看见各式各式的帅哥美女的时候我还是挺惊讶的。 凡是入眼所及的地方无不是成双成对,以至于当我和老蔡并肩走在人堆中间时,居然还吸引了不少目光。 看着我惊讶的样子,老蔡嘿嘿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享受这么多人的目光。” 说完后坏笑的着看着我,道:“小丽,我想玩大一点儿,你愿意配合不?” 老蔡的话搞得我一愣。 “配合什么?” “没事儿,你忍住恶心就行了。” 说完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老蔡就抓住了我的手…… 不是那种一般的牵手,而是直接十指相扣。 我惊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老蔡,身上的鸡皮疙瘩刷的一下冒起老高。 “咱们今晚去哪儿吃饭?天那么冷,人家想吃火锅嘛。” 老蔡丝毫没有顾忌我的感受,一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边嗲声嗲气的对我说道。 这声音不但没有丝毫掩饰,而且还故意说的极大声。 一瞬间,周围的所有目光都落到了我俩身上。 夹杂着窃窃私语和掩饰不住的笑声。 到后来笑声都不加掩饰了,不知道是谁首先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一下子引爆了全场。 ------------ 第148章 你喜不喜欢你离哥 老蔡显然不是个取向有障碍的问题青年,身为他临时“监护人”的我深知这一点。 可是这一手却让我臊得老脸通红。 虽然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不在乎外界看法的人了。 但……这么玩儿谁受得了? 我拉着老蔡冲出“包围圈”,逃也似的赶紧走了。 好不容易“逃”一段距离之后我停了下来,用力甩开他还紧扣着我的手,一脸嫌弃的瞪着他。 老蔡哈哈一笑,拿出一根要给我点上,道:“好玩不?” 好玩? 我真想来一句好玩你大爷。 我对老蔡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也不嫌丢脸。” 老蔡吐出一个烟圈儿看着我道:“有什么好丢脸的?人活着不搞事情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好吧,对于老蔡我是真的无可奈何。 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邓倩打来的,电话里她对我说她已经到了,问我在哪里。 我对她说我就在附近,让她在门口等我两分钟。 然后把烟杆儿里的半截香烟扔掉,收拾干净之后我和老蔡往那家火锅店的方向走去。 事实上我和邓倩说的那家火锅店确实不远,两分钟左右我和老蔡到了那里。 昆明虽说四季如春,哪怕是冬天也并没有多冷,但夜晚的温度还是只有几度。 我远远的看到了邓倩,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背上背了一个书包,脖子上围着一条灰白条纹的围巾。 天气有些冷,她的脸冻得有些红。 我和老蔡向她走过去,我对她说道:“妹子,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去等我们?” 看到老蔡也在的时候邓倩好像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过来,笑着说道:“没事儿的离哥,不冷的。” 我赶紧招呼她进去,坐下之后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因为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没什么不一样的口味,所以很快菜就点好了。 菜还没上,我们聊了会儿天。 邓倩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笑,她打趣我道:“离哥,上回见你还胡子拉碴的,我还以为你要走成熟大叔路线呢。这回怎么收拾得这么干净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蔡在旁边打趣邓倩道:“妹子,那你觉得你离哥是之前那种样子帅,还是现在这样帅?” 邓倩有些害羞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我觉得离哥怎么样都帅。” 说完后一如既往的红了脸。 我在一旁更加不好意思了,事情似乎在往我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老蔡接着说道:“那我呢?” 说完还不忘骚气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色公鸡头。 邓倩嘿嘿一笑,然后说了一句:“胖哥这样子看着挺精神的。” 老蔡无语的看着她,哀怨的说道:“妹子,你应该说帅气,而不是精神。” 弄得我和邓倩都笑了起来。 带老蔡来果然是没错的,要是我一个人的话,真不知道该和邓倩聊些什么好。现在至少气氛不那么尴尬。 “你怎么还背着个书包过来啊妹子?” 我看了看邓倩旁边座位上的书包,对她问道。 邓倩甜甜一笑,狡黠得道:“秘密。” 这时候菜陆陆续续的上了,因为有点晚的缘故,大家 都有些饿了,于是我便招呼邓倩开始吃东西。 这回不像上次,这次邓倩吃东西很慢,一边吃我们还一边聊天,有老蔡这个欢乐果在,席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随着时间的增长,邓倩已经不像是高一那年初见时候的内向小姑娘了,她偶尔也会开些玩笑。 当然了,大部分是拿老蔡开玩笑。 比如她对老蔡说道:“胖哥,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不是应该跟你女朋友约会的吗?你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吧?” 说着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老蔡。 老蔡闻言则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道:“女朋友是什么?那玩意儿我确实没有,但我有一个男朋友。” 说完又有向我肩膀靠过来的趋势。 我实在不知道老蔡是如何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来的,难道老蔡是个隐藏极深的老玻璃,在这个荷尔蒙集体爆发的夜晚终于要对我下手了? 咦,……好想打死他呀! 我赶紧把老蔡的头挪开,一脸嫌弃的对他说道:“你再这样会失去我的,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儿。” 老蔡也不在意,哈哈笑了起来。 对面的邓倩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的。 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跟老蔡和邓倩聊着天,我也有被她俩感染的趋势。 老蔡笑完之后对邓倩说道:“你呢妹子?你没交一个男朋友吗?” 邓倩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还在上学呢,不想谈恋爱。” 老蔡闻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啧啧有声的道:“不错不错,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每每想到将来会嫁给一个凡夫俗子,你胖哥这心啊,就跟针扎似的痛。” 老蔡这话倒没有其他意思,他接着说道:“所以啊,如果将来你要是有喜欢的男孩子的话,一定要先跟你胖哥说,你胖哥去试试那小子的底细,但凡有一点儿配不上你的地方,你胖哥都不可能答应的。” 说完举起酒杯,和邓倩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又道:“记住了妹子,你胖哥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亲哥了,有惹事儿的尽管找我,我拉着你离哥一块儿去揍死他。” 说话间还拉了拉我的衣袖,问我:“小丽,你有没有意见?” 他大爷的,我还有发表意见的机会吗? 我白了老蔡一眼,道:“我认识邓倩的时间比你早,你觉得我能有啥意见。” 不得不说,邓倩确实很漂亮。 而且不是那种单纯的漂亮,她还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让人接触下来之后不自觉的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去保护。 和爱情所产生的保护欲不同,这是一种更加特殊的感觉。 邓倩拿起手中的饮料也喝了一口,甜甜的笑道:“好的胖哥,将来你要是找女朋友的话,也让我把把关。” 说来也很奇怪,电话里邓倩说要见见我女朋友,还不止一次的强调过,可是现在居然问都不问,我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也就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算了,不问也好。 我知道谎言总有被戳穿的一天,也知道一个谎言说出口后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填补。 带着谎言的生活很累。 有一个人去倾诉秘密的感觉也很美妙。 可是,大抵是早已经习惯了隐藏心里的秘密了吧。 刚开始时我隐藏了自己会捉鬼这个秘密,后来又隐藏了自己活不过二十岁的秘密,到现在,我隐藏的秘密已 经很多了。 一个人习惯了自我消化之后,便再也没有向旁人倾泻情绪的冲动了。 所以对我来说,带着秘密的生活好像也并不是很累。 相反的,习惯隐藏自己之后,长期的自我欺骗下,我好像已经活成了愿意给外人展示的样子。 将别人眼中自己的人生推翻重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就那样吧,一直骗下去,直到把自己也骗过,那么人生便也是那样子的了。 ………… 我不是没有想过将一切都告诉邓倩,告诉她宋貂的身份,告诉她宋貂已经死了……。 可是这对我来说太难了,我和宋貂之间的关系连老蔡都不曾知道。或许在老蔡的心里,我疯狂的想要找到三清天命,最大的原因是我爷爷。 老蔡想的其实也没错,可是只有我知道,在我心里,宋貂和我爷爷一样重要。 还记得宋貂死后我做的那个梦。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经历,普通人或许有过,但也绝没有那么深刻。 在梦里的几十年时光,回忆起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清晰。 就像真实的经历过一般。 所以宋貂对我来说,和我爷爷一样是我的亲人,那是爱情升华之后的结果。 我不知道为什么来之前邓倩反复强调要见我女朋友一面,此时却闭口不提。 看着和老蔡一边开开心心的聊着天,一边甜甜笑着的她,我突然意识到,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于是我也释然了! 拿起酒杯和他俩碰了一杯,然后接着吃东西。 今天是平安夜,火锅店的生意十分的好,不止店里坐满了人,连外面都有不少情侣在排队等候。 在这个青春少男少女荷尔蒙集体爆发的夜晚,店里也放起了衬景的歌曲。 是一首熟悉的歌——郑源的《包容》。 还记得高一那年下雪的时候,学校的大喇叭里面也放过这首歌。 是你告诉我,冬天恋爱最适合 因为爱情可以让人暖和 …… 伤情不单单只是触景,有时候也可能是一句话,一个名字,或者是,一首歌……。 是啊,熟悉的歌曲里,隐隐约约出现了宋貂的身影,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身影。 我打量着四周成双成对的情侣们,歌曲响起之后他们都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看得累了,便相视一笑。眼里笑里,都是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不用掩饰,我是羡慕他们的。 在这个被强行赋予了“爱情”定义的西方节日里。 他们都找到了肆无忌惮宣泄自己爱意的借口。 我控制的了自己的表情,却阻止不了青春……。 老蔡放下筷子也看了一眼周围的情侣,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丽,这整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邓倩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老蔡说道:“胖哥,你不是喜欢离哥吗?” 老蔡也不在意,对邓倩眨了眨眼,嘿嘿笑道:“是啊,我就喜欢你离哥,你呢妹子?你喜不喜欢你离哥?” 我夹东西的手猛的一顿,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 我没有去看邓倩的表情,赶紧暗中掐了掐老蔡的腰,板着脸对他说道:“吃东西还塞不住你这嘴,瞎说啥呢?” ------------ 第149章 很暖 我一直以为以老蔡和我这么多年的默契,他是知道我的想法的。 可是今天的老蔡却很反常,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违背我的意愿。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这种玩笑显然是不能乱开的。 我瞪了老蔡一眼之后偷偷瞄了一眼邓倩,只见她瞬间就红了脸,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然后急急低下了头。 我们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瞬间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 过了一会儿之后邓倩才抬起头,盈盈一笑,用开玩笑的语气对老蔡说道:“我当然喜欢离哥了,就准你喜欢吗?” 这话弄得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于是只得给邓倩夹了一片牛肉,对她说道:“你胖哥今晚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哈。” 老蔡闻言嘿嘿傻笑一下,一拍脑袋,说道:“哎对对对,小丽你说这啤酒度数怎么那么高?都给我整晕了。” 说完还不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真喝醉了一样。 虽然老蔡这演技实在很烂,但好在他终于顺着我的意思一回了,要是再犯浑,这顿饭还怎么吃下去? 我没给他好脸色,板着脸说道:“那就赶紧吃,吃完了出去醒醒酒。” ………… 相比起饭店里来说,外面的人更多。 吃完饭之后我们在附近的夜市闲逛,人很多很热闹。 在这个处处布满了“爱情”酸臭味的夜晚,哪怕是冬天依然充斥着暖意。 街道的两旁有很多小摊,上面摆满了玫瑰花和包装精美的苹果。 几乎每个小摊标配的音响里,都在放着关于爱情的歌曲。 这是一个情歌泛滥的时代,很多歌曲都是从高中开始就耳熟能详的。 也是这些歌曲,充当起了青春悸动的催化剂。 在这个特殊的夜晚,这个特殊的时刻,不知道多少怀揣心思的少男少女终于对心中久藏的那个人说出了心里话。 唉,年轻其实挺好的! 我心中叹息一声。 随即又想到其实我也很年轻,只是为什么?我没有那些心思了。 触景还是挺伤情的,我又想到了宋貂。 假如宋貂没有死,假如今晚她在我身边的话,我们会不会也很幸福? 我已经不会流泪了,不是因为痛得多所以麻木,而是我终于不再纠结这些了。 我已经知道了,想要的就去争取,付出任何代价,不顾一切的去争取。 所以我的心也只是痛了一下,然后便更加坚定了寻找三清天命的想法。 老蔡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哪些情侣走不到最后,聊到路边小摊上的商品价格。 老蔡说买这些东西的都是傻逼,比如说那个苹果。 一个苹果几毛钱,包装纸最多一块钱,居然卖二十八一个。 一边喋喋不休的算个不停,一边对我说:“小丽,你说愿意上当的小情侣都是图个啥啊?” 呵呵…… 我给了老蔡一记日常白眼,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 我现在很怀疑,老蔡的五弊三缺根本不是所谓的缺权,而是缺心眼儿。 这样的人以后能找到老婆吗? 作为他的临时监护人,我对他的未来很是担忧。 不过我还没开口说话,邓倩就抢先对老蔡说道:“胖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等你谈恋爱了就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也对老蔡说道:“人家卖的是苹果吗?那叫爱情。” 可不是爱情吗?看看那些小姑娘收到苹果以后含情脉脉的样子。啧啧,这酸味儿,掉牙。 都说单身狗是受不了这种场面的,可是我们三个却逛得挺嗨。 我觉得还是老蔡的原因。 聊完了苹果之后,老蔡又将目光瞄准了这些情侣。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一对儿,看见那女的了吗?长相普通,除了胸也看不出啥凸出的了。再看看她男朋友,小碎发高鼻梁,桃花眼薄嘴唇,眼神飘忽,这么多人还动手动脚的。老夫掐指一算,那姑娘过了今晚就会被分手。” 老蔡一边说一边还真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外人看他是在开玩笑,但只有我发现这小子还真用起了布衣神算。 邓倩不知道老蔡会布衣神算的,她只知道我身份特殊。 所以她也当老蔡在说着玩儿的,笑道:“胖哥,你就不能盼着点儿人好啊?背后议论别人可不好。” 老蔡闻言苦着脸说道:“我也想正面议论,但是你胖哥不抗揍啊,除非你离哥愿意出手。” 我看了一眼老蔡说的那对情侣,摇了摇头,说道:“有的坑,没有亲自跳下去之前都不会相信那是个坑,阻止得了一次,阻止不了第二次,算了吧。” 或许还是有一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吧,我不想管这些乱七八槽的事。我只是个凡人而已,自己的门前雪都扫不干净,哪里还管得了别人流鼻血? 而且不用老蔡一个个指出来,我自己都能看出来。 呵呵。 不怀好意的又岂止是那一个而已? 我觉得要真想管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今晚的酒店宾馆啥的全烧了,但这很明显不可能的。 而且就算这个想法能够实现好像也不行。 因为,躲得了平安夜,还能躲过圣诞节?躲过圣诞节,元旦你总逃不掉了。 …… 还是那句话,邓倩不知道老蔡会布衣神算,所以听我这么说以后她又笑了,对我说道:“离哥你怎么也陪着胖哥瞎胡闹?我就觉得那俩人挺合适的。” 我对她点点头,然后说道:“妹子,以后要是有这种人追你你就告诉我,我马不停蹄的去打死他。” 啥叫双标?这就是! 老蔡闻言也激动的道:“对,还有你胖哥。” ………… 这一插曲过了之后我们又继续瞎逛起来,遇见小吃摊上看起来不错的小吃老蔡会买来给我和邓倩吃。 虽然是刚吃完火锅,但好像没有影响胃口。 连邓倩也吃得很开心。 当然了,哪怕是吃着东西,也不影响老蔡接着对那些情侣指指点点。 邓倩笑话他,说他是典型的单身狗嫉妒心理在作祟,吃不着葡萄就拆葡萄架子,让别人也没得吃。 老蔡也不生气,说道:“你胖哥这叫专情,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之前都不能谈恋爱,毕竟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邓倩噗嗤笑了出来,偷偷瞄了老擦一眼,小脸憋得通红。 我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老蔡,从头看到脚。 然后给了他一个自己慢慢体会的眼神。 街上依然放着情歌,不算很吵的音乐给人一种很放松的感觉,虽然人很多,但是这种气氛恰恰给我一种真实感。 特别是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大喇叭声,播放着“不怕你老鼠多,不怕你蟑螂多,某某牌儿老鼠药,杀死老鼠只要一分零二秒,幺二零来了都救不了”的广告声。 如此接地气的广告,感觉更真实了。 一边逛一边吃,时间很快到了十点多,邓倩说她该回去了。 然后我们便送她去坐出租车,往小吃街外面走的时候,老蔡突然说肚子疼。 说着不等我开口说话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我苦笑了一下,隐约猜到了老蔡的意图,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今晚的他如此反常了。 老蔡走后只剩下了我和邓倩两人并肩往外走。 没了老蔡这个调动气氛的话痨,气氛又开始尴尬起来。 一路上我和邓倩都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我们走出小吃街,站在马路上等出租车之后。 站在马路边,情歌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人也没有几个。 邓倩突然开口问我:“离哥,你女朋友呢?你不是答应我今晚让我见见她的吗?” 终于还是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现在邓倩才开口问我这个问题,但我还是按照预定的剧本去回答了她。 我笑了一下,对邓倩说道:“她找了个兼职,今晚是平安夜所以抽不开身,还在加班呢。下次吧,下次你就能见到她了。” 邓倩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她笑了笑,然后解开书包,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我。 包装得很精美,一层又一层的包装纸,像一大束花儿似的。 “今天是平安夜,这是我自己包的,不是很好看,希望你别介意哈离哥。” 邓倩的脸有些发红,看着她递过来的苹果,我终于还是接了下来。 我对她说道:“谢谢你了妹子,包得很好,比人家卖的还好看呢。” 这时候马路上驶来一辆出租车,我伸手拦下,然后对邓倩说道:“回去吧,早点休息。” 邓倩对我点点头,又伸手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套在我脖子上。 认认真真的替我来回整理了好几遍,说道:“天气冷了,要注意保暖。” 我站在原地怔了怔,木偶一样任凭邓倩把围巾围在我脖子上,听她说话时才回过神来,机械的对她点点头。 邓倩看我这样子又噗嗤笑了出来,她俏皮的对我说道:“离哥,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种清爽干净的样子。” 说完拉开车门上了车,连声再见都没说。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我第一次感觉到心里生出了一丝不一样的羁绊。 夜里的风很冷,但脖子上的围巾还带着温度,很暖…… ------------ 第150章 你不明白 有的事,有的人,似乎他们的出现就是为了迎合剧情,为了使剧情更加丰满,也为了不让主角处于尬尴的境地。 比如和邓倩聊完之后适时驶来的出租车,又比如…… 邓倩走后掐好时间出现在我身边的老蔡。 我不知道老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的。 我站在风里,看着渐渐远离视线的出租车,心里涌现出一大堆复杂的情绪。 然后,老蔡的话便在我耳边响起。 “你觉得邓倩妹子漂亮吗?” 老蔡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问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邓倩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我木然的点点头。 老蔡见我这样嘿嘿一笑,说道:“那你看出她喜欢你了吗?” 我没有回答老蔡这个问题,而是拿出一根烟点上,使劲吸了一口,任凭撕裂的感觉在喉咙里翻滚,看着漆黑的夜空发着呆。 我看不出来吗?连老蔡都看出来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事实上从很久以前我就感觉到邓倩喜欢我了。 只是我不想承认,或者说,我不敢承认。 有太多原因,太多牵扯。 所以我才说我的心里涌现出一大堆复杂的情绪。 这世界很简单,不是黑就是白。 但人心很复杂…… 我不敢说自己丝毫没有对邓倩动过心,更不敢说我对邓倩的感情真的是纯粹的,不搀任何杂质的兄妹之情。 这么虚伪的话,我说不出口。 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对邓倩说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因为我害怕的就是这一天。 我感觉到了邓倩的情谊,所以害怕当有一天她站在我面前,亲口对我说出喜欢我那种话来的时候,我会不知所措。 我更害怕她对我好,像今天这样试探着走进我的心里。 因为,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忘了宋貂,忘了那个为我而死的女孩子。 很怕很怕。 ………… 一根烟被我三两口吸了个干净,把烟屁股扔在马路上。 然后,低下头瞬间恢复了莫名其妙的表情,我白了一眼老蔡,说道:“你从哪儿看出来她喜欢我了?这种玩笑别乱开。” 老蔡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道:“唉,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但我据我观察,你是真傻。” 说着老蔡指了指我的围巾,接着道:“不是喜欢你?那你跟我说这是什么?” “一条围巾而已,这就能代表她喜欢我了?” 我呵呵一笑,不明所以得看着老蔡。 “一条围巾?还而已?” 老蔡瞪了我一眼,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离哥,天气冷了,要注意保暖。” 一边说一边还斜着眼瞅我一眼,上嘴唇微微一翘,吐出一个“切”字来。 好吧,原来邓倩说的话老蔡都听到了,我就说这小子偏偏那时候肚子疼呢。原来是瞎点鸳鸯谱,给我制造机会去了。 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老蔡那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干嘛?怎么不关心关心他自己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我笑了一下,对老蔡说道:“行了,哪怕这样也只能说明我和邓倩关系比较好,朋友之间的关心嘛,很正常的。” 我实在不想跟老蔡再谈论这个问题了,于是我对他说夜也很深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不过老蔡好像不打算放过我,他哼了一声,又指着我抱在怀里的苹果,说道:“那你说说,这又是啥?” “这不很明显吗?一个苹果啊!”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老蔡,对他说道:“咋的?你又从这个苹果里看出啥东西来了?” “只是苹果吗?小丽你跟我说这只是苹果吗?这他大爷的明明叫爱情,你自己跟我说的。” 老蔡可能觉得我是真的看不出来邓倩喜欢我吧,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道:“咋就别人身上你分析得头头是道的,轮到自己就迷糊成这样了呢?” “你看不出来是吧,那我跟你说,我看出来了。我看出邓倩妹子喜欢你了,她长得又漂亮,性格又温柔,你倒是追她啊,你怕啥呢?” 老蔡激动得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 老蔡疑惑的看着我,说道:“咋的?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我这妹子配不上你咯?” 老蔡是真的不明白,不过我不怪他。 我觉得老蔡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可能是他陪我走过这一路,陪我经历了这几年里发生的所有变故吧。 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老蔡像是能洞悉我心里的想法一样。 可是这回,他真的不懂我了。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还有秘密没有告诉老蔡。 关于宋貂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和老蔡说,也不想和他说。 或许是因为我的性格就是如此吧,习惯了藏着秘密,也习惯了一个人消化痛苦。 我对老蔡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要真这么说的话,我反而觉得是我配不上她。” 老蔡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唉,你呀就是太懦弱了一些。想当初你喜欢谢敏不敢说,现在邓倩这么好的妹子摆在你面前,你还是犹豫不前。你难道敢说你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对,我不敢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就像刚刚说的那样,我甚至不敢说我对邓倩的情谊就真的不掺杂一点点男女之情。 可是……。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对老蔡摆摆手,道:“走了,回去吧。” 说完便率先往学校方向走去,任凭老蔡在后面叫我也不放慢脚步。 回到了通往学校的巷子里,老蔡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我不想搭理他,独自拿出一根烟点上。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旁边的小吃街依然能听到鼎沸的声音,可是也相对弱了许多。 老蔡也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之后又开始对我苦口婆心。 内容的中心思想,大概就是像邓倩这么好的女孩儿,再不抓住机会以后就是别人的了等等诸如此类。 我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突然发现选择竟是如此的困难。 如果邓倩不喜欢我,那我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烦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在我怅然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伙人。 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其中竟有几个比较眼熟的,原来是入学那天在操场上遇见的那几个。 之所以能让我记住他们,纯粹是因为入学那天,他们中那个长相和猥琐有的一拼的小矮子嘲讽了我们一句。 除了他们四个以外还有八个男的,六个女的。 那些男的看起来比较社会,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其中有两个鼻梁上居然还带着鼻钉,这就挺稀奇了,除了电视剧里,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有人带鼻钉的。说真的,我实在搞不清楚这玩意儿到底好看在哪里,难道不觉得很傻逼吗? 另外那六个女的也浓妆艳抹的,每个人手里还拎着一个啤酒瓶,一边嘻嘻哈哈一边往旁边人嘴里灌酒。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学生样。 不过看他们勾肩搭背,毛手毛脚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学生吧。 一行几人朝我们的方向走来,没有看我们,自顾自的聊着天,内容我听到了一些,好像是揍了谁,在炫耀功绩。 那个小矮子对其中一个带鼻钉的高个子说道:“涛哥,那小子居然敢跟你抢女人,这回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要是还敢打彤彤大嫂的主意,下回咱们直接废了他。” 那名被小矮子叫做涛哥的高个子阴冷一笑,道:“这次之后那小子要还敢不识时务,我叫他的下辈子在床上过。” 说完后举起手中的啤酒瓶招呼一声,道:“来喝一个,今晚辛苦兄弟们了。” ……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在我们旁边经过,没有看我和老蔡。 不过就在他们和我们擦肩而过之后,落在后面的一个瘦子突然回头看了我和老蔡一眼。 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俩几遍。 我也在看他,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那瘦子突然叫了起来,他朝略微走在前面的一群人激动的喊道:“涛哥,我找到那俩小子了,就是那晚骂我的那俩混蛋。” 一群人停下脚步,然后朝我和老蔡走来,把我俩围在中间。 高个子看了我和老蔡一眼,对那瘦子说道:“耗子,你确定是他们吗?” 瘦子重重点了点头,指着我和老蔡说道:“不错,就是他们,这俩小子我记得很清楚,我都找了他俩几个月了,绝不会认错。” 说完后趾高气扬的走到我和老蔡面前,指着我们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们不是很能骂吗?再骂老子一句试试啊,来啊!可算是遇到你们了,想怎么死?” 我终于想起来了,就在我刚刚到昆明的那天晚上,我和老蔡也是在这条巷子里的烧烤店喝酒,然后我俩喝多了,肆无忌惮的又喊又叫。那天晚上有一个瘦子打开窗户和我俩对骂了挺长时间。 这个瘦子就是那个瘦子。 看着这么多人围过来老蔡还是挺害怕的,不过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来了底气,腰板儿一下就直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仗人势…不对,这么说好像骂了老蔡,应该说狐假虎威才对。 只见老蔡看了我一眼之后一下子扬起了脑袋,露出电影里大人物身边狗腿子一样的嚣张表情,说道:“怎么了?是不是真萎了?” (本章完) ------------ 第151章 放心吧,死不了 按照一般的剧情来讲,像老蔡这样的人是绝对活不到下一集的。 甚至下一秒他就很有可能被主角弄死。 不过这群人里怎么看都没有主角存在,就说说他们称作涛哥的那个高个子,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主角,因为没有哪一部电影的主人公会傻逼到去打鼻钉。 所以胜利的天平自然是倾向于老蔡的。 抛弃这些因素以外,我觉得这群人好像也挺傻逼的。 老蔡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居然还不动手。 只见老蔡挑衅得看着那瘦子,说出那句话之后他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然后居然还沉得住气,狠狠看了老蔡一眼,说道:“老子这叫本事,看你俩这逼样,平安夜还出来瞎逛,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吧。” 瘦子说完之后围在我们身边的一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那几个女的,笑的十分厉害。 嘲笑…… 绝对是嘲笑! 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们到底在嘲笑啥啊? 这个年纪没有女朋友很值得被嘲笑吗?是谁给他们的优越感?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老蔡一眼,发现他也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老蔡也想不通?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所以搞不懂他们的笑点在哪儿呢。 这么看来的话,问题就不在我身上了。 似乎在这群人眼里,我和老蔡已经是随手便可拿捏的绵羊了吧,所以还有心情嘲笑我俩。 说笑间,一群人里走出来一个女的,她伸手挑了挑我的下巴…… 是的,就跟电影里看到的那种调戏动作一样。笑呵呵的对我说道:“小弟弟,看起来还是个处男啊,多大了啊,要不要姐姐帮帮你啊。” 尼玛…… 我算是被恶心到了,不说身上的香水味难闻得像是马尿似的,就说说脸,上面的白石灰得厚成什么样,近距离下我都能看到脖子那儿出现了断层。 这要是全刮下来,估计我房间里的天花板都能再粉刷一遍了。 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防止刚刚吃下去的火锅再吐出来,可花了我一百多块钱呢。 而看到我这个动作之后那些人又开始嘲笑起来,十几个人叽叽喳喳的笑道:“还是个处男,笑死老子了……。” …… 看着这一群笑得前仰后翻的男男女女,我又懵逼了,什么时候处男又值得被嘲笑了?是二十一世纪的潮流文化?是我与这世界脱了轨?还是我土包子理解不了城市人的笑点。 在我的认知里,洁身自好难道不是高尚且值得被肯定的行为吗? 一脸懵逼的我照例又看向了老蔡,可老蔡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还好还好,我很庆幸不是因为我土。更庆幸这不是文明发展到现在出现的社会主流文化,要是哪一天这社会发展到连处男都要被嘲笑的话,那人类得有多可悲?这世界得被污染成什么样子? 一个愿意洁身自好的人,一定是值得被敬佩的人。 所以以后如果也有人嘲笑你是个处男的话,记住我的话:当他是个傻逼就好! “他们在笑啥呢?”我问老蔡。 老蔡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对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啊!我觉得他们可能这里有什么问题。” 老蔡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点点头,觉得老蔡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因为我实在找不到理由来解释这些人的行为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蔡摸了摸下巴,道:“我觉得咱们遇见一群傻逼了,小丽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还用觉得吗? 我摇摇头:“不,我肯定我们是遇见傻逼了,咱们赶紧走吧,听说跟傻逼挨得太近会被传染。” “不是婶子不让你跟傻逼一起玩儿吗?” “就是因为傻逼会传染啊!” …… 我和老蔡一问一答,丝毫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因为我俩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果然,听到我们如此明目张胆的骂他们之后,一群人都怒了。 那个被叫做涛哥的高个子脸色刷一下黑了起来,他指着我俩,露出电影里那种阴冷的眼神:“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很好,你们成功激怒我了。” 这特么真给我逗乐了,电影看多了吧。 就连老蔡也忍不住笑弯了腰,他一边扶着我的肩膀,一边对那高个子说道:“不不不……我们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是你们不知道……哈哈哈。” 说着又笑得跌落在地上,扶都扶不住。 听得这话那高个子终于不再装逼了,他对一众手下挥了挥手,恶狠狠的道:“都给老子上,留口气就行。” 一群人闻言齐刷刷向我招呼起来,用拳头用脚踹用啤酒瓶砸的都有,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话语。 终于要动手了,再哔哔下去天都要亮了。 我甩了甩手,也收起了笑容。 其实我今天晚上的心情是挺好的,一直到邓倩走后我的心情才跌落下来。 不是说失落,而是那些复杂的情绪就像杂线团似的缠绕在心头,总想要狠狠发泄一下。 所以,我没有留手的打算。 魔性一面彻底释放了出来。 面对迎面砸来的一个啤酒瓶我不闪不避,重重一拳迎上去。 乒啪! 一声炸响,啤酒瓶子应声而碎。 然后,那些人的下场也就和这个啤酒瓶差不多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是男是女,那一刻我脑海里只有将眼前所有东西全部粉碎的冲动。 狼入羊群,所过之处尽是哀嚎之声。 几乎是一拳一个,没有丝毫留手的我一拳之下基本没有站得起来的。 没有招式,也没有套路。 任凭身体长期修炼乾坤体术所产生的本能去应对,感觉到后背传来危险便回头一拳。 而这样正常来说不可取的行为,也使我来不及反应之下被踹了几脚,毕竟十几个人一起上还是挺难全部招架下来的,特别是我根本就没有考虑防守。 我们看的大多动作片里,主角被多人围攻的场景很多,看起来十分震撼。 但是和现实不同的是,电影里那些围攻主角的人在导演的安排下和现实情况相去甚远。 现实里,主角打一个人的时候,其他人是不可能原地傻站的。 真以为是葫芦娃救爷爷吗?一个一个送? 所以当十几个人一起围攻我的时候,拳拳脚脚的看得我眼前一片凌乱,确实难以全部招架下来。 不过这对我来说似乎也没什么,此时的我就像不知疼痛的野兽。 落在我身上的那些拳脚被我红着眼十倍百倍的还了回去。 很快,我感觉到周围站着的人已经很少了,我趴在从背后踹了我一脚的那个王八蛋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的往他脸上招呼,对他传来的哀嚎声充耳不闻。 直到老蔡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强行拉了起来。 据后来老蔡对我说,那天的我就像是疯了一样,凡是出现在攻击范围之内的人都会受到我的攻击,要不是看我快要打死人他都不敢上前来拉我。 老蔡一脸埋怨的对我说,幸好当时我还认得他,要不然连他也要遭殃。 事后回想起来,那天出手确实有点狠了,若不是老蔡的话,我真的会把那个叫涛哥的高个子活活打死。 绝对会的。 当时我好像真的没有理智了,只想尽情的发泄。 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那天的我不单单是因为邓倩的原因。 更多是这几个月来的压抑。 我爷爷死了,宋貂也死了。我心里的痛不知道怎么释放,因为我不想对外人吐露心事,哪怕是老蔡。 而这种长期的压抑导致我一旦找到发泄的途径的时候就会变得失控。 也不得不说,有些人真的,挺倒霉的。 招惹了几近入魔的我,也确实很倒霉。 …… 说回正题。 正打得痛快的我突然感觉被人从后背紧紧抱住了,于是我两只手猛然发力,一下子挣脱开来。 接着转身便是全力一拳。 而在这时候,我听到了老蔡的声音,彷佛在我耳边响起的一样,离我很近。 眼睛一下子恢复了焦距,我看到他了。 说来奇怪,老蔡正用他的一张大脸撞向我的拳头。 这一拳的力量我很清楚,若是打上去的话,老蔡绝对会脑震荡的。 来不及去想老蔡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反常的行为,情急之下我急忙收回了力道,同时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再看他时,只觉得他像是吓傻了一样,一脸后怕的看着我,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走到老蔡面前,抬手在他眼睛前面晃了晃,问道:“怎么了老蔡,你跑我身后来干嘛啊?” 老蔡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气急败坏的道:“什么怎么了?你要打死人了知道不。” 说着赶紧跑到我身后看了地上一眼,然后又拍了拍胸口,再次长出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还在喘气儿。” 我疑惑的看着老蔡,然后目光顺着地上看去,这一看却给我吓了一跳。 只见周围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男男女女都有,那群傻逼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了。 哀嚎遍地啊! 捂脸的,捂肚子的,抱着脚的。 再转身看一眼被老蔡特别“关照”的那个倒霉蛋,满脸鲜血,鼻钉被生生从鼻子上扯了下来,胸口上散落了七八颗带血的牙齿,看样子是被生生打下来的。此时已经连哀嚎声都发不出来了,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的话,我都觉得他已经死了。 这特么我干的? 我被吓到了,此时心里才生出一阵后怕来,要不是老蔡及时拉住我的话,我今晚就真的杀人了。 “怎么办小丽?” 老蔡一脸害怕的看着我。 我打量了一眼四周,幸好夜深了,巷子里没有人,也看不到摄像头。 于是我对老蔡说道:“还能怎么办?赶紧走呗。” “那他呢?” 老蔡指着地上躺着的那个被我打的最惨的人问道。 我拉着老蔡赶紧往前走。 “其他人等会儿就能站起来,到时候他们会送他去医院的,放心吧,死不了。” ……… (本章完) ------------ 第152章 天道好轮回 所谓走火入魔,并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换个唬人的造型。 我的嘴唇没有变黑,眼睛没有发红,也没有画上不男不女的眼影。 在我看来,现实里的走火入魔,应该可以理解成心态的扭曲,因为种种特殊的原因,导致自己心里产生了报复社会的冲动。 外表是没有变化的,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严格来说应该归类于心理变态。 比如之前遇到的茅山邪道。 而我,其实算不上走火入魔,只是在特定的时机,恰好遇到了可以安心宣泄自己情绪的途径而已。 当长期压抑的情绪得以释放之后,也就好了。 …… 回学校的路上我心里还是挺后怕的,我知道不会死人,可是我造成的后果确实严重了些。 我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一群警察冲进学校把我带走,然后以故意伤害罪判我个三年五年。 如果被我打的那些人是无辜良民的话,那这是必然的结果。 可那些人好像也算不上良民吧!!! 所以虽然害怕,但我心里其实还是藏有一丝侥幸的。 唯一遗憾的是,刚刚走得急了些,应该放两句“都是道上混的,要是敢报警的话老子看不起你”之类的狠话再走,至少把那群小可怜不报警的几率提高一两成。 现在就不好说了,虽然那些人里大部分都是社会上的小混混,但谁知道被我收拾得如此之惨的他们会不会不顾“江湖”道义,去寻找警察叔叔温暖的怀抱求安慰呢? 冲动过后除了心里开始害怕之外,我身上的疼痛也开始慢慢显露出来。 相比起身上挨的那些拳脚,我手上的伤算是最重的。 一拳打碎啤酒瓶子很帅气,很牛逼。可是我也是血肉之躯,所以此时我的右手已经是鲜血淋漓。 一阵阵疼痛钻心而来。 老蔡在我后面拿出纸巾替我擦了几次,一包纸巾基本见底之后算是止住了血。 “不要怕,小丽。要是明天他们报警的话,大不了赔他们点钱,法律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只要他们松口了,你不会坐牢的。” 老蔡把剩余的最后两张纸巾缠在我手上,一边开口安慰我道。 害怕是肯定害怕的,不是害怕坐牢,而是我惹了这么大的祸,我爸妈知道后肯定会很伤心的。到时候又免不了来昆明为我奔走,我这辈子从小到大基本都在给他们惹祸,和这回比起来,那些小时候打邻居家小孩,祸害别人庄稼算是微不足道了。 他们肯定会很失望吧……! 没有回答老蔡的话,我心里还在权衡那群人报警的可能性。 然后又开始考虑如果他们真的报警了我该怎么办。 心里跳出来的第一反应是逃。 能跑多远算多远,大不了一边逃跑一边寻找三清书,反而比在学校里更方便一些。 可是正如那句话一样:现在全国都解放了,还能逃到哪里去? 所以这个想法不是很现实。 然后我又开始考虑如果不跑的话,坐牢会被判几年?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四年?我不知道。 老蔡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没事儿,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是我打的,反正也有我的份儿。我爸有钱,他会帮我想办法的,只有不死人就问题不大,最多就是被我老子打一顿呗,反正这么多年没少挨他揍,我皮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抗揍得很。” 老蔡的话令我一阵感动,我对他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老蔡点点头,然后跟我一路走进学校大门。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圣人了,所以和老蔡一路沉默的时候,我心里那个小黑人又蠢蠢欲动起来。 有个声音告诉我说:要是此时小郑还在的话,我应该让它出手杀人灭口,小郑出手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就算找到我身上,也就是个证据不足的下场。 反正那些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当是把他们将来犯错的可能消灭在萌芽之中,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冒出个苗头就被我掐灭了,如果那么做的话,之后的我会不会就在邪道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曾经无比憎恨茅山邪道那样的行为,所以我不能变成曾经自己憎恨的人。 不管将来那些人会不会走上犯罪道路,至少轮不到我提前给他们定罪。 最主要的是,现在让我上哪儿找个鬼魂去? 回到宿舍之后猥琐他们已经睡了,之所以说他们,是因为我还听到了肚皮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肚皮约会回来之后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宿舍里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和老蔡没有开灯,去卫生间随便擦了把脸,于是也躺下了。 今晚其实挺累的,可是躺下之后我还是没有睡意,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东西,有对明天的担心,也有邓倩的因素。 想到邓倩,我又想到现在应该主动给她发一个消息或者打一个电话问问她到了没有的,抛开其他因素不谈,毕竟是她来找我的,现在她回去了,主动问候一下表示关心是应该的。 可是拿出手机之后我又犹豫了。 虽然她没有明确对我表白,但说实在的,这已经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了。 邓倩今晚的所作所为,除了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之外,其他的和表白已经没有差别了。 所以当我拿出手机的时候我犹豫了,我在想,我能接受邓倩的表白吗? 结果显然是不能的。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让她心里产生一种我已经接受她了的错觉? 今天她已经十分大胆的向我迈出了第一步,虽然我有足够关心她安危的理由,但当我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她的心里一定会以为我也朝她跨出了一步。 是的,既然不能接受她,那为什么还要让她误会? 我拿着手机苦笑了一下,然后准备放回兜里。 虽然还是很关心她的安危,毕竟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的。 但我还是忍住了。 “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多危险?” 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这时候手机的QQ响起了提示音,我打开一看是邓倩发来的。 她说:离哥,有点堵车,刚刚才到学校。 我总算放下了心,对她回道:“好的,那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之后,脑海里迷迷糊糊的想着一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的我是起床最晚的那一个,是被猥琐叫醒的。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只见他一脸悲愤的表情看着我,而且不像是平时那种一看就很假的表情。 “小丽,肚皮被人打了,作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咱们宿舍的一份子,又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又是高中时候就一起玩的兄弟,你说咋办?” “什么?” 我刷的从床上坐起,看着他问道:“肚皮被人打了?” 说完翻身下床,三两步走到肚皮的床前。 我记得昨晚回来的时候还听见肚皮的呼吸声的,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光听睡觉时发出的声音我都能知道是谁的。 所以我肯定肚皮还在宿舍。 我看到肚皮了,老蔡坐在他的床边。 老蔡似乎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而且对猥琐把我叫醒好像有些不爽,他对猥琐说道:“叫醒小丽干嘛啊?小丽又不是医生,都说了让他多睡会儿。” 我对老蔡摆摆手,然后走到肚皮床边坐下,问道:“怎么样了肚皮,严重吗?” 肚皮的脸上有些乌青,此时是睁着眼睛的,听我问他话后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多大事,就是受了些轻伤,休息两天就能好。” 精神虽然有些萎靡,但看情况不是很严重。 我长出一口气,对老蔡说道:“肚皮这是什么情况?” 老蔡叹了口气,随后笑道:“说来也巧了,打肚皮的那些人就是昨晚被你打了那些人。” 原来是他们? 我记得当时还听到他们说教训了一个人,好像是因为什么彤彤嫂子。 不是吧!肚皮跟人抢老婆被打了?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昨晚他就是去跟他女朋友约会的啊。 于是我疑惑的问道:“这都什么情况啊,那伙人不是说打的是一个跟他们涛哥抢老婆的人吗?” 随后老蔡便为了解答了疑惑…… 据老蔡所说,原来那些人口中的彤彤嫂子确实是肚皮的女朋友。 肚皮的女朋友叫方彤,一直被那个叫做涛哥的小混混纠缠,说到这里相信大家都能知道前因后果了。 老套路呗! 那个叫涛哥的喜欢肚皮的女朋友,可惜一直追求不到,于是起了报复的心思。 不过不是报复方彤,而是报复她身边出现的所有异性。 刚好肚皮跟他女朋友平安夜出去约会,又刚好被那个叫做涛哥的小混混撞见了,于是肚皮就被打了。 了解完前因后果之后我对肚皮问道:“昨晚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小事情而已,而且当时他们打完我就走了,所以我就想着不麻烦你了。” 老蔡听完嘿嘿一笑,安慰肚皮道:“没事的肚皮,小丽已经帮你报仇了……” 说着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对肚皮说了一遍,特别是说到那个叫涛哥的惨状时,老蔡还拿自己来了一次剧情重演。 猥琐激动的叫起来:“真的吗?那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可惜的是我没跟你们一起,没看到咱们丽哥大显神威的样子。” 肚皮也挺意外的,他砸吧着嘴,愣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那还真是……太巧了,不过把他打得这么严重,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老蔡呵呵一笑:“严重?要早知道他们居然敢打你,老子都要冲上去踹两脚。放心吧,没事。” 我懒得跟他们几个在这儿吹牛逼,我掀开肚皮的被子,询问了一下他的伤势。 肚皮说就是左大腿受伤比较严重,不过没有伤到骨头,昨晚就已经喷过云南白药喷雾剂了,过两天就能下地。 我说昨晚闻到的什么味道呢,原来是云南白药的味道。 (本章完) ------------ 第153章 要对得起小朋友的信任 除了电影里,原来是生活中也会发生那么巧的事情! 谁能想到那个叫涛哥的一伙人打完肚皮之后,绕了一圈儿又落在了我的手里。还因为我们之间的旧怨对我动了手,导致我偶然间为肚皮报了新仇。 倘若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没有听老蔡的话瞎嚎,没有惹到那个瘦子,那情况又会截然不同。 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前因,冥冥中影响着后果。 …… 中午的时候学校里没有来警察,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如果那伙人报警的话,以现在我们国家的警察出警速度,现在的我已经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里了,运气好的话,还能免费吃上一顿午饭。 不管因为什么那些人没有报警,对我来说都不是很重要,反正结果是好的,谁还有心情去纠结原因? 肚皮的脚暂时不能走,所以我们三个去食堂带了饭回宿舍吃。 不过就在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居然看到肚皮的女朋友来看他。 看上去挺文静很清秀的一个小姑娘,长的挺漂亮,穿着羽绒服来的,不过现在太阳出来了,所以她羽绒服已经脱了下来,放在肚皮的床上,里面穿着的是一件粉红色高领毛衣。 我们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肚皮床头给肚皮喂饭。 女生进男生宿舍不是很稀奇,男生进女生宿舍才值得惊讶。 所以我们三个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马上恢复了正常。 肚皮靠着床头,笑着跟我们介绍他女朋友,名字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叫方彤。 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肚皮的女朋友居然是大二的师姐。但虽然是大二的,却比肚皮还小一岁。 肚皮说,他女朋友是武定县人。 城市人和我们农村的不一样,上学早一些,所以我们也能理解,只是叫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小姑娘师姐还是挺别扭的。 肚皮介绍完之后老蔡突然暗中捅了捅我的腰,对肚皮女朋友笑道:“大嫂好。” 我瞬间明白了老蔡的意思,然后也跟着叫了一声大嫂。 猥琐有些懵逼,不过在我拉了拉他的衣服之后他也是明白了过来,于是也跟着叫了一声。 男人嘛!在女朋友面前都是要面子的。 虽然我们宿舍几个人都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根本没有心思分老大老二老三的意思,但此时此刻我们的意见极度统一,必须要以肚皮为尊啊。 说起这事儿还有一段挺搞笑的经历。 想当初刚来时猥琐也提出来说分个大哥二哥,他以他年龄最大为借口要求我们叫他大哥。 我对这个提议是十分拒绝的,不过还没得及等我开口肚皮就先不同意了。肚皮说大家都是同一年生的,差也差不了几天,凭什么就得以年龄作为划分标准? 然后他提出说要以身高来划分,毕竟身为一个宿舍的老大,必须要有代表整个宿舍实力的海拔高度。 因为四人里他是最高的那个,所以他说大哥的位置必须是他的。 于是猥琐和肚皮就争论起来了,开始时是争大哥的位置,后来就不得了了,争着争着就变成了谁是谁爸爸的问题。 我对当他俩爸爸没有兴趣,看着面红耳赤的他俩一脸无语,有如此不省心的儿子上辈子到底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最后这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 说回正题! 话说我们三人叫了三声大嫂之后,肚皮女朋友的脸一下就红了,她害羞的低下头,笑着不好意思说话。 肚皮正张着嘴一脸享受的等人喂饭呢,无奈方彤此时正低着头害羞,把他给忽略了。 于是他只好轻咳了一声,然后给我们三个人做了介绍。 介绍完之后肚皮的女朋友看向我,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楚离啊,你的名字前段时间在学校里可热门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道:“都是一些人瞎传的,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 方彤抿嘴一笑,然后看了一眼肚皮,说道:“楚同学,月坡的事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我怕周涛再找他麻烦,以后在学校里还要麻烦你多关照一下他了。” 猥琐闻言跳了出来:“大嫂你还不知道吧,昨晚我们丽哥已经动手了,放心吧,今年过年你说的那个叫周涛的小子都得躺床上度过,找不了肚……我们老大的麻烦。” 说完又来了一遍剧情重演,比老蔡早上的动作还要夸张,彷佛那什么周涛已经是个死人了一般。 方彤不知道猥琐的德性,听到这里被吓了一跳,皱着眉头担心的道:“那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我摇摇头:“没事的,要是有事的话我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宿舍里吃饭了。” “彤彤,来咱们接着吃饭了。” 肚皮看我们也熟悉了,于是张着嘴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方彤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喂他吃饭,把饭盒放在桌子上,红着脸说道:“我先走了……下午再来看你。” 宿舍门关上之后,肚皮无奈的拿起桌子上的饭盒,对我们说道:“这才吃了两口啊,你们来那么快干嘛?” 猥琐切了一声:“都老鸟一只了还装嫩,肚皮啊,你学坏了。” “哎咋说话呢?” 肚皮一边扒着饭一边说道:“刚刚还叫老大的,赶紧再叫一声来听听。” 猥琐哼了一声,不屑的道:“刚刚那是在你女朋友面前给你面子,还真把自己当大哥了?要真论起来我还是你爸爸呢。” “我才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快叫一声爸爸来听听。” “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 …… 得,战事又起了! 我和老蔡无语的对望了一眼,然后把多打的菜一人一半分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啊。 ………… 一直到晚上都没有警察来我们学校,这时我才总算放了心,他们确实没有报警,看来他们还是讲点儿江湖道义的,毕竟像他们那样的人,应该最喜欢看古惑仔了,那里面的人打架打输了肯定不会报警的,谁报警谁怂啊。 转念一想,莫非他们还想着报复? 那就来呗,呵呵,我就喜欢这种不怕死的。 …… 接下来的几天,每到饭点儿的时候肚皮的女朋友都会带着饭来宿舍里看肚皮,刚开始时我们在她还不好意思给肚皮喂饭,后来渐渐熟悉之后也就放开了。 而肚皮在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居然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刚开始还能自己吃饭,后来连饭盒都端不起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然了,这种情况仅限于在他女朋友在的时候,平时跑的比我还快。 他女朋友好像已经发现肚皮是假装的,不过没有点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放假那天。 于是我们三个一天两次,吃完饭之后还顺便来点儿饭后狗粮,给我们撑得直翻白眼。 终究啊,宿舍这一片唯一的净土,终究还是没有逃过爱情酸臭味的渗透。 猥琐仰天感叹:“试问这天下,还有单身狗的容身之处吗?” 感叹完之后又开始精心收拾自己,发誓要尽快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既然无处可逃,那就融入他们。 …… 跆拳道社我其实不想去的,无奈经不住夏白芷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于是只好偶尔去指点一下他们。 顺便试探了几次王圣,可惜没有什么收获。 期间他们提出说想跟篮球社约架,把上一次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我知道,他们最大的底气在我身上,可我不想风头太露,只好好言相劝,对他们说马上就要放假了,别再整出什么意外来,先过好这个年,明年回来之后再找回场子不迟。 一群人见我不想出手,也只好作罢。 时间很快来到了放假那天,邓倩给我打过电话,她问我准备哪天回去,到时候和我一起。 电话里她没有提我女朋友,我感觉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可又不是很清楚。 为此我还特意问过老蔡是不是和邓倩说过什么,老蔡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赌咒发誓的说他绝对没有说过我坏话,都是把我往好了说的。说着说着又劝我和邓倩交往,把那天晚上说的话又说了几遍,说得我不耐其烦。 我发誓,我很后悔对老蔡提起邓倩,因为那一整天老蔡都像个大嘴媒婆似的跟在我身边喋喋不休。 对于邓倩,我的心里很复杂。 对于跟她之间的关系,我不敢更近一步,却也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好朋友。维持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了另一个喜欢的人的话,或许我心里会有失落吧,但更多的,应该是释然。 只有没了选择,人才能坚定决心。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区别在于,有的人能够压制住那个魔鬼。 我对邓倩说放假之后我要先去一趟外地,然后再回家。 邓倩有些失落,没有问我去哪里,只是说:“那好吧!” 第二天,学校彻底放假了,很多人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给王圣打了电话,跟他说买票的时候叫上我,我要去一趟他家。 王圣心里还以为我是记挂他的武术呢,电话里又对我千恩万谢起来,并告诉我他准备吃了早饭就出发去车站,到时候学校门口见。 多么天真烂漫的小伙子啊! 我心里感叹一声,这种鬼话说出去但凡是个正常人谁能信?也就王圣了吧。 我暗暗决定不管此行有没有收获,明年回来之后都重点关照一下他,不能表现得像个提上裤子就六亲不认的混蛋,要对得起小朋友的信任! 挂断电话之后我和老蔡开始收拾东西,肚皮和猥琐见我俩没有叫上他们的意思,问我们打算去哪里。 我对他们说要先去一趟老蔡家。 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他俩不至于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老蔡和我关系很铁,我去他家也说得通。 (本章完) ------------ 第154章 威力更强 其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一部手机,一根烟杆儿,还有几件衣服。 相比较来的时候,也就多了几件衣服而已,还是天气冷的时候买的。 来到学校门口,我们见到了王圣,他背着个大书包,塞得鼓鼓当当的,似乎还挺重的样子,额头上都冒了汗。 看不出来啊,还是个好学生呢。 可能是同为胖子彼此惺惺相惜吧,老蔡自来熟的把手搭在王圣肩膀上,调侃他道:“要是初高中的时候你这么努力的话,现在也不至于来这破学校了。” 王圣嘿嘿傻笑一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们说的是这书包啊?包里都是一些零食,这不是想着家里买不到这些东西吗,就多买一些带回去吃。” 我和老蔡同时一愣,然后无语的看着王圣,还以为这小子上大学之后开始顿悟了呢?原来是忘不了这口吃的。 就…挺尴尬的!!! ………… 一切都很顺利,随便聊了几句之后我们去了汽车站,买了去往永德县的车票。 每人一百多差不多两百块钱,对我来说挺多的,但还是勉强负担得起。 大概下午三点多左右,我们到了永德县。 相比昆明来说,永德县城不是很大,但是比我们那里的县城要好上许多。 王圣的家在农村,所以只是到县城还不够,还需要换乘面包车才行。 出了车站之后王圣问我和老蔡要不要和他一起去他家,到时候直接住在他家就行。 一路上我也了解了王圣的家庭情况,他爸妈在镇上做生意,家里还有一个奶奶和两个刚上高中的妹妹。 去别人家里住还是挺别扭的,特别是陌生人家里。 所以我想了想之后还是摇摇头,我对他说今天也晚了,明天再去他家坐坐,然后记下了他家的具体地址。 王圣又邀请了我几次,见我确实没有去他家住的想法,于是无奈放弃了。 王圣走后,我和老蔡就近找了个旅馆。 对于老蔡这种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少爷,自然是极力反对的。四五十块钱一晚的旅馆对他来说确实破烂了一些。 所以他对我说既然打算出来游玩一番,当然要住好一点的酒店,要不然有什么意思? 我的思想不一样,对我来说,只要有个能睡的地方,住哪儿都是一样的,高级酒店睡一晚又不能长命百岁。 老蔡却不干,他还是以为我心疼钱,于是对我说道:“放心吧,随便找个一两百一晚的,比这高档多了。我请,一两百块对我来说那就是毛毛雨,放宽心啦。” 说着便拽着我去马路上打车。 心疼钱那是肯定的,老子又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圣人。一两百块钱就为了睡一觉?有毛病吧! 不过这回除了心疼钱之外,我还有其他的原因。 挣开老蔡的手,我对他说道:“我打算今晚画些符,酒店里不方便操作。” 是的,现在的我身上除了我爷爷的烟杆儿可以当作法器使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打算趁今晚画些符纸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如果真遇到什么事,临时抱佛脚肯定是来不及的,既然要寻找三清书,就一定会跟鬼魂打交道,符纸作为我使用最熟练的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这半年来浑浑噩噩的,也是时候检验一下我的道气有没有退步了。 听我这么说以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蔡终于是没脾气了,他无奈的点点头,说:“那好吧。” 我知道老蔡其实还是挺想住高级酒店的,但是画符的时候需要请神,又是点蜡烛又是烧香的,那些酒店房间里都有烟雾报警,万一给点着了事情可就大条了。 不过看老蔡不情不愿的样子,我还是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宾馆,问了下价格,双人间八十一晚。 在老板的带领下看了下房间,还不错,比那年去市里高考时,老蔡请我住的那个一百八一晚的酒店装修还要好,这价格算是很划算了。 最重要的是没有烟感器。于是我咬了咬牙,定了下来。 登记完身份信息之后我和老蔡下了楼,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先填饱肚子。 出了昆明之后,其他地方的冬天还是挺冷的。 在南方有句话叫做无处可逃,真的是无处可逃,屋外冷,进了屋也冷。 特别是这家宾馆,虽然装修看着挺豪华的,但我感觉在里面比在外面还冷。某方面来说,还不如我家里呢,我家那小房子破是破了些,但屋子里烧着火炉,冷也冷不到哪儿去。 老蔡拿手在嘴边哈了口气,对我说道:“这么冷的天儿,咱们吃火锅去吧,这回我请。” 自从上次平安夜请邓倩和老蔡吃了一顿火锅之后,我发现我也爱上那味道了,特别是在冬天,吃火锅简直是绝配。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了点,像我这种小屁民吃一次都得心疼好久。 既然老蔡说他请,那我肯定是不会跟他矫情的,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于是对他点点头,然后在附近找了家火锅店。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多,火锅店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桌客人。 我和老蔡进店里坐下,点完菜之后没多长时间老板便端着菜来了,他把菜放桌子上,帮我们把火开起来之后,满脸堆笑的给我俩一人发了一支烟。 小地方的人就不一样,虽然烟不是啥好烟,但至少淳朴啊。 我心里小小感概了一下子,然后便拿起筷子开吃。 嗯,味道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平安夜那天吃的那一顿,但就冲老板这热情劲儿,必须好评。 吃完饭后天也渐渐黑了下来,结账的时候我顺便在老板那里打听了一下哪里有卖纸钱的。 一般来说,卖纸钱的店都会卖一些其他的,也就是我需要用到的那些东西。 老板又给我俩发了一支烟,然后给了我一个地址,离这里挺远的,需要打车去。 可能是因为林爷爷的缘故吧,去到那家店之后,我心里还抱有幻想,觉得开这种店的老板可能也是个高人。 很可惜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发现那人就是个普通人,我挑选东西的时候,他老婆儿子都从里屋出来过。 回到宾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宾馆老板没在,前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起来和之前见过的宾馆老板有几分相像,应该是他的儿子。 他核对完信息之后对我和老蔡说晚上尽量不要出来,车站附近鱼龙混杂的,晚上出门不安全。 我和老蔡敷衍着点点头,然后上了三楼。 这里离车站已经挺远了我觉得,得有一公里左右吧,再乱也乱不到这里来。 而且我本就没打算再出来啊。 回到房间后老蔡打了个哆嗦,他原地蹦了几下,说道:“这啥宾馆啊,连个空调都没有,冷死了。” 说完又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气,然后快速脱下鞋跳进被窝里把自己裹了起来。 确实挺冷的,我感觉比外面还冷。 不过我今晚还要画符呢,所以尽管也想学老蔡躲进被窝也不得不搓了搓手开始做正事。 先是把床头柜搬了一个摆在电视机前面,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拿着毛笔站在原地先是回忆了一下画符的步骤。 确实有些生疏了,以前提笔脑海里就不自觉的浮现出每种符咒的一笔一划来,如今却没有那种感觉了。 “快动手啊小丽,发什么青春呆呢?” 老蔡露出个脑袋开始催促我。 我苦笑一下,然后对他点点头。 深吸一口气之后,我立马进入了状态,尽量放空自己,大脑里三清符咒一点点浮现出来。 然后将深吸进去的一口气缓慢吐了出来,掐着剑指,净天地咒开始念出: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诸邪束手,侍卫我轩。 凶秽消散,道气万千,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声音虽然被我刻意压低了有些,但是其中体现的威严感却是分毫未减。 净天地咒念完之后敕水咒也是紧跟着念出: 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 一点在砚中,云雨须叟至。 病者吞之,百病消除。 邪鬼吞之,即刻粉碎。 急急如三奇帝君律令。 然后是敕砚咒,敕墨咒,取笔咒…… 取笔咒完毕之际,我右手剑指对着桌子上的毛笔猛地一指,然后先用中指与无名指搭在笔身上三寸的位置,微微定神之后其余三指猛然向内弯曲捏住笔头。再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便干脆利落的提起笔。 终于要开始下笔了,目前来看,虽然没有之前那种无比熟练的感觉了,但是一切都还很顺利,毕竟修炼了十几年的三清符咒,即便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但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有一定基础的。 当我开始进入状态之后,那些看似消失的记忆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向脑海。 再次深吸一口气,我念出了下笔咒: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我今下笔,万鬼伏藏。 下笔咒最后一个字落下之际,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在裁剪好的黄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那种感觉,终于还是来了。 我能感觉到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那么的自然,不用刻意去回忆,只需要随便一回想,手上的毛笔便如同拥有生命一般跟随我的想法在走。 我甚至觉得,此时的我不但没有丝毫生疏,反而比以前更熟练了。 特别是道气好像增强了许多一样,以前稍显生涩的符胆位置,此刻居然也画得无比通畅。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我轻轻放下毛笔,拿起桌子上墨迹还未完全干涸的开眼符稍微感受了一下。 不过只是轻轻感受一下,却让我被震惊到了。 开眼符很成功,而且居然比以前画出来的开眼符威力还要强上很多。 (本章完) ------------ 第155章 未知鬼物 半年来浑浑噩噩,从来没有修炼过三清符咒。 之前那种道气增强了许多的感觉我一度以为是我的错觉,直到感受着手里开眼符强大的威力之后,我才确定,我的道气确实增强了许多。 为什么没有修炼三清符咒,道气反而还增强了呢? 我心里也很疑惑,可怎么也想不明白。还记得第一次道气出现明显增长是因为和张艳丽打了一架,深受重伤痊愈之后才出现的。 第二次就是成叔回家修路,我被那死太监差点给干死那回,也是重伤痊愈之后道气出现了明显的增长。 那这一次…… 难道是被刘xiao蓉杀死的那次? 我心里隐隐找到了规律,随即又有些悲催的想到。 难不成三清书就是靠不停在生死边缘挣扎来修炼的,受重伤的次数越多道气越增长得快? 那我特么也太倒霉了吧,这一路走来都在死亡线上游走多少回了?特别是刘xiao蓉那回,我可是真死了的,还去了趟酆都城呢。 我可没有什么金手指,就是一普通人,要我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不是玩儿我的吗? 还好,这世界上没那么多妖魔鬼怪了,就算以后遇到,最多也就是一些小鬼,那这三清书也没必要修炼得很高,差不多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心情也好了许多,毕竟这么奇葩的修炼方式,是个正常人都很难活到将三清符咒修炼到巅峰那天的好吧? 老蔡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对我说道:“小丽,每次看你画符都是一种享受,你等我一下,我下去买点儿烤串饮料。” 我回过神来,无语的看着老蔡:“这不是刚吃完火锅吗?你还吃得下?” “这就跟看电影需要配爆米花一样,不关吃没吃过饭的问题。” 说完老蔡没等我说话便拉开房门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我算是知道老蔡为什么这么胖了,原来胖子的世界里,什么时候都离不了吃的。 这么冷的天儿…… 咦,我愣了一下,好像没那么冷了,刚刚还直打哆嗦,现在居然还有些暖意。 这就跟电视剧里那些内功高手可以用内力抵御寒冷一样,原来道气竟也有这功能呢!这倒是个非常不错的发现,可怜过去的那么多年居然没往这方面想,一直以为三清符咒在这个社会就是个鸡肋般的存在呢。 这发现让我对三清符咒的形象改观了不少,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着凉了……。 搓了搓手,我信心百倍的接着画符。 今晚要画的符还有很多,目前手里只有一张开眼符,显然是不够看的,于是我没有等老蔡买好东西再开始画,而是直接又画起符来。 大概半小时左右,我又接连成功了三张开眼符,五张护身符。 其中失败过一次,但是成功率相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已经高得吓人了,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之前点的香燃尽了,我又拿出三根香换上,然后准备画五雷符和驱鬼符。 之前我总觉得驱鬼符的威力太小,是因为驱鬼符的极限就在那里,不过这次道气显著提升之后,我心里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我太弱了,我心里想着,身为符咒一道的祖师爷般的三清符咒,哪怕是一道小小的驱鬼符,也不应该连个厉鬼都打不死,应该还是我修为不够的原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试一试。 而且,总咬手指也不是个事儿,看电影里那些道士咬手指就跟咬的不是自己的一样,可是真的很疼啊他大爷的。十指连心当说着玩的吗? 换好三根供香后我提起笔准备动手,忽然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心里咯噔一下,我想起来了,是老蔡。 按理说老蔡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难道老蔡出了什么事了? 虽然我觉得这个社会也出不了啥事,特别是老蔡,别看他外表笨拙,其实人机灵得很,遇到什么麻烦的话肯定会跑来找我的。 但我还是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信号满格。 这特么县城啊,还有没通信号的地方? 而且老蔡出去买烤串不可能走远的,我了解他,要是附近没有烤串卖的话,他一定会找个超市买些零食就回来了。 心里担心老蔡,画符肯定是画不了了。 于是我熄灭了蜡烛和供香,一边继续打着老蔡的电话,一边打开门准备去找老蔡。 但是打开门的一瞬间却给我吓了一跳。 只见我开门之后,眼前一片漆黑,而脚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吓得一个激灵,身体本能的往后一步跳回房间。 短暂懵逼之后,我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拿出开眼符,然后立马念出开眼咒: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为什么,简直不用怀疑,这就是鬼物制造的幻觉,和鬼打墙一个性质的鬼术。 咒语落下,开眼符应声化作一团纸灰飘落在脚下,而我也终于看清房门外的情景了。 走廊还是那个走廊,脚下也没有万丈深渊。 只是,弥漫着浓浓的煞气。 顾不上其他的,我一步冲了出去,然后大声呼喊老蔡的名字。 也是在我冲出房间的那一瞬间,周围像是烧火冒起的浓烟一般的煞气不断向我侵袭而来。 身体里的道气感受到威胁不甘示弱也冲了出来,自动护住了我的全身,两者碰撞之下,我周身似乎形成了一个金黄色的结界。整个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散发着光芒。 这还是我半年多以来第一次全力调动身体里的道气,此时我也终于感受到我的道气增长到什么地步了。 相比半年前的我来说,此时的我至少比以前强上一倍。 不过哪怕是感受着身体里滂湃的道气,我还是不敢托大。 因为我感受到了这个鬼物的强大,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鬼物应该是一直在这里的,从白天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在了。 还记得进来时我感觉这家宾馆的里面居然比外面还要寒冷,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后来我开始画符,念出净天地咒后才感受到没那么寒冷。 我还以为道气真的能够像电视剧里那些武林高手的内功一样,可以驱散寒冷呢。 原来是因为净天地咒起了作用,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散了房间里的阴气罢了。 联想起这一切,我才终于想通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果然,三清符咒还是个鸡肋! 而这个鬼物肯定是很强大的。 第一,我进来的时候居然没一点察觉,以我的目前的道行来说,如果这里面藏着一个鬼物的话,我从踏进来的那一刻起就该有所感应了。 第二,我都已经念出了净天地咒了,它居然还敢主动出手,说明它对我的身份没有丝毫顾忌。 所以哪怕我的道气已经相比以前强上一倍还多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就眼前能看到的煞气来说,比之前遇到的专修幻术的老太监还是强上一些,那这个未知鬼物的整体实力,估计要比那死太监强上无数倍。 我一边喊着老蔡的名字,一边缓慢移动着脚步。 煞气太浓了,天眼能看穿一切虚幻,透过虚幻之后看到的便也是煞气了,所以从某方面来说,煞气便是阻挡我视线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会不会趁我一个不注意,从哪里跳出来给我一下子,所以我只能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缓慢移动。 道气确实很强,浓烟一样的煞气不断向我发起进攻,可惜都被道气死死挡在外面。 可是这种情况,我不能过多的消耗道气。 所以我拿出护身符贴在自己胸口处,然后掐着剑指念出护身咒: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身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之后,我撤回了道气,护身符立马在周围形成了一层铠甲,把煞气尽数挡在了外面。 相比起上一次护身符只能挡住大部分煞气来说,这一次画出的护身符威力也增强了很多。 护身符和开眼符一样具有一定时效性,一般来说,遇到的煞气越强,护身符的寿命就越短。 略微感受一下,以这种强度的煞气侵蚀,我此时画出的护身符大概能抵挡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现在还有四张护身符,加上刚刚使用的这一张,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五个小时我都不用担心煞气入体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五个小时的时间,就算耗我也能耗到天亮。 可是老蔡…… 我心里跳出一个想法来,会不会老蔡根本就还没回来?或者他回来了,但是被挡在了门外? 只要这个未知的鬼物针对的不是老蔡,那一切都简单了。 可……万一老蔡已经被它困在某一个角落里了呢? 我不敢赌,没办法只能加快了脚步,呼喊老蔡的名字也更大声了。 我知道就算老蔡在宾馆里,甚至就在我身旁的某一间房间里,他也听不到我的声音的。 但是我想试试,以老蔡的见识,一旦发现不对肯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慌张的。 哪怕被困在了幻觉里,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制造出声响来让我知道的。 二来,在这种明知有鬼的情况下,我还是有些害怕的,特别是安静的环境我会更加紧张。 我知道身为一个阴阳先生这也羞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是个普通人啊。 (本章完) ------------ 第156章 踹门 生活中往往会出现很多打脸的巧合。 比如你和你的对象上一秒还在宣布此生至死不渝,第二天就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 又比如,我刚刚还在说这世界上的鬼物已经很少了,就算偶尔遇到,也最多就是普通厉鬼级别,但下一秒就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东西……。 这不就是打脸吗? 我感觉就像有人用蒲扇一样大的手掌在扇我嘴巴子,打得啪啪响。 我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年代,随便出趟门还能遇到这种糟心事儿。是因为我修炼的东西特殊,导致自己产生了和柯南一样的特殊体质?还是这些强到变态的鬼怪已经变得像大白菜一样满大街都是了? 咳咳,偏题了…… 话说我虽然如今回想起来还能用一份开玩笑的淡然来看待这件事,但在当时我真的没心思想这些。 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老蔡的安危。 对老蔡来说,虽然他是布衣神算的继承人,可遇到鬼怪之后跟普通人没有两样。如果我不能快速找到老蔡的话,哪怕这个未知的鬼物不伤害他,就这煞气他也抵挡不了多久。 半个小时吧,最多半个小时老蔡就得死这里面。 我也不敢赌老蔡没在,赌对了还好,赌错了就是一条人命,我最好的兄弟的命。 由于还没得及画出攻击性的符咒,所以我只能拿出后腰上别着的烟杆儿。 这跟烟杆儿是我爷爷的,我一度以为这就是根普通的烟杆儿,直到设局引出刘xiao蓉的那次我才知道,这根烟杆儿完全是我爷爷的一件法器,比五帝铜钱剑还要牛逼不少。 烟杆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有些我看得懂,有些却看不懂,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一边拿着烟杆儿,我一边在三楼的楼道里快速游走起来。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老蔡。或者说,目前最重要的,是确定老蔡在不在宾馆里。 开启天眼的状态下,这些煞气挡不住我的眼睛,虽然视线不是很清楚,但老蔡在的话,我一定能发现。 只要确定了老蔡的位置,哪怕我打不过这个躲在暗处的鬼物,我也能带着老蔡安然离开,道气增长之后的我完全有这个底气。 楼道里很安静,除了我的喊声之外,只有照明的灯发出的滋滋声。 灯光忽明忽暗,我的神经也跟着一松一紧。 由于我不确定这个鬼物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所以哪怕我加快了一些速度,其实还是很慢。 幸好这家宾馆不是很大,三楼的楼道大概有六七十米那么长,哪怕在缓慢的速度下,大概五分钟左右我还是走到了另一头。 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发现,我又下到了二楼,还是五分钟左右,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这让我的心情开始急切起来。 因为我不清楚这个鬼物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如果老蔡被困的话,也不知道到底被困了多久。 所以我一咬牙彻底放开了,在二楼没有发现之后,我撒开腿就往一楼跑去。 放弃了防守,我能感觉到跑动间,周围像是有什么影子在快速闪过。但它并没有现身的意思,反而像是故意调戏我,在闪动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竟还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声音有些沙哑,听不出是男是女。 “有本事你出来啊,你个傻逼!” 心里惦记着老蔡,所以我一下子就火了起来,转身便骂道:“你特么属耗子的吧,牛逼你就出来,让老子教教你怎么做人。” “教你做人”这句骂人的话还是网吧通宵的时候跟猥琐学会的,那会儿打游戏,经常打字嘲讽对面。别看猥琐技术不怎么样,嘲讽技术倒是一流,属于那种干不过你,但老子就是不服你的类型。 面对我的挑衅,那狗比玩意儿却还是没有现身的打算。它在我身后快速闪动了几下,每当我转身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没时间跟它玩捉迷藏了,不管它怎么分散我的注意力,也不管它会不会突然发起攻击。 我快速跑到一楼的楼道里,这回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我就把整个一楼的过道看了个遍。 可惜的是我还是没有发现老蔡的身影。 难道老蔡没在?还是在某个房间里? 似乎是为了验证我的想法,那狗比开口说话了: “那小胖子就在这里面,有本事你把他找出来啊!不过我可提醒你,时间不多了哦。” 声音很难形容,有点像公鸡打鸣的时候突然被捏住脖子,一下子喘不过气一样。给人一种很恶心的感觉。 “我“哦”你大爷。” 气急败坏的朝走廊里骂了一声,我朝着最近的一扇门赶紧跑去。 我没时间去考虑这个隐藏在暗处的狗比玩意儿有没有说谎,事实上它说的任何话我都是不相信的,不管老蔡在不在,我都要亲自看一眼才安心。 当我伸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居然发现门被上了锁,任凭我怎么转动都没有反应。 我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大脑快速运转起来,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去找宾馆老板的儿子,让他来开门? 这个想法不现实,且不说我刚刚把整个宾馆转了一圈儿都没看到那个小伙子,就算他在宾馆里,此时恐怕也已经凉透了。而且,结合之前他对我和老蔡说的尽量不要出门的话,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是在扯淡。 所以这个宾馆的老板没准儿和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鬼物就是一伙儿的。 报警?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一点信号都没有。 要不先出去,然后快速掏出手机报警,然后再进来? 也不行,我算了算时间,我最多只有不到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了,如果老蔡被困的时间是在我发现异样之前的话,那这个时间更短,最多最多也就还剩下十分钟左右,过了这十分钟,我救回来的只是老蔡的尸体。 时间太紧了,我一秒钟都耽误不起。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犹豫了,咬咬牙往后退开半步,然后卯足全身的力气,用力一脚便踹在那道门上。 “彭……” 一声巨响在楼道里响起,伴随着的,是一股巨大的反震力。 我整个人被震的直直往后退,右腿微微颤抖。 而那扇门,居然纹丝不动。 我震惊了,按理来说这门看起来也不像多么坚固的样子。再说就算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门真的很坚固,在我全力一脚之下,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刚才一脚落下之后,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踹在了一堵城墙上一般。 不对,看着周身浓雾一般的煞气,我突然想到,肯定是这个未知的狗比东西在搞鬼。 天眼之下,一切虚幻都无所遁形,也就说我看到的门一定是真的门而不是墙。那么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原因,肯定就是这狗比东西的煞气影响的了。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咬破手指,在左手掌心画了一个太极图。然后一掌拍在那扇门上,掌心太极图样式的血迹印了上去,发出滋滋滋的微弱响声。 果然是这样,我心头一喜,甩了甩右脚稍微恢复一下之后又是全力一脚。 彭…啪…… 前者是我踹门的声音,后者是门被大力踹开后撞击到墙的声音。 门开了。 我迅速跑到房间里面,将角角落落甚至床底下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老蔡的身影。 下一间! 我咬了咬牙,紧跟着跑出门外,没有丝毫犹豫,又是手掌一拍,然后抬脚。 彭……啪! 冲进去,还是没有。 再下一间…… …… 时间很急,大致估计一下我最多只有十分钟左右,也就说一层楼我最多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可是一层楼起码有二十间房。 没时间细算我踹开一扇门到检查完房间需要多长时间了,可能十秒,可能十五秒,可能……我去特么的吧,干就完了。 我咬着牙红着眼,心里只有老蔡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顾不上了,甚至连躲在暗处的那个狗比玩意儿会不会突然发起攻击也不管,因为我真的没时间了。 一楼的二十多间房很快被我一间一间看了个遍,其间重新画了几遍太极图,正好右手食指的伤口还来不及干涸,不用我咬第二遍手指头。 至于右脚,已经麻木了,就跟不是自己的脚一样,连续踹了二十几扇门,其中还有几扇门还是踹了两三次才踹开的,所以要说一点事都没有那肯定是吹牛逼的。 我又跑到二楼,接着重复了二十多遍的动作。 只是这回,我换了左脚,因为又踹了几扇门之后,右脚的膝盖疼得我直冒冷汗。 不单单是脚疼,事实上我还很累,从开始踹第一扇门开始我便没有一刻休息过,不是在踹门,就是在踹门的路上。 所以此时虽然是冬天,我还是感觉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粗气喘个不停,极致缺氧之下,我的大脑甚至产生了眩晕。 那个躲在暗处的狗比还是会时不时在我身后快速闪动,刚开始时我还本能的回头警惕着它,到后来我直接把它忽略了,爱动手不动手,我去它妈的。 又踹开了一扇门,还是没任何发现,我颤颤巍巍的站在楼道喘了口粗气,然后用力一咬牙,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抬手抹了了脸上的汗水,又快速动了起来。 彭……啪! 彭……啪! ……… 楼道了又开始响起无比有节奏的声音,就是声响有时会小一些,“彭”的声音也时不时会多出那么一两声。 (本章完) ------------ 第157章 我来你大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体力被透支的愈发严重,若不是一口气强撑着,我早已晕倒在地上了。而此时,我才刚刚检查完二楼所有的房间。 整个二楼都没有发现老蔡的身影,我背靠墙,半弯腰撑着膝盖,两只脚不停的打着颤,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晃了晃脑袋,稍微恢复一些体力,我强打起精神,然后又向三楼跑去。 时间不多了,虽然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时间不允许。 那个藏在暗处的狗东西时不时在我周围晃动一下,然后发出几声讥笑。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骂它了,只是在心里把它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一遍。 同时也暗暗腹诽了一下自己这倒霉运气,要是一开始就从三楼开始检查的话,我又何必糟那么大罪? 不错,一楼二楼都没有发现老蔡,那只能说明老蔡就在三楼的某一间房里了。 可是会在哪一间呢?我他大爷的也不知道啊! 无奈下只能开始一间一间的检查,但是在踹门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个躲在暗处的狗东西似乎灵智很高,而且好像有故意戏耍我的意思。 那么它会不会把老蔡弄到我房间附近的某个房间里了?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从一楼到二楼,再到三楼,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往三楼的位置想,因为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老蔡被困的位置应该是离我足够远的地方。 而事实证明并不是如此,也就是说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是最可能的地方了? 因为我们的房间在过道的最里面,所以想到这里我拔腿便往过道最后面跑去。 是,眼看一楼二楼都过来了,我就算猜到了那狗比的意图,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这对我来说可不是,毕竟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一脚踹一门了,所以对我来说,哪怕只是少踹一扇门,都是很幸福的事情。 我和老蔡之前住的房间门还是开着的,于是我跑到那间房的对面,掌心太极印上去,接着开始踹门。 彭…… 没有啪的一声,因为这一脚没有踹开。 我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而且就算还有力气,双腿的疼痛也不允许我使出全力。我感觉得到,如果我没有掌握好力道的话,我的脚可能会被反震力给直接震断的。 啊哈……啊哈……啊哈…… 嘴里喘着粗气,我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到更多的空气。空气的快速交换,导致我的喉咙像火烧一样,由开始的干燥,到现在已经产生了刺痛感。 眼前似乎出现了许多凭空漂浮着的细小黑点,黑点游动间,像是大晴天的夜晚,抬头便能看见的密密麻麻的星星,但是星星是黑的,天空是白的。 我知道,这是大脑极度缺氧产生的眩晕感。再不休息的话,我可能会直接昏迷倒地。 但是我真的没有时间休息了啊! 用力咽了口吐沫,稍微缓解了一下喉咙的刺痛,然后抬脚,冲刺…… 彭……啪…… 房间的门应声而开。 我冲了进去,角角落落的查看起来。 没有…… 真的很想骂娘,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我去它大爷的,这狗niang养的傻逼玩意儿。 好想坐地上痛痛快快的骂一顿这狗东西,最好把它祖宗十八代都骂活过来。 我不是个喜欢出口成脏的人,真的。但是此时此刻,我心里真的有遏制不止想要骂人的冲动,而且不是普通的骂,是给它往死里骂的那种。 你说你没事儿弄老蔡干嘛,老蔡他招你惹你了?你冲我来啊,有本事直接跟我单挑,是生是死咱俩摆台面上干。 可是好累啊! 我不想说话了,事实上张着大嘴像溺水的人渴求呼吸一样,我也没有功夫开口说话了。 扶着墙,我跌跌撞撞的走到旁边那扇门。 没办法,心里骂那狗东西是救不了老蔡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耽误了,一秒钟对我来说可以多呼吸一口空气,但对老蔡来说就是生命。 照例又是手掌一拍,然后抬脚便踹。 以我现在强撑着勉强不晕倒的状态,已经没办法再一脚踹开一扇门了。 但是老蔡等不起那么长时间。 彭…彭……啪。 两脚下去,门总算是开了,可是我的整只右腿像骨头粉碎了一样,巨大的疼痛让我没有办法再维持之前的速度。 我一路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跑进去,迅速查看一圈,没有发现老蔡的身影之后我又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跑出来。 下一间。 ……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我连算时间的功夫都没有了,我只知道要快,一定要快。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扇门还是关着的了。 我肯定,老蔡就在这里面。 像茫茫大海中漂流的海难者终于看到了陆地一样,总算是迎来了希望。 我弯着腰喘着粗气,两条腿像是小儿麻痹似的在左右摇摆。 两条腿已经不足以支撑我身体的重量了,但我不敢倒下,最后这临门一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即将迎来“胜利”,心里的急切感被稍微放松了一些,就像茫茫沙漠中终于看到了水源,心神稍微松懈之后,大脑的眩晕感一下子席卷而来。 很多死在水源边上的人就是因为这一点,本来能够活下去的,却因为自己的心神失守而丧失了生命。 我用力跺了跺脚,剧烈的疼痛使我一下子清醒起来。 然后,我一掌拍在最后一扇门上,血色的太极图印了上去,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深呼吸一口,我抬起脚便是一脚踹上去。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此时躲在暗处的那个狗比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就在我的脚即将踹上门的时候,一阵阴风在我身后吹过,然后一股巨力砸在我的后背上,本来我的重心就是向前,这一股巨力使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飞去,抬起的右脚更是来不及收回,脚尖接触到门的时候整只脚瞬间弯曲,然后膝盖被重重的撞在门上。 啊…… 我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倒在地上抱着膝盖,断腿的疼痛的使我感觉周围都在天旋地转,不受控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前一片模糊。 而这时候,又是一阵阴风在我头顶吹过,我知道肯定是那狗比东西又要动手了,忍受着疼痛,我抽出右手,拿着我爷爷的烟杆儿便是往头顶上方用力一挥。 砰……啊…… 我打到它了,法器的直接命中似乎给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一声惨叫之后,头顶上方的危机感消失了。 我右手拿着烟杆儿警惕着四周,同时用左手强撑着坐起来,稍微稳住身子之后,我伸手拉住门把手,想要手脚并用的站起来。 但在我左手稍微一用力之后,门把手突然向下一转,然后传来咔嚓一声响动,紧接着…… 门开了! 门,开了 开了 了 …… 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是开房时,那宾馆老板带我和老蔡上楼看房,当时的他手里,好像并没有拿钥匙……。 我日……尼玛啊! 扒着门框,我勉强站了起来,然后愣愣的看着开着的房门,扯着嘴角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好恨! 为什么就想不到? 煞气可以封死房门,当然也可以封死门锁。 为什么当时破除了煞气之后,不再尝试一下转动门锁? 我特么……。 要不是周围还有个隐藏在暗处的狗比东西随时在威胁着我,老蔡也还没有救出来,要不然我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样的傻逼,就算电视剧里看到我都要骂上几句才舒服的。 …… 房间里很暗,借着过道里一闪一闪的灯光,我勉强能看清房间里的情形。 我看到老蔡了,此时他正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背对着我,好像在啃什么东西,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难道老蔡被迷住了? 想到这里,我刚刚放下的一颗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要知道被鬼迷可是很严重的,被鬼迷住之后,周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比如电影里出现的那些情节,被鬼迷住之后自己杀死了自己,就是因为幻象导致的。 而老蔡此时这种情况,让我不自觉的联想到他是被鬼迷住之后在啃自己的胳膊。 之前我完全没有考虑这种情况,因为我觉得老蔡虽然学的是布衣神算,但这点见识应该还是有的,小小的幻象应该不足以让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来。 可这一幕却让我不得不着急起来。 我提着右脚,一蹦一跳的向老蔡跳过去,身子起伏间扯动了右腿的伤势,剧烈的疼痛使我额头上直冒冷汗,我咬着牙,大声喊着老蔡的名字。 普通的声音当然无法唤醒老蔡,所以我这一声是夹杂着道气的。 老蔡终于停下了动作,只是他还在幻象中,没办法分清我是在哪个方向叫他的。 只见我声音落下之后,老蔡抬起了头,对着前方叫道:“小丽?小丽是你吗?” “是我,我在你后面。” 回了老蔡一声,然后我也加快速度往他的方向跳过去,可是一激动又扯动了伤势,又给我疼的一阵撕心裂肺。 好不容易跳到老蔡的身后,他此时也已经转过头来了。 我也看清了他在吃的东西,原来是烤串儿,吃得满脸都是油。 看到这一幕我不觉有些好气又好笑。 我为了你小子糟那么大罪,你居然躲这里吃起烤串儿来了。 我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儿了,我来了……。”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老蔡突然动了,他嘲讽一笑:“我来你大爷……” 说着一拳向我砸来。 ------------ 第158章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我完全没有料到老蔡会突然暴走。 也对,这他大爷的谁料得到? 所以猝不及防之下我已经来不及躲闪,被他重重一拳砸在了鼻梁上。 这一拳的力量不可谓不大,加上我又没有丝毫防备,所以瞬间被打翻在地,天旋地转的。 鼻子里变得湿润起来,我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放在眼前一看,全是血。 “你干嘛?” 我大声喊了一句,然后第一反应便是老蔡被鬼上身了。 这又让我瞬间急了起来。 特么的,刚刚还以为老蔡没事了,结果又来这么一着。 我趴在原地,警惕的打量着“老蔡”,大脑里闪过应对的办法。 结果是我好像什么办法都没有,因为老蔡被上身了,哪怕我有攻击性的符咒也对它毫无作用,况且我还没有。 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行制服“老蔡”,可是以我目前的状态,不被它干死就算不错了。 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老蔡”开口说话了,它冷冷一笑,说道:“干嘛?当然是干你了,又想骗老子上当?这回装的还挺像,可惜我不会上当的,下回继续努力啊。” 听到老蔡这话我愣住了,他出完一拳之后蹲在原地没有动,眼睛的焦距也没在我身上。 这下我彻底明白了,原来他以为我是隐藏在暗处那狗比东西幻化的,因为他好像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我。 而且仔细打量一眼老蔡,他身上没有任何鬼气,要知道此时我还是开着天眼的,如果老蔡被附体的话我一定能看得出来。 想通了这些我真想冲上去给他两大嘴巴子,怪不得我说自己怎么变傻逼了呢?原来是受老蔡的影响了。 我咬着牙,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对他说道:“老蔡,你是不是傻逼了,要我是鬼的话,用得着跟你玩这些套路吗?” 对啊!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么浓烈的煞气,老蔡怎么还生龙活虎的?这不应该啊,以老蔡的体质,就算没死也半死不活了才对。 老蔡嘿嘿一笑:“还不是因为我身上有张护身符,要不然早被你弄死了。” 护身符? 我想了一下,突然想起高一那年老蔡提出和我一起去对付死太监的时候我给过他一张护身符。 都几年了,还保管着着呢? 这样我就能想通了,我说怎么老蔡能抵挡这么长时间呢?原来是那张护身符起了作用,可是那张护身符没有激发,能发挥的作用最多一半,所以老蔡其实也撑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坐了起来,然后掐着剑指,对着老蔡念出了护身咒: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身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老蔡的胸口处发出一阵黄光,然后他的周身迅速形成一层保护罩。 此时老蔡终于不再怀疑我了,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的是小丽?” “你说呢?” 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就算咒语可以模仿,声音可以模仿,但护身符是确确实实发生作用的,再怎么 傻逼也该相信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不过护身符虽然启动了,但这种程度的煞气确实强烈了一些,又是刻意制造的幻境,所以老蔡还没有从幻境中摆脱出来。护身符的发动,顶多就是帮他彻底隔绝了煞气的入侵。 而且这张护身符已经不是很稳定了,一来,画那张符时我的道气还没有现在这么强,二来,这次遇到的鬼物很不简单,未发动的护身符在之前已经抵挡了一阵子,现在一发动之后相当于彻底释放出了里面的神力。 所以我看到老蔡周身形成的保护罩才没多久就有隐隐破灭的趋势,彷佛随时会崩溃一样。 “小丽,你在哪里?我现在四周都是悬崖,我不敢动。” 老蔡确认是我之后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害怕的。 “你就蹲那儿别动,我过来帮你开眼。”说完我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老蔡走过去:“别动手了啊,再动手我跟你急。” 走到老蔡身边之后,我担心不稳定的护身符无法彻底阻绝煞气入侵,所以先拿出一张护身符拍在他的身上,念完护身咒之后,老蔡周身也形成了一圈跟我身上一样的黄色光圈。 然后我才拿出开眼符,拍在老蔡的后背。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开眼咒落下之后开眼符化成了灰烬,老蔡也站了起来,他转身直勾勾的看着我,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着我:“小丽,吓死我了,你再晚点来我就死给你看了。” 老蔡显然是很害怕的,之前那种牛逼哄哄的气势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因为他抱着我很用力,本来就喘不过气的我这下更喘不过气来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喘着粗气安慰道:“我这不是来了嘛,你没事吧?” 本来被一男的紧紧抱着我是挺膈应的,哪怕这男的是老蔡我还是膈应。但担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到老蔡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暂时忽略了男男之别。 “我没事,但过一会儿就不知道了。”老蔡松开我,擦着眼泪对我说道。 说完他好像才刚刚开始注意到周围的情景,应该是被这煞气的浓度吓到了,他吓得原地蹦了起来:“哎呀我去,这是失火了?……” 老蔡的话其实是说完的,只是我没有听完,而我没有听完的原因还是因为老蔡。 只见老蔡发现了浓烟一般的煞气之后,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的他以为是失火了,然后他急忙拉着我便往外跑,但此时我的右腿已经骨折了,也没有料到老蔡会来这么一手,所以才刚刚感觉到一股大力在拽着我之后,我便瞬间倒在了地上。 砰…… 我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声音,还有老蔡的后半句,他说的是“愣着干嘛赶紧跑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很熟悉的场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套,还有那股子熟悉的药味儿。 好想哭啊! 我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 第几次进医院了? 好像是第三次。 这辈子难道就逃不过每次遇鬼都进医院的宿命了吗? 我特么…… 老蔡这时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看见我醒了之后小跑到床边,问我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事。”说完我看着老蔡,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我背你来的。”老蔡拿出一个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递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小丽,你变脆了,从前的你怎么也不可能摔一跤就进医院的,医生说了,你腿都摔骨折了呢。” 我无语了,这能用“脆”这个字来形容的吗?当我是游戏副本里最后一关的BOSS么? 再说了,我为啥晕倒?就摔一跤就给我干晕倒了?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不过这不是我关心的话题,我想要知道的是,我晕倒之后老蔡是怎么把我背出来的,那一直藏在暗处的狗东西连我都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刚过它,就凭老蔡? 于是我看了看周围,发现另外两张病床上还有人休息,便小声问老蔡:“你就这么把我背出来啦?那东西眼睁睁看着没有阻拦?” “阻拦了啊!”老蔡也学我的样子看了看另外两张床上的病人,小声道:“不过你晕倒之后又来了一个老头,好像是宾馆老板请来的,他和里面那东西交上了手,然后我就乘乱背着你跑了。” “什么老头?” 听到老蔡的话之后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激动的紧紧抓住老蔡的手问道。 想不到这一趟正主没有遇到,反倒半途有了收获。 我来永德县的目地不就是王圣口中的那个瘸子吗? 因为要找《三清奇门》和《三清卜算》,没有任何线索的我只能先试探性接触一下圈儿内的奇人异士,只有在这个特定的圈子里,才能找到我想要的线索。 说实话,这一趟我其实是没抱多大希望的,所以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不过老蔡却摇了摇头,他对我说道:“当时太黑了,我心里也担心你,所以没有看清他的样貌。” “我要出院。” 听到老蔡这么说我哪里还等得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但我才刚刚有起身的动作就被老蔡按住了,他急忙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别急啊小丽,你身上还有伤呢,先养好伤再说。” “不行,我等不了了,等我养好伤之后没准儿人都找不到了,这种人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一脸郑重的对老蔡说道:“我来的目地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必须要去,希望这回你不要阻拦我好吗?” 老蔡挣扎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的对我说道:“要不,我替你去吧,你安心养伤。” 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是不放心老蔡,只是找三清书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可是你的伤……”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我微笑着看着老蔡,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况且,我确实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的,总得来说我只是感觉右腿有些异样罢了,算不上多么严重,大不了出院以后小心一点。 反正宾馆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个狗比玩意儿也有人对付了,我只要不插手,就熟悉熟悉老蔡口中那个老头,说几句话,打几个招呼,观察观察他的举动,这总不至于加重伤势的。 老蔡看我没有妥协的意思,终于还是同意了。他对我说先把饭吃了,他去找医生办理出院手续,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 第159章 绝处不逢生 出院的过程总体来说还算顺利,老蔡把医生找来之后,跟我说了很多提前出院的后果,大致意思就是,虽然我受的伤不算太严重,但是保守估计也要半个月左右才能下地活动,出院的话建议是一个星期之后。 因为我不单单是腿上有伤,伴随着的还有轻微脑震荡,以及什么软组织挫伤,鼻梁骨错位,肌肉组织拉伤……。 反正就是一堆专业术语,给我整得有些懵,只觉得受的伤挺严重的。 “会死吗?” 那医生一愣,随后似乎有些生气,把手上的文件夹猛的合上,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既然你想出院的话就出院吧,我不拦你了。”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这倒是整得我又一愣了。 天可怜见,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那医生说的话我听不懂啊,听他那些话好像挺严重的,于是便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 …… 办理了出院手续,老蔡要在医院里帮我买一根拐杖。我下地试了试,右腿上了夹板,虽然一瘸一拐的,但还是勉强能走,于是拒绝了老蔡的好意。 老蔡好像还不知道我受伤不单单是因为他那一拽,因此对我充满了愧疚,不仅提前付清了住院费,还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而我享受着他的照顾,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一来嘛,现在也没钱还他,还不如不说了。 二来,老蔡的照顾很全面,我喜欢死了呢……。 出了医院之后,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王圣打来的,我接了起来。 电话里王圣问我什么时候到他家,他做好饭等我们。 现在肯定是不能去的,不见见老蔡口中的这个老头,我哪里都不会去,就算是那个同样有可能是个修道者的瘸子也只能先靠边站站。所以我对王圣说我暂时有些事情,等我处理完了再去他家。王圣说:“那你出发的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做好饭等你们。” 两句话,两句都提到了饭。果然胖子的世界我不懂。 挂断了王圣的电话之后我刚准备放回手机,不料走了两步之后又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林爷爷打来的。 林爷爷出于五弊三缺的缘故,轻易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这半年来他都没给我打过电话,现在给我打电话?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我赶紧接了起来:“林爷爷,你找我吗?” “小离,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林爷爷的声音好像很焦急。 “怎么了?”我对林爷爷说道:“我现在和老蔡在云南永德县呢,过来同学家玩几天,不久就回来了。” 还是之前对老蔡说的那句话,我不想林爷爷为我的事操心了,我们小一辈的事情,就让我们小一辈自己去闯吧。 林爷爷的语气很急,他几乎是用呵斥的语气对我说道:“我不管你们现在在哪里,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怎么了林爷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林爷爷的语气真的很急,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火烧眉毛一样的情绪,这让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电话里林爷爷顿了顿,他好像在舒缓自己的气息,然后才对我说道:“昨天晚上小欢子他爸给我打了电话,说小欢子没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回家,电话也打不通,让我帮忙算一算小欢子是不是遇到了麻烦。我这一算却发现你们接下来会遇到大麻烦,特别是你,我算了一遍你的迹象,意外发现卦象批示乃是‘艰难也苦恨,绝处不逢生’” 林爷爷几乎是咆哮一般对我说道:“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你会死的……。” 会死? 林爷爷的话在我脑海中一下子炸裂开来,我从不怀疑林爷爷的卜算能力,他老人家测算出来的结果,一般很少会出现偏差,比如高一那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算到我一周之内有一死劫,但是此劫可解,而解此劫的关键是一只猫。 果不其然,宋貂牺牲一条命的代价救了我。 后来他老人家又算到我活不过二十岁,这个大家都知道的,是我五行有缺的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多活了半年,但我确实是死了的,若不是我大爷的帮忙,我爷爷的牺牲,现在我哪里还能活着? 可是,现在就放弃我做得到吗?是啊!我做不到。 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怎么能轻易放弃? 于是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林爷爷说道:“林爷爷,你说的劫没那么严重,我已经应过了,刚刚才从医院出来,就断了条腿而已,不是很严重。” “应过了?”林爷爷似乎有些疑惑,然后才对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严重吗?” 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林爷爷听,只是来永德县的原因我说的还是来同学家玩儿,并没有提及其他。 “绝处不逢生,绝处不逢生……”电话里,林爷爷听我说完经过之后重复了几遍这几个字,然后对我说道:“不对,卦象显示得没那么简单,我要你现在就回来,你说的那个邪祟你也别管了,你的安全比谁都重要。” 相比起我爷爷,林爷爷似乎没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哪怕我对他说那个未知的邪祟有可能还会伤人,他还是果断选择了先保全我。或许在世人看来他这种行为很自私,可是世人都有资格做出这样的评价,唯独我没有。 我心里一阵感动,林爷爷的态度很坚决,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在他心里,可能也把我当成亲孙子了吧。在亲孙子面前,其他所有人的死活都是狗屁。 可是感动归感动,我却不想回去。 我知道,一般的理由肯定是说服不了他的,所以这个时候我选择了对他撒谎。 电话里,我对林爷爷说道:“放心吧林爷爷,我可是很怕死的,只是我的腿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了我现在暂时不能活动,至少也半个月之后才能出院。” “你不是说已经出院了吗?” 我语气一滞,忽然想到之前已经说漏嘴了。不过大脑一转之后我立马找到了理由,我对他说道:“不是,之前不是怕您老人家担心吗?其实我还没出院呢。” 这么说也是说得通的,因为害怕长辈担心所以对他撒谎,这很说得过去,而且也很符合我的性格。 所以林爷爷听后没有丝毫怀疑,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对我说道:“那行吧,不过你要跟我保证,好好在医院休养,那个未知邪祟的事情坚决不插手。” 我苦笑一下,然后撒谎到底,对他说道:“放心吧林爷爷,就算我想插手也没办法,我连走路都要坐轮椅呢,还怎么插手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说了,老蔡就在我旁边看着呢,这种明知送死的事情就算我想干,老蔡也不会让我干的。” 这句话终于让林爷爷稍微放心了,他对我说道:“钱够吗?把你卡号发给我,我这些年也有些积蓄,骨头上的事情可不能大意,争取早日回家来。” 北风轻轻刮在脸上,带起的沙子似乎迷住了我的眼,我一手拿着电话沉默不语,另一只手抹了抹眼角。 “小离,小离……” 听到林爷爷急切的喊声,我抽了抽鼻子,急忙回他道:“够的够的,林爷爷您不用担心,老蔡也在旁边呢,没钱我会先跟他借的。” “也是”林爷爷恍然道:“你俩的关系,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我跟你爷爷两个人,那时候我们也是……算了算了,不说了,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去,挂了啊,记住好好养伤,其他什么事都不要管,有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嗯嗯。” …… “我总感觉我师傅对你比对我还好,是不是年纪大了分不清谁是他徒弟了啊。” 光是听我对林爷爷说的那些话,老蔡就能猜出一些我们对话的内容来。他看我挂断电话之后红着眼睛沉默不语,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活跃气氛。 “给你爸打个电话吧”我知道老蔡的意思,所以对他笑了笑,说道:“你说你怎么不回家也不跟你爸说一声,我还以为这么大个人多少也懂点儿事了呢。你看看,电话都打到你师傅那儿去了吧。” “有什么好担心的?都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老蔡撇撇嘴,但还是老老实实掏出了手机给成叔打了电话报平安。 好像被成叔训斥了,老蔡拿着手机不停的点头哈腰,然后对着电话说道:“没事儿,我都这么大人了,再说了,小丽也在呢,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小丽吗?放心放心。” 同样的,光是听老蔡这话我也能猜出他和成叔之间的大致对话内容的。不过这句“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小丽”却让我有些无语,仔细想想,刚刚对林爷爷说的时候,我说的好像是“这种明知送死的事情就算我想干,老蔡也不会让我干的”。 呃,怎么有种狼狈为奸的味道? 等老蔡挂断电话之后,我俩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昨晚那家宾馆而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老蔡说的那个老头。 至于宾馆里那个未知的邪祟?爱谁管谁管,老子是打死都不会主动去招惹它的。 要知道林爷爷的卜算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说的是绝处不逢生,而不是什么九死一生之类摸棱两可的结果。 两者的区别太大了。一个是还有一丝希望,另一个却是直接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我对林爷爷撒了谎,但有一句话绝对是真的,那就是我确实是很怕死的,特别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单纯去送死,傻逼才那么干呢。我死了三清书谁去找?我来这儿可不是送死来的。 别说现在我还是个残废,就算巅峰状态下我也有多远躲多远,反正也已经有人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要说能威胁到我的,也就宾馆那个狗比了,只要躲远一点,它能奈我何? 别跟我提主动去接触它的这种可能性,就好比有个神算子算出你会被水淹死,你还偏要去游泳一样。一心找死的人,神仙都特么救不了。 (本章完) ------------ 第160章 破煞符 出租车上,老蔡问我他师傅都和我说了什么。 关于林爷爷算的那一卦,我想了想还是没和老蔡说,反正我也没打算再去招惹宾馆里那狗比了,这一趟主要还是去探探老蔡说的那个老头的底细,顺便把我和老蔡的行李拿回来。 有线索的话就多调查一段时间,如果没有那就马上去王圣家,见见他说的那个瘸子。 于是我把林爷爷对我说的那些话略过不提,只说他老人家算到了我有危险。 这个危险已经过了,就是我受伤这一段儿。 老蔡没有多想,对我点了点头,然后靠在椅背上睡了起来。 大概半小时后左右我们到了那家宾馆,我叫醒老蔡,拉着他往宾馆里走去。 本以为进来看到的第一场面应该是一个神秘老头在摆摊做法,再不济,也应该满墙贴满了符纸才对。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宾馆老板没在,老板的儿子也没在,更别说什么神秘老头了。整个宾馆空空荡荡,人毛儿都没有一根。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虽然我见识过的鬼魂也不少了,甚至比这里面这个厉害上百倍的也见过,可还是有些害怕。 按理来说,本来我就是阴阳先生,是不应该怕鬼的,但可能是我天生就胆子比较小吧。说一点都不怕肯定是扯淡的。 抬头看了看天空,乌蒙蒙的一片,但好歹也是白天,那东西再厉害应该也不敢在白天出来才对。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一瘸一拐的和老蔡并肩往宾馆里走去。 里面和昨晚相比没什么变化,所有门都大开着,是我昨晚用脚一道一道踹开的,看到这些大开的房门,我的脚又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心里阴影算是留下了。 在老蔡的搀扶下我们回到了昨晚的房间,里面的摆设也没变,房间中央的床头柜上,还有未燃尽的蜡烛和供香,黄纸和毛笔也安安静静的躺在柜子上。 看了一圈儿没见到人,老蔡坐在床上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在,但我想,昨晚既然有人来插手这件事了,没有彻底解决之前那个老头应该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只是不知道老头儿实力怎么样?会不会和我一样落了个半残的下场。 关于那老头的实力我也问过老蔡的,但他说当时只顾着送我去医院了,根本就没心思观察这些。 想了想,我对老蔡说道:“先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现在是饭点儿,没准儿等一下就有人来了,到时候再说。” 收拾东西的原因是,我不知道那个老头有没有进过我的房间,没有彻底了解对方之前,我还是不想主动泄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三清符咒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本破书,对于修道者则是“唐僧肉”,隐藏好一点,对我来说只有好处。 二来,这里肯定是不能住的了,我还不想死。 老蔡开始收拾东西,而我则向他问起了昨晚被鬼迷的经过,试图从老蔡的经历里找到一些关于昨晚那个未知邪祟身份的线索。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我想插手其中,纯粹就是好奇而已。 老蔡一边把床头柜上的东西装进背包,一边对我说起昨晚的经过来。 据老蔡所说,昨晚他离开房间之后就径直下了楼,站在宾馆外面,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他还真找到了卖烤串儿的摊子。 然后他买好了烤串之后开始往回走,一直到踏进宾馆都很正常,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楼梯间。 他说,当时一直往上走,可是那楼梯就跟没有尽头似的,怎么走都找不到三楼的标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直到这时他才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开始慌乱起来,大声呼唤我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回应,整个楼道里安静得很可怕。 就在这时候,周围一下子变了。 明亮的楼梯间突然灰暗下来,周围的墙壁都在往下坍塌,大地在摇晃,天空在抖动,就跟地震似的。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低头看去,发现四周变成了悬崖峭壁,只有他站立的那一小块儿地方还是好的。 老蔡不敢动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站立的位置是哪里,如果是在天台的话,他一动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好多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老蔡对我说道。 此时老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说他也不知道喊了多长时间,后来实在喊不动了,索性便蹲了下来,蹲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无聊,便拿出袋子里的烤串儿吃起来。 “反正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在我感叹老蔡心大的时候,他这样对我说道。 被人依赖的感觉不是很美妙,我苦笑了一下,还记得高中那年邓倩被茅山那老逼邪道弄到综合楼后面的树林里,救出她后我问她怕不怕,她笑着对我说她不怕,因为有我在。 曾经,我也有可以依靠的人,那个人是我爷爷,他什么事情都不要我操心。 在我决定寻找三清天命的时候,我突然理解了我爷爷那时候究竟扛了多大的压力,相比起我现在有几十年的时间来说,那时候的他只有两年。 那种毫无线索,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 更何况还要在一个异常短暂的期限内。 被人依赖的感觉是什么?总的来说,并不是很好,因为那代表着责任,代表着你的肩膀上除了自己,还有那些依赖着你的人。 后来我总结自己这一生的时候,得出过一个结论:所谓成长,就是当有一天你发现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那时,你会突然理解了成长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是不再把世界分成黑白,是学会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考虑后果。 是变成了,年少时心里不屑的那种人。 后话不提。 …… 老蔡的话让我有些感动,当我答应他一起来的那一刻,他的安危便是我的责任了,我感谢他愿意相信我,而我也必然不会辜负他的信任,昨晚的奋不顾身已然证明了这一切。 说起来,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是相互依靠,相互信任的两个人。 而且,若要细论的话,老蔡是没有义务陪我经历这些的,他完全可以在家里,有花不完的钱,过不完的好日子。 所以与其说我是他的依靠,倒不如说是我在依靠他。 想到这里我拍了拍老蔡的肩膀,无比坚定的对他说:“是的,我在。” 老蔡笑着捶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接着讲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老蔡说,当时那个老阴逼试图弄死他,可惜他身上戴着护身符,那老阴逼试了几次之后发现无法对他的心智造成影响,于是又改用了其他办法,就是模仿他亲戚朋友的声音诱惑他。 那些人里也包括我,这就是当时为什么他会突然对我动手的原因。 “我知道,这种时候越是害怕,它越有可乘之机,只要我心理防线被它突破的话,就算有你给的护身符也保不了我,所以我吃烤串也是为了壮胆,告诉那老阴逼,我一点都不怕它。” 老蔡拍着胸口,神气的对我说道。 是的,老蔡说的没错,其实鬼这种东西说白了也没有那么可怕,正如我前文说到的那样,人怕鬼三分,鬼怕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七分。你越是害怕,死的越快。 民间有一种治鬼缠身的土办法,那就是找一个胆子大的人骂它。使劲儿骂,骂的越难听越好。 当然了,这种办法只对那些没有多少修为的小鬼适用,遇到厉鬼的话……我这边建议还是赶紧逃命哦亲!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别怕,越怕死的越惨。 再怎么厉害的鬼,对人体的阳气还是十分畏惧的。 说到这里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起来简单,但真正遇到的时候又有几个能做到不害怕呢?就说我,本来就是阴阳先生,但我就不怕吗? 扯暖淡! 当初遇到刘xiao蓉的时候差点儿没给我吓抽过去,还有第一次对上张艳丽时,我都尿……咳咳,这事儿说好的,不提。 所以身为专业的我尚且做不到完全不害怕,更何况普通人呢? 基本收拾好东西之后,老蔡坐了下来,坐着坐着又有打瞌睡的迹象。 由于昨晚他没有休息好,再加上被煞气入体,所以精神头一直不是很好。 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于是我把老蔡叫醒,想让他烧点儿热水,给他些符灰喝下去。 可作为一名深受二十一世纪良好社会教育的三好青年,我本人还是十分排斥喝符灰的做法的。 虽然我知道那玩意儿喝不死人,对于此时的老蔡也有很好的效果。但是我受到的教育不允许我这么做。 而且,老蔡作为我最好的兄弟,眼睁睁看着他喝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还是挺膈应的。 所以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换一种方法给老蔡驱除体内的煞气。 我又拿出一张护身符给老蔡贴身保管着,然后习惯性就要咬破手指给老蔡画太极图。 效果虽然比不上喝符灰,但结合我目前的道行来说,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可是手指放到嘴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此时完全没必要咬手指啊,朱砂毛笔都有,我为什么还要咬手指? 想到这里,我决定换一种更加高效的方式给老蔡驱除煞气。 没错,既然东西都全,又正好需要,那我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破煞符呢?本来昨晚就想画的了,可惜后来出了那些事。 所谓破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也就是破除煞气。对于那些道行高深的厉鬼有用,对老蔡这种煞气入体的情况也更有效果。 说做就做,我又把老蔡收拾好的东西拿了出来,照例摆好香烛之后,朝八方恭敬的拜了拜,接着开始念出净天地咒。 和平时画符的步骤没什么两样,这里就不多加赘述了。 所有步骤完美的走完之后,我拿起柜子上的黄符,深呼吸一口,开始查探里面的气息。 果然,破煞符成功了。 虽然以我如今的道行,已经有把握画出破煞符了,但当确定成功的那一刻,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我让老蔡坐好,然后拿着手中的符纸贴在他的胸口,手印变幻,猛地结成剑指,念出破煞咒: 天上三奇日月星 通天透地鬼神惊 诸神咸见低头拜 恶煞逢之走不停。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破煞符化作一团纸灰,然后只见老蔡周身冒起了黑烟,没有开眼的情况下,我依然能够感觉到老蔡体内的煞气正不断被驱逐出来。 大概过去了一分钟左右,老蔡睁开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对我说道:“这破煞符真是好东西啊,感觉一下子就精神了。” (本章完) ------------ 第161章 三清奇门 恢复精神之后,老蔡没有昏昏欲睡的感觉了。 于是他问我什么时候能画出破煞符来的?这段时间也没见我修炼三清符咒啊! 我告诉他我现在的道气比以前强大了至少一倍,然后把自己得出的结论告诉了他。 老蔡先是愣了愣,然后激动的对我说道:“那你说,如果我也经常在生死间徘徊的话,我的布衣神算会不会也变得厉害?” 老蔡的话让我一阵愕然,看着他激动的表情久久说不出话来。 大哥,咱的脑回路能不能别那么清奇?这是会不会变厉害的问题吗?这是会不会死的问题啊! 我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老蔡,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对他说道:“一定会的,曾经我有一个朋友,他和你一样的想法,后来经过论证之后,现在他坟头草都快有你那么高了。” 老蔡很明显听出我在揶揄他,幽怨的看着我:“大哥,我只是这么想而已,又不是真想这么做。” “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念头一旦生出来就会不受控制的长成参天大树。”我拍了拍老蔡的肩膀,以临时监护人的口气教育着他:“所以,想想也不行。” “好吧”老蔡耷拉着脑袋,随后又抬起头来,说道:“我饿了,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我拿出手机看了会儿时间,一点多,于是对老蔡点点头。 老蔡刚刚驱除了体内的煞气,胃口上来了我可以理解,虽然我没什么胃口,但是就这么坐着实在无聊,再说宾馆里还有个厉鬼级别,但比厉鬼还要生猛的东西存在,虽说白天它不会出来,但是阴气太重,天气本来就冷,宾馆里就更冷了。 “走吧。” 我勉强站了起来,准备收拾一下“供桌”上的香烛。却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感觉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偏头看去,是一个老头,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老式中山装,背着双手站的十分笔直。就是邋遢了一些,有些花白的头发一绺一绺的,衣领上还残留着油渍,应该是刚吃完火锅,隔老远传来一股香辣锅底的味道。 看到有人出现,我急忙挪动一下身子,把床头柜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挡住。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就是老蔡说的昨晚那个老头了,因为这时候,普通人哪里还敢进来宾馆,早吓得有多远跑多远了。 只是高人都是这副德性的吗? 我有些无语,当初见到林爷爷时他也差不多这德性,莫非高手都不喜欢干净的?那我将来会不会变成这样? 不会的不会的! 我赶紧将脑海中这个念头甩飞出去,不管将来怎样,必须要爱干净才行。 那老头看见我的动作,扯着嘴角嘲讽的笑了笑,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质问道:“这房间早上我就来过了,我觉得应该没必要遮遮掩掩了,茅山一脉是吧?说说吧,你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茅山一脉?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看来这老头把我当成茅山符咒的传承者了,只是他那毫不掩饰的防备是怎么回事? 就算我是茅山一脉,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应该算是同道中人,又何必摆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没搞清楚状 况之前,我决定先不招惹他。而且,现在我还是个残废,动起手来肯定是吃亏的。 于是我朝老头善意的笑了笑,侧身一步露出身后的香烛来,摇摇头说道:“晚辈并非茅山一脉,只是学了家中祖辈传承下来的一些符咒之术,偶然经过此地,可惜遇上了昨晚的事,倒是让前辈见笑了。听前辈刚刚说的话,似乎对茅山派有敌意,是和茅山有什么恩怨吗?” “恩怨倒谈不上,”听完我说的话之后,老头眼中警惕的神色并未消失,依然对我充满了防备,说道:“对我来说,不管是茅山,还是其他门派,只要是修道者,来到这里都不可能只是偶然那么简单。” “所以你说的话我不相信,如果你不愿意说真话的话,那我只好动手请你们离开了。” 我特么…… 招你惹你了,老子又没吃你家大米。 老头儿的话让我有些生气,怎么就只要是修道者,来这里就都带着目地的。你这么牛逼咋不造反呢?天大地大,国家主席最大。 请我们离开? 简直大言不惭! 我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但还是尽量不用骂人的语气说话:“恕我直言,前辈此言怕是有些夸大其词了,晚辈来此只是为了去同学家玩儿,自认为这样的行为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法律,作为新世纪的三好青年,这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 其实我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再牛逼还能牛逼过共产党?来啊,打我啊!分分钟报警给你丫干进去,呵……。 不料老头听完之后只是嘲讽的笑了笑,接着抬手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儿,道:“老头子没多大本事,但是你们看,这一把老骨头若是往地上一躺,没个十万八万下不来啊!” 这话整得我愣住了,随后便抑制不住的想笑起来。 你丫要是说跟警察局有多大关系那我还得忌惮一下你,但就这? 碰瓷儿是吧? 我把右腿的裤脚撩了起来:“哎呀,我这腿,受伤很重呢,没个三五十万的可下不来啊!” 说完我还佯装痛苦的哀嚎了几声:“唉,真是世风日下啦,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咯,什么世道?真没有天理了。” 老头看着我右腿上白花花的纱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了。 我见他这样,感觉再玩下去也没意思了。 搞得跟猜哑谜似的,又不是拍谍战片,有什么意思? 而且看这老头的面相也不坏,除了茅山那老逼邪道之外,我还没看错过人,我就不信了,这老头还能和那老逼邪道一样藏那么深。 于是我停了表演,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行了,咱们也别相互防备了,首先,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来这里的目的绝对很单纯。第二,我绝对是个好人。” “好了,现在该你说了,说说为什么修道者就不能来这里了?什么仇什么怨?咱挑明了说。” 我觉得我中肯的语气应该是打动了那老头了,只见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昨晚也受了伤,而且很巧和的和我一样伤了右脚。 “好啊,”他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后顺势坐了下来,点着头对我说道:“我看以你现在 的状态也伤不了我,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嘿老头儿,还有一个人呢。”老蔡挪了挪屁股,对于被老头儿忽略有些不满。 “你?”老头斜眼打量了一下老蔡:“就你这样的,我坐着都能打十个。” 听得这话,老蔡龇牙咧嘴的在老头后背悄悄挥了挥拳头,不过并没有真正想要攻击他。 老蔡的动作老头儿没有在意,只是抬头看着我,说道:“你说我就说,而且保证说的是真话,但你也要说真话,我活了这么多年,一个人有没有说谎还是分得清的。” 我想了想,看老头这样子,似乎真的打算我不说他就打死不说的。可是我不能说啊,三清天命可以随便往外说吗?当然不能了。 沉思几秒之后我计上心头,指了指老蔡,十分诚恳的说道:“好吧,其实这位也不简单,他是布衣神算的继承人,就是因为他算到了这里会有邪祟出没,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的。” 老蔡闻言挺起胸膛,一脸神气的看着老头,似乎再说:小样儿,叫你瞧不起老子。 老头确实被震惊到了,他转过头看着老蔡:“是吗?看不出来啊。三魂不固,七魄不明,六根不净,天赋差到了极点,这小胖子怎么看都像个废物,没想到居然是布衣神算的继承人。” 说完看着我,一本正经的问道:“他师傅是谁?还健在吗?我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老蔡敏感的神经再一次被刺激到了,我估计这是他被打击最严重的一天。他双眼喷火似的看着老头,要是有些武术基础的话,老蔡现在可能炸毛了吧。 老蔡的表情先不说,但老头居然能看到一个人的三魂七魄,这一手着实不简单呐。 不过震惊归震惊,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轻咳了一声,赶紧把话题转移到正轨上来:“好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跟你说了,现在该你说了吧,为什么不欢迎修道者来这里?” “可以,”老头正了正身子,接着问出一句让我激动无比的话来。 “听说过三清书吗?” 老头这句话让我激动得险些原地跳起来,我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但哪怕我尽力压制内心的喜悦,整个身子都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老蔡刚要说话,我急忙坐到他的旁边,不动声色的按住他的手,摇摇头对老头问道:“三清书是什么?” 老头没有怀疑,接着说道:“不知道就算了,你们只需要知道对修道者来说,三清书无比重要,所有知道它的修道者做梦都想要得到它。” “三清书一共有三本,而其中的《三清奇门》就在我手上,所以,所有来到这里的修道者,我都怀疑他们是奔着我的《三清奇门》而来,当然不会欢迎他们。” 我依然让自己表现的没什么异样,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老头站了起来:“现在该说的都说了,既然你们也是为了这里面的邪祟来的,咱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了,理应携手应敌。你就先安心画符吧,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共同商量怎么才能彻底除了这个邪祟。” 没有任何犹豫,我当即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 ------------ 第162章 五通神 我记得林爷爷对我说的那些话,也清楚的知道他的卜算能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可是,我遇到了值得自己用生命去赌的东西。 《三清奇门》,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它,绝不可能任凭它在我生活中出现,却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所以当老头儿提出要我一起帮忙消灭这里隐藏着的那个邪祟时,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说实话,做出决定的上一刻,我心里是有过挣扎的,但这一次,小黑人和小白人都没得及说话就被我一巴掌拍死了。 无他,《三清奇门》的重量压倒一切。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事实上当老头一瘸一拐走出房门之后,我大脑里都还是一片空白。 我很清楚,如果我死了,那什么《三清奇门》,什么《三清天命》都是浮云。这一切都只有在我活着的基础上才有得到它们的意义。 但是,它们太重要了。 很多人究其一生都无法得到它们,而我大抵也是如此,所以在这样可遇不可求的机遇面前,我选择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而且,我也不一定就会死。 就像当初我以为飘进小树林的那个红色影子是刘xiao蓉时,心里冒出莫名其妙的侥幸一样。 此时,我的心里依然藏有一丝侥幸的,而且相比起那一次,这回我的侥幸心理要更加浓烈一些。 因为,我有很大的把握我不会死。 是的,结合所有情况来看,这回要对付的这个邪祟强不到哪里去,和刘小蓉(屏蔽词从此处开始修改,改拼音麻烦)比起来,不过就是个渣渣而已。 再仔细分析一下敌我实力,我的把握来源于以下几点。 第一,我虽然没和这个未知的邪祟正儿八经的交过手,但是我看得出来,它很忌惮我。昨晚它一直藏在暗处消耗我,却迟迟不敢出手。它忌惮我,说明我的实力足以对它造成伤害。别说它只是玩玩,那狗比可是想弄死老蔡的,只是没有得逞而已。 第二,虽然我现在是个半残,但是我最拿手的符咒之术却没受多大影响。再加上神秘老头的加入,整体实力更是高了不止一个级别。老头儿的实力我不是很清楚,但看他昨晚经历了一场恶仗之后还敢今晚动手,说明他不虚这个邪祟,也就是说他的实力就算不足以完全收拾这个邪祟,也弱不了几分。 第三,现在我有充分的时间去准备,和昨晚不同,这一次是以有心算无心,我占了主场优势。 天时地利人和,那狗比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弄死我? 吹牛逼呢吧! 此时我也很庆幸没有把林爷爷对我说的那些话告诉老蔡,要不然他一定会死死拽着我,不让我参与的,甚至还会直接一个电话打到林爷爷那儿去告我的黑状,哪里还有现在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着老头走出房间之后,老蔡挖了挖鼻孔,不屑的嘲讽道:“还说什么活了这么久,一个人说没说谎看得出来呢。看出来了吗?傻逼一个。” “好了,接下来你说话可要小心点不要说漏嘴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拍了拍老蔡的肩膀,叮嘱他道。 “我懂的,”老蔡点了点头,然后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小丽,可是你身上还有伤,贸然答应他是不是鲁莽了些?既然知道《三清奇门》在他身上,咱们可以想其他办法的。” 我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我不是没有过,但你也看出来了,为了保护《三清奇门》,这老头都变得疑神疑鬼的了。所以想要从他手中拿到《三清奇门》,要么就是充分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徐徐图之。要么就是直接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你选哪个?” 老蔡想了想,咬着牙说道:“我选择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之后最好来个杀人灭口。”说完还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电影里大反派一样的姿势。 老蔡这话让我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祖国未来的花朵就是这么黑化的吗? 这个想法可以有,但咱能不能别直接说出来啊。 你说出来就算了,你还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身为你临时监护人的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老蔡见我盯着他不发一言,哈哈一笑说道:“逗你玩呢,真当杀人不犯法啊。就是这老头嘴也太损了,你是不知道,要是干得过他我早特么动手打死他了。” 说完老蔡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倒是你那句徐徐图之,到底是打算以正当手段来图呢,还是以不正当手段来图呢?” 哈……哈哈! “你赶紧吃饭去吧,不是饿了吗?” 我打了个哈哈,把老蔡推出门去。 开玩笑,作为临时监护人,哪有把孩子往歧路上教的,这种话题是能告诉你的吗? “明白。” 老蔡站在门口转身对我眨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笑着走了出去。 怎么看都有一种反派之间彼此心照不宣的架势。 老蔡走出房门后,我笑了笑,把床头柜上的香烛点了起来,收拾一下笔墨,然后开始画符。 至于用什么手段来图?我心里还没想好。 看情况呗,偷也好,抢也好,到时候再说咯,反正用上所有手段就对了。 其实老蔡说的直接把老头抓起来严刑拷打……,嗯,我还真这么想过的,只是我觉得以老头目前表现出来的疑心程度,不像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而且老头的实力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没有摸清他的实力之前贸然跳出来,要是干不过他可就尴尬了。所以这个想法一开始就被我否定了。 就算要这么做,也得摸清他的实力再说。 那么,这一场合作怎么看都是避无可避的。 由于开眼符和护身符都还有存货,所以这一次我决定把主要精力用在攻击性符咒上。 这其中又以五雷符和破煞符作为重中之重。 特别是五雷符,现在我的腿不方便进行贴身战斗,所以远处输出的五雷符一定要多准备一点。 到时候那老头贴身肉搏,我远程偷袭,简直完美。 时间来到下午五点半左右,我停下了笔,开始清点装备。 五雷符六张,破煞符三张,驱鬼符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张。 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只画出这点东西我不是很满意。但是没办法,尽力了。 时间上来说,此时不属于画符的最佳时机,所以不管是效率还是成功率都低得吓人。 要不是听那老头的意思是准备今晚动手,我一定会等到午夜子时再开始画符的,能省不少钱。 老蔡早就回来了,不出意料的带回来很多零食饮料,一直吃到我画完收工还没有吃完。 期间他还是做过一些贡献的,比如他就给今晚的行动算了一卦。本来我是拒绝的,但当时我在专心画符,等发现他的动作时已经来不及了。 “卦象很好。”老蔡满脸笑意的这样对我说。 “有惊无险,上上之卦。” 我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老蔡的水平确实不负老头儿给他的评价,果然水得一逼。要是真让他算出和林爷爷一样的卦象,我的计划肯定就泡汤了。 我把《三清奇门》看作生命,但老蔡肯定不会的,在他心里,一定是把我的安危放在首位。 等我清点完装备之后,老头儿如约来了,他笑着对我说道:“走吧,先去吃晚饭,然后咱们讨论一下怎么动手,最好今晚就给它彻底清除掉。” 跟着老头儿下了楼,宾馆门口站着两个人等候,一个是宾馆老板,另一个是他的儿子,两个人我都见过。 见我们走出宾馆大门,那宾馆老板热情的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这位就是小天师吧,想不到小天师年纪轻轻,竟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我这宾馆就拜托两位了。” 我不动神色的抽出手,点点头说道:“没事,作为修道之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话间暗中拦住准备开口说话的老蔡。 老蔡的尿性我是清楚的,不出意料的话,他此时说话绝对是想谈价钱。不是我高尚,只是当初跟老头扯谎的时候我说的是老蔡算出这里有邪祟出没,所以才来到这里的。当时就没有说收钱的事儿,此时再谈未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利于我下一步的行动。 还是昨晚那家火锅店,我们一行五人找了个角落,点好菜之后我把目光看向老头,尽量用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他:“前辈,我经验尚浅,请问前辈是否知道那东西的底细?” 虽说有一定的把握,但我还是尽可能的把胜算提高一些。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能了解对手的底细,对我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老头对我点点头,说道:“那东西确实比较罕见,似鬼非鬼,似妖非妖,而且说起来与我们修道者素有恩怨。它在民间,有一个很佛性的名字,叫做五显菩萨。” 五显菩萨? 这个名字让我一下子就想起那东西的底细来。 五显菩萨,又叫五通神。 相传第一次出现是在一千多年前的某一次灾难之后。 那一次灾难死伤无数,战火加上天灾,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然后,民间便横空出现了一批神明,凡心之所向,无不有求必应。 (本章完) ------------ 第163章 以自己为饵 老头儿姓李,之前相互介绍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他说他不是城里人,而是住在一个村子里,村里的人都叫他李瘸子。 昨晚受宾馆刘老板所托才赶来城里驱鬼。 李老头口中的五显菩萨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多年来我爷爷除了教我三清符咒和乾坤体术之外,闲暇时也会和我聊聊这些邪祟的事,其中就有关于这五显菩萨的信息。 五显菩萨,又叫五通神。 所谓五通,便是权通,命通,运通,欲通和财通。 据我爷爷所说,五通神乃是由人类的贪欲化形而成,由于常年受人间香火,所以又介于鬼和神之间。 如果非要给它们一个定义的话,那就是邪神。 相传五通神并不只有一个,它们的数量取决于人类的贪念强度。 在人性泯灭的时期,它们的身影甚至无处不在。 传说中五通神有求必应,这句话其实并没有说错,刚开始时所有人都将它们奉作救世神。 直到某一天被一个道士戳穿了它们的阴谋,原来它们并不是真的无私奉献,它们这么做也有它们的目地的。 第一就是享受人类香火,以求修炼成神。第二就是,它们替人类实现愿望之时,也有着苛刻的条件,其中最惨无人道的,当属用活人献祭。 这便使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向同类伸出了毒手,一时之间,整个人间乱作一团。 话说被那道人戳穿真面目之后,五通神与修道者之间自此便是深仇大恨了。 修道者致力于铲除世间妖邪,五通神便致力于杀死所有修道者,一来,大家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我关系,二来,吸收修道者的血气还可以助长它们的修为。 知道那东西是五通神之后,我心中的很多疑惑也就能解开了。 我说那狗比东西当初怎么对我一遍又一遍的试探却不敢动手呢,这是因为五通神由人类恶念所化,自然也继承了人类的一些劣根性,比如胆小如鼠便是其中一项,它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强,所以才用尽所有手段来消耗我的实力。 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它不敢轻易出手。 同时我之所以开了天眼还是没看清它的样子,除了它速度很快的原因,还是一个原因就是它们享人间香火,已经不是单纯的妖邪了。可以说是人类的贪欲使它成就了半神之体,在它面前,我的天眼效果才会大打折扣。 但我心里又升起了一个疑惑,按理说没有人类供奉,五通神是不可能出现在人类聚居的地方的。因为没有供奉就没有栖身之所,人越多的地方阳气越重,它们怎么敢在阳气重的地方游走呢? 仔细想了一下之后,我把目光看向了宾馆刘老板,不出意料的话,这个五通神出现的原因应该在他身上了。 刘老板大概四五十岁左右,应该是这些日子被那五通神折腾的,脸上布满了憔悴,但眉目间,还是不难看出富贵之气。一句话,一看就是有钱人,或是曾经有过钱的人。 刘老板见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有些躲闪,弱弱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李瘸子好像明白我想说什么,对我说道:“看你模样应该是知道五显菩萨的,你想的没错,这五显菩萨确实是刘老板供奉的。”说完瞥了一眼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刘老板,道:“这种时候就不要讳疾忌医了,该说的就说出来。” 刘老板闻言缓缓抬起头来,苦笑了一下,然后讲出了前因后果。 据他所说,两年前他砸了大量钱财开了这家宾馆。这种地段本以为能赚得盆满钵满,不曾想开张一个多月来只有寥寥无几的三五个住客,更要命的是,当时为了拿下这里,他不止花光了所有积蓄,还从银行贷了巨款。 第一个月他从亲戚朋友那里借了些钱勉强还了银行利息,可这种生意眼看就是无法支撑下去的,照此下去,他会把di裤都赔光。 “本以为时间越长生意会慢慢好起来,可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大半年。” 刘老板端起酒杯闷了一口,接着道:“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眼看又一个还款期限即将到来,那几天我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可就在我将要放弃的时候,有天晚上有个人加了我好友,自称什么龙虎山道士,他向我推销一款神像,说神像已经由高人开光,只要诚心供奉,便能够财源广进。” “很明显是个骗子啊。”老蔡听到这里撇了撇嘴接话道。 听到老蔡的话,刘老板却摇了摇头:“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就在我准备将那人删除的时候他又发出来一行消息,他说道观在做活动,我是他们的幸运用户,不止神像免费赠送,还包邮。当时我也无路可走了,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答应了他。” 说到这里后面的基本就不用多说了,神像就是昨晚遇到的五通神像,刘老板的宾馆能开到现在,说明生意确实是好起来了,那人给他的应该是五通中的财通。 “后来呢?”我问刘老板。 因为五通神需要活人献祭,但具体如何献祭我不是很清楚,所以这时候也起了好奇心。 “后来……。” 刘老板眼眶微红,抬手擦了擦了眼角,道:“后来宾馆的生意确实好了起来,基本每天都是客满,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我就还清了外债,生活也越来越好。可是……直到上个月,我老婆离奇暴毙而亡,死状极其凄惨,就倒在那尊神像的面前。” “其实我猜到了,早就猜到了。”四五十岁的汉子眼泪无声掉落下来:“只是我没想到代价会这么大,金钱的诱惑也使得我刻意去回避这些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看来他也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四五十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丰富的阅历足以让他们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一道理。 看到刘老板无声痛哭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可是大量钱财的诱惑使他产生了侥幸心理。 就像我面对一次次明知必死的局面时,不也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侥幸心理吗? 我们所求不同,但都是一类人,都是凡人! 刘老板擦着眼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李瘸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之后发生的事情补充了下去。 丧妻之痛让刘老板开始清醒,他先是找到了之前免费送他神像的道士,质问他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对方回复他:想要得到一些东西,自然要用另一些东西来交换。 说完便下线了,刘老板怎么联系都再也联系不上他。 对方的话终于打破了刘老板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不可否认的是,再没有明确得到对方的答复之前,他还是不敢确认他老婆的死就是那尊神像搞的鬼的,如今终于放弃了幻想。 处理完老婆的后事之后,刘老板害怕自己的亲人再遭遇不测,于是咬了咬牙把那尊神像扔到了垃圾堆里。 可是怪事在这里开始越发明显起来。 先是被扔掉的神像第二天莫名其 妙又出现在供桌上,接着宾馆传出闹鬼的消息,生意一落千丈,相比起之前偶尔还有三五个住客的情况来说,这回变得再也没有生意上门了。 “接下来的情况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李瘸子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铲除那个五通邪神。昨晚我与它交过手,但你也知道那东西比较特殊,一来我的天眼看不清它的身影,二来它速度太快,滑不溜秋的像只狡猾的狐狸,我很难攻击到它。” “而且,它的实力也不弱,就算和我硬碰硬,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赢它。” 我点了点头,老头儿说的确实没错,凡是名字里沾上什么“神”啊“仙”啊之类的邪祟,实力都不会太弱。 况且这个狗比五通神还谨慎得紧,所以想要除掉它真的很困难。 “前辈,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先在门外空地上布阵,《三清奇门》本就以阵法为最,奇门遁甲是我的优势。只要把它引入阵中,到时候你的符咒便能充分发挥威力,彻底消灭它就不算很难了。” 我对李瘸子点了点头,这个想法目前来说是最可行的。 说到阵法,其实三清符咒也有阵法,比如我爷爷对付刘小蓉时布下的十二都天门阵,属于非常高端的一个阵法。 十二都天门阵用到的符纸是天谴符,以我目前的实力根本没有希望画出来,而且我觉得就算是我爷爷也很难画得出来。 据我推测,一个月三十天不停歇的情况下,在每夜子时状态和时机都处于最佳之际画符,以我爷爷的道行,一个月能成功一张算是了不起的了。 而十二都天门阵,顾名思义便是需要十二张天谴符共同布下,所以当时我爷爷画出那十二张天谴符,保守估计也要一年左右的时间。 和《三清奇门》的阵法不同的是,用符咒布阵需要用到符纸辅助,叫做符阵。 《三清奇门》则不需要这些,只需根据奇门方位改动一下环境即可。传说中《三清奇门》修炼到大成之后,草木沙石皆可为阵。 一步一杀阵的名头可不是开完笑的。 所以老头一提出这个想法我便认同了下来,只要困住了那个狗比邪神,到时候在我六张五雷符的轮番轰炸之下,还不给它打出屎来? 我也不去考虑阵法会被冲破这种情况,毕竟身为《三清奇门》的传承者,要是连个五通神都困不住的话,他直接跳茅坑算逑了。 可随即我又想到了这个计划的漏洞,对老头说道:“可是那东西十分谨慎,想要引它入阵怕是不太容易啊。” 是的,五通神的谨慎从昨晚就可以看出来,说是谨慎到极点也不为过,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它怎么可能会出手? 老头对我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考虑到了,所以这一次我打算用自己做诱饵。阵法布好之后你先躲在暗处,我一个人先上去会会那五通神,到时候我会故意露出破绽让它偷袭成功,失去战斗力之前我会提前跑出来。我们修道者的血气对它有大补作用,它一定会追出来的。” ps:曾经我发过誓,只要这篇故事有人看,哪怕只有一个人,我都要坚持写下去。可如今看来,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要不然……割以永治?好吧,开个玩笑而已,太监是不可能太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太监。心中的想法没有写完之前怎么可能放弃?初步预计是今年之内完结,百万以上完结,所以,要拼上老命咯,加油。顺便求一下……求个鸡毛啊,人毛都没一根还求? ------------ 第164章 哭笑不得 老头的话让我对他的印象彻底改观了,之前我虽然觉得他不像个坏人,但也只是觉得而已,现在我敢肯定,他确实是个好人。 毕竟愿意用自己做诱饵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要知道他面对的是五通神啊,一种极其谨慎的邪神。 可不是断断脚趾甲或者划破点皮就能成功让它放下警惕心的,我估摸着,就算是付出尽可能轻的代价,怎么着也得在床上躺上个把月才能恢复过来。 我有些感动,同时又一脸担心的看着他,说道:“前辈,千万要注意安全,否则一旦我发现不对就会立马出手,五通神有没有消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出事。” 很难想象我会对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关心到这种地步,但是我确实是发自真心的。不管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语气,都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 可能有人不愿意相信,但是不相信就不相信呗,我有什么办法? 毕竟……你们又不需要《三清奇门》。 李老头很感动,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欣慰的表情像极了青春叛逆的儿子突然给自己端来洗脚水一般。只见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到最后只对我连连说了几个”好“字。 …… 大概六点半左右的样子,我们吃完了饭,然后便直奔宾馆而去。 李老头和刘老板走在前面,我则和老蔡稍微落后一点。如此便形成了李老头在前面一瘸一拐,我在他后面也一瘸一拐的景象。姿势神态都一模一样。 由于我的裤腿是放下来的,遮挡住了里面缠着的夹板纱布,所以一路走来被不少人指指点点。 李老头注意到了这一情景,转过身幸灾乐祸的对我一笑,然后他的腿好像瘸得更加明显了。 看我笑话是吧? 一咬牙,我把裤脚撩了起来,快步走到李老头的前面去,然后当作不认识他一样自顾自的走着。 过一会儿之后,周围的指指点点便都落在他身上了,声音还挺大的,我隐隐听到了一些。什么为老不尊啊,老不知耻啊。更有甚者,还有声音是祝他早晚断腿的。 我在前面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忽然感觉到身后的李老头似乎加快了步子,于是强忍住笑意,不自觉的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这种你追我赶的情况下,很快我们就到了宾馆。 看不出来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有颗童心,到了宾馆门口我停住脚步站定了下来,他却好像还处在追赶我脚步的状态中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弓着身子一头撞在了我后背上,力气还不小,给我撞得一个踉跄。 “哎哟。” 我转过身,看见他正抬手揉着脑袋。 “怎么了前辈?”我憋住笑意关心的看着他。 老头儿对我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到地方了?那咱们赶紧开始吧。” 我点点头,然后拉着老蔡往后退开几步,把地方给老头 空出来,方便他施展三清奇门。 刘老板和他儿子看见我的动作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接下来只见李老头扫视了一圈四周,看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便开始缓慢的在门口一大片空地上走动起来。 门口是一片水泥地面,挺宽敞的,看样子是特意留出来停车的地方,只是没有生意,此时自然也没有车辆停放。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三清奇门,以前只是偶尔从我爷爷口中听过一些,但我爷爷也是从我太爷爷那里听来的,所以自然不怎么全面,到我这里就更加如此了。 我印象中的三清奇门只知道很厉害,奇门遁甲,风水八卦,撬门破锁,偷盗抢劫等等无一不包,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偏题了。 看到李老头开始有动作之后,我的视线便一直在他身上,心想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传说中三种奇书里的《三清奇门》到底有多厉害。 只见李老头绕着宾馆门口的那一片空地绕了一圈之后,开始正式操作起来。 他先是从兜里摸出几颗小石子,随意的扔到几个位置,然后又开始了绕圈。 只是这回他在绕圈的同时会时不时的蹲下来在地上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而且虽然他用手指画过的位置看不出任何异样,却让我隐隐感觉周围的“气”似乎在被某种力量操纵一般。他每蹲下去一次,那股“气”就有序的流动一次。 老蔡暗中戳了戳我的腰,小声问我道:“小丽,这就是传说中的《三清奇门》吗?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目不转睛看着老头在地上写写画画,一边摇了摇头:“《三清奇门》都多少年没有现世了,这也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 老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道:“传说中的《三清奇门》不应该这么平凡才对,我听说的都是什么一步一杀阵,随意走两步就能形成阵法的,你说这老头儿就布个小阵法都费这么大劲儿,是不是跟我俩吹牛逼的。” “传说总有夸大的成分嘛。”相比起老蔡,我倒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我对他说道:“就说说我的《三清符咒》吧,传说中也是牛的一批,可我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吧。” 老蔡摇摇头:“你的《三清符咒》我觉得很厉害啊,倒是我的《布衣神算》,感觉真没什么用。我现在都后悔学它了,落了个权缺,搞得我当国家主席的梦想都破灭了。” 我转头看着老蔡一本正经的吹牛逼,然后扯着嘴角笑了笑,这话我不知道怎么接了。 “你还别不信,谁小时候还没个梦想啊。” 李老头的动作我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而且他一时半会儿似乎弄不完,于是无聊之下我也和老蔡聊起了闲天儿。 听见他说这话之后,我鄙视得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梦想实现不了可不关权缺的事,就算没有学《布衣神算》,你就能当上国家主席了?” “好像也当不上。” 老蔡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又说道:“但是如果没有权缺的话我一定会很努力的,哪像现在只想当 一条咸鱼啊。” 我无语的看着老蔡,心里吐槽了他一句。 多少人想当你这样的咸鱼还当不上呢! 老蔡看我没有接话,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对了,你为什么不接受邓倩呢?” 啥玩意儿? 老蔡的话让我一阵发愣。 哥,咱的思维能不能别那么跳脱?刚刚聊的话题和邓倩有联系吗你就能扯到她身上去? “她和你聊天了?” 愣了几秒之后我反应了过来,问道。 “嗯。”老蔡对我点了点头,说道:“中午我出去吃饭的时候她给我发过消息,问的东西却是关于你的,我好伤心。” 你伤心个屁。 “她问你什么了?” “就是问我有没有和你在一起,问我们现在在哪里这样子。” “那你和她怎么说的?”我问老蔡。 “也没说什么。”老蔡说道:“我和她说我们两个来同学家玩儿一段时间。” 话题聊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之前一直想问老蔡的一个问题,于是我看着他,问道:“老蔡,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跟邓倩说的我没有女朋友?” 面对邓倩接二连三的试探,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暴露过,可是那天晚上她的举动根本就像是知道我是骗她的样子。除了老蔡,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告诉邓倩这些。 老蔡看我直勾勾的盯着他,使劲摇着脑袋:“没有啊,不是我,绝对不是我。”说着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小声吹着口哨。 好吧,果然是老蔡在背后搞得鬼,看他这样子我都不需要再去求证了。 而且我敢肯定,关于邓倩,老蔡还有事情瞒着我,要不然他怎么像个大嘴媒婆似的隔三岔五就跟我提起邓倩? 不过这些事我隐隐也能够猜到一些,索性便不揭穿他了。 大不了哪天挑个时机,跟他交老底吧。一来我们本就是好兄弟,没必要瞒着他。二来,他这时不时逼问我一句“为什么”我也挺受不了的。 被我“反将一军”以后,老蔡终于闭嘴了,我也安安静静的接着看起李老头的动作来,他还是跟之前一样,走两步就蹲下去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大概半小时后左右,李老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来吐出一口气,又拿出两颗石头,一颗扔在宾馆的门口,一颗扔到我们脚下。然后拍了拍手,向我们走过来。 “好了,大功告成。”李老头说道:“五通神生性胆小,子时之后才会出来活动。咱们先找地方休息一下,等到子时再开始行动。” 刘老板站了出来,对李老头一阵感谢,然后说在附近宾馆安排了房间,我们可以先去宾馆里休息。 于是一行五人又开始往回走,只是李老头这回走在前面,脚步不断的加快,到后来都快要小跑起来一样,一蹦一跳的身影搞得我哭笑不得。 ------------ 第165章 他死了我怎么办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想睡一觉发现没有丝毫睡意,想思考全局找找遗漏的地方,却又发现什么情况都已经考虑到了。 这种心情像极了考试前一天晚上辗转难眠的样子。 于是我索性也学那时一样,坐在床边上发起呆来。 要说担心,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的担心就是李瘸子,我怕他一个不小心死在宾馆里面,到时候眼看近在咫尺的《三清奇门》又从身边溜走,这样的大起大落会把我逼疯的。 可以说只要李老头活着出来,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哪怕那五通神没有按照计划被困到阵法里,凭借手上的六张五雷符,我也能把它再逼回去,让它无法对我或者其他人产生威胁。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李老头推开房门,告诉我时间差不多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夜晚十一点四十分,于是对他点点头,然后叫醒老蔡,跟着李老头往外面走去。 一行五人出了门便径直往宾馆方向而去,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找了个地方隐藏下来。 刘老板和他儿子都跟着来的,虽然这种事情他们插不上手,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让他们来了。而且到时候李老头一旦受伤严重的话,事后还需要他俩帮忙搭把手给送医院去。 至于老蔡,其实按照之前的习惯我是不会特意叫醒他的。但是如今情况不一样,我的腿没办法活动,如果发生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需要老蔡做我的腿,他负责把符纸贴到那五通邪神的身上,到时我负责发动便可。 虽然这种情况几乎不会发生,但是总得多考虑一些。毕竟林爷爷的卜算能力真不是开玩笑的,我不想死,就必须要把所有优势都利用起来。 而且,如果不叫老蔡的话,第二天醒来的他绝对会跟我发飙。就像他睡下时对我说的那样:“出发的时候一定要叫我,要不然你懂的。” 看着老蔡饱含深意的眼神,我赌咒发誓的对他不断点头。 我当然懂了,懂老蔡的意思并不难,把自己和他的位置对换一下就能明白了,这叫换位思考。 此时是半夜十二点钟左右,周围的住户都睡下了。李老头缓慢站起身形,对我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注意藏好自己不要轻易暴露,等会儿我们所有人的命可就在你身上了,虽然你年轻,但是我相信你不会掉链子。” 说完又对我嘱咐了几遍,一定要等那五通神被引到阵中,阵法完全发动之后再发起攻击,千万要沉住气……。 我对他郑重的点点头,然后也对他说道:“前辈,千万要注意安全,如果发现事不可为就果断放弃,最重要的是先保全自己。” 老头很感动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毅然决然的朝宾馆方向走去。 看着李老头一瘸一拐的走进宾馆大门之后,我也把兜里的符纸都拿了出来开始做起准备。 现在我画出的五雷符威力究竟有多大我还没有具体的概念,那五通邪神的抗揍能力有多强我也不是很清楚,索性就全部掏出来摆放好。 然后又拿出护身符给了老蔡一张,想了想,又给刘老板和他儿子一人一张,并告诉他们要贴身放好,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可以保他们一命。 两人接过我递过去的护身符一阵感谢,然后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放好。 做完这些以后,我又把唯一的两张破煞符拿出来,抽出一张放在方便伸手拿的右边裤兜了。另一张则递给了老蔡。 老蔡一脸疑惑的接过,对我说道:“小丽你给我破煞符干嘛?我也用不了啊。” 我拍了拍老蔡的肩膀,对他说道:“等会儿你打起精神来,如果出现意外的话你可能需要活动一下了。” 老蔡一下就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没事的,我都算过了,有惊无险。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老蔡还是把我递过去的破煞符轻轻放在兜里,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还伸手轻轻拍了拍。 安排妥当之后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我又把所有的衣兜裤兜都检查了一遍,确认里面除了符纸以外再也不会出现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搜刮了几个衣兜,很快面前就出现了七八张一块五块十块的零钱,大额的钱我放在了包里没有带出来,这些零钱是随身带着平时出门用的。 我把它们整理一下折了起来,然后交给老蔡替我保管。 老蔡不明白我这举动的意思,他皱着眉头说道:“干嘛啊小丽,整得跟遗物交接似的,我都有点慌了。” 我笑着摇摇头,对他说道:“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怕等会儿掏符的时候掏出张纸币来。” 我话音刚落,突然宾馆里的灯光齐齐亮了起来。我急忙噤声,拉着老蔡蹲了下来。 而我刚刚蹲下来之后,靠后一面的窗户透出的白色灯光很快一闪一闪的,邪祟怕光,我知道这肯定是五通神搞得鬼,李老头动手了。 于是我也拿出两张开眼符,迅速给自己和老蔡都开了眼。至于刘老板父子,他俩就是路人甲乙丙丁,没这待遇。 开眼之后我把目光投向宾馆,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三层楼的宾馆,此时已经布满了煞气,一股黑色的浓烟似乎要将整个宾馆淹没一般。 昨晚在宾馆内,我对这五通神的强大还没有多么直观的感受,但现在我算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就冲这煞气的强大程度,这狗比玩意儿绝对很强。 强到什么程度呢?若不是它生性胆小的话,昨晚我在没有任何攻击性符纸可用的情况下绝对会交待在它手上。 而就算我做好了准备,跟它硬碰硬干一仗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赢。 要知道现在的我比以前可强大太多了,单论符咒修为的话,虽然没有之前遇到的茅山邪道那么厉害,但差距也绝对可以达到忽略不计的地步。 之前那茅山邪道有多强呢? 这么说吧,能够控制十二个红衣厉鬼不受反噬,甚至他还想把张艳丽也炼制成厉鬼,也就是说他的上限还不止如此。我估计,普通厉鬼在他手上走不过一招就得死。 比如曾经把我差点干死的那个死太监。 我目光凝重的看着宾馆内忽闪忽灭的灯光,手里紧紧攥着五雷符。 同时心里也在暗暗祈祷:李老头啊李老头,你可不能死啊,千万不能死……。 《三清奇门》不容有失,其他的任何东西或者任何人在《三清奇门》面前屁都不是。我早说过了,我不是圣人。自己都在苦海里挣扎着,我心里哪还有渡其他人的狗屁想法。 老子又不是圣母心泛滥的烂好人,或许以前是,但现在绝对不是。如果要拿《三清奇门》跟天下 苍生放在我面前让我做选择的话,我绝对会选《三清奇门》,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心里担心着“李老头”的安危,我不止一次想要冲出去。 但又想到我现在的情况又生生忍住了,五雷符在有遮挡的环境下无法发动,驱鬼符和破煞符又需要近身,我现在冲进去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跟李老头一起死在里面。 老蔡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他拉了拉我的衣服,对我说道:“放心吧小丽,这老逼敢以身犯险,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他又不是故意去送死的,你只要做好准备,在他把那狗比邪神引出来之后发动五雷符就行了。” 我也知道李老头绝不是去送死的,他那样年纪的人,活的比谁都精。只是《三清奇门》对我来说真的胜过一切,所以才会失去了正常人的判断。 听完老蔡的话,我点了点头,深呼吸一口。然后捏着五雷符随时准备念出咒语。 宾馆被煞气隔绝,里面的声音无法传出来。从灯光亮起开始,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李老头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 漫长的等待又让我有了想冲出去的想法,不过再次被老蔡拉住了。 “再等等,再等等……。”老蔡对我说道。 又过去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的手心开始冒出汗水,手里攥着的五雷符被汗水浸湿了一些,我把五雷符放在地上,摊开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 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我能清晰得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跳动的很快。像是脑子里在打鼓一样,鼓声急促又有节奏,像极了电影里两军交战时擂起的战鼓。 我很担心李老头会死在里面,或者明确来说,我很担心好不容易遇到的《三清奇门》因为李老头的死就此消失。 这是个阴阳先生极度稀少的时代,我能预见到,如果李老头死了,那《三清奇门》估计就不会有第二个传承者了。就算有,这天大地大,我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遇到了。 李老头其实对我还抱有戒心的,我看得出来。虽然平时表现得十分热情,在我对他说出那些关心的话时他也毫不掩饰他心里的感动。 但他还是在防着我,比如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连他家住在哪个村都没跟我说。 从一开始他对修道者的警惕来看,他把《三清奇门》看得很重,而我们才认识了一天不到而已,所以我能够理解他这种做法,也没有指望过了今晚他就会把《三清奇门》拱手让给我。 我图的是来日方长,只要确定了《三清奇门》在他身上,其他的问题就都是小问题了。 而根据李老头这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奇葩警惕心来看,我估计他一定把《三清奇门》藏在了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他不能死,他死了,我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分钟之后,宾馆房间的灯光开始熄灭了,从左到右,一个窗户接一个窗户的陆续暗了下来,就像里面的灯泡承受不住负荷突然挨个儿炸裂了一般。 而这种情况,代表李老头和那五通邪神之间的战斗进行到了尾声,五通神终于还是占据了上风。 果然,我刚刚捏紧五雷符做好准备,就看见宾馆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从宾馆大门逃命似的跑了出来。 ------------ 第166章 渣都不剩 李老头看起来有些惨,隔得不算远,路灯微黄的灯光下,我依稀能看到他一身军绿色的老式中山装被撕成一块一块的。 他一手捂着胸口,脸上全是抓痕,鲜血淋漓的样子看起来恐怖无比。 此时的他刚刚踏出宾馆大门,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往外冲,不知道他是真的在死亡的威胁下变得慌乱无比了,还是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迷惑那五通邪神的。 如果他是假装的话,那我觉得他这演技真的秒杀任何一个影帝视帝了。 李老头艰难的往外逃命,头也不敢回,披头散发状若疯狂的样子,将他给自己安排的角色演绎得活灵活现。 我觉得,李老头是真的慌了。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好像连那个五通邪神有没有追出来都顾不上了。害怕极了的他疯狂的往我们所在的方向跑,头都没有回过一次。 不过还好看到李老头没死在里面的我恢复了冷静,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眼光从李老头身上移到他的身后。 只见黑色煞气风起云涌一般在李老头身后紧跟着席卷而来,天眼之下,一个几乎透明的不明物体裹挟在滔天煞气之中也跟着冲了出来,目标正是李老头。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致命威胁,李老头发出“哇呀”一声怪叫。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然后手脚并用的连滚带爬。 看到这里我着急了,五通神眼看就要到阵法中央了,李老头却好似全然忘记了有这回事一样。 眼看时机即将错过,我刷一下站了起来,朝李老头便是一声大喊:“快…启动阵法。” 天可怜见,李老头最后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只见他在那五通邪神即将追上他的时候,趴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然后把之前他扔在地上的小石子拿起来随手一抛。然后周围的“气”似乎被瞬间引爆了一样快速流动起来。 天眼之下,我彷佛看到那些“气”之中蕴含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小点。引导着周围的“气”有序运转起来。 也就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些“气”便形成了一个透明的护罩将追出来的五通邪神罩在其中。 那五通神神智不低,知道自己被困后选择向上飞去。但是他才刚刚飞起来一仗不到,护罩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太极图。和正常我所见到的太极图不同的是,那个太极图是逆时针旋转的。 五通邪神直直撞了上去,然后被弹落下来,而且气息被震得萎靡了一些。 之后我从李老头口中了解到,当时他布下的这个阵法叫做无极.逆转阴阳。这个阵法算是比较厉害的了,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他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活来对付它,也算它死的不冤。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我看到那五通邪神被困住之后,出于对李老头的不信任,二话不说便掏出五雷符,掐起剑指之后便念出了五雷咒: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之后,天空中传来“噼啪”一声炸响,紧接着一条婴儿手臂般粗细的紫色雷电自苍穹之上劈落下来,目标直指被困阵法中的半透明身影。 一声惨叫从那五通神口中发出,尖细又刺 耳。从这声惨叫中我能感觉到这一击对它造成的伤害确实不低。 不过,还没完。因为我没打算停手。 我不是一个喜欢装逼的人,特别是在这些邪祟面前。曾经年少的我有过装逼的想法,就是遇到张艳丽的那次,那次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和鬼魂正儿八经的交手,可第一次装逼就装炸了,若不是运气好,现在的我都有三岁那么大了呢。 后来的我的原则一直都是趁它病要它命。 也就是本着这样的原则,第一道五雷符落下之后,我根本没有去想这一击能不能打死那狗日的,紧接着就拿出了第二张五雷符。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五雷咒第二遍念出,天空中如约想起一声炸响。 然后,第三张……。 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 六张五雷符全部启动,天空中的雷声此起彼伏,一道接一道的紫色雷霆垂直落下,目光所及的地方,一时间仿如白昼。 要说所有符咒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五雷符了,威力不算最大的,但逼格绝对是最高的。 比如经历过这一次事件之后,宾馆的刘老板和他儿子就一直把我奉若神明,导致我又意外发了几笔横财。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被困在奇门阵法里无处可避的五通邪神硬生生挨了我六道五雷符之后,已经被轰得连渣都不剩了。刚开始它嘴里还能发出几声惨叫,到第三道雷霆落下之后,它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了。 不过我知道这玩意儿生性狡猾,自然不可能掉以轻心,发动所有的五雷符,为的就是彻底弄死它。 绝对的力量面前,再狡猾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连渣渣都不剩一点,直接灰飞烟灭。 天眼之下,五通神被消灭之后,李老头布置的阵法也消失了。那个位置看起来安安静静,连一丝煞气都没有,连带着弥漫整个宾馆的煞气也消失了。 此时此刻,我一颗心才总算落了地。虽然我早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林爷爷说他算到了我会死,所以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我其实一直都提心吊胆的。这也是我把破煞符分给老蔡一张的原因,就是为了提放意外发生。 此时事实摆在眼前,我松了一口气。同时对林爷爷的能力也怀疑起来,这老头不会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吧?给孩子吓的,神经就没一刻放松过。 “喂,你们几个发什么愣啊,快来扶我一把。”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一听就知道李老头发出的。 他趴在地上,一只手往前伸,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背过气似的。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三人。 老蔡偏头看着天空,一副老子听不到也看不到的架势。 刘老板和他儿子俩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刚刚天雷阵阵的情景似乎严重打击了他俩的世界观,以至于他俩一时半会儿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反正也要和老头儿打好关系的,于是我一瘸一拐的向老头儿走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艰难一点,脸上的表情也满是担心。 不过我这一动,老蔡也跟着动了。他急忙跑到我身边搀扶着我,然后说道:“算了吧,我来。” 说完把地上的李老头一把拽了起来,给李老头疼得又发出一声惨哼。 “怎么样啊前辈,伤到哪里了?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我关心的上下打量着他的伤势,一边劈里啪啦的开口。为了显示我对他的足够关心,硬是活生生打乱他想要开口的趋势,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外走。 “没……没什么。”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喘匀了气,李老头连忙对我摆了摆手说道:“死不了,养几天就好了,去医院干嘛,进去没个万儿八千的出不来。” 李老头的话让我有些想笑,不过想想这么严肃的场合,我又控制住了自己。 “可是你这……。”我指了指李老头满脸的鲜血,和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意思是这么严重的伤势你确定不去医院看看的? “这些啊。”李老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道:“都是些皮外伤,主要还是…咳咳……胸口被那狗日的偷袭了一下,胸闷得慌。现在邪祟已除,咱们就在这里面休息休息吧,人老了这身体就是没有年轻时候那么抗揍了。” 说完看了看老蔡,然后摇了摇了头,对我说道:“算了,还是你搀着我吧,咱们进去。” 建立信任的第一步算是达成了,听到李老头的话,我急忙点头扶着他,老蔡想要帮忙被我推开了。 开什么玩笑的大哥,没看见老头看见你伸过来的手身子都在打哆嗦吗? 也怪李老头,当时谁叫他把老蔡损那么狠,现在报应来了吧。 我憋住笑意,扶着老头一步一瘸的往宾馆里走去,俩人的肩膀一起一伏,微黄的路灯灯光下,这一幕十分和谐友爱。 宾馆里面如意料之中一般遍地狼藉,我也不知道李老头到底和五通神在里面交手的具体细节,但看到这一幕我还是能联想到一些的。 同时又对李老头的实力有了一些认知。 那五通神我之前就说过,名字里带了“神”的,实力绝不可能弱。还记得我以前遇到的死太监,修炼了千年,专修幻术,所以煞气浓厚到了我天眼都无法完全看清它位置的地步。 但这个五通神的煞气可比那死太监还要强,而且别忘了,它可不是专修幻术的。 所以这个五通神的实力必然比那死太监强上数十倍。 而李老头能够跟他贴身搏斗将近一个小时,不说他的《三清奇门》,单说说他的手上功夫,也绝对不在我之下。 此时宾馆里一片漆黑,所有灯泡都炸成了碎片落在过道里,脚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我拿出手机,借着屏幕微弱的灯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围的墙上布满了抓痕,偶尔夹杂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有些地方的墙皮甚至脱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水泥色的墙体。 也不知道李老头和五通神打架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因为之前有煞气阻挡,他们打斗的声音传不出来。但看这样子,应该挺激烈啊。 也不知道李老头受的伤重不重,看样子是挺严重的,但他说了没事,那我也不能强拉着他去医院。 又不是小孩儿了,李老头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想到这里我也放下了心,扶着他随便走进一间房间。 他也挺累的,躺下之后只是对我说早点休息,然后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 第167章 这么帅一小伙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迷迷糊糊间听见有鸡叫的声音。抬眼看向窗外,布满雾汽的玻璃透进来微弱的光线,大概再过半小时左右,天就该亮了。 我还是从那个梦里醒来的。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一睡着就在做那个梦了,可梦里短短的几分钟,当我摸到那人的后背醒来时,时间却是过了一整晚。 梦里那个人的声音没有变,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变动过,但那个声音却愈发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肯定自己听过那个声音,但在大脑里一遍遍过滤后,愣是回忆不起来从哪里听过这个声音的了。 老蔡在我旁边的床上睡的很熟,昨晚把李老头扶进房间躺下后,我和老蔡就在他旁边的房间里休息了。 本来我是拒绝老蔡和我在一个房间睡觉的,因为他厚着脸皮要和我一起睡的坚持,让我不自觉联想到他的取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特别是我对他说,房间这么多,让他自己找一个休息的时候。他居然贱兮兮的说出“人家一个人害怕嘛”这种话来。 而且在学校里他还没有找个女朋友的想法,这让我越想越头皮发麻。 要不是想到他时不时还撮合我和邓倩,让我产生了他就算想祸祸也应该祸祸不到我头上来的想法的话,我根本不可能答应他的。当然了,他说天冷想和我睡一张床这个要求被我果断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从小到大,我打死都不可能跟男的睡一张床的,谁都不行。 天气很冷,但是醒来的我已经没有睡意了,躺了几分钟后我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打算去看看李老头。 昨晚那么重的伤势,他居然还说没事。他不担心自己我可是很担心他的,要是他眼睛一闭不争,我上哪儿说理去? 穿好衣服后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巧合的是李老板也起床了,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他也刚好开门出来,就在对面。 “小天师起那么早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看到我的时候他热情的和我打了声招呼。 宾馆刘老板父子二人在我们回到宾馆不久后也回来了,开始时他俩还有些不敢进来,还是我在里面对他们说没事了,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消灭了之后他俩才敢进来的。 他俩一进来就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连李老头的死活都忘了。 我知道,主要还是我昨晚那六张五雷符吓住了他们,李老头是有本事,但我没有给他俩开天眼,所以他俩对李老头的本事没那么直观的感受。 这就是我喜欢五雷符的原因,远程攻击,威力大,而且炫酷啊!肉眼就能看到,简直跟里写的那些情景一模一样。 我对他点了点头,回道:“刘老板怎么也起那么早?” “不敢当不敢当。”刘老板连连摆手:“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不过凡人罢了,小天师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老刘就可以了。” 凡人,谁不是凡人啊! 但我不想解释什么,多余的话题不想多聊。不是想装逼,没那心情了,只不过是无关的人和事,不想浪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唇舌罢了。 我对他点点头:“宾馆里干净了,以后生意也会好起来的。” “是啊。”老刘点了点头,感激的道:“这还要多谢小天师的帮忙,小天师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回头我就给小天师塑个雕像供起来,还要嘱咐我的儿子,未来的孙子,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将小天师的事迹讲给他们听……” 咳咳……。老刘的话让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我急忙打断他:“老刘啊,这就不用了,我也不过顺手而为的,你快去忙你的吧,这事儿也不要往外……。” “哎哟我这记性。”老刘一拍额头,打断我说道:“对对对,我先去准备热水给小天师洗漱,稍等哈马上就好。” 说完踏着小碎步就往前台方向跑去,也不知道他懂没懂我的意思。 唉,算了! 对他们来说,昨晚我那六张五雷符引动天雷下凡,确实是神仙一样的手段,我若是和他们一样对这世界一无所知的话,肯定也和他一样吧。 可是神仙哪里有被邪祟打断腿的? 我叹了口气,苦笑一下之后一瘸一拐的推开李老头的房门。 出乎意料的是李老头也醒了,正靠在床头上闭目假寐,听到响动他睁开了眼睛。 “起了?” “嗯,前辈你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走到床边,对李老头说道。 “咳咳……”李老头双手撑着坐了起来:“没事,休息个三五天就好了,干我们这行的,怎么会没有保命的手段。只是好些年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东西了,没以前那么灵活罢了。” 说着就想掀开被子下床来,我一看这架势急忙拉住了他:“再休息一会儿吧前辈,大早上的天儿那么冷。” 闻言李老头点点头,说道:“也是,那就再躺会儿。” 躺回去之后李老头看着我,上下打量了好几秒钟,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之后才说道:“你还不错。” 我一愣,哪里不错了?长相还是实力? 好像都挺不错的。 心里这么想,但我还是谦虚的摆摆手,说道:“和前辈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昨晚不知道前辈和那五通神打斗的具体细节,但我后来看到宾馆里的一片狼藉后,总算知道前辈昨晚的经历有多么凶险了。” 这话后半句是真的,但前半句是假的。 开玩笑呢,就他昨晚那狼狈的样子,要不是我嚎了一嗓子,别说启动阵法了,只怕他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吓忘了吧。 不知道是我的表情太过真挚,还是李老头的脸皮足够厚。听我这么不要逼脸的吹捧他,他居然还真不要逼脸的接受了。 一脸得瑟的说道:“也就是我老了,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这种小邪祟我一只手都能给它打爆。” 呵呵! 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 我认真的点点头:“那是,从昨晚一些细节就看得出来,前辈不仅精通奇门遁甲,就连手上功夫也是一流的。” “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哈哈。”李老头一脸舒爽的表情,对我说道:“你这小辈不错,我喜欢和你聊天。” 聊你大爷,要不是为了《三清奇门 》,老子犯的着忍住恶心跟你在这儿吹牛逼? 我也笑了,真诚无比的接受李老头的夸奖。可是脸上的肌肉笑着笑着却酸痛无比,好像还抽筋了。 这时候要是来个人解救我该有多好? 老天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呼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是老刘。他看到李老头也醒了之后走了进来:“小天师,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漱吧。” 我如获大释般对他疯狂点头,然后对李老头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前辈休息了。” “再聊聊嘛,大早上干嘛忙着洗漱?” 不顾李老头的挽留,说完我转身就走,假装没听见他说话。 老子怕再跟你聊下去会烂嘴巴,违心的话说多了会遭报应的。 来到前台,门口有一个挺大的卫生间,里面冒着热气。 我走了进去,洗漱台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牙刷和牙缸,一看就是高档货,比房间卫生间里那些一次性用品上档次多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随手拿起一副新牙刷拆开,开始洗漱起来。 刷完牙再用热水擦了一把脸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连带着冬天的冷意都驱散了不少。 老刘在李老头的房间里还没有出来,应该是在跟他聊天。 我是不敢进去了,于是出了宾馆大门,在门口的空地上伸展了一下手臂。 身体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舒坦。 不过我放下手之后,却看到右边的马路边上站着十几个人,男男女女,年老年少的都有,应该是这周围的住户。 他们看着我站立的位置似乎在议论着什么,声音不少,但由于隔的有些远的原因,我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几句。 …… “那还能有假,昨晚那雷声就跟在头顶上响起的一样,我房间都被照亮了。” “是啊,我家也是,你说响一声就算了,还接连响了六声……” “感觉不对劲之后我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喏,就是那个小伙子站的那里,被雷连续劈了好几次呢。” “可是也没看到被劈的痕迹啊。” 几个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音量一个赛过一个。 这时候有个老头接话了,只是他的声音比较小,我听的不是很清楚,他先是指了指我身后的宾馆,然后开始说话,隐约间我听见什么“闹鬼”,“该不会是引出天雷”等等断断续续的话语。 说着说着他们几人的目光又全部落到我身上来,被那么多人看着挺不自在的。于是我只好微笑着对他们挥挥手,算是打个招呼。 不曾想我这一挥手却将他们全都吓了一跳,然后哄闹一阵,全跑了。 跑之前我还听到他们说“这宾馆闹鬼呢,这小伙子从里面出来的,不会是鬼吧。……” 看着四散而逃的身影我凌乱了,这么帅一小伙子像鬼吗? (本章完) ------------ 第168章 小丽他欺负我 其实这样也好。 我站在原地苦笑着,至少不用面对那么多大爷大妈的盘问,比如问我为什么敢住在这里,比如问我有没有听见昨晚的雷声等等。 要是他们没有跑掉,反而走过来问我这些问题的话,不免又要水上几百字,还浪费脑细胞。 现在就挺好的,以后的事情怎么去解释老刘自己去想就好了,反正他想要重新开下去,就必须要面对这些问题。怎么扯谎都随他,反正他扯谎我又不会烂嘴巴。 …… 今天似乎有点像要出太阳的样子,看着天边的一抹红霞,虽然还是很冷,但我心情好了不少。 老刘的儿子从宾馆里走出来向我打招呼,看他准备出门的样子,我问他打算干什么去? “早啊小天师,我出去买些早点,马上回来。” 他笑着回答我,然后小跑着往马路那边跑去。 看了看时间,八点多了。于是我转身准备回宾馆去叫醒老蔡,打算叫他起床洗漱,准备吃早点。 可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林爷爷打来的。 “林爷爷,那么早给我打电话啊。”我接了起来,对他说道。 林爷爷问了我的伤势怎么样了,我对他说恢复得挺好的。然后他嘱咐我说伤一好就赶紧回家,还说有什么困难就跟他说。 这话昨天他就说过了,不过就像长辈关心晚辈那样,始终有些放不下心罢了。 我很感动,对他说我会的。 关于昨晚的事情,虽然很顺利,但我还是没有和林爷爷提及,提起的话不免又要被他一顿数落。而且,我也不想他为我操心了。 林爷爷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大多是利于我恢复伤势的话题,我都一一应下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走到房间里。 老蔡已经醒了,只是天气太冷他不想起床,窝在被窝里玩手机。 我对老蔡说赶紧起床了,大家都起床就差他了。 “大冷天起那么早干嘛?”老蔡翻了个身,说着放下了手机。问我:“小丽,接下来怎么做?” 我知道老蔡问的是关于李老头的《三清奇门》的事,可是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啊,目前只能先获取他的好感,然后再想办法。 于是我对他摇摇头,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头儿受了伤,估计还要休息几天,我们先想个理由陪他几天,尽量在这几天里多从他嘴里套出一些干货来。” “好吧。”老蔡翻身下床,说道:“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我们还要在永德县玩儿几天,县城又不是他家开的,我就不信他还能撵咱们走。” 老蔡起床之后李老头也起来了,休息一晚之后他脸色好看了不少,看来他确实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很清晰的认知,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吃完早餐之后老刘带我们去处理他供奉的五通神像,虽然五通神已经被消灭了,但他一个人还是有些害怕,基本上事事都先询问我和李老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反正现在就是一破神像而已,于是我对他说随便找个垃圾堆扔了就行。 但我的话被李老头打断了,他说这神像是五通神寄居之所,虽然现在五通神已经被消灭,但是里面还残留着邪气,随便乱扔容易招来那些孤魂野鬼,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它砸碎了,分不同的几个地方进行掩埋。 李老头经验比我丰富,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于是我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五通神的长相,如果它和神像长的相差不远的话。 怎么说呢? 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一张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诡异脸,头和身子的比例严重失调,总的来说就是头比身体小不了多少,怎么看怎么膈应。而且脸上布满了青绿色的鳞片。背上还长着六只手,左右两边一边三只,捏着各不相同的印决。 就这玩意儿还有人供奉的? 我看了老刘一眼,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个神仙吧,一不小心还要吓着自己。 就这,他也敢供奉?真不知道该夸他一句心大,还是该夸他是个缺心眼儿。呃,好像都是一个意思。 老刘没有充分理解我眼神里的意思,他可能以为我在示意他可以行动了。 于是他颤颤巍巍的走到那五通神像面前,把神像拿起来举过头顶,但就在准备往下砸的时候他却停住了。 “其实它让我赚了不少钱的……。” 老刘呢喃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我恨铁不成钢的话来。 呵呵!特么的,果然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东西,供奉这个自己看起来都要被吓一跳的东西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钱。 钱嘛,谁不爱啊?老子也爱。 但说实话,我做不到像刘老板这样为了钱近乎疯狂的举动,甚至无法想象这样的心理到底是怎么来的。 留着它意味着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亲人的命都不要了? 看到他这一举动我是真的有些火大了,于是我冷冷的说道:“其实你也可以留着它的,甚至再去求一个五通神来,这样你宾馆的生意就会和以前一样好了。” “真的吗?”刘老板放下手中的五通神像,激动的看着我,说道:“小天师难道有办法消除供奉五通神带来的后果?” “有个屁,爱砸不砸。” 我不想骂人,但真的失望了。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我转身就朝门外走去,站在宾馆大门外拿出烟杆儿放上一支香烟点上。 烟雾入喉,火辣辣的感觉,在身体里循环一圈儿之后,连带着心里憋闷的那口气一起吐了出来。 到底是多大的利益才能让自己拿亲人的命去赌? 曾经我天真的以为那些丧心病狂的人都只存在于我爷爷的口中,只存在于遥远的古代。但没想到,今天我居然遇到了。 我其实一直以为刘老板这人还不错,所以才叫他一声老刘,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有办法消除供奉五通神带来的后果?别说我没有,就算我有,你就敢把自己亲人的命交付给我?是老子太值得你信任,还是你儿子的命不值钱? “啪……” 就在我抽着闷烟,心里为自己看错了人而不爽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脆响。 刘老板终于还是选择把它砸了。 但是就冲他刚才那一阵犹豫,我心里还是十分不爽。 我相信,如果我刚刚对他说我有办法的话,哪怕我的话听起来再怎么不靠谱,他还是会选择把它留下继续供奉起来,这样的人我打心眼里看不上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偏过头看了一眼, 是老蔡。 老蔡走了出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其实你也不能怪他,刘老板这人还是挺不错的。” 不错? 我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我之前也觉得他这人挺不错的,我不爽的原因也正是这个。 试想想,连我都觉得挺不错的人都是这样,那这世界上的所有人,撕下面具之后得肮脏成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不爽,细说起来,其他人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犯得着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吗?真是矫情。 自己都没活明白,拯救天下苍生的那颗主角心又开始活动起来了。 呵呵! 想到这里我笑了一下,拿出烟给老蔡发了一支。 老蔡接过我递给他的烟点了起来,放在嘴里吸了一口之后对我说道:“小丽,你没活到刘老板这个年纪,你理解不了他。对他这种年纪的男人来说,钱真的很重要。就像他说的,前些年他生意不好的时候,被人被银行逼着还钱的时候。我相信那种日子是真的很难过的,一个人活到那种地步,能坚持活着就算不错了。” 老蔡的话无法说服我,我朝他撇了撇嘴,道:“你不也是这个年纪吗?你就能理解他了?” 老蔡甩了甩头发:“你别忘了,我爸可是白手起家的。我也算是亲眼见证了他崛起的男人。” “还记得刚开始的几年,我爸从在工地上帮别人打工,慢慢的自己一个人承包工程。再到后来注册公司,钱越赚越多,工程越来越大,但风险也越来越高。我记得我十一岁那年,我爸接了个两百来万的活儿。砸进去了所有积蓄,从银行贷了款,还想办法从材料商那里赊账,好不容易把活干完了,人跑了。” “你说这特么找谁说理去?”老蔡吐出一口烟,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爸农村人,大字不识一个,人又淳朴,哪里玩得过那些花花绕绕的老江湖。合同都没签,和人吃了一顿饭就撸起袖子开干了。结果钱一分没拿到,还把自己赔进去了。” “东躲西藏啊!三天两头就拖家带口的搬一次家,住过桥洞,睡过马路,捡过垃圾。我爸要是没熬过去,现在估计都有七八岁了吧。” 老蔡是笑着讲述这些的,甚至还拿他爸开玩笑。但我是真没想到他还有过这种经历,我一直以为老蔡的生活都是一帆风顺的呢。 我没有切身体会过这些,所以有心想安慰老蔡,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拍了拍的肩膀。 “都过去了,生活嘛,有苦有甜,凡人都会因为甜而忘记苦,我也是个凡人。”老蔡把嘴里的半截香烟扔到脚下踩灭,笑着对我说:“所以你也别想着安慰我了,因为我真的不需要安慰啊。” 看着老蔡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也笑了,然后拍着他肩膀的手猛地加大了力道,一边说道:“别想多了,我只是想抽你而已。” 老蔡被我大力之下推了个踉跄,他反应过来后向我冲了过来,一边撸起袖子。 我看到这一幕笑了,微微一侧身伸出手摆开架势,然后老蔡冲到我面前的时候突然刹住了:“你现在是个病号,我不欺负你。” “没关系啊,”我贱兮兮的对他说道:“我不介意的。” 老蔡的脸一下去垮了下来,神色一阵变幻,然后只见他猛地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小丽他欺负我……” …… ------------ 第169章 去我家坐坐吧 好像想想也是,我没有经历过别人的苦,怎么有资格替别人做选择? 或许吧,是年龄的问题,是阅历的问题。所以老蔡反而比我看的更开一些。 其实真没有什么好不爽的,大家本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看的武侠片太多了,所以还有颗虽然充满正义但其实很可笑的心罢了。 而且老蔡的话也让我开始思考起来,或许是我理解不了老刘,甚至连老蔡也理解不了,做一些看似正义的举动,其实不过是孩子气的一厢情愿而已。 想到这里我心里好受了一些,虽然我还是无法理解老刘的那一阵犹豫,但也没有刚才那么不爽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刘跟我道歉了,他说:“小天师,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其实我真的没有把我儿子的命不当回事,只是……以前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真的怕了,而且我这儿子还没娶媳妇,现在他妈妈也走了,我作为他的父亲,只是想要有能力在有限的时间里帮他安排好以后而已……。” 老刘说的很多,一边哭一边对我说着这些,说到后来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 我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不怪你,也许是我年纪不够吧,我理解不了你的做法,你别怪我。” 一顿饭吃的不是很轻松,有些压抑,主要还是老刘哭起来就收不住,跟个孩子似的哄都哄不好。 关键是这种事儿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啊,跟他说老婆没了就没了,下一个更好? 那……看见饭馆儿敞开的厨房没?里面有几把明晃晃的菜刀,赶紧先去收起来。 …… 中午老天放了晴,站在太阳底下暖洋洋的。 李老头在宾馆里休息,老刘和他儿子则开始收拾宾馆。 我和老蔡无所事事,于是站在门口那片空地上抽烟。 “小丽,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突然。老蔡皱着眉头对我说道。 “什么问题?”我问老蔡。 老蔡抽了口烟,对我说道:“你说,刘老板生意不好,于是就有人向他推荐五通神像,这是不是有些巧合了?就算真有这么巧合,那这五通神像免费,还包邮,他图啥啊?” 老蔡的话令我猛的一愣。 是啊,就算真有这种巧合,那他图啥呢? 五通神又不是烂大街的大白菜,找都很难找到,更别说收伏它为己所用了。 那这个把五通神免费送给老刘的人到底图个什么? 难不成他和老刘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用这种方法报复老刘? 说不通啊,如果有收伏五通神的本事,那他想要报复老刘不跟玩儿一样?杀鸡用个牛刀,是不是脑子有病? 想到这里我赶紧走进宾馆叫过来老刘,问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虽然不太可能,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要是那人真要杀鸡用牛刀呢?人家乐意我也管不着啊。 老刘正在扫地,听我这么问他之后有些疑惑,于是我对他说道:“你想想,网上那个把五通神免费送给你的人,是不是跟你有仇所以故意报复你的。” 听我这么说以后老刘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思考了一 会儿,然后对我摇了摇头:“要说得罪的话好像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欠的钱该还的都还着的,哪怕一时还不上的,我也每个月还一点的,跟谁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老刘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那照他这么说的话,就算因为钱的事儿得罪过人,也不至于得罪的有多狠,犯不着用这么狠毒的方式进行报复。 那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 想了想之后我让老刘登录了他的QQ号,找到那个送他五通神像的人。人是在线的,我看了看,头像是一尊太上老君像,很和蔼可亲的样子。 但就是这么个人居然送了一尊五通神像给老刘,歹毒得很啊。 我用一指禅在键盘上敲动着,可一想到老刘昨天才质问过他,他连理都没理,此时再套话估计是没戏的。 于是我把那个QQ号记了下来,没有立即添加,想着先过几天,等对方放下警惕的时候再说。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送一尊五通神给老刘,但死了人。正常人现在应该都是很警惕的。 这事儿很麻烦,搁我以前怕麻烦的性格,肯定是不会管的。被我遇到就是缘,该救就救。要是没有遇到,那就是命,死不死的关我卵事。 真不是我冷漠,而是我没有遇到的我能怎么办啊?我又不会掐指一算算出哪里有人被害。 现在之所以想管,是因为三清书。还是那句话:找特殊的东西,一定离不开特殊的圈子,我的阅历太少了,想要多了解东西,就要多去经历。 …… 大概下午两点钟左右的样子,李老头起来了。 他站在宾馆外面晒了会儿太阳,然后说他要回家了。 这整得我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计划全被他打乱了。 之前我还想着他受这么重的伤少说也要休息个把星期的,现在就走,那我拿什么理由去接近他呢? 以这老头的警惕心来看,但凡我说的哪句话让他感觉到不对,他都会毫不犹豫撵我走的。 我心里有些着急,但还是尽力装作很关心他的样子,说道:“前辈,您身上的伤还没好,要不先留在城里休息几天吧,有什么不对也好及时去医院啊。” 之前老头说过他不是县城里的人,还说他们村里的人都叫他李瘸子。由此推断出他家大概率是在永德县的某个村子。 但是村子这么多,我上哪儿找他去? 我也不敢直接问他啊。 可能我的伪装确实很好吧,李老头听见这话后没有怀疑什么,他很感动,欣慰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相识一场不容易,我看你小伙子还不错。也别叫我前辈了,多见外啊。” 李老头说完以后就看着我,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意思,这让我很是无语。 大哥,话题的重点不在这上面吧! 但我还是接着他的话题,说道:“那我就叫大爷吧,在我那儿都是这么叫的,你觉得怎么样李大爷……” 我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说到这里我就顿住了,有点尴尬的样子,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下来。 “咳咳……那什么,叫前辈蛮好的。” 我有 些不好意思,李大爷,你大爷……呃,谁叫你这个姓是如此的你大爷呢? “休息就不休息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家里还是习惯一些,伤也好的快一点。”李老头看我没好意思说话。于是开口道:“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没什么大事。” 嗯,是没什么大事,除了脸上像是跟老寡妇吵架被挠得满是血痕之外,外表还真看不出来什么,休息一晚上之后脸色都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但是你这一走我上哪儿找你去? 不行啊,得想想办法,可怎么说才能不让老头起疑心呢? 我脸色平静,但心里抓耳挠腮着急得不行。 可能我沉默的样子可能让老头误以为我是担心他吧,于是他反过来安慰我:“真没事,别看我一把年纪,腿还有点瘸,但其实我身体好着呢。” 我朝李老头苦着脸笑了笑。你当我不知道你身体好吗?麻烦就麻烦在你身体好了,要是你吹点儿凉风都能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我哪里用的着纠结这些? “要不还是再休息几天吧。” 不死心的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了,只能做着最后的努力。 要是还不行的话,B计划就得启动了。 我说完后,李老头还是摇着头:“这城市里啊,什么都好,但就是感觉没有村子里待着舒服,等下收拾收拾东西,我就去车站了。” 看样子是没办法了,只有启动B计划了。 所谓B计划,其实是我临时想出来的,因为我完全没有料到李老头会突然要回去。所以在我沉默的那几分钟里,其实脑子里不单单只是在思考用什么理由说服李老头留下来,我还想到了如果他执意要走,我该怎么办。 想到了一个,虽然没有原计划那么完美,但至少能达到目的。 那就是等李老头前脚走,我和老蔡就后脚跟上。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车上的时候不要让李老头发现,这个有点难度。 因为如果李老头家就在这个县城管辖的村子的话,一般来说他应该会坐大巴车回去。 大巴车最多就四五十个座位,想要不被他发现有点难度。 不过也没办法啊,看着李老头转身回宾馆的背影,只能选择冒险一试了。 大不了被他发现了,也就是把好不容易留给他的好印象摧毁。 总比眼睁睁看着他走掉来得强。 于是李老头快要走进宾馆的时候,我也转身准备进去通知老蔡。 可就在这时候,李老头突然装过身来看着我,问道:“你和你那胖子朋友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之前我说的是老蔡会布衣神算,他算到了这里有邪祟出没,所以我们才来这里的。所以面对李老头的这个问题,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还是选择了最合理的一个答案,我对他说:“前辈,现在五通神也被消灭了,我们打算下午也回家了。” 李老头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道:“如果你们没什么要紧事的话,要不跟我去我家坐坐吧,这个年代能遇到修道之人本就不容易,而且我这个老头子还蛮喜欢跟你这个后生聊天的。” …… ------------ 第170章 洞溪村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呃,忘词儿了。 但李老头的话是真的让我产生了一种想要吟诗一首的冲动。 你妹啊!这话你特么早说啊,你知道吗?我心里都准备好违法犯罪了。你知道你这一句话拯救了一个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三好青年,也变相的拯救了你自己了吗? 我站在原地,眼泪都在打转。就像分别已久的恋人那样,看着李老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不愿意?”李老头看我痴痴傻傻的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怎么可能不愿意?我太愿意了。 听到李老头的话之后我马上反应了过来,撒腿就往宾馆里面跑,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我马上收拾东西。” ……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觉得某一件事已经毫无挽回的余地,并为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时候,不经意的一个转折又把你从如坠深渊的感觉中拉了回来,那种体验,简直妙不可言。 车站里,李老头去买票,他说去他家要先坐客车到镇上,然后再换乘其他的车。 老蔡和我站在售票厅外面,他一边看着李老头消失在售票厅的身影,一边忍不住对我说道:“小丽,你是怎么说服这老头的,他居然答应咱俩去他家?” 我笑了笑,道:“也没说什么,本来我都打算偷偷跟着他了,没想到最后关头他主动邀请我去他家坐坐。他说他比较喜欢和我聊天,看来这两天的孙子没白装。” 老蔡甩给我一记白眼:“得了吧,我看这老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地,就他还能主动邀请我们去他家,不怕咱们直接动手抢他手里的《三清奇门》吗?就他现在这个状态,都不用你动手,我就能搞定他了。” 我没有把老蔡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老蔡说的这个可能几乎没有。 他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咱两个年轻体壮的大小伙子,还怕一个受伤的老头? 我觉得老蔡就是单纯的因为和李老头合不来,所以总把他往坏处想罢了。也不知道李老头和老蔡是怎么回事,俩人见面就掐,从宾馆出来之后就没停过。你阴阳怪气的来一句,我又嘲讽的回击一句,好像天生的八字不合似的。 要不是八字不合,那他俩上辈子绝对是一对儿经常互损的老夫妻,这辈子再续前缘来了。 想想昨天刚见面时,大家都无仇无怨的,李老头就把老蔡损得那么惨。 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能这么干?一定是“前世特别的缘分”呗。 老蔡絮絮叨叨的话语被我的耳朵自动过滤了,他一边说他的,我则把脸偏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拿出兜里装得严严实实的红包,凑到眼睛前面悄悄打开。 红包是出发的时候老刘给的,本来这种事嘛都不太好意思直接拿,但老刘盛情难却,再加上我看见李老头都拿的挺痛快的,于是也没有再推辞。 听到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刘挽留了好一阵,但没有作用,于是便向我要了电话。 之前我在昆明读书的事情是跟他们说过的,老刘说以后有什么怪事的话还得麻烦我。我当然没有拒绝,这正是我想要的,于是很痛快的把我电话号码给他了。 等我们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时候,老刘追了出来,不由分说便塞给我们三个一人一个红包。 红包里面自然装的是钱了,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有多少钱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候我终于按捺不住,悄悄打开看了起来。 这一看却给我吓了一跳,厚厚的一叠红色毛爷爷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大概有十几二十张的样子。 吓得我赶紧把红包收起来,同时拿看贼一样的眼神悄悄看了周围的人群几眼。还好还好,没人注意到我。 老蔡离我最近,他最先感觉到我的动作,偏过头看到我紧紧捂住的红包之后笑了起来。 “有多少钱啊,给你吓成那样?” 说着拿出自己的那个红包刷拉一下撕开。 “也就是两千块钱嘛。”老蔡轻松写意的拿出里面的一叠红票子自顾自数了一遍之后对我说道。 两千块钱?也就? 大哥,我爸妈在外面打工一个月也才有一个多块钱的工资啊!这不少了。 我动了动身子把老蔡手中的钱遮起来,小声的对他说道:“车站扒手那么多,赶紧收起来,不怕被偷啊。” 老蔡笑了笑,说道:“没事。” 然后他把红包随手一扔,拿着那两千块笑着说道:“想不到我什么都没干老刘还给我包了红包,我都说他是个厚道人吧。”说完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把钱全塞进我的口袋里:“帮我先存着,这么厚一叠钱揣兜里硌得慌。” 老蔡这动作让我愣了几秒,就他这动作,这笔钱是给我的了。说什么揣兜里硌得慌那都是借口,他兜里揣着的比这还多,也不见他闲硌得慌。 可是我又不找到理由把钱还给他,他说的让我帮他先存在,没说直接给我,这就断了我后路了。 把老蔡随手塞我兜里的钱压实一些,我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说。老蔡也不和我对视,反而自顾自的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浑不在意的样子。当然了,说的还是李老头的坏话。 不过刚刚说了几句之后他就闭口不言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李老头回来了。手里拿着三张票,走到我们跟前的时候拿出一张递给我,又抽出一张递给老蔡,但老蔡伸手去接的时候他的手却突然一松,那张票飘飘悠悠的掉落在地上。 “哎呀,年纪大了连张票都拿不稳了。” 老蔡气鼓鼓的看着李老头装模作样的样子,然后弯腰把票捡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年纪大了可要小心点,再过两年没准儿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于是又变成了李老头气鼓鼓的瞪着老蔡。 …… 上车之后李老头坐在我和老蔡的身后一排座位,他俩才终于从那种互相都看不惯对方的状态里解脱出来。 而我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要不然就他俩那种你拿鼻孔看我,我拿斜眼瞪你的态度,我夹在中间完全不知道怎么活跃气氛,本来我就是个不擅长活跃气氛的人,于是只好站在他俩中间两边陪着笑。 车辆开始启动,周围的建筑一路倒退,我把头偏向窗外看着一路后退的风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王圣的电话,于是我小声接了起来。 电话里王圣还是问我哪天去他家,他做好饭等我。 我想了想,今年之内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他家。 时间本来就不宽裕,眼看就临近过年了,在李老头家里待上几天,不管结果如何,该回家的时候还是要回家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至少要赶在我爸妈回家之前回家,要不然到时候他们又要担心我。 至于《三清奇门》,只要知道了李老头家在哪儿,大不了跟他再加深加深感情,然后暑假的时候再想理由来看望他,那时候再想一个周全的计划把《三清奇门》拿到手。反正他家在那儿,《三清奇门》就跑不掉。 当然了,如果这一趟就能拿到《三清奇门》就最好了。 只是情况尚且不明,所以我也不期望这一次就能达到目的。 于是我对王圣说今年就不去他家了,让他别等我们,我和老蔡临时有事要先回家,明年暑假的时候再去他家拜访。 王圣听我这么说以后语气挺失落的,他可能觉得我不去他家,就没办法帮助他提升实力吧。对我“哦”了一声,然后便不说话了。像极了在家苦苦等待丈夫归来的饥渴少妇突然收到丈夫不打算回家的消息。 我挺不忍心的,毕竟从一开始我就是骗他的,而他居然还天真的相信了。这让我有种辜负了清纯少女一片心意的感觉。 于是我安慰他道:“没事的,就算不去见那个瘸子,我也想到帮助你提升实力的办法了,放心吧。” “哦”,电话里王圣听我这么说以后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他对我说道:“离哥,其实主要是你来都来了却没有来我家,功夫什么的倒不是很重要。你对我那么好,我就想你能来我家玩几天。” 王圣的话让我一阵错愕,同时又有些感动,这小胖子真是单纯的可怕啊!我那个哪里叫做对他好了?我明明就是在利用他啊。 这话却让我更加愧疚了,看来这小胖子还真是把我当朋友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去一趟他家的,就算不冲那个瘸子,单单王圣这么相信我,我既然来到了永德县,都应该去一趟他家的。 可是今年确实去不了,于是我只好对他说道:“放心吧,明年暑假我一定来你家玩儿。” 王圣不情不愿的挂断电话之后,我收回手机,又欣赏起了车窗外的风景。 冬天没有多少绿色,但是公路两边的树上都挂满了白霜。有些树木比较密集的地方,看起来满眼白色十分的漂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我们到了镇上,李老头又去找了一辆面包车,说是去村里的。 这里的公路比我们那里好一些,虽然不宽,但至少全是水泥路,车子开得很平稳,也很快。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到了一片村庄。 和我们那里的村庄不同的是,这里居然是难得的一片平坦。 要知道在云贵高原,凡是相对平坦的地方,最低也是个乡镇,像这种是个村子的真不多见。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我去的地方不够多,见识比较狭窄的缘故。 下了车之后李老头在前头一瘸一拐的带路,我则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 走过一座石桥,面前是一根电线杆子,上面绑着一块儿路牌,上面写着:洞溪村。 洞悉村? 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名。突然王圣的身影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想了起来,这不就是王圣跟我说的那个村子吗? 一路上都在听李老头安排,我问都没问去哪里。 等等,李老头……瘸子! 不会……李老头就是王圣口中那个瘸子吧? (本章完) ------------ 第171章 你来处理吧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不会吧,真有这么巧的吗? 王圣说给我他家地址的时候老蔡就在旁边的,所以当他看到“洞悉村”三个字的也愣住了,戳了戳我的腰,他小声对我说道:“这不就是王圣说的那个村子吗?这老头不会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瘸子吧。” 老蔡不笨,我当然也不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一个村里有几个瘸子我可以理解,但一个村子里还能出现两个武艺高强的瘸子吗? 这种隐士出一个都算不错了,还能出现两个? 呃,也有这个可能。 于是我对老蔡说道:“大概率就是他了,你先走,我打个电话给王圣,这种时候可不能掉链子了,万一王圣说漏嘴,以这老头多疑的性格,咱们的努力很可能就白费了。” 老蔡对我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到李老头前面,扯着右脚一瘸一拐的模仿着李老头走路的样子,气得李老头吹胡子瞪眼。 我笑了笑,趁老蔡吸引着李老头的注意力,赶紧掏出手机给王圣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他接起来后我不急不缓的小声对他说道:“王圣啊,我和老蔡又不回家了,现在就在来你家的路上,等会儿就能到了。” “真的吗?” 王圣很高兴,不可思议的问道。 “真的。”我拿着手机点点头:“对了,我来的目的不是想要见见你说的那个瘸子吗?我已经遇到他了,该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就跟他在一起呢。所以等会儿你见到我们之后就不要提起说我来见他的事儿,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知道吗?” 我说的很委婉,委婉到我自己都没有信心王圣能够充分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真的吗?那你们到哪儿了?” 王圣果然完全没有体会到我话里的重点,只顾着问我什么时候能到。 就你这种状态我敢跟你说我已经到村口了吗?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然后对这电话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圣,这事儿你要放心上。实话跟你说了吧,那老头是八卦掌的传人,思想特别传统,如果他知道我来你家的目的就是问了试探他功夫的话,他一定会把我当成偷学他武功秘籍的小人的。” “这么严重的吗?” 王圣听我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可算是把他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来了,我松了口气,道:“嗯很严重,天龙八部里面那鸠摩智坏不坏?老头要是知道了我的目的,在他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到时候他不打死我都算不错了。” “哦,好吧,那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王圣听我说完之后终于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郑重的答应了下来。 然后,开口又是一句:“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我想话说到这种程度,王圣应该不至于出卖我了,毕竟我说的那么严重,他答应的那么郑重。 于是我终于放下了心,吐出一口气,对他说道:“我们已经到……” 但是我话还没说完,村里突然跑出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边跑一边喊道:“李爷爷你到底是去哪儿了啊,这两天一直找不到你……。” 李老头看见那青年着急的样子脸色一下子变得担忧起来,急忙问道:“怎么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什么事儿了?” 此时我刚刚走到李老头的旁边,正好看到李老头不断变幻的神色,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我也不好再跟王圣说话了,于是只好小声说了一句我们在村口,然后挂断了电话。 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李老头不像是个遇事容易慌乱的人,毕竟当初他说要去引五通神,明知必然会受伤的前提下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而且相处的过程中我也了解了一些他的家庭情况,他没有老婆,没有亲人。或许曾经有,但他没有说。反正他告诉我的就是他现在是孤身一人。 那就排除了他亲人出事的可能。 那么能让他慌乱成这样的会是什么事呢?会不会是关于《三清天命》的。 想到这里我急忙挂断了王圣的电话,竖起耳朵仔细听起那青年对李老头说的话来。 青年跑的很急,勉强站定之后嘴里不断的进气出气,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一阵接一阵的冒出来。 过了几秒钟之后,青年终于可以说话了,他用力咽了口唾沫,焦急的对李老头说道:“李爷爷,不好了,你离开村子的那天晚上蔓蔓妹妹就发起了高烧,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蔓蔓?妹妹?发烧昏迷?李老头去看?……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些搞不懂了,生病了不应该第一时间送医院吗?等李老头干嘛,李老头还会医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又把目光看向李老头。 只见那青年说完之后,李老头脸上的慌乱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消退了,好像这件事和他预想中要发生的事不是同一件。 李老头有秘密,但不知道是不是《三清奇门》。 “她又去那里了?”李老头皱着眉头对那青年问道。 说出的话语我还是什么都听不出来。 俩人像是打暗语似的,听李老头这么问之后,那青年点了点头。 那小年轻点头之后,李老头松了口气的样子,说道:“没事,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去看看。” 说完抬起脚开始往前走,我和老蔡对视了一眼,俩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李老头和那小年轻的对话里听不出来什么。 好像是谁生病了,然后等着李老头去看。其他的则什么都不知道了。 于是我俩只好跟在李老头身后,反正也只有跟着他了,我们也没地方可以去。 一行五人走进了村口,马路两边稀稀疏疏的坐落着几户人家,其他则是切豆腐似的一块一块儿的平地,此时是冬天,地里的麦子只有脚踝那么高。 越往里走,人户越来越多。 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之后,我们又来到一处小山坡脚下,那里只有三五户人家。水泥平房,大多只有一层,一户人家有四五间房间的样子。 有些刷了外墙,有些则没刷,露出红色的砖。 而在窗户位置的上面,有两个留出来的孔,大概三十公分左右长宽,其中一个孔里面伸出一跟粗大的橡胶管子。 这个我知道,是家里烧炭的炉子的排烟管。 看来这里的生活习惯和我家那里相差不多,都是烧煤炭的。 排烟管里面冒着一些青黑色的烟,闻着有些呛鼻子。 其中有一户人家的排烟管没冒烟,应该是没住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走了十多米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座房子面前,和其他房子比起来,这一座平房要差一些。从外面看只有两个进出,而且还没有刷外墙,红色的砖因为长期烧炭的缘故,有些地方被熏成了黑色。 李老头走到房屋外面,伸手推开了没上锁的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我和老蔡也跟着走了进去,看清里面的情形以后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户人家应该挺穷的。 房子外墙没有粉刷,内墙同样也没有,也是红色砖,而且相比起外墙,里面其实被熏得更黑。 房间里有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炉,除此之外还有两张很旧的破桌子,其中两条桌腿是用木板修订过的。 剩余的就是一张很老式的床了,不大,宽度大概在一米二三左右。 而床上躺着一个人。 李老头进门之后就径直走到床边,所以没猜错的话,床上躺着的就是那小年轻口中昏迷不醒的蔓蔓妹妹了。 由于床和火炉挨的比较近,李老头走过去之后那小年轻也站在他的旁边,所以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我和老蔡只能隔着火炉往床上看去。 但视线被李老头挡着,看不到床上那人的面貌。 看李老头的动作,应该是在查看那人的病情。 摸摸额头,看看眼睛,挺专业的样子,我都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会医术。 看了几分钟之后李老头站了起来,他看着我,也不避讳屋子里的小年轻,说道:“这事儿你来处理吧,以你的道行,难不住你,老头子就休息一回。” 我来处理? 我有些疑惑,随即立马就想到了床上那人的病情应该和邪祟有关,除了这方面,其他的我也不会啊。 而屋子里的小年轻听李老头这么说以后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他应该是知道什么的,毕竟李老头也没避开他,而发生这种情况他第一时间就去找的李老头,说明他知道李老头不是普通人。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什么好瞒着人家的。 于是我对李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我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李老头对我点点头,然后拉着小年轻退开几步,把位置让给了我。 我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 是一个姑娘,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很清秀。但此时头发散乱,脸色十分苍白。 而且,额头隐隐有阴气散发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阴气入体。 阴气不像煞气那么霸道,但是时间长了也是能要人命的。 按照之前小年轻的说法,这小姑娘是前天晚上开始发烧后来才昏迷的,也就说两天左右的时间她就昏迷不醒了。一般而言,阴气入体两天并不足以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阴气浓度不低。 我不知道李老头让我出手是不是想看看我的实力,或者是给我的什么考验。 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这些老头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让你做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最后美其名曰是考验你。 所以慎重起见,我还是掏出一张开眼符,掐着剑指念出了开眼咒: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 (本章完) ------------ 第172章 李家坟 开完天眼之后我又看向床上躺着的小姑娘。 额头处阴气浓度确实很高,但怎么看也看不出其他问题来。 真有这么简单吗? 我有些疑惑了。 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哪有这么简单的考验的?我施展五雷符的样子李老头又不是没看到。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李老头轻咳了两声,开口说话了:“咳咳,我说,就是普通的阴气入体,用不着浪费一张开眼符吧?” 就,挺尴尬的! 我也不知道李老头就是单纯的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使,也是怪我电视剧看多了,居然还能联想到什么狗屁考验上来。 我打了个哈哈,同时还不忘给李老头的屁股上来上一记,略显尴尬但十分真诚的说道:“我道行尚浅,不如前辈那么厉害,所以开了天眼就为了看得仔细些。” 李老头舒服的半眯着眼笑了笑,点点头道:“那你就开始吧,其实关于邪祟这方面,你的符咒之术反而更有效果。” 这还用你说? 我转过头来,暗中翻了翻白眼。 然后正视起床上躺着的女孩子。 她这种情况其实不算严重,简单的阴气入体,连当初邓倩那种情况都比她严重。之所以表现得这么严重,主要还是她身子太弱的缘故。 清秀的脸庞上布满的是不健康的蜡黄色。 从一进门开始,除了那个小年轻和李老头之外我就没见过其他人,从那小年轻跟李老头的对话里我听得出来他和这个女孩子不像是兄妹,李老头自然不必多说。 那这个女孩就没有其它亲人了吗? 我心里一边想着这些,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的。虽然她这种情况很简单,但是身子太弱的话用不了多久也是能要人命的。 我从背包里拿出毛笔和朱砂,然后在这个叫做蔓蔓的女孩额头上画了一道太极图,然后又拿出一张护身符给她戴在脖子上。 装备都全,不用我再咬手指头了。 额头上的太极图护住了女孩的命魂,还是那句话,本来给她烧张符纸和水喝下去是最好的,但我还是很排斥那种做法。 这样虽然见效慢了些,但是我自己看着舒服。 我的动作做完之后,女孩的脸色慢慢恢复了血色,但是还没醒。 我知道,她的阳气太弱了,现在还没办法醒来。 等到天地二魂复燃之时,阳气复苏,那时她就能醒过来了。 看着我停下动作,李老头走过来扒开老蔡,看了一眼躺着的少女,皱着眉头问道:“她怎么还没醒?” “等阳气复苏就会醒了。”我暗暗鄙视了一眼李老头,心想你还《三清奇门》的传人呢?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 “我知道啊,”李老头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把她体内的阴气直接驱除掉?” 我明白了李老头的意思,不就是喝符水吗?可那种方式我不喜欢啊!叫我帮忙处理的是你,唧唧歪歪的还是你,有本事自己来。 于是我对李老头说道:“ 这种方式见效慢,但是比较温和,不损害身体。” 其实所谓的不损害身体就是不拉肚子罢了,但我不想多跟他解释。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怕遇到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懂的,就怕遇到半懂不懂的。 不是我吹,虽然李老头无论经验还是道行都比我高,但是符咒一道,他也就是个半懂不懂的。 所以我这解释他居然还不信,他满脸不相信的看着我:“不对,符咒虽然我不懂,但想想也不止这么点儿能耐,你弄碗符水给她喝下去不就行了吗?” 有点儿见识啊! 还是你也看电影?看不出来你老人家业余生活还挺丰富的嘛。 我很想鄙视他一眼,但也就是他了。要搁其他人,爱特么信不信。 不过就在我想着怎么跟他说的时候,床上的女孩突然有了动静,嘤咛一声之后慢慢醒转了过来。 李老头这时候终于放过了我,他把我挤了出来,自己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然后叹了口气,好像想说什么,但只是深深看了女孩一眼,却一句话也没说。 我也看了女孩一眼,却见到那女孩只是很平静的睁开眼睛,看到李老头的时候表情也没有丝毫波动。 但她的眼珠子稍微转动一下,目光集中在我的脸上的时候却突然缩了缩脖子,好像很害怕的样子,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她身子抖动的幅度很大。 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李老头刷一下站了起来。 “出去出去,都出去站着去。” 说实话我现在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被李老头赶了出去之后,我和老蔡站在门外抽着烟。 想不通啊! 这女孩是谁?和李老头什么关系?她是怎么被阴气侵蚀的?…… 一连串的疑问找不到答案。 老蔡和我差不多,他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小声问我说:“小丽,这是什么情况?”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很明显啊,我他大爷的上哪儿知道去? 屋外有些冷,我紧了紧衣服,一只手拿着烟杆儿抽着烟,一边打量起目光所及的地方。 背后是房子,房子背后是一座小山坡,坡上有些灌木,挂满了白色的霜。 眼前则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房屋。 有一条小路,从密密麻麻的房子中间蜿蜒着爬升上来,一直到脚下站立的地方。 眼睛看着这些,脑海里却在思考这个叫做蔓蔓的女孩和李老头是什么关系。 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单纯的瞎想想而已。 不过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人影从蜿蜒的小路上走了过来,隔老远就对我招手。 “离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王圣一边对我大喊,一边小跑着走向我。 我看着他一边挥手一边激动得左摇右摆的样子,真有种跌跌撞撞奔向爱情的味道。 也不知道怎么的,每次看到王圣这样我的心里都会忍不住愧疚。就像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一般。 王圣好不容易跑到我面前站定,弯着腰喘着粗气,嘴里像是着火似的往外冒着白烟。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我拿出一根烟递给王圣,他愣了愣,然后摇头说他不抽。 我把烟收了回来,王圣对我说道:“离哥,你们怎么遇见李爷爷的?” 王圣口中的李爷爷应该就是李老头了,他这一开口我也确定了他之前对我说的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瘸子也是李老头。 怎么遇见的? 这事儿可不能跟他说,我又不知道他对李老头了解多少。 于是我对他笑了笑,说道:“缘分呗,说起来一言难尽,以后你自己问他吧。” 王圣也不纠结这些,好像我的到来确实让他很高兴一般,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走吧离哥,去我家坐坐。” “等会儿再说吧。” 去肯定是要去的,就冲王圣看见我的时候这兴奋劲儿都应该去,可是我的主要目的还是《三清奇门》,所以现在还不能瞎跑。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王圣口中了解一下李老头的信息呢? 于是我把王圣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对了王圣,你李爷爷的家是哪座房子啊?” “喏,就是这家。” 王圣指了指身后的房子对我说道。 王圣手指的位置正是我们身后,和刚刚那个叫做蔓蔓的女孩家相邻。 我转身看去,发现也是一座只有两个进出的小平房。 只是和那个叫做蔓蔓的女孩家相比起来,李老头的家外墙是粉刷过的。 有些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了里面的灰黄色煤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那李老头和那个叫做蔓蔓的女孩是邻居? 我慢慢理清了头绪,对王圣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叫做蔓蔓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啊!唉……”王圣叹了口气,道:“其实那姑娘挺可怜的,小的时候她爸爸就死了。她妈妈一个人拉扯她长大,不过今年,夏天的时候吧,就我们开学那段时间,她妈妈也得病走了。” “我也是刚听说她的情况,好像是悲伤过度,脑子……。”王圣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没有说下去。 不过我听得出来,王圣说的,应该是这女孩的妈妈走了以后,她脑子受了刺激,变得不正常了。 怪不得她看到我的时候那么害怕,原来不是被我的长相吓到的,而是害怕见到陌生人。 我想明白了这一点,但是她为什么被阴气侵蚀的?这个年代已经没有什么邪祟了啊,而且就算有,作为她邻居的李老头可是《三清奇门》的传人,能不管不顾吗? 我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王圣又开口说话了,他看了一眼那座房子,说道:“说起来也奇怪,听说自从她妈妈病死之后,她时不时的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到李家坟去,天亮了也不见回来。每次都是被人看见后背回来的,背回来之后又会生病。” “后来每次她消失不见了,去李家坟找她,一定能找到。” 精神失常? 听完王圣的话之后,我突然想起了刚进村口时,李老头问那小年轻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时李老头问道:她又去那个地方了? 看来那个地方就是李家坟了。 农村取名一般都会根据实际情况来,这个名字一听就让人直冒鸡皮疙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村里李姓人家埋葬过世老人的地方。 这种地方一般都是一大片坟地。 “李家坟?那是什么地方?” 虽然心里隐隐猜到了一些,但我还是想在王圣嘴里了解更多一些,毕竟很多东西都是当地人了解的最清楚的。 (本章完) ------------ 第173章 你胖哥也不是普通人呐 “李家坟啊!那是个挺诡异的地方。” 听我问他之后王圣想了想说道:“那里以前是一片荒地,因为常年背阴,又离村子比较远,所以没有人去开垦,后来李家人把先祖埋葬在那里,时间久了之后就被叫做李家坟了。” 和我想象的相差不大,然后我看着王圣,问道:“你刚刚说那里诡异,怎么个诡异法?” “我也说不上来怎么诡异的。”王圣挠了挠头,道:“听老一辈人说,那里以前出现过僵尸。当然了,我是肯定不会相信这些的。只是那地方每次去,都感觉后背直冒冷汗,不管出多大的太阳,只要一走进去,就感觉跟掉进冰窟窿似的,冷得让人发抖。” “可能是因为那里野坟太多了,是心理原因吧。” 王圣总结道。 “那里出现过僵尸?” 其他的我没怎么听进去,但王圣的这句话却让我一下子就炸毛了。 僵尸是什么? 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穿着清朝官服,一蹦一跳的那些身影。 说实话我的第一印象也是这样的,因为我也没见过,只是从我爷爷嘴里听说过一些。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家看鬼电影,里面就有僵尸,穿着清朝官服,额头上贴张黄符,道士在前面摇一下铃铛,它们就跟着跳一步。 当时我看得津津有味,然后我爷爷坐在旁边抽着旱烟,冷不丁的来一句:“这都什么玩意儿,僵尸要是都这德性的话,哪有那么可怕?” 我被我爷爷的话勾起了兴趣,于是就问他有没有见过真的僵尸。 我爷爷想了想后对我点点头,说他小时候也见过一次僵尸。 接下来我就缠着他给我讲了一些关于僵尸的事情。 据他所说,那是他八九岁时候的事了。 讲的是有一天我们邻村有人找到了我曾爷爷,说他们那个村子有个地方叫做岩湾沟,里面出现了一只僵尸,咬死了好几个村民。 当时我曾爷爷就拿着家伙连夜出门了。 本来是没打算带我爷爷去的,因为我爷爷那时候还小。但当时我爷爷也很感兴趣,就缠着我曾爷爷要一起去。我曾爷爷想了想,可能是觉得危险性不大,于是就答应了。 那时候山路难行,一直到半夜两三点左右,我曾爷爷和我爷爷才赶到那个村子。 一进村就看见那僵尸正暴起伤人,而我曾爷爷看到这一幕也不再犹豫,冲上去便与那僵尸缠斗在一起。 “后来呢?那僵尸厉不厉害?”我问我爷爷。 “后来……”我爷爷说道:“其实对付僵尸,最管用的还是奇门遁甲,《三清符咒》没有用武之地。因为僵尸本质上来说不属于邪祟,它和鬼魂之类的灵体不同。当时你曾爷爷还是靠着祖传的乾坤体术才能勉强支撑……” “至于它厉不厉害?后来你曾爷爷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勉强下地,你说它厉不厉害?” 听完我爷爷的话之后我转头看了一眼电视里那些像是小儿麻痹一样的“僵尸”,不屑得道:“怎么可能啊,打不过你跑啊,怎么也会伤得那么重” “跑?” 我爷爷 也看了一眼电视上的“僵尸”,:“你得跑得过才行。” 说完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时我爷爷没跟我说太多,也没有提及我曾爷爷和那僵尸的具体打斗过程。 我知道,他也觉得这个年代是不可能出现僵尸的,毕竟几十年下来,鬼都没遇到过多少。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王圣提到说李家坟那个地方曾经出现过僵尸的时候,我的神经才会一下子紧张起来。 “老一辈人的传说罢了。” 王圣笑了笑,对我说道:“哪有什么僵尸啊?我们要讲究科学。而且就算是有,我没见过的就当它没有。这么多年都安安稳稳的活过来了,要有什么僵尸,不早蹦出来把我们咬死了?”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 不说是否出现过僵尸,就算真的出现过,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于是我对王圣说道:“对了,那女孩儿的母亲也是埋在李家坟吗?” 之所以问王圣这个,是因为我觉得那小女孩身上的阴气会和这个叫做李家坟的地方有关。而她之所以经常去那个地方,可能会和她母亲有关。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这个小姑娘半夜三更跑到坟地里去是因为脑子出了问题,但我可是阴阳先生,所以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能和普通人一样。 在我看来,一个人经常性的往一个地方走,还每次都沾染上了一身阴气,必然是邪祟暗中使怪。 而且很有可能,这个指引她往李家坟走的人,就是她母亲。 别说什么虎毒不食子,没有了解具体的情况之前,一切都是不好说的。 果不其然,听我这么问之后,王圣对我点了点头:“那个姑娘也是姓李的,叫李蔓蔓,她母亲自然也是埋在那里的。” 看来要抽时间去探探所谓的李家坟了,既然遇到了,当然要管到底。 我心里这样想着。 就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好,还是对得起自己的所学也好。 不去管一管这件事,总觉得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至于李老头为什么不管?我也不知道。 等会儿问问他就知道了。 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也不管那女孩儿是不是真的就是因为脑子的问题。 我只知道,那个地方有古怪是真的,要不然那个叫做李蔓蔓的姑娘也不可能沾染上一身阴气。 哪怕真的没有鬼怪作祟,我也要把那地方出现阴气的罪魁祸首找出来彻底消灭,这样她以后就算去到那里,也不会再生病了。 就在我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李老头开门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和王圣聊天很熟悉的样子愣了一下,道:“你们认识?” 王圣朝他走过去。道:“李爷爷,这是我同学。学校里就认识了,是来我家找我玩儿的,没想到半路就遇到了你。” 还好,王圣没有忘记我对他说的话。 李老头听完后哦了一声,说道:“那还真是缘分啊。” 我也朝李老头走过去,对他笑了笑,然后问道:“前辈,这个姑娘是什么情况?” “你们刚才就是在聊这个话题?”李老头看着我,说道:“基本情况你也了解了,其他的也没什么。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蔓蔓她身上的阴气不关她母亲的事,她母亲半年前就去地府了,我送她去的。” “这事儿你也不用管,我已经回来了,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我对李老头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王圣。 李老头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避讳王圣就在旁边,那看来王圣这小子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啊。他刚刚还跟我说他不相信有僵尸,原来是敷衍我玩儿呢。这小子看着老实,表面上对我掏心掏肺的,没想到藏得还挺深啊。 王圣见我看向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好意思的说道:“离哥,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普通……”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想了李老头对我说的话来:“离哥,难道你是……是李爷爷一样的人?” 他瞪大了眼睛,由于过度震惊,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我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蔡则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气的对他说道:“井里的蛤蟆你知道多大个天?别说你离哥了,就是你胖哥,也不是普通人呐。” 王圣又转过头看着老蔡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再次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蔡抽了口烟,斜着脑袋看着天空,露出一副高手寂寞的表情,对王圣表现出来的震惊十分满意。 但作为老蔡死对头的李老头这时候不乐意了,他把王圣拽了过来,不屑的道:“你离哥确实有几分本事,但他……”李老头看着老蔡:“就是个废物,以后少跟他来往。” 老蔡装逼的动作一顿,恶狠狠的看着李老头:“你说谁废物呢?老头儿我告诉你啊,你胖哥的《布衣神算》能算到你内裤什么颜色你信不?” 李老头呵呵一笑:“来,算给我听听。” “生辰八字给我,我算给你看。” “凭什么给你,你不是很能耐吗?把我生辰八字一起算出来啊。” …… 得,又开始了! 我一阵头大,把同样不知所措的王圣拉到一边。 王圣跟着我,不太放心他俩的样子一步三回头。 “没事没事,正常操作,你瞎操什么心。” 把王圣稍微拉开几步之后,我对他说道:“王圣啊,这回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咱们也不藏着掖着。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天比武的时候你后来躲过我的那两招是不是《三清奇门》?” “《三清奇门》是什么?”王圣疑惑的对我说道:“李爷爷跟我说那叫奇门遁甲,他不让我平时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还说如果我显露出来了,以后他都不会教我了。那天我也是感觉到了危险,一不小心就用出来了。” 我点点头,《三清奇门》其实就包含的有奇门遁甲。李老头这么说,应该是怕《三清奇门》被王圣泄露出去。 李老头把《三清奇门》保护得这么好,在他手底下学了五年的王圣连真实名字都不知道,那看来在王圣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于是我看了一眼还在和老擦吵得火热的李老头,跟王圣扯起了闲天。 ------------ 第174章 不答应也得答应 和王圣聊了一下他的家庭,也聊了一下关于他学的《三清奇门》里面的具体招式。反正就天南地北的瞎扯一通。 瞎聊的过程中我对王圣的情况也都了解了一些。 当然了,我自己的情况也能说的也差不多都跟他说了。 不为别的,一来我们实在没有什么可聊的。 二来,都是一条道上的人,以后在学校里也难免要打交道,相互熟悉一下总是好的。 期间我问起了王圣的五弊三缺是什么。 可他像是第一次听说五弊三缺似的,皱着眉头问我:“五弊三缺是什么?” 我愣了两秒,看了一眼和老蔡争的面红耳赤的李老头,心想不是吧,你教王圣《三清奇门》,连五弊三缺都不告诉他的吗? 看王圣的表情,好像除了不知道五弊三缺是什么之外,他好像连修道之人会沾染上五弊三缺这件事都不知道。很单纯的以为修道就跟练武是一样的,除了幸苦之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我很想把真相告诉他,顺便揭穿李老头丑陋的嘴脸,他大爷的,为了找一个传人,连修炼《三清奇门》的后果都不告诉王圣的,你这不是把人往坑里推吗? 可是转念一想,我需要得到《三清奇门》,就必须要先获得李老头的信任,如果我对王圣说了五弊三缺的事,那李老头一定会恨我入骨的。 算了,事已至此,说出来也意义不大了。 于是我对王圣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小小的因果罢了,影响不大的。” 王圣很信任的对我点点头,哦了一声又开始聊起他小时候的趣事来。 我看着如此信任我的他,心里有些愧疚。 …… 说到五弊三缺,也不知道我的五弊三缺应验了没有。 其实也很简单,让林爷爷帮我算一下就知道了,甚至老蔡都可以算出来。可是我的五弊三缺是什么都不重要了,管特么是什么,反正该走的路还是要走的。 和王圣聊了会天之后,老蔡和李老头之间的互怼总算是结束了。 不出意料的,每次的结局都是李老头说不过老蔡,于是撸起袖子就准备动粗,然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的老蔡很果断的选择了低头认错。 用老蔡的话来说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竟无言以对!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王圣叫我们都去他家吃饭。 李老头让之前的小年轻照顾好李蔓蔓,然后点点头走在了前面。 路上的时候我没忍住对李老头开了口,虽然他说不用我管,但是我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于是我犹豫了之后还是问了出来,我对他问道:“前辈,那个女孩儿身上的阴气是怎么回事?” 李老头说李蔓蔓的母亲半年前就去了地府了,如此看来,她经常往李家坟跑就不是她母亲的原因了,只能说她的脑子确实出了什么问题。 但她身上的阴气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所以李老头自己不管,还叫我也不要管就令我十分想不通了。 看之前李老头的关心那女孩的神情也不像是假的,那他为什么不管呢? 李老头看了我一 眼,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蔓蔓身上的阴气和邪祟无关,是因为李家坟那个地方本身就是聚阴之地,身体健壮的人在那里呆一晚上都受不了,更别说她一个小女孩了。” 聚阴之地? 这个词让我想起了我家附近的大湾垭口,就是那个死太监所在的地方。 那里也是一个聚阴地,是因为地势演变之后自然形成的。 但那里虽然是个聚阴之地,但也达不到李老头说的这么严重的地步。 李家坟这个地方的地势难道比那里还要更糟糕吗? 可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你这么关心这个叫李蔓蔓的小女孩,为什么不用你的《三清奇门》彻底改变那里的地势? 《三清奇门》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专业十分对口。 而且彻底改变那里的地势之后,对全村的人都有好处,举手之劳的事情,有理由拒绝吗? 我的沉思被李老头看在了眼里,他好像也知道我心中的疑惑,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个地方的地势更改不了。” 改不了? 《三清奇门》还做不到这些?不可能的,别说《三清奇门》了,就是熟悉一点《葬经》的人,只要问题不是太严重,应该都能做到这些。 你跟我说作为奇门遁甲鼻祖的《三清奇门》还做不到?逗我玩儿呢你! 不过李老头好像并没有多聊下去的意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嘴不言了。 这更加坚定了我心中的想法,李老头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而且就冲他不把修炼《三清奇门》的弊端告诉王圣这一点来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着一瘸一拐走着路的他,越发觉得他的形象和电影中的大反派一模一样。 唉,终究还是看错了人,他大爷的。 我心里哀叹一声,然后下定了决心。 不让我管是吧?我非要管,老子就不信了。 管你打的什么算盘,总之不让你如意就对了。 反正就是一句话,对于大反派,不管他做什么,你给他反着来,只要他不爽,你就会很爽。 打定了注意要去李家坟走一趟,接下来就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了,这个没办法提前预知,只能等。 我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一路来到王圣家里。 王圣的父母在镇上做生意,这个之前他就对我说过的。 此时他家里除了两个在念高中的妹妹之外,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 王圣的奶奶很热情,老人家一看到我们就笑眯眯的把我们迎进门去,从保温瓶里倒出热水给我和老蔡洗脸。 我被这热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接过她老人家手里的保温瓶自己动手。 王圣的两个妹妹则比较害羞,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王圣的奶奶一直给我和老蔡碗里夹菜,都是一些大肥肉,一边夹还一边对我们说谢谢我们在学校里照顾她这个孙子。 这给我整得更不好意思了。 我有照顾过王圣吗?仔细想了 想,我好像一直在套他的话,和他接近也是因为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照顾,压根儿就没有。 我一阵汗颜,不太好意思的接过老人家夹得菜,一边对她说:“没有没有,同学之间相互照顾嘛。” 相比起我,老蔡就显得很厚脸皮了。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着老人家的道谢,一边还拍胸脯的保证以后在学校里没人敢欺负王圣。 吃完饭之后我和老蔡站在王圣家的院子里抽烟,李老头则还在屋里吃饭,他吃饭很慢,喝了点小酒,一直吃不完的样子。 “接下来怎么办?” 老蔡又对我说出了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于是对他摇摇头,说道:“我想去那个李家坟看看,总觉得李老头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我这句话让老蔡一下子来了兴致:“我就说那老逼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吧?你还不信。” “你怎么看出来他不是好东西的?”我饶有兴致的看着老蔡,问道。 老蔡抽了口烟,对我说道:“也不是看出来的,就是感觉。感觉你懂吧?我好歹也是《布衣神算》的传人,我的第六感比普通人敏感多了。” “所以我总感觉这老逼有事情瞒着我们,而且还是对我们有害无益的事情。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好吧,不知道老蔡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他的感觉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渐渐相处下来之后我也觉得李老头这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了。 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又抓不住重点。 和老蔡聊天的功夫,王圣出来了。 他对我俩说今晚就住在他家里,床铺已经跟我们收拾好了。 老蔡自然满口答应,可是却摇了摇头对王圣说道:“不用了,我们就住在你李爷爷家里吧,他家就他一个人,我和老蔡可以暂时住在他家。” 老蔡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似乎在问我为什么。 老蔡这人性子直,他和李老头又彼此看不顺眼,说实在的,我也想住王圣家算了。 可是我要找机会去一趟李家坟,住在李老头家方便观察他的同时,又能找到这个机会。 主要还是李老头家和那个叫做蔓蔓的小女孩家是相邻的,如果要问什么机会能让我再去李家坟的话,我觉得就是那个叫李蔓蔓的姑娘再次去李家坟的时候。 我不知道李家坟的具体位置,这种事情不方便问李老头。 问王圣的话也容易被李老头知道,到时候他没准儿会对我生出戒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那个叫李蔓蔓的女孩,等她再次去李家坟的时候跟在她身后。 如果她去那里不是因为脑子的问题,而是有什么隐情的话,我也方便打探出来。 说真的,自从心里把李老头划成大反派角色之后,我已经不相信他对那个叫李蔓蔓的姑娘的关心是出自内心的了。 我甚至脑补出了,一个孤单可怜的小姑娘被一个瘸腿的老变态欺负的画面。 至于李老头答不答应?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老子就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反正是你说来你家坐坐的,还能不给我俩安排睡觉的地方? ------------ 第175章 先回家 脸皮这东西,该要的时候不能丢,但不该要的时候,坚决不能要。 树没皮会死,人没脸才能活。 反正就打定注意了,等李老头吃完出来,他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你叫老子来的,你得对老子负责到底。 王圣又挽留了一会儿,他说跟一老头儿住在一起有什么好聊的?不如住他家,都是同学,自在一点。 王圣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只是有些事不方便对他说而已。 想到这里我忽然对李老头和王圣之间的关系有些疑惑。于是我对他问道:“你和你李爷爷是师徒关系吗?” “也不算吧!”王圣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就是我没事儿的时候他总来找我,教我奇门遁甲,也不提拜师不拜师的事情。” 不拜师?那李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给《三清奇门》找个传人的话,没理由五年的时间连名字都不让徒弟知道啊!又不提拜师的事情,他这种年纪的老头儿什么时候看得这么开了? 疑惑归疑惑,但我没有说出来。 王圣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反而李老头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个隐藏极深的大反派。 于是我对王圣点了点头,又聊起了闲天。 时间一直持续到大约九点多的样子,李老头终于扣着牙齿从王圣家里走了出来。 我连忙扯了扯老蔡的衣服跟在他身后。 李老头见状回过头来,问道:“你们不是跟王圣是同学吗?怎么不住他家?” 王圣闻言也跟着帮腔,但我只是笑了笑,对李老头说道:“再过几天我们也要回家过年了,我想跟在前辈身边多学些东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特别是李老头,就很吃这一套。 听我这么说之后他眯着眼笑了笑,道:“没问题没问题。”然后看着王圣,一副朽木不可雕的嫌弃表情:“看看你同学,比你强多了,多跟人家学学。” …… 回到李老头家那里的时候,李老头先是去看了一眼他的邻居,也就是李蔓蔓。 小年轻还在屋里照顾她,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那姑娘已经睡着了,小年轻则坐在板凳上打着瞌睡。听到动静他吓了一跳,站起来对李老头喊了一声李爷爷。 李老头对他点点头,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 小年轻点了点头,然后打着哈欠走出门去。 小年轻走后,李老头走到床边伸手在女孩额头上探了一下,然后帮她捂了捂被子。 “唉,其实这姑娘啊也真是可怜……” 李老头站起身来,突然说道:“要说这村子里最可怜的恐怕就是她了,从小就没了父亲,今年才十七岁,还没成年她妈妈也走了。现在人又变成了这样,学是没法上了,这辈子都毁了。” “她没有其他亲人了吗?”我问李老头。 李老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当年她爸爸来这个村子的时候也只是个半大孩子,是个流浪的孤儿,能有什么亲戚啊。就算有,她现在这个样子,也走完了。刚刚出去的那个小伙子和她小时候就比较要好,算是青梅竹马吧。但就算这样,也是瞒着他爸妈过来照看一下而已。” “邪祟没什么可怕的,有时候可怕的反而是人心。” 李老头发出一声感叹。 但在我心里已经和大反派画上等号的他说出这番话来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就你还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装什么好人,我看你也不像个好东西。 可怜确实是可怜,但李老头主动说出来却让我有些怀疑他的目地。 他这么说是想要故意麻痹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悲天悯人的好人吗? “走吧,我给你们找个睡觉的地方。” 就当我猜测着李老头的目的时,他站起身把火炉的盖子盖好,对我们说道。 …… 第一次走进李老头的家里,一眼看上去很是古朴。 屋里的家具什么的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基本看不到了,有些甚至我见都没见过,而且全都满是岁月的痕迹。 李老头的家里应该是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烧火的缘故,屋子里冷的有些过分。 关好房门之后李老头指了一间屋子,对我说我们今晚就睡在那里面。然后自己找个房间推开门走进去,就没理我们了。 也不说烧点水给我俩洗个脚什么的。 不过既然主人家都这样,那我们做为客人的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不管李老头态度再怎么冷谈,这几天肯定得缠着他的。 脚都没泡一下我和老蔡就上床睡觉了,天儿很冷,特别是脚,一直捂不热。 老蔡似乎对跟我睡一张床很是热衷,一上床就紧紧搂着我,给我恶心的不行。 现在才晚上十点钟左右,把老蔡推开后,没习惯这么早睡觉的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但是闭上眼却没有丝毫睡意,索性就睁着眼睛看着黑暗,同时耳朵一直注意在隔壁的动静。 我说的隔壁不是指李老头睡觉的那间屋子,而是那个叫做李蔓蔓的姑娘家。 两家本来就是相邻的,农村的房子隔音也没有多好,如果那边出现动静的话,仔细一点还是能听到的。 可惜直到老蔡的鼾声在我耳边震耳欲聋的响起,我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意上来便忍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李老头还是先去的李蔓蔓家里,小姑娘已经醒了,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老头把她家里的火炉盖子挑开,放了点煤炭将火引了起来,然后给她熬了一些白米粥。 李蔓蔓还是很认生,我和老蔡刚一踏进去就给她吓了一跳,于是我俩又被李老头赶了出来。 站在门外我和老蔡冷的直发抖,大早上的刚起来,热水脸没洗上一个,连火炉边儿都沾不上一点。 老蔡嘴里骂骂咧咧的又给李老头全家老小问候了一遍。 好在这时候王圣来了,说他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叫我们过去吃饭。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啊,总不能因为放不下面子站在寒风中遭罪吧,于是我和老蔡又跟着王圣去了他家,洗了把热水脸,吃了碗热腾腾的面条。 这才是做客该有的待遇啊! 这样的情况一直过了三天。 这期间李蔓蔓没有再去过李家坟,而我和老蔡依然是晚上去李老头家里睡觉,白天则在王圣家里吃饭。 想做的事情一点都没做,倒是我的腿好了不少。 夹板我自己取了下来,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正常行走已经没有问题,再也不用一瘸一拐的了。 三天的无所事事让老蔡有些受不了,他不止一次问我接下来的行动。 事实上这话他不是第一次问我了,一路走来他都在征求我的意见。 可是我也很迷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啊,所以他的每次提问,我都对他说走一步看一步。 而老蔡在这种无奈下也开始慢慢妥协了,我觉得主要还是他没有带衣服的缘故。 在农村嘛,总是不经意的把衣服弄脏。 于是没有衣服更换的老蔡只好穿王圣的,可是王圣虽然胖却没有老蔡胖的那么过分。所以老蔡穿上之后显得有些小,肚皮经常遮不住,看起来很是滑稽。 老蔡也不在意,生活了几天的他好像融入了这个环境,时不时跟在王圣去地里挖菜,扛着锄头在农村小路上左摇右晃。 而且因为衣服遮不住他的身材,所以老蔡这两天好像感冒了,走路的时候鼻子刺溜刺溜的不停往里吸,时不时还拿手呼哧抹上一把。 天气冷了,没有吹风机,老蔡好像连头也没洗过,头发油光发亮的。 于是配合起他这时的形象,像极了经常在村口跑来跑去的二傻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又过了五天时间。 算起来从开始到现在我和老蔡已经在洞悉村待了八天了。 这几天李老头总是会拿嫌弃的目光看着老蔡,就连看我的眼神也不是那么美好了,似乎对于我俩厚着脸皮不打算离开的行为十分不满。 说实话我早就想离开了,老蔡每天晚上都会问我一遍接下来怎么办。我其实也不想再待下去的。 一来在王圣家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天我也很不好意思,二来,虽然都是农村,但我还是觉得我家比较好过,三来,就是林爷爷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催我赶紧回去,他说只要能走,伤可以回去慢慢养。 我知道林爷爷是关心我,他不知道五通神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还以为我会有性命之忧呢。 其实有个毛线的性命之忧,我安全的很。 但是现在我不能跟林爷爷坦白,于是只好答应他明天就启程回去了,让他不要担心。 算了,回去了。 当天晚上从王圣家吃完饭之后,我和老蔡照常站在院子里抽烟,于是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他。老蔡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随后他又皱着眉头问我:“那《三清奇门》怎么办?” 怎么办?咱也不能硬抢啊! 就算硬抢咱也不知道李老头把《三清奇门》藏在什么地方。 就算咱们知道李老头把《三清奇门》放在什么地方,咱们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啊! 所以能怎么办? 我对老蔡说道:“没事,以后再说吧,《三清奇门》也不会长腿。现在需要的是把重点放在《三清卜算》的身上了。找到《三清卜算》没准儿都是好多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三清奇门》在王圣手上,我们还怕拿不到它吗?” 我的底气主要还是来自王圣,李老头既然把《三清奇门》传授给了王圣,那大概率是把他当成传人的,等过几年李老头一翘脚伸腿儿,《三清奇门》自然会到王圣手里。 所以接近王圣其实和接近李老头效果差不多,既然王圣比较好骗,那我为什么还要昧着良心拍李老头的马匹? 反正三清书找不齐之前,《三清奇门》有没有拿到都作用不大。 老蔡听我这么说之后点了点头:“也是。”然后兴奋的说道:“终于可以回家了,操,这死老头整天像是吃了他家大米似的表情我早特么受够了。” 当晚我把明天要走的决定跟王圣说了一下,他有些舍不得,极力挽留我再住几天。 李老头则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本章完) ------------ 第176章 初到李家坟 这期间李蔓蔓没有再去过李家坟,而我和老蔡依然是晚上去李老头家里睡觉,白天则在王圣家里吃饭。 想做的事情一点都没做,倒是我的腿好了不少。 夹板我自己取了下来,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正常行走已经没有问题,再也不用一瘸一拐的了。 三天的无所事事让老蔡有些受不了,他不止一次问我接下来的行动。 事实上这话他不是第一次问我了,一路走来他都在征求我的意见。 可是我也很迷茫啊,所以他的每次提问,我都对他说走一步看一步。 而老蔡在这种无奈下也开始慢慢妥协了,我觉得主要还是他没有带衣服的缘故。 在农村嘛,总是不经意的把衣服弄脏。 于是没有衣服更换的老蔡只好穿王圣的,可是王圣虽然胖却没有老蔡胖的那么过分。所以老蔡穿上之后显得有些小,肚皮经常遮不住,看起来很是滑稽。 老蔡也不在意,生活了几天的他好像融入了这个环境,时不时跟在王圣去地里挖菜,扛着锄头在农村小路上左摇右晃。 而且因为衣服遮不住他的身材,所以老蔡这两天好像感冒了,走路的时候鼻子刺溜刺溜的不停往里吸,时不时还拿手呼哧抹上一把。 天气冷了,没有吹风机,老蔡好像连头也没洗过,头发油光发亮的。 于是配合起他这时的形象,像极了经常在村口跑来跑去的二傻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又过了五天时间。 算起来从开始到现在我和老蔡已经在洞悉村待了八天了。 这几天李老头总是会拿嫌弃的目光看着老蔡,就连看我的眼神也不是那么美好了,似乎对于我俩厚着脸皮不打算离开的行为十分不满。 说实话我早就想离开了,老蔡每天晚上都会问我一遍接下来怎么办。我其实也不想再待下去的。 一来在王圣家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天我也很不好意思,二来,虽然都是农村,但我还是觉得我家比较好过,三来,就是林爷爷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催我赶紧回去,他说只要能走,伤可以回去慢慢养。 我知道林爷爷是关心我,他不知道五通神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还以为我会有性命之忧呢。 其实有个毛线的性命之忧,我安全的很。 但是现在我不能跟林爷爷坦白,于是只好答应他明天就启程回去了,让他不要担心。 算了,回去了。 当天晚上从王圣家吃完饭之后,我和老蔡照常站在院子里抽烟,于是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他。老蔡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随后他又皱着眉头问我:“那《三清奇门》怎么办?” 怎么办?咱也不能硬抢啊! 就算硬抢咱也不知道李老头把《三清奇门》藏在什么地方。 就算咱们知道李老头把《三清奇门》放在什么地方,咱们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啊! 所以能怎么办? 我对老蔡说道:“没事,以后再说吧,《三清奇门》也不会长腿。现在需要的是把重点放在《三清卜算》的身上了。找到《三清卜算》没准儿都是好多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三清奇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王圣手上,我们还怕拿不到它吗?” 我的底气主要还是来自王圣,李老头既然把《三清奇门》传授给了王圣,那大概率是把他当成传人的,等过几年李老头一翘脚伸腿儿,《三清奇门》自然会到王圣手里。 所以接近王圣其实和接近李老头效果差不多,既然王圣比较好骗,那我为什么还要昧着良心拍李老头的马匹? 反正三清书找不齐之前,《三清奇门》有没有拿到都作用不大。 老蔡听我这么说之后点了点头:“也是。”然后兴奋的说道:“终于可以回家了,操,这死老头整天像是吃了他家大米似的表情我早特么受够了。” 当晚我把明天要走的决定跟王圣说了一下,他有些舍不得,极力挽留我再住几天。 李老头则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被人嫌弃的感觉还是挺不好受的,此时我的内心居然也生出了和老蔡一样将李老头暴打一顿的想法。 叫老子来的是你,嫌弃老子耐着不走的也是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呸……渣男! …… 当晚睡觉的时候老蔡在我旁边很老实,不作也不闹,躺下不久就发出了鼾声。 而我依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注意力习惯性的放在了李老头家的邻居身上。 那个叫做李蔓蔓的小姑娘这段时间下来,虽然对陌生人还是很害怕,但兴许是这几天都看见我和老蔡的缘故,现在见到我们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至少后面的这两三天我和老蔡都没有被李老头赶出门过。 说真的,打定主意明天就回家之后,我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虽然我还是想要在临走之前搞清楚那个女孩身上发生的事,但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也许就是我想多了呢? 我心里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入睡。 可是这么多天养成的习惯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改正过来,所以哪怕我闭着眼睛放空大脑还是睡不着。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多,我翻了个身,试着用自我催眠的办法数着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羊自然是在心里默数的,像电视上那些数出声音来的当然睡不着了。 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羊之后,我渐渐有了睡意,心里默数的羊不知道数到了多少,困意袭来便渐渐睡了过去。 但就在我将要睡着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传来了“吱呀”一声响动,声音很微弱,但这个熟悉的声音却一下令我惊醒了。 这个声音我曾经幻想了无数遍,是李蔓蔓那个姑娘家的门开动的声音。 声音很小,但却一下去触动了我敏感的神经,几乎条件反射一般,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老蔡,我悄悄拉开半边被子下了床,快速穿好衣服和鞋子,就准备悄悄跟上去。 不过就在我准备行动的时候,老蔡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衣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半夜的干嘛去啊?” 老蔡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对我说道。 “你睡吧,我出去一趟。” 我不想打搅老蔡的清梦,于是这样对他说道。 闻言老蔡揉了揉眼睛,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他坐了起来,从床尾摸到自己的衣服穿上,一边对我说道:“别扯淡了,是那个姑娘有动静了吧,你等我两分钟,我陪你去。” 看着老蔡的动作,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去了,于是我只好对他点点头。 老蔡也知道时间紧急,再耽误两分钟那姑娘都跑没影了,所以他的动作很快。 一分钟不到的样子便穿好了衣服鞋子,然后我俩悄悄的出了门。 来到门口的时候李蔓蔓果然没了踪影,不过没有关系,这几天我从王圣的口中也大致知道了李家坟的方向,于是我指了条小路,和老蔡快速追了上去。 外面很冷,本来就是冬天,现在又是半夜时分,小路的路面似乎还结了冰,脚踩上去有些湿滑。 加上对路况不熟,所以我和老蔡走的很是艰难。 但是为了不跟丢李蔓蔓,我和老蔡只好手脚并用的边走边爬。 而这种状态下,大概五分钟左右,我和老蔡终于看到了前方两三百米左右的位置出现了一点黄色光亮。 那点光亮的主人应该就是李蔓蔓了,这个时间段这条路上不可能出现其他人的。从王圣口中得知这条路就是去李家坟的,普通人白天除非这个方向有庄稼需要打理,要不然都不想来这里。更不用说大晚上的了。 随着我和老蔡的接近,李蔓蔓似乎听到了一些动静。 只见前方的光亮停了下来,然后光线向我们所在的方向射了过来。 我连忙拉着老蔡卧倒在地埂转角处。 感受到光线消失之后,我和老蔡又继续跟了上去。 同时李蔓蔓这个行为也让我排除了她被操纵的可能,因为她还具有自主意识。 要说鬼上身的话,好像也用不到手电筒。 唯一的解释就是,李蔓蔓是自己想去李家坟的。 那她大半夜的去李家坟干嘛呢?她有什么企图? 我实在无法把一个十六七岁,身体柔弱的小姑娘和电影里的大反派联系在一起。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逼她去李家坟。 那这个人是谁?是李老头吗? 可是我们出门的时候李老头的鼾声还在,他并没有出门。而且让李蔓蔓半夜三更去李家里想着这些,但我并不急于寻找答案,等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也许一切都能水落石出了。 就这样跟在李蔓蔓身后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大概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传说种的李家坟。 那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地方,山很高,可以想象到,除了大中午之外,那个地方都没有阳光。 因为唯一一个没有被山挡住的方向是北方。 而且很奇怪的是,那里面有一条小沟,因为冬天没有水,但看得出来,水是从南方的山头上往下流的。 也就是说这里的水是自南向北流。 (本章完) ------------ 第177章 是的我能 这样的地势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我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因为我学的是《三清符咒》,对地势风水不是很了解。 而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这个地方从一进来开始就感觉阴森森的,太阳穴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似的涨鼓鼓的。 李家坟并不是一个平原,相反的,那里满是一层层的梯地,每层大概有两三仗那么宽,刚好容得下一座不大不小的坟。 李蔓蔓手里的灯光到了半山腰上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我和老蔡则慢慢跟过去。 我们的动作很小心,因为越来越接近李蔓蔓的位置,一点点动静都可能被她发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借助李蔓蔓手里的灯光,我看到她在一座新坟面前蹲了下来。 坟头很小,和周围的其他老坟比起来甚至更残破一些。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包,前面竖着一块小石碑。 “她在干嘛?” 我和老蔡在一座又一座坟的间隙间穿梭,到了李蔓蔓下面的一层梯地的时候,老蔡几乎是趴在我耳边问我。 冬天的夜晚没有虫鸣鸟叫,这样一个地势极其特殊的地方更是连一点山风都没有透进来,所以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急忙捂住老蔡的嘴巴,生怕他的声音被李蔓蔓听到。 但是当我小心翼翼抬头看向李蔓蔓的时候,却发现她好像在哭,跪在那块小石牌的前面,肩膀在轻微抖动,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 我轻轻指了指前面,示意老蔡上去。 之前我看到李蔓蔓是从那边上去的,说明那里有路。 之所以要上去一层,是因为在下面看不到李蔓蔓的动作,不确定她到底在做什么。 老蔡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我则紧紧跟在他身后。 上去一层之后我和老蔡又悄悄的往李蔓蔓那边摸了过去,利用密密麻麻的坟头遮挡身形。 期间我们也曾不小心踩到杂草什么的发出过声响,但依然没被李蔓蔓发现。当我走近时才发现,原来此时的李蔓蔓正低着头在她母亲的坟头哭的很伤心,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 手电筒被她丢到了一边,李蔓蔓半趴在地上,一只手搂着墓碑,整个人都要贴在坟头上一般。 她这是? 我心里十分疑惑,从旁边一座老坟的坟头侧过头看着李蔓蔓,有些不解她的行为。 难道她每天半夜来李家坟,就是思念她妈妈过度,在这里发泄情绪的吗? “她这是什么情况?”老蔡小声问我。 我也搞不懂,但刚要对老蔡摇头的时候,我忽然记起来,当初宋貂离开我的时候,我好像和此时的李蔓蔓差不多。 那时候我也是每天都趴在宋貂的坟前,只觉得心脏被挤压得十分难受,只想不管不顾的哭出来。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理解李蔓蔓的行为了,像她这样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从小就是被她妈妈带大的,现在她妈妈也走了,这世间就剩她一个人了。 看着李蔓蔓压着声音抽泣的样子,我又想起了宋貂。 宋貂告诉我说,她的年龄换算成人类的话才十六岁。可是她不也是被她妈妈一手带大,后来连她妈妈也离开了人世的吗? 宋貂的身影和眼前这个瘦小无助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我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鼻子一酸,眼角又变得模糊起来,眼泪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的异样可能是被老蔡看到了,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腰,小声问我怎么了? 还好是夜晚,老蔡看不到我的样子,我伸手抹了一把脸,对他摇了摇头。 “哦。”老蔡点了下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趴在地上哭得正伤心的李蔓蔓,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觉得她不像是悲伤过度导致脑子出了问题,她的一举一动虽然常人理解不了,但我感觉她还是个正常人,只是她妈妈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而已。” 兴许是能够对李蔓蔓的遭遇感同身受吧,我越来越相信李蔓蔓还是那个普通的小姑娘,只是突如其来的变故,造成了她现在这样寻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罢了。 老蔡对我的话不是很认同,他对我说道:“要是个正常人能半夜三更的来这种地方?”他说着搓了搓手,环顾了一眼四周:“这地方也太瘆人了。” 是啊,满是坟头的地方能不瘆人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还有残魂的原因,我总感觉这里很冷。 不是普通的那种冷,而是阴冷。 不过我没有开眼,所以看不到什么。 但在我刚刚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身边突然卷起一阵微风,从我脸边拂过,生出一阵刺骨的寒冷。 而我抬眼看去,突然发现李蔓蔓的身上散发出了一层微弱的黄色光芒。 不好,是阴气……! 微风拂过的瞬间,我体内的道气也像是受到了威胁一般自动运转起来,将那些入侵到我体内的阴气尽数驱散了出来。 身边的老蔡全身上下也泛起了一层微弱到几乎肉眼看不见的黄色光圈,形成一个结界般的保护罩。 那是我给他的护身符,和李蔓蔓身上那张一样,都是我道气有了显著增长之后才画的。 而另一边,我发现阴气来袭的瞬间就明白了李蔓蔓身上的阴气是怎么来的了。以前她没有我给她的护身符,再加上她身子就很弱,所以自然扛不住这些阴气。 这些突然出现的阴气让我有些紧张,因为我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鬼物,下意识的掏出开眼符准备干活。 但地上趴在的李蔓蔓却突然抬起了头。 只见她停住了哭泣,然后像是疯魔一般大喊起来:“妈妈是你吗?妈妈你终于肯来看我了吗?妈妈……” 李蔓蔓的沙哑的嗓音在这山谷间回荡,她肆无忌惮的大喊着,但是除了周围弥漫的阴气之外,什么回应都没有。 李蔓蔓似乎不甘心,她站起来环顾着四周,一边擦着脸上残泪的眼泪,一边大喊,不管有没有回应,她都像是不知疲倦一样。 声音很大,那句“妈妈”在山谷间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样子的让人很是心痛。 我敢断定,李蔓蔓一定是个正常人,而且她不像个普通人,因为突然出现的阴气她好似有感知一般,所以才会那么激动。 我躲到坟头的侧面,拿出开眼符悄悄开了眼。 但是很遗憾,周围除了空气中淡淡的阴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关于李蔓蔓的妈妈,李老头看来没有说谎话,她确实已经被李老头送走了,魂魄已经不在阳间,这一阵阴风要是她带来的话,没理由不出现。 “看到什么了没有?” 老蔡有些害怕,从我背后拉着我的衣服问我。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都没有。” 相比起老蔡听完我说的这句话之后的轻松,我则有些失落。 还是那句话,或许是能够感同身受,又或许是我隐藏极深的那颗骚人的心又开始跳动了吧,我总觉得这个结果对李蔓蔓那样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来说有些残忍。 这样的年纪,一个人半夜三更跑到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就是为了见她妈妈一面,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同时也能说明她妈妈的死对她的打击到底是有多大了。 设身处地一下,如果是我在这样的年纪就变成了一个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和我不同,我失去了宋貂,失去了我爷爷,但我还有父母。 再怎么伤心,也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但她呢?很难想象得到,剩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知道李蔓蔓知不知道她妈妈没有出现。 或许她知道,但她不甘心。 我看着她红着眼睛朝四周嘶吼的样子有些不忍,下意识的就要迈出脚步。但被老蔡拉住了,他问我:“你干嘛呢?” 我没有回答老蔡的话,甩开他的手一步踏了出去。 而我这边产生的动静一下子就吸引了李蔓蔓的主意,她欣喜若狂的转过身来,但看到我和老蔡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愣了两秒后弯腰捡起地上的手电就要跑。 “我能帮你见到你妈妈。” 见此情形,我急忙朝她大喊了一句。 是的,我能,《三清符咒》的传人怎么可能连招魂都不会? 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因为李蔓蔓的妈妈已经死了半年了,这半年来也不知道她的魂魄还在不在酆都城,如果在的话,我就有把握。 没有把握的事情被我堂而皇之的应了下来,还是在对方没有对我提出请求的情况下。只是因为看到李蔓蔓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宋貂,想到了宋貂当初失去妈妈时,一个人孤苦伶仃来到人世间生活的样子。 我想试一试,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要让这样的悲剧降落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身上。 也许她见到她的妈妈之后,她就能重新开始生活,不用现在这样活成别人眼中的疯子。 李蔓蔓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她缓慢的转过身看着我,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对我开口询问道:“你说,你能……。” 这还是李蔓蔓第一次对我开口说话,声音很沙哑,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空灵。 但让我格外注意到的,是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那个动作。 这让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或许她确实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因为她低头的那个动作,分明是在看自己身上护身符发出的淡黄色光圈。 她知道护身符是我给她的,所以她听到我那句话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的停住脚步。 而她之所以那么问我,主要还是不太敢相信罢了。 于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她说道:“是的,我能。” “小丽,都死半年了还能招上来吗?”老蔡在我耳边轻轻问道。 老蔡的话李蔓蔓应该是能听到的,于是我对老蔡说道:“对,可以。” 这话其实是说给李蔓蔓听的,为了让她相信我,所以我连老蔡都骗了。 (本章完) ------------ 第178章 阴阳眼 一件事没有真正做完之前,谁都不敢保证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所以百分之九十和百分之十其实也没有区别。 我的把握主要来自于我曾经去过酆都城,据我在酆都城的所见所闻,一个阴魂到达酆都城后,是不会那么快被安排去投胎的。 半年而已,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能把李蔓蔓母亲的魂魄招上来。 虽然我没有真正操作过,招魂的难度也比较高。但是以我目前的修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按照步骤画好拘魂符,然后开坛做法,只要李蔓蔓母亲的魂魄还在酆都,就一定可以。 这里说的招魂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做拘魂。 招魂指的是人被突然的惊吓之下,导致七魄离体,小孩儿表现为啼哭不止,大人则表现为痴痴傻傻。 这时候都会请一些有点道行的老人将七魄唤回体内,那个叫招魂。相信很多农村的小伙伴都见过,这里就不多加赘述了。 而李蔓蔓母亲这个情况则不同了,她这种是属于将人死后的阴魂从地府拘到阳间,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寥寥无几。 说直白一点,酆都城就是关押人死后灵魂的地方,说是个监狱也不为过,那里面的阴差便是看管这些阴魂,防止它们逃脱的狱警。 将这种情况和阳间的监狱对应,拘魂的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当然了,拘魂不代表劫狱,是有正规的手续的,一般而言只要道行高深的道士都能做到,而且合情合法。 我也是仗着自己现在的道气有了显著增长的情况下才有足够的底气。 李蔓蔓看我坚定无比的样子,终于放下了一丝戒心,慢慢的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然后,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到在我的面前,匍匐在地上对我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我连忙弯下腰去扶她起来,却没想到居然扶不动。 她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在抗拒。 “你这是干什么?” 我皱着眉头,没有拉动她,只好蹲在地上和她说话。 “天师,求求你。”李蔓蔓抬起头时已经满脸泪水,她对我哽咽道:“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求求你让我再见我妈妈一面,我好想她……我现在没有钱,但是将来我一定会感谢天师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重重的对她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的,你先起来吧。” 这一下我终于把李蔓蔓扶起来了,她蹲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这是等我开始了。 唉,没办法,都答应人家了,早兑现晚兑现早晚要兑现的。于是我把背上的书包拿了下来,打开拉链开始往外掏东西。 还好之前我就考虑到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出门的时候也把包背了出来。 “小丽,真的行不?万一她投胎了呢。” 看着我蹲在地上往外掏东西,老蔡在我旁边问我。 老蔡的话刚刚说出口,李蔓蔓满是怀疑的目光又落在了我脸上。 我没好气的看了老蔡一眼。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行也得 行,至少要试过才知道对吧。 于是我对老蔡说道:“男人不可以说不行,再说酆都城我又不是没去过,才半年而已,大概率还在酆都城排队呢。” 我说着将黄纸和毛笔朱砂取了出来,可是环顾了一圈,没有合适的地方,在松软的草地上可画不了符。 老蔡知道我在找什么,于是拿起李蔓蔓手中的手电筒往四周照过去,找到了一块水泥砖,虽然不是很光滑,但用毛笔画符却没有什么影响。 把水泥砖搬过来放好,我和老蔡都把各自的手机陶了出来,调亮屏幕充当光源放在两边,然后我深吸一口气,瞬间进入状态。 该有的步骤一样都不能省,除了条件有限不能沐浴更衣之外,其他的一样没落下。 现在时间是十二点多快要到一点的样子了。拘魂符的难度不小,比起破煞符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我需要一把成功,根据以前的经验,若是第一张就失败的话,后面不继续失败个七八张是不可能成功的。 到那时恐怕天都要亮了。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诸邪束手,侍卫我轩。 凶秽消散,道气万千,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我站定身子念出了净天地咒,然后又是敕水咒: …… 敕墨咒……取笔咒……下笔咒: 天圆地方 律令九章 我今下笔 万鬼伏藏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下笔咒念完之后手上笔走龙蛇,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一气呵成。 咚咚咚……! 随着毛笔尾部不轻不重的三下撞击声响起,我长出一口气,然后轻轻拿起笔墨尚未干涸的拘魂符感知了起来。 还好,成功了。 很关键的一步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开始拘魂的阶段。 拘魂符的使用和其他的符咒的使用方法不同,不是念完咒语就可以那么简单的,还需要摆坛。 其实我还缺很多东西,比如正儿八经的供桌,香炉什么的。 但是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此时再说这些未免有些打击到李蔓蔓,于是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这么久以来,我从没有用过那些东些,都是能省则省,也没见有什么影响。 就当那些东西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吧。 我从地上捡起一坨土块儿放在水泥砖上,然后又拿出三根供香点上,接着在两边点上两根蜡烛。 还好这些东西因为画符的时候需要用到,所以我都齐全。 一边布置简易版的供桌,我一边对李蔓蔓开口询问,趁现在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的动作上,是最能问出信息的。 “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我问她。 其实问这些也没有什么目的,纯粹是因为好奇罢了,我总感觉这个小姑娘和普通人不同,特别是之前那阵阴气袭来时她的反应,让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拥有传说中的阴阳眼。 所谓阴阳眼,分为阴眼和阳眼。 普通人的就是阳眼,能看到阳间的东西。而阴眼则不同,它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直白点来说就是能够看见鬼。 阴阳眼从外表看并没有什么不同,一般拥有阴阳眼的人如果不说的话,旁人是根本不知道的。 传说中这世界上拥有阴阳眼的人百万不存一,十分稀有。 而拥有阴阳眼的,便是修炼道术的绝佳天才,一般这种人被修道之人发现的话,都会收为徒弟,但是因为太稀有的缘故,很多修道之人穷尽一生都难以遇到。 阴阳眼为什么这么厉害呢? 简单拿我来做一个对比吧,我就是和普通人一样只拥有阳眼的。所以我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利用开眼符开启天眼。 天眼和阴阳眼相比孰强孰弱呢? 就功能来说二者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用于看见普通人看不到的阴气煞气和鬼魂。 但天眼需要借助开眼符开启,而且还有一定的时效性,以我的道行,现在画出的开眼符,时效大概在五个小时左右,得益于《三清符咒》的强大,这个时间算是很不错的了。 像茅山或者民间一些开眼的土方法,时效最多只有两到三个小时。 而阴阳眼则不需要借助外物进行开启,它是一直存在的,想关闭都无法关闭。所以它的时效是永久有效。 这么一对比,孰优孰劣便一目了然了。 说真的,对于修道之人来说,阴阳眼无异于是一种天生的道行加成,属于外挂一般的存在,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技能。要说我不羡慕,那肯定是装逼。这种不需要借助外物就能开启还没有时效性的技能我怎么可能不羡慕? 还记得我第一次从我爷爷口中听说阴阳眼这种特殊存在的时候就想过,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生出一双阴阳眼了,要是我有阴阳眼的话,这主角百分之一百是我的,就是因为没有阴阳眼,搞得我一度怀疑我当不成主角,一定是因为老蔡不够胖的原因。 我一边摆弄着“供桌”,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李蔓蔓,想看看她的反应是什么。 听我这么问她之后,李蔓蔓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缓慢的对我点点头。然后她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蔓蔓的话让我彻底确认了她是拥有阴阳眼了,我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这样的人才都能让我遇到。 我对李蔓蔓说道:“我看你的动作猜出来的。” 老蔡也是知道阴阳眼的,自然也知道阴阳眼的牛逼之处,于是他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蔓蔓,说道:“看不出来啊妹子,你居然拥有传说中的阴阳眼?我跟你说,你胖哥是布衣神算的传人。”说着指了指我:“你离哥就更厉害了,这样吧,你这种人才不学道术可惜了,要不你直接拜你离哥为师算了。” ------------ 第179章 招魂 老蔡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你胖哥”“你离哥”的扯上几句。 不过还好,他知道分寸,没有暴露我学的是《三清符咒》。其实说了也没什么,但是这种随时都要保持戒心的行为值得鼓励。 好像老蔡这种自来熟的行为比较和李蔓蔓的胃口吧,一向内向的小姑娘居然没有抵触的样子。 只见她好像把老蔡的话当了真,一本正经的问道:“那我学了之后就可以自己见到我妈妈了吗?” 呃……像李蔓蔓这样对道术一窍不通的小姑娘来说,好像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也可以理解哈。 但是,《三清符咒》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到可以拘魂的地步的,要想到我目前的境界,就算天赋再好,没有十年八年是做不到的,到时候就算能够拘魂了,你妈妈也已经投胎了啊。 而且,麻烦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先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好吗?《三清符咒》这么特殊的存在,它能说传给你就传给你吗? 不说会给你带来五弊三缺,《三清符咒》可是我家祖传的,自从传承开始,就没有教给外人的先例啊。 现在我是《三清符咒》的唯一传人了,说实话,我也想过哪一天遇到合适的人之后就把它传授出去,至于我们老楚家只传后代的规矩?……太遥远了。 就算以后我真的有了儿子或者是女儿,《三清符咒》也不可能再传下去的。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做个平平凡凡的人其实挺好的,这辈子我过得太苦了,这种痛苦不能让后代接着承受。 反正我爷爷当初也没有把《三清符咒》传下去的想法的,只是因为我有二十岁的死劫需要度,所以才不得已越过我爸,把《三清符咒》传给了我。 可惜我还是没能靠自己的能力去应劫,最终还是牺牲了我两个最亲近的人。 就当是我爷爷做出的决定吧。《三清符咒》就由我开始终结,等哪一天我运气不好真的要离开人世了,就让它彻底消失在人世间。 所以说到底,我是没有将《三清符咒》传承下去的想法的,不管是自己的后代,还是其他人。这个社会已经用不到它了,留着它也只是祸害罢了。 所以李蔓蔓的这个问题我没有给她希望,我直接对她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你拜我为师学了我的本事,等你学会的时候你妈妈也早就投胎去了。”说着我又安慰她:“而且,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想当初,或者说哪怕是现在,我不也没有做到这句话说的这样吗?我苦笑着:“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 安慰别人的话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口,但说真的,这句话真的有作用吗?我是不相信的,就比如我,为什么心里比谁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还要贼心不死的去找《三清天命》? 其实我都明白,但我真的找不到别的话去安慰她了。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老蔡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他陪着我沉沦的那些日子里,甚至是陪着我实现心里这个疯狂的想法的现在,他都在想着用这句话来安慰我吧。 我说完后,李蔓蔓低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蔡在旁边倒是开口了,只是他的话看似是向李蔓蔓说的,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他点了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头说道:“是啊,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因为你身边还有其他关心你的人,你怎么忍心让他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李蔓蔓不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老蔡这句话其中的深意,她以为老蔡这话真的是对她说的,于是她抹了抹眼泪,小声啜泣道:“我没有亲人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瘦弱的身子看起来似小孩子一般。话语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她的这句话一下子撞得我心头一痛,和她比起来,我的情况似乎要好上许多。 老蔡应该也是被她这句话感染了,他拍了拍李蔓蔓的肩膀,问道:“妹子,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要不回学校接着读书吧,一切都会好的。” 李蔓蔓下意识要避开老蔡的动作,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应该是感觉到我和老蔡没有恶意,是值得相信的人。她听完老蔡的话之后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想过了,我妈妈走的那天我还在学校,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果今晚能见到她,和她说会儿话的话,以后我就出去打工,好好养活自己,让我妈妈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对于李蔓蔓的决定,我和老蔡都没有干预的资格。 说到底,劝李蔓蔓回去接着上学。学费怎么办?生活费怎么办?这些看似世俗的问题,其实才是最大的问题。 生活毕竟是生活,没能力解决别人的难题之前,任何建议都是无用的。 所以我听完后选择了沉默,低着头自顾自的忙活着。 老蔡倒是有这个能力,但是他的钱也是成叔给的,说到底他也没有资格解决李蔓蔓眼前的难题。 但是老蔡选择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承诺,他对李蔓蔓说道:“那要不过完年你跟王圣一起去昆明吧,在那儿找个合适的工作。我和你离哥也在昆明,到时候有事也能帮到你。” 这个倒是可以有,虽是萍水相逢,谁也不欠谁的,但是能帮的就帮吧,不说能够帮她做什么,至少想说话了还有个朋友陪着她。 “谢谢你们。”李蔓蔓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到时候再看吧。” 这时候需要用到李蔓蔓妈妈的生辰八字,于是我向她问道:“妹子,你妈妈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生辰八字?”李蔓蔓有些疑惑,然后问道:“我不知道我妈妈的生辰八字,生日可以吗?离哥。” 李蔓蔓叫我离哥而不是天师,说明她的内心已经逐渐把我们当成了朋友,这一点我很高兴,看到这样一个小姑娘渐渐敞开心扉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我点了点头:“可以的。” 然后看向老蔡,说道:“帮我换成生辰八字。” 这方面老蔡比我懂,因为我学的《三清符咒》这方面接触比较少。 作为一个道士,其实不应该的,但是可能是我爷爷为了让我能够安然度过二十岁的劫,所以着重教我的都是对鬼魂有针对性的符咒,没有教我开坛作法,这些也就很少接触了。 李蔓蔓说出了她妈妈的生日,然后老蔡帮我换成了生辰八字,我心里记了下来,这个等会儿还要用到。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一定要全名。”我又对李蔓蔓问道。 “刘招娣。”李蔓蔓说道。 我点点头,然后用一个黄符将李蔓蔓妈妈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写了上去。 到这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算是准备得差不多了,于是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说道:“我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李蔓蔓郑重的点了点头,好像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妈妈了,她脸上有些激动。 “小丽,先给我开个眼啊,你们都能看到,让我也见见呗。”老蔡看我准备动手,急忙对我说道。 呃,这个倒是搞忘记了。 于是我拿出一张开眼符给老蔡开了眼,完了后我又问他们准备好没有,俩人都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其实我问他们并不是真的怕他俩没准备好,他俩准没准备好关我毛事?主要是我有些紧张,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招魂,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他俩点头之后我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站直了身子,双手搓了搓往自己肩膀上一拍,这是灭掉自己的阳火,因为阳气对鬼魂有天生的压制,这样做是为了被招上来的阴魂不被阳气灼伤。 同样的动作我也对老蔡做了一遍,至于李蔓蔓……她本身就没多少阳气。 因为道具有限的原因,很多步骤都被我省略掉了。 灭掉阳火后,我拿起那张写有李蔓蔓妈妈名字和生辰八字的黄符在蜡烛上点燃。 同时掐着剑指,脚下踏着先天罡步,对应九宫十二星,然后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 咒语念完的瞬间,黄符刚好完全烧为灰烬。 这叫投帖。 不是投拜帖,虽然意思也差不多。 目地就是告诉地府,我需要这个人的阴魂,你们先准备准备,算是打个招呼。 念完这句咒语之后我不知道地符现在是什么场景,但只见咒语刚刚念完的几秒钟后,周围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 风势很大,卷起地上的枯草,吹得满天都是。 但奇怪的是,蜡烛却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老蔡被这架势吓住了,躲在李蔓蔓的身后小声问我:“小丽,这是什么情况?反应那么大的吗?” 我哪知道什么情况。 就当是正常操作吧,估计招魂就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我又拿起拘魂符,同样踏着先天罡步,掐着剑指接着念道: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路野,庙宇庄村,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五道,游路将军。当庄土地,家宅灶君,山神河伯,六甲黄金。吾令差汝,着意搜寻,阴间地府,莫敢不听。拘拿者,洞悉村李刘氏,生于葵未年辛亥月……,各方鬼神,速速听令,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毕,周围的风势却一下去变得更大了,蜡烛也受到了影响,火势几近被吹灭。 我有些懵逼,这和预想中的情节不一样啊。 就在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两只蜡烛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手机和手电筒还提供着光源,蜡烛熄灭之后还是能看清东西,然后我就看见中间插着的三只供香起了变化。 那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因为除了中间那根香还正常燃烧之外,另外两只居然以极快的速度烧了下去,三五秒钟的功夫就烧到了尽头。 这时候空中传来了一声怒吼。 “大胆……。” (本章完) ------------ 第180章 挑衅地府 一声“大胆”,似乎夹杂着无上的威严,声音之大,震的我脑袋一阵发懵,耳边嗡嗡作响。 然后,一阵无比浓烈的鬼气如龙卷风般吹来,周围一下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暗中,出现了一处金黄色的黄点,只见光点慢慢变大,竟然形成了一扇门的形状。 但是周围的鬼气竟不断在往我身体里侵蚀进去,哪怕体内的道气疯狂运转起来,依然抵挡不住,我的大脑一阵发晕,眼前那道金黄色的门也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我顾不上那扇门是什么了,这样的鬼气侵蚀之下,我的小命眼看就要不保。 我慌了神,紧接着凭借自己的经验咬了一下舌尖,恢复了一下意识之后急忙拿出护身符,掐着剑指念道: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身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护身咒语落下,护身符瞬间变成了一道结界加入了抵挡鬼气侵蚀的行列。 我的意识逐渐清晰,突然意识到老蔡和李蔓蔓的处境很危险。 但我看不到他俩的位置,只能凭借记忆,对着他俩之前所站的位置念了两遍护身咒。 还好,他俩没有移动位置,护身咒落下之后,我隐约看到了两道金光在我前方不远处升腾而起。 只要护身符发动,以目前我的道行,他俩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此时我才腾出功夫来思考目前的情况。 我看到了黑暗中升腾起来的金黄色光门,如同大海中的一扇扁舟,在滔天鬼气的侵蚀下竟有些摇摇欲坠。 然后,一道人影从那道门中挣扎而出,看长相和李蔓蔓有几分相似,我知道了,那就是李蔓蔓母亲的阴魂。 可是为什么招魂会遇到这么大的阻碍呢?这些骇人的煞气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明白。 我只知道现在是关键的时候,只要李蔓蔓妈妈的阴魂从那道门里出来,应该就代表着招魂成功了。 可是门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李蔓蔓妈妈的阴魂,我看到它一直在挣扎,但是下半身却一直出不来。 眼看那道门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咬着牙掏出了身上仅存的一张破煞符,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李蔓蔓妈妈的阴魂招上来。 掐着剑指,我再次念出了咒语: 天上三奇日月星 通天透地鬼神惊 诸神咸见低头拜 恶煞逢之走不停。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急急如律令。 破煞符,顾名思义是专门对付煞气的符咒,我也不知道对鬼气有没有作用,但想来煞气和鬼气同属一门,就算效果没有对付煞气时那么好,应该也有一定的作用。 说到这里普及一下专业知识。 我总是提到煞气,鬼气和阴气。 不明白的朋友估计有点迷糊。 这三者其实都属于鬼魂特有的气息,只是有些不同罢了。 首先说说阴气。 阴气这东西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现并不一定就会伴随着鬼魂,有些本身就比较特殊的地方也会产生阴气。 比如常年背阴的地方,又或者埋葬了大量尸体的地方,这些地方都会衍生出阴气。 阴气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一般人只要身体强壮一些,阳气充足的话,进去之后只是感觉有些发冷罢了,只要待的时间不是很长,那就基本没有影响。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没有意识的游魂,或者实力不是很强的小鬼,它们身上产生的也是阴气。 而鬼气和煞气则比较相近。 两者都是实力强大的鬼魂身上特有的气息。 区别在于,只有鬼气的鬼魂一般是向善的,它们没有杀过人,手上没有沾染过人命。这样的话,它们身上的气息就只有鬼气。 因为杀人会产生因果,同时也代表了一个鬼魂的心境变化。 杀人的鬼魂一般来说是会衍生出嗜杀的本性的。 说到人之本性。 我是不相信所谓人之初性本善的。 我觉得正确的话来说,应该是:人之初,性本恶才对。 一个人的出生往往就带着恶念,只是后天的教化,使得我们学会了区分善恶,懂得辩论是非,由此才产生了思想境界完全不同的人而已。 所以说,每个人内心深处那个满脑子邪念的人才是真正的你,区别在于有的人能够压制住恶念,而有的人压制不住,或者说根本就没打算压制住。 恶,才是本来的自己。 一个鬼魂但凡杀了人,体会到那种完全按照自己本心做事,无人可以约束自己的感觉的时候,是会控住不住自己内心的杀念的。 故此,当一个鬼魂变得嗜杀的时候,它身上的鬼气就会演变成煞气。 像当初的张艳丽,我遇到它的时候,它身上有一半的气息已经变成了煞气,其实那时候,它的心里一定充满了纠结。它在挣扎,所以它的身上还有一半的鬼气留存着。 将周围变成漆黑一片的气息是鬼气,也就代表着它的主人没有杀过人。 而这么强大的鬼气,我会猜不到它的来源吗? 不可能的,从一开始我就隐隐猜到了,而现在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鬼气是从地府席卷而来的。 如果不是地府的话,我开着天眼早就看到这鬼气的主人了。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我明明是按照正常的手续在拘魂,地府有什么可不满的? 想不通这一点,但我知道,李蔓蔓妈妈的阴魂已经快要出来了,这种时候肯定要以正事儿为主。 所以我才毫不犹豫的掏出了破煞符。 管你是谁,老子地府又不是没有熟人。 不错,我大爷阴长生就是我的底气。虽然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但是酆都地府可是归他管的,出事儿了他能不出现吗? 到时候正好抓住机会问他一些关于回魂路的问题,以他的身份,知道的比我多多了,找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也就是想到这些,我才会不管不顾的掏出破煞符开干,管你是谁,爱特么谁就是谁,玉皇大帝来了老子也照样干他。 破煞咒念完之后,一道金光从我手中已经燃烧起来的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煞符之上散发而出,只见金光迅速扩大,竟将浓浓的鬼气慢慢排挤开来。 那道金黄色的门此时终于稳固了下来,李蔓蔓妈妈的阴魂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拼命从门里挣扎而出。 慢,但是有希望。 我看得有些着急,破煞符已经用完了,如果鬼气再次袭来的话我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可惜我又不知道怎么帮忙,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蔓蔓妈妈的阴魂一点点的缓慢挪动。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破煞符散发的金光慢慢弱了下来,是因为鬼气太强的缘故,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没想到我最大依仗的破煞符居然只支撑了十几秒钟的时间,这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狠狠一咬牙,一个箭步冲到了金色光门的面前,伸手便拉住了李蔓蔓妈妈的阴魂。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二话不说就往外拽。 随着我的加入,李蔓蔓妈妈的阴魂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门内也有一种力量在阻止着它,所以两边拉扯之下,它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啊……。” 惨叫声从它口中发出,它的脸也变得扭曲。 但我不管这些,因为我知道它不会有事的。本来就是鬼,这种外在的力量不至于对它造成伤害。 终于在我快要脱力的时候,我看到了李蔓蔓妈妈的阴魂一点一点的从那道金色光门里面被拽了出来,从腰往下,慢慢露出了脚踝。 成功了!!! 我心头一喜,然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想要一把将它拉出来。 但就在此时,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大胆妖道,竟敢挑衅地府。” 之前那道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而紧随着声音落下之后,一道锁链也从门内飞了出来,一下子缠在了李蔓蔓妈妈的腰上,随即便是一股巨力传来,李蔓蔓妈妈的阴魂瞬间被拉回了门内。 力气之大简直难以想象,虽然我及时松开了手,但还是被扯了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那道门扑了过去。 这一手给我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瞪着眼珠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往门里扑去。 从刚刚的情形来看,这道门可是链接酆都城的,鬼知道我一个大活人撞进去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是转瞬之间,如此短的距离,我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 下意识的,我闭上了眼睛,然后一个呼吸的功夫,我就听见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额头撞击到硬物的疼痛感。 很痛,但我很庆幸,因为撞击到实物上面,就代表我不会从这道门里直接穿越到酆都城去。 难以想象一个大活人进到地府会不会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特别是我刚刚又得罪了地府,没准儿刚一进去就被扔进滚烫的油锅先炸他个半生不熟,连我大爷都没来得及出面我就没了。 还好还好,我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人还在阳间,问题就不大。 想到这里我随即睁开了眼睛,但看到眼前一片熟悉的情形后,我一下子被吓成了半死。 我特么…酆都大街……!!! (本章完) ------------ 第181章 又到酆都 都说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地府,从某种方面来说,应该也算是他乡了。 所以,人生的四大喜事,现在对我来说算不算正在经历其中一件? 第二次来到地府,一切都没有那么陌生了。 这次还直接省略了排队等候的过程,我直接来到了酆都城内。 此时,正和一个摆摊卖倒头饭的老头大眼瞪小眼。 而之所以说他乡遇故知,是因为这个老头我之前见过。 我第一次到酆都城时,站在街道上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第一个说话的对象便是他了。 还记得当时他正和一个古装打扮的书生相互“问候”对方亲娘是否安好,我和颜悦色的向他问路,却不想他鸟都不鸟我,态度嚣张至极。 看到他的时候我愣住了,他也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楞住的原因是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酆都城,有些难以相信。明明没有穿越过那扇门,明明额头被撞的生疼,为什么我还是来到了地府?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他皱着眉头问我,对我的突然到来感到不可思议。因为鬼在酆都就跟阳间的居民一样,是没有任何能力的。 我此时还处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中,听到了他的问话,但是没有回答的心思。 我怎么会突然出现的?我特么自己也想知道啊! 就跟做梦一样,我抬起手冲自己脸颊便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悦耳,疼痛圆润真实。 确定了! 我捂着脸疼的龇牙咧嘴。 果然,不是做梦。 老头从摊位里面绕了出来,围着我左三圈又三圈的打量,看我毫无反应,便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嘿,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又问出这个问题。 我瞥了一眼老头,没有理他。 你大爷的不是很傲娇吗?有本事你别好奇啊! 老头见我没有说话,看着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道:“不是小伙子,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 呵呵!!! “滚。” 我把目光移到他脸上,轻轻吐出一个字。 你丫当初好像就是这么对我的,现在还好意思跟我搭话?是你飘了还是觉得老子提不动刀了? 老头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打量着我,说道:“你这后生怎么这么没礼貌?” 哎呦,看来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用鼻孔瞪着老头,表现出一副比他还要傲娇的表情。 你不记得我,我可还记得你呢! 老头儿见我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好像有些不高兴了,撸起袖子指着我的鼻子,趾高气扬的说道:“你这小子,我好好跟你说话你为什么这副表情?” 我懒得理他,一把把他推开,抬脚便要离开这里。 因为莫名其妙的来到酆都城,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难得我已经死了?可是也不对啊,我这没伤没病的,阎王要我三更死也得有个由头是吧!古往今来我就没听说过哪一个阳寿将尽的人是好好走着路嗝屁的。 想当年看过的西游记,地府要勾孙猴子的魂也是趁他喝醉的时候下手,要是孙猴子没有大闹地府的本事,死了也就死了,对外的死因肯定是醉死的。 那我这好好的啥也没干,凭什么把我弄到地府来? 不行,我得去找我大爷,必须让他给我弄回去,《三清奇门》眼看就要到手了,既然给了我希望,我当然不想就这么死掉,怎么说也要拼一把。 同时我也突然想起来林爷爷给我算的那一卦,他说我会死,当时我还以为 他老人家功力退步了呢,那个什么五通神被我轻而易举就干掉了。 没想到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果然啊,林爷爷的功力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推开老头之后我往前走去,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建筑,努力回忆当初我遇到我大爷阴长生时的那条巷子的样子。 “你给我站住。” 可是我才刚刚走出几步,那老头就快速跟了上来,直接双手张开拦在我的面前:“小子,看你的模样也就是个新来的,你知道我在酆都城住了多久了吗?你知道你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哦哟,看这样子是没打算放过我了。 但我是真没心思跟这老逼瞎扯,现在的时间多宝贵啊,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浪费不起,如果不赶紧找到我大爷,过几天我尸体都长虫了还回去个毛啊。 于是我冷冷的看着老头,说道:“赶紧给我让开,我告诉你,我这人可没有尊老爱幼的传统。” “哟,你还打算跟我动手?” 老头闻言撸起袖子,露出一脸的凶相。 动手?再逼逼下去给你打残废了信不? “你让不让?”我冷冷的问道。 “不让,有本事你动手啊!” “你……”我抬起手便要给它一大耳刮子。 但这时候,周围突然闪过几个黑影,黑影闪过之后我定睛一看,周围一下子多出了二三个阴差,把我和老头围在了中间。 突然出现的阴差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鬼魂一下子吓得跑没了影,也就几秒钟的功夫,之前热热闹闹的大街便只剩下了我和老头。 二三十个阴差出现之后拿着手里的长矛对着我,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站了出来,对我喝道:“大胆妖道,强行拘我酆都阴魂,现在居然还敢私闯地府,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是啊哥,你特么哪知眼睛看到老子私闯地府了?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它,说道:“我什么时候私闯地府了,我是被拽进来的好吗?” 这鬼地方老子一辈子都不想来,还私闯地府?当我孙猴子呢!真看得起我。 因为阴长生是我大爷,所以我也没有多紧张害怕。 这就是有后台的感觉啊,感觉走路腰杆子都是直的。 那领头模样的鬼差没有理我,反而把目光看向了我身边已经被吓呆了的老头,似乎在思考这鬼这谁。 老头见那鬼差看向他,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急忙解释道:“我跟他不是一伙的……” “对,我作证,我们不是一伙的。”我急忙开口帮老头说话。同时对老头一阵挤眉弄眼,打暗语的样子丝毫不加掩饰。 “少废话,全部拿下。” 领头模样的鬼差一挥手,二三十个鬼差齐齐围了上来。 我倒是无所谓,等一下它们大概会押着我去见我大爷,反正我也是要去见我大爷的。 但是老头可不一样,它被鬼差押上之后,伸腿蹬脚的不肯走,像摊烂泥似的摊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喊着:“我跟他真不是一伙的,我不认识他……” 神情之悲怆,语气之凄惨,犹如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嗯,它确实是被冤枉的。 但是只有我知道啊,我还为它解释来着。只是人家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于是它这样在那些鬼差眼里就是不配合执法,在阴间不配合执法的后果就是挨鞭子。 所以画风就变成了老头哭喊一声:“我是冤枉的啊……” “啪!”一鞭子。 “啊,我真不认识他。” “啪!”又是一鞭子。 “别打它了。”我在一旁边老老实实的走,边开口帮老头说情:“它真的不认识我。” “是啊是啊,我们真的不认识。”老头抓住我的话头,冲我感激的看了一眼。然后又开始喊冤:“我是无辜的,我真是无辜的……” “啪,啪,啪!” “啊……。” 三连击,舒服。 一番毒打之后,老头闭嘴了,它好像也发现了越解释越被打的规律,所以被打得半死之后总算学聪明了一点。 但是这可不行,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有什么意思?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老头,小声道:“什么师傅,你说你有办法逃出去?” “什么?”老头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然后便看到了劈头盖脸的皮鞭落了下来。 “还敢想着逃?” 身边的几个鬼差拿出鞭子凶神恶煞的看着老头,手中的鞭子齐刷刷落了下去。 一时间劈里啪啦的声音和老头的惨叫声又同时响起。 呵呵,知道锅是铁打的了不?让你拦老子,坑死你。 我憋住笑,一脸紧张的缩了缩脖子。 这时候就要表现的乖一点,怂一点,以免殃及池鱼。 被鬼差押着一路不知道走了多远,来到了一栋灰黑色的建筑前面。 老头此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当然了,阴魂不应该这么说。 站在鬼魂的角度来说的话,此时应该说老头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状了,这是魂飞魄散的前兆。 所谓丢了半条命,便是老头这时候的状态。 看到老头变成了这样,我也很识趣的闭上了嘴,没有再使坏,要是再多说几句的话,我不敢保证老头会不会被直接打到魂飞魄散。 本来也没多大仇,差不多就行了。 领头模样的鬼差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灰黑色建筑的门,然后把我和老头押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发现这里好像是酆都城专门用来关押恶鬼的地方,不是所谓的十八层地狱,酆都地府是审理鬼魂,判定鬼魂去处的地方,和地狱不沾边,属于两个不同的机构。 一个人死后首先来到的是酆都地府,然后经酆都地府验明正身,查明生前善恶后再决定是投什么胎,什么时候投胎。生前罪孽深重的,则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等到赎清罪孽之后才有投胎的资格。 原来酆都城也有关押鬼魂的地方呢? 我打量着建筑内像是古代大牢一样的房间,心里想道。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想通,这么大个酆都城,这么多鬼魂,总会有些不老实的,所以大牢肯定有存在的必要。 建筑内的空间很大,一眼看不到头,过道里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十分瘆人,听得我浑身冷汗直冒。 老头也听到了这些声音,吓的又有喊冤的动作,但是一抬头看到那些鬼差凶神恶煞的样子,又赶紧闭了嘴。 领头模样的鬼差推开了一扇牢房门,把我和老头丢了进去。 不对啊,我看着牢房门被关上,那些鬼差一个个往外离开,好像并没有带我去见我大爷的样子。 难不成这点小事还不足以惊动我大爷? 我猛的想到这一点,然后再也无法淡定了。 这要是见不到我大爷,我可就真的悬了,且不说会不会被扔进十八层地狱去,就算没有,这么被关着我怎么见我大爷?还怎么还阳? 我害怕了,趴在门口就冲那些离开的鬼差大喊:“我要见阴长生……。” 可是那些鬼差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想到我的身体支撑不了几天,我急的脑门子直冒汗。 “你们知道我大爷是谁吗?我大爷是阴长生……。” ------------ 还是给个交代吧 此书写写停停,虽然目前为止也只写了五十多万字,剧情也才刚刚进入中期,但这是我第一次写这么长的小说。 最终还是放弃了,一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二来,成绩实在太差。 为爱发电是年轻人的行为,在我这把年纪,更看重的还是钱。 所以,放弃了,重新开始。 至于这个故事,日后闲暇之余,再将他讲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