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001 生病 山青水秀的赵家村是个杂姓混居的村子，但之所以称为赵家村，自然是因为村里赵姓人家最多，差不多占据村里一半的人家。 赵树新是赵家村一户普通农民，他家祖祖辈辈都在村里生活，他也和父辈一样一直在村里生活，活到四十岁上下，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县城。 赵树新打算去县城的大医院看病，他身体不舒服在镇上的卫生院查不出来，医生建议他去县里看病。他一直舍不得花钱去县城，这次是拖到撑不住才往县城跑，他活了半辈子，去县城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赵树新为省钱拒绝家人的陪伴，一个人在医院挂号交费候诊，完成所有检查等待结果的时候，医生却问他家属有没有一起来。他脑子“轰”地一声响，瞬间明白肯定是病得严重医生才要问家属，他的心紧张到极点，怕医生给他宣判死刑。 “医生，没有。”赵树新忐忑不安地用粗糙的大手摸着身上七成新的衣服，这套衣服还是他结婚那年置办。 医生看一眼赵树新，衣服倒干净整齐，可惜款式过时，脚上的鞋更是最便宜的解放牌胶鞋，双手粗糙变形，指甲缝里填满污垢，这样的病人多半是体力劳动者，还家庭条件不好。 医生扶了扶眼镜，没有家属在一边陪伴，检查结果不太乐观，他得组织好语言再开口，得避免刺激到病人。 “赵树新，你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你这病不好治，你要想治好去大医院再看一看。”医生不是推脱，而是有自知之明，像赵树新这样的病，他确实无能为力，他们医院硬件设施也不够。 “医生，我是什么病？”赵树新接过病历本和诊断书并没有看上面的内容。他就小学三年级的文化，勉强认识几百个字，哪里看得懂诊断书上写什么。 “你这病比较麻烦，血吸虫还有肝腹水，得尽早治。”医生皱着眉头回答，见惯生死的他也不愿意见到不好治的病人。 “医生，治好要多少钱？要去哪里的大医院？”对赵树新来说，县城的医院就已经是大医院，镇上的卫生院他都舍不得花钱去，哪里还敢想更大的医院。 “你这病去市里只怕作用不大，家里有钱最好去省城治，要花多少钱我也说不好，反正不便宜，至少得准备大几千。”医生眼里流露出一丝同情，第一件事就是问钱，这样的病人不用问，肯定家里条件不好。 “医生，您能不能先帮我开点药，开点止疼片就行。”赵树新听到要大几千，脸都吓白了。他辛苦种一年的地也只能赚几百块钱，家里哪里能有几千块钱。 “止疼片不能随便开，给你开对症的药先吃着，尽早去大医院治疗！” “医生，你这有药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大医院？”赵树新不想去省城治病，光是路费他都舍不得。 “你这病情复杂，我只能暂时控制，想要治好还是得去大医院。”医生不想承认技不如人，可为病人好，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 “医生，你多给我开点药，我现在没空去省城。”赵树新说农忙家里离不开人，医生理解地点头，开好药之后再次交待他一定要早点去省城看病。 “谢谢医生，我知道。”赵树新低头和医生道谢。 赵树新从医院出来，提着一袋药往汽车站赶。破旧的中巴车上人挤人，物挤物，更有人带着鸡鸭上车，整个车厢里充满各种异味，开窗作用也不大，空气依然难闻。 车上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司机还想多上几个客人，售票员拼命把人往里推，赵树新差一点被挤倒。 “师傅，车门都关不上，你别再上客，上不来的人坐下一班！”性子直的乘客直接喊出来，不是每个人都和赵树新一样老实好说话。 “挤一挤，麻烦大家挤一挤，都是坐车的人，大家互相帮下忙。”售票员开始和大家说好话。 赵树新被售票员又往里推了一把，这次他及时抓住座位后背上的扶手才避免摔倒。 打着补丁的中巴车在比车还烂的石子路上行驶，一路颠簸着前进，隔个几十米遇到坑坑洼洼，一车的人都能体会到忽上忽下的震动感。 赵树新在车上差点吐出来，他是被售票员一阵怒吼才吓得不敢吐，吐一次还要罚款，他可舍不得钱。他下车后第一件事是蹲下来休息。他吐了一会只吐出几口浊气，摸着胸口不再气闷才慢慢往家里走，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和家里人说生病的事。 赵树新进门的时候家里没有其他人在，他把药和病历本等资料放回屋，决定生病的事先瞒着孩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医生怎么说？”钱满枝回家见到大门开着就知道家里男人回来了。 赵树新放下手里正在补的渔网：“医生说想治好，最好去省城，我问了，去省城光医药费就要几千块钱，还有路费吃喝的钱，家里哪拿得出这么多钱，就在县里治一下算了。” “几千块！什么病要这么多钱？”钱满枝手里的毛巾从手里滑落脸盆。 “医生说血吸虫和肝腹水。” “这病是怎么染上？”钱满枝也听不懂这些词。 “不知道，医生倒是说了一大堆，我也没听懂。”赵树新努力回忆医生说的话，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钱满枝擦完脸，带着一丝犹豫问：“家里还有粮食，要不全卖了，我们去省城看看。” “看什么看！乐乐还要上学，她马上要参加中考，她上学不要钱？再说家里那点粮食有什么用，全卖了也不够看病的钱，何必糟蹋钱。”赵树新早就决定不去省城看病。 “钱不够我们再借一点，我回娘家想想办法，总不能不治病。”钱满枝眼里全是担忧。 “我在县城治也一样，何必去大医院浪费钱，大城市什么都贵，县城的粉就要比镇上贵，省城的东西肯定更贵。你赶紧去做饭，我都饿半天。”赵树新不想讨论去省城治病的话题。 钱满枝还想再劝，可听到他肚子饿，决定先做饭，看病的事晚一点再商量。她把饭菜做好，在饭桌上又提治病的事，她还是希望赵树新去省城大医院看看。 ------------ 002 借钱 钱满枝一气之下跑回娘家，找娘家人帮忙劝赵树新治病。 “爹，大哥，你们帮我劝劝他。”钱满枝当着自家人的面是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用思前想后再说话。 钱父把手里的烟抽完才叹气道：“医生都说了这病不好治，女婿不愿意去省城治也是为你好，去省城治病万一没治好，可就人财两空，你自己想好先。” “满枝，爹说得对，县里的医生也有开药，你就让妹夫先吃着，实在不行再去省城。”钱富贵是坚定跟着钱父走。 “娘，你也是这个意思？”钱满枝一心以为娘家人会支持她，谁知道父兄都觉得赵树新做得对。 “满枝，你才四十岁还算年轻，乐乐也还在上学，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树新的病就算治好，这欠下的债你们拿什么还？治不好你更麻烦，人没有还背一身的债，你要替乐乐多想想。”钱母也反对去省城治病，那是有钱人才去的地方。 “娘！” “你叫娘也没用，你回来是不是想借钱，我告诉你，这事没门。你要借钱给乐乐上学，家里能想办法帮你凑一凑，其他的事你就别想。”钱母犀利直接的语言让钱满枝不满，可老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怕赵树新的病是个无底洞。 “满枝，你别怪娘，娘是心疼你和乐乐，你看看你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家有点好东西都被妹夫他妈拿掂记着给孙子，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替乐乐争一争。”王兰及时地递上毛巾让钱满枝擦眼泪。她只要小姑子不借钱，也愿意做一个好大嫂，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 “我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怪你们，谁让你们把我嫁到赵家。”钱满枝只会哭，哭她没儿子在赵家受尽欺负。 钱父不自地转过脸，这件事是他理亏，当年这桩婚事是他看好赵树新，谁知道赵家会重男轻女到不讲理的地步。偏偏赵母是长辈，她开口找儿子要点东西，谁也不能说不对，哪怕都知道这东西是拿回去给孙子用。 钱母却不乐意听这话：“乐乐都多大，你还回娘家怪我们？我把你嫁到赵家有什么错？赵村新对你不好？你自己没本事立起来，你和公婆都分家，还要受欺负，怪谁？” “我有什么办法，他们都是长辈。”钱满枝也是一肚子委屈。 “他们都是长辈又怎么样？你自己没本事，你走出去别说是我闺女，我没你这么蠢的女儿。”钱母比钱满枝更生气，她在村里不说一霸，可也不会随便让人欺负去，偏偏生出个女儿却是个软弱无能的性子。 “好了，你少说两句！满枝你也先回去。女婿要去省城治病，你应该先找赵家人商量，亲家一直说你们没有儿子，以后要靠侄子，这些年从你手里拿走不少东西。你现在就去靠一靠侄子，看他们怎么说。”钱父对亲家也不满，却不像钱母提到这个就只会生气骂人。 “爹！”钱满枝觉得亲爹赶人赶得太直接。 “满枝，我送你回去，妹夫找不到你又该着急了。”钱富贵怕钱满枝再哭下去，父母改主意，他迫不急待地起身推自行车。 “大哥！” “满枝，你别急，回去先和妹夫商量，这病也不是急症，你和妹夫俩口子有话好好说，别吵架。”王兰在钱满枝耳边说着好话。 钱满枝回娘家主要是为借钱，钱借不到娘家人还不愿意她留下来，她也不是没脸没皮非要赖着不走。她心里还担忧赵村新，让她留下来过夜她还不愿意。 钱富贵骑着二八大杠走在高低不平的乡间小路，钱满枝被震得差点摔下车。 “大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回去。”她觉得坐车后座不如自己走回去。 “什么？”风太大钱富贵听不清楚钱满枝说什么。 钱满枝扯一把钱富贵的衣服，用力有点过猛，正在骑行中的钱富贵身子一歪，连人带车都被惯性带偏。 钱富贵人高马大得及时刹车，单脚支地把车稳住后才吼她：“你干什么？” “大哥，我自己走回去。”钱满枝重复道。 “你走回去？”钱富贵送钱满枝回家是怕她想不开，万一半路跑去跳水…… “我坐单车屁股痛，走回去还舒服一点。”钱满枝一边说一边还摸摸屁股。 “那你自己注意点。”钱富贵想着剩下半截路都有住户人家，钱满枝的情绪也没有不对，他也就偷懒调头回家。 钱满枝路上还在担心赵树新会为她的离家出走着急，等她回家才发现他一样地干活吃饭，并没有半分焦急。 “你怎么才回来，赶紧去做饭。”赵树新只当不知道钱满枝回娘家的事。 钱满枝不高兴地走进厨房，摔摔打打开始做饭。赵树新听到厨房的动静，摇摇头拿出药准备服用，他不打算理会钱满枝，不理她过一会就好，倒是理她越发容易没完没了。 钱满枝把饭做完也没等到赵树新问她话，她翻个白眼默默开始冷战。 赵乐乐周末放学回家就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父母互相不说话，有什么事都喊她传话。 “乐乐，去喊你爸吃饭。”钱满枝从厨房端菜上桌，经过赵乐乐身边时催她去屋里叫人。 “爸，吃饭啦！”坐在屋檐下写作业的赵乐乐冲着屋里大喊一声，又继续埋头写作业。她这道大题写到最后一步，想写完再去吃饭。 赵树新从屋里走出来：“乐乐，吃完再写。” “爸，我写完这一题就来。”赵乐乐舍不得暂停，写完手上这张卷子，书包里还有七八张卷要写，她得抓紧时间。 “乐乐，你最近考试成绩怎么样？”赵树新在饭桌上关心起她的学习情况。 赵乐乐咬着下唇道：“爸，老师劝我考高中，她说我以后有机会可以上大学。” “上什么大学，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你上高三又要多三年，哪来钱供你？你要读中专，听说很多学校都有补贴，剩下的钱家里也能想办法凑一凑。”钱满枝不等赵树新开口先出声反对。 “乐乐，你考中考念个师范或者卫校都不错，毕业以后当护士或者老师，以后也好嫁人。”赵树新的话没有那么激烈，但话里话外也是赞同钱满枝的意见。 “爸，小明哥为什么能读高中，他成绩还不如我。”赵乐乐提到大伯家的堂哥是不服气不甘心。 “你拿什么和他比，他是男孩子，你爷爷奶奶还指望着他给赵家涨脸，你呢？”钱满枝讽刺地看着赵树新，希望他能开口反对，可惜失望了。 ------------ 003 红烧肉 星期天下午赵乐乐背着书包和未来一周交到食堂的大米和一大瓶咸菜回学校，未来一周大部分时间都靠这两样度日，咸菜吃完她才舍得花钱在食堂打一份土豆丝和大白菜之类的便宜菜。 学校的寄宿条件并不好，不是常见的八人间宿舍，而是用老旧教室改造成的大间寝室，一间屋子放着多床双层架子床，上上下下加起来能睡几十个人。 赵乐乐把粮食交到食堂才回寝室，宿舍里人多手杂，她是不敢把东西放在宿舍，除非她能一直守在宿舍里。她刚开始住宿舍的时候傻乎乎不了解情况，从家里带过来的咸菜放桌上都有人偷吃。她问一圈也没有人承认，虽然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不值钱咸菜，可对她来说少一些代表着多在食堂买一份菜，对手头钱不多的她来说也是种损失。 从那之后她什么东西都不会放在外面，连衣物都是锁在箱子里。 “赵乐乐，你怎么才来？”赵乐乐上铺的姚桂华低头问。几十人一间的宿舍，除开同班女生，还有其他班级的女同学，姚桂华和赵乐乐就不同班，不过俩人关系还不错。 “我家远。”赵乐乐随口答话，不过姚桂华并不是真想知道原因，她只是打招呼等赵乐乐一起去食堂。 “快点，晚一点食堂都没好菜。”姚桂华家庭条件好一点，不像赵乐乐光吃咸菜。 赵乐乐和姚桂华一起进食堂，俩人排队打完米饭找到一个靠窗位置坐下，姚桂华碗时还有一份芹菜香干肉丝。 “食堂的菜越来越不好吃，肉丝也越来越少。”姚桂华边吃边抱怨，说是肉丝却找不出几根，白沾个肉菜的名。 赵乐乐吃着咸菜，选择闭上嘴安静的吃饭，她觉得姚桂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姚桂华习惯赵乐乐沉默的性格，她并不需要回答，只是想找人听她吐槽。 赵乐乐虽然羡慕姚桂华伙食好，可学校大部分同学都是像她一样从家里带咸菜下饭，她也没有什么不满足或者自卑，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谁也别笑话谁，姚桂华这样的毕竟是少数。 “赵乐乐，你快看，那个是不是你哥哥。”姚桂华指着打菜窗口的一个男生问。 赵乐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三秒钟：“那是我堂哥。” “堂哥也是哥哥，他在哪个班？你看他买的可是红烧肉，他可真舍得，也不知道分你一点。”姚桂华家里条件不错，可到她手里的钱也不多，让她买红烧肉这样的硬菜也是舍不得。这道菜可以放假回家再让家里做着吃，在学校买这种贵菜太不划算，她宁愿把这钱拿来买零食。 “都说他只是堂哥，他吃肉为什么要分我，又不是亲哥。”赵乐乐不想关注赵小明的一举一动。 “喂，开学的时候你爸送你上学，给你两块钱零花钱，给你堂哥也是两块钱。他拿钱的时候可是说把你当亲妹妹照顾，怎么吃肉的时候就不记得你。”姚桂华替好友打抱不平。 “食堂这么多人，他没看到我也很正常，我吃完了，你走不走？”赵乐乐当然知道原因，可她无意告诉外人俩人不和的真相，更不想在学校里和赵小明面对面碰上。 姚桂华见赵乐乐起身，吃得差不多的她也跟着站起来，俩人一起离开食堂。从食堂到宿舍这段路，姚桂华还在愤愤不平，似乎受委屈的是她。 “好了，我要去教室自习，你要不要去？”赵乐乐打断姚桂华的念叨。 “不去，我的成绩不如你，读书也没用，我只想顺利拿到毕业证。”姚桂华的成绩不好不坏，家里已经替她安排好未来，她的心思早就不在学习上。 赵乐乐在去教室的路上遇到赵小明，兄妹俩迎面撞上，俩人互看一眼各自扭头走开，俩人都不想在学校里和对方说话，更不想让同学知道俩人不和，只有装作不认识没看到。 赵乐乐抱着书本走进教室，大家都在静悄悄地看书做题。她放下书本看着墙上的励志标语——知识改变命运，也拿出卷子开始疯狂刷题。 赵乐乐在进行紧张的复习，最后一段时间连学渣都在老师的敲打下认真起来，她更是不敢放松。每天学习到熄灯时间后还舍不得放弃，要偷偷跑到厕所背书。早上也是第一个起床，只为利用晨练前的那点时间。 班主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还在课堂上举例表扬，号召班上同学大家向她学习。老师的话让赵乐乐在班级的人缘变差，最后一个多月，大部分同学的命运都是回家继续种田，认真地装个样子给老师看就行，何必傻乎乎的真拼命。 班主任不想让班级上的学渣影响到好学生学习，把几个成绩好有希望的学生组成学习小组，单独给他们开小灶。 赵乐乐心里过意不去，觉得老师这样做对其他同学不公平，可她更知道这样做对她的好处。她把老师发下来的试卷借给班上有心学习的同学，让他们抄一份，能学到多少就要看他们本事。 她拿到试卷后也问过姚桂兰，对方却直接拒绝：“我不要，我们班老师发的试卷都多得做不完，我只想少做几份，每天写得手都痛，老师还说不够。” “老师也是为我们好。”赵乐乐也不喜欢堆成山的试卷，但是她不能昧着良心说老师不好。 “我知道，可是我以后也不能再上学，我做再多的试卷也没用。”姚桂兰的话里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伤感，她并不喜欢家里帮她做出的安排，可家人的劝告都有道理，她也就同意毕业后去学手艺。 赵乐乐想安慰她，可想到自家的情况还不如姚桂兰家，她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她也没有心思去劝其人。 “好了，你别管我，你还是努力看书，你要是能上大学，以后我也能和人家吹牛，我的好朋友是大学生。”姚桂兰见赵乐乐情绪低落反倒转头安慰她。 “我爸妈让我考中专。”赵乐乐和好朋友吐露心声。 “什么？你们班主任不是一直劝你读高中，考大学，你回家没有和父母说？”姚桂兰惊奇的问。 “说了，我家条件不好，所以……”赵乐乐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 004 催债 赵树新劝赵乐乐读中专并不是重男轻女，他是担心身体坚持不了多少年，才会希望女儿读中专早点毕业参加工作。 赵乐乐上班后有工资，钱满枝的后半辈子也有依靠，他心里还是明白关键时候侄子多半是靠不住。 他一日三餐按时吃药，病情却没有好转，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下地干活都使不上劲。 “满枝，我先休息下。”赵树新扶着腰说道。 钱满枝看他不舒服的样子，一颗心也纠着：“我去找爹娘，你这病不能这样拖着，我们不借钱，求大哥把这些年陆陆续续借的一千多块钱还回来。” “一千多块钱？你哪来的数？”赵树新坐在田埂上问。 “我每一笔都记在乐乐的作业本上，怎么没有一千多块钱。大哥家不是一天两天找我们借钱，这都十来年累积下来的数，一千多块钱很多吗？”钱满枝提到这事也是一肚子的意见。 赵树新的大哥赵树理装得倒是兄弟情深，可孙燕时不时跑家里拿东西，每年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借钱。她要敢说没钱，公婆跟着就逼上门问她卖粮食的钱去哪里，是不是都拿回娘家补贴娘家兄弟。 “你都说十多年，大哥要能还钱早就还了，你觉得他有钱还？”赵树新也不是真包子，只是父母跟着大哥住，又偏帮大哥，他只能在钱财上受些委屈。 钱满枝也知道公婆和赵树理的性格，可现在情况却不同，她总要试一试才甘心。 “你是他亲兄弟，你生病难道他不管？又不找他借钱，让他把最近两年借的钱先还上就行。”钱满枝想到赵树理说她生不出儿子，她的气就更大。 赵树新摇头：“大哥家条件也不好，他们家孩子多，老大才毕业，老二正在上高中，老三也马上进初中，他们负担重，也是没办法才四处借钱。” 钱满枝听不得赵树新这说法，大伯哥家里不容易，他们家更不容易，这些年她因为没有生儿子，受到婆婆和妯娌多少欺负。 “反正你的病要紧，我晚上就去找大哥。”钱满枝不是和赵树新商量，而是单方面做决定。 赵树新想再劝说，她却转身去锄另一头的地，摆明态度不想再和赵树新说话。 钱满枝在地里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才回家做饭，赵树新比她回去的更晚。 夫妻俩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点，借着月光在院子里吃饭，简单的二菜一汤，全是素菜，不见一点荤腥。 一碗酸菜汤，一个凉拌黄瓜，再加一碗水煮豆角，饭还是红薯饭，红薯比大米更多。红薯吃多容易胃酸胀气，更尴尬的是一天到晚排气多，不过家家户户条件都差不多，倒也没人嘲笑。 “我去大哥家，你去不去。”钱满枝出门前问道。 “我不去，你去。”赵树新话里还有一丝不高兴。 “那你洗碗。”钱满枝走之前交待道。 赵树理家离得并不远，两家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钱满枝踩着月光过去，手里还拿着几个鸡蛋准备送给公婆。 钱满枝进门时，赵理树一家正在屋里聊天，桌上点着一根蜡烛。 “爹，娘，大哥，大嫂。”钱满枝一一打招呼。 “天都黑了，你过来干吗？”赵母接过她手里的鸡蛋直接问。 “娘，我有点事和你们商量。”钱满枝自己找把椅子坐下来慢慢说。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现在说？”赵母把鸡蛋放回睡觉的屋里又回来坐下。 “娘，树新他前些天去医院看病，医生说他的病在县城治不好，得去省城大医院去做检查。”钱满枝说到这停下来注意看公婆的表情。 昏暗的灯光下，正在抽烟的赵父眉头都没皱一下，赵母倒是抬头看她：“什么病？” “血吸虫和肝腹水。” “都没听过这个病，能不能治好？”赵母第一反应是医院骗钱。 “娘，医生又不是私人收钱，他骗人有什么用。”钱满枝哭笑不得的解释。 “他不骗人为什么要你们去省城治病，县城里治不好，去省城就能治好？你要去你去，我不管，这事别和我们商量，反正我没钱。”赵母不等钱满枝开口就先打消她的想法。 钱满枝惊讶的叫道：“娘，树新是您儿子，您怎么能这样说。” “我说什么，我和你爹都是老家伙，我们一把老骨头，你不会真是打算找我们借钱吧？”赵母用怀疑的眼神盯着钱满枝。 “娘，我不找你借钱，但是大哥这些年找我们借的钱，能不能先还我们。医生说去省城要多准备一点钱，家里钱不够。”钱满枝气婆婆话说得太直接，可她搭上话提还钱的事，也就没空再计较，倒是转头对上赵树理夫妻。 “去省城要多少钱？”赵母略带好奇的问。 “满枝，你这消息也太突然，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要有钱还你们哪还用四处借债。”孙燕为难的摊手。 “娘，医生说至少要大几千，这还不算去省城的路费和生活费。”钱满枝回答完婆婆的问题，又转头对孙燕说：“大嫂，麻烦你帮忙想想办法，你总不能看着树新的病不管。” “我能想什么办法，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上学，爹娘还跟着我们住，我们负担重。你才一个女儿，你就别为难我，有什么办法我早就答应你。”孙燕又开始哭穷。 “大嫂，我说话要讲良心，爹娘跟着你们住，我们每年可没少给钱给粮，更别提这些年爹娘帮你们干多少活。”钱满枝还记恨当年婆婆不帮她带孩子的事。 “我讲良心也没用，家里真拿不出钱。” “娘！”钱满枝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赵母。 赵母摆摆手：“你别喊，我也没办法，你说树新的病很严重，要去省城治？我看这些天他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还能下地干活，你不是哄人吧？” “娘，你不信自己去问你儿子。”钱满枝觉得婆婆偏心得过分，好像大哥才是她亲儿子。。 “天都黑了，我要问也是明天再问。你也别再说，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赵母替大儿子把钱满枝打发回去。 ------------ 005 中医 “你爹娘可真没把你放心上，我说生病，他们还要说明天再看，根本不关心你。我找大嫂要钱，他们还是只帮大哥一家。我不管，你明天自己看着办。”钱满枝躺床上还不甘心，一直念叨公婆偏心。 “爹娘又不是今天才这样，他们都一把年纪，你就别和他们计较。”赵树新快被吵醒，还不得不劝解。 “你又是这一套，这话你已经说多少年？他们年纪大，我就要一直忍让？你看他们身体有多好，等他们不在人世，我能不能活着还是个事，我就不能过几天舒心日子。别的事我都能让，这次的事你不让，你不想活可以，你得替乐乐想一想，她还没成年。”钱满枝说完不再开口，眼泪无声无息滴落在枕头上。 夫妻俩一夜无话，第二天起床后俩人精神都不太好，这是俩人都没睡好。 赵母一大早过来，看到赵树新一脸憔悴的模样，还真被吓到。她在村里天天都能见到小儿子，乍一见他这张脸，下意识是以为他装神弄鬼。 “老二，你弄什么鬼？昨天你还好好的，一晚上你就变这样，你生病就生病，也不用装可怜。”赵母不客气的指责。 “娘，我只是没睡好。”赵树新已经习惯这样的待遇。 赵母哂笑道：“你没睡好摆出一张死人脸给谁看？我又不欠你的，满枝跑去你大哥家，说你要去省城看病，还催你大哥还钱，这是你的意思？” 钱满枝盯着赵树新，担心他关键时候又靠不住。 赵树新在亲妈和媳妇双重压迫下，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必要。他颓然叹气点头：“娘，满枝也是为我好，她是逼不得已才去求大哥还钱。” “哼，她那是求的态度？你不知道你大哥家什么情况，你这病在县城治一治就算了，还跑去省城治病，你以为你是什么金贵人，咱们农村谁家会跑去省城治病？大前年村长他爹得了肝癌，村长家不比你有钱，他家老头子也只在县里开点药回来养着，谁家钱多得没地方花，往医院那地方送。”赵母劈头盖脸把赵树新说得不知方向，一时间都没找到合适的话反驳。 钱满枝一直盯着婆婆，赵树新对这个家很重要性，她马上反驳道：“娘，村长他爹得病的时候都七十八，树新今年才多大，你不能这么比。” “我也不想比，反正你们想要去省城治病是你们自己的事，别找我帮忙，你大哥那边也没钱还，你侄子马上要参加高考，这关键时候你就别添乱。”赵母天天盼着孙子考上大学，大孙子成绩不好，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孙子身上。 “娘！你太偏心！”钱满枝气愤的直叫唤。 “我是偏心，你今天才知道？你没给树新生个儿子，你还好意思怪我偏心？树新没儿子，以后摔盆还得靠小军小明哥俩，我老了也要靠你大哥，我不偏心他，难怪偏心你们？”赵母理直气壮的话让钱满枝居然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 赵树新摇头把亲娘和媳妇隔开，让老娘先回大哥家，再继续说下去婆媳俩人又得吵架，夹在中间为难的还是他。 “树新，你别什么都听满枝说，娘不是不疼你，是去省城太花钱，十里八乡谁敢去省城治病，城里医生尽是些骗人的玩意。你这病我去帮你打听老中医，吃几幅中药就能好的事，别去省城浪费钱。满枝就是个傻娘们，她是被城里人骗了。” 赵母语重心长地说着掏心窝子的话，赵树新心里多少还是有感动。他也不想去省城治病，这点倒是和赵母想法一样，吃中药也是不错的选择。他小时候看病都是吃中药，很多神奇的病老中医都能治好，可惜现在医生不好找，得四处去打听好医生。 “娘，我知道。你和大哥说，钱的事让他不用急，他什么时候手里有钱再还也不迟，我不看病，家里也就不着急用钱。”赵树新站在院门口保证。 赵母用力拍打大腿：“你放心，我马上和你大哥说，免得他在家着急上火。你赶紧进屋，我不用你送。” 赵树新目送赵母离开，六十多岁的人小跑起来并不比年轻人慢多少。钱满枝盯着婆婆离开的背影是满心不舒服，更让她不舒服的是赵村新的一番话。 “赵树新，你这病还治不治？” “治，我什么时候说不治。” “治？你拿什么治？你和娘说的都是什么。”钱满枝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 赵树新理亏地摸摸鼻子：“你别生气，娘说去找老中医，我的病肯定会好起来。” 钱满枝看着赵树新自信的样子，生气地不行，偏偏赵树新拿老中医有多好来堵她。她心里也盼着赵树新，在没有吃中药之前，城里的医生她相信，老中医她也想信，要是能省钱吃中药就治好病，她也是巴不得。 钱满枝带着这点期盼，争执几句后也就不了了之。 赵母偏心归偏心，办事的速度还不慢，她很快打听到哪里有厉害的老中医。 母子俩要一起去看病，钱满枝也要跟着一起去。 赵母听她说去，马上露出不乐意的表情：“我和树新去就行，你去能干什么？” “我想听医生说什么。”钱满枝担心不去，他们有什么事情会瞒着。 “你要听什么不会等树新回来？多去一个人，还要多浪费一个人的车费钱，你在地里的活都干完？”赵母提到车费，赵树新也不赞同钱满枝跟着去。 钱满枝心里不痛快，男人和婆婆都反对她去，她只能看着婆婆和男人一起去看病。 钱满枝背着锄头下地遇到孙燕，对方还好心安慰她不用担心，有婆婆出马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大嫂，那是我男人，你当然不会担心。”钱满枝听得烦燥，忍不住刺了妯娌一句。 孙燕好心过来劝人却被讽刺，她也不是泥捏的，当即冷哼一声，回到自家自留地继续干活。 ------------ 006 鸡蛋 叶子上的露水还没收干，赵树新和赵母吃过早饭就出门。钱满枝中午一直等着他们回家吃饭，结果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才等到母子俩回来。 “怎么才回来？吃没吃？”钱满枝关心的问。 赵树新端起桌上的大茶杯，一口气喝完才开口：“没吃，外面的东西贵，哪有钱在外面吃。” “饭菜都冷了，我去热一热。妈，您想吃什么？我给您煎个鸡蛋吧！”钱满枝也没冷落慢一步进门的婆婆。 “你都安排好还问我想吃什么，鸡蛋就鸡蛋吧，我不要煎的，你给我蒸。”赵母挑着毛病。 “好。”钱满枝不在口舌上和婆婆计较，她要计较那天天都有生不完的闲气。 钱满枝麻利的拿出三个鸡蛋打进碗里搅拌，上锅蒸之前还滴了几滴香油。她把蒸好的鸡蛋送到赵母手里，才回厨房热菜。 赵母吃着嫩滑香甜的水蒸蛋，赵树新饿着肚子坐在边上看。 赵母没有分赵树新几口的意思，反倒怪钱满枝不心疼男人，看着男人挨饿也不知道多蒸一碗鸡蛋。 钱满枝在厨房听不太清楚，可赵母嘴一直没停，等她端饭菜进门正好听得清清楚楚。 “吃饭啦！”钱满枝把菜碗用力地放在桌上，碗和桌面接触的那一瞬间发出重重的响声。 “要死，你不会轻一点！”赵母肩膀吓得一抖。 赵树新看着婆媳间的气氛不对，赶紧把钱满枝往门外推：“你去忙，我自己来盛饭。” 钱满枝看一眼喋喋不休的赵母，又看看拉偏架的赵树新，眼不见心不烦的离开，她怕再呆下去她会和婆婆吵起来。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赵树新小声的哀求。 “你什么意思？我说两句都不行？我难得在你这吃一次饭，你还要嫌弃我话多？”赵母不高兴的放下碗。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家里的鸡蛋还要换钱，是我平时舍不得吃，满枝才没给我做，你别什么都怪到她头上。” “好啊，原来你是嫌弃我吃你家几个鸡蛋？行啊，赵树新你现在是长本事？老娘吃你几个鸡蛋你还有意见，你也不想想当年我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现在老了还要被你嫌弃。”赵母又开始讲过去的故事。 赵树新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肚子饿得咕咕响的他马上低头认错：“妈，我错了！我不是嫌弃你吃鸡蛋，是我不会说话，但是我真得没有怪您的意思，都怪行了吧！求您赶紧吃饭！” “哼，当然都怪你，在家里把媳妇惯得无法无天，连乐乐都跟着学到她妈一身的毛病，难怪你生不出儿子。”赵母张嘴就不肯饶人。 赵树新前面都还忍气听着，到最后一句才变脸大喊：“妈！” 赵母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不明白他喊什么。 “吃饭！您要不想吃就先回。”赵树新不想听到他生不出儿子的话，特别是刚从医生那看病回来。 赵母总算是明白赵树新是在不高兴，她看出他脸色不太好，总算理智一回，开始闭嘴安静吃饭。 赵树新看赵母不说话，他也端起碗开始吃饭。没有人在耳朵边念叨，他脑子也不痛，耳朵更不会嗡嗡响。 赵母吃完这餐错过饭点的午餐，也不管赵树新还在吃，直接甩手回家。 赵树新也没在意，赵母再生气，过几天还是会找上门，她可舍不得家里任何一点好东西。哪怕是割二两肉，她也要分一半去才心里舒服。他打算过两天有空就去称一点肉回来。 钱满枝坐在隔壁邻居家拉家常，不过眼睛一直盯着自家大门，看到赵母离开她马上起身回家。 赵树新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她进门后接过他手里的活，问道：“你今天去看老中医，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一大堆，我也没听懂，点了几幅药，让我回家先吃着，吃完再去找他。”赵树新如实交待。 “多少钱一副药？” “十包药一百多。” 钱满枝对比县城医生开的药，算下来倒是差不多的价格，只是不知道药效如何。 “我去给你煎药。”钱满枝盼着赵树新早点喝到药。 赵树新天天喝着比黄连还苦的中药，留下的后遗症是味口越来越差，吃饭都没有意思，嘴里尝不出五味来。 钱满枝见他吃饭越吃越少，便想尽办法换着花样做菜。赵树新看着色相味俱全的饭菜，心情倒是好很多，可嘴里发苦的他还是不想吃饭，白花花的米饭蒸出来也只能吃大半碗，以前可以是满满一碗都不成问题。 钱满枝见他还是吃得不多，便想办法说要用油炸点肉丸子之类的菜，这些东西可是过年才做一回的好菜。 “你别把家里榨的那点油都浪费完，我少吃点也没事。”赵树新舍不得用油炸食物，炸一回家里炒菜能用好久。 “怎么没事，你吃得少干活都没力气。”钱满枝想到双抢就发愁，她担心赵树新的身体撑不住双抢的高强度劳动。 赵树新也不敢逞强说一定行，他最近的身体确实差很多。 “还有两副药，我喝完再去看医生。” “你去县城看还是去找老中医？”钱满枝觉得这俩处都不好，吃这么久的药没有什么效果，她心里还是觉得应该去省城看病。 赵树新咬咬牙：“去县城看。” “嗯，你问问县里的医生，要是不行我们还是想办法去一趟省城。”钱满枝又开劝赵树新。 赵树新摇头：“去省城花费太高，在县里治不好，去省城效果也不一定多好。反正我不去，能活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吧！”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要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受欺负！”钱满枝不喜欢听这种认命的话。 “我只是说说，还没到那一步，又没说我马上会死。”赵树新也反应过来刚才的话不吉利。 赵树新要去县城看病，传进赵母耳朵里，她知道就等于赵家人都知道。于是夫妻俩又被叫到赵树理家，赵母要联合家里人教育他们夫妻俩。 “你们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去县城看病多贵你心里没点数，你吃中药还不行？”赵母对自己找的老中医很有自信。 “妈，我没有说不吃中药，我只是先去县城看看医生怎么说。”赵树新不想和赵母吵架。 “你吃中药还去县城浪费钱？明天直接去找老中医把脉，我和你一起去。”赵母开口就堵死赵树新的退路。 ------------ 007 要钱 赵母不准赵树新去县城医院，怕他第二天偷偷去，早晨天刚麻麻亮，她就跑过来敲门。 赵树新没想过阳奉阴违，一大早被吵醒，带着一肚子的起床气开门。 “妈，你们吃过早饭再去吧！”钱满枝认命的起来做饭，赵树新可以发火，她只能默默承受。 “吃什么，等你做好天都大亮，我们早点去才能排在前面。你以为医生就等着你一个病人。”赵母跟着大儿子一家吃住，农闲的时候经常是只吃两餐，她都已经习惯。 “妈，你们带着路上吃。”钱满枝拿出煮好的水煮蛋。 赵母点点头：“再摘几条嫩黄瓜带着，路上也没地方喝水。” 赵树新：“我去摘。” 赵母撇撇嘴没说什么，眼里却全是对钱满枝的不满，一点小事还要男人帮忙。 母子俩带着干粮赶班车，坐车的时间也不算短，并不比县城近多少，也就赵母觉得更近更方便。 赵树新以为他们到得算早，进门后却发现还有人更早，已经有三个人排在他前面。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才轮到他，幸好医生一眼就认出他。 “你这病也没有好转，药还得吃，我给你换副药，先吃完再看效果！”医生讲了很多听不懂的东西，赵树新只听懂一句阴阳调和。 赵母更听不懂医生的话，她只从医生的脸色中看出结果不如人意。她拉着医生想多问几句，医生帮忙打杂的家里人却拦着赵母，说时间有限，后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不让她多问。 赵母心有不满却不敢对医生不客气，她也只在骂赵树新时才中气十足，平时哪怕在村里和人吵架气势都不够强。 母子俩又带着一大包药回家，这次要比上次时间要要早，赶在吃饭的点回到家，钱满枝刚把饭菜准备好。 “怎么样？”钱满枝着急地提问。 “医生说还是老样子，让我再吃几副药看情况。”赵树新略带沮丧的回答。老中医最后的话有道理，他也知道中医见效慢，这病又不是小病，花的时间要久一点也正常，可他还是忍不住希望马上好。 “妈，你吃完饭再回去吧！”钱满枝留婆婆在家吃饭。 赵母看一眼饭桌上的菜，摇头道：“我回去吃，你们自己吃吧！”她嫌弃钱满枝的菜做得不好吃，没有荤腥也就算了，连油水都不足。 钱满枝露出苦笑，她一个人在家吃得简单，红薯饭配咸菜，一小碗凉拌莴笋，婆婆看不上也正常。 “我去再炒一个菜。”钱满枝担心赵树新也不喜欢吃咸菜。 赵树新叫住她：“算了，我没胃口，不用麻烦。” 赵树新的精神越来越差，整个人面黄肌瘦，精神也差上许多，时不时的咳嗽。钱满枝看着都替他难受，咳嗽得多了，晚上都睡不好。天气热起来，马上要开始双抢，她担心赵树新的身体没法支撑双枪时的高强度劳动。 钱满枝既要负责家里的事，又要操心地里的活。一根蜡烛两头烧，赵树新还没先倒下去，她倒先累得开始生病。原以为只是普通小感冒，她舍不得花钱买药，等病情加重再买药吃又迟迟不见好，赤脚医生建议她去镇上医院看。 钱满枝舍不得钱，强撑着身体熬了几天才去镇医院看病。 医生检查后说是病毒性感冒，告诉她要想好得快，最好是打吊针。 钱满枝不懂医生说的专业名词，她心疼吊水的钱，可想到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也就咬牙交钱吊水。她拿出一堆毛票数，递出去时还带着不舍。 钱满枝生病，赵树新的身体也不好，赵乐乐又马上要参加中考，她回家夫妻俩还得瞒着俩人生病的事。 钱满枝的感冒刚好，嘴里又开始长水泡，都是着急上火才一夜之间长出来。 赵树新天天坚持喝药，钱满枝隐隐觉得没有效果，可赵母说好，赵树新是千信万信。赵母说前几年有谁也是喝老中医的药治好病，有现成的例子在前，赵树新当然更愿意相信老中医。 钱满枝不死心地劝他：“乐乐这周要准备考试不能回家，你去给她送生活费，顺便去医院再看看！” 赵树新摇头：“不去，我现在喝中药也不错，等我把药喝完再说。” 赵树新要去学校给赵乐乐送粮食和生活费，赵树理知道后托他也给赵小明带东西。 钱满枝对此很不满：“哼，你妈总说大哥家负担重，说他没有钱还债。你看看你侄子在学校吃什么，大嫂还准备这么多水煮蛋，乐乐过生日我才舍得煮两个鸡蛋，平时想吃都得看看鸡生蛋多不多。” “小明马上要高考，他需要补充营养，大哥才舍得给送鸡蛋。”赵树新替兄弟解释。 “你侄子吃龙肝凤爪我都没意见，问题是大哥什么时候能还钱。”钱满枝最大的不满是不还钱。 赵树新苦笑着不说话，只要提到钱，钱满枝总是要生气。 赵树新背着粮食和咸菜去学校，他怕给赵乐乐丢脸，还换上一身比较新的衣服才出门。他到达时正是上课时间，保安让他先等着，下课后才能进去。 赵乐乐坐在教室里听到赵树新的声音，高兴的冲出来喊“爸”。她一点都不在乎同学打量的目光，倒是赵树新有些不自在。 “乐乐，我把粮食已经交到食堂，这是咸菜和钱。你考试前一定要抓紧时间学习。”赵树新只说了两句，空间休息才十分钟，他还要给赵小明送东西，说多也来不及。 “爸，你等着，我去喊小明哥。”赵乐乐往赵小明的教室跑。 赵小明正在教室里看书，被冲进教室的赵乐乐打断，顿时不高兴质问：“你有什么事找我？” “我爸在外面等你。”赵乐乐也不高兴，她也不想喊赵小明，俩人从小关系就不好。 赵小明臭着脸跟在她后面走：“在哪？” 赵树新见到侄子，高兴地把鸡蛋和咸菜交给他，东西送到他算是顺利完成任务，可以早点回家休息。 “叔，我爸没有给钱？”赵小明接过鸡蛋和咸菜问道。 “没有。” “叔，我没钱买文具，你有没有钱？” ------------ 008 掐架 赵树新把手伸进衣服内层口袋，一阵摸索掏出一堆皱巴巴的票子，大部分都是毛票，最大面值也不过十元。 他把手指伸进嘴里沾上唾液，一张张数着，数完之后才问：“你要多少钱？” 赵小明一直盯着赵树新数钱的动作，他看一眼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认识的同学才说：“我要八块钱，五块钱买文具，还有三块钱买卷子。” 赵树新听到八块钱既然有点不舍，又有点放心。他身上的钱还要留出车费，要多了他还担心钱不够，其实八块钱对他来也不是小数，要是平时他还真不一定会给，也就是遇到高考，他不好拒绝。 “这里有十块钱，剩下的钱你自己拿着买点吃的补身体。”赵树新抽出面值最大的那张纸币递过去。 “叔叔，我还要上课，我先走了。”赵小明把钱拿到迫不急待的离开。 “爸！”赵乐乐看着这一幕生气地跺脚。 赵树新看着女儿，从手里抽出一张两元纸币带着一丝不舍递给她：“喏，这是给你的钱，你拿着自己看着花，记得好好考试。” “爸，我……”赵乐乐还想说什么，但上课铃开始响起来，她不得不往教室飞奔。 “好好学习，我先走了！”赵树新对着赵乐乐离开的背影喊。 赵乐乐听到却没回答，她进教室迟到肯定要受处罚。老师可不会管她成绩好坏，破坏课堂纪录的人都要接受处罚，没有人可以破例。她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在最后一秒冲进教室，刚坐下铃声就停了，老师也走进教室站上讲台。 赵乐乐集中精神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中午休息时间才有空看家里给她送过来的东西。 赵树新说是咸菜就真的只有咸菜，她可没有赵小明的待遇，连手上的两块钱都是靠赵小明蹭到手。 赵乐乐才不管赵小明是不是真买文具，她是气不过堂哥又借机要钱，可惜她人弱言轻，说出来的话也没人听，只能看着他借机找自己家要钱。 赵小明要钱确实是买文具，这次他没说谎，可关键是他手里还有钱，不过那些钱是他攒好久才攒下来的私房钱，他舍不得拿不出来用。赵树新也是来得不巧，他当然要找这个当叔叔的要钱，也是私心想用私房钱买份小礼物，在毕业前送给喜欢的女同学。 这件事他没和任何人说，他平时生活费也不算多，他又好面子，在学校里吃饭还时不时要打份好菜，他可不像赵乐乐天天咸菜配饭，这让他存钱更不易。他还真不是故意找赵树新要钱，只是谁让他送东西到学校，刚好撞枪口上，不找他找谁。 赵小明在备战高考前夕还有时间想喜欢的女同学，也不知道对他寄予厚望的家里人知道后会有什么想法。赵小明的成绩在班级还算不错，可惜这个成绩在全市全省就不够看，他最大的希望也就是拼一把，看能不能考一个二本，至于一本之类的好学校，他还是不要抱幻想。 农村的孩子没有各种资料，学习环境也不比上城里，想要考上最好的学校，至少也得十年一遇的天才。学校老师的水平就比不上城里老师，又怎么指望学生考试考出高分。 幸好学校老师和赵家人对赵小明的要求都只是普通大学，并没有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没有人给他很大的压力，赵母甚至早就说一年不行还可以复读的话。 赵家所有人都对赵小明寄予厚望，连不喜欢他的钱满枝母女都希望他能考上大学。他考得越好才越有出息，他真要留在大城市工作，以后赵树理一家也没理由上门借钱。 高考要等到七月初，赵乐乐参加的中考要早半个月，她没有空关心赵小明在学校的生活，考前每天都陷入题海中，睡觉时间都不够。 赵乐乐一直做到考试前一天才放下书本和试卷。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她和同学们一起进出考场，老师一直守在考场外面，当然农村孩子也没有哪个家长跑到学校陪考。 农村孩子参加高考都很少有家长陪考，更别说是中考，大部分的家长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家里孩子能考上高中就继续上学，考不上趁早回家种地，还能省下一笔学费开支。 赵乐乐走出考场就回到学校开始收拾行李回家，她还急着回家帮父母干活。 赵乐乐背着笨重的行李走在校园里，教学楼里还有其他年级的同学传来阵阵读书声，整个学校也就参加中考的学生放假最早。 赵乐乐走在半道被赵小明拦住。 “小明哥，你怎么在这，不用上课？”赵乐乐把行李暂时放在花坛水泥台。 赵小明盯着她问：“你身上还没有多的钱，借一点给我。” 赵乐乐被赵小明理直气壮借钱的态度气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说是借可从来没见他还过。他难道以为这还是在村里，当着长辈的面她不能拒绝也无法反抗。 “我没钱，我还要赶车，先走了。”赵乐乐提起行李想跑。 “你站住！”赵小明拉住行李不让她走，还小声骂道：“臭丫头，你别想跑！” 赵乐乐奋力向前冲，她倔强地歪头朝一边看。她怕看一眼赵小明，忍不住冲动起来会动手打人。 “你把钱给我，我就放你走。”赵小明说得很小声，怕引起其他人注意。 “没钱，你不信可以搜身。”赵乐乐这是赌赵小明不敢，在学校里他还怕老师。 “你！”赵小明挥舞着拳头威胁。 赵小明对着空气挥舞拳头，这是在学校，又是高考前夕。他怕赵乐乐发疯找学校老师告状，只能暂时放她一马。 赵乐乐等了几十秒也没等到赵小明的拳头，她盯着他那张凶狠的脸，想看他还要做什么。 “哼，你赶紧滚回家，等回家我再收拾你。”赵小明留下一句狠话才离开。 赵乐乐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赵小明远去的背影。她幼稚地挥舞拳头作出要打他的样子，等以后能打赢一定要狠狠报这些年被欺负的仇。 ------------ 009 挨打 赵乐乐回到家，钱满枝问了几句考试的事，赵树新在边上听着。她说考的还行，分数还要等一阵才出来，夫妻俩也就不再多说。村里这么多年连个中专生都没有，虽然闺女的成绩还行，他们也不敢有多余想法，跳出农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乐乐乐得轻松，她也不想天天被人问成绩，在结果出来之前她心里也没底。村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考试的事，大家都只当她初中毕业以后就回家种地待嫁，倒是少一部分压力。 赵乐乐要下地干活，钱满枝却不同意，只让她留在家里做家务。 “你一个小姑娘，天天太阳底下晒，晒黑就不好看，地里的活我和你爸能干。”钱满枝坐在屋檐下剥黄豆。 “爸的身体又不好，他还在喝中药，我做完家里的活再去地里。”赵乐乐也坐在小板凳上，母女俩一起剥新鲜黄豆，剥完准备炒着吃。 提到赵树新身体，钱满枝也不再说反对的话，现在地里的活不多还能忙过来，等双抢开始她再心疼闺女，也得让赵乐乐下田干活。 赵树新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转，最近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眼看着身体渐渐消瘦，钱满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没有好办法。 赵树新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认为没胃口是因为天天吃中药败坏胃口，等病好再停药，他的饭量跟着就能恢复。 赵树新对中药很相信，家里的西药吃完他一直抗拒去县城医院。家里人谁劝都没用，赵乐乐回家后也劝过，一样被他骂。 赵乐乐心里觉得不得劲，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她还不知道赵树新实际的病情，只以为他是犯胃病喝药，这是夫妻俩统一的说法。 这话也就能哄赵乐乐，她一直在学校读书，在村里出现的少，连个可以说话聊天的小姐妹都没有，也就不知道外面的传言。 赵树新和父母说过病情，赵树理一家也知道，他的病早就不是秘密，在村里早就传开，也就赵乐乐会傻傻相信是胃病。 赵乐乐劝不听父母，又觉得胃病不是多严重的病，喝中药慢一点养生治病也可以。她这样想也没错，错就错在赵树新隐瞒真正的病情。 夏天的天亮得特别早，还不到六点东方就已经大亮，太阳也是早早露出头。 初夏的清晨还带着一丝清凉，赵乐乐一身长衣长裤在厨房煮早饭。她急着煮好饭去田里帮忙干活，父母睁开眼就下地干活，独留她在家里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她把饭菜做好才去地里喊父母回来吃饭，回家的路上遇到不少村民，有不少人挤眉弄眼地和钱满枝夸她能干漂亮。 钱满枝谦虚地回话，推脱掉想拉她聊天的人，这些人的目的可不单纯，都是冲着赵乐乐来。 钱满枝忍到回家才开口：“乐乐，你以后还是少去地里。” “妈，为什么？”赵乐乐一边端菜一边问。 “你也是大姑娘，村里不少闲人都盯着你想给你做媒，你要不想早早嫁人，就少去外面走动。”钱满枝从没想过让闺女早早嫁人，她就这么一个闺女，肯定要好好挑选。 “我还没18岁。”赵乐乐大声抗议。 钱满枝端起粥喝一口才道：“你以为18岁还小，村里又不是没有18岁不到就结婚的姑娘。你今年16岁，相看一年，再用一年准备婚事，正好18岁到年龄出嫁。” 赵树新坐在饭桌默默吃饭，顺便听着母女聊天。 赵乐乐最后还是没有去成地里，钱满枝在家里找出一堆的活让她忙。 赵乐乐天天被关在家里做家务，她还要帮赵树新熬中药，每天闻着中药味，她的胃口都跟着大减。 赵树新喝下去的药有多苦她都不敢想，只能盼着父亲的病赶紧好。 赵树新病成了一家人最关心的事，偏偏这个话题还不能随便提，他生病后心情一直不好，不爱在家里听到关于他生病的话。 钱满枝也不敢多提这事，关键是和赵乐乐说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只能把所有问题独自扛。 赵乐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急也没用，只能默默管好家里的事，让父母少操一点心。 有她在家干活，钱满枝确实省心很多，她至少每天可以和赵树新一起下地干活，收工的时候也是俩人一起。 夫妻俩同进同出，她不用担心赵树新一个人在地里干活会累到，更不用暗自担心他会晕倒之类。 钱满枝的担心并不是多余，是有回赵树新在地里没干活说头晕，吓得她赶紧扶着他去树边休息，等缓过来又逼着他回家休息才没事。 赵树新觉得钱满枝是小提大做，他自觉身体没事，那天头晕肯定是因为没吃早饭才会有点不舒服，平时他可一点事都没有。 “爸，奶奶说小明哥今天回家。”赵乐乐咬着筷子说。她回家早把学校里发生的事给忘记，没想过赵小明回家她可能会倒霉的事。 “你等会去一趟你大伯家，你小明哥今天回来，你送点鸡蛋过去给他补补身体。”赵树新对侄子还是很关心。 钱满枝和赵乐乐都对赵树新的做法不满，不年不节也不过生日，又要送鸡蛋。天热之后，家里的鸡每天下的蛋越来越少，自己家都嫌少，还要送人。 “爸，小明哥都考完还补什么，留着给你补身体吧！”赵乐乐不顾钱满枝使眼色，反对的话直接说出口。 “你别小气，那是你堂哥，你奶奶都特意过来说，要什么都不送，她肯定有意见。”赵树新耐心的对妻女解释。 “爸，凭什么！”赵乐乐气不顺意难平。 赵树新也不是脾气多好的人，他更不容赵乐乐挑战他的家长权威：“行了，让你拿就拿！” 赵乐乐低头不停地翻白眼，不让她说话，她就用行动表达她的抗拒，虽然最后她还是要把乖乖把鸡蛋送过去。 钱满枝用力在赵乐乐胳膊上掐一把，逼她赶紧认错道歉，不要和父母顶嘴。 赵乐乐被掐得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她抬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爸，我错了。” ------------ 010 告状 赵小明回到家面对家人的关心和询问，第一件事是告状，说赵乐乐在学校时不肯把钱给他。 “什么？她反了天？”赵母听完孙子的话，对孙女的不满到极点。 赵树理不像亲娘一样不讲道理，他还记得没有少小儿子的钱，怎么就要冲堂妹要钱：“你找乐乐要钱干吗？” “我还想买一份试卷，这是同学家里从省城弄到的试卷，我给钱抄一份。我身上的钱还要吃饭，不敢乱动才找她要，她都要回家还不肯把多余的钱给我，我要是考不好都怪她。” 赵母听到孙子考试都受到影响，哪里还忍得住，她气冲冲地要去找赵乐乐麻烦。 “妈，你慢一点。”赵树理没拦住只能跟在后面。 孙燕扯住赵树理的衣服：“你让妈去，乐乐也太不懂事，小明考不好她别想好过。” “这怎么能怪乐乐，小明的考试和她有什么关系？” “爸，那张卷子是省城名师出的题，这次考试就有考到相同的题，班上好多同学都有抄，只有我没有抄到，这一道题的分也多。”赵小明愤愤不平的继续告状。 “你听听，你还替你侄女说好话，你看看她把你儿子害成什么样。我不管，我也要找她。”孙燕跑着赶上赵母的步伐。 婆媳俩听到赵小明高考不顺利，哪里还能忍得住。她们把赵小明当成全家的希望，更盼着他成为全村第一个大学生。 赵小明看着亲妈和奶奶远去的背影在心里偷笑，他要让赵乐乐受个大教训，看她还敢不敢不听他的话。 赵树理心里有也有些不是滋味，一会怪赵乐乐不懂事，一会又怪赵小明不争气，还怪自己没多给钱，几种情绪转来换去，最后还是冲赵小明摆脸色。 赵父拦住他：“你干什么，小明有什么错，你没看孩子都一脸不高兴，你还要怪他，有你这样当爹？” 赵树理转头果然看到赵小明脸上写着不高兴。 “爷爷，我累了，我要回屋休息。”赵小明看也不看赵树理，直接躲进自己睡觉的屋子。 “爸，你不要太惯着他，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赵树理不满老人什么都向着孩子，这不是爱他们，是害他们。 “我去下棋。”赵父扔下这句话也背着双手出门。 赵树理看着空荡荡的堂屋，他叹息一声背起锄头打算去地里干活，他总不好让老大一个人在地里不停地干活。 赵小军在地里忙着锄草，赵乐乐也在家里干活。家里的菜地种出来的菜吃不完，她要在这些菜老掉之前摘下来晒干菜或者泡酸菜。 赵母冲进屋时她正从热水里捞焯过的豆角，这些豆角焯水后再晒干就是干豆角。 “赵乐乐，你干的好事！”赵母一脚踢倒装豆角的盆，热水溅了赵乐乐一身。 赵乐乐往后连退三步，盆里的水虽然不是开水，可是刚从锅里盛出来的开水，没有八十度也差不了多少。她低头看着身上的红印，委屈的质问：“奶奶，你干什么？为什么要踢东西！” “你个小娼妇，还好意思问？你知不知道，你小明哥被你害惨了，他要是考不好，都是你的错。”赵母指着赵乐乐的鼻子骂。 赵乐乐身上的衣服被打湿紧贴在皮肤上，被热水溅到的皮肤更是感觉到灼热感。她顾不得说话，直接冲到水井边用冰凉的冷水冲洗灼痛的皮肤。 “赵乐乐，我和你说话，你还往跑！”赵乐乐的行动在赵母眼中又是错。 “乐乐，你怎么能这样和你奶奶说话，你也太不尊敬长辈。”孙燕成功挑起赵母更大的怒火。 “臭丫头，你爸妈在哪？让他们出来说话！”赵母决定不和孙女一般见识，她要让赵树新出来收拾赵乐乐。 赵乐乐把手泡在水里才觉得舒服，她看一眼孙燕，又看着赵母道：“我爸妈在地里干活。大娘，我没有不尊敬奶奶。” 孙燕夸张的叫道：“唉哟，你没有？难道我还冤枉你不成，你没有怎么不回话，还怪你奶奶踢翻你的盆，不就是一个盆。” 赵乐乐指着地上打翻的盆，又指着身上留下来的红肿委屈道：“大娘，盆里装的是开水。” 赵乐乐没说假话，盆里刚开始确实是开水，不过放一会里面的水温已经降下来，要不她肯定会烫得更严重。 “还开水？你这孩子还说谎，你都没烫伤，哪来的开水。”孙燕理直气壮的指出问题。 赵母听到开水本有点心虚，听完孙燕的话也连连点头，都没汤伤还好意思说开水，这是当她老眼昏花好欺骗。 “你这丫头该打，你去把爸妈喊回来，我不和你说。”赵母不和赵乐乐一个孩子争，她找赵树新回来，让他当爹的出手收拾孩子。 赵乐乐倔犟地不出声也不出去喊人，她蹲在水井边不说话。 “妈，我去喊。”孙燕可没耐心一直等，赵乐乐不去她亲自去，反正她是不容许赵乐乐逃过这一劫。 “快去快回！” 孙燕去得快回来得更快，她和赵母汇报完，赵树新夫妻才进门。 “老二，你们夫妻看看！”孙燕指着地上打翻的盆和散落在地的豆角说。 钱满枝已经听孙燕说过事情经过，可她不喜欢妯娌在她家指手划脚，也不相信赵乐乐会影响到赵小明的考试，带着几分明知故问道：“大嫂，怎么啦？” “你问妈。”孙燕决定把发言权交给赵母。 “妈，乐乐哪里惹你生气。”赵树新开口就给赵乐乐定性。 “爸，我什么都没做，是奶奶把盆踢倒才把豆角撒一地。”赵乐乐可不愿意背黑锅。 “老二，你听听，你这闺女长本事，我说她两句她还敢顶嘴。你是怎么管教孩子，她在学校里还不听小明的话，让她把身上不用的钱给小明都不肯，小明这回高考要是没考上好学校，都怪她。” “妈，小明没考好怎么能怪乐乐。”钱满枝听完婆婆的话第一个不乐意。 “妈，我会批评她，你先回去。”赵树新只想把赵母哄回家。 ------------ 011 晕倒 赵母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人，她逼着赵树新当场教训赵乐乐，还说不能打轻，要打疼她才会记错教训。 钱满枝脸瞬间变得苍白，她把赵乐乐往外推，给她使眼色让她躲出去。 “妈，我不走，我又没错。”赵乐乐坚持自己没错。 “你看，她还说没错。”赵母见赵乐乐死不悔改更生气。 “小明哥也没说要钱是买试卷，那天我身上除掉车费也只剩几毛钱。奶奶，你不信可以问我爸，他不给钱我哪有钱。”赵乐乐坚持不认错。 赵母不相信的转头盯着赵树新，用眼神逼他给出回答。 赵树新左右为难地道：“妈，乐乐没说错，家里买化肥都没钱，哪还有多余的钱给她。” 赵母怀疑的目光在父女头顶来回移动，她暂时只能相信赵树新的话，但就算相信她还是生气。 “你身上没钱，为什么回家也不说？你回家都半个月，这么长时间，你要把这事告诉家里，你大伯早就去学校送钱，你小明哥又怎么会考不好。”赵母还是要怪赵乐乐影响到孙子的高考成绩。 “妈，这怎么也能怪乐乐。”钱满枝替闺女说话。 赵母不和钱满枝讲道理，孙燕还要火上浇油，婆媳俩越说越大声，逼得赵母使出杀手锏。 “赵树新，你管不管你媳妇孩子？你是不是要气死老娘？”赵母逼着赵树新出面。 “好，我……”赵树新左右为难中。 赵母逼着赵树新教训妻女，不教训她就要动手打人，孙燕怕她动手时摔倒，还小心地扶着。 赵母推开碍事的孙燕，又一把抓住赵树新，逼碰他动手。 赵树新当然不同意动手打人，让他骂几句可以，大男人却对妻女动手却是不同意，那也太不男人。 赵母才不管什么是男人，赵树新不同意她就哭闹，双手抓住他的衣服不停的摇晃。 赵树新被晃得头晕眼花，他开口求饶，希望赵母松手不要再摇，说他头晕。 “你别想骗我！”赵母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以为他是想借机逃避。 赵树新脑子里嗡嗡嗡响，他听到赵母拒绝后感觉双眼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的往下倒。 幸好赵母的手还抓着他，要不然他肯定会摔倒在地，饶是如此，赵母也吓得手软，是钱满枝跑过来接住赵树新的身体。 赵母被赵树新倒下去的动作吓住：“树新，你醒醒！” “树新，树新！”钱满枝把赵树新抱在怀里大声呼唤。 “爸！”赵乐乐也冲上前帮忙。 母女俩把赵树新围在中间，倒是孙燕和赵母被排斥在外，赵乐乐更是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她们俩。 赵母不自在的扭过头，还不忘替自己开脱：“孙燕，你快去帮忙，都怪你不提醒我。” 孙燕被赵母责怪也不敢出声辩解，她也被现在的情况吓住，心慌慌的她只想赶紧离开，偏偏赵母不放手。 “妈，我腿软。”孙燕打死不上前帮忙。 赵母给她一个白眼：“没用的东西，你走开。” 赵母把只会哭喊的钱满枝推开，趴在赵树新身边用力掐人中，边掐边在耳边喊他。 钱满枝被赵母推开后倒是反应过来，她安排赵乐乐去叫人帮忙，想要送赵树新去医院。 孙燕站在边上帮上不记，想走又不敢走，急得团团转。 赵树理跑进屋就看到孙燕傻站在一边，赵母和钱满枝一左一右的半抱着赵树新。 “妈，怎么样？”赵树理听赵树新在家晕倒，立马就跑过来，后面的话也不听到。 赵乐乐和赵父晚一步到，爷孙俩一边走一边说。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小明他们都喊过来帮忙。”赵树理环顾一圈才发现人太少，要去医院还得多喊几个壮劳力。 赵母不放弃地继续掐人中，赵树理看一眼，转身去找板车，准备把人往医院送。 钱满枝脑子一片浑乱，只能手足无措地把事情都交给赵树理安排。 “树理，你别走，树新好像醒啦！”赵母紧张的喊住大儿子。 赵树理猛的转过身，赵树新确实在赵母怀里悠悠转醒，能清楚看到他的手和眼皮都在动。 “妈，我来。”赵树理替换赵母的位置。 赵村新悠悠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有点摸不清头脑，他是疼醒的。 “大哥，你怎么在这？”赵树新努力回忆，隐约记得眼前一黑，再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他是被一阵阵疼痛弄醒，费力睁开眼是想看清楚是谁把他弄痛。 赵树理把他扶起来：“醒了就好，妈担心得不行，她也不是故意，你身体这么差，怎么也不说一声。” 赵树新半靠在赵树理身上，大约一分钟之后才开口：“大哥，我……” “好了，你没事就好，我扶你回床上休息，你不怪妈就好。”赵树理不想再提孩子们之间的纠纷。 “树新，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钱满枝被赵树新的突然昏迷吓到，坚持要送他去医院。 “去什么去，我看都是被你们气得晕倒。”赵母在儿子醒过来后又恢复趾高气扬的态度。 “妈！”赵树理欲言又止。 赵母盯着赵树新，钱满枝等着他做主，这个时候连赵小明都被孙燕叫过来，一屋子里的都等着他开口说话。 “妈，我……” 赵树新刚开口，钱满枝就哭着拦住他：“妈，求求你，送树新去医院吧！他吃了这么久的中药也没有好，去看看西医怎么说，不行再回来吃中药也不迟。” 赵母板着脸道：“他是我儿子，我还能害他不成？你懂什么，医院的医生只会开刀治病，你们去县城的医院不也没有看好，现在送去医院还不是浪费钱。” “妈，大哥，求你把树新送去医院，钱的事我回娘家想办法，不找你们借。”钱满枝说完又是一阵哭。 赵乐乐在边上也跟着哭，她知道家里没有钱，卖粮的钱也不够父亲看病。 除了母女俩，屋里其他人听到钱满枝回娘家借钱都露出轻松的神色。 赵父更是直接开口：“老大，你和小军、小明把老二送去医院，满枝一起去，乐乐就留在家里看家。” 老爷子发话是一锤定音，赵乐乐尽管不乐意留在家里，也不敢挑战赵父的权威。 ------------ 012 杀鸡 炙热的阳光把马路上的沥青一点点烤融化，一脚踩上去鞋底沾到的沥青拉成长丝，每走一步都能听到丝丝响。 赵树新躺在板车上并不舒服，一路上经过得多是颠簸不平的土路，钱满枝把头顶的草帽让给他也不顶用。 钱满枝和赵树理也不好受，一个个衣服都汗湿透，出门走得急，也没有带水壶，每个人都是口干舌燥。 等一行人走到镇上医院时，一个个都累得直吐气，这样的天气在烈日下活动，没有中暑也是他们运气好。 “满枝，你去买一点冰棍分给大家。”赵树新不舒服还掂记着这些小细节。 “小军，你帮我去。”钱满枝嘴里答应得好，心里又不放心离开，她把钱递给沉默寡言的大侄子赵小军，让他跑腿。 赵小军买冰棍的时间，赵树新已经被医生接诊，镇上医院的病人并不多，很多重要的检查也没法做，但是医生基本的素质还是有。 医生听完钱满枝的诉说，劈头盖脸的把她一顿批评，怪她不该任由病人任性，更不能只喝中药，这是害病人。 赵树理看钱满枝苍白的脸，不得不帮忙提问：“医生，您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有病就好好看病，别喝乱七八糟的中药。”医生不客气的斥责。 钱满枝的脸又白上一分，她颤抖着问：“医生，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先把乱七八糟的药停掉，我这里也治不好，你们尽早送大医院，先去县城吧！”医生半是无奈半是同情道。 “医生，你不能开药吗？”赵树理听到要去县城第一反应是嫌麻烦。 “我可以开点药，不过想靠这个药治好病难，很多药我这里也没有，还是去大医院吧！”医生也不想把病人往外推，可能力和药物都不够，他也要对病人负责。 钱满枝又开始哭泣，赵树新一直听着医生的话，他脸上倒是没有多少伤心难过的表情，还能安慰她不要哭。 赵小军买冰棍早就回来，他站在门口看气氛不对，不敢进来也不敢开口说话，还是赵树新看到才主动把他喊进屋。 “大家先吃根冰棍休息下，我们先回家，不去县城，在镇上开点药就行。”赵树新挨医生一顿臭骂，也不敢再提喝中药的事，但让他去县城花钱治病，他还是坚持不去，说来说去也是心疼钱。 钱满枝也没办法，他都发火了，一行人只能开完药又往回走。 赵树新在医院里吊完一瓶水，又休息一段时间，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才准备回家。他想要自己走回去，赵树理却把他按在板车上，让他安稳的坐着，多拉他一个人并不是多费力的事。 钱满枝忧心忡忡地跟在板车后面，不时地和赵树新聊两句，担心他身体又不舒服。 赵乐乐在家一直心神不宁的等待，直到赵树新回到家，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爸，妈！”赵乐乐紧张地盯着父母，想知道去医院检查的结果。 “乐乐，帮你妈做饭。”赵树新要留大哥一家吃饭，亲兄弟帮忙是应该的事，但他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钱满枝这次倒不反对请赵树理一家吃饭，今天多亏他帮忙，她只是愁家里没有好菜，这个点也买不到菜。 钱满枝把厨柜里的腊肉找出来切下三寸厚一块，还有为农忙准备的小鱼干也收拾出满满一碗。她估计着有两碗荤菜席面也不算太难看，也就过年过节饭桌上才有肉有鱼，平时饭桌上能摆上一样都难。 “乐乐，你去抓只鸡杀来吃。”赵树新在堂屋里喊。 钱满枝听到要杀鸡，脸一下子拉长，她辛苦养的鸡还指望过年过节卖个好价钱，让她杀来吃真舍不得。 “妈，我爸让我杀鸡。”赵乐乐看着钱满枝难看的脸色，再听赵树新又在催，知道家里经济情况不好的她也舍不得杀鸡。 “你去抓吧！”钱满枝还是作出妥协。 赵乐乐满院子的抓鸡，谷子撒出去少说也有半斤，却一只鸡都没抓到。最后还是赵小军帮她抓到一只公鸡，赵小明只会看热闹嘲笑她无能。 钱满枝也不愁没有好菜，有鱼有肉还有新鲜土鸡，再加上菜园里种的各种蔬菜，饭菜上桌时是满满一桌。 一家三口再加上赵树理一家五口和两位老人，家里平时吃饭用的四方桌肯定不够用。 赵树新把平时不常用的大圆桌摆出来，又搬出几条长板凳，这才刚好坐下两家共十口人。 饭桌上是过年才有的好菜，可惜赵树新生病不能喝酒，赵树理和赵父也不好多喝。 虽然兄弟俩早早分家，可在赵父赵母眼里就是一家人，俩老也不讲客气，直接冲着好菜下手，还不忘给最喜欢的孙子夹个大鸡腿。 赵乐乐看到肉啊鱼之类的好菜也馋嘴，不过当着客人的面很克制的装出优雅的吃相。她好面子的结果就是一餐饭吃完，她并没有吃到多少荤菜，吃来吃去还是吃素多。 一桌子菜看起来很丰盛，可吃的人也多，又没有外人在场，也没有谁讲客气。别说只杀了一只鸡，再杀一只鸡都不够吃，吃到最后赵小芳直接用鸡汤拌饭，硬是比平时多吃一碗，撑得肚子圆滚滚还舍不得放碗。 钱满枝准备的菜全都吃完，连平时常吃的拍黄瓜都没有剩，要是还有菜她估计也能吃完。 一家三口吃饭还是很讲究，和平时比起来并没有多吃。赵树理一家就不同，一家人都是吃到撑，连赵父赵母都比平时吃得多，也不怕吃多晚上睡不着。 赵树新没有说谢谢，但是请赵树理吃饭就是表达这个意思。兄弟之间不用太客气，但是他也不能白使唤人，什么表示都没有下次谁愿意帮忙。 这也是钱满枝心里不舒服也还是没有反对杀鸡招待赵树理一家的最大原因。 赵树新晕倒的事吓住她，万一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她还得去找赵树理一家帮忙，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得罪人。 ------------ 013 借牛 赵树新晕倒对钱满枝的打击很大，一年一度的双抢她也不敢让他下地干活。 田里的活只能母女俩自己动手，忙不过来的时候钱满枝自然要喊娘家人帮忙。 钱家也要忙双抢，但是钱满枝回家求助，钱父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不能出钱他已经够亏心，能出上力心里也好受点。 钱家全家出动过来帮忙，赵乐乐就不用去田里干活。她在家要负责一大家子的饭菜，还得照顾赵树新，割回来的谷子晒在场上也要她负责翻看，更得防着鸡鸭和麻雀等鸟类偷吃，她在家也不轻松。 她每天光是烧水煮茶就煮两大锅，还有解凉的绿豆汤每天下午也备好，太阳最高的时候她要送到地里给大家喝。 农忙季家家户户都在地里忙，连几岁的孩子都没有空闲，他们在地里边玩边帮大人跑腿帮小忙。 赵乐乐把绿豆汤送到地里，很多小孩远远望着流口水，却没有一个人围上前。 钱满枝喝完绿豆汤又下去继续割稻，连停歇都没有又弯腰干活，钱家其他人喊她休息一会都不听。 钱母在地里只负责打下手也累得扶着腰道：“赵家的人在干什么？我们都赶过来帮忙，他们还干看着？” “你小点声，这不是在家里。”钱父立即喝止，还顺便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听到。 “怕什么，我当着赵家人的面也敢说。”钱母早就对赵家人不满，连带着对赵树新这个女婿也不是多不喜欢。 “乐乐，你先回去吧！”钱父开口把外孙女打发走。 赵乐乐还想留下来帮钱满枝干活，被赶走还有些不高兴，不过外公发话她也不敢反抗。 钱父等赵乐乐走远才教育老妻：“你以后说赵家人坏人前别当着乐乐说，她姓赵。” “哼，我说了又怎么样，她还敢有意见。”钱母不服气。 “她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舒服，你又何必！” “我就要说，不用你管。”钱母怼起自家人来一样不客气，甚至更不讲道理。 “行，我不管，我去干活。”钱父气得直瞪眼。 钱母“哼”一声也跟着下地干活，生气也得继续干活。他们帮赵家干完活还得回自己家继续，自家的稻子还没有开始收。 钱满枝抢时间干活也不光是天气不等人，他们还要抢时间借牛犁地。 赵树新没有养牛，他每年都是去赵树理家借牛，说是借也不完全对，这头牛是赵父从小养到大，当初就说好兄弟俩共用。 赵树新把这话当真，每次去借牛都不客气，毕竟当初买小牛的钱他也有出一半。 每次他去牵牛，孙燕都偷偷翻白眼，还私下和家里孩子说赵树新占便宜。她的话和三个孩子都说，可惜赵小军不爱听也从不附和，赵小明是随口赞同却不放在心上，只有赵小芳懂她的心。 孙燕嫌赵树新每次都在自家用牛的时候上门，一点都不会看眼色，要用也该排队等她家用完才对。 这次兄弟俩同一天开始割稻，赵树理家的地多人少，又是赵树新家先割完。一步快，步步快，钱满枝去找公婆牵牛，孙燕忍不住暗暗讽刺两句。 孙燕对赵树新不好说的话，对妯娌却没有太多顾忌，俩人一直就没有合过，俩人吵起来她也不怕公婆怪罪。 “大嫂，我犁完地就把牛还回来，你稻还没割完，急什么。”钱满枝对孙燕阴阳怪气的话很不满，可看在公婆的份上还好好解释。 “你说得简单，我是不急，可是你把牛借去，爸也要跟着一起过去帮你犁地，我这又少一个人割稻，要是遇上下雨，你赔我！”孙燕气得是少一个壮劳力干活。 “大嫂，爸要跟着过去我有什么办法，你要有意见和爸提，这牛也不是你一家所有，我们家也有出钱。”钱满枝说完转头就走。 孙燕叉着腰气得直喘气，她要敢和公公提，哪里还有用暗自生气。她在赵树理面前都不敢多提，就怕惹他生气骂人。 赵母在厨房里听到俩个儿媳妇交锋，她却没有出面劝阻的意思。她也不是巴不得俩人闹，只是俩人好得像亲姐妹她也心里不舒服，面和心不和她才觉得正常。 赵父带着牛帮赵树新犁田，钱满枝特意买回好酒好菜招待，连做饭都不用赵乐乐，直接请钱母负责下厨。 赵乐乐只是不用站灶台炒菜，她还是要留在厨房帮钱母打下手。钱母边做饭边教她做大菜，这些菜一年到头也难吃到，她很有兴趣的跟着学习。 赵父对小儿子准备的饭菜很满意，有肉有鱼有酒，还有他最喜欢的下酒小菜，花生米和咸鸭蛋。 如果再有人陪着他喝两杯，那就更完美，可惜钱家父子都不喝酒，赵树新生病后也不能喝，他只能遗憾的独自举杯。 钱家一共在赵家帮忙三天，每天早出晚归的干活，总算把田里该割的稻割完，该种下的秧苗也种下去。 钱满枝可以松口气，但是农忙却没有结束，她还回娘家帮忙。 赵家这边还没忙完，她却先跑回娘家帮忙干活，孙燕又是一肚子意见。 这次却没人支持她，连赵母都责怪她：“你娘家不过来帮忙，你还好意思说？她娘家全都过来帮忙，她回去帮娘家干活不是应该的吗？” 赵母心疼儿子和孙子天天在太阳底下晒得像黑公，孙燕娘家要是也能帮忙，孙子也能在地里少晒一点太阳，特别是小孙子。 赵小明一直上学，干过的农活还不如赵乐乐多，也就是今年高考完，暑假没有作业家里人才让他跟着下地干活。 赵母在高考结果出来之前也不敢开口说不让孙子干活，万一没考上他还是回家种田的命，和村里其他没读书的小伙子没有区别。 孙燕提到这事也委屈：“妈，我娘家不是不帮忙，他们是没有空过来，家里的地都忙不完，哪有空过来帮忙。” “行了，你年年都这样说，反正你连儿子和男人你都不心疼，我有什么办法。”赵母不满地撇嘴离开。 ------------ 014 孙燕一肚子委屈却没法说出口，连懂事的赵小芳都羡慕赵乐乐外公外婆对她好，会给她做好吃的零食，舅舅舅妈也喜欢，她的舅妈们见到她却只会翻白眼。 孙燕也想有个好娘家，可她娘家不找她回去帮忙就不错，等娘家来帮忙，她再投胎到好人家还差不多。 孙燕不仅没有娘家帮忙，地里忙一天后回家吃饭还得请赵树新到家吃，她才是憋一肚子气没处发。 赵树新独自在家，赵母一日三餐都喊他一起吃，孙燕有意见也不敢提。 这要是钱满枝母女在家，赵母才不会多事喊过来吃饭，可对儿子待遇还是不同，哪怕赵树新在她哪里是不讨喜，在她眼里也比不值钱的孙女和儿媳妇强。 赵母特意为赵树新准备的好菜，可惜她忘记自从生病后，他就不能吃带辣椒的菜。这番好意算是对着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 赵树新不感谢，孙燕也生气，晚上睡觉还和赵树理嘀咕赵母偏心眼。 赵树理白天劳累一天，躺床上只想好好睡觉，对孙燕说得话根本没听进去，他是条件反射般的嗯啊应付。 钱满枝回娘家呆了三天，这三天里赵树新一直没有开火，都是在赵树理家一起吃饭。 钱满枝回家知道后，把娘家带回来的菜籽油给赵母装上小半壶。 赵母收到油满意地点点头，她就知道喊赵树新过来吃饭不会吃亏，也就老大家的眼皮子浅，对这事一肚子意见。 这半壶油差不多有两斤重，赵母收下并没有拿进厨房，反倒是锁进自己屋里。 孙燕怎么能不气，她又占不好处，这油最后肯定是给小姑子准备，她当然不甘心。 赵母才不管儿媳妇高兴不高兴，她又没有吃闲饭，她的东西想给谁是自由，等她动不得那一天，再听儿媳妇的话也不迟。 农忙之后还要交公粮，往年家里的公粮有赵树新负责交，钱满枝操心不多，但是今年她却必须操心起来。 村里交公粮历来都是男人的活，钱满枝说她去交公粮，传来传去都快传成西洋景，一时间是引得村里人议论纷纷。 炎炎夏日，男人们去交公粮都要累得去掉半条命。钱满枝一个女人去交公粮，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往年是两家合伙一起去交公粮，也就不存在谁家用牛拉车的分歧。 今年钱满枝拉公粮去交，不等她开口孙燕就跳出来说分开交。赵树理这次倒没反对，他不是像孙燕想得是他吃亏，而是大伯和弟媳妇一起出门容易招闲话。 钱满枝翻着白眼告诉孙燕：“大嫂，我正好过来也是说这事，今年俩家就分开交公粮。我自己慢慢交，不会拖你们家后腿。” 孙燕看着钱满枝离开的背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赵树新生病关自家什么事，凭什么要帮忙。 赵乐乐要帮忙，钱满枝也不同意，还是赵树新开口才劝她意。 钱满枝是眼里含着泪答应赵乐乐帮忙，谁让赵树新的话戳到她心窝子。 赵树新反问她：“我身体不好，说不好哪天就先走一步，你不让乐乐帮忙，家里的重体力活你以后都打算一个人扛着？你能扛一天，你能扛一个月，还能扛一辈子？我这个男人不行，只能苦着你们母女俩，谁让你们只有这个命。” 钱满枝被赵树新悲观的语气感染，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点头答应赵乐乐和她一起去交公粮。 钱满枝把家里的板车找出来拉粮食，她力气不如男人大，每车就少拉一点。 年年交公粮都是用牛拉车，今天两家分开交粮，钱满枝想用牛也得先问孙燕同不同意。 赵父看她辛苦倒想让她用牛，他在饭桌上才提一嘴，孙燕就站出来反对。 要换成平时孙燕也没有这么大胆子和公公唱对台戏，可这次她却是壮着胆子站出来。 谁让前不久她娘家侄子有出息，在镇上谋了份公职，在粮站当搬运工。 虽然只是一份小小的搬运工，可天天在粮站干活，和单位上的人肯定熟悉，自家亲戚去交公粮多少有便利。她就是仗着这一点才出言反对。 赵父不想看儿媳妇的脸色，可这事却要赵树理才好开口，孙燕的娘家侄子，那也要喊他一声姑父。他开口，孙燕也没有理由再闹下去。 赵树理却装聋做哑地默默吃饭，他选择两不相帮。 赵父却觉得他不开口就是和孙燕一条心。他老了还要靠大儿子吃饭，百年以后更等着他摔盆。 赵树理不说话，他也只好改口说两家轮流用牛，一家各用一天，这样算公平公正，至于谁家先用就抓阄决定。 钱满枝是准备自己拉着板车去粮站，赵母喊她去抓阄，她还惊奇一下。 “你去吧！”钱满枝是知道赵母和孙燕都不待见自己，她更怕婆婆因为不喜欢她弄鬼，索性让赵树新这个亲儿子去还好一点。 赵树新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养着，医生不让他太劳累，他每天闲在家里都快闲出毛病。钱满枝有事交待他办，哪怕只是走一圈，他也很高兴的答应。 钱满枝是认真执行医生的话，不让他下地干活，哪怕是轻体力活都不让他动手。他天天在家也只剩下吃了睡，睡了吃两件事。 她以为这样能让赵树新的病情好得快，却不知道赵树新都快郁闷死，偏偏他还不能说不行。他只要提出干活，钱满枝就是一脸快哭出的表情，他只能退一步。 赵树新出面抓阄也没有了运气，牛先归赵树理家用，孙燕对结果还算满意，她也就不偷偷在心里骂赵父。 钱满枝本来就打算自己拉着板车去，她没有失望更不会生气，只是可怜赵乐乐要跟着受苦。 赵树新哪怕有些重男轻女，赵乐乐也是夫妻俩的独生女，这么多年不说是宠着长大，待遇确实是村里女孩子间少有。 让他看着如花似玉的闺女去干重体力活，他也不忍心看，可想到身体间隔次数越来越来的阵痛，他是闭着眼睛狠心让赵乐乐一起去送粮。 ------------ 015 分数 钱满枝带着赵乐乐早出晚归，花四天时间才忙完。母女天天在烈日下晒的结果就是不仅变黑，更是晒到脱皮。 赵乐乐脖子后面都是大块的红肿，抹上药效果也不大，还是继续脱皮中。钱满枝天天太阳底下晒习惯，她的情况要好一点。 赵乐乐年纪小皮肤嫩，脱皮的地方一时半会不会好，钱满枝都严禁她出门再被太阳晒。 “妈，我想去学校，考试成绩这两天快出来。”赵乐乐不想被关在家里，她还掂记着中考结果。 “成绩出来也不会跑，你急什么？你小明哥也要去学校，你可以让他帮你打听。”赵树新是从赵母嘴里知道这事，赵小明想知道考试成绩哪天出来，他是隔几天就去一趟学校问成绩。 赵乐乐低头一脚踢开脚底的石子，不高兴地道：“我不问他。” “为什么？”赵树新希望赵乐乐和堂哥打好关系。她没有亲兄弟，连个姐妹都没有，还不好好和堂兄弟打好关系，以后嫁人谁给她撑腰。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赵乐乐回答的有些冲。 “行了，她不愿意就算了。”钱满枝是不相信赵乐乐能考出什么名堂。 赵乐乐虽然不高兴钱满枝不相信她，可也为赵树新不再逼问而松口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就是不喜欢赵小明，平时连叫他一声哥都是不情不愿。 赵乐乐不喜欢大伯家两个堂哥，赵小明更不喜欢她。他暑假里天天盼着出成绩，算着差不多出成绩才天天跑一趟学校。 村里其他人看到却笑他不知天高地厚，想读大学吃公家粮，也不看看家里先人埋得好不好，有没有那个命。 赵小明当然不知道村里人当面夸他，背后却是各种阴暗思想，只等着他落榜后嘲笑他。他不知道考试结果如何，但是心里早就下决定，今年要是没有考好，他还要复读，一定要考出小山村。 他高考结束之后也没有放松学习，在考试结果出来之前每天都有看书刷题，他其实对高考成绩心里也没底，只是面对家人期盼的眼光，选择信心十足的说行。 赵乐乐不知道赵小明是装出来的自信，以为他是估分结果不错，心里还酸溜溜嫉妒好几天。她的成绩预估还行，但是光分数好没用，还得看成绩在全市的排名。 她还在等待，赵小明却是在学校等到结果。 学校老师其实早就通知过日期，他只是想早一点知道结果才天天跑学校，好在功夫没有白费。 学校老师天天见他，拿到结果后也没有耽误，马上把分数报给他。这个分数肯定不算好，不过对赵小明来说也是不错的结果，至少过了专科线，他可以不用再复读。 “老师，我不可能这么少吧？才四百多分？”赵小明对这个分数不接受。他一直幻想着能考上大学，风光的拿着录取通知书回村显摆，他要好好出口恶气。 这些年家里供他们三兄妹读书，不知道多少人劝父母说读几年算了，读再多书还是回家种田，完全是浪费钱。 赵家能在村里特立独行送孩子上学，都是因为赵母的一点想念。她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如果不是逃难避祸，她根本不会嫁给赵父。 赵母和娘家人失散，她这么多年还记着娘家曾经的风光，心里还是盼着有一天能找到失散的娘家人。 她怕真有那一天，她这支的子孙不读书，会比兄弟姐妹的后人差，这才宁愿穷一点也要送孙辈上学。 赵小明从小听着赵母讲的故事长大，他从小就立志要考个好大学，争取让赵母长脸高兴。 现在这个成绩只能上最后一个志愿，那是他胡乱凑数填的省内一所专科学校。 “老师，我想复读。”赵小明满脑子都是想着更好的学校，他根本不想去那个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的专科学校上学。 “赵小明，你先回家和父母商量后再决定。”老师把复读的风险一条条告诉他，让他不要冲动做决定。 老师也是一片好心，学校每年都有不少复读生，他还见过越考越差的学生。那成绩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赵小明没有考上想复读他肯定欢迎，可上专科线还想复读，万一明年连专科线都没上，又怎么办？ 赵小明心情复杂的回家，录取通知书还要等一等才能收到，他要回家商量复读的事情。 孙燕第一个反对复读：“小明，第三志愿也是大学，你为什么不去，还能分配工作，这么好的事为什么还要复读，万一明年没考中怎么办？” 赵小明被孙燕的乌鸦嘴气到：“妈，你就不能说一点好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能光想着好事，你多读一年家里又要多花多少钱，你以为家里钱多？”孙燕是不懂本科和专科的区别，对她来说只要是大学就好，更何况还包分配工作。 当年如果赵母拦着，她早就劝赵小明考个中专早点出来工作，何必多读三年书，浪费家里的钱。 “妈，我是你亲生儿子。”赵小明痛苦的很，他没想到平时疼爱他的亲妈会第一个反对。 孙燕翻着白眼道：“废话，反正我不同意。” 赵树新和赵父都不说话，家里的俩个大男人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女人决定。 赵母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哪个选择更有利，她当然希望孙子读本科，最好还能读名校，可她也知道现实的困难。 村里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大学生，就知道考大学有多难，赵小明今年能上大专，可明年的成绩还是未知数。哪怕不像孙燕说得那样差，可复读一年还是考个大专也是无用功。 没人敢保证赵小明复读一年一定能考上本科，哪怕他自己都不能保证。 学校老师也提醒过他，往届毕业生参加高考录取分数线比应届生要高，这一点赵小明还没和家里人提，他也有小聪明。 赵母叹口气，半是劝自己半是劝赵小明：“这事先放一边，等收到录取通知书再说。” ------------ 016 复读 赵小明很不甘心，可家里长辈没有一个明确支持他复读，他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收起来。 在通知书收到之前，他每天还要和大家一起下地劳动，赵母是怕他想不开，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 赵小明在烈日下痛苦的劳作，他看谁都不顺眼，特别是刚拿到中考成绩的赵乐乐。 赵乐乐的分数还不错，排名也算靠前，老师告诉她可以安心在家里等着录取通知书。 赵乐乐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钱满枝只高兴一会就问她报的哪些学校，这些学校要不要学费。 “不知道。”赵乐乐选择学校时并没有太多主意，都是听老师的劝告填的志愿，又哪里知道这些细节。 赵树新劝钱满枝不要着急，闺女考得好就该奖励，钱的事可以再想办法。 “你说得简单，你这天天吃药都是钱，花钱如流水，上哪想办法。”钱满枝提到钱就开始心情焦虑，她恨不得能得一笔横财。 “唉！我当初说不去省城，你还不听劝，要我说这些药吃着也没用，一点都不见好，我开点止疼片就算了。”赵树新现阶段对中西药都失去信心，他吃药吃到舌头发苦发麻，已经到看到药都反胃的程度。 “你不吃药难道在家等死，医生也说会有奇迹。”钱满枝知道赵树新的病不好治，可这心里总还是盼着奇迹发生。 “医生的话你也信，他们当然捡好听的话说，难道他们还说我这病不能治，早点回家等死。”赵树新对自己的身体有数，他已经不相信医生的话。 “爸，你到底是什么病，你不是说只是胃病，为什么总吃药也不好？”赵乐乐早就怀疑不是胃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 赵树新不耐烦的挥手：“大人说话，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赵乐乐还是没有打听到结果，她只能暗中期盼赵树新的病早点好起来。 一个星期之后，学校老师找到赵乐乐家，为她升学的事而来。 学校派了两名老师，她的班主任和一名负责招生的老师，老师们希望她能放弃中专，继续在本校读高中，等三年后再参加高考。 “赵乐乐爸爸，你家乐乐成绩好，你不应该放弃。赵小明同学是您侄子吧？他今年考上大学，您应该知道，难道您不想孩子更有出息？考上大学之后可以选择的工作更多，毕业后有机会留在省城，说不定还能留在京城，您想想看……” 学校的老师都有一张巧嘴，也知道关键在家长，要劝必须从家长下手。招生老师的话都没有错，可惜他不太了解赵家的情况，举例没举对，更不该提外面的大城市。 赵树新的思想比较传统，他是希望赵乐乐读点书，有份安稳的工作，然后嫁人生子就行。赵乐乐真要留在省城他反倒担心，外面的大城市有什么好，一年到头都难回家，这生个孩子和没生有什么区别。 “老师，你们说得都对，你让我再考虑几天。”赵树新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老师，干脆用上拖字诀。 他要留两位老师在家吃饭，老师却说还有其他学生家里要去拜访，只能约定下次再吃饭。 老师们不肯留下吃饭，赵树新送老师走的时候，把自家种的葡萄送给老师不少，让他们路上拿着吃。 两位老师进院子就看到葡萄藤上挂满的果实，他们看着赵树新站在葡萄架下摘，这次倒没有客套的阻拦。 赵树新把老师送走，关上院门才垮下脸：“乐乐，你别听老师说得好听，读大学当然好，可是你能保证一定考上？我们还是等中专通知书，好好上个中专，早点出来工作，还能多赚几年工资。” “爸，小明哥都考上。”赵乐乐的言下之间是堂哥的中考成绩还不如她，他能考上大学，她三年后也一样能。 “你别听你们老师的话，你小明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真要考上你奶奶早就通知全村的人吃流水席，哪还会藏着不说。我等会过去问问什么情况。”赵树新知道老师不会骗人，但是他更不相信侄子考上大学，低调可不是赵母的行事风格。 “行了，你赶紧去问。”钱满枝对赵树新把侄子看得比自家闺女重要很不满，她可不觉得赵家俩个侄子能有多好。 赵树新也不介意钱满枝生气，反正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三天两次就为一点小事上火。他只要装看不见，等她气消自然没事，可他要是回话才糟…… 赵树新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来到赵树理家，这栋房子还是赵树理结婚那年建的屋子，二十多年过去已经破旧得不行。 “大哥！”赵树新进门就见到赵树新在削竹子。 “你来啦！”赵树理头也不抬的打招呼。 “爹和娘呢？”赵树新没在屋里看到人。 “他们去山上采草药，你有事？” “没事，我是想问问小明高考的事，听说成绩已经出来。”赵树新开门见山的问。 “嗯，考上了，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赵树理把篾刀把竹子劈成细细得一小片。 “真考上？怎么不告诉我。”赵树新大受打击，他这个亲叔叔都不知道，这也太伤人心，他比外人还不如。 “他想复读。”赵树理说到这里，终于停下手中的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废弃作业本裁成的小纸片，拿出烟丝卷好后用口水粘湿纸。一根自制香烟诞生自此诞生，他再划燃火柴把香烟点燃。 “为什么？”赵树新后退一步才问，生病后他的生活习惯都改变很多。 “他说这次没考好，只能上什么大专，我也没听懂，反正他的意思不如大学好，他一定要读大学。”赵树理心里也矛盾着，正好赵树新过来，拉着他聊一聊，也好听听他的意见。 “娘怎么说？”赵树新也不懂这些东西，他哪里能给出什么建议。 “不知道，娘说等收到通知书再说。”赵树理也猜不透赵母的想法。 ------------ 017 通知书 赵小明每天混沌着过，下地也是做个样子，干十分钟能休息半小时，一天下来偏偏还累得腰酸背痛。他的身体并不瘦弱，干活却是个花架子，还不如年近七十的赵父，连赵小芳都可以嘲笑他干活不行。 赵小明干活比不过其他人，心里的火不好发出来，却可以冲着赵小芳去。兄妹俩你来我往的对骂，一个比一个幼稚，赵小明也不嫌弃丢人。 大人们都忙着干活，没人搭理兄妹俩，等到赵父休息间隙，兄妹俩不约而同闭嘴。 赵父点一根自制卷烟，只当不知道兄妹俩的口舌之争。 现在地里的活其实已经不多，但是他喜欢把全家都喊出来一起干活。赵小明是被逼着出门，他干活的样子让赵父意识到不对。这个孙子太不像农村人，干什么都不行，还不如赵小芳能干，难怪会被她嘲笑。 赵父能看到的事，其他人也能发现，都觉得他还是读书进城好，要留在村里连种地都不会，只有饿肚子的份。 赵小明也不管家里人是什么想法，收工回到家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饭熟赵小芳喊他吃饭才起来。 赵小明天天在家阴沉着脸，家里长辈不说，赵小芳不敢说，赵小军却是不乐意天天看他脸色。他是长子嫡孙，从小也是受尽宠爱长大，读书他是不行，赵父却依旧看中他。 小伙子身板好，一米八的大个头，站出来就能震住一群人，这要村里的作用可不小，这是赵小明暂时读多少书都比不上的地方，除非他以后能成城里干部。 赵小明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哪怕他已经收到一份录取通知书。 “奶奶，我不想去上学。”赵小明对录取通知书上的几个大字很不满意，这不是他想去的学校。 “你不想也得去，这学校有什么不好。”赵母在衡量之后做出决定，家里钱的不多，不可能再供赵小明多读一年高三。 “奶奶，我想读本科，这只是专科。”赵小明已经和家人解释过无数次，可家里人对两者的区别还是一知半解。 “你想读也没用，谁让你自己没本事，你要考上我还能不让你去，要怪就怪你自己分数不够。”赵母的话也带着几分刻薄，哪怕是最喜欢的孙子，她说话也是毫不留情。 孙燕不忍心看小儿子失望的样子，赶紧出声打圆场：“小明，听你奶奶的话好好去上学，你可是村里头一份，多少人都羡慕你。” “二哥，妈说得对，你什么时候去城里上学，我想去城里玩。”赵小芳长这么大，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只是镇上，她特别想去城里看看。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你要不想上学也可以，回家跟着我种地。”赵父忍不住敲敲烟袋，他看不得男孩子哭哭啼啼的样子。 赵小明听到回家种地，下意识地接抖一下，这个暑假种地可把他累坏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种地。 事情已经有决定，那剩下的事就是要为赵小明去上学而准备。这所专科学校座落在本省本市，从县城出发也要一个多小时。 赵家全家都开始行动，为赵小明准备上学的行李，明明离开学时间还有一段距离。行李其实很容易准备，难的是上学的钱，哪怕学校学费并不贵，可学杂费加上生活费也是不小的开支，特别是对农村家庭来说更是很大一笔负担。 赵树理也只能出面去亲戚朋友家借，第一个被他盯上的目标当然是赵树新。 这几天他因为小儿子收到录取通知书而高兴，还不知道赵乐乐也同样收到一份录取通知书。 赵树理登门的时候，赵树新也正在发愁。 赵乐乐收到的是减免学校的师范类院校，可不要学费生活费也是一笔大开支，这又不比在镇上读中学，可以背着粮食去学校。 赵乐乐要去学校上学，家里的被子都得准备新的，那些旧棉被实在拿不出手。上面尽是老鼠咬的洞不说，颜色发黄沉旧，在家里用还没人知道，背去学校却是给孩子丢脸。 赵树新已经让钱满枝去想办法借几斤棉花，借不到就得花钱去买，他们家里去年的旧棉花全都卖钱换钱。除了准备一套新行李，还得替赵乐乐做两身新衣服。 不是她以前的旧衣服不能穿进城，而是她今年又长高不少，旧衣服都不能穿，必须得做几身新衣服。 赵树理进门直接开口借钱，这些年他都习惯这样的作风，兄弟俩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他以为赵树新会问他要多少钱，然后想办法帮忙凑出来，毕竟这是侄子读书的大事，他这个当叔叔的不出大力，谁出力。 赵树新确实想出力，可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哥，小明的事我也没办法帮忙，乐乐今年也要去城里上学，她和小明的学校挨在一起，兄妹俩都考到市里去，只是一个是大学，一个是中专。我手里也没钱，你去找其他人借借看，让大嫂回娘家去借，外甥有出息，舅家总不能当摆设。”赵树新好心出主意。 “老二，你没钱借就算了，不用你来替我出意。”赵树理不太高兴，他本来还指望赵树新当兄弟的能拿他一把，他承担大部分，自己再想办法凑一凑剩下的部分。 谁知道今年赵树新会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绝，他一时之间上哪去借钱，指望孙燕娘家，那可是只进不出的主，比他还小气。 赵树新拒绝借钱，钱满枝是最高兴的一个。她手里的钱越来越少，赵乐乐的生活费都只能紧巴巴先凑出来一个月的份。赵树新要是敢不顾家里经济条件，答应借钱给赵树理，她就要带着赵乐乐回娘家。 钱满枝是高兴了，连赵乐乐也跟着松口气，她也不喜欢家里把钱借给大伯一家。明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事，偏偏赵树新不会拒绝赵树理，总是一次次答应他的要求。 这次赵树新直接拒绝，母女俩只差没有放鞭炮庆祝。她们嘴上当然没说，但脸上的高兴的表情却是瞒不过赵树新，他只能无奈苦笑。 ------------ 018 逼迫 赵树新不肯借钱，赵树理气得头也不回离开，他要回去告状。 赵母听完赵树理的诉苦，二话不说冲进赵树新家里，她要问他为什么不借钱，亲侄子上学这么大的事，都不帮忙。 “妈，乐乐也要上学，我又在吃药，你让我上哪弄钱？”赵树新对亲娘也很无奈，侄子再亲也不过亲闺女，他再重男轻女也不会傻到这地步。 赵母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逼着他拿钱，反正不能让赵小明空手去学校报道。 “妈！”赵树新为难地喊一声。 “哟，亲家母，你也过来替乐乐庆祝。”钱母的声音突然传出来。她还不是一个人过来，钱父也跟着一起进屋。 “妈，你怎么来啦！”钱满枝惊喜的打招呼。 钱母指着闺女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乐乐考学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道回去说一声。” 钱父跟着点头：“你娘特意给乐乐送东西，这是她去找裁缝做得一套全新的床单被套，让乐乐带去学校用。” “爹，娘，谢谢你们，乐乐，快去给你外公外婆倒茶。”赵树新暂时把赵母放一边，招待岳父母。 赵母正被钱母拉着手说话，她脸上还有一丝不自在，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钱家二老听去。她再不讲道理，也知道这事有些不讲究，要是让钱家人知道，又是一番口舌。 “亲家母，你们从哪知道的消息。”赵母打探道。 “哦，乐乐学校里的张老师她娘家嫂子的妹子嫁到我们村，我听到消息就拉着老头子过来，还是亲家你有福气，听说你小孙子也考中大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亲家，你要请我吃酒，哪一天摆酒？”钱母其实没听全，可她从最后两句也能猜出来赵母上门是为什么。 赵树新是晚辈有些话不能说，她可不怕赵母，几句话就把话题转移开。 赵母想顺着钱母的话吹嘘显摆小孙子有多厉害，话到嘴边才警醒她过来是为钱，没要到钱谁说话都不好使，她可不会给钱母面子。 赵树新脸色难看的盯着赵母，当着岳父母的面被打脸，他心里只有气愤，他难道不要面子。 赵母才不管他要不要面子，反正不给钱她不走。 “亲家，不管你是要钱还是借钱，那都是你们母子之间的事，我可都管不着，我只想知道乐乐的学费有没有准备好。”钱母不理会赵母那些诉苦的话，她只关心重要问题。 赵树新听到这话，苦着脸面向赵母，希望她听到这话能退一步。 “你看我干吗？我可没有钱，小明上学的钱还没有着落。”赵母和赵树新不在一个频道，倒是平白让钱母看热闹。 “妈，我……”赵树新无力诉说。 “亲家，你看看，乐乐上学的钱还没着落，你要借钱也不该找树新，你看看看他都瘦成皮包骨，你就忍心逼他？”钱满枝指着赵树新说。 赵母天天见赵树新，这会顺着钱母的手指看过去，才发现小儿子确实瘦下来很多，不说弱不经风，身上也见不到几两肉。 赵树新摇头苦笑，他是瘦很多，却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钱满枝暗自感激老娘来得及时，有他们出面，她也不怕婆婆撒泼。 赵母倒是想撒泼，可想想钱母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决定等钱母走之后再来，她就不信钱母还能不走。 赵乐乐几乎是用佩服的眼神望着钱母，因为赵母居然被她说走了，这可是了不得的战绩。 “外婆，你真厉害！”赵乐乐是发自衷心的说。 “我厉害的地方还多着，你以后学着点，可千万别学你妈。”钱母对闺女是一千个一万人看不上眼，过日子越过越回去，还不如年轻的时候爽利。 “嗯，我知道！”赵乐乐点头。 钱父拉着赵树新说话，钱母把女儿和外孙女拉进屋，教母女俩如何对付赵母。 “你这次是来得巧，我能帮你一次两次，还能帮你一辈子？你长长心，好好学一点，你不立起来，难道想乐乐跟着你学，以后你就看着她吃亏。”钱母也是恨铁不成钢。 钱母和钱父说完正事，留下吃完饭才往家里赶。临走之前钱母又塞给赵乐乐20块钱，说是给她的考试奖励。 赵乐乐捏着钱表示一定会好好学生，天天向上。 赵母没能借到钱，回家之后还和赵父嘀咕，又猜测赵树新会不会改变主意。 赵父让她不要异想天开，又不是三岁孩子做游戏玩过家家，老二家里也困难，这事还是要从别处想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可想，除了找老二还能找谁。他现在也是翅膀硬了，今天家里吃饭也不喊我们过去。”赵母还掂记着吃点好菜。她可是看着钱满枝去割肉，都是上好的肥膘。 “你把老二逼得太狠，今天又有亲家，他还把你请过去吃饭，是嫌家里饭菜不能完，请你过去和亲家吵架？”赵父遇事更冷静，也就能看清问题本质。 “哼，我是他亲娘，难不成还比不上钱家那老太婆。”赵母对钱骊的意见也不小。 “好，你什么都比她好，这行吧？”赵父不想和女人争长短。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老太婆这个时候还要掂记这些有的没的，倒把孙子学费的事抛在脑后。 “让孙燕回娘家借，小明考上大学，以后他们家也能沾光，不找他们找谁。他们要是敢不借，小明以后当干部，他们也别求上门。”赵父的眼光比赵母好，转眼就是一个主意。 赵树理没想到兜兜转转，事情又回到原点，这钱还是要他想办法去借。 孙燕比赵树理更了解娘家人是什么德性，要能借到钱她早就登门开口，哪还能等到今天。 “行了，你不管，我去找大舅兄开口，他要不借也有不借的说法。娘说得对，小明去城里上学，他们这些个当舅舅的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赵村理想想那些年帮岳家白干活，现在心里都还觉得亏。 ------------ 019 传染病 孙燕怎么想都没用，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这个家里说到底还是赵树理说了算。 赵树理打算找舅兄借钱，他让赵小军骑自行车去舅家报喜，说赵小明考上大学，家里要办流水席。 村里人也不懂本科和专科的区别，只知道赵小明收到录取通知书，马上就要去城里读书，一个个都等着吃喜酒。 赵母不顾的赵小明的反对，对谁都是说孙子考上大学。这话并没有什么大毛病，不过到底还是有不同，赵小明就怕有知道实情的人出来打脸，幸好一直没有人站出来反驳。 赵乐乐倒是听老师说过这其中的区别，可她疯了才会指出来。 赵母天天拉着村里一群老姐妹显摆，有看不顺眼的人故意当面问她：“你家大儿子要摆酒，小儿子那里摆不摆？你家大孙女也考得不错，听说以后也能吃国家粮，毕业就包分配工作。” 赵母撇撇嘴：“她那学校怎么能和小明比，再说她一个女孩子，学得再好也是便宜别人家，摆酒那不是浪费钱。” “哟，这可说不好，又不要你当奶奶的出钱，你小儿子愿意出钱，你还能拦着？再说你小儿子就这一个闺女，他难道还要把乐乐往外嫁？我看可以招郎上门，这样也不算便宜外人。” “招什么招，树新没儿子不要紧，他有两个侄子，小军和小明以后还能不管他。”赵母可看不上上门女婿。 “唉呀，你家小明有本事，以后就是城里人，怎么会不管他叔叔，他小时候树新对他多好。”有和赵母不对付的人，就有和赵母关系好的站出来帮她说话。 “我家小明是好孩子，树新以后也不用担心没儿子。”赵母尽管才和小儿子为钱闹得不愉快，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夸赞他。 赵母显摆完还不忘提醒大家到正日子去家里吃流水席，这可是最重要的事。 赵家在紧张有序地准备流水席，赵母可没闲着，有很多事只有她和赵父能解决，比如请一些老亲过来喝酒。 赵小军从舅家回来，舅家那边倒是高兴外甥有出息，还说一定要给外甥送份好礼。 赵树理对礼物不感兴趣，他更关心借钱的事：“你和你舅舅们说过借钱的事没有？” 赵树理自己不想开口，就打发赵小军先上门探路，行与不行他都不丢面子。 赵小军摇头：“我说了，大舅他们没说话，只说那天一定来喝喜酒。” 赵树理对大儿子的回答不满意，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他，传个话都不行，还是要老子亲自出面。 赵树理要办流水席，赵树新一家也要上门去帮忙，还把家里桌椅和碗筷一起带过去。 孙燕见到钱满枝母女上门干活还是很高兴，可见到赵树新带着东西上门，她这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老二，你来可以，这些碗筷你还是拿回去。”孙燕嫌弃的指着赵树新手里的碗筷说。 “为什么？”赵树新不明白哪里不对。 “哟，老二，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孙燕不顾公婆的脸色直接挑破问题。 “我心里有什么数？大嫂，你是什么意思？”赵树新一片好心带着妻女帮忙，可被孙燕这样质问，他心里头是直冒火。 “哼，你非要问，我就给你说明白。村里好多人都给我提醒过，说你那病怕是有传染，让你那天吃东西注意点，你说你家的碗筷我怎么敢借用来，你还是拿回去好。”孙燕像个小喇叭把村里人背后的议论都摆到台面上。 “大嫂，你，你……”赵树新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钱满枝扶着他道：“大嫂，你太过分了，树新这病医生都说人与人之间不会传染。” 赵乐乐也站到赵树新身边解释道：“大伯娘，我爸平时吃饭单独用的碗筷都没有带过来。” 孙燕听完一家三口的解释知道闹出误会，可她依旧摇头：“你们说得再好听也没用，我相信你说不会传染，村里人可不会信。老二，你明天最好不要过来坐席，要吃什么我让小明给你送过去。”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我儿子进这个家门还用不着你做主，你说说，是谁不让老二吃酒席？”赵母气冲冲地质问，只差没有冲上去扇孙燕耳光。 “妈，村里人都这么说，你不能偏心小儿子，你要替小明想想，万一他染上病怎么办？”孙燕可不怕赵母凶，她才不信婆婆就不担心。 “哼，医生都说不会传染，你比医生还厉害。”赵母对赵小明的关心不比孙燕少。她早就打听问这病，不光问过老中医，她还悄悄跑去镇医院问过那里的医生护士，都说人和人之间不会传染。 “妈，医生说不会传染，可万一呢？村里人也不想和老二坐一桌吃饭，我们总不能绑着大伙坐下。明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要是村里人闹起来也不好看，只能先委屈老二，等明天过后我再给他赔不是。”孙燕也是能屈能伸的人。 赵母听孙燕这样说，也不敢打包票村里人不忌讳老二的病，她也隐约听到村里人背后的嘀咕。 “老二，你大嫂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你那天要不就晚一点来。村里人不明事理，他们害怕，自家人不怕，你和我们一桌吃饭。”赵母的安排也算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位。 主家最后吃饭也是吃流水席的规矩，赵树新是亲叔叔，和赵树理一家最后吃也没问题。 赵树新却听不进去赵母后面的话，他听到赵母第一句，说孙燕的话也有道理，他就火冒三丈。 “娘，你说得对，我有病就不该出门乱跑，我现在就回去。大嫂，你放心，我明天不会出来惹人讨厌。”赵树新说完转身就离开。 钱满枝看一眼公婆，再看一眼孙燕，她也追着赵村新的脚步离开。 赵乐乐看一眼屋里众人，也转身往自己家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爸，妈！” 屋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想到赵树新会气跑，屋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 020 流水席 第二天的流水席，赵树新真的没有出现，不仅他，连钱满枝母女也没有现身。 村里有好事者问孙燕，被她打个哈哈晃过去。有人看不懂眼色，还想追问，被旁边的人踩一脚才闭嘴。 村里人不是不好奇，可孙燕明显不想说，她们总不好在赵家八卦，要说也得离开赵家再说。 孙燕是巴不得赵树新不来，哪怕被赵母骂上一两句，她也觉得划算。 赵母心里头不痛快，偏偏当着客人的面，她还得摆出笑脸，不能让人知道她不高兴。 整个赵家只赵小明是最高兴的人，他确实对专科不满意，可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听不同的人夸奖他，他心里也飘起来。 不仅村里人夸他，连特意请过来坐上席的老师们也在夸他，说他聪明，可惜生在小山村，要是生在城里肯定能考更好。 学校老师都这样说，什么都不懂的村民当然要附和。这样吹捧的话听多了，赵小明也以为他要生在城里，一定能考去京城最好的大学。 他很乐意听大家夸他的话，如果这些人再少喝一点酒，说话再斯文一点，不要两杯酒下肚就开始骂脏话会更好。 赵小明听着村里人粗俗的语言，赶紧走到老师那一桌，让他们不要在意。 在乡镇中学教书的老师大多数家里都有亲戚留在农村，对这样的场面也不至于大惊小怪，一个个都让他不用在意。 赵小明和老师正在聊天，突然传来一阵鞭炮声让大家不得不暂停聊天。 “小明，小明！”鞭炮声刚停下，就有人扯着喉咙喊。 赵小明听出来这是小舅的声音，他收起嘴角的笑：“老师，我舅舅们来了，我先过去看看。”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老师都是通情达理之人。 “赵小明，赵小明！”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来啦！”赵小明一边应声一边往外走。 院子门口孙燕和娘家兄弟说话，赵树理正在给舅兄们敬烟，赵小军和赵小芳打完招呼又去帮忙。 厨房里还有一堆的活等着人，兄妹俩身主人家可没有时间闲聊，他们总不能看着帮厨的人忙得一身汗，他们两手插口袋看热闹。他们不是赵小明，今天他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只要负责露脸招待客人。 “小明，你怎么才来，是不是考上大学要吃国家粮，就看不起你几个舅舅？”孙大舅拍着赵小明的肩膀说。 “大舅，我没有。” “大哥，小明刚才在陪客，他是你外甥，是晚辈，你这话让他怎么接。你们先去坐下喝酒。”赵树理拉着舅兄们坐上席。 孙大舅听到有好酒还能端着，他那几个弟弟却不耐烦，三言二语就被赵树理哄上桌。 一桌子好酒好菜专供孙家人，连老人带孩子，孙家来了十几口人，一桌子坐着还有些挤，孩子们只能站着吃。 孙大舅本来还想教育赵小明几句，端起酒杯这件事也就被他忘到脑后。 村里其他人吃饱喝足之后陆续散开，只有赵家亲近一点的才留下来等着吃晚上那一餐。 孙大舅一家子当然也留下来，赵小明送走学校老师后，就被他们拉到面前，一个个对着他指指点点。 孙燕也陪着娘家人说话，她心里还记着刚才孙大舅在门口刁难赵小明的话。喜庆的日子当着外人她不好说什么，这会屋里只剩下自己人，她就开始找娘家人兄嫂诉苦。 “燕子，你说什么？”孙母七十多岁的年纪，耳朵从去年开始就不好使，孙燕说的话她一句没听见。 “娘，没什么，我和大哥聊天。”孙燕不想让老人知道兄妹间的矛盾，用几句好话把亲娘哄过去。 “燕子，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当舅舅的还不能说外甥几句？他还没进城当干部，真要当干部，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登我家的门？我可不怕得罪有本事的外甥。”孙大舅几杯酒下肚，开始吹牛说大话。 赵小明厌烦的扭过头，他不想和酒鬼坐一起说话，想走又走不拖，孙母拉着他的手在拉家常。 赵树理心里也气大舅子说话办事不讲究场合，但他面上却不显，咳嗽两声才道：“大哥，你们当舅舅的要打要骂外甥我都不拦着，那外甥求你们帮助，你们是不是也要出点力。” “帮什么忙？”孙五舅警惕地盯着赵树理，怕他说出不合理的请求。 赵树理给大大小小五个舅子都敬过烟，自己也掏出一根烟点燃：“嘿嘿，也不是什么大事，一点小忙。小明上学的费用还差一点，想请你们几个舅舅帮忙凑一点，等他毕业后再还。” 赵小明低头盯着地面，各种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他感受到莫大的羞辱。他一个大学生，借点学费还要低三下四的求人，连亲舅舅都是迟迟不说话，一个个都看不起人。 “燕子，妹夫，外甥上学我们肯定支持，我也想借钱给你们，可是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哪里还有钱借给你们。”孙二舅第一个开口。他说得也是实话，兄弟几个他条件最差，家里孩子多，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说没钱还真是没钱。 赵树理的目标本来也不在他，他轻轻摇头没说话，他等着孙大舅他们表态。 孙五舅被孙二舅抢个先，他第二个开口：“妹夫，外甥上学是好事，我这当舅舅的没本事，也别说借不借的话。我这里有五块钱，算我送给小明的礼物，再多的钱我也拿不出，看大哥他们有没有办法。”孙五舅精明过头，用五块钱打发人，顺带还把大家的目光转移到孙大舅身上。 孙大舅酒喝得有点多，他大手一挥：“妹夫，你找我借钱，那是借错人。我是要钱没有，要命就有一条，你别找我，反正我没有钱。” 孙大舅开口之后，只剩下孙三舅和孙四舅这对双胞胎兄弟没表态。兄弟俩对视一眼，一起摇头道：“妹夫，我们也没钱，小明上大学是大好事，我们就一人一张大团结，这钱就当今天喝酒的礼金，你想再多也没有，就这十块钱也是借来的。” 赵小明阴沉着脸，他站在屋里听一堆废话，忍气吞声让他们批评，总共才筹到25元，这是把他当叫花子打发。 ------------ 021 新棉被 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赵家人都对结果不满意，孙家人也不愿意掏钱帮忙。 孙燕站中间是左右为难，她内心肯定是希望娘家人帮忙，可面上又不能得罪娘家人，特别是在哥嫂有所表示之后。 如今农村家家户户条件都不好，别看只是五块十块，可想想城里一个工人的工资也才四五十块钱，农村又没有工资，十块钱也不算少。 屋里也没外人，孙大舅也不等孙燕打圆场：“不说话？妹夫这是嫌少？小明，你呢？” 赵小明冷不防被点名问到，愣了一秒才开口：“大舅，我不知道，这事要问我爸。” 尽管心中有诸多不满意，赵小明还是忍下这口气，他不能留下一个顶撞长辈的名声，特别是在刚考上大学的关键时候更不能。 赵树理对上孙大舅：“大哥，你们是当舅舅的，给多给少都是你们的一番心意，论理没有我们嫌弃的道理，只是……” 赵树理以一敌五，和舅兄们你来我往的争论，争论的重点是赵小明进城工作后，大家也不要什么事都找他帮忙，他可没有那个能力。 几个人为几年后还没发生的事争论的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喝多酒。 孙燕眼看大家越说越上火，劝不住众人的她跑出去把赵母请来压阵。 赵母听了几句，伸手揪着赵树理的耳朵把他往外拉。她一边拉一边还和孙大舅他们客套。 孙大舅非要争个输赢，赵小明是他们外甥，进城以后舅舅们沾点光又有什么，赵树理居然还敢不同意。 赵母把他拉走也没让他停嘴，孙家其他人还有理智在，有人马上拦住他，不让他再追出去说。 赵小明鄙视地看一眼孙大舅，他还没有当上干部，这些人就想沾便宜，他工作后一定要家里这些亲戚远一点。 赵树理没有从孙家借到钱，好在摆流水席还收到一点人情红包，算下来也不是小数。 赵小明去学校的路费和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勉强够用，饶是如此赵树理也给孙燕摆了几天脸色看，嫌弃她娘家兄弟没用。 赵小明对这个结果最不满意，他巴不得带去学校的钱越多越好。 从家里到省城星城的路费就要三块五，他去到学校还要买很多生活日用品，不多带点钱他心里没底。 赵家其他人也不懂上学要带多少钱，还是赵母搞一言堂，让赵小明多带点。 她的意思是穷家富路，多带点钱防备不时之须，等到学校再让赵小明写信回来一个月要花多少钱，后面差钱家里人再想办法给邮过去。 赵小明可有可无的点头，反正到学校后没有钱，他肯定第一时间写信回家。 “妈，我那床被子太旧了，我不要带去学校。”赵小明早就嫌弃那床破旧发黄的棉被，一直想找机会换掉。 “那把你现在用的那床带走，那床才用没多久，还算新。”孙燕可舍不得做一床新棉被。 “妈！那床棉被我都睡了三年，哪里还算新？”赵小明对此很不满意。 “三年还不算新，你看看我和你爸睡得那床棉被，比你的年纪还大，还是我和你爸结婚那年我带来的嫁妆。”孙燕一直引以为豪，当年结婚能带着新棉被当陪嫁，引得多少人羡慕嫉妒，至于有没有人恨她就不知道。 “奶奶！”赵小明找赵母求助。 赵母既舍不得钱，又舍不得孙子失望。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舍不是赵小明失望的想法占上风，她答应给他弄一床新棉被带去学校。 孙燕不高兴道：“娘，家里没有棉花，要弹棉被还要去棉花。等今年新棉花下来再弹棉被，小明这几个月先将就下。” 赵小明更不高兴，他为什么要将就，他才不想背一床破棉被去学校，他不想再被同学嘲笑。 “行了，棉被我来想办法解决，不用你管。”赵母看不上孙燕的小家子气和愚蠢。 赵小明听到奶奶答应才算放心，这个家里最疼他的果然还是奶奶。 赵母说是她负责想办法，她又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去找赵树新解决。 钱家人早就回家，赵树新也在为赵乐乐准备行李，她念书的学校也在星城。 赵母早就打听到钱满枝在村里问棉花，都知道她要给赵乐乐做新棉被。 她进门后也不讲虚假客套，直接开口：“小明要去星城上学，你们明天没去家里吃流水席，也没给他送东西，就送一床新棉被当表示吧！” “娘，你说什么？”赵树新不确定的提出疑问。钱满枝和赵乐乐也用疑惑的盯着赵母，居然不是为前天的事上门。 赵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次，这下子眼光都集中在赵树新身上。 赵树新听到赵母让他准备棉被，又开始来火。 昨天的流水席他没去吃，也不让妻女去，结果所有人都把他们一家忘记，他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也只能浪费。 他还想着只要有人再喊一次，他就顺着台阶下，或者有人给他们送饭菜，他也会把红包送出去。谁知道连亲爹娘都无视他们一家，都恨不得远离他们，好像他们身上带着可怕的病菌。 赵母进门就怪他不去送礼，明明是孙燕先赶他走，最后还成他的错，还让他给赵小明准备新棉被。 “娘，我没有钱，你别找我。”赵树新气冲冲的回答。 “哼，你别骗我，你没钱？满枝在村里四处和人家换棉花，你能给乐乐准备新棉被，给小明再多准备一床又是多大的事。”赵母点穿事实。 “乐乐是我女儿，小明只是侄子，这事你该找大哥，别找我。”赵树新觉得他是白对两个侄子好，那天不帮他说话，后来也没上门看他。他也不是傻子，两个侄子也是相信孙燕的话，怕他的病传染才不多接触。 赵母被赵树新的话气到，要不是孙燕太小气，她也不愿意上门。 自从生病之后，小儿子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大家没有多计较，结果就是惯得他脾气越来越怪。 ------------ 022 抢 赵母和赵树新母子俩又是闹到不欢而散，俩人为一床棉被争论到各不退步，赵母气到搁下狠话才离开。 赵树新气得开始咳嗽，钱满枝担心地看着他，这个时候她可顾不上考虑赵母的心情，反正惹她生气的是亲儿子。 赵树新咳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他用手捂着嘴，咳到后面感觉喉咙里咳出好大一口浓痰。 赵树新摊开手心，绿色的痰里带着血丝，看清的那一瞬间，他脸色大变。 钱满枝站在他身边同样也看清，他想收回手藏起来都来及。 “你怎么样？”钱满枝忧心的问。 赵乐乐也被吓得大喊：“爸，你没事吧！” 赵树新被血丝吓住，根本就没有听到妻女的话，脑子里充斥着他将死的信息。 “树新，树新！”钱满枝大声在他耳边喊叫。 赵树新的感受到鼓膜都被震动，他神不守舍的问：“我是不是要死啦？” 钱满枝摇头：“不是，你只是一点小舒服，你别胡说。” “真的？” “嗯，你不会死，我们去医院。” “好。”赵树新想到第一次看的医生，心里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 赵乐乐已经被吓呆，六神无主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钱满枝却顾不上安慰她，而是催着赵树新先去医院。 夫妻俩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都带上，临出门时交代赵乐乐看家。 赵乐乐也想跟着去，可想到来回县城的车费，老实的她默默放弃这个想法。 赵树新被这口痰吓住，路上一直是神不守舍的样子。如果不是钱满枝跟着，他身上的钱被人全偷走都不会发现。 夫妻俩到医院进行完一系列检查，医生摇头告诉他们痰里的血丝影响并不大，但是肝腹水的问题却越来越严重，他的病必须抓紧时间治疗。 赵树新以为马上就要死，听到医生给他判死缓，知道不用马上死，他的心情又恢复正常。 夫妻俩无视医生好心劝告，拒绝去省城治病。赵树新的病已经很长时间，钱满枝半是被洗脑，半是无奈接受现实，不打算再去省城治病。 夫妻俩拿着县医院开的药回到家里，赵乐乐看到他们回家才放松心情。 赵树新去医院的事对谁都没说，赵母也就不知道她走之后发生的一切，她还一门心思的想办法要把赵乐乐的那床新棉被抢到手。 赵母嘴上说抢，实际上也没别的办法，她直接带着赵小明跑到弹棉花的工匠家里。工匠也是村里人，自然也认识赵母。 赵母找上门说这床被子是给赵小明准备的，他还真没有怀疑的相信了。 赵母让他等棉被完工后直接送到家里，没过脑子的工匠也点头答应。这要是别人说的话，他还要怀疑，可赵母和赵树新都在一个村里住，大家又都知道赵小明要去上大学的事，这新棉被不是给他准备还能给谁。 赵树新想要自己用也不会挑这个时候，等下半年的新棉花上市，再做棉被又能便宜不少钱。 赵母办好这件事后，得意的回到家，还让赵小明不要往外说。 “奶奶，叔叔不会说什么吧？”赵小明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他怕赵树新找上门。 “怕什么，我是他老娘，他还能拿我怎么样。”赵母是有恃无恐。 赵树新和钱满枝自然不知道这事，一直等到快开学，迟迟不见弹棉花的工匠把棉被送上门，钱满枝上门催问才知道此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怎么能把东西随便给别人，那是我订做的棉被，棉花也是我给你，现在没东西你让我怎么办？我家乐乐还等着用，我要不过来问，是不是就一直不知道。”钱满枝生气的指责，她庆幸事先并没有付工钱。 工匠被无端指责心里也不舒服，当即反驳道：“这不能怪我，是你婆婆说东西给她就行，说是替赵小明弹的新棉被，我想着你们都是一家人，大家都住在村里，她也不能骗人。你别找我麻烦，我还要找你要钱，你婆婆收下东西还没给工钱，说是找你们要。” 钱满枝棉被没拿到，还被催工钱，她当然不肯干这种赔本买卖。她跑回家找赵树新，让他去找婆婆把棉被要回来。 学校马上要开学，家里又没有棉花，她想再给乐乐准备一床新棉被都来不及，必须把拿走的棉被要回来。 赵树新以为赵母之前留下的狠话只是说说，他没想赵母当真会用抢的手段。他没有钱满枝那样生气，但心里也不太高兴。他现在身体不好，家里的存款又不多，确实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帮侄子买这买那。 夫妻俩一起找到赵母，希望她把那床棉被还给他们。 赵母已经拿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还回去，她是那种好话的人吗？ “娘，求求您！”钱满枝向婆婆低头说好话。 “你求我也没用，小明已经提前去学校，棉被已经被他带上火车，你们要有本事就去追回来。”赵母气定神闲地说道。 赵树新和钱满枝对视一眼，都不肯相信，赵母却让他们自己在屋里找，找出来算他们本事。 赵乐乐慢一步过来，她可不像父母还抹不开脸面，她直接冲进屋里查找，不管是人还是棉被，能找出来一样都好。 赵树新站着没拦她，钱满枝喊两声没喊住，也就停下来看着赵母。 赵母冷笑着任他们打量，反正东西和人都不在家，她怕什么。 赵乐乐失望地从屋里出来，她摇头告诉父母什么都没找到。 赵树新和钱满枝对视一眼，这下子麻烦了。 “娘，你怎么能这么做，乐乐也要去上学，你让她怎么办？”钱满枝开始哭诉。 赵母叉着腰骂人：“呸，那是你的事，我管她怎么办。你们不是本事大，不给你们点厉害看看，你们当老娘好欺负。” 赵树新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等赵母说完，他才板着脸道：“娘，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讲理我也没办法，棉匠的工钱你去给，我没拿到东西，也没有钱给。” “我们走！”最后的话是他是对着钱满枝和赵乐乐说。 ------------ 023 报到 钱满枝回到家才发愁，家里没有新被子，家里的旧棉被拿出去都不好见人，带到省城肯定要给闺女丢人。 赵树新也没办法，只有两天时间，临时想买也不到合适的棉被。 赵乐乐被赵小明截胡，心情当然不好，可看着父母发愁的样子，她还得安慰他们。 “爸，妈，我可以带旧被子去学校。”赵乐乐也不是不在乎同学嘲笑，而是家里条件不好，她早已经接受现实。 钱满枝叹气道：“我再缝一屋被罩，棉被藏里面，什么样子别人也看不到。” 赵乐乐想说不用，想想初中的寄宿经历，猜测省城的同学只会更不好处，也就同意钱满枝的做法。 赵乐乐去学校那天，赵树新和钱满村一直把她送上直达星城的汽车。夫妻俩在开车之前还千叮嘱万嘱咐，让她注意安全，到学校后一定要马上写信回来，不要让家里担心。 赵乐乐都点头应下，等汽车发动开起来，她才挥手道别。 赵乐乐坐了五个多小时的汽车才到星城，她还需要再转一次公交才能到学校。 她带的行李太多，又是第一次进城，完全摸不着东西南北的她，只能拖着行李找警察叔叔问路。 车站里人来人往，还有人好心地给她指路，她却吓得后退一步，出门前钱满枝就警告她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赵乐乐拖着笨重的行李，四处寻找警察的身影，最终在车站角落里找到标志，顺着标志才找到附近的派出所。 她壮着胆子推开门问路，里面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好，很热心地指路，告诉她应该怎样坐车去学校。 “对不起，请问哪是南，哪是北，我有点分不清，能不能说左右。”赵乐乐听到向南拐，再向北走就开始犯迷糊。 工作人员每天遇到的人和事多，像赵乐乐这样的情况也常见，了解情况后从善如流的换成左右来给她指路。 赵乐乐听明白之后，谢过对方后才拖着行李去找公交车站。 九月虽然已经立秋，可太阳每天还是高高挂在空中，秋老虎的威力一点都不比炎炎夏日差。 赵乐乐拖着行李走到公交站台时，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额头上布满汗滴。公交站台等车的人并不多，上班时间工人都在工厂劳动，农民又不会闲着往城里跑。 赵乐乐运气不错，刚在站台站稳，开往学校的那趟公交车就进站。 她费尽力气和心思才从后门挤上车，哪怕她买了一张货票，还是得到售票员一个大大的白眼。 公交车在城里慢慢转悠，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才把她带到目的地，而这个时候时间都已经到四点多。 她早上七点就出门，结果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学校，再晚一点只怕学校接待处的老师都下班。 赵乐乐顾不上打量观察学校环境，她拿着录取通知书急着先办各种手续。 学校的老师很热情，帮她办完手续还告诉她怎样去宿舍。 赵乐乐担心的就是晚上睡觉问题，得到老师指点之后，心里有底的她才边走边观察新环境。 学校占地面积并不大，教学楼也不算多，学生宿舍更不多，女生和男生各占一栋。 赵乐乐看着眼前四层楼高的宿舍楼，这就是她以后要生活三年的地方。 红色的砖墙直接裸露在外，走上楼才发现宿舍楼里面也是简单的可怕，比镇上中学的条件并不会好太多。 赵乐乐分配的是八人间宿舍，应该说宿舍楼所有人住的都是八人间，除非有些宿舍没有满员，才会少一两个人的情况。 赵乐乐找到分配的宿舍，屋里四张双层架子床，已经有六张床都有主人，还好她不是最后一个到达。 她站在门口不说话，屋里的人看一眼，也没有人主动和她打招呼。 赵乐乐也不是外向的性子，她找到自己的那张床，把行李拖进屋，默默收拾行李。 她从小干惯家务和农活，收拾床铺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比她先来的同学还没收拾好，她这边就已经全部弄好。 宿舍里其他人看一眼，对她干活的水平刮目相看，却没有人夸她一句好，反倒有人隐晦的露出鄙视的意思。 赵乐乐坐一天的车，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又累又饿又渴的她也没有精神注意室友，她只想去食堂吃饭。 这个点食堂已经开饭，她准备吃完饭再去买一点生活日用品。她带的行李再多也没有这些东西，毕竟光是庸衣物和被子就已经让她费尽力气。 食堂的饭菜可能考虑到天南地北的同学，菜式的花样比镇上中学多，价格当然也比镇上中学要稍贵一些。 赵乐乐摸摸口袋，幸好学校有补贴，要不她都不敢在食堂吃饭，只能每餐买两个馒头回去干啃。 赵乐乐面对种类繁多的饭菜，一时间挑花眼，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不说各种各样的菜，光是主食就有好多种，米饭，馒头，面条，米粉，更有凉皮、凉粉之类的小吃，这些其实都是主食。 赵乐乐什么都想尝试下，摸摸口袋后却挑了最便宜的饭菜尝鲜。时间还长着，三年的时间够她慢慢把食堂的饭菜吃个遍。 赵乐乐把饭菜吃进嘴里才发现味道做得也比镇上学校的食堂好，要是再便宜一点就更好。 饭后赵乐乐去买日用品，学校里就有这种带服务性质的商店。这种商店卖的东西不多，却全都是学生们需要的品种。 赵乐乐想买的东西全都有，她也不用再跑第二个地方买。她出门时带的钱并不算少，买东西时也就比平时大方一些。 商店里的便宜洗发膏她没买，选择了更好用的蜂花洗花水，这是服务站的阿姨热心推荐，说她枯黄的头发用这个好，多洗几次就能变得柔亮黑顺。 赵乐乐被说动心，看着价格也不算贵，狠狠心也就买下来。她买完之后才后悔，这东西和洗发膏又有什么区别，头发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她还不是一个黄毛丫头。 ------------ 024 补贴 赵乐乐第二天才有时间写信，星城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学校里也有很多县城没有的东西，光是学校里的图书馆就让她大呼过瘾。 她在家里上学的时候想找一本课外书，除了作文书，连参考资料都不多，可是图书馆里却什么书都有，关键是还不要钱。 赵乐乐迫不急待的办好证件去借书，这是她喜欢呆的地方。 有了图书馆这个避风港，她在宿舍受到排挤也不在意，反正她每天只是回去睡觉，大部分休息时间都呆在图书馆，和室友关系不好也没影响她的心情。 一间宿舍八个人，三个同学来自农村，剩下的五名同学都是城里人，小县城也是城里人，人家只认户口本。 赵乐乐并不觉得出身农村有多丢脸，可室友们却嫌弃她家庭条件差，不愿意和她做朋友。 几个城里的室友吃点好东西也要躲着她们三个，赵乐乐不知道另两位室友是什么心情。她有次不小心撞见后，室友吃东西再客套的喊她一起吃，她都会礼貌的拒绝。 赵乐乐想不通，她也没有占室友便宜，她偶尔也会买零食请宿舍所有人一起吃。她自己是舍不得买零食，为还室友人情特意买零食请大家吃，结果还是没讨好。 赵乐乐也不是钱多，在那之后她尽量减少在宿舍的时间，和室友们也只维持表面的客套。 赵乐乐到学校后才发现学校的学费并不贵，每个月也确实有补贴，只是想全靠补贴完成学业也难。她们学校太小，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学校，各种奖学金和补贴都少，反倒各大著名高校的奖学金和补贴多，家贫的学生也不用担心学费问题。 赵乐乐写信告诉家里这些信息，她是不想让家里再借钱给大伯家。 赵小明的学校她也打听过，虽然赵小明只是大专班，但是那所学校在省内还是小有名气，其他专业也大都是本科。 赵小明只要好好学习，在学校里根本不用为学费发愁，哪怕拿不到各种奖学金，光是学校的补贴，他吃饭也不成问题。学费交不上也可以想办法申请助学金，用不着四处求人借钱。 赵树新收到赵乐乐的信，先是不相信，然后才在钱满枝的催促下拿着信去问赵树理。 赵树理和赵母看完信，都不相信这事，母子俩还一起批评赵树新，说赵乐乐和赵小明又不是一个学校，她说得话又不一定是真。 赵树新也不强求他们信，只是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再上门借钱。 赵母听到这话可不高兴，上次棉被的工钱还是她付，她最近哪有上门借过钱。 赵树新也不争辩，转而说起自己看病吃药的事，暗示大家他手头真的没钱。 “你这病又治不好，我看你中药也别喝。”赵母不负责的给出建议。 赵树新没好气地摇头：“我早就没喝中药，最近都在吃西药。” 赵母讪笑道：“你怎么没说，是医生说的吗？” “不是，娘，你以后还是别信那个医生。”赵树新语带不满的提醒。 “为什么不能信，你不信是你的事，我偏要信。”赵母容不得旁人诋毁老中医，她觉得对方医术好，是传说中的“神医。” 赵树新还要说，钱满枝扯住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赵树理和赵母不相信赵乐乐信里的话也正常，赵小明写信回家把学校夸得很好，说城里什么都好，唯一不好就是东西卖得贵，什么都比家里贵。 赵母曾经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觉得星城的东西卖得贵才是正常，因此赵小明说学校发的补贴不够用，她马上催赵树理寄钱。 赵小明嘴巴会说话，不像赵乐乐总是和赵母对着干，她的话没人相信也正常。 兄妹俩从小关系也不是多好，连赵树新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报复，更别提赵母会这样想。 赵母心里还记着上次打架和争棉被的事，她直接把赵乐乐的提醒当成耳边风。 赵树新打过预防针也不会再多事，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管闲事。 钱满枝回到自己家才开始批评赵树新，怪他不该把信给赵母看。 赵母本来就不太喜欢孙女，让她看到这样的信，只会更不会喜欢孙女，过年过节连压岁钱都舍不得给，眼里只有两个孙子。 钱满枝的抱怨是天天都有，赵树新都懒得听，反正天天都是那一套，他不用听也差不多能猜出来。 赵树新愁的是秋收，他的精力是大不如前。夜里睡觉都是咳个不停，想要睡个安稳觉都成难事，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完成秋收。 田里的稻谷在割，山上的茶籽要捡，地里的花生也要收，每一件事都需要人手。 钱满枝也愁：“我们请人吧！” 她不是不想喊娘家人过来帮忙，而是娘家俩个侄子跟着舅家亲戚南下打工。娘家那头缺少两个壮劳力，自己都忙不过来，又哪有空来帮她干活。 赵树新摇头给钱满枝算账，请人要多少工钱，秋天收获又能赚多少钱。他算完之后才发现，请人根本不划算，特别是稻谷不值钱，收粮的人都压价。 “不卖谷，我们卖米，碾完之后直接卖米，糠还能用来喂鸡和猪。”钱满枝在家里养了两头大肥猪和几十只鸡，正愁没有东西喂它们。 “谁去卖？我现在挑不起重担子，你去？”赵树新用怀疑的目光望着钱满枝。他生病之前，家里的重活都是他负责，钱满枝只负责其他农活，还真没有挑过重担子。 钱满枝也不服气，她也是天天下地干活的，重一点的担子挑不起，挑一百多斤却完全不是问题，怎么就不能挑米去卖。 “行，你想去就去，看你能不能把米卖掉。要是能卖掉，我们秋收就请人帮忙，卖不掉还是我们俩慢慢干活。秋天的雨水不多，只要老天爷给脸，多割两天也不要紧的大事。”赵树新决定让钱满枝试一试厉害，知道厉害后她就不会再喊着要挑米去卖。 ------------ 025 卖米 钱满枝赶集的那天挑着一担米往镇上去，路上不时能遇到挑着各种农产品的乡亲，也有人和她一样挑着米。 她第一次卖米，箩筐里也不敢装多，别人的箩筐堆尖到把扁担都压弯，她的箩筐才刚刚堆平。 从家里到镇上有好几里路，哪怕是早上出门，头顶的太阳也晒得人热汗涔涔。 钱满枝走一段还得停下来休息换肩才敢继续挑走，这样走走停停，等她到集上，已经找不到好位置。 她挑着担子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一个偏僻的落脚点，头顶还没有东西遮阴，只能顶着大太阳晒。 集上卖东西的很多，第一季的早稻才收割没多久，市场上很多卖新米的人，再不卖等着晚稻上市更不好卖。 钱满枝打听一下价格，一斤米还不到两毛钱，收米的人还要挑三捡四，最好的质量也卖不到两毛，倒是晚稻上市后有可能卖到两毛。 集上卖东西的人多，买东西的人也多，赶过来收米的米贩子也不少，可他们却只看，并不急着收米，连价格都不问。 钱满枝第一次出来卖米，也不懂这其中的窍门，急急忙忙挑上去问价。 米贩子把手插进米里，抓一把起来仔细观察，看完之后把米扔进箩筐，懒洋洋的喊价：“一毛五，卖不卖。” 钱满枝震惊地问：“一毛五？这价太低了，能不能多加点。” 外面市场上大米零售价都卖到两毛一，她出来之前都是打听过，一毛五她宁愿挑回去也不会卖。 “爱卖不卖。”收米的小贩嘴里含着根草，不太高兴地回答。 钱满枝挑着担子失望地回到角落，不能卖给米贩子，有人愿意零散的买回家也行。 镇上也有些人家里没有种田，需要买米吃，虽然这样的人并不多，但总有个希望。钱满枝也希望遇到这样的顾客。 钱满枝听着其他卖东西的人吆喝，她也鼓起勇气来吆喝。 “卖米，卖米啦！”钱满枝第一声很小，小到周围人听到都没有反应。 “你要大声喊。”边上卖菜的大姐指点她。 “哦，谢谢您！”钱满枝点谢过对方的好意。 钱满枝看着身边人吆喝的很自然，也就豁出去不要脸地大声喊：“卖米啦！” 她突然这么大声一吆喝，还真吸引到几个人的目光，但也仅限于此，大家看一眼又移开目光，连走上前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钱满枝刚上来的勇气又开始消散，她叫卖的声音弱下来，渐渐的消失在嘈杂的环境中。 太阳渐渐升高，集市上的人也越来越少，热闹而拥挤的人流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大家早早买好东西都回家避暑，钱满枝也找到一处可以遮荫的地方。她站在大树底下，看着满满一担米发愁，半上午过去一斤米都没卖出去。 收米的小贩还没有走，但是他们收米的热情并不高，对卖米的人都是一个样，打压价格。 钱满枝生气价格太低，可卖不出去的情况下不得不再挑着担子问其他收米的小贩。 “一毛五分七，你卖不卖？”这一家收米的价格高一点，可还是没达到钱满枝心里预期价格，她摇头挑着担子准备离开。 小贩看她走还在后面喊：“大姐，你挑走也没用，你走遍这市场问一问，看谁出的价格能有我高，你这米再好也没用，现在就是这个价。” 钱满枝不信邪地真一家家问，结果却是让她失望，确实是价格都差不多，没有一家能高过这个价，最多也就是持平。 钱满枝舍不得卖，她擦掉额头上的汗，一咬牙决定挑回去算了，这个价格太吃亏。 小贩看到她挑着担子往回走，有人劝她赶紧卖，等晚稻上市说不定这个价格都没有。 钱满枝摇头不说话，反正她要挑回去，任这些小贩说什么，她都不受影响。 赵树新等到中午才等到她回家，看到她挑着满满一担米回家，结果是什么也不用再问。 “收米的价格给得太低，最高也才一毛五分七。”钱满枝主动解释，她也不想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挑来挑去白跑一趟，可这价格确实亏太多。 赵树新摇头：“现在价格是不好，新米出来后价格都不会太高。你问价问得太早，那些米贩子都精明的很，他们就是想压价，你要能沉住气慢慢谈，说不定能谈个好价钱，不过也不会好到哪去，卖到一毛七也到顶。” 钱满枝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不用一毛七，一毛六我都愿意卖，有些人卖的米还不如我们家的干净，也能给一毛五分五。我们家的米一点石头沙子都没有，我要一毛六也不过分。” “话不是这么说，收米的商贩收回去也是转手卖，有些是卖给粮店，有些是卖给工厂之类的地方，遇上买粮食加工米粉的工厂，里面有点沙子石头也没关系，当然愿意收更便宜的大米。”赵树新卖米的经验多，比钱满枝知道多一点这中间的门道。 钱满枝挺不服气：“那我们把米选得这么干净不是白费功夫，下次碾米沙子石头什么也不挑选出来。” “卖不出去还要自己吃，你是不是傻。”赵树新懒得理这个蠢婆娘。 “我傻，你聪明，行吧！”钱满枝白忙一上午，又累又热的她回家受气，心里有火的她说话也不是很客气。 “是我说话错，你赶紧去做饭，做完饭我们一起去邮局拿包裹，乐乐给家里寄东西回来。”赵树新告诉钱满枝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乐乐寄得什么东西？她还是个学生，哪有钱买东西？”钱满枝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担忧赵乐乐在学校学坏。 “你拿到包裹不就知道，现在着急也没用。”赵树新不知道是心大还是不在乎，反正接受事实比起钱满枝要快很多。 钱满枝顾不上和赵树新斗嘴，她火烧火燎的进厨房做饭。这个时候她也顾上不厨房有多热，吃完饭赶紧去把包裹拿回来才是正经大事。 ------------ 026 邮局 赵树新和钱满枝抢着去邮局去包裹，俩人都不愿意退一步，结果变成夫妻俩一起去邮局。 镇上的邮局位置还有些偏，不熟悉路况又不办业务的人想要找到还不容易。 赵树新和钱满枝也是能过问路才找到地方。钱满枝把单子递给窗口的工作人员，对方一句不耐烦地“等着”就把他们打发。 钱满枝也不敢多问，赵树新倒是问了一句，却没有人理他，工作人员直接把他当空气忽略。 几分钟之后，工作人员才从终于从屋子里找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裹，至于里面装得什么就要等打开才知道。 “回去再看。”赵树新阻止钱满枝拆包裹的动作。 夫妻俩领完包裹，什么东西都没买，直接回到家里，俩人都想知道赵乐乐寄回来些什么。 钱满枝用大剪刀减开外面的胶袋子，里面包着厚厚一层气泡垫，还要再拆一次。 气泡垫放家里说不定哪天就有用，钱满枝舍不得剪坏，拆包装地动作都变得小心仔细。 赵树新催她快一点：“这些破烂捡着有什么用？” “你不懂，不要你管。”钱满枝拆完才发现还裹着一层旧报纸。 这次赵树新不等她，抢过来三两下撒开，发现里面装的是两套衣服，除了衣服还有一封信。 赵乐乐平时写信怕超重，写得都不算长，这次寄东西一起寄信，不怕超重信写得就有些啰嗦。 学校里的大小事都写在信上，当然说得都是好事，出门的人一惯原则都是报喜不报忧，赵乐乐也无师自通学会这一点。 她的信里说这两套衣服是她用奖金购买，这笔奖金是参加学校的征文活动获得。 她第一次赚钱，这笔钱她拿到就跑去商场挑了两身保暖内衣寄回来。 赵树新和钱满枝夫妻俩的秋衣秋裤都烂到一层又一层补丁，她一直希望他们能换上新衣服。 钱满枝摸着柔软的布料，念叨赵乐乐乱花钱，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你去包衣服收起来，别把这事说出去，妈知道又得怪乐乐。”赵树新看完信吩咐道。 “她又要怪乐乐什么？”钱满枝不懂婆婆的心理，论了解还是赵树新这个当儿子的更了解赵母。 “乐乐只给我们买东西，都没有给爷爷奶奶准备，妈知道不是骂你就是骂她，你自己看着办。”赵树新点醒钱满枝，让她自己选择。 “我不说，行了吧！”钱满枝在显摆和挨骂之间做出明智的选择。 赵乐乐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钱满枝和赵树新也没有写信，让她给赵父赵母再买一套保暖内衣。 夫妻俩都知道赵乐乐手里钱不多，生活费也都是节约着用，每个月的开支都比赵小明少，他们是不好意思让闺女尽孝心。 赵小明在学校每个月要花多少钱也不是秘密，孙燕在村里说过这事，也有人问过钱满枝，赵乐乐在学校一个月多少生活费。 钱满枝知道村里人爱看热闹，对这些不情好意的问题，她都是一推三不知，说家里的钱归赵树新管，每次寄钱也都是他负责，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村里人相不相信，赵乐乐在学校的开支都比赵小明要小，她也就没有打工赚钱的想法和意识。 学校的学费几乎全免，生活费还有补贴，需要花钱的地方并不多，她也能把更多精力用在学习上。 赵乐乐每天维持着四点一线的生活，教室、食堂、图书馆，宿舍如果不是要睡觉，她都可以不去。 宿舍里一共8个人，结果还分成三个小团体，她游离在任何一个小团体之外。 赵乐乐不想和宿舍的同学比吃比喝比穿，她没有资本和时间比这些，更不想当某个家境好的同学的跟班。 宿舍同学对她这种孤寂的表现很不满，却又拿她没办法，最多只能使用冷暴力。 赵乐乐进校后表现不错，成绩也不错，老师们都很喜欢她这种学生，连宿管阿姨都对她多有照顾。 宿舍其他几个人也只敢暗中表示不满，让她们动手打人，却是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大家能考进学校也都是聪明人，动手打人的性质有多坏，后果也多严重都知道，轻则记过，重则开除，没有人会犯前途尽毁的错误。 赵乐乐并没有察觉到室友有意无间的排挤，更别提冷暴力，她每天看书学习的时间都不够，又怎么舍得浪费时间闲聊。 赵乐乐除了能大量阅读各种课外书籍，还见识到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比如各种乐器。 她第一次在音乐教室见到各种乐器，才知道以前学校的音乐课有多少简陋。 学校里像她这样出身农村的土包子不少，而城里的学生们有不少挑选熟悉的乐器直接演奏，有熟悉的同学更是组织起乐队。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课本以外的歌曲，原来唱歌还有不同的唱法。 赵乐乐打开新世界大门，她暗下决定，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毕业的时候能留在星城工作，以后再把父母从老家接出来。 在好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之时，赵树新的病情进一步变得严重起来。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意外，他要好好在家里休养也不会有事，偏偏赵母喊他去干活，他想着是小忙，也就没的拒绝，结果却引出大事。 赵树新也是倒霉，他为保养身体，自己家里的秋收都决定请人收，却避不开赵母。 赵母喊他帮忙去把猪圈的顶翻新，猪圈的房顶是几年前用茅草和牛毛毡盖成。 几年时间过去，顶已经腐烂，要换新顶必须壮男人上去，下面还得有人帮忙递东西打下手。 赵树新不方便爬到屋顶干活，赵母就喊他去打下手传递工具和材料，谁知道干到一半会遇上一场雷阵雨。 这场雨只下几分钟，赵树新全身的衣服都被淋湿，他刚躲进屋里擦干雨水，还没来得及换衣，雨又停了。 赵父和赵树理让他干完活再回去换衣服。他看着天边的彩虹，想着只有最后的收尾工作，顺势答应下来。 ------------ 027 感冒 赵树新忙完才回家换衣服，结果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感冒。他睡到半夜发现身体不舒服，怕吵醒熟睡中的钱满枝，撑到东方泛白才起床。 钱满枝摸完他的额头，赶紧出门买退烧药，又给他准备姜糖茶，她不知道姜糖茶并不起作用。 赵树新吃完退烧药，喝下小半碗粥，躺在床上休息。半天时间过去，他发现身体越来越难受，浑身开始发冷。 钱满枝发现他一直没有退烧，吓得把他喊醒去医院检查，她刻都不敢耽误。 赵树新精神萎靡地跟着她去医院，全程任由她摆布，到医院后更是直呼冷。 医生开单做检查，拿到结果后马上批评钱满枝，说她应该早一点送病人到医院。 赵树新的发烧本来就比较严重，他又还有别的病，身体抵抗力差，稍有不慎就会把一场小感冒变成大毛病。 “医生，他在没事吧？”钱满枝被医生吓住。 医生摇头：“有没有事现在也不知道，先留下来观察24小时，等退烧后再说。” 钱满枝听到要留院观察，心跳得砰砰响，她真得怕赵树新身体出问题。 “你放心，我没事。”赵树新还有精神安慰她。 夫妻俩留置在观察室，赵树新需要吊药水。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钱满枝担忧的问。 “我不想吃，你要饿去买东西吃吧。”赵树新盯着手里的针管，希望能早点滴完药。 钱满枝也不饿，她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她只盼赵树新能马上退烧。 一瓶药水打完，赵树新的烧还没有退下去，他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长椅上。 护士中间来看过，还测过一次体温，结果还是没有退烧，只能继续观察。 医生开的药打完也没有退烧，护士也只能安慰他们先等一等，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能好。 夜幕笼罩下，医院也渐渐安静，镇上的医院很少有住院的病人。真正有大病的人都不会到镇上医院看病，赵树新和钱满枝可以单独霸占一间病房，俩人各睡一张病床都还有空床位。 赵树新因为发烧一晚上都难受着，钱满枝也跟着没有睡好。 早晨五点护士起来再量体温，赵树新的烧退下去一点点，但是还在发烧中。 钱满枝怕赵树新烧坏脑子，不停的催护士快点用药，问医生几点上班。 医院有值班的医生，可病人没有出问题，护士也不敢吵醒值班医生睡觉，毕竟他们是每天都要上班25小时的人群。 镇医院没有什么病人还好一点，值班医生也就是把医院当成家。换成忙碌的三甲医院，病人络绎不绝，医生不仅要把医院当成家，每天24小时是真得忙不停，别说睡觉，连吃饭都要抢时间。 镇医院的医生一天工作25小时是玩笑话，大医院的医生工作25小时就是事实，连续24小时工作之后并不一定能回家休息。 比如现在替赵树新看病的医生，他正准备回家睡觉，又被拖到门诊替赵树新检查。 赵树新在镇医院留置24小时，烧一直退不下去，医生也没遇到他这样的病情，他又有其他病情。于是医生让他到县城治疗，这才有现在一幕。 县医院的医生也不是什么病例都遇到过，但总比镇上的医生强，他们治不好还可能往上一级医院推。 赵树新在县城也没有治好，一个普通的感冒用药后还不见好，医生们束手无策之余，也只好推荐他去星城治病。 “医生，就一个感冒让我去星城治？”赵树新不愿意去，不说医药费，光是路费他都无法接受。 “医生，没有别的办法吗？”钱满枝苦求医生指点。 医生摇头，他们也不想把病人往外推，谁又愿意承认技不如人。 “我们回家，一个感冒，我就不信还能要我命。”赵树新充满不服输的斗志。 医生见多识广，赵树新说要走，并没有人劝，都是抱着去留自由的态度。 钱满枝走三步一回头，希望赵树新能求医生想办法治疗，但铁心要走的他早已经走出医院大门。 赵树新走得并不快，钱满枝冲上前很快赶上他的步伐。夫妻俩回到家，赵树新吃完药躺床上休息。 这药还是镇医院开的退烧药和消炎药，县医院的医生没有提出不同治疗方案，他就继续吃。 钱满枝不停地用湿毛巾帮他擦身体降温，方法虽然笨一点，效果也不知道如何，心理作用却很好，夫妻俩都觉得体温有降下来。 赵树新敢从医院回家也是因为只是低烧，要是找个高烧，他再舍不得钱也要听医生的话。 他这次发烧生病，拖了大半个月才好。这期间钱满枝又要照顾他，又要忙秋收，哪怕是请人她也忙不过来。 赵家却没有人给她帮忙，赵母知道赵树新发烧感冒，都不愿意上门看一眼。 孙燕知道后还在村里说怪话，说明知道身体不好，还要去帮忙，弄出病来怪谁。 赵树新天天不出门，钱满枝又盯着秋收，夫妻俩是秋收结束后才听到这些传言。 赵树新大病一场，感冒好之后身体也虚弱到一定程度，他听到这话心里对是百般不是滋味，却不好出面和孙燕计较。 钱满枝说要去找孙燕算账，都被他叫回来。 “算了，以后你少和她来往。”赵树新不想也不敢过分得罪亲大哥，以后他们家靠赵树理帮忙的地方还多着。 钱满枝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还是生气，所以受尽委屈的她悄悄写信，把这一切都告诉赵乐乐。 赵乐乐收到信忍不住担心家里的一切，特别是赵树新的病。她写信给家里，让他一定要好好休息，还告诉他们，她在学校一切都好。 赵乐乐在学校确实过得不错，虽然学得专业并不是她喜欢的，却不耽误她拿奖学金。 她提前把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家里，是希望父母能少劳累一点，家里的地可以少种一点。她毕业上班拿工资后，家里会慢慢好起来，不用急在这一时。 ------------ 028 过年 赵树新收到信并没有感动，他只把赵乐乐的话当成孩子话，离她毕业还有两年，家里还能坐吃山空等着她上班拿工资，这不是胡闹。 这封信拆开读完就被扔进角落，赵树新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他心里也有数，这病肯定是治不好，他的身体也拖不了多久。 钱满枝提到他的病就流泪，她连迷信都信过，烧香拜佛也没少求，各路神仙都求到，结果还是老样子 钱满枝甚至怀疑是不是她心不诚，她甚至想求大年初一的头香。 也就是现在烧香拜佛的人还不太多，乡下人都是临时烧香抱佛脚，等过些年她想烧头香只能是梦里想一想。 钱满枝要抢头香的做法没有支持，赵乐乐寒假回家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对，她从不信各种宗教。 无神论的赵乐乐不让钱满枝烧头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跑十几里地去烧香，还要半夜就出发，路上遇到各种危险怎么办？ 钱满枝铁心想去，赵乐乐反对无效，赵树新的态度比较模糊，他其实也不支持，可钱满枝三言两语又把他说得动心，他也想继续活下去…… 赵乐乐整个假期都在为说服钱满枝而努力，已经入魔的钱满枝却不听劝，她只能白费口舌。 赵乐乐放弃劝说之后，事情却出现转机，临近过年前几天，天空开始飘起雪花。 一夜之间，地上就堆积起白白一层，白天的雪也没有停，一连三天天空都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这样的天气别说出远门，在家里走动都各种不方便，院子里的雪冻住，走几步都很容易摔跤。 钱满枝望着窗外的雪也忧心，她担心不能出门，也担忧年夜饭，这天气地里的蔬菜都被大雪埋住，挖出来也没用，叶子肯定都冻坏。 这场雪并没有停，持续下了一个星期，大年三十的晚上还在下。 钱满枝想出门是真的不可能，雪深到小腿处，走一步都很困难。这个天气出门也没用，庙里的师傅为安全也早早封闭大门，不接待香客。 钱满枝失望的准备饭菜，没有新鲜的绿叶蔬菜，饭桌上除了一盘肉和鱼，剩下都是干菜和咸菜。 饭桌上没有什么菜，赵乐乐却并没有饭菜不好而生气，她反而有种窃喜。因为大雪天气，钱满枝不能出门，她也不用担心她出门安全问题，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 赵树新望着桌上的饭菜却直叹气，往年都是一大家子热热闹闹过年，今年却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冷冷清清。 赵母在临近过年前就通知他，说今年分开吃年夜饭，赵树新是铁青脸答应。他知道是那边嫌弃他的病会传染，哪怕他再解释也没用，连亲爹娘都嫌弃他，更别说其他人。 村里人知道后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他出门主动和他说话的人都减少。他好心给村里孩子给点零食，孩子家长看到后第一反应是抱着孩子后退，然后和他说不用。 孩子不懂事，见到吃的想要，大人不让他接，孩子还要哭闹。大人可不懂惯着孩子，马上巴掌拍上屁股，还要闹就继续打，打到孩子不敢接他的零嘴为止。 赵树新是一片好心，那个几岁的小娃娃还是本家的晚辈。他看着小娃娃挨打也不舒服，叹气离开后，他也懒得同门找村里人聊天。 赵乐乐在外面上学不知道这些事，钱满枝在村里却是什么都知道，她是又气又急，却没有办法说服所有人。 钱满枝也只好和村里人减少来往，年夜饭自家一家三口她心里其实是悄悄松口气。她一点都不想过去看孙燕脸色，家里鱼肉都有，她又不是不会做饭。 赵乐乐不知道这其中的经，吃饭时还奇怪的问为什么今年不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赵树新没回答，钱满枝让她多吃少说话，大年初一也不用过去拜年。 赵乐乐也不敢多问，暗中猜测两家是不是闹翻。她倒没有什么感觉，心里还有点小开心，开学时不用和赵小明一起去学校。 她放假从学校回家时，因为比赵小明早到家，还被赵母批评。 赵母批评她不和赵小明一起回家，在学校也不去找赵小明，兄妹俩同在星城，结果几个月都不见一面，一点兄妹之情都没有。 赵乐乐睁大眼任赵母批评，等她批评完才问：“奶奶，小明哥比我大，又是男孩子，应该是他去学校找我才对吧！” “他学习忙，哪有时间找你。”赵母不由分说的帮孙子辩解。 “奶奶，我也学习忙。”赵乐乐用同样的理由反驳回去。 祖孙俩的谈话不算太愉快，赵母最后用强硬的态度逼赵乐乐开学时要和赵小明一起走，让她帮赵小明拿东西。 赵乐乐用沉默来应对，反正她的拒绝赵母也听不懂。 赵树新不让妻女出门拜年，但是钱家却是一定要去。他们一直等到雪化才出门，路上都是泥泞。赵乐乐穿着雨鞋衣服上还是沾上泥水。 钱家人的态度和赵家人完全相反，哪怕是王兰这个舅妈都对赵乐乐很热情。 她身上沾到泥，王兰马上找出刷子帮她刷衣服，刷完又贴心送上暖和的棉鞋给她换。 赵树新板着的脸也露出笑意，岳父一家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他这个病就嫌弃他。 赵树新在钱家享受到座上宾的待遇，和赵家被冷落嫌弃大不同。外面的天气依旧寒冷，他的心却被钱家人暖得热呼呼，连以前最讨厌的舅兄也没有那么讨厌。 钱富贵再不讨喜，也愿意在吃饭时陪他喝酒，虽然他不能喝，只是意思性的沾下酒杯，可剩下的酒却被钱富贵喝完。 赵树新觉得钱富贵不嫌弃他，知道钱母喜欢赵乐乐，还逼着赵乐乐在外婆家多住几天。 赵乐乐也喜欢住外婆家，外婆家没有小孩子，家里的零嘴都归她不说，还有俩个表哥从南方托人带回来的稀罕零食。 赵乐乐在外婆家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家，走的时候还带着大包小包。 ------------ 029 出气筒 村里人见到赵乐乐手里的大包小包提回家，笑着问她又从外婆家带回什么好东西，以后赚大钱会不会孝顺外婆，还故意问她，外婆和奶奶谁更好？ 赵乐乐没有顺着话答，反问道：“难道我现在不孝顺？外婆给不给东西，我都要孝顺，外婆和奶奶一样好。” 问话的中老年妇女见赵乐乐没有掉进坑里，撇一撇嘴不相信地嘲笑：“你奶奶那个小气劲，哪里好，她对你又不好，你还帮她说话。” 赵乐乐不想听这些挑拨的话，她加快脚步只当没听到这话，好不好她也不会和外人说。 赵乐乐也是运气不好，还没走回家就遇上赵母，祖孙俩在田梗上迎面撞上。 赵母抓住处大包小包问她是什么，打开看到里面只是装着花生、瓜子和红薯干，撇嘴说要分一半。 赵乐乐心里不太愿意，又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最后还是扣扣索索拿出小部分分给赵母。 赵母给她一个白眼：“看你这小气劲，我以后还能指望你孝顺。” 赵乐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赵母拿着东西已经走远。她看一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围观，也就熄掉追上去解释的心。 赵乐乐带着剩下的东西回家，钱满枝看到袋子被打开过，问她少的东西给谁。 “奶奶拿走。”赵乐乐不满地撇嘴。 钱满枝看到批评她：“你做怪样子给谁看，你奶奶不拿等会你要送过去。你是大姑娘，要懂道理懂事，又不是三岁孩子。” 赵乐乐心里还不服气，但赵树新脸色不好看，她也不敢再出言反驳。 钱满枝见她不说话，才悄悄松口气。 赵树新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赵母这两天又开始作妖。 这事说来还和赵乐乐有关系，她写信回来说学校有补贴，赵树新拿着信去找赵母。 当时赵母还说不相信赵乐乐信用写的事，现在又上门说赵乐乐上学花钱不多，那他手里的钱就该拿出来支持赵小明上学。 钱满枝当然不同意，赵树新也不愿意，可他又不愿意站出反驳赵母。 夫妻俩这两天为这事还闹得不太愉快，刚才赵母还上门像催债一样催钱。 赵乐乐不知前情，说得话又惹得赵树新不高兴，钱满枝不让她继续说是不想她成出气筒。 赵乐乐心里不高兴，找个理由说出门找同学玩。 钱满枝让她早去早回，赵树新还想拦着，说大姑娘不该成天往外跑，不成体统。 赵乐乐听到这些话更不高兴，跑得更快，徒留赵树新坐家里生气。 赵乐乐出门后才发现没地方去，她把认识的人翻一翻，决定去看看以前的好朋友姚桂华。 赵乐乐知道姚桂华家在哪里，不过这是第一次去她家，遇上大过年她不好意思空手上门，用存很久的私房钱买两包红糖才上门拜年。 姚桂华不在家，初八过后她就去裁缝铺里上班，跟着师傅学习帮忙打下手。 姚桂华妈妈收下赵乐乐两包红糖后还是很热情，还要留她在家吃饭，说姚桂华晚上会回家吃饭。 “谢谢阿姨，我不吃饭，我去店里找她。”赵乐乐并不喜欢在陌生人家里吃饭。 她拿着姚桂华妈妈给的地址，成功找到镇上唯一一家裁缝铺，一家藏在民房里的小店。 姚桂华是店铺主人的外甥女，店老板同时也就是裁缝师傅，这样才让她得到这个机会学习。 刚过完年店里也没有什么生意，她正闲得无聊，赵乐乐上门找她说话，她是求之不得。 自家小店也没有什么太多规矩，姚师傅对姚桂华也算疼爱，见到有同学找她，特意让她先休息半天。 姚桂华也不客气，拉着赵乐乐坐在店里烤火。说是店其实也只是在大门外挂个招牌，屋里摆上两个货架放布料，摆上一台缝纫机就能打开门做生意。 姚桂华在这当学徒就和自己家一样自由，她拉赵乐乐坐下后，还端来瓜子和茶，俩人坐下慢慢聊。 她没想到赵乐乐会来找她，不停地拉着她问省城的事，她也想去大城市看热闹。 赵乐乐去省城几个月就没有出门逛街，每天都是在学校学习，星期天休息也是守在图书馆，对于外面还是一问三不知。 姚桂华小声抱怨，问她是不是读书读傻，到城里都不知道出去玩，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留在星城，当然要抓住机会玩一圈。 赵乐乐摇摇头：“出去要花钱，我在图书馆还能多看几本书，再说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玩。” 赵乐乐是真心不觉得外面有什么好玩，她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特别是身边没有朋友的时候，有书为伴也不会觉得孤独。 姚桂华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你真是浪费，要是我在外面读书，肯定要先玩个够，学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唉，可惜我只能听我妈的话呆在家里。” “你以后也可以去。”赵乐乐安慰道。 “谁知道，我妈都在给我安排相亲，结婚后哪里还有机会往外面跑。”姚桂兰可不觉得以后能有机会去星城。 赵乐乐小声地问：“你真打算结婚？” 姚桂华边嗑瓜子边聊天：“不结婚能干吗？大家都是这样，我不结婚怎么办？总不能成老姑婆让人嘲笑吧！” “我就觉得你还小。”赵乐乐代入自己幻想一下，完全没办法接受现在就结婚生子的事实。 “也不算小，我妈说早点相亲挑选的机会还大一点，等年纪大不好挑选，匆忙之间挑个不好的人嫁，那才麻烦大。”姚桂华不觉得早早结婚有什么坏处，她只盼望媒婆能介绍条件好一点年青人。 她一定要挑个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对象，等她嫁过去也不要需要吃太多苦，最好不用她下田种地，能嫁到镇上最好，这也是她过来学徒的目的之一。 赵乐乐看着好友脸上的笑容，想不通的她也只能把剩下的话收回去。 俩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又互相交换地址，约定以后经常写信，赵乐乐才告辞。 ------------ 030 排挤 赵乐乐回到家发现气氛已经恢复正常，她也没敢问，见钱满枝在做饭，默默伸手帮她干活。 赵树新看上去心情也不错，还主动让赵乐乐提前收拾行李，把家里能带的红薯干之类的零食带去学校慢慢吃。 “我不带，带去学校没地方放，也不能吃独食。”赵乐乐不想让家里知道她和同学关系不好。 “那你就和同学分享，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可以和同学一起吃。”赵树新倒不小气，自家种的农产品卖也卖不出去，能送人也不错。 “我不要，没地方放。”赵乐乐还是拒绝，她并不想和任何同学分享。 一个学期下来，赵乐乐在学校没有交到一个知心朋友，和同学都是点头之交，连课间休息一起上厕所的同学都找不到。 赵树新非要她带一些走，还说她和同学相处不要计较太多，不能太小气，也不要太不合群。 赵乐乐心里不痛快，却还得低眉顺眼地任由赵树新念叨，实际上她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赵树新说够才挥手让她收拾东西，还有两天她就要去学校上学，行李还准备。 赵乐乐的行李也简单，几件衣服和几本书，寒假她也没有放松学习。她的基础本来就比城市同学差，还不努力只会更落后。 第三天早晨，赵乐乐提着行李，拿着钱开始返校之旅。她这次带的现金有点多，把整个学期要用的钱全都带上，也省得后面再让家里去邮局汇款，麻烦不说还要费钱。 这也是钱满枝的意思，她让赵乐乐把钱带走，家里的存款余额不够用，赵树新就算想给赵母钱也要有钱给才行。 赵乐乐不知道这其中的古怪，一开始还担心钱太多会掉，或者遇上小偷，她还不敢带。 钱满枝给她在内裤上缝了一层夹层装钱，她才敢带着很多现金坐车去星城。 赵树新依旧把她送上车才回头，赵乐乐透过车窗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脑子里想到却是朱自清的散文，可怜天下父母心！ 赵乐乐经过一番辛苦的汽车行程，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学校。宿舍大部分人都已经赶到学校，安静的校园也恢复往日的热闹，走到哪都能遇到人。 赵乐乐收拾好行李，准备去食堂打饭，为坐车她从早上开始就没敢吃东西，连水都很少喝。 “赵乐乐，你没有从家里带特产过来吗？”下铺的塑料姐妹吴菲好奇的打听。 “没有，我家穷，家里没特产。”赵乐乐假笑着回答。 她穿的衣服质量差，一个学期下来，换来换去还是同样的那几套。宿舍几个人也算是看出来她家庭条件不好，几个城里的同学背后没少笑话她穷。 赵乐乐并不觉得穷是丢脸的事，但是同学嘲笑她让不喜，所以回答吴菲的问题也是敷衍的态度。 “什么？你家连特产都没有？你家是农村的，再穷自己家种的水果，比如桔子，总有吧？”吴菲大声惊呼道。 她大呼小叫把宿舍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大家也都乐得看赵乐乐笑话，一个个都附和着催问她。 赵乐乐似笑非笑地盯着大家：“我家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哪还有桔子。” “赵乐乐，你可真小气。王秋菊也是农村来的，她都可以背好多东西到学校，你就什么都不带，你要向她学习，看看你们之间做人的差距。”宿舍的老大刘静怡斜眼鄙视道。 赵乐乐翻个白眼，不卑不亢地顶回去：“她是她，我是我。” 刘静怡用一个学期的时间在宿舍树立起绝对的权威，乍听到赵乐乐这个平时没有存在感的人居然敢出言反抗，心里马上冒怒火，恨不得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刘静怡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不过宿舍其他人拦住她，赵乐乐又睡上铺，这个高度让她不方便扇人。 刘静怡扇不到人就直接指着赵乐乐的鼻子骂，这次没人再帮她说话。宿舍里其他人拦着不让刘静怡打人，是怕把老师引来，但是骂赵乐乐几句，老师又听不到，被骂也是她活该。 赵乐乐听着污言秽语，她去告状肯定找不到人帮忙作证，骂回去又没意思。总不能狗咬她一口，她反咬回去。为耳根清净，她带上东西去图书馆，那是个好地方。 刘静怡见赵乐乐跑了，以为是她把人骂跑，倒是得意洋洋地暂停骂人。欠骂欠收拾的赵乐乐都不在，她骂人也没意思，要骂肯定要当着面骂，她从不背后骂人。 赵乐乐和同学相处不好，但是老师却一致喜欢她。有的老师从平时的生活中观察到她家庭条件差，周末还会喊她去家里改善伙食。 当然老师还会照顾到她的自尊心，总是会找个好的理由和借口，比如帮老师去刻试卷，或者帮老师整理资料，抄写文稿之类。 赵乐乐知道这是老师的一片好意，她完全无法拒绝慈祥的老师，只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老师。 学校的课程并不紧张，老师劝她利用业余时间参加自考，最好毕业时能同时拿到专科或者本科毕业证书。 赵乐乐谢过老师的好意，然后开始找课本和资料学习，一年两次的考试机会，她想要在毕业前拿到一纸毕业证并不容易。 赵乐乐每天的计划排得满满，和室友处不来也并不影响她学习，甚至还有利于她学习。 大家关系不好，也不会有人休息时间拉着她往外跑，周末去公园溜冰，平时下课打个台球或者上游戏厅，总之都是些浪费钱又浪费时间的事。 宿舍里几个城市姑娘还好，这些活动她们参加也是娱乐，但是农村姑娘却看花眼，整天都想着去外面玩，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 赵乐乐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些事她还是在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之后才知道，还是老师上课隐隐点名批评才知道室友们的活动。 赵乐乐的成绩排在前三，让她再次吸引宿舍其他人注视的目光，不过这次是有人想求她借上课笔记。 ------------ 031 再次晕倒 赵乐乐对前来借笔记的同学是来者不拒，但是笔记只有一本，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她还提出要求，借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她自己的复习。 班上一群人把笔记拿到手才发现，一本笔记根本不够用，这么多人抢，争来争去的结果是谁也不服气，最后还要找到赵乐乐评理。 赵乐乐摊开手为难的解释：“大家都是同学，我也不知道借给谁好，你们自己想办法，或者可以猜拳。”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这个办法她们早就想过，可大家意见不统一，只能不了了之。 “算了，我们再想想。”几个女生准备和大家再商量。实在不行就用笨办法，找个同学念笔记，其他人慢慢听写。 一群人商量之后，同意用这个笨办法，却又为念笔记的人选头痛，都不想站出来牺牲自己为大家服务。有人脑瓜子灵活，又求到赵乐乐面前，她写的笔记她来练最好，也不会出现念别字的问题。 赵乐乐摊摊手，把图书馆借出来书拿出来，示意她还有书要看，并没有时间义务帮忙。 “赵乐乐，你也太小气，只是让你读笔记都不答应。”有同学不太高兴的喊。 “呵呵，你不小气，那你来读。”赵乐乐幽默的讽刺。 这话让找她的同学都脸色一僵，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抽签决定谁来读笔记。 赵乐乐等大家散开才拿起书本去图书馆，她又不欠谁的，才不会什么都答应。 这要是被赵树新知道，又要批评她和同学不友善相处，可她就是不乐意帮忙，这是她的倔强。 赵树新在家里并不知道学校的一切，他的身体已经差到连春耕都不能坚持。 钱满枝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瘦，也不忍心让他下田干活，家里的农活全都请人干。赵树新再心疼钱也只能同意，春耕要是耽误一年的收成都要受影响。 赵树新不能下地，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钱满枝身上，偏偏这样的情况下赵母还对她各种不满，还要找她吵架，当面骂她。 赵母也是借题发挥，开学前没能从赵树新手里挖一笔钱走，赵母心里一直不舒服，不能对儿子发火，儿媳妇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钱满枝心里多少有点数，可知道也没用，赵母骂人的时候可不会客气。 赵树新不知道婆媳俩的战争，遇上身体好一点，还有闲情在村里转悠找人闲聊。 赵母知道后，在村里找到他，把他也臭骂一顿，说他钱多没地方花，有钱请人干活，不知道支援侄子上学。 “妈，我家地没人种才请人。”赵树新尝试着讲道理。 “你不会喊你大哥帮忙，还要请人。” “大哥给我帮忙？等他忙完再来帮我，黄花菜都凉了。”赵树新不是没有请过赵树理，可他当时态度是模离两可。 春耕这样的大事，没有得到准话，当然要另外想办法。赵树新觉得他够委屈，偏偏赵母还不停的耳边吼，他站起来想要反驳，突然间只觉眼前一黑…… 赵母说得正起劲时，眼睁睁地看着赵树新站起来，然后慢慢倒下，吓得她跑上前扶人，因为身高不够，反倒是被赵树新一起带倒。 “快来人帮忙，求求大家啦！救命啊！”赵母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村里围观的几个老头老太太也帮着赵母喊人，他们一把年纪可没有力气上前，只能指望村里的年轻人上前帮忙。 一群老头老太太的喊叫声很快把村里的青壮年叫出来，大家听到救命声，行动还是很给力，都怕出事的是自家人。 赵母一边哭一边诉说刚才发生的事，她说得不清不楚，倒是边上看热闹的老人，几句话就把事情解释清楚。 等大家听明白之后，都用不理解的眼神盯着赵母，赵树新身体不好的事，全村人都知道。村里三岁孩子都被家长教育不要去惹赵树新，万一他倒下，可赔不起。 谁也没想，村里没人招惹，赵母这个亲妈会不管不顾的闹事。赵树新真要有什么意外，赵母算不算逼死亲儿子。 村里人腹诽归腹诽，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不用赵母多说，就有人主动组织安排送赵树新去医院。 当然也没忘记通知钱满枝，赵母下意识地被大家无视掉。她只会哭闹，站在边上都是帮倒忙，遇事还是钱满枝才能当家做主。 钱满枝跟着大家一起去医院，在等待医生做检查的时间，她一边给大家倒谢，一边追问事情经过。 赵母的事大家不好直说，只得暗示她问当事人，不管是赵树新还是赵母都可以，母子俩之间不应该成仇人。 钱满枝也没为难帮忙的人，她把这笔账记在赵母头上，等赵树新醒过来再问也不迟。 医生一番检查之后，赵树新送进病房后才转醒。医生把钱满枝叫到办公室，让她有心里准备。 赵树新的病情不容乐观，这不是他第一晕倒，以后晕迷的情况会再次发生，弄不好会经常发生，他的身体拖不了太久。 钱满枝扶着桌子颤抖地问：“医生，你的意思是他会死？” 医生压低声音道：“我只是说他的病情在恶化，至于能活多久要看治疗，也要看他配不配合我们工作，更要有一个良好的心态。这些话家属知道就行，不要告诉病人，我们需要家属的配合才能尽量延长病人的生命。” 钱满枝却不听医生的套话，她满脑子都是赵树新会死的信息，她咬紧牙关想去找赵母拼命，可残存的理智提醒她不能走去。 赵树新在病房里醒过来，他看一眼双眼通红的钱满枝，心底叹一口气。 “你为什么又浪费钱把我送进医院？” “不来医院怎么行，难道让我看着你死。”钱满枝又想哭。 赵树新沉默不语，他怕死也想活，可家里的钱却经不起医院的消耗，还是回家比较好。 “我要出院。”赵树新再次开口。 钱满枝不说话。 “你去找医生，你不找我就自己去，反正我不打针吃药。”赵树新态度明确的反对治疗。 一番争执之后，钱满枝不得不去找医生。 ------------ 032 请假 赵树新从医院拖回家，他甚至拒绝医生再开药，用绝食做威胁。 医生拿这样的病人也没办法，只能劝家属，钱满枝却没法当家做主，一切还是赵树新说了算。 赵树新说到做到，回到家才开始进食。 赵母在赵树新进医院期间一直没露面，等他回到家才出现。她还当着外人的面先发制人，怪赵树新气性大，亲娘说两句就受不了，也不想想是谁一把屎一泡尿把他养大。 赵树新任由赵母说什么，他敷衍的点头，只想让她说完早点走。 钱满枝不想婆婆上门，她上门又没好话，说几句母子俩又得吵起来，吃亏的还是赵树新。 屋里还有村里人，倒是有人打岔说起其他话题，比如连绵不断的阴雨天。 赵母只为解释那天的事，她说完之后见屋里众人都不太欢迎，她也甩手离开。 赵树新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钱满枝也暂时也没精神和赵母多计较。村里的老人已经在劝她，赶紧把赵乐乐从星城叫回来，让她见赵树新最后一面。 每次听到这种自以为是的好心话，钱满枝都会发火。她听不得这种诅咒，明明赵树新还很年轻。 钱满枝不同意通知赵乐乐，还在信里瞒着她，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 赵乐乐每个月都能收到家里的信，从没怀疑过家里出什么变化，毕竟她离开家的时候，赵树新身体看上去还不错。 赵母也犯嘀咕，她和赵父私下里还说赵树新是不是故意装病。 “行了，他又不是孩子，你管那么多干嘛！”赵父一向不喜欢管闲事，哪怕是亲儿子也不爱多管。 “你这糟老头，我不管谁管，小明还没毕业，小军又要结婚，这哪件事不花钱。老大不争气，老二那边能补一点是一点，他要真病得严重，哪还有有钱补老大，这一年多就少补贴很多……” 赵母絮絮叨叨地算经济账，可惜赵父早就进入梦乡，她算是白费功夫。 赵母打得一手好算盘，可赵树新生病却是事实。他的身体已经差到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的地步，出门走动两步都要消耗掉很大体力。 钱满枝让他没事就躺床上休息，家里的事不用他操心，他只用负责养病。 赵树新到这个地步比谁都明白自身的情况，他拒绝再吃药，不论西药还是中药都不吃。 他每天的饮食也变得简单起来，一碗白粥能填饱肚子就行。钱满枝把再香的饭菜端给他，他也只能尝一筷子，剩下的根本吃不下。 钱满枝笑着劝他多吃点，背过身却偷偷哭，她再嘴硬也知道这情况不好。 “你写信让乐乐请假回家。”钱满枝擦干眼泪提议。 赵树新摇头：“我还没死，叫回来干嘛！” 屋里一阵沉默，夫妻俩都不说话，最后还是赵母的来到打破沉默。 赵母最近来的次数多，她也看出赵树新身体不对劲，但是她除了上门次数增多，却一直不曾为那天的事道歉。 母子俩还有一个心结在，俩人见面说话都透着一股怪异。赵母是有心和好又不愿意低头，赵树新是被刺伤心，还有一点寒心的感觉，也不愿意给赵母送上台阶。 母子俩就这样不好不坏的僵持着，钱满枝也劝过，但是赵树新却不听。 “你什么时候让乐乐回来。”赵母不满地质问钱满枝。 “树新不同意乐乐回来。”钱满枝不喜欢赵母的语气，但是想想俩人立场一致，还是好言好语回答问题。 “你是不是傻，树新不同意你就不管，你不会私下写信让乐乐回来。她爸都病成这样，她还上什么学，女孩子上再多学也是便宜别人家。你赶紧写信去学校，再不去别迟了，万一……，你是不是后悔一辈子！” 钱满枝还不敢做主，赵母怒视她：“你把人叫回来，有什么事我担着。” 有赵母这句话，钱满枝才点头答应写信给赵乐乐。她写了一封很短的信，只有百来个字，封好之后用寄的挂号信。 这比电报要慢一些，但是比平信快很多，不用等上三四天才寄到星城。 赵乐乐是第二天下午收到挂号信，她拆信的时候还奇怪，家里为什么突然寄挂号信，也不怕浪费钱。 她拆开信读完之后，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次，然后拿着信去找老师请假。 学校老师了解完情况，二话不说同意她请假，那封信是最好的证据，老师遇上这样的事也不敢耽误学生。 赵乐乐请完假想马上回家，可当天星城已经没有回家的长途汽车，她只能等第二天的早班车。 赵乐乐在宿舍里收拾行李，顺便把请假的事和室友们说一声，她每周还要排值日，要走有个交待更好。 室友们知道她要请假回家，都有几分好奇，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询问。 赵乐乐平时在宿舍太独，遇上事也找不到朋友倾诉，她只能躺在床上，一个人慢慢消化。 第二天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白色，她就悄悄的打开门准备出发。 宿管阿姨拦住她，等她拿出请假条才放她离开，这个时间整栋楼都还在安静的梦乡里。 赵乐乐背着行李到公交站，最早一班公交车赶到汽车站。进站买票之后又是最早一张回家的长途汽车，饶是如此她也下午才赶到家。 赵乐乐坐长途汽车只能坐到县城，从县城到家还需要再转一次班车，下班车后还要再走一段距离，才算是真正到家。 她背着行李回到家，太阳都西沉，天色渐渐暗下来。 村里人见到她回家，不少人背后指指点点，偶尔有几个打招呼的人，都是催她赶紧回家，还有人说风凉话，质问她为什么才回家。 赵乐乐本就心情不好，还要被不相关的逼问，冲动之下她选择直接把这些不怀好意思看热闹的人都怼回去。 看热闹的三姑六婆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赵乐乐不回应还好，敢直接和她们对上，一个个马上兴奋地想和她说个清楚明白。 赵乐乐急着回家，哪有空理一个个反驳她们，她不得不败退，留下一群人遗憾地对她指指点点。 ------------ 033 逝 赵树新见到赵乐乐回到家第一反应是生气，他质问钱满枝为什么把她叫回家。 赵乐乐看着父母争吵，她左右摇摆不知道该劝谁。 其实说是吵大部分都是赵树新在说话，钱满枝不停地在解释，争吵很快就结束。 赵乐乐已经回家，赵树新也不能把她再送回学校，只吩咐她在家也不要落下功课，一定要好好学习。 赵乐乐懵头懵脑地点头，她收到信就回家，到家后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赵乐乐回家的消息瞒不过，赵母知道后也主动上门，催钱满枝早做打算，该准备的东西要开始提前准备，别事到临头出乱子。 赵乐乐不懂要准备什么，赵母翻个白眼才告诉说要准备好赵树新的身后事。 “奶奶，我爸还活着！”赵乐乐生气地想赶人。 赵母被她往外推，钱满枝只知道哭，祖孙俩人推搡间倒是把在屋里休息的赵树新惊醒。 “乐乐，你在干吗？”赵树新惊疑中带着生气地发问。 “爸！”赵乐乐不肯解释。 赵母是谎话张口就来：“乐乐找我有事，说要送我走，我不让她送。” 她说完也不管赵树新信不信，把赵乐乐一起带走，留下哭哭啼啼的钱满枝独自面对赵树新的质疑。 赵乐乐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她回到家已经风平浪静。 赵母的话难听归难听，也够冷血无情，但她的提醒又确实有及时。 钱满枝一边哭一边把这些事托付给赵母办，她负责出钱就好。 这些事都是背着赵树新去办，连带着赵乐乐也不知情，钱满枝交给她的任务是每天照顾好赵树新。 赵乐乐接下这个任务，每天守在家里不敢出门。 钱满枝在赵乐乐归家后轻松很多，她不用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家里的事情都可以扔给赵乐乐，她专门负责忙活田间地头的事。 赵树新呆在家里休息，吃又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脾气难道不太好，赵乐乐挨了不少骂。 她是既委屈又难过，偏偏都是不好对外人诉说，心情压抑的她只能把多余的精力投入到书本中，带回家的书都被她翻毛边。 钱满枝负责晚上照顾赵树新，她倒是知道赵乐乐心里苦，可她也没精力安慰人。 母女俩就这样一天过得比一天压抑，一直到有一天赵树新吐血那一天。 中午一家三口正在吃饭，吃着吃着赵树新就不舒服，捂着胸口直接就说不舒服。 钱满枝初听也没重视，最近赵树新总喜欢喊不舒服，她都习惯他时不时的喊疼，只当这次又和以前一样。 赵树新却很不舒服，他的手想从胸口移到嘴边，一边简单的动作却无力完成，嘴里突然涌起一股甘甜，一口血就像箭一样射出来。 赵乐乐吓得碗都掉地上，钱满枝在赵树新倒下去之前扶住他，一边扶一边还大喊：“乐乐，你赶紧去喊你爷爷奶奶。” 赵乐乐呆呆地转身离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乐乐几乎是擅抖着把话说完，赵母嫌弃她说得不清不楚，一个白眼推开她，自己跑着来。 赵父也没全听明白，但他知道没大事赵乐乐不会哭着跑过，他迅速地把赵树理和赵小军一起叫上去帮忙。 一行人赶到时，赵树新已经陷入晕迷中，赵母和钱满枝正争执。 婆媳俩为送不送赵树新去医院而吵，一个坚持要送医院抢救，一个坚持不能送医院，不能让赵树新死在外面。 婆媳俩各不让步，反倒是躺在床上的赵树新没人管，赵父赶过来大喝一声才让她们暂停。 赵父把手伸到鼻子下面探气息，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才吩咐赵树理去请人帮忙。 “老头子，你要干什么？这样子还送去医院干什么，万一死在外面怎么办？”赵母拦在床前，坚决不同意把赵树新送去医院。 赵树理听到赵母的话，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他拿眼睛看赵父。 钱满枝见赵父在犹豫，马上哭求：“爸，树新还没活着！” 赵乐乐呆呆傻傻站在一旁，盯着床上的赵树新。 赵树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是争吵中，赵乐乐却看到他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也在翻动。 “妈，我爸动了。” 赵乐乐的呼喊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一起，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赵树新，希望他能马上醒来。 赵树新缓缓睁开眼，围成一堆的几个人都激动起来，一个个抢着要上前说话，最后还是赵母和钱满枝抢到最有利位置。 婆媳俩人都想第一个开口，但是赵树新睁开眼根本没机会开口。 他的双眼突然睁大，张开的嘴也紧紧闭上，身体颤抖几下，一切又重归平静。 赵母年纪大，见识多，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伸出手摸了摸赵树新的身体，又用手去探鼻息。 “树新，我的儿啊，你怎么走啦！”赵母的眼泪哗得一下子落下来。 钱满枝呆愣在边上，她盯着赵树新的身体不敢相信，明明刚才他的手还在动，为什么短短几分钟就不一样。 赵乐乐听到赵母的哭声，心慌地想要挤上前，赵小军却抓住她不让她上前。 赵父阴沉着脸，大声吩咐：“老大，你去找人来帮忙。老太婆，你别顾着哭，赶紧办正事。老大家的，你也别犯傻，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出面。” 钱满枝没有反应，还是赵母推一把才呆呆地点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一眼四周，然后抱住赵乐乐开始痛哭。 赵树新就这样躺在床上，赵母看钱满枝不顶事，也顾不得再哭，她站起来开始找寿衣等用品。 赵父守在屋里没动，赵小军看情况不对，已经自发地去帮忙。 赵乐乐被钱满枝抱得太紧，她很不舒服的挪动身体，她还没有接受赵树新离开的事实。 钱满枝放声大哭也影响到赵乐乐，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只是她哭得小声一点。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的场面很打动人心，上门来帮忙的人都要感叹一句“可怜！”。 ------------ 034 返校 赵树新要办身后事，钱满枝晕晕沉沉只会哭，家里的事情是一问三不知。赵母当仁不让的接过管事权利，家里的钱和物都被她一手抓在手里。 钱满枝在灵堂前守着棺材哭，很多事还要赵乐乐分心照顾，同样伤心的她很快擦干眼泪开始学习各种为人处事。 三天的时间过去，赵乐乐已经哭不出来，她也没有时间哭。 在出殡之后赵母又开始闹幺蛾子，赵小军这个当侄子的出头把赵树新送上山，她下山就开始要钱满枝把家里的钱财拿出来分他一份。 钱满枝伤心归伤心，又不是真傻。家里的钱本来就不多，赵乐乐上学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怎么可能答应把家里的钱分给侄子。 赵母见钱满枝不同意就开始哭诉，说赵树新睡的那套棺材还是她为自己准备好的，结果这一点小要求都不满足，可怜她老太婆白发人送黑发人。 钱满枝同意按市价付钱，却不肯分家产，她也学赵母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说赵树新刚死，公婆就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赵乐乐上学有补贴，需要花钱的地方并不多，但是赵母并不知道这个事实。她这么多年都被赵小明哄骗，以为上学需要很多钱。 赵母听钱满枝哭诉，心里已经打起不让赵乐乐上学的主意。家里都出这样大的事，还上什么学，好好找一个家庭条件好的男人嫁才是正事。 “哼，你说是为乐乐，谁知道你为谁，万一你守不住，这家里的东西不是便宜外人。乐乐要上学，我这当奶奶的也可以管，你赶紧把家里的东西交出来。”赵母开始从其他地方指责钱满枝。 钱满枝无端受这种指责，当然不乐间，她哭得更伤心，还拉着赵乐乐的手哭。 赵乐乐站在中间是左右为难，她是第一次遇上这样大事，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能茫然的望着身边的亲人。 围观的都是她的亲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她建议，连一向宠爱她的外公外婆都不愿意开口，他们也要以钱满枝的意见为主。 钱满枝和赵母对上是互不相让，她甚至指责赵母害死亲儿子，都是她不同意送去医院，才耽误治疗。 这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赵母直接动手撕打起来，钱家人一直防着这招，钱母马上出面拦着她。 孙燕上前要给赵母帮忙，王兰也不甘示弱地上前抓住她，场面一时混乱极了。 女人们扭打在一起，男人们还在谈判，只有赵乐乐看着眼前的闹剧无所适从。 赵乐乐想让大家停下来，但人微言轻的她再喊也是白费功夫。当她急得哭出来后，周围的人总算把打成一团的赵母她们分开，赵父黑着脸和钱父讲道理。 钱父要为钱满枝出头，又担心钱满枝态度不定，父女俩还没来得及商量去留问题。 钱满枝年纪还不算大，四十都不到的年纪，让她守着赵乐乐为赵树新守寡，这也要她同意才行。 钱父心里没底，干脆用赵乐乐的名义来争取权益。赵树新就这么一个闺女，亏了谁都不亏她才对。 赵父和钱父你来我往，最后商量赵树新留下的屋子以后归赵小军。当然钱满枝也可以住到老，赵乐乐没嫁人之前也可以住，赵家要得是这块地基。 钱父做主答应下来，赵母也不再强求马上分家财。 钱满枝等赵母和其他人离开，才抱着钱母哭，说要守着赵乐乐不改嫁。 钱母恨铁不成钢地骂：“你刚才怎么不说这话，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赵乐乐听到钱满枝说不改嫁，眼睛一亮，瞬间精神百倍。 “好啦，你少说两句。”钱父不想当着赵乐乐的面说这些话。 钱满枝把娘家人送走之后，拉着赵乐乐一起回忆赵树新，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赵乐乐的眼泪已经流干，她心里还是伤心难受，但是却不想再继续哭，她还要考虑以后的生活。 “妈，爸不在了，我要去上学，家里的地怎么办？”赵乐乐实在不放心钱满枝一个人在家。 “你放心，你爸生病这段时间也是我一个人种地。”钱满枝已经计划好，忙不过来就花钱请人。 “奶奶不会再闹吧！”赵乐乐突然发现她要操心很多事。 按钱满枝对赵母的了解，她肯定会时不时闹出点动静。不过这话她不打算对赵乐乐说，大人之间的恩怨没必要让孩子掺一脚。 “行了，你明天去学校，好好上你的学，这些事你别管。”钱满枝再糊涂也知道上学的重要性。赵乐乐请假回家有一个多星期，再不回去学习肯定跟不上进度。 赵乐乐也着急回学校，她只找老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现在都已经超出几天，也不知道学校老师会有什么反应。 第二天，赵乐乐独自踏上返校的路，以前每次去学校都是赵树新送她到车站，她走着走着就伤心得想哭。 赵乐乐抬头望天，把快要落下的眼泪逼回去，她不能哭，这个家以后要靠她撑着。 离暑假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赵乐乐出门前还特意请求左右邻居帮忙多照看钱满枝。 邻居们都认为赵乐乐毕业后会有出息，一个个倒是好言好语答应她的请求，还让她不用担心家里。 赵乐乐回到学校第一件事是找老师销假，顺便说明请假超期的原因。 学校老师知道她迟迟未归校的原因后，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让她不要太难过，家里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提出来，学习上有困难也可以找老师求助。 赵乐乐谢过老师的好意，安慰的话她听到太多，暂时不想听到接触到同情的目光，她点头谢过老师的好意再回宿舍。 宿舍其他同学并不知道她请假回家的原因，一个个还挤眉弄眼地嘲讽她回一趟家没长胖反倒还变瘦，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家做“坏事”。 赵乐乐没听懂放里的内涵，却敏感的察觉到话中不怀好意，心情不好的她盯着宿舍众人不说话，可怕的眼神成功让说闲话的同学闭嘴。 ------------ 035 劝说 赵乐乐回校后的第一个多月忙着补落下的功课，倒是没有时间东想西想。她担心钱满枝独自在家会心情压抑，写信的频率都高起来，从一周一封信变成三天一封信。 钱满枝独自在家心情确实不好，但却是因为别的事情才心情不好。赵树新的五七才过，娘家人就上门劝她考虑改嫁的事，还说她年纪不算大，早一点找个合适的对象，说不定还能再生个孩子。 钱满枝自问对赵树新的感情达不到生死相随的程度，但也没有想过他刚走就改嫁，更没考虑过再生孩子的事，这辈子有赵乐乐就够了。 钱母翻个白眼，给王兰一个眼神，让她多多劝解钱满枝。这次不行，下次再劝，总不能真留在赵家替赵树新守一辈子。 钱满枝摇头不说话，用沉默来抗拒钱母的提议。 钱母逼钱满枝再嫁，赵母也在打赵乐乐主意，她还是嫌弃女孩子上学浪费钱。 赵母背着钱满枝悄悄替赵乐乐物色合适的相亲对象，她要早点把赵乐乐嫁出去，最好还能收一笔彩礼。 赵母已经有计划，她也有信心，农村像赵乐乐这样读书多的女孩子少，想要嫁个好人家甚至嫁进城都不难。 赵乐乐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变化，她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钱满枝也在盼着赵乐乐回家，钱母一次次上门劝说还是让她心态有所变化。每天在家一个人吃饭，她都觉得太冷清，家里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乐乐回到家高兴没多久，就听到钱满枝的诉苦。她听完之后不太高兴的提议：“妈，你要觉得无聊，我给你买台收音机，等我攒够钱再给您买台电视机。” 钱满枝见过村里的收音机，但是电视机却没见过，但是想到家里的存款，她还是摇头拒绝。 “你别浪费钱，你爸生病把家里的钱用得差不多，哪有钱乱买东西。你真买回来，我也用不成，你奶奶肯定要争。” 赵乐乐一时间真没想过这个事，她提议买电视机也是为堵钱满枝的口，不让她胡思乱想。 钱满枝剩下的话不好意思再提，但是农忙季节母女俩忙不过来时，钱母又上门重提旧事。 钱满枝开口赵乐乐还能反对，同样的话从钱母嘴里说出来，赵乐乐却不太好反驳。 钱母说得一些事也是事实，家里没有青壮年男人，很多体力活就没人干，钱满枝再能干体力也比不上男人。 最重要的一点，家里没有男人，周围的二流子都喜欢围着钱满枝转，小偷踩点时也更喜欢这种弱势家庭。 赵乐乐承认这些话都有道理，可她还是没办法接受钱满枝改嫁一事。 “我不同意。”赵乐乐干脆不讲道理直接反对。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等两年也要嫁人生子，难道让你妈一辈子就孤孤单单一个人过？”钱母耐心地讲道理。 钱满枝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没下定决心。 钱母该说的都说完，她决定等赵乐乐去学校再来说这事，实在不行就瞒着她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她再反对也无效。 暑假里赵乐乐每天都呆在家里陪钱满枝，哪都没有去。 赵母在暑假里倒是时不时上门，她的态度相当和善可亲，好到钱满枝都不敢相信。 赵乐乐倒以为是赵树新去世的原因，赵母才会对她们母女更关心，毕竟家里缺少壮劳力之后，已经没有可图之处。 一年一度的农忙，赵树理都没有主动问过，只有赵父和赵母抽空帮忙，倒是让村里人夸赞他们对钱满枝有多好。 赵乐乐也乐得赵母多上门，这样她也不用多担心钱满枝找不到人说话。她一个在家万一发生什么事，也能找人求救。 赵乐乐在暑假见到大变样的赵小明，如果不是在村里遇上，她换个地点绝对不敢认。 在星城上学才一年时间，赵小明已经完全变成城里人打扮。 兄妹俩遇上的时候，赵乐乐正在田里干活回家，一身泥巴的她明显被赵小明嫌弃了。 “赵乐乐，你都已经进城，为什么还要种地，你看看你那个穷酸样。你这样在学校没有人嘲笑吗？” 赵乐乐穿着一身黑色旧衣服，鞋子也是张开口的破胶鞋，头顶戴着破草帽，手上衣服上沾一身泥巴。她要不开口说话，完全就是村姑的打扮，还是村里最土气的姑娘。 村里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也知道爱漂亮要打扮，没有条件也会想办法在细节上花心思，比如扎头发用的头绳要漂亮，身上的衣服和鞋也稍稍好一点，草帽也要换崭新的，这样看上去也顺眼一点。 “要你管，我受不受嘲笑都与你不相关，你有空管我，不如多操心你的成绩。”赵乐乐随口胡掐却准确击中赵小明的痛点。 他在学校里成绩确实不好，从开学时的一般水平已经降落到倒数第几名，这个成绩他一直瞒着家里。 赵小明提到成绩就不开心，被赵乐乐提到就更不开心，他翻个白眼横扫一眼，略带不满地离开。 赵乐乐也背着锄头回家，她还要赶回家做饭，可不像赵小明天天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赵小明回到家就找赵母告状，他要控诉赵乐乐不讲礼貌，最好能让她挨餐骂。 赵小明以前每次告状都得到赵母支持，这次却被劝解，还让他当哥哥的不要和妹妹计较。屋里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赵小芳却不高兴地嘟起嘴。 今天赵母还为赵小明的事骂她，嫌她没有帮他把衣服洗干活，没有把书桌帮他擦干净，结果赵乐乐骂人却不用挨骂，她不服气。 两个月暑假结束，赵乐乐又要回到学校上学。 开学前，她已经和钱满枝深深地交谈过。暂时不改嫁，一切都等她毕业后再说，母女俩暂时达成一致意见。 赵母知道赵乐乐要去上学，也把自己腌泡蜜制的各种泡菜拿出来，让她带去学校和同学们分享。 赵乐乐难得收到赵母的礼物，她这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行为，把母女俩都震惊到。 ------------ 036 改嫁 赵乐乐前脚才回到学校，后脚钱母就上门劝钱满枝多为自己打算。钱母这次做好长久作战的打算，她带着衣物直接留宿。 钱满枝日复一日地被洗脑，熄灭的小心思又春风复燃。“知女莫若母”，钱母从她软化的态度中也明白过来，转而用强硬的态度命令她回娘家。 钱满枝要送亲妈回去，顺便要回娘家住几天，正大光明走亲戚的事，连赵母都没理由拦，她只是不太高兴地摆几个脸色给钱母看。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数的老太婆，差别没当场吵起来。在围观邻居地劝说下，俩人不满地对视一眼，才扭头分开。 钱满枝和钱母回到娘家，钱母趁热打铁地安排相亲活动，这是怕她答应后又反悔。 钱满枝确实还在犹豫中，等见到钱母安排的人后，她心里倒是有几分满意，之前的想法也变过来，对改嫁也不再排斥。 钱满枝跟着钱母见了几个人，挑了条件最好的一个发展认识，她决定在娘家多住几天。家里没有多少农活，地点种的菜耽误几天也不影响大事，反正又不能换到钱。 钱满枝瞒着赵家行事，赵母那边放出去很久的消息也有回复，镇上有户有钱人家想替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求娶赵乐乐。 赵母替赵乐乐找对象的事就没在村里露口风，她找得都是镇上甚至城里人，她可舍不得把赵乐乐嫁给农村人，那样可是白浪费她这么多年读书的钱。 镇上这户想要娶赵乐乐的人家是个外来户，才搬到镇上没多久，但是人家手里有钱，唯一不好就是儿子不太争气。初中都没能混毕业，虽然现在跟着家里长辈做生意赚点小钱，可还是被人看不起。 这家的父母就想替儿子娶个有文化的儿媳妇改造自家基因，最好以后能生出个聪明会读书的孙子。 赵母要替赵乐乐安排相亲的消息传出去后，这家人打听过情况后，对赵乐乐颇为满意，主动托人找到赵母，希望安排两家的孩子见面。 赵母倒想马上安排见面，但是赵乐乐还在学校上学，她只得和对方推拖，说最好等暑假再见面，春节前后就差不多。 男方略考虑便同意春节前安排见面，要是能相亲成功正好趁春节的机会把赵乐乐介绍给家里亲戚。 赵母点头答应之后，男方还怕赵母不上心或者改主意，又托中间人送了好大一堆礼物上门。 赵母坐在家里拆礼物，看到各种补品笑得像朵花，连牙齿上的韭菜渣露出来都不知道。除了补品还有几块上好布料，赵母拿起布料往身上比划，给家里谁做衣服都好，放着送人也行，总之都是好东西。 赵母满意之后，决定先去找钱满枝去探口风，这件事她要同意最好，要不同意当然是瞒着她另想办法解决。反正她是赵乐乐的亲奶奶，还能害孩子不成。 钱满枝在娘家住得舒心，舒心到都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家，要不是顾及到娘家哥嫂，她真愿意长住娘家。 钱满枝不能长住娘家，但是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再嫁却可以。 钱母给她介绍的男人是个木匠，有手艺的人在村里家庭条件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男人的婆娘也是得病早逝，俩孩子比赵乐乐还大，她嫁过去只用照顾男人就好，儿女都在外打工，完全不用她操心。 钱满枝在娘家通过几天的接触，发现谭木匠人还不错，上门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帮忙干活，话不算多，但总能找到合适时间说话。她看着还算满意，又担心对方条件是不是太好，会嫌弃她年老色衰。 钱母不知道钱满枝的担心，还一个劲夸谭木匠人好，甚至开始暗暗计划婚事。 谭木匠也没有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又是二婚，钱满枝也是二婚，都不是小年青，有话当然直接说出来好。 谭木匠提议早点办婚事，都是二婚也不用摆酒，请几个亲近一点的自家人吃饭，就算是通知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 钱满枝对于不办婚礼不摆酒没意见，却不同意马上领证结婚，她还没和赵乐乐说这事。 钱母大手一挥：“乐乐是你女儿，不是你妈！你妈我同意就行，你听她的意见不听我的？” 钱满枝为难地点头：“妈，乐乐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怕什么，等她回家自然就知道。你们先打证，等乐乐回家，我来和她说。”钱母很有当家做主的气势。 钱满枝和谭木匠的婚事就在钱母大手一挥中成功决定，只等挑个好日子钱满枝再从娘家嫁一回。 赵家这边还不知道任何消息，钱母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是新社会，又不是旧社会婆家还敢拦着家守寡的儿媳妇再嫁。 钱满枝却不知道该如何和婆家开口提这事，钱母给她一个白眼，表示就是通知赵家一声的事，有什么为难。 钱母不仅说得轻松，她做得也轻松，真正是一句话通知赵母。 赵母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敢确定，她重复一次才确定钱满枝确实要再嫁，甚至连目标都已经找好，钱家母女只是来通知她一声。 赵父拦住要发作的赵母，严肃地点头：“满枝，你要改嫁可以，我们也没理由拦你，只是你什么都不能带走，乐乐的婚事以后你也不能插手。” “为什么？我是她妈。”钱满枝对钱财的处置没意思，反正家里也没有多少存款，再说她手里的现金真要带走，谁又能知道。 “哼，你还知道你是她妈，你决定改嫁的时候就没想过乐乐还没成年？你都嫁给别的男人，我可不放心把乐乐交给你。她可是大姑娘，你想嫁人还得负担乐乐的学费，以后放假她可以和我们吃住，但是你得交生活费，我们老俩口可没本事帮你养女儿。” 钱满枝不同意这苛刻的条件，她想把赵乐乐也一起带走，她这么一个孩子，不可能放手。 赵母一惯重男轻女偏心眼，她怎么可能答应把赵乐乐留在赵家。 ------------ 037 质疑 赵母可不得钱满枝讲道理，她直接威胁不把赵乐乐留下，她就天天上门闹，让钱满枝改嫁也过不安宁。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钱满枝怕赵母真上门闹个鸡犬不宁，谭木匠家离得并不远，都是一个镇的人，赵母还真能天天跑上门闹。 钱满枝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钱母，母女俩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同意赵母的要求。 赵乐乐留在赵家，但是赵家不能拦着她和钱满枝见面，也不能拦着她去钱家。 赵母只要留下人就行，其他的细节倒不在意，反正她早已经打算把赵乐乐嫁出去，这些事到时候她想管也没办法。 钱满枝答应赵母提出的条件，面上却还是一脸难过的样子，临走的时候还带着不舍，还表示家里的钥匙她要替赵乐乐留一套。 赵母只想赶紧把钱满枝送走，对她提出的小要求全都满足下来，把人送走转头她就换把锁。 钱满枝把衣物收好打包，总共装了两麻袋不到，这还包括和赵树新结婚时穿的那身衣服。 钱满枝收拾东西时还带着一丝不舍，钱母却催在边上不停的催她。 赵母撇撇嘴没说话，钱母真让人讨厌，也就是钱满枝改嫁合她心意，不然她一定要给钱母好看。 钱满枝回到娘家后才发现她已经无法回头。 钱母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在家先住几天，再挑个好日子搬去谭木匠家。 谭木匠知道钱满枝搬回家，还特意送东西到钱家，顺便帮钱家干活。 谭木匠把日子定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他用一辆自行车把钱满枝接回家。 钱家对谭木匠的表现很满意，虽然没有大摆宴席，但是该有的程度没少，彩礼也很合心意。 钱满枝和谭木匠成婚后才发现日子比以前要舒心很多。谭木匠的父母已经过世，她上不用孝顺公婆，下不用管继子女，每天只用负责家务。 谭木匠除了种地，有手艺的他还会出去打零工，手里有几个活钱也没亏待过钱满枝。他对钱满枝说不上掏心掏肺的好，赚的钱还是会老实上交，家里的开支都让她管。 钱满枝对新生活很满意，唯一的遗憾是赵乐乐不能带在身边，她连写信都不敢告诉赵乐乐事实。 赵乐乐在学校却已经收到赵母告状的信，信里把钱满枝改嫁一事说得很不堪，让她愤怒之余并不相信。 赵乐乐不相信还是打算写信回家问个明白，她担心钱满枝被赵母欺负。 钱满枝一直盼着赵乐乐的信，她改嫁后一直坚持隔三岔五去赵家村那边查收信件。 赵母倒有心不让拦着不让钱满枝和赵乐乐通信，可赵家村的村长却不会听她的话。 村长嘴里虚应着，转头收到赵乐乐的信就悄悄给藏起来，只等钱满枝上门取信。 钱满枝到收到询问的信，知道赵母捅破真相，她松口气之余觉得开口更容易。 钱满枝写了一封情深意长的信，解释她的为难和不得已，并让她不要相信赵母的诋毁之言。 赵乐乐收到钱满枝的回信恨不得马上回家并质问她为什么？她有十万个为什么想问？ 赵乐乐在学校没有假期，每周也只有一天休息，想回家只能等寒假。她不能马上请假回家，于是一封质疑为什么的信寄回家，她还特意寄的挂号信，只为早一天收到回信。 赵乐乐这封信是寄到谭木匠村里，钱满枝很快收到信，她读完信就开始抹泪。 谭木匠回家看到她泛红的眼眶，问她：“怎么啦？” 钱满枝把赵乐乐的信递给他：“我应该等同意再结婚。” 谭木匠看完信才不以为然：“她小孩子懂什么，我家那俩人我也没问过，老子结婚还要他们同意，笑话！” “乐乐还小，我担心影响她学习。”钱满枝觉得继子女都是成年人，和乐乐根本不能比，只是这话不好当着谭木匠说。 “你回信好好解释一下，再让岳母写信帮你说好话，我看她会理解。”谭木匠觉得钱满枝太惯孩子，还好赵乐乐不用跟着他们一起生活。 “嗯，我明天就回家娘帮忙。” 钱母看完信也和谭木匠差不多想法：“你怕什么，乐乐再生气难道还能不认你这亲娘，你别担心她，你自己的事要赶紧放心上。” “娘，我有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我让你再生一个。” 钱满枝摇头：“这种事又不是说有就能有，我着急努力也没用。” “你啊，你，几十岁的人还要我操心，你让我说什么好。”钱母指着钱满枝骂。 钱满枝不爱听这些话，她已经取到经，借口要去镇上寄信，直接躲开钱母的念叨。 当赵乐乐是寒冷的深秋收到信，她收到信一直等到晚上回宿舍才敢拆开信。这些天她在学校等得很焦急，只能用学习转移注意力。 同学不知道原因，一个个都称她怪胎，每天学习到半夜都不会累。她不仅学习本专业的知识，还跑去蹭其他专业的课程，以致于班主任都提醒她要爱惜身体，学习上的事要一步步来，更不能太贪心，小心贪多不烂。 赵乐乐知道老师是一片好意，可她又确实不想闲着，只要闲下来脑子里就会想起钱满枝改嫁的事情。 她收到信躲在背窝里读完，很多理由和苦衷都对，可她还是任性地不想听。 赵乐乐觉得她以后就是个没有家的孩子，和孤儿差不多。世界这么大，她却没有一个家。 赵乐乐思考整整一个星期才回信，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她的回信写得很空气，实际上心里却是憋着一口气。 钱满枝一眼盼着赵乐乐的回信。当她又寄出一封信，才收到赵乐乐迟到的回信。 赵乐乐在信里提出要求，她以后不想跟着任何人生活，想一个人守着家。 钱满枝拿着信发愁，赵母都已经安排赵小军住进去。这房子她肯定不会同意让出来，赵乐乐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 谭木匠不喜欢她为赵家的事发愁，赵乐乐提出的要求就该赵家自己解决，她跟着在中间瞎操心什么。 钱满枝摇头不语，赵乐乐的事就是她的事，她怎么可能不操心。 ------------ 038 怀孕 钱满枝操心得太多，谭木匠就不太高兴，俩人之间还起了小摩擦。 夫妻俩赌气开始冷战，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谭木匠才不管冷战，钱满枝只要继续每天洗衣服做饭，他就很满意。 钱满枝赌气最后是苦了自己，一肚子火没处发，直到她发现身体不对劲。 她心中有所猜测，却又不敢肯定，决定先悄悄去医院做检查。 在镇医院等待一个上午，钱满枝终于拿到检查结果，她确实是怀孕。她拿着检查结果，有点开心又有些担心…… 谭木匠收工回到家，钱满枝第一时间把检查结果拿给他，然后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谭木匠看完结果，不太确定地问：“你有了？” “嗯。”钱满枝没从谭木匠脸上看出什么表情，心里有点不安，也有点不高兴。这个时候他看到好消息，难道不是应该高兴，还是他说要孩子只是哄她玩。 “有了就注意身体，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谭木匠心里确实没有太多感触。前面的儿女都能马上结婚的年纪，他马上要升级到祖父辈，再添一个孩子那也是为安钱满枝的心。 反正家里也不差一碗饭，她想生就再生一个，又不要他带孩子，她愿意就生。 “你不高兴？”钱满枝直接问出来。 “没有，我只是累了。”谭木匠看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还是多解释一句。 钱满枝还想分辨两句，谭木匠又提醒她不要再管赵家的事，赵乐乐的事也少管，还有一年就毕业参加工作的人，她还能管一辈子。 夫妻俩的冷战因为钱满枝怀孕而结束，谭木匠嘴上不说什么，实际上还是有不同，最大变化是交给钱满枝的钱变多了。 钱满枝默默收下钱，什么都没说，夫妻俩很有默契的避开敏感话题。 谭木匠劝她不管赵乐乐，她不可能完全丢开手，但也确实没有精力管太多，因为怀孕后她孕吐太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谭木匠发现后着急地把钱母请到家里，求她帮忙照顾钱满枝。 钱母的到来让钱满枝好过一点，她不用负责家务，一日三餐等着钱母端到手边，还都是她喜欢吃的饭菜。她的孕吐都减轻不少，吃下的东西至少能消化一半，不会吃什么吐什么。 钱母闲着没事也给她开解，让她不用担心乐乐那边，这些事该赵家烦恼，她到时在边上帮忙摇旗呐喊就好。 赵乐乐知道钱满枝怀孕的消息后，尽管诸多不满，寒假放假时还是没忘记挑选合适的礼物送给那个未出生的婴儿。 她考完最后一门就飞一般地拿着行李直奔汽车站，她要赶最后一班车。 赵乐乐拿着钱满枝寄给她的钥匙开门，才发现她打不开家里的大门。 她把行李放在屋檐下，拿着钥匙去找赵母质问为什么打不开门。钱满枝已经过她，房子的钥匙归赵母看管，还让她小心换锁。 赵母见到她，脸上堆出笑容：“乐乐，你什么时候到家？为什么不和小明哥一起回来？你也不写信说一声，早知道应该让你小军哥去接你。” 赵乐乐避而不答：“奶奶，我家的门怎么打不开。” “哦，我换把锁，我去给你拿钥匙，还有你小军哥也住那边。”赵母随口解释道。 “为什么让他住我家？”赵乐乐尖叫着质问。 赵母把钥匙递到她手上，翻着白眼：“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你家，你妈的事你不知道，那房子说好归你小军哥，你能暂时住里面就不错，你还想要怎么样。” “不行，我还没嫁出去，这房子就谁都别想占。” “哼，你还要不要钥匙，你还要不要下学期的学费？”赵母抓住赵乐乐的弱点攻击。 “我不要钥匙也不要学费，我家的房子不让其他人住。”在赵乐乐心里，除了一家三口之外，其他人都是外人。 “哼，你小军哥已经住进去，你难道还想赶他出来？”赵母不客气地质问。 祖孙俩吵来吵去，赵乐乐再生气也不是赵母的对手，她走的时候是哭着跑出去。 赵乐乐争不赢只能忍下这口气，暂时委屈自己和堂哥同住，当然她是坚决不去和赵母她们一起吃饭。 赵乐乐坚持要在自己家开火做饭，赵母也懒得搭理，反正她不会管柴米油盐这些东西，有本事随便弄。 赵乐乐看着空荡荡的家，粮仓里空得连老鼠都不光顾，面上还强装镇定，心里其实也在发慌。她决定先去外婆家住几天，她其实更想见钱满枝，只是不愿意主动去谭家找人。 钱母看到赵乐乐的身影，二话不说把她先拉进家里，知道她还没有吃饭，一边骂赵母一边帮她做蛋炒饭。 赵乐乐捧着饭碗开始吃饭时，钱母已经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她指着赵乐乐的脑门骂：“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你和她争什么，她是长辈，你是晚辈，你难道还能争赢。你都已经进城，还和她争那破房子有什么用。” 赵乐乐心里不舒服，房子再破旧也是她的家，她不想把家让给别人。 “我寒暑假还要回家住。”赵乐乐闷闷不乐地回答。 “以后放假回外婆家，你也别怪你妈。她也是逼不得已，她要不改嫁，留在家里还得经常受你奶奶和大娘欺负。她也是个苦命人，都怪你那死鬼老爸，谁让他是个短命鬼！”钱母提及赵树新还是没有多少好话。 赵乐乐不出声，等钱母说够了，她才解释：“我没有怪她，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不快怎么办，你妈一个住，晚上都有二流子敢摸上门，她是怕不过才想赶紧嫁出去。”钱母这话倒不是骗人。 钱满枝还不到四十的年纪，不说有多少姿色，至少在一些没有老婆的光棍眼中还是有很大吸引力。这些闲汉整天就是偷鸡摸狗，半夜摸黑吓人属于顺手牵羊的行为，能偷到人最好，不能偷到人也没什么损失。 钱母把这些事细细掰开分析给赵乐乐听，让她知道钱满枝有多不容易，又劝她母女俩没有隔夜仇，亲妈走到哪都是亲妈。 赵乐乐低头默默听着，等吃完碗里的饭才问：“我妈住哪？我想去看她。” ------------ 039 祭祀 钱母就等着赵乐乐这句话，她大腿一拍高兴地说：“好，好孩子，我们现在就去见你妈。” 母女俩见面之后，钱满枝激动地拉着赵乐乐的手哭，哭得钱母也跟着抹泪，赵乐乐再大的不满也消失在眼泪攻势中。 哭完之后祖孙三代说正事，钱满枝让赵乐乐以后不要回赵家，房子又不会跑，以后她要有本事什么时候都可以要回来。 赵乐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没有反驳这话，但是钱满枝留她住下来时，她摇头坚持要跟钱母回家。 钱母也劝钱满枝：“乐乐跟我回去你还有什么担心，住你这我才不放心。你放心，你大嫂那人聪明着，乐乐以后可是城里人，她只有巴结的份，不会有半点对乐乐不好。” 钱满枝将近半年没有见到女儿，好不容易赵乐乐回家，她当然想多相处一些时间，可钱母的话也有道理，她只能红着眼眶把祖孙俩送走。 赵乐乐回到外婆家还有些不开心，理智上她知道钱满枝做得都对，可是情感上还是接受无能。 钱母看她每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干脆拉着她在家做麦牙糖。 赵乐乐过年过节才有机会吃麦牙糖，但那都是外面买的麦牙糖，她第一次知道钱母还会做糖。 “你小看你外婆吧！我不光会麦牙糖，还会做糍粑，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我们先做糖，这个经放，过几天再做其他的东西。”钱母打算过个热闹年，今年是赵乐乐第一次在家里过年，总要比往年隆重点。 钱母也是手里有钱才敢动手做这做那，钱满枝在赵乐乐回家后，偷偷给她塞过生活费。 钱满枝刚给完，谭木匠又骑着自行车上门，当着赵乐乐和王兰的面，又给她一笔钱，等于她是收了两回钱。 王兰不知道钱母两头收钱，不过她心里也有一本账。 她算计着赵乐乐在家能帮忙干活，又交过生活费，以后还会进城工作。她心里是很愿意巴结亲近，可惜家里的俩个孩子都大了，只能等下一代再沾光。 钱母说要在家做麦芽糖，王兰主动去村里找人换小麦，钱家年年都只种水稻，家里没有小麦。 钱母说要做麦芽糖就不是一点点，王兰直接换回十来斤小麦，她也是想着家里越过越好，过年多做一点也不怕吃不完。 钱母先把小麦泡一个晚上，再沥干静置，每天撒水四五次等小麦发芽。 冬天气温低小麦发芽慢，钱母还特意把小麦放置在火边，赵乐乐看着就很稀奇。 “其实夏天温度高才更好做麦芽糖，天气越热小麦芽长得越快。”钱母一边说一边把罩小麦的纱布放下来。 “外婆，要等多久？”赵乐乐觉得很神奇，她从来不知道小麦也可以变成糖。 “嗯，不知道，等小麦芽长到差不多这么长就行。”钱母用手指比划了一个长度。 赵乐乐估计差不多得长到三四厘米长才够，她每次撒水都要盯着看几分钟，就盼着小麦芽快点长出来。 夏天小麦芽想长到三厘米可能也就一晚上的事，但是冬天一直长了三天才达到钱母满意的程度。 这期间一直都是赵乐乐负责浇水，她每次揭开纱布都要仔细研究半天，想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钱母偏偏不告诉她，还让她耐心点，说想要吃到好东西，就得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乐乐天天盼，好不容易盼到下一步工序，钱母却让她把这些麦芽先磨成浆。 赵乐乐磨到手酸才磨成糊，等她接下来要怎么办时，钱母已经把事先泡好的糯米蒸熟。 “把打好的糊和糯米搅拌好，再等着它们发酵。”钱母一边搅一边教赵乐乐诀窍。 冬天天气冷，钱母采取各种保暖措施也还是没能短短几小时完成发酵，赵乐乐睡觉前还遗憾地检查过一次。 第二天起床后，她来不及吃早餐，就要去检查糯米发酵情况，结果钱母告诉她还是差一点。 “要什么时候才好？”赵乐乐等不及想亲手做出糖。 “不要时不时揭开看，下午再说。”钱母很有经验的判断。 “好吧！” 下午吃过午饭，赵乐乐坐在火边看书，等她把书看完才追问钱母有没有好。 “你去看看吧！”钱母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 赵乐乐揭开盖也不知道发酵好没有，她又没有经验凭肉眼观察到结果，于是求助地喊钱母过去看一眼。 钱母看一眼，又用勺子压了压，凑近闻了闻味道，感觉差不多才点头。 “好了，你把汁水过虑完再熬煮就是麦芽糖。”钱母一句话说得很简单，但是光熬煮就不容易，火大很容易烧糊。 赵乐乐光是过虑就耗尽耐心，把汁液放里锅里煮更麻烦，柴火灶一会火大一会火小，她都不知道如何控制火候，最后还是钱母帮忙才完成所有工作。 十斤小麦差不多蒸了五十斤糯米才够用，最后煮出来的糖份量当然也不轻。祖孙俩足足忙了一个星期才忙完，赵乐乐把糖吃进嘴都觉得比买的糖更甜。 钱母看着金黄色的糖也很满意，没有煮糊也没有浪费，过年可能都吃不完，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去供销社买糖。 钱母做完糖又教赵乐乐准备过年招待客人需要的其他零食。 从炒瓜子花生到炸各种丸子，赵乐乐每天都没有闲下来，等她反映过来寒假都过去一半，春节也近在眼前。 大过年的赵乐乐再多不开心的事也得放下，更别说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每个人脸上带着的笑也成功感染到她。 她也盼着年三十的团圆饭，只是看着钱父祭祀祖先，她心里也闪过一丝阴云。赵树新的祭祀不知道赵小军会不会管，她倒是有心操办这事，却是寄居在钱家。 赵乐乐只盼着大堂哥好歹住在自家的房子里，他于情于理都应该会安排祭祀活动。 赵乐乐这些情绪旁人却不知，等祭祀完，钱母第一个招呼她坐下吃饭。 ------------ 040 酸柑 赵乐乐可以留在钱家过年，但是她不能整个春节都不在赵家露面。 外人可不会有兴趣知道她不在赵家过年内幕，只会指责她不孝，爷爷奶奶不亲，反倒是住在外婆家。 钱母虽然看不惯赵母，可为赵乐乐名声好，也替她整理好礼物，让她带着回赵家拜年。 欢乐的春节大家走亲戚都是成群结队的出门，赵乐乐却独单单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偶尔遇到一两个脸熟的人，还得露出虚假的笑容客套地打招呼。 大过年的这些人也不安好心，看到她都问她为什么要去外婆家过年，是不是孙燕对她不好。 赵乐乐不喜欢大伯一家，但她还是能分清是非，这事和大伯母又没关系。她也不好说个中原因，只推说她想和钱满枝住一起，才会留在外婆家过年。 赵乐乐一路上应付了很多这种闲人才见到赵母。 赵母见到她还不太高兴地翻白眼，总算是记着大过年的好日子，没有对她说不客气的话。 赵母接过赵乐乐手上简陋的水果罐头和焦片糖，撇撇嘴挑刺：“你妈就让你送这点东西过来？她是不是现在日子过得很不好？” 赵乐乐不想听到有关钱满枝不好的话，她低眉顺眼地低下头任赵母说，出门之前钱母就交待过她少说多听。 赵母一个人说话也没意思，赵乐乐上门拜年，她也不能把人往外赶，至少得留她吃顿饭才能让她走。 孙燕在边上听着都觉得赵母嘴巴毒，她撇眼看过去，发现赵母一时间还没有停嘴的意思，不得打断提醒她时间不早。 “那你赶紧去做饭，问我干嘛！”赵母被打断话头，不太高兴的回答。 “那做什么菜？”孙燕决定问清楚，免得做好菜又挨骂，虽然她也是舍不得才会明知故问。 “还用问？昨天的剩菜热一热就好。”赵母不觉得赵乐乐应该吃好菜，她眼里赵乐乐比自家人还不如，有饭吃就该偷笑。 “妈，你不是说过几天还有事找乐乐。”孙燕小声的提醒赵母，她帮赵乐乐安排相亲的事。 赵母拍拍脑门，她把这事给忘记，现在倒是不太好把赵乐乐得罪死，得好好哄着才对。 赵母终于回归正常，开始拉着赵乐乐说赵树新，总之重点是联络祖孙感情。 赵乐乐不为所动的任赵母表演，最后还是在赵母的眼泪攻势下答应去学校前再回家吃饭。 赵母听赵乐乐答应下来，满意地点头，难得客气大方地把家里的瓜子花生端出来让她吃。 钱家的瓜子花生可以让赵乐乐随便吃，她不太感兴趣地摇头，表示不想吃。 孙燕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马上接话：“妈，乐乐不喜欢吃就别拿出来，你去给她拿几个酸柑，那个好。” 赵乐乐听到名字嘴里就流口水，想想酸倒牙的滋味，她头摇得更厉害。 赵母不管赵乐乐如何拒绝，硬是塞了好多个酸柑到她里，还热情地催她吃。 赵乐乐迫于热情剥开一个，她皱着眉头咬一口，还是记忆中酸倒牙的味道，闭上眼睛都不想吃。 一个柑子她慢慢吃到开饭也没吃完，最后悄悄地扔进火堆，除了想生儿子的孕妇，谁爱吃这个东西。 赵乐乐吃饭时才发现饭桌上真是剩菜，她就不说没有多少肉菜，可总不能连叶子菜都舍不得炒一盘，菜园子里大把绿油油的蔬菜，又不要钱也舍不得炒。 赵乐乐看着饭桌的饭菜，不挑食的她也觉得不好吃，每样菜都咸到齁，她夹一筷子就不想再尝第二次。她看着其他人吃得很高兴，默默把碗里的白米饭吃完。 孙燕见她放下碗，热情地问她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吃一点。 赵母这次倒没说话，这两年家里缺得是钱，粮食堆满仓。这其中还有赵树新留下的存粮，赵乐乐多吃点也不过一碗米。 赵乐乐尴尬的谢过孙燕，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她被过分的热情吓坏。她还有自知之明，以前大伯母可不喜欢她，现在对她这么客气，总感觉不怀好意。 赵母翻白眼：“行了，你吃完没事就早点回去。” 赵乐乐本来还想去看看自己家的房子，听到赵母赶人的话，她生气地也不想开口，这才是她熟悉的感觉，对她太好才让人害怕。 赵乐乐回到钱家，一直等着她回来的钱母问她见面情况。她细细汇报完，钱母让她不用担心害怕，孙燕想讨好她才正常。 “你以后可是城里人，她犯不着得罪你。”钱母语气里都是自豪，要是赵乐乐姓钱就更完美。 “那我过几天还要去吃饭吗？” “去，怕什么，有人送你去汽车站也好，我本来还准备喊你舅舅送你去。”钱母也不敢肯定钱富贵有时间，赵家愿意派人送赵乐乐最好。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赵乐乐又要去学校上学。 这天下着大暴雨，赵乐乐都不想出门，赵小军已经依约来接她。 兄妹俩打着伞披着蓑衣，脚上套着雨靴，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泥水到赵家。 赵母把她领进屋，找出一件水红色的新外套让她换上。 赵乐乐不明所以地摇头说不换，赵母说这件衣服是特意买来送她，她才疑惑地点头答应试一试衣服合不合身。 赵乐乐换上新外套也没用镜子，只能听赵母一个劲地说好。她不喜欢水红色，想要脱下来，赵母却不让她脱，说过年就该穿点喜庆的颜色。 赵乐乐不想为一件衣服争执，低眉顺眼地穿着新衣服，她打算出门就换上自己的旧衣服。 孙燕负责做饭，赵母拉着赵乐乐聊天，还没聊几句，又有客人上门拜访。 赵乐乐没当回事，过年这几天家里有客人上门再正常不过。 当赵母把上门的男青年安排在她身边坐下，还主动介绍给她认识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强忍着不适虚应对方，听对方炫耀他那些哥们和游戏，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她想站起来质问为什么，可是赵母的铁手却紧紧按住她大腿，不让她站起来。 ------------ 041 摊牌 赵乐乐在忍，她准备等客人走之后再质问赵母，她不想被出卖。 赵母和孙燕陪着上门的母子俩聊天，句句话都要拉着赵乐乐一起，哪怕她不开口，孙燕也能说些她的事，比如她小时候的事。 赵乐乐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又不明白孙燕和赵母打什么主意，只能静观奇变，反正她吃完饭就去学校。 这一对母子聊天时不时的瞄一眼赵乐乐，俩人还时不时地点头，年轻的男孩子还冲赵乐乐露出羞涩的笑容。 赵乐乐板着脸冷眼旁观，她还没想明白这一切。 饭桌上的饭菜很丰盛，赵乐乐只当她是托这对母子的福，难得被当成正经的客人对待。 赵乐乐不喜欢男孩子时不时打量她的眼神，她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站起来说要去学校。 赵母拉住她：“你急什么，你小明哥也要去学校，你明天和他一起去，你小军哥也不用送两趟。” 赵乐乐没想到还有一出，早知道她就不过来吃饭，直接去学校更好。 赵小明也在孙燕的眼神暗示下，站出来劝解：“明天和我一起走，我还能帮你拿行李，你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赵小明的话说得硬梆梆，但也有些道理，每次她一个人坐车，中途连厕所都不敢去，就怕行李被人拿走，或者等上完厕所发现车已经开跑。 赵乐乐不喜欢赵小明，但是最近一两年，两人见面少，矛盾减少之后，这个尽学城里人打扮的堂哥看起来也没有外表那么讨厌。 当然她才不会承认都是因为刚才赵小明帮她怼了斜眼看人的母子俩，她才觉得以前面目可憎的赵小明也有可爱傻气的一面。 孙燕看出赵乐乐态度软化，马上拉着她的手坐下。 饭后赵母安排赵乐乐陪客，说正好他们四个年轻人，可以一起玩扑克牌或者其他游戏。 赵乐乐只会学习，让她玩游戏，哪怕是最简单的扑克牌，她也不会玩。 她刚开口拒绝，孙燕就劝她不赌博不玩钱，只是年轻人坐一起消磨时间。 孙燕说完，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赵小军更是把牌都准备好，过年不用做事又没有娱乐活动，他也很无聊。 “我不会打，让小芳玩。”赵乐乐可是知道堂妹都比她会玩，只有她在村里人眼里就是读书读多的傻姑娘。 赵小芳听到堂姐提到她名字，马上跃跃欲试地站起来想参加游戏。 “不行，不要她玩，她小孩子懂什么。”赵小明不客气地拒绝，兄妹俩也是从小就不和。 “哼，不玩就不玩，以后你的衣服不要喊我洗。”赵小芳也是有脾气的人。 赵乐乐眼看着兄妹俩要吵起来，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她坐上场，又拉着赵小芳的手让她帮忙当参谋，她一个新手什么都不懂，要求人教。 赵小芳对赵乐乐的请求还蛮得意，她坐下之前还看一眼赵小明，用眼神示意他，赵乐乐读书厉害也没用，玩牌还得求她教。 四个年轻人玩起来倒很快熟悉，赵乐乐却依旧看李方不顺眼。 李方一边玩牌一边还要分心和赵乐乐说话，手上的牌再好也赢不了。 他努力搭话，赵乐乐还把他推开，让赵小芳和他说话。 赵小芳年纪小可心眼不少，她偷偷听孙燕嘀咕过，也猜到李方的来意。小小年纪的她努力帮李方制造机会，赵乐乐想要什么牌，李方马上就能打出来喂招。 赵乐乐不乐意这样作假，本来就是游戏好玩，这样作弊还有什么意思，她把牌扔给赵小芳，自己借口上厕所起身。 她站起身后就再也没有坐回去，赵小芳又沉迷于游戏，姐妹俩都愿意换位置。赵母和孙燕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好拉着赵乐乐陪李母聊天。 赵乐乐宁可陪聊也不愿意玩扑克牌，她讨厌这种游戏，哪怕是桥牌也不喜欢打。 李母拉着赵乐乐的手仔细端详，说她有一双好手，以后肯定是个享福的命。 赵乐乐把手抽出来，露出不解而又尴尬的笑容。 孙燕给李母使眼色，俩人交换一个眼神，再一起看着赵乐乐笑。 赵乐乐被这神秘的笑容吓到。 李家母子吃过晚饭再走，临走之前还邀请赵乐乐上门玩。 赵乐乐一直没弄懂俩家是什么亲戚，她露出客气而礼貌的微笑，表示有机会一定去。 孙燕把母子俩送出很远一段距离，然后回家就和赵母凑一起小声嘀咕。 晚上赵母把赵母赶去和大孙子睡，她拉着赵乐乐睡一张床。 赵乐乐不太想和一身老人斑的赵母睡，她房间弥漫着沉重的老人气息，可惜赵母不容她拒绝。 赵乐乐不情不愿和赵母同睡一床，她以为赵母会拉着她谈心或者说点什么事，结果直到关灯都没有什么事发生。 赵乐乐闭上眼睛装睡，她想等赵母睡着之后再睡。 赵母上床不到十分钟，就传来呼呼的鼾声，吵到赵乐乐迟迟不能入睡。 赵乐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当她醒来时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赵乐乐慌慌张张的揭开被子起床，她发现昨晚没有任何异常，所以她是白担心许久。 赵母喊她洗漱完赶紧吃饭，吃完饭趁早去学校。 饭桌上赵母才对她说：“那个李方家里是开饭馆的，他们家里有钱，他妈想给他找个聪明的儿媳妇。昨天上咱们家拜年，那是打听到你的名声才特意找上门，你觉得怎么样？” 赵乐乐以为自己逃过一截，谁知道不过是迟来的宣判。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翻着白眼道：“我还在上学，他爱谁都行，只要别找我。” “你在上学有什么关系，人家又没说不让你上学，可以先订婚，等你毕业再结婚。”赵母连结婚都早早打算好。 “我不结婚。” “你不结婚想怎么样，我都已经答应李家。结婚这种大事由不得你，你爸当年的婚事还是我做主，你乖乖听话，要不然小心我不给学费。”赵母自以为能掐住赵乐乐的脖子。 赵乐乐嗤笑道：“您什么时候给我学费？” ------------ 042 订婚 赵母老脸一红：“你又没找我要，你妈肯定给过你钱，我才没拿出来。” “嗯，您说得对，我妈会给钱，所以您不用担心我没钱上学，我不花您一分钱，我结不结婚也不劳您老操心。”赵乐乐特别客气的讽刺。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赵母露出真实意思。 “凭什么？”赵乐乐火了。 赵母脸色不善地宣布主权：“就凭我是你奶。” “我要去上学。”赵乐乐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拦住她。”赵母指挥赵小军抓住赵乐乐，让赵小芳去帮忙关门。 赵小军有一点犹豫，赵小芳倒是像只兔子一样跳出来，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门口想要关上大门。 赵乐乐的速度也不慢，她跑到门口和赵小芳撞一起，门还没关死，她用身体撞门，想趁机跑出去。 赵母指着赵小军的骂：“你个没用的东西，你不把她抓住，你还想不想娶媳妇。” 赵小军听到这话手不迟疑，一把抓住赵乐乐，把她往回拉。 赵小明看着屋里的变化，不太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闹到这地步。 “奶奶，乐乐还要去学校，你先让她和我去上学，结婚的事等她毕业后再谈。”赵小明经过一番挣扎，还是站出来替赵乐乐说话。 “小明，这事你别管，她想上学可以，先订婚。”赵母还是坚持这个意见。 赵乐乐恨恨地盯着赵母，她不同意订婚，也不开口求饶。 赵母吩咐赵小军把赵乐乐关进柴房，又催赵小明先去学校。 “奶奶，你还是让乐乐去学校，万一二婶知道就麻烦，再说学校也不让学生结婚。”赵小明进城后虽然学到城里人一些做派，但是也有好的变化。 “你别管，这事我会处理。”赵母独断专制惯了。 赵小明坐在车上还安慰自己他已经尽力，赵乐乐最多被吓一吓，赵母不会真把她怎么样。 赵母确实不会把赵乐乐真处置掉，她只会逼她订婚，不订婚就别想有自由，别想去学校。 三天之后，饿得心里发慌的赵乐乐终于点头答应订婚，赵母高兴之余也没把她放出来。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赵乐乐连奶奶也不想叫。 “别急，你先吃饭，等订完婚你就可以去学校。”赵母并不怕赵乐乐订婚后跑路，这事可要请大家做见证，她能跑到哪去。 赵乐乐的如意算盘落空，吃饭时都带着一股恨意，把食物当成赵母咬牙切齿的嚼。 赵母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要订婚马上就把事情安排好，只等第二天李家上门。 李家接到赵母的通知，一家人高兴地表示会准时到。 第二天上午，赵乐乐在赵小芳的看管之下换上一身新衣服，上衣还是喜庆的大红色，她这辈子都没穿过的鲜艳颜色。 “乐乐姐，这衣服真好看。”赵小芳羡慕地抚摸新衣服。 “你喜欢？等会我脱下来送你。”赵乐乐讨厌这身衣服，讨厌这个刺眼的颜色。 “真的？奶奶会不会骂我。”赵小芳既想要衣服，又不想挨骂。 “你怕挨骂那就算了，我不送。”赵乐乐可不会好心到什么都管。 “别，我不怕，你还是送我吧！”赵小芳在新衣服和挨骂之间果断做出选择。 姐妹俩一起出现在堂屋时，李方母子已经到了，这次李父也出现在赵家。 一家三口见到赵乐乐都满意地点头，这姑娘看着就没村气，像个城里人。这样的好姑娘难找，他们家算是占大便宜。 赵乐乐的订婚仪式不算简单，李家有钱，赵母又有心让更多人知道，所以只是自家人吃餐便饭，村里人还是转眼间就传开。 村里人对这事看法不一，有说赵母做得好，也有说赵母卖孙女。不管哪种看法，就没有一个人觉得赵乐乐可怜，都说她找到一个好婆家，还是读书好。 村里和赵乐乐差不多的姑娘甚至都嫉妒她，大家差不多条件，谁不想嫁到有钱人家。 李母把金戒指套在赵乐乐手上那一刻，年轻姑娘更是眼红到极点，一个个恨不得抢过来把戒指套在自己手上。 赵乐乐把大一号的戒指委屈地带手上，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她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逃跑，要是找到机会才不会老实任他们摆布。 李方坐在赵乐乐身边傻笑。 李家一家三口吃过饭提出要回家，顺便很热情的邀请赵母和赵乐乐去家里做客。 赵乐乐说要回学校，她已经错过报名时间，又没有请假，还不知道学校老师会怎么处理。 “今天都已经下午，现在坐车也不方便，和我们到镇上住一晚，明天从镇上走还能近一点。”李母有一张利嘴。她是做出生意练出来，上门的顾客都能说动，不要说本就有意的赵母。 赵乐乐半强迫着被逼出门，赵母喊上赵小军一起，有他这个年轻壮汉在，她想逃跑的举动也有可笑。 李母到家后把左邻右舍都叫上门，她把赵乐乐叫出来介绍给大家。 一群中年妇女围着赵乐乐转圈，把她当成动物园的猴子看，看到她脸颊通红还不愿意放过。 赵母坐在边上看热闹，无视赵乐乐求助的眼神，和李母说说笑笑很开心。 赵乐乐有苦难言，她的钱都被赵母搜身搜走，她身上要有钱，又怎么会如此老实听话，早就把这群看热闹的人赶走。 天黑之后，赵母和赵乐乐睡一张床上，才把钱还给她，还告诫她一定要老实。 “你明天天乖乖听话，要是敢闹事，我就找去学校，把你订婚的事告诉你们老师。我听说有这种事，学校会开除，你也不想被开除吧！”赵母的威胁让赵乐乐感到害怕。 学校会不会开除她不知道，但是她最不想赵母去学校闹，不管什么结果都对她没好处。 赵母跑去学校闹过之后，哪怕学校不开除她，这样不光彩的事，老师肯定也要批评，甚至处分她。这要留记在档案上，以后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 043 寿宴 赵乐乐拿手钱躺在床上思考明天，她决定到学校后就写信回家，让钱满枝帮忙解决掉这桩婚事，她才不要结婚嫁人。 赵乐乐想到解决办法才安心睡去，赵母在她睡着之后也松口气。她就说小女孩胆子小，吓一吓就好，也就老头子不放心还要她盯着。 赵乐乐在离开家之前，一直都在赵母的监视之下。 学校已经正式开学，赵乐乐错过报名时间，再办各种手续就得求助于班主任。 班主任见到她不等她解释，先把她一顿批评。 赵乐乐不好说真实原因，假借家里有事耽误。她这话老师也没法分辨真假，凭着她在老师眼中一惯良好的形象，老师是下意识的相信她，也没有写信找家长求证。 赵乐乐暗道侥幸，还好她在老师眼中一直是个乖宝宝，老师都觉得好学生不会撒谎，要不然真写信去问肯定露馅。 赵乐乐要写信回去告状，她打算写给钱母，这件事暂时还得瞒着钱满枝，等她生完孩子再告诉她不迟。 钱母收到信气炸，她比赵乐乐想得更多，这事不能闹大。不仅不能让赵母去学校闹，在村里也不能闹大，闹大赵乐乐还怎么嫁人，谁家娶媳妇之前不打听名声，赵母这一招真毒。 钱母悄悄找到赵母，逼她取消俩个孩子之间的婚事。 赵母已经收下李家的好处，她当然不同意取消婚事，还拿赵乐乐收的戒指说事。 钱母把赵乐乐寄回家的戒指甩给赵母，让她好好验真假，说必须退婚。 钱母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可也怕自己吃亏，上门前特意把两边的村长请过来做证，也不用担心赵母污蔑她。 “你退戒指也没用，婚事都订下，哪有说退就退的道理。亲家，你的目标也是想让乐乐嫁得好，你说说我挑的李方哪里不好。”赵母把李方的具体情况介绍给大家，好让所有人她真不是害赵乐乐，而是为她好。 李方的条件确实不错，特别是他家最近又做成一桩生意，更是准备在县城买房。 钱母嘴硬不说话，赵家村和钱家村两边的村长都点头说好。大家都是有女儿的人，赵乐乐能找个这样的对象真不能说差，城里人也不一定有李家有钱。 钱母本来是带着人上门算账，赵母送她出门时却已经成功被她洗脑，心里也觉得李方条件不差，配赵乐乐也合适。 钱母还答应赵母，回家后就马上写信给赵乐乐帮忙说服她。 “妈，乐乐要是不同意怎么办？”钱富贵把村长送到家才问。 “这事包在我身上，你要劝不听还有你妹。李家这孩子不错，反正乐乐总是要嫁人。” “妈，他们的话真能信？那李家真有更有钱的亲戚在城里？”钱富贵还是不敢相信赵母的话。 “李家有没有更有钱的亲戚我不知道，但是李家肯定有钱。他们现在做生意买下的院子原主以前喊价可不低，有钱还愿意对乐乐好，她早点嫁出去也好，别以为我不知道王兰的小算盘。”钱母决定点醒自己的蠢儿子。 “妈，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回家问问王兰，她是不是想把乐乐嫁给娘家侄子，她也不看看她娘家什么条件，还敢肖想我们乐乐。呸，王家那小伙子哪里能配得上乐乐。” “妈，其实也没有那么差。”钱富贵忍不住为王兰的侄子说好话。 “就算不差也不能嫁，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嫁谁也不能嫁去王家。”钱母强烈反对，钱富贵马上倒戈，他也不想为外人和自家老娘对上。 钱母说到做到，马上写信告诉赵乐乐，还说她要真不想嫁也不怕，等毕业后在省城找份工作，以后只要不回老家，不管是李家还是赵家都拿她没办法。 赵乐乐收到信哭笑不得，她只能安慰自己这事还不急，等她回去再想办法，暂时还是先用心学习。 赵乐乐想法很美好很天真，等她假期再次回到老家，赵母直接跑到钱家堵她。 “哟，亲家，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钱母对赵母还是老样子。 赵母翻翻白眼：“我可不是你亲家，你女儿现在嫁到别人家，你喊亲家别喊错人。” “不喊就不喊，你来干嘛？”钱母把一盆脏水对着赵母脚边泼。 “我接乐乐回去住两天。” “马上七月半，她必须得回去。”赵母看钱母眼色不好，马上补充一句。 “行，我知道，明天就让她回。”钱母想起来当地七月半的风俗，也点头同意赵乐乐回。 赵母怕赵乐乐不愿意回去，想马上拉着她一起走：“她在哪？现在和我一起走不行吗？” 钱母翻着白脸道：“你急什么，乐乐在厨房做饭，今天她外公生日，明天回也不耽误事。” 赵母轻轻拍嘴，故作不好意思道：“唉哟，您也不早说这事，原来是亲家公过寿，那就让她明天回。” 钱母等赵母走远才站在门口“呸”一声，她看赵母可不顺眼，这老妖婆越来越会做妖。 赵乐乐确实是厨房做饭，钱父也确实是今天生日，不过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吃餐饭。 钱满枝大着肚子也和谭木匠回家，赵乐乐不想和他呆一间屋里，才说要去厨房帮忙。 王兰一个人在厨房忙着，赵乐乐能帮忙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赵乐乐在厨房暂时也只能打下手，王兰可不敢让她动锅铲。今天的菜都是大菜，她要是做差味道，钱父肯定会骂人。 赵乐乐没有掌勺的机会也不失望，她看着王兰的动作跟着慢慢学。 等王兰把所有菜做完，她才说能不能让她也尝试做一道菜。 “你要做什么菜？”王兰不知道赵乐乐要折腾什么，厨房里的食材都用完。 “舅妈，我帮外公做个寿桃。”赵乐乐说这是她在学校学到的花样，城里人过生日就兴弄这些东西。 “你会做寿桃？行，那你来试试。”王兰猜测公公应该会喜欢城里的稀奇花样，她也想看看城里过生日吃什么，当即点头把灶台让出来。 ------------ 44 菜刀 赵乐乐把早就准备好的桃子剥皮去核，对半切开上锅蒸。 桃子是她在后院摘下来的几个，这是钱父几年前花钱买的树苗，当年还被钱母骂一顿。哪里没有桃树，还要花钱买，等结果发现是漂亮的水蜜桃，钱母才不年年骂人。 赵乐乐一共摘了五个桃子，对半切刚好十瓣，取个十全十美的寓意。 桃子蒸出来是淋上糖汁，最后每瓣上面放颗枸杞。心形的桃子摆成盘，卖相还是很不错。 寿星公钱父看着桃子问：“你道菜叫什么名字？看起来怪好看。” “外公，城里的同学说这道菜叫心心相印。”赵乐乐把自己在城里听来的见闻讲给家里人听。 一家人都没进过城，哪怕只是学校里的小事也听得津津有味。 钱母尝了一口桃子：“乐乐，你教你舅妈做这道菜，过年过节也可以让亲戚朋友尝个新鲜。” “妈，过年大冬天哪有桃子。”王兰提醒道。 “唉呀，我老糊涂了，连这都忘记，还是老头子有福气，我过生日偏偏在冬天。” “外婆，等我上班赚钱后，我给你买城里人过生日吃的生日蛋糕，那个更好。”赵乐乐哄钱母开心许下未来的承诺。 “那行，我就等着吃你的蛋糕。”钱母咧开嘴笑。 钱父板着脸没说话，但是耳朵却一动一动。 “外公，我也给你买。”赵乐乐很机灵的及时补一句子。 赵乐乐晚上才知道第二天要回赵家，她皱着眉头答应下来。 “你放心，你奶奶不敢做太过分的事，她要逼婚也不是现在，她还指望着你以后孝敬。”钱母猜测赵母也是想拉近双方的关系。 “我奶总说女儿是赔钱货，她自己生的女儿都送人，她有孙子孝顺！” “她有孙子是她的事，你还是要孝顺老人。”钱母教训道。 “为什么？”赵乐乐很不满。 “你以后走到哪都要有个好名声，不管是工作还是嫁人，要是让人知道你连亲奶奶都不孝顺，别人还愿意和你做朋友？” “可是她……”赵乐乐想控诉赵母不公平不对的地方。 “外人可不会管这些是是非非，看到你不孝顺老人，只会指责不对。”钱母开始语众心长的谈话。 赵乐乐不想再听钱母唠叨，忙点头答应以后一定会孝顺赵母。 赵乐乐带着钱母准备好的礼物回赵家，村子里的人看到她回来，一个个都打趣她。 “乐乐，你为什么要住外婆家？”人群中间总有不友好的声音。 赵乐乐当听不见这些杂音，她对着大家点头微笑着穿过人群。 “哟，这才当上城里人就摆调子，有什么了不起，遇上赵家那群黑心鬼，看你能过几天好日子。” “小声点，别被她听到。” “怕什么，听到又能把我怎么样，我也姓赵，比她还高一辈。” “那你还说她。” “为什么不能说，我就看不惯那一家人，太无耻。” 赵乐乐把不友好的声音抛在脑后，刚进屋就被赵母抓住手：“李方一大早就过来等着你，你怎么才来。” 赵乐乐忍着反胃恶心：“我还要干活。” “哟，你外婆不是会说养你，还让你干活。” “谁家这么大孩子不干活，我又不是残废。”赵乐乐不喜欢有人批评钱母，特别是赵家人的批评。 “行，我说不得钱家人，你就帮着钱家人说话，你怎么不改姓钱？”赵母不客气的指责。 赵乐乐躲都没地方躲，李方露出尴尬的傻笑。 赵母看在他的份面才没继续骂下去，却又逼她好好招待李方。 “不用招待，奶奶，我妈让我过来帮忙干活。”李方慌慌张张摆手拒绝。 “不用你干活，你陪着乐乐就好。”赵母怎么可能让李方干活，她还指望着李家帮大孙子安排个活干。 李母上次还承诺，说是李家那位亲戚在市里有大生意，正是大量招人的时候，到时可以把小军弄过去当个小管事。 赵母舍不得大孙子去南方打工吃苦，去市里找个高工资又轻松的工作却很乐意。每周都能回一趟家，平时有个风吹草动也能及时赶回家。 赵乐乐翻着白脸不乐意看赵母对李方各种讨好。 晚上吃过饭李方要回家，赵母热情地把他留下来，说天黑回家不安全，明天再走也不迟。 赵乐乐皱着眉头表示反对，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母压制下去。李方也就厚着脸皮留下来，他也看出来赵乐乐不是多喜欢她，才努力走家长路线。 赵乐乐睡觉前留个心眼，把门锁死才关灯。 半夜时分，她睡到一半发现不对劲，窗户本来是关上，但现在居然打开。 她吓得下床关窗，刚关好转身又发现门居然被打开，一个黑影闪进来。 “谁？”赵乐乐大声尖叫，希望能惊醒其他人。 “是我，别叫。”黑影显然也被赵乐乐吓到，停了几秒才回答。 “李方，你怎么进来的？”赵乐乐很肯定她有关门。 “门开着，我就进来看看。”李方言语闪烁地回答。 “看什么，你赶紧出去。”赵乐乐庆幸睡觉前是合衣而睡。 李方却没有听话地离开，反而一步走上前抱住她：“乐乐，我喜欢你。” 赵乐乐被勒得透不过气来，可她还是害怕得用力挣扎，拳打脚踢全身力气都用上。 李方抱着她不放手，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直到被不小心被踢到下半身才疼痛地松手。 赵乐乐趁机往外跑，等跑到外面院子才后怕地看着屋里。她不相信她刚才这么大叫声没有一个人听到。 黑觉的夜安静到可怕，寂静的小山村只有虫鸣狗叫声。十分钟过去，赵家人没有一个人起床查看。 赵乐乐不敢再继续留下来睡觉，可半夜赶路她也害怕，被逼无奈的她冲进厨房拿着一把菜刀走出来。 李方缓过劲来想收拾赵乐乐就看到她手上的刀，他马上吓得摆手后退。 “你别过来，我……” “你离我远点，要是你再敢靠近我，我就让尝尝我手中的刀。”赵乐乐挥舞着菜刀威胁。 “我不过去，你放心，你把刀先放下，有话好好说。” “我和你没话说，你赶紧滚回去睡觉。”在赵乐乐的武力镇压下，李方又像个乖巧的孩子听话。 ------------ 45 装病 赵乐乐拿着刀在房间里干坐一夜，等到东方微白才离开赵家。 她静悄悄地走了，踏着露水回到钱家，抱着钱母放声大哭。 钱母被她吓住，问她：“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别哭，谁欺负你，我给做主。” 赵乐乐听到撑腰的话才慢慢停止哭泣，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钱母听完咬牙切齿：“好啊，赵家人敢这么无耻，你等着，我去找他们麻烦。” “外婆，算了。”赵乐乐不让钱母过去闹事，她是不想闹得满城风雨，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钱母想着黄花大闺女确实不好和这样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暂时收起报复的手段，把这账先记着，以后再报复不迟。 赵乐乐以为赵家人会赶过来道歉，结果一直等到钱满枝生产，她都没有等到赵家人现身。 钱满枝生了个儿子，她没有婆婆，钱母逃不掉要去帮忙照顾坐月子。 赵乐乐也跟着一起去谭家，钱母年纪大，她跟过去能帮忙干活，也放心一点。 谭木匠一把年纪还能生下儿子，喜悦自不用提。他买回大鱼大肉，家里的鸡也隔天杀一只。 钱母看着都心疼钱，说不用天天吃这么好，钱满枝也说不用，说她奶水足。 谭木匠表示奶水足也可以多补点，钱满枝这次生孩子还是受了罪，医生都说年纪大要好好进补才能把身体养回来。 赵乐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觉得继父这人也不自太差，不是只记挂着儿子的人。 她对谭木匠不再排斥，还会主动和他说话，俩人关系缓和之后，谭家的气氛倒是意外和谐起来。 钱母帮忙照顾孩子，赵乐乐负责家务，钱满枝这个月子坐得算是很舒心。她除了按时喂奶，剩下的事都不用操心。 钱母看着孩子和她都长胖一圈，等出月子后才悄悄和她咬耳朵，把赵家对赵乐乐做的好事告诉她，而这个时候赵乐乐早已经回到学校上学。 赵乐乐想把暑假的意外当没发生过，但是李家那边可不愿意当没发生。 李方没有占到便宜，他天天在家里和父母闹。李家就他一根独苗，还是三代单传，他在家向来是霸道的性子。 他说要和赵乐乐结婚，父母就想办法找到赵母，要提前办婚礼。 赵母为难地回答：“这事不好办，我孙女还在上学，怎么能结婚，再说她也没到结婚年纪，拿不到结婚证。” 李母爽快地挥手：“我还当什么事，这些都不是问题。结婚证我们找人办，上学更不是问题，结婚后也一样上学。” “你能办到结婚证？”赵母用怀疑的小眼神盯着李母。 “呵呵，只要你答应摆酒入洞房，有没有结婚证不重要。”李母笑得意味深长。 赵母摊手提条件：“那我大孙子的工作怎么安排？” “您放心，我已经托人安排好，下月就可以正式上班，只是……” “那行，现在离放假也没多久，你们在寒假挑个好日子，赶在年前把这事办完好过年。”赵母眨眼就和李母谈好条件。 “好，那我就等着喝媳妇茶。” 今年寒假到得特别早，赵乐乐回家的时候才刚过完元旦节。 赵乐乐还有最后一学期就要毕业，这次回家带的行李重了些，一些用不到的东西被她带回家。明年她开学后就要去实习，暂时还不知道会分到哪实习。 赵乐乐希望能分配回家乡，她想在家人身边生活。 钱母知道她马上要毕业也很高兴，不过老太太却希望她能留在星城。 “你可别傻，那可是省城，多少人想去还没机会，你留在家里有什么出息。” “乐乐，你外婆说得对。你看你表哥在外面打工，几年都不能回家一次，你可别犯傻留在我们这小山沟。”王兰也劝道。 “乐乐，你能留在外面就留在外面，你在回来可不得安宁，你奶奶那边的人可不会放过你。”钱父也反对外孙女回家工作。 赵乐乐面对家人一致的反对，烦恼地决定把答案交给老师决定，学校分配她去哪，她就去哪。 赵家一直注意着赵乐乐的动静，她回家第二天赵母就收到消息。 赵母知道上次的事让赵乐乐上当，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可再想喊她回家，肯定是喊不回来，只能另想办法。 赵母能想到的都是馊主意，她找到赵父：“老头子，你来装病，让小芳去把乐乐喊回来。” “我不干，老太婆，你没疯吧！”赵父不答应，这种自己咒自己的事他才不干。 “老头子，只是让你装病，多大的事，我疯什么疯。” “要装你装，我不装。”赵父吹胡子瞪眼的走开。 “死老头子，我装病她能来，我还求你装病。”赵母拉着赵父的手不让他走。 “你要干嘛！”赵父生气地质问。 “我要干嘛，我能干嘛，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们赵家，你大孙子进城的工作机会哪来的？他一个月工资一百多，你说说这钱多不多？你不把乐乐哄回来，你拿什么对李家交待？” 赵父被赵母追问地无话可说，他无奈地放弃挣扎，颓废地答应装病。 “老头子，你放心，又不要你整天躺床上，只是用这借口把她哄过来就好。” “那你别说得太严重。”赵父还是不痛快，他信这些就怕事后真生病。 赵母本来还打算往严重里说，听老伴一而再，再而三交待，不得不改变主意。她安抚赵父：“你放心，我只说你身体不舒服，梦到老二才想她。” “嗯，这个还行，老二不在了，我要见孙女，她还敢不来。”赵父和赵母还有点不同，他更看中赵小军，那可是长子嫡孙。 老俩口商量好之后，把全家人都叫到一起，吩咐谁都不准说露嘴，才打发赵小芳跑腿。 赵小芳嘟着嘴往钱家走，家里只剩她一个孩子后，各种跑腿干活都是她。赵小明放假回家也是天天捧着一本书假正经。 她明明看到那不过是一本武侠小说，才不是什么正经人看的书，全家人都眼瞎当看不到，还说什么读书费脑子，要给赵小明好好补补。 她有机会一定要拆穿，凭什么她就是什么都没有。 ------------ 46 愕然 赵乐乐面无表情的对赵小芳说：“我不去！” “乐乐姐，求求你，你不回去，奶奶会骂我打我。”赵小芳拉着赵乐乐的衣服不让她走。 “那是你的事，我反正不回去。”赵乐乐不高兴的翻白眼。 “乐乐姐，爷爷让你一定要回去，说有东西给你。”赵小芳按赵母的交待一字一句背出来。 “外婆。” “乐乐，让你大舅陪你去，天黑之前回家。”钱母既担心上当，又怕赵父是真病。 赵乐乐在钱母的要求下，由钱富贵送她回赵家。 赵小芳接到的任务是把赵乐乐带回家，没人说不准其他人一起，她也就没反对。 姐妹俩走在前面，钱富贵在后面远远跟着。 赵乐乐找赵小芳套话，结果是一无所获，走到村里也没问出来什么。不是她不努力，是赵小芳什么都不敢说，问什么都是摇头说不知道。 天寒地冻，赵乐乐见问不出什么，她不想被灌冷风也就不说话。 她闭嘴之后，赵小芳又不乐意。她还想多问点城里的事，想知道城里的姑娘是不是冬天都穿漂亮的裙子。 赵乐乐摇头表示不知道，赵小芳还想问细节，她就爱莫能助，她平时还真没注意大街上姑娘小伙穿什么衣服。 姐妹俩边走边聊，不远的一段路很快走到。 赵乐乐进门前先瞄一眼，没有发现李家人，才放心的继续往里走。 赵小芳到家后就跑得不见人影。 赵乐乐见到躺床上的赵父，光看外表也看不来有什么病，她也不敢问，干脆进屋后就不说话。 赵母看她那样子就来火：“怎么请你来还不高兴？你是不是还记仇？上次你自己跑了，把李方扔家里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你摆这个脸色给谁看？”赵母越说越火，啪一下把手里的毛巾扔到赵父脸上。 赵父无辜加愤怒的瞪着她，好歹还记着装病的事，没有大声吼出来。 赵乐乐正不高兴，看到这一幕又有点想笑。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得不对，你爷爷病着，你不应该过来看看。”赵母说这话时没有一点心虚。 赵乐乐低眉顺眼的点头，也又不是来吵架，这个时候不出声才是明智的选择。 赵母骂够了，才指挥赵乐乐做事。 钱富贵躲在赵家不远处的稻草堆后面，刚好能清楚看到赵家进进出出的那条小路。 他一直盯着也没听到异常动静，寒冷的冬天呆在外面吹北风，他都要快被吹傻。如果不是钱母来之前有交待，他早就冲进去问赵家人又想什么歪主意。 “爷爷，你有什么东西给我。”赵乐乐趁赵母不在才找到机会问话。 赵父装傻：“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爷爷，小芳说你有东西给我，还说奶奶不知道，我才回来。” “没有的事，你别听小芳胡说。”赵父坚决不承认说过这样的话。 赵乐乐从赵父信誓旦旦的表情中分不出真假。 “没有就算了，那我先回去，我明天再来看您。”赵乐乐决定趁天黑先回去。 赵乐乐跑了，赵父看着她离开，急得从床上跳出来抓她。 赵父一把年纪，身手不如赵乐乐灵活，传到院子里也没抓到她。 赵乐乐跑到院子外面才大声质问道：“爷爷，你不是说生病？为什么还能跑这么快？” 赵乐乐的声音成功传到钱富贵的耳里，一直等着的他马上冲出来助阵。 赵父从被窝里跳出来时没来得及穿厚重的外套，被冷风得吹的缩成一团。他和赵乐乐说话时就没有气势，等见到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钱富贵，他黑着脸往屋跑。 “走！”钱富贵拉着赵乐乐就走。 “大舅，我还没有问他为什么装病。”赵乐乐这个时候也不喊爷爷。 “别问，肯定没好事，以后你别回来。”钱富贵带着赵乐乐往村里人多的地方走。 等赵父穿好衣服再追出来，钱富贵和赵乐乐已经被村里人团团围住。 钱富贵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就是想向赵家村的人诉苦。他遇到赵家村的人故意在背后掐赵乐乐，把她痛得流眼泪才放手。 村里的三姑六婆看到赵乐乐哭着往外跑，一个个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迫不急待的围上来。 赵乐乐疼得想骂人，她不想说话没关系，钱富贵能替她回答。 钱富贵把事情挑到台面上说，说赵家如何不地道，对赵乐乐如何不好，又说到钱满枝改嫁也是不得已。 为什么不得已他就不肯再多说，但是围观群众自行脑补出来，肯定是赵家人逼着人家改嫁，好霸占房子，不然赵乐乐为什么一直住在钱家。 围观群众的脑补也不算冤枉赵家人，赵树新留下来的房子已经拆掉重建，为赵小军结婚盖新房。 钱富贵没说完，看到赵父的身影，在赵乐乐的催促下匆忙离开。 赵父望着他们的背影生气，村里人的打听更是火上浇油。他赶苍蝇似的挥手把身边的赶走，这事得让家里的老太婆出面解决。 钱富贵在回家的种上教赵乐乐回去不要说这事，特别是他在村里说得那些话。 “为什么？”赵乐乐不懂就问。 “你外婆不让我说，说你嫁人的时候娘家叔伯兄弟这些亲戚不出面不好看，所以不能和他们闹得太难堪。”钱富贵才不信这些，没有娘家兄弟又怎么样，他还有俩个儿子。 钱母见到他们回家果然追问细节，还好甥舅俩在路上对过词，成功瞒过去。 钱母被甥舅俩混过去，不知道赵母正在骂人。她不过是出门去通知李家，结果回来就接到通知赵乐乐跑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住赵父骂，骂完他又骂赵小芳，最后骂孙燕。 孙燕不服气，她都不在家，她有什么错要被骂。 赵母冷笑道：“你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为考虑才这样做，赵小军是你儿子，你要不管，那我不管，我倒要看你急不急。” 孙燕不承认她有小心思。 赵母不理她，转头找赵树理：“你今天晚上必须找个把乐乐抓回来，李方晚上要来家里。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要办成，要办不成小军的工作也别想。” 赵树理愕然。 ------------ 47 捆绑 赵树理被赵母逼上梁山，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硬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赵乐乐姓赵，他比钱家人更有理由决定她的事。 赵树理想通之后决定马上下手，哪怕被发现赵乐乐也是他亲侄女，外人还敢把他怎么样，一切不过是家事。 赵树理和孙燕商量好，她出面找借口把赵乐乐叫出来，他再动手抓人。 “什么时候动手？”孙燕问道。 “吃过晚饭就动手，天黑好办事。”赵树理嘴上说得再光冕堂皇，心里还是知道这事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月黑风高夜，正是好时机。 孙燕一路都在抱怨赵母，说她白天四处乱跑让赵乐乐跑掉，结果害他们现在这么冷还要出门。 赵树理心里也赞同这说法，面上却还要装成不赞同的样子反对两句。 孙燕见到态度不强烈，撇撇嘴不屑的停下抱怨，马上就要到钱家。 寒冷的冬天又缺少娱乐活动，钱家人都已经早早去睡觉，只有赵乐乐还在洗漱，家里就她最讲究卫生。 赵乐乐打开门泼水，突然闪出一个黑影，吓得她手抖，水盆直接偏向一边，水全洒出来。 赵乐乐看清楚黑影是个人后，低头才发现脚上的棉鞋都沾上一些水，幸上里面没打湿。 “乐乐！” 赵乐乐听出是孙燕熟悉的声音更不满：“干嘛？” “我有事找你说。” “我要睡觉，你赶紧走。”赵乐乐准备关门。 “我就说一句话，你别急……” 孙燕还想拉着赵乐乐再说话，黑暗中的赵树理看清屋里没有其他人，已经一步冲上前把赵乐乐打晕。 赵乐乐手里的木盆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吓得孙燕赶紧往外跑。 赵树理背着赵乐乐跑在后面，俩人摸黑跑在小路田梗间，一脚深一脚浅，偏又不敢停来。 “你怎么突然冲出来动手。”孙燕走在路上还不忘记抱怨。 “还等什么，等她叫人把钱家人都吵醒。” “你刚才那一下没用多大力吧，她会不会有事？”孙燕还有些担心。 “你放心，那一招我请教过六爷，他教我的还能有错。”赵树理很有信心。 孙燕听到是六爷教的招数，也就不再质疑。六爷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传奇人物，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一把年纪收拾俩个年轻小伙不费吹灰之力。 赵乐乐被赵树理像个物件扔到事先藏着的板车上，孙燕事先在板车上垫过一层稻草。天气寒冷，她还是担心看一眼：“会不会冻伤到？” “怕什么，几步路就到家。”赵树理嘴里的几步路是将近三公里路，走路再快也得要十几分钟，更别提推着板车行动慢。 孙燕时不时看一眼板车上躺着的赵乐乐，怕她中途醒过来尖叫。 夫妻俩用了半小时才回家，赵母已经在家里等得不耐烦。 “怎么这么慢，李方都快要来了。” “妈，李方来也没用，你可不能帮他。”赵树理抱赵乐乐放床上才找赵母理论。 “什么意思？” “妈，李家万一要占便宜怎么办？所以这事你不能这么办，得逼他们办婚礼才能把乐乐送到他家。”这些话都是孙燕私下里和赵树理说的。 “你的意思？”赵母从没想过李家会反悔。 赵树理听赵母愿意听他讲道理，心里顿时有底。 “妈，李家必须办婚礼，必须当着外人面承认这桩婚事，这样他才不敢反悔。今天晚上要是这么悄悄过去，万一李家吃干净抹嘴不认账，你要怎么办？”赵树理的话说到点子上。 赵母忍不住点头：“你说得对，这事不能这样办。你来安排李方，乐乐这里我和孙燕守着，不能再让她跑了。” “那钱家那边？” “怕什么，钱家难道还敢打上门。”赵母才不怕钱家，就凭赵乐乐姓赵这一条，钱家人就站不住脚。 钱家人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赵乐乐不见。 钱父起床发现门开着，把家里人都喊起来才发现赵乐乐不在家，联想到没关的门，一家人瞬间着急。 “肯定是赵家人弄的鬼，我去找他们。”钱富贵最冲动。 “慢点，你喊几个人一起去。”钱父担心钱富贵一个人会吃亏。 钱富贵喊了几个年轻后生一起，都是自家亲戚，听说是找赵乐乐，倒也没二话马上答应。 一群人赶到赵家时，赵乐乐正慢悠悠醒过来，她又被关在屋子里。 赵乐乐看着熟悉的屋子，尝试喊人开门，喊破喉咙都没有人理她。 赵家人正在前面应付钱家的小伙子，他们要找赵家放人。 “放人，放什么人！乐乐是我孙女，我还能害她不成。”赵母敢作就敢当，她理直气壮凭什么要怕钱家人。 钱富贵不和争论道理，只逼她放人。 赵树理带着一群年轻人也不是吃素，他还有主场优势，为面子也不能让钱富贵把人带走。 两边的人僵持着，都不愿意先动手，直到赵家村这边的村干部出现。 “闹什么，都把东西放下。”村长的出现让赵家村这边的年轻人先放下手里的棍棒，几个老家伙还在观望。 “你们也放下。”村长先用指赵家这边，再转身看着钱富贵一伙人。 钱富贵等对面都放下武器才暗示自己这边的人也放手下里的东西。 “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好谈。闹什么闹，非要把事情闹大才高兴？”村长训起话来是一套接一套。 两家人在村长的强迫下坐下谈判。 一个上午过去，最后才说好赵乐乐让钱家带回去，但是这婚事当年她自己点头答应过，李家要提前办婚礼，她也不能拒绝。 钱富贵说赵家没有商量这事，村长也顺势把赵家的人批评一番，但最后还是要为李家主持公道，说婚礼还是要办，不能让人家白花彩礼钱。 钱富贵说不过村长，决定先把赵乐乐带回去再说，实在不行就把人送走，看李家上哪找人。 赵乐乐被关一上午，终于被放出来。她见到钱富贵，哭着扑到他怀里告状。 ------------ 48 婚礼 赵乐乐随钱富贵回去之后，连家门都不愿意出，这件事让她害怕。 钱满枝还不知道这件事，她现在全部精力都在小儿子身上，一个孩子就耗费她所有精力。 钱母说要瞒着她，赵乐乐也没意见，让她知道有什么用，不过是多流两滴眼泪。 李家要逼婚，钱家不同意没用，赵家连彩礼钱都收到下，赵乐乐想不嫁只能躲出去。 李家那边已经在筹办婚礼，也和赵家放言，赵乐乐不嫁，那就把赵小芳嫁过去，反正婚礼当天总要有新娘。 赵乐乐18岁都还差一点，赵小芳更不到年龄，孙燕第一个反对。 赵乐乐被钱家带回来，赵家怕她逃走，安排人盯着钱家的动静。 钱家人为送赵乐乐离开也是想尽办法，她天天不出门也是钱家人的意思。 整个寒假赵乐乐躲在家里，一直到春节后。 春节那两天钱满枝带着小儿子回娘家，母女俩才见面，可也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 钱满枝和谭木匠带着小儿子是来去匆匆，她要赶回家给回家过年的继子继女做饭。 今年春节谭木匠前面俩个孩子回家过年，顺便看看家里的小弟弟。 兄妹俩对钱满枝态度一般，对刚出生不久的小弟弟倒还不错。兄妹俩从南方带回来很多礼物，从衣物到玩具和食物都有，所以钱满枝也很重视兄妹俩。 赵乐乐看得直泛酸，她不想在家里呆，悄悄和钱母说想早点去学校。 “也行，你早点走，趁这几天过年，赵家应该不会盯那么紧。”钱母打听到赵家安排的人都是李家花钱请来，谈不上多尽心。 赵乐乐开始收拾行李，她混在出门拜年的人群里往镇上走。果然应了钱母猜测，她出去没有遇到一点麻烦，盯着她的人过年这两天偷懒，拿了钱不办事。 钱富贵把赵乐乐送到汽车站才回家，都到这里，他也不用担心赵家人使坏。 赵乐乐排队买车票，排很久才轮到她，前面还有一个。 她正准备掏钱时，后方斜冲出一个人把她往扯，回头一看居然是李母，后面还跟着李方。 “你松开。”赵乐乐慌忙后退。 “松开让你跑？你想都别想，赶紧跟我回家。”李母扯着赵乐乐的书包不让她走，李方走上前帮忙扯住她的胳膊。 “我要去上学，谁要跟你回家，我又不是你家的人。” “不是我家的人？你奶奶都收下彩礼钱，你知道有多少钱吗？一千块，整整一千块，这还只是订金，你说我能放你走。”李母抖出真相。 “她收的钱你找她，我不管。”赵乐乐大声反驳。 “下一个，你还买不买票。”售票员坐在窗口大声提醒。 “买，你等等。”赵乐乐急忙回答道。 “你别想买票走，李方，赶紧把她带回家。”李母指挥李方动手抓人。 “你放开！救命啊！”赵乐乐大声求救。 “喂，你还买不买票？不买就让我们后面的人买。”排在队伍后面的人只关心买票的事。 “你们干吗？”来往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听到赵乐乐的求救开口。 “干什么，没听到，我抓儿媳妇回家，谁要多管闲事？”李母凶巴巴的双手叉腰。 “不管，不管！我就问问。”人群里远远传来一个回答。 赵乐乐还指望有人救她，可一听是家事，大家都冷漠的围观看热闹。 “大娘，你不要听她胡说，我才不是她家儿媳妇，我还在上学，还没嫁人。”赵乐乐边走边哭，可惜没有听她解释。 李母有一夫当观万夫莫开之勇，李勇也年轻壮实，没有人站出帮忙，反倒有人开始劝赵乐乐。 “小姑娘，你没结婚不要紧，你家都收过彩礼，你再逃跑可不厚道。”满头银丝的老奶奶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说。 “就是，你不愿意该找你家里人，谁让他们答应婚事。”李母边走边说，还不忘掐赵乐乐一把。 母子两人一左一右抓住她，她想跑也跑不了，哪怕她一直在找机会。 赵乐乐被抓到李家也没能走成，她被李母关进杂物间。 “好好在这呆着，等婚礼完成自然会放你走。”李母很体贴的在屋里放了马桶，意思是她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赵乐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被关在杂物间，连晚上李母都不把她放出去，只扔给她一床被子，让她就在屋里打地铺。 李方过来送饭时，她抓住机会求他，却只昨到一个无情的背影。 赵乐乐整整被关了一个星期才放出来，而这已经到报名开学的时间。她被放出来不是李母要给她自由，而是婚礼时间到了。 李母给她换上新衣服，她不配合，然后直接找来人强迫她换。 “你再动，再动我就让李方进来帮你换，你自己看着办。” 赵乐乐不敢赌，被关这么多天她已经学会审时度势，她还要找机会逃跑，不能激怒李母。 赵乐乐被人画成一个大花脸，大红色的胭脂涂满脸蛋，远远看上去更像猴子屁股，走近看也像走乡串户的媒婆。 赵乐乐看着镜子里的一张脸想哭，她还有这么丑的一面。 等梳妆打扮完，她又被不认识的大婶拉到新房呆着，顺便还能享受到贴身保护，连上厕所都不放过她。 赵乐乐被关在屋里，一直等到鞭炮响才有人带她出去，说要拜堂。她被带出去，已经有人警告过她，而李方也全程紧紧抓住她，不给她机会逃跑或做乱。 其实李方是有些想多，赵乐乐想跑也要做好准备先，至少她要先恢复体力。 这一个星期，或者是李母怕她逃跑，每天送的饭菜都很少很少，她从没吃饱过。 她也提出过要求，但是不管是李方还是李母送饭，都不曾答应她多要食物的请求。 连续饿了一个星期，她的身体虽然还没到走不动的程度，但是想跑也跑不快。 赵乐乐很配合的完成拜堂的动作，然后又被送进新房。 她坐在新房里对陪着她的大婶提要求：“我饿了，想吃饭。” “你等着，我叫人去拿。”大婶犹豫一秒还是站起身。 ------------ 49 博命 大婶在门口喊一声，马上有人过来答话，几句交谈之后来人很快离开。 十分钟之后，有人端了一碗面条过来，面上盖着浇头，撒有葱花，卖相十分诱人，李家不愧是卖吃食的家庭。 大婶帮赵乐乐接过面，催她快点吃。 赵乐乐挑起面条才发现里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她满意的点头。她满意的不是面条有多美味，而是装面的碗不是搪瓷碗，居然是瓷器，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一碗面赵乐乐不到五分钟就吃完，碗里还剩些汤水，赵乐乐慢慢的喝。 “别喝了，等会还有饭吃，把碗给我，我让人拿去厨房。”大婶看不得赵乐乐连汤水都舍不得的小气样。 “好！”赵乐乐嘴里说着好，手上的动作却慢吞吞。她把碗递出去，眼看着大婶要接到手里，她手上动作一顿，那一秒碗啪一下掉地上摔成碎片。 “怎么办？”赵乐乐捂着嘴尖叫。 大婶看着地上的碎片和洒一地的汤汤水水，不耐烦的推开她：“下次小心点，我喊人来打扫。” 赵乐乐被推开也不生气，她趁大婶转身之际，飞快的藏起两块碎瓷片。等大婶交待完走回来，她已经把两片碎片藏在棉被下面。 “行了，你坐下休息。”大婶见赵乐乐还呆呆傻傻的站着不动就心烦，这要是她家儿媳妇，一定要好好教育。 赵乐乐老实听话的坐到床边休息，此后她一句话都没说。中间又有人给俩人送饭进来，赵乐乐也不知道几点，她抱着有这餐没下餐的想法，把所有饭菜全都吃完。 大婶看着咂舌，说能干活的壮劳边都没她吃得多，还问她是不是个饭桶，这么能吃。 赵乐乐翻个白眼，谁连续一个星期吃不饱，见到食物还能有优雅的吃相。大家都是普通人，在她面前装什么高贵人。 大婶在新房里一直陪她到天黑，中间不停的吃瓜子花生，地上一堆瓜子壳都是她的功能，走的时候还嫌弃赵乐乐不讲卫生。 赵乐乐一脸惊呆的表情，是谁更不讲卫生？ 大婶走之前还手法粗糙的帮她补上口红。虽然赵乐乐对着镜子发现更像血盆大口，但是屋里没找到东西擦，她也只能暂时顶着血盆大口等着李方的出现。 李家的婚礼办得很特殊，客人们也都接到过通知，婚礼的固定流程闹洞房被取消也没人闹意见。主家摆酒席上的菜都是一道道硬菜，大家吃得嘴里流油还要闹意见就有点不太合适。 李方摸进新房时，赵乐乐正坐在床边想逃跑方案。 屋里一片漆黑，李家虽然有钱，但镇上还没开始通电，他们有钱也只能烧煤油点蜡烛。 李方摸黑点燃床头的蜡烛，昏暗的烛光照着赵乐乐的脸庞，他转身直接把她扑倒在床。 赵乐乐奋力反抗，她要努力躲开李方的动作，在没有绝对把握前，她不敢也不想对李方下手。 李方被赵乐乐的反抗激怒，他站起脱掉身上的衣服，脱到只剩一层内衣再次把她压在身上。 赵乐乐被压在下面开始还奋力抵抗，慢慢就不再挣扎。 李方感受到她动作的软化，以为她是认命，大喜之下动作也变得轻柔，还安抚她：“你好好和我过日子，我以后不会亏待你，你想上学也可以继续。” “嗯。”赵乐乐小声答应，她想让李方放松警惕。 “你放心，妈那里我去说，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李方嘴里在说话，手上的动作也不慢，双手已经开始在解赵乐乐的衣服。 赵乐乐等的就是一刻，她趁李方双手都没空，迅速摸到早就藏好的碎瓷片。她闭上眼睛，心一狠用力的把碎瓷片对着李方身上刺。 这突然发生一幕吓住李方，他身上也被刺出一个洞，血开始往外流。 赵乐乐拔出碎瓷片，在李方发愣的时间里又刺下去一次。她强自镇定道：“你让不让我走，不让我走就大家一起没命。” 李方被刺到第二下才反应过来，伤口的疼让他叫出声，偏偏李父和李母为了不影响俩人入洞房，特意把家里大门锁好，俩人一起住到店里看店。他这一声大叫也没有引起外人注意，都以为他是在入洞房，第一次情况激烈点也正常，更别提他这情况还特殊。 李方想叫人过来帮忙，赵乐乐却晃动着手里碎瓷片威胁：“你别叫人，叫人我就再刺你一下。” 李方感觉碎瓷片从脖子间划过带起阵阵冷风，他不敢拿小命赌，马上低声求赵乐乐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有条件可以提。 “呵呵，你们家人不是很厉害，你不是一定要绑着我，现在和我说不要激动，让我有话好好说？我之前求你的时候，你有理我吗？”赵乐乐用力的指责，她要先出这口恶气才痛快。 “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你把瓷片放下好不好，你替我看看伤口怎么样？”李方感觉伤口在不停的流血，他担心再不止血会流血而亡。 “你放心，死不了，最多流点血。我现在要走，你得配合我。”赵乐乐出完气才想起正事。 “你要我怎么配合。”李方做出很明智的选择，什么都不如生命重要。 “你身上有没有钱？”赵乐乐身上的钱在关进来第一天就被李母收走。 “有，有，有，你要多少？你去外套口袋里拿，全都在那里面。”李方老实交待。 “你自己拿，拿到手把钱放在床头。”赵乐乐可不会分心给李方机会，她才不会上当。 “拿出来了，你快走吧！”李方只求赵乐乐赶紧走，他怕了这个女魔头。 “你离钱远点。”赵乐乐不放心的交待。 她等李方后退才上前一步把钱抢到手，然后数也不数的全都塞进口袋，这些钱都是她的路费。 “我现在就走，你不要背后玩花样，不然大家一起玩完。”赵乐乐走之前还要不放心的威胁一番。 “我保证不乱动，你快走吧！我求你，我的血是不是要流完？”李方快哭出来，他怀疑身体里的血会流完，因为他摸到床单都湿一片。 ------------ 50 后悔 房子的大门被从李母从外面锁死，赵乐乐最后是从窗户里爬着逃出去。 李方在她离开房间后就忘记刚才受到的威胁，他开始大声喊“救命”。 刚开始还没有人注意，连续几声后才引起周围邻居注意。等热心邻居赶到，赵乐乐已经跑出去一定距离。 冬天冷，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需要勇气和时间。李家的大门又反锁着，一阵问话弄清楚事情真相后，邻居们只能暂时先爬窗先帮忙救治李方。 有热心邻居已经跑去叫李家夫妻，李方也被大伙齐心合力抬上板车，这寒冷的天气里他没穿衣服，仅盖着一床被子被拉去医院。 李家的闹剧吸引很多人注意，李母赶到后第一件事是请人帮忙把赵乐乐捉回来。李方的伤势并不严重，李父已经赶去医院。 赵乐乐跑得很快，她知道李方肯定会叫人，李家也不会放任她逃跑，她的时间有限。 月夜风高赵乐乐也不敢随便乱跑，她想办法朝汽车站跑，那是她去省城的必经之地。 小镇的范围并不大，李家又安排很多人出来找人，半夜的动静也很闹得很大。 赵乐乐像只惊弓之鸟，她躲在汽车站的厕所不敢出来，这个地方暂时还没有人找到，但下一秒说不定就有人闯进来。 赵乐乐不安的寻找更合适的躲藏地点，听到一点声音就换个地方藏。 一直到天亮，汽车站人多起来，她才渐渐心安。这份心安也只是一时，想到上次被李家母子从汽车站带，她也不敢久留，连露面买票都不敢。 李家安排人守在汽车站出口，他们霸道的拦第一辆汽车，上车查看乘客中有没有赵乐乐。 赵乐乐不敢买票坐汽车去星城，她偷偷从汽车站离开，决定走到更远的地方去坐班车。 赵乐乐从入口离开，她沿着乡村公路往外走，这条路上有很多班车，她边走边拦车，不管去哪里，先躲开李家的追捕再说。 赵乐乐随意跳上一辆车，买票直接要求坐到终点站。 一路颠簸之后，她下车才发现到达邻县小镇，这个地方离县城还有一定距离。她想要坐车去省城得去县城的汽车站，或者去不远处的火车站。 这个小镇虽然小，但是却有一个小小的火车站，有几趟短途火车会经停此地。 赵乐乐稍做思考就选择坐火车，毕竟上火车后更安全，她相信李家的人不会想到她会坐火车走。 赵乐乐决定先上车再补票，她背着书包小心的挤上车，在车厢连接处找到一个空地方坐下来。 绿皮火车开得很慢，赵乐乐却有逃出生天的感觉。她暗自决定，到学校后一定要写信回来把这事说清楚，她要争取留在星城工作，以后都不要回来。 赵乐乐已经错过日期，她担心学校会处罚她，只希望老师看在她往日懂事的份上，没有把她迟到的事报给学校，或者给她按请假处理。 一个多小时后火车停靠在另一个小站，赵乐乐下车从老乡手里买到几个鸡蛋和红薯，她还没有吃早餐。 几分钟之后火车重新发动，赵乐乐成功找到一个座位。 赵乐乐身边是一位满头银发的大娘，穿着破烂的棉衣，背着蛇皮袋，说是进城去找儿子。 大娘主动拉着赵乐乐聊天。从聊天中得到俩人居然都是到星城下车。 “妹子，我第一次进城，下车后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我怕迷路。”大娘恳求道。 “你要去哪，我送你去。”赵乐乐看着大娘可怜的眼神。想到自己被李母带走，苦苦哀求却没人帮忙，她没有多加思考就答应下来。 四个多小时之后，火车停靠在星城火车站，赵乐乐扶着大娘下车。 “妹子，谢谢你，你可真是好人。”大娘不停的说着好话。 赵乐乐听得脸红，劝大娘不要说也不听，她只好厚着脸皮不管。 “大娘，我要去补票，你先等一等。”赵乐乐走到检票口才想到逃票的事。 “你去，我等着。”大娘这个时候倒不怕赵乐乐跑，刚才火车进站那一刻，她可是紧紧抓住赵乐乐的衣服不放手。 赵乐乐转身离开后，大娘迅速变脸。她那张慈祥的脸紧张的望着四周，不知道在人群中寻找什么。 赵乐乐补票时被工作人员教训一番，好在她态度好又是主动补票，倒是没有被处罚。 赵乐乐拿到票才放心，她第一次干坏事，心一直蹦蹦跳。 “大娘，我们走吧！”赵乐乐对站在边上等候的大娘说。 “妹子，我姓张，你叫我张大娘吧！”大娘见赵乐乐喊一声就有好几个人回头，主动介绍姓氏。 “好，张大娘。你要去哪儿？”赵乐乐心里急着去学校，但还是打算先把张大娘送到地方。 “我也不知道在哪，只听我儿子说过那地方不好找，比较偏僻。哦，他在工地上干活，那些地方是不是都不好找？”张大娘的询问中还带着一丝不安。 赵乐乐在星城听着张大娘的乡音，想着俩人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好心安慰道：“没事，我们先去坐公交车。” “妹子，我们坐哪一路公交车？”张大娘大声的喊着，生怕周围人听不到一样。 “大娘，你小声点。我们坐365路公交车，这趟车能到你要去的植物园那边。”赵乐乐被周围人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红，忍不住提醒张大娘在公众场合说话要小声。 “妹子，你放心，我知道365路可以到，我们坐到哪一站下？”张大娘被提醒也没有小声一点，反而更大声喊。 周围人再次对着俩人指指点点，赵乐乐忍不住离张大娘稍远一点点。 “大娘，你跟着我走。”赵乐乐快步往公交站台冲。 张大娘拖着一个蛇皮袋，跟在赵乐乐身后走。别看她头发花白，脚上的步子走起来并不比赵乐乐这个年轻人慢。 赵乐乐找到空位置坐下，掏钱买票时她看张大娘半天摸不出钱，默默替她把车票一起买了。 买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她心疼钱，她明明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人！ ------------ 51 买卖 赵乐乐后悔也没用，钱已经花出去。她心里一边肉痛，一边还要应付张大娘。 公交车一路颠簸着往郊区开，她昏昏欲睡的靠在座位上，头时不时的往下点。如果没有售票员时不时大声报站声，她一定能进入梦乡。 一个多小时之后，公交车停在路边把赵乐乐和张大娘扔下车。 赵乐乐环顾四周，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所谓的站台也只是立着一块简陋的小牌子。 荒凉山坡，半人高的杂草，让人不敢相信这居然和省城附近，破旧脏烂的小村庄让人赵乐乐瞬间像回到老家。 “大娘，工地在哪里？”赵乐乐眺望四周也没发工地的踪迹。 张大娘笑得很慈祥：“哦，还有一段要走，你跟着我走。” “大娘，你知道在哪里？你认识路？”赵乐乐记得在车上张大娘可是说不识字又不认识路。 “我不认识路，是我儿子说下车后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找到。”张大娘笑眯眯的回答。 “大娘，你能找到路为什么还要找人帮忙？”赵乐乐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妹子，我不认识字，又听不懂售票员说的话，你说得是家乡话，我才放心。”张大娘三言两语就把赵乐乐哄过去。 “好吧，现在已经下车，我是不是可以回去？”赵乐乐不认为唯一的路还能走错。 “闺女，求你帮帮忙，你就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把我送到再回，万一找不到我儿子，我怎么办？” 赵乐乐面对张大娘的苦苦哀求，找不到合适的话拒绝，稀里糊涂的答应陪她一起去找人。 眼看着路越走越荒凉，赵乐乐眼看着人烟越来越少，忍不住问：“大娘，还有多久才到？” “别急，看到前面那间小屋没有，过了就没多远。” 赵乐乐看着前面的小木屋，心里暗暗叫苦。 小屋看着近实际上还不知道多远，走过去不要一小时只怕也得半小时。 张大娘年纪大，腿脚不如年轻人快，俩人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小屋。 赵乐乐坐在屋前的大石头上休息，走到脚痛的㐇实在不愿意再继续走下去。 “大娘，我们越走越偏，真的有工地？”赵乐乐再次提出疑问。 “嗯，我儿子不会骗我。”张大娘喃喃自语。 赵乐乐不抱希望的劝解：“大娘，我们回去算了吧！” “不，我一定要找到……”张大娘坚持要进山，赵乐乐也只能陪着。 时间在飞快流逝，赵乐乐没有手表也能感觉到时间不早。 现在她和张大娘换了位置，张大娘走在前面，她走走停停无奈的跟在后面。 “大娘，还有多久？”赵乐乐再次泄气。 “马上到。”张大娘在转弯处等着她。 赵乐乐不得不站起来继续赶路，她已经十分后悔今天帮忙，助人为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赵乐乐转弯后才发现路已经走到尽头，但是并没有什么工地，倒是有一座非常大的水库。 “大娘，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赵乐乐不肯再往前走。 张大娘回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呵呵，没有错，就是这里。” “可是这里没有工地。” “嗯，是没有工地，可就是这里没错。”张大娘说完转头对着水库边的房子大喊“客到了”。 水库边上散落着两三户人家，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跑出来迎客。 “怎么才到？”问话的是头发半灰白的中年男人，一张苦瓜脸没有一丝冷酷到让人害怕。 “你先看看货。”张大娘没有回答的男人的问题。 赵乐乐不明所以的看着俩人聊天，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张大娘之前说听不懂普通话，可是刚刚她说得是什么话？ 赵乐乐可以确认刚才张大娘说得普通话，虽然是一口不标准的塑料普通话。 “大娘，这是什么地方？”赵乐乐看出来张大娘认识这些村民。 张大娘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问领头的中年男人：“怎么样？满意不满意？” 中年男人把赵乐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才点头：“行，多少钱？” 张大娘等中年男人回答才笑嘻嘻的对赵乐乐说：“呵呵，这是你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大娘，你什么意思？”赵乐乐有一丝慌张，她终于感觉到诡异不对劲。 “看看，这姑娘可是大学生，有文化又年轻漂亮，你得出个好价。”张大娘也不怕赵乐乐跑，直接当着她的面和中年男人谈价线。 赵乐乐再傻也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拔腿就跑。 张大娘眼都不眨一下，中年男人一挥手，就有两个年轻人跟上去追人。 “嘿嘿，你说是大学生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凭你一句话就要加价。”中年男人也不傻。 “哼，你看看这姑娘就知道是读书人，她身上有学校的校徽，你不用去搜身。”张大娘在路上早把赵乐乐的事情全都打听清楚。 “真的？我只要个堂客生娃，大学生又怎么样，生出来的娃还不是一个样。”中年男人来回的搓手。他心里已经信了八成，当着张大娘的面却要装成嫌弃的样子好压价。 “这女大学生当然不一样，生出来的娃都聪明一点。你要不要也可以，我可以卖给别人。”张大娘是故意这样说。 “你把人都带到这，还想卖给谁？你能走出去，还能带着她走出去？就你这老胳膊老腿。”中年男人轻蔑的看一眼张大娘。 “我是没那本事，但是我搭挡有，你不会以为我一个人进村吧？他在后面远远跟着。”张大娘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那你出个价。”中年男人想到上次和张大娘的交易，怕以后还要找她买人，很识时务的先低头。 “这个价。”张大娘伸出一只手来回翻面。 “什么？你要多少？一千？”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 “对，一千。”张大娘狮子大开口。 “你怎么不去抢！一千块？没门。”中年男人不加思索的拒绝。 这个价他至少能买两个黄花大闺女，他才不会傻乎乎的买什么女大学生。 ------------ 52 逃跑 张大娘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同意按六百块钱交易。 在俩人讲价的时间里，赵乐乐已经被抓回来。 赵乐乐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张大娘，她要记住这张脸，等她逃出去一定要报警报仇。 张大娘根本不在意赵乐乐的注视，货到买家手里还能让她逃跑，那是不可能的事。 中年男人也不在意，再恨他只要跑不出去就行，等生下孩子不用关也就跑不掉，没有几个女人能舍下孩子。 赵乐乐被关在屋里子，手脚都捆绑着，中年男人买她回家当然不是供着，可也没有急到大白天就办事，至少要天黑才会动手。 赵乐乐心里焦急，她想跑出去，她怕恶魔随时会进来对她下手。 张大娘拿到钱得意的离开，她走到半路果然遇上同伴，俩人二一添作五把钱分完，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离开。 中年男人付完钱算是把家底掏空了，不过看一眼房里年轻漂亮的赵乐乐，他又觉得这辈子也值了。 其他两户人家也笑他要好好整一桌好菜请大家喝酒。 中年男人爽快的答应，水库里捞上来的鱼，山里打的野鸡，自己种的菜，酒也是自己酿的烧酒，整一桌好菜也不费钱。 大喜的日子该请客。 中年男人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杀鸡杀鱼忙个不停，隔壁的大娘也过来帮忙掌勺。 有人帮忙一桌饭菜很快上桌。鲜嫩的鱼肉用小火炖着散发着阵阵香味，野鸡肉加上自家产的干红枣熬汤是色相味俱全，风干的腊肉切上一大盘，再配上几样小菜和温热的米酒，所有人还没有入座就啧啧叫好。 中年男人身为主人家站起来敬酒谢过大家，等他坐下大家二话不说甩开膀子开吃。 这桌饭菜也就是过年，也就是中年男人本事大，会上山打猎也能下水捕鱼，换成另两户人家还真舍不得拿出来招待人。 中年男人是三家里条件最好的一家，所以才舍得花大价钱买赵乐乐，剩下两家要求低，只要是个能生娃的女人就行。 其中有一户已经一年多前花三百块卖回一个女人，可惜到现在还没生孩子，女人只能天天关在屋里。 赵乐乐在屋里听着外面喝酒聊天的声音，暗自祈祷他们不要停，最好喝醉到不醒人事。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她的祈求，等客人散去之后，中年男人确实醉得厉害，没到不醒人事也差不多。他把赵乐乐给忘在脑后，连饭都没有送。 赵乐乐在恐慌中还要饿着肚子想办法逃走。手脚被绑死，屋里又没有工具，她借用窗户的月光，想办法一点点挪到墙角磨手上的绳子。 赵乐乐在不停的尝试之后，终于找到合适的角度磨绳子。她不过高兴几分钟，磨了几下之后就发现绳子还没磨断，手先磨破皮。 她忍着不舒服继续慢慢磨，只在把手上的绳子磨掉，她就能逃跑，她必须连夜跑出去，等天亮一切都晚了。 月亮越升越高，天空中的星星渐渐闪烁消失，东方泛起一丝鱼皮白时，赵乐乐终于从屋里悄悄的逃出来。 她借着月光往外跑，天马上大亮，她必须在被发现之前跑出去。 月光照亮前方的路，赵乐乐饿着肚子向前冲。她昨天上车前就没有吃东西，饿到现在肚子已经咕咕叫，嘴唇也发干，可想到买她的恶魔，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努力逃…… 中年男人是被鸡叫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躺床上想了一分钟，才想起来昨天的事，然后立马跳下床冲出去。 中年男人发现关赵乐乐的房间门开着，暗叫一声不好，走到屋里发现地上留下地一堆麻绳，人早就消失不见。 中年男人拍邻居的门，喊他们一起帮忙去找人。赵乐乐是他花了六百块钱买回来的媳妇，他一定要把人抓回来。 赵乐乐在前面跑，并不知道中年男人已经带着人追上来。她说是跑实际上后面比走也快不了多少。 半个小时之后，赵乐乐就隐隐约约听到身后追赶的声音。她回头看一眼，暂时还看不到人，想要追上来还有段距离。 后面追赶的人群跑得比赵乐乐快多了，可惜山路十八弯，他们哪怕已经隐约看到前面的人影，想要抓到人也不容易。 中年男人决定抄近路堵人，他就不停两头堵住，赵乐乐能往哪跑，除非她长翅膀从天上飞。 中年男人常年在附近山上砍柴打猎，他抄近路节约近一半的时间，很快冲到赵乐乐前面。 中年男人守株待兔的等到赵乐乐：“站住，你往哪里跑？” 赵乐乐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一大跳，她看着堵在前面的中年男人，东张西望想要找到别的出路，可惜一边是山，一边是悬崖，后面是追她的大部队，她无路可退。 中年男人看出赵乐乐的窘迫，冷笑的警告她：“你别想跑，乖乖和我回去。你要是不听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中年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配上手里晃动的棍子，赵乐乐吓得腿软。 她不想回去，逃又逃不掉，她想哭…… 赵乐乐还没有想出办法，后面追赶的人已经到了，中年男人双手抱胸，冷笑着看她的颤抖可怜小模样。 “走吧，别让我绑你，你自己乖乖回去。”中年男人并不算太生气，刚买回来的女人都这样。总要逃跑几次，受到教训之后才会老实的留下来生孩子。 赵乐乐一边摇头一边退，她要逃出去，她不想被抓回去变成生育机器。 中年男人见赵乐乐不配合，也不再客气，他冲上前一把抓住赵乐乐的头发，想让就范。 赵乐乐不肯听话，她知道逃跑的希望很小，可还是想抗争。她打不开躲不开，干脆用嘴当武器，张口嘴用力猛咬中年男人的手，也不在首他手有多脏。 中年男人被咬痛后下意识的松开手，赵乐乐抓住机会，把头发从他手里扯出来，迅速松嘴从中年男人身边逃走。 “你站住，别跑！”中年男人气得捂住手大喊大叫。 赵乐乐跑得更快了。 ------------ 53 跌落 中年男人当然不会放手，他在后面追赶，嘴里还不停的喊话威胁赵乐乐。 其他帮忙的人知道赵乐乐跑不掉，也不急不慢像耍猴一样的帮他摇旗纳喊。 赵乐乐边跑边朝后面望，发现中年男人又要抓上来，她心慌意乱之下开始乱撞，希望能找出一条生路。 中年男人可不会放过她，抓住她先狠狠打了两个耳光，看她还敢不敢再跑。 “打得好，再跑就把衣服剥光捆起来，看她能逃到哪去。”隔壁大娘恶狠狠的建议。 “我看行。” “赶紧给我回去。” 赵乐乐被抓住往回走，她不甘心的频频往后望，被中年男人看到后又是一巴掌。 赵乐乐一个踉跄不小心摔倒，半跪在地上的她又被中年男人一脚踢开，催她赶紧走。 她手掌撑地想要爬起来，隔壁大娘还在边上继续挑刺，装什么千金大小姐，还让中年男人一定要把她教训到老实，不能带坏风气。 赵乐乐还没听懂这话，中年男人又是一脚踢过来。她看到半空的脚，吓得大叫一声往后躲，结果忘记边上是悬崖…… “啊！”赵乐乐落空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她吓得大声尖叫，可惜没有人能来救她。 几十米深的悬崖，她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她惊恐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降临。 中年男人也没想到这一脚会把赵乐乐踢落悬崖，这可是他花六百块钱买回来的新娘，他还没来得及睡一觉，就眼睁睁看着赵乐乐滚下悬崖。 他想拉都来不及，眼看着六百块钱就这样消失，他不甘心的朝悬崖下面张望，可惜除了树木杂草什么都看不到。 刚刚劝他教训赵乐乐的隔壁大娘讪讪的低头劝他冷静想开点，不要乱来。 谁也不知道悬崖下面有什么，更不知道赵乐乐掉下去是什么结果，这个时候大家都傻眼。 中年男人想要下去找赵乐乐，可周围的人却不乐意，悬崖下面是什么不知道，安不安全不知道，谁也不愿意跟着一起下去。 中年男人打算自己一个人下去，还是刚才的大婶劝他：“别找了，这事找张婆子算账，她带来的人跑了，让她再赔一个。” “这能行？”中年男人没想到还有这办法。 “有什么不行？谁让她带来的人没调教好，不找她找谁？”隔壁大娘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可以找张大娘赔偿。 “那行，再找她赔一个人，我不要钱。”中年男人念念不忘的是娶媳妇生孩子。 “行，回去就托人找她，现在先回去吧！”隔壁大娘进一步劝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去，这件事有了解决办法，大家的心情也不是那么坏，赵乐乐掉下去就掉去，她的死活也没人关心。 赵乐乐从上面掉下来命大的挂在村上，不过暂时却还在晕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天寒地冻的阴雨天，天空开始飘起细雨。 赵乐乐被天空中飘落的雨水淋醒，她睁开眼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睡在树上，她是怎么在这里？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赵乐乐从灵魂深处提出经典的哲学三问，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像有俩个小人在打架一样的疼。 她花了五分钟才暂时明白现在的处境，当务之急是跑出去离开此地，剩下的事可以后面再慢慢解决。 大树离地面还有几米高的距离，她想要下去也不容易，手脚并用像个猴子一样小心翼翼往下爬。 赵乐乐第一次发现她有恐高症，花了十分钟终于安全踩到地面，可她脑子还疼，而且还时不时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 周围是一人多高的茅草，除此之后就是树木，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连动物出现的机会都不多，当然不算蚂蚁之类的小东西。 赵乐乐找到一根棍子探路，她要先走出去。这里没有正确的方向，她只能碰运气随便挑一个方向往前走。 天空中还飘着细雨，一人多高的茅草又挡视线，她想走也走不快。 又累又饿又渴的她一直走到雨停才算走出茅草地，可她发现她还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赵乐乐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来休息，头还在痛的她已经想起来很多事。 她为什么会掉落悬崖？当然还有前世种种，她也全都记起来。 她不知道追赶她的人去哪，但是走这么久也没有发现其他人，想来他们肯定以为她摔下来死定，才会没有安排人搜寻。 这也让她松口气，在这么差的环境下，如果还要躲避追赶她的人，她真担心逃不出去。 赵乐乐后悔她觉醒的太晚，遇到人贩子居然都看不出来，还有这些可恶的买家，她逃跑之前就应该一把火点燃屋子，让他们忙于救火而没空追她。 上辈子她是个过劳死的新时代职业女性，死之前还在连夜加班出审计报告。她估计死之后也没有人会为她的死伤心，家里人反倒是高兴能得到一大笔赔偿金，顺带还能继承她买的那套二手房，毕竟父母眼里只有弟弟。 她没有享受到多少亲情，骨子里也有些冷血无情，所以更是恨为什么不早一点恢复记忆。 赵乐乐坐下来休息够了才起身，她已经想明白。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现在她就是赵乐乐，就是八十年代的女学生，她的未来掌握在自由手中，谁都别想控制她，哪怕是父母亲人也别想。 赵乐乐决定先走出，想办法回到学校是最重要的事。 赵乐乐没有手表，阴雨天也没法用太阳判断时间，只能估摸着继续往前走。 从早走到晚，她终于看到一条像样子的路，至少有人踩过的痕迹，而不像之前都要她自己开路。 赵乐乐眼看着天黑，心急的她顾不得腿上还有扭伤，开始快走，她必须赶在天黑之前找到正确的回城路。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又走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发现有人烟的村子。 赵乐乐小跑着敲门问路，一番沟通之后不仅问到路，还很幸福的买到吃食。她要感谢坏人忘记对她搜身，让她身上还留着一点现金。 ------------ 54 犹豫 赵乐乐边吃边走，时间有限，她要尽快赶回学校，夜晚的大街小巷并不安全。 赵乐乐很幸运的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虽然这班车不能到她想去的地方，但肯定是进城的车，她可以先进城再换乘。 赵乐乐买票坐下后才想回校之后的事，她已经迟到好几天，不知道学校老师会怎么处理，希望一切都好。 在连续换乘三次公交车之后，赵乐乐成功在十点半学校宿舍关门之前进入宿舍。 她刚进门就吸引室友注意力，狼狈不堪的样子成功吓到大家，一个个都以为她遇到什么不测之事。 大家趁赵乐乐洗漱的间隙交头接耳，同一间屋子住了快三年，关系再不好还是不希望她出意外。 宿舍的老大主动站出来问她发生什么事，需不需要大家帮忙。 赵乐乐心头划过一阵暖流，以前的她一心扑在学习上，和同学关系并不好，没想到还有人会主动关心她。 “谢谢，我没事。”赵乐乐不打算告诉同学，她们又不能帮忙，何必让大家一起干着急。 “真没事？那你怎么这么晚到？” “半路车坏了，等车修好就天黑。”赵乐乐当不知道对方是问她为什么开学好几天才赶到学校。 “好吧，你自己注意点，班主任在班上问过你的事，都说他生气了，还说学校要严肃处理，你自己小心点。”宿舍老大见赵乐乐什么都不愿意说，把知道的小道消息说完也就不再劝。 赵乐乐听完心里并没有多少担心，她相信解释清楚，学校会给她机会。 赵乐乐第二天早早找到班主任。 班主任见到她出现却和见鬼一样，问她：“你怎么在这？你堂哥昨天下午才找到学校，说你出车祸眼睛受伤，以后……” “老师，我没出车祸。”赵乐乐着急打断班主任的话，她有强烈预感赵小明到学校是不安好心。 班主任摇头叹息：“你现在好好站这，我也知道肯定没出车祸，但是昨天你堂哥……” “我哪个堂哥？他来做什么？”赵乐乐必须要打听清楚。 “他说他叫赵小明，来学校帮你办理退学手续。你来晚一步，昨天下午他已经办完手续，还说今天过来收拾行李。”班主任老师眉头紧锁。 这件事显明不简单，赵乐乐身体完好无损家里人却帮她办理退学。班主任老师第一件事就是回想整个过程他有没有犯错，想明白之后才思考要怎么解决问题。 赵乐乐也等着班主任的回答。 “你堂哥拿着村里的证明过来，你又迟迟没有报名，所以学校也是按规定办事。”班主任也很为难，谁知道赵小明一个大学生会撒谎。 “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赵乐乐克制住脾气，向老师求助。 “我带你去找负责的老师，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班主任也没有权利，只能尝试下。 他忍不住打听为什么她和家里人关系闹到拖后腿的地步。 赵乐乐露出一个凄美的表情：“我奶奶重男轻女，我爸过世后，我妈也被赶走，我……” 班主任摸摸鼻子，觉得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学校教务处的老师遗憾的摇头：“你来迟了，手续都办完，想要解决问题也不是没办法，但是你要从你堂哥手里把档案拿回来，学校才能重新给你登记学籍。你还得快，最多只能等你三天时间。” 赵乐乐理解的离开，老师愿意网开一面已经是很好，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去找赵小明。 赵乐乐谢过班主任老师，调转头直奔赵小明学校。 赵乐乐是第一次到赵小明学校，她多次打听找到赵小明的宿舍，结果宿管阿姨告诉她赵小明不在学校。 她不相信的又找到学校老师打听情况。 老师的回答和宿舍阿姨的回答差不多，告诉她赵小明昨天就请假离开学校。 “老师，他请几天假？”赵乐乐想守在学校等赵小明。 “他请假回家，然后会直接去实习单位报道。”老师暗示赵乐乐应该回家去找赵小明，有什么事一家人应该关起门解决。 “老师，他在哪里实习？”赵乐乐拍着脑袋暗自骂自己傻，赵小明和她一样只用上三年，他最后一学期肯定也要去实习，只是没想到他们学校实习开始得这么早。 “你真是他妹妹，连这个都不知道？”赵小明的老师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赵乐乐。 “老师，我真是他妹妹，我也在外面上学，才不知道我哥的事。”赵乐乐低声求老师帮忙查一查资料。 老师看在赵乐乐是个老实孩子的份上，答应帮她去查资料，看赵小明分到哪个单位实习。每年毕业生太多，老师也不可能每个学生的情况都记在心里。 赵乐乐在办公室外面等着，十几分钟之后老师才回答告诉她地址。 “谢谢老师。”赵乐乐拿到地址才犹豫该回家还是去实习单位找赵小明。 赵乐乐想找到他并不容易，三天的时间她肯定只能去一个地方，不管是回家还是去赵小明实习的地方，想要赶回学校都有难度。 赵乐乐决定碰运气，她去汽车站能买到哪的车票就去哪，结果到汽车站才发现她想得有点多，排队买票时才发现掏空口袋钱也不够。 她在售票员的斥责下遗憾的离开，她得先回一趟学校。她要取钱，顺便再求老师多给她一点时间。 赵乐乐找到教务处的老师，希望学校能再宽限她几天时间。 学校老师摇头拒绝：“学校不是你家开的，看你可怜已经网开一面，不可能再通融。” 老师也不忍心，可她也担着责任，只能爱莫能助。 赵乐乐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学校这边不能再宽容，她必须尽快找到赵小明。 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她的档案和资料，她猜测赵小时多半把东西拿回家，毕竟他办这件事肯定是听从家里吩咐。 赵乐乐以前不懂，现在看得清楚，赵母也只是嘴上叫得厉害，很多事实际上都是赵父的安排，这个家里最封建的其实赵父。 她应该回家去找赵小明才对，可想到逼婚的李家，她又犹豫了。 ------------ 55 真假 赵乐乐短暂犹豫之后，决定还是先回家找赵小明，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去报警。 赵乐乐找到警局把自己的遭遇讲出来，警察叔叔做完纪录，无奈的告诉她，很难抓到人贩子。 赵乐乐已经有心理准备，在没有监控的年代，想要抓到人很难。 赵乐乐回到老家才发现她都快成四乡八里的名人，她逃婚的事闹大了。 赵乐乐怕被人发现，努力把帽子压低。她下车后直奔赵家，时间有限她要先找到赵小明。 虽然过了元宵节，但农村人不上班又是农闲时节，整个正月都处在节日气氛里。 赵家也是如此，家里特意选个好日子安排赵小军相亲。 赵乐乐也不是是她运气好还是赵小军运气不好。 赵家人见到她出面，脸色都变了，连最小的赵小芳都迅速的站起来拉她的手，想把她拉到外面说话。 赵乐乐也不傻，一眼就看明白屋里的情况，村里相亲都是一样的套路。她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看一眼赵小军和他身边的姑娘瞬间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变脸。 “奶奶，小明哥在哪？我找他有事。”赵乐乐眼睛一直盯着屋里的年轻姑娘。 赵母看一眼姑娘和媒人，今天不适宜闹事。 “你小明哥不在家，你找他有什么事？”赵母也起身想拉她进屋说。 “我找他拿东西。”赵乐乐意有所指的话让赵母表情不太好看。 “他不在家，你找他没用。”赵母还想硬撑着气势。 “奶奶，我知道他不在家，他去单位实习吧？是你让小明哥去学校帮我办退学？我只拿回我的东西，你要不给我就去小明哥实习的地方闹。你难道不怕影响他毕业分配工作？” 赵乐乐拿出光脚不怕穿鞋的态度，她反正不怕赵家人。 “你敢威胁我？你不怕走不出去村里。”赵母吃得盐比赵乐乐吃的米还多，又怎么会轻易就范。 “奶奶，我来之前去了一趟派出所，我找过警察叔叔，说有人逼我嫁人。” “我不信，警察还管这种事，我是你奶奶，我有权做主。”赵母活一辈子还没见过警察管奶奶嫁孙女的家务事。 “为什么不管，以前村里那些被逼婚的姑娘没人管那是她们自己不争气，不会求救，我可不是她们。”赵乐乐知道自己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事实就是可怜人很多都有可恨之处。 赵母一时之间还真不敢肯定真假，她觉得赵乐乐什么都能做出来，毕竟她都敢半夜打伤李方逃跑，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的。 “你要闹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李家还在找你。我可以放过你，李家可不会放过你，他们花了大价钱，可不会做亏本买卖。”赵母借用李家的名头吓人。 赵乐乐冷笑三声：“奶奶，你别拿李家吓唬人。我不是吓大的，我只想知道东西给不给我，不给我就去赵小明单位闹，我也可以去他学校闹。” 赵母不再淡定，她也想把东西还给赵乐乐，可她却拿不出东西来。 赵小明并没有把东西拿回家，她的交待是拿到直接就撕毁，所以赵乐乐再逼问都没用。 赵母堆起笑容：“乐乐，你读书也没有什么用，反正女孩子最后都是要嫁人。你嫁人后也要娘家人撑腰，你找小明的麻烦，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赵母是软硬兼施，只希望赵乐乐不要闹。 “我要上学，我不需要娘家人撑腰。”赵乐乐知道从赵母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结果，她也不再多说客套话。 赵乐乐要走，赵母拦着还不让她走。 “奶奶，你放心，我不闹事。”赵乐乐再讨厌赵家人也要留一线，她也怕社会舆论，有个好名声确实比什么都重要。 赵乐乐趁赵母愣神的功夫直接跑了，她没拿想要的东西，只得抱着一线希望去找赵小明，希望他没有听赵母的话。 赵小明还是个新人，听人说有人找他时，第一反应是大家和他开玩笑，可看着同事认真的语气，他不得不当真跑一趟。 哪怕是当个傻子，他一个新人在老同事面前，也只有听话的份。 赵小明在厂门口见到赵乐乐是震惊和意外。他早就从家里赶到学校，并不知道赵乐乐后面遇到的事，他以为赵乐乐已经和李方结婚，所以才听赵母安排帮她办理退学手续。 “你怎么在这！”赵小明的语气说不上好，反正俩兄妹感情本来就不好。这还是他心虚的情况下，要不然就凭赵乐乐影响到他工作，他早该开口骂人才对。 “我的东西给我。”赵乐乐伸出手。 “你要什么？”赵小明默默后退一步。 “你说呢？我要上学，你把我的资料拿走，学校老师说要把那些文件交回去，才让我继续读书。”赵乐乐气愤的控诉。 赵小明大声反驳：“没有，都撕了。奶奶让我撕的，你去找她，别找我麻烦。” 赵乐乐从赵小明最后一句话里听出心虚气短，她莫名想笑，也就这点胆子还干坏事，以前还总欺负得她哭，她以前是有多差劲。 “我不找你谁！你把东西撕了，结果让我不找你，我不能上学该怎么办？”赵乐乐气到极点反而笑了。 她已经恢复前世的记忆，能不能继续读书并不重要，她有很多种选择，但是她不能轻松放过赵小明，不然下次他还会继续出手害人。 赵母是有心害人却不知道办法，想到办法也没有能力，她和赵家其他人也就在村里横，可赵小明不同。他有文化也有能力，害起人来更可怕。 呵呵，是谁说的就怕流氓有文化，放赵小明身上再合适不过。 “行了，你别笑。你以为你拿到文件就能回去继续读书，你们老师是骗你。我早就打听过，你的退学手续都办完，根本不可能再让你回去，所以你找我没用。 你还是回家乖乖嫁人吧！等我以后当大干部，你求我的时候还多着！”赵小明轻蔑的嘲笑赵乐乐很傻很天真。 赵乐乐傻眼，她在猜测赵小明话里的真假。 ------------ 56 下马威 赵乐乐经过一番纠缠，成绩从赵小明手里拿到想要的东西。赵小明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果然她赌对了。 赵乐乐拿着文件返校，她要找到老师继续上学，虽然她并不打算接受学校分配的工作，可是毕业证还是需要拿到。 学校老师看着赵乐乐交回来的文件，感叹道：“你这运气算好，刚好负责此事的主任请假回老家还没上班，所以这些手续还没办完，要是再晚一天，你就真的只能退学。学校可不会管你有什么隐情，要知道你那个堂哥可是拿着盖着公章的证明。” “是，老师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和家里人闹矛盾，应该处理好家庭关系。”赵乐乐对不在意的人善意的批评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态度。 赵乐乐办完正事才去找班主任老师，她这学期也要安排实习单位，有些同学已经被实习单位要走，她算是比较晚的一批。 班主任见到赵乐乐也感叹她运气好，说来说去还是以前留下的好印象帮她一把。学校老师都知道她是个好学生，也是老实孩子，背后还有老师去帮忙说情，换个学生还真不一定是这结果。 学校把赵乐乐分配到一所偏远的工厂实习，赵乐乐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 “老师，我可以不实习吗？”赵乐乐不太想去偏远的地方，她想去南方。 “不可以，你必须去实习。”班主任先是无情的拒绝，接着又关心她为什么不想去。 “老师，我只是担心做不好这份工作。”赵乐乐当然不会说出真正原因。 “好啦，第一次有担心很正常，习惯就好。”老师随口安慰道。 赵乐乐被老师打发走人，心里暗自决定还是要另想办法。她的未来不管是继续读书还是赚钱，总之都应该窝在偏远的小工厂浪费时间，这是最没有前途的一条路。 赵乐乐打算先混一段时间，拿到毕业证再计较以后的路，她也需要时间做准备。 赵乐乐背着行李去实习，别的同学去实习都有要好的小伙伴相送，只有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去坐车，她没有朋友。 赵乐乐去实习才知道说是工厂，实际上更像一家小作坊，破旧的厂房，稍好一点的办公室，再加上几间临时搭建的宿舍。 她进厂观察一圈后，恨不得背着行李逃跑。工厂周围是稻田，大门口有一家小商店，摆上两张台球桌，就是厂里工人们最好的娱乐活动。 赵乐乐分到厂里财务科，科长让她当出纳，她很幸运的不用住多人间的宿舍。 出纳的办公室一分为二，前面半间是办公室，后面半间是她睡觉的地方，当然办公室并不是她独自使用，还有一个成本会计也一起办公。 赵乐乐还来不及高兴，上班第一天就被财务科的科厂打发到车间学习，还美其名曰让她熟悉工厂流程。 赵乐乐看着连上她都只有四个的财务室，不明白一个小厂里什么都不是的科长哪来这么大脾气，上班第一天就给她下马威，偏偏她还得忍着。 办公室俩名同事都对她投向同情的眼光，却没有人告诉她科长为什么针对她。 赵乐乐直到坐在车间帮忙打包都想不明白她第一天上班哪里得罪科长。 她更不明白一家小作坊式的罐头厂有什么复杂的工艺流程需要她熟悉。这样的工厂简单到一眼望去就能从头看到底，车间里有多少人和机器能看得清清楚楚。 赵乐乐又不是真分到车间当工人，车间主任也不敢真让她和普通工人一样干活，只得随意让她帮忙。 赵乐乐能干什么，她坐在帮忙打包都不合格，贴标签还要被车间工人嫌弃贴歪了。 她装箱车间工人也嫌弃她速度慢，站在那还影响其他人工作。 小组长不好意思直接批评赵乐乐干活不行，便拉来车间主任，让他把赵乐乐想办法请走。 “赵会计，你能不能帮我核算下今天车间的产量。”车间主任眼珠一转，把自己的工作分出来让赵乐乐帮忙完成。 赵乐乐可有可无的点头，这种重复的点数，简单而又繁琐的工作，还不如坐在车间打包，至少不用费脑子，双手重复机械化的劳动就行。 车间主任可不是厂里的领导，赵乐乐哪怕只是实习生，她也不愿意得罪，或者说他对有知识有文化的人都很尊敬。 赵乐乐看着头发花白的主任，有再多不满也不好对着他使，要怪就怪厂领导把她扔车间。 赵乐乐不知道其他同学实习是什么样，反正她不觉得这样的实习对她有什么意义，更不觉得她能学到什么东西。 不说她是在车间，就是让她坐在财务室她也不觉得能学到多少东西，偏偏科长还规定她必须在车间呆满一个月。 赵乐乐想不通的事很快有答案，在食堂吃完饭，回到住的地方，她在门口捡到一封信。 说是信也不对，应该说扔进屋里的小纸条，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科长有亲戚要安排进厂，厂长都答应的事，偏偏被她破坏，还说她只要敢呆在厂里，以后肯定还有很多小鞋穿。 赵乐乐看完纸条随意扔进垃圾桶，她不知道这事的真假，但是她一定会去打听求证。 她虽然不喜欢这份工作，可也不愿意被人故意针对整治。这间工厂再小也是国企，她再不喜欢这份工作，这也是份正式工作，对很多人来说是一辈子求都求不来的好工作。 赵乐乐每天依旧傻乎乎的坐在车间帮忙打包。表面上她看着不说话只干活，但是实际上却张着耳朵听车间工人聊天。 车间主任不在的时候，车间工人什么都敢说，连厂长的桃色新闻都敢说。 车间的工人男女差不多各一半，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实际是男女一起干活更喜欢讲带颜色的笑话。 赵乐乐不喜欢听东家扒灰，西家养汉的故事，但是这些故事里却藏着她想打听的消息。 ------------ 57 挑拨 赵乐乐不经意打听到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财务科长和厂长已经说好安排自家小女儿进入财务科，事到临头却被破坏，财务科长能喜欢她才怪。 赵乐乐知道事情原委后倒是轻松一笑，她又不指望在这家工厂呆一辈子，看她不顺眼就看不顺眼吧！ 赵乐乐乐得天天呆在车间，她在车间还没人管，可以自由的当条咸鱼。 在这个没有普及电脑，大家都在做手工账的年代，赵乐乐并不觉得这是份好工作，她可不想未老先衰。 赵乐乐在车间里属于没人管的人，她只要不影响生产，车间主任随便她干什么，当然前提是她不会太过分，至少面上还要装出认真学习的样子。 赵乐乐在车间就是格格不入的存在，车间工人还都喜欢找她聊天。 赵乐乐说得少，听得多，半个月时间就把厂里各种人际关系弄清楚。她还想继续在车间混水摸鱼下去，却突然接到通知不用再下车间。 “为什么？还没到一个月？”赵乐乐是真心实意发问。 头顶上只剩下几根毛的财务科长却以为赵乐乐是讽刺人，板着脸告诉她：“让你干什么，你听着就好，别问那么多。” 赵乐乐讨了没趣，摸摸鼻子低头开始听科长的长篇大论。 当财务科长端起茶杯时，才终于放过她。 “行了，你下去干活吧！”赵乐乐回到办公室，同屋的马大姐正在织毛衣。 “挨骂了？”马大姐朝隔壁努嘴。 赵乐乐一笑而过：“马大姐，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 “没有，你看我都闲着。你晚上睡觉前惊醒点就好，这守保险箱的重任可就落到你身上。”马大姐很高兴把麻烦事交出去。 她在赵乐乐没来之前是出纳，晚上办公室必须要留人守夜，都是她和李会计轮流来守夜。 今年新增加赵乐乐这个新人，她和李会计才算是解脱掉这个苦差事。 赵乐乐当出纳就可以长期睡在办公室守夜，谁让她单身未婚，住宿舍也是住，睡办公室还能顺便守保险箱。 赵乐乐也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不过想想集体宿舍的环境，她宁愿晚上睡办公室。 虽然守着保险箱睡觉有风险，但她相信自己运气不会太差。她都能再世为人，运气还会差到哪去，肯定拿到的是主角剧本。 嗯，之前那些事应该是老天爷给她的磨难，想要考察她的心性。 “你坐下休息，别管那老家伙，以为自己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有多不起。哼，他比我还来得还晚，还不是靠着家里媳妇和厂长是拐了十八个弯的亲戚，这才当个小科长。”马大姐言语里满是对财务科长的不屑。 赵乐乐谨慎的一笑而过，并没有附和马大姐的意思，她一个新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马大姐也不在意，她一个坐在办公室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多出一个人，她当然要多说两句，谁让她看财务科长不顺眼。 “马大姐，真没有事让我做？”赵乐乐再一次小心求证。 “没事，你以后就知道，我们这行就这样，一个月也就月头月尾忙，其他时间天天坐着喝茶看报就好。”马大姐很有经验的教育赵乐乐这个伪新人。 赵乐乐默默吐槽，我当然知道有多闲，可你连样子都不装，也太大胆。这不是菜市场，也不是家，是工作的地方。 马大姐可没有工作的意识，她把手里的没织毛的毛衣收到放进柜子，然后交待赵乐乐离开时锁门，她要先下班回家做饭。 “马大姐，还没下班，都没打铃。”赵乐乐好心好意提醒。 马大姐脱下手上的袖套往桌上一扔：“没事，谁要找我，你就说我去厕所。” “那科长呢？” “也一样，哪怕厂长来找，你也说我去厕所。你放心，没人查，就算有人查也没关系，谁还能去厕所抓人。”马大姐底气十足。她是厂里的老员工，在厂里的工作时间比厂长都长，偏偏一辈子也没落下什么好。 马上五十岁的人还是普通职工，她都送走多少任财务科长，所以现在的这位她更不用尊敬，厂长也不敢有二话。 马大姐中午提前下班是为买菜做饭，她家没有公婆帮忙照顾，一日三餐都得自己动手。 赵乐乐看着马大姐离开的背影，摇头慢慢翻起报纸。一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年代，连混水摸鱼都没有意思，坐在办公室也只能发呆。 赵乐乐以为她能发呆，谁知道财务科长很快给她找到事情做。 “这些东西，你闲着没事就把它们装订好。”财务科长指着档案柜里的一堆资料。 “这么多！”赵乐乐惊呼。 “很多？你不愿意装？”财务科长的语气不太好。 “不，我愿意，越多越好，再多一点也没有关系，我正好可以多学点经验。”赵乐乐聪明的选择低头。 “嗯，那就好，你先慢慢装，装订完还有一柜子。”财务科长轻扯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这次赵乐乐可不敢说什么，只在心里腹诽，居然还真有更多的资料没有整理，她都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好几年累积下来的。 马大姐等财务科长走了才乐呵呵告诉她：“这些东西至少有三年没有整理过。他没有当科长之前是主管会计，这都是他的活。他一直拖着没管，李会计也不是好说话的人，你来得刚刚好。” 赵乐乐看着堆成小山的各种凭证和单据，暗自猜测马大姐这话也是半真半假。 这类打杂的活不管在哪家都没有明文规定一定归谁管，马大姐这说法也就是哄不懂的事新人，这是赌谁都不可能当面去问科长。 这堆东西放那几年，科长不动手，马大姐和李会计同样也没有动手整理。大家都是一样懒惰的人，谁也别说谁。 赵乐乐看着这堆资料决定慢慢整理装订，反正科长也没有规定一个时间。她算是看出来，科长是给她找事做，更重要的还是不想教她，不愿意让她接触到实际工作。 这怎么装订凭证也是有讲究，可从头到尾科长没说，马大姐也没提醒，隔壁的李会计更是高高在上不管事。 人心隔肚皮！ ------------ 58 小偷 赵乐乐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她总担心晚上会有歹徒闯进来偷保险柜里的现金。 保险柜里有多少现金并不算是多大的秘密，财务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厂里办公室的几个人，消息稍为灵通一点，也能猜测出来财务科每天留存的现金大约有多少。 厂里只有一辆老旧的桑塔纳，出纳不可能每天跑银行存钱，一周能去一次就算不错。保险柜里几乎每天都有大量现金，这种情况下谁能保证外面没有眼睛盯着，或者有没有内鬼泄露消息。 赵乐乐才上班短短半个月，厂里的破铜烂铁都被偷过很多次，连厂里接电用的电线都有人也直接剪掉卖铜线。 电线被剪断，厂里顿时一片漆黑，车间工人倒是高兴不用上夜班，家属区却是一片骂贼的声音，谁喜欢摸黑过日子。 赵乐乐当然不是白担心，要没有风险厂里又何必一直安排人守夜，不也是担心有小偷照顾生意。 厂里的门卫也是个摆设，老大爷当年虽然打过鬼子，可如今都什么年纪。当年再英雄也没用，如今身体不行，走两步就要多喘气，也就是厂里照顾着，不然这岗位早该换人。 赵乐乐之前每天睡觉前都要暗自祈祷一番，东西方的各路神仙都拜到位，只求平安每一天。她恢复记忆后，倒是心大一些，可也只敢说小命不会丢，谁不敢保证保险箱里的现金一定安全无事。 这一天晚上，赵乐乐睡得迷糊之际，突然听到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听是听到，但眼皮却抬不起，人也无力起来，只是隐约间听到一些动静。 赵乐乐刚开始觉得是在做梦，但是渐渐觉得不对劲，声音越来越大。她着急之下想起床，但是不管如何努力，总是起不来。 声音越来越大，她甚至还能听到脚步声，这让她着急，也确信肯定不是老鼠闹出的动静，一定是有人上门。 “有人！”赵乐乐瞬间被这个想法吓醒。 这一次她轻松坐起来，但是却不敢直接开门冲出去。她用椅子和柜子把门堵住，然后才打开窗户冲着外面大喊：“快来人啊，起火啦！快来救火！啊！救命！” 赵乐乐的叫声不光吵醒厂里正在上夜班的职工，也惊到办公室的两个黑影。不过一秒钟的停顿，黑影就迅速撤退。 赵乐乐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也不敢开灯，躲在角落里继续喊叫。 门卫室的老大爷听到赵乐乐求救声后就迅速行动。他虽然没有发现火光，还是往财务室冲。 赵乐乐还在继续喊，厂里其他人听到声音也陆续赶过来。 赵乐乐听到外面的大动静才敢打开灯，警慎的她没有马上开门查看，而是等外面的情况稳定下来。 “赵出纳，赵出纳！”门卫大爷带着一群人堵着门口。 赵乐乐确认是门卫大爷后才开门，她也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赵出纳，你不是说有火，火在哪！”门卫大爷板着脸背着手环顾四周。 “有人偷保险箱，我才喊救火。”赵乐乐也是耍小聪明，担心厂里人听到有小偷，并不敢上门帮忙。当然她是觉得能顺利摸到财务室，不是内贼也肯定有厂里的人帮忙通风报信。 今天厂里才刚收到一笔十万元的货款，这笔钱还来不及存银行，所以转眼就被小偷掂记上。 “赵出纳，小偷在哪里？我们来的时候可什么都没看到。”人群里有人不太客气的质问。 “小偷早就跑了，难道还留在这里等大家抓。”赵乐乐也不高兴，她被小偷吓到半死，结果还要被其他人质疑。 “赵出纳，这深更半夜，你不要乱喊，大半夜把大家哄起来，明天还要上班，还要不要睡觉。” “你们不相信我？是真有小偷。”赵乐乐皆尽全力证明自己。 “我看看。”门卫老大爷踏进办公室仔细观察，其他地方他不记得，但是保险柜确实有动过的痕迹。他看不出来锁有没有人动，但是整个柜子却被人挪动一点点，看上去像是小偷打不开门，想把柜子抬走。 “赵出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不用喊救火。小偷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放心，厂里这么多人，还能让小偷把钱偷跑。你们说是不是？” 门外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三三两两的回应声，相比之前大家的反应不太强烈，还真有不少人不愿意出力抓小偷。 赵乐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果然这些人靠不住。她更不想再来一次，今天是运气好，遇到胆小的小偷，万一遇上亡命之徒…… “行了，都散了，没事都回去睡觉！”门卫大爷开始挥手赶人。 “不报警吗？”赵乐乐惊问。 “报警？这大半夜报警谁来，又没出事，明天早上再说吧！”门卫大爷劝赵乐乐省点事。 赵乐乐不太乐意的退回房意睡觉，她决定明天一定要找领导反应这事。 第二天刚上班，赵乐乐就找到领导反应安全问题，她不可能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小赵，你先回去，这个问题我们会开会研究，你有什么问题先找你们科长反应，不要有什么事就越级汇报，这样影响不好。”厂长三言两语反把赵乐乐教育一番。 赵乐乐看着厂长的啤酒肚，大清早都能闻到一股子酒味，她厌恶的轻皱眉头，这样的地方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呆。 赵乐乐被厂长批评完，又被科长抓住机会批评一通，如果不是警察上门，他能端着茶杯说一上午。 警察同志的到来也只是例行公事，没有现场抓到人，又没有实际损失，连厂长都不重视，所以破案也是遥遥无期的事。 赵乐乐不指望破案，可她想要搬到宿舍的消息传开后，厂里却有很多非议。 厂里的职工当然不会说她好话，都说她不行，她是出纳就该负责保管厂里的现金。这些钱是厂里的财产，她有责任更有义务保护公家的财产。 ------------ 59 讨好 赵乐乐没有辩解，她只是悄悄写信给学校老师，希望早点提前结束实习，早一点返校。 一个星期后她才收到班主任的回信，告诉她实习很重要。她如果执意要提前离开，可能会影响实习报告的评分，进而影响到工作分配。 赵乐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又不会在这间工厂呆一辈子，那得罪就得罪领导，实习报告不好看影响分配也不重要，她相信凭自己的能力走到哪都能活得好。 赵乐乐把回信寄出去，这次在信里反映了一些问题，坚持要提前结束实习。她把这些事办完才继续上班。 嗯，说是上班，她每天的工作还是整理资料。 同一间办公室的马大姐天天织毛衣，手里织着毛衣嘴里还要和她一起聊八卦。 赵乐乐大部分时候都是听，遇到关键时刻才会问一句“然后呢？”，马大姐便会很配合的继续讲下去。 科长根本不管她在做什么，只要她不吵着要接触账本，哪怕她天天呆在办公室睡大觉也可以当没看到。 赵乐乐唯一担心的是办公室保险柜的安全问题，她名义上是出纳，天天要睡在办公室看守保险柜，实际上里面的钱她一分都没有经手。 赵乐乐担心上次没有得手的小偷还会再次下手，可其他人却不这样看，每个人都很乐观的认为小偷不敢再来。上次差一点抓到人，小偷怎么敢再来一次。 在这种担忧之中，赵乐乐盼到学校让她提前返校的通知。 赵乐乐愉快的和马大姐告别，至于执夜班这个重要任务要交给谁，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事。她只想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虽然这样有些不厚道，可她也不是圣母。 马大姐舍不得她离开，说她走了，又找不到人说话。 赵乐乐只是笑，她好像一共也没和马大姐说多少话。 赵乐乐要提前走，最高兴的人是科长，反正守夜的任务也不会交给他，保险柜真被盗也不是他的责任，那是门卫的事。 赵乐乐前脚离开，后脚科长就把自家小女儿招进财务科当临时工。 赵乐乐坐在车上并不知道这一切，但是回到学校她还是被老师批评一番。 如果不是她在信上写得比较严重，老师也不会同意她返校。 “你记住，哪怕信上写得都是真事，这些事以后也少提。”老师警告赵乐乐，并顺便教她一点社会经验和人生道理。 “老师，我明白了。”赵乐乐当然懂这些潜规矩，她只是不愿意遵守，再世为人她想活得任性自由一些。 赵乐乐已经想明白，她不准备再继续读书。她要努力赚钱，早日实现财务自由。 “你提前回来，也不好再安排实习，学校也没事，你要方便就回家呆着。”老师开始赶人。 赵乐乐在学校里呆着他还有一份责任，学生在家里呆着出什么事，那就不关他这个老师的事。 赵乐乐没细想，她也不愿意在学校里呆着，不过暂时她也不想回家，这一点就没必要告诉老师。 赵乐乐背着行李去南方，她要去南方闯一闯。 赵乐乐是说走就走，她从学校出来，直接奔火车站，买最便宜的那趟火车硬座，她打算去南方进货回来卖。 赵乐乐经过将近二十个小时的旅行才下车，等找到批发市场，才知道身上那点钱根本不成事。 赵乐乐愁身上钱少，决定先找个地方去打工赚点钱再进货。她没有把目标放在工厂，反倒是在批发市场周围寻找工作机会。 赵乐乐听着本地人讲方言，她虽然不会说，但是听懂却没有问题。嗯，不用担心被坑被骗。 赵乐乐年轻也不算丑，虽然在出发前她已经把自己往丑里扮，但是年轻的面孔还是让她顺利找到一份工作。 她在批发市场对面的酒店上班，当然不是当服务员，而是干老本行会计。 虽然她除了一纸毕业证没有任何证件，可是凭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她还是成功忽悠到老板，让老板相信她是个很有能力的专业人士。 赵乐乐上班第一天看着混乱的各种表格和资料，才知道老板为什么请她。 这家酒店开业半年，居然一直没有会计，老板也不知道每个月赚多少钱，反正老板娘管钱，根本没有记账。 赵乐乐开始从头整理各种资料，准备从最开始建账，她要把前半年的账都补起来。 这份工作并不算轻松，赵乐乐如果不是看在工资比较高的份上，肯定是要换一份轻松的工作，毕竟她的目的不是长期打工。 上班唯一的好处是包吃包住，特别是酒店的吃。一天三餐之外还包括宵夜，赵乐乐每次进后厨都忍不住感叹南方好，各种美食应有尽有。 酒店的规模不算特别大，但是附属的餐厅味道却不差，厨师的水平也不错，赵乐乐休息时间经常泡在厨房偷师一两招。 每天都能享受到美食的生活让时间都变慢了，赵乐乐短短一个月就长胖五斤肉，她似乎忘记她来南方的目的。 南方的美食不仅有海鲜，还有各种好吃的热带水果，这些都是赵乐乐的最爱。 当南方的水果和各种食物结合到一起的时候，会产生美妙的化学变化，赵乐乐惊奇的享受用大厨的作品。 白嫩多汁的荔枝和牛排搭配在一起，配上用荔枝酒煮成的酱汁，别俱一番风味。 大厨等赵乐乐品尝完第一口，才讨好的询问：“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是我的拿手菜，连徒弟都没教会，你想不想经常吃？” 赵乐乐没有回答，而是放下刀叉盯着大厨：“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赵乐乐可不是傻白甜，她可不相信世上有免费的午餐。老师提供的伙食也不是这个标准，这完全是大厨私下讨好她的举动，也不知道打什么歪主意。 “赵会计，你太多心。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您以后审单时注意一点，有些供应商并不是故意送错货，他们只是不小心把单子写错，你就大人大量原谅他们一回。”大厨说完等着赵乐乐的回答。 赵乐乐沉默了。 ------------ 60 被救 赵乐乐并不想和大厨闹翻，但是她有职业道德，有些事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她必须站出来。 老板对赵乐乐提出表扬，但是她再进厨房却受到冷落和刁难，厨师长更是带头不配合她的工作。她也没有厨房的人吵，直接把对方不配合的事情反映给老板，让他来处理。 老板却一脸为难的各大五十大板，还让赵乐乐不要生意，厨师们也是不懂才不配合她的工作。 赵乐乐当着老板的面和厨师长握手言和，心里却在冷笑。厨师长不是不懂，他就是太懂，才会弄虚做假。 既然老板都不愿意严查，她又何必枉做恶人。 赵乐乐周末休息出门，她想去批发市场去看看。谁知道转弯进入一条无人的偏僻小巷就被人堵住前路，回头一看后面也被堵住。 “你们要干什么？”赵乐乐以为是抢东西的小混混。 “干什么？妹子，陪哥几个玩玩再走。”为首的小混混一头黄毛，手臂上还有大大的刺青。 赵乐乐按捺住心底的害怕，壮起胆子反驳小混混，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 “哟，小妞还很辣！正好，辣妹子正对我们胃口。” “大哥说得对，越辣越好。” “大哥，狠狠收拾她一顿。” 前后的小混混越走越近，赵乐乐怀揣着恐惧找工具，她害怕也不可能乖乖听话。 赵乐乐能感觉到腿软四肢无力，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废砖头紧紧抓在手里，希望能震慑住这五个小混混。 黄毛身后跟着两个兄弟，一左一右的站开，赵乐乐想要逃跑并不容易。她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五个人，只能抓住主要目标黄毛下死手。 赵乐乐先发制人，在黄毛还没有动手之前，操着板砖直接朝黄毛头上去。虽然其他小混混看她敢先动手，马上就过来抓她，但她还是凭着身高优势狠狠敲了黄毛一下。 黄毛捂着头狠狠叫痛，对兄弟们吩咐要狠狠教训赵乐乐一番，最好打得她爹娘都不认识。 小混混听到命令，也不管赵乐乐是女孩子，开始对着她拳打脚踢，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赵乐乐被打倒在地，黄毛头上的伤并不严重，毕竟赵乐乐手脚发软之下的力度并不强，只是敲起一个小包。他一边摸着脑门上的包，一边念叨：“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记住，这只是一个小教训。再敢多管闲事，小心你的狗命。” 黄毛出够气才带着小混混离开，而赵乐乐也倒在地上哀嚎。 小混混下手都狠，年轻人也没有轻重之分，特别是黄毛离开前还狠狠在她身上踩了几脚。 赵乐乐睡在地上手都抬不起来，更别提爬起来。巷子里很少有人经过，即使偶尔有人路过，见到她睡在地上反而跑得更快。 赵乐乐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脑海里有道声音响起：“系统自动绑定中”。 赵乐乐迷糊间还以为是在做梦，她想爬起来，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最关键的是脑海里一直有声音，难道有人用音箱在她耳边放难听的音乐。 “嘀！绑定完成，能量不足进入休眠期。”那个冰冷的声音终于消停。 “喂，你没事吧！”一个背着书包又黑又胖的男孩子扯着公鸭嗓子对躺在地上的赵乐乐喊。 赵乐乐躺地上一动不动。 男孩子为难左右张望，没有人的小巷子。他找不到帮手，只好小心的推推赵乐乐的身体，希望她能醒过来。 赵乐乐觉得身边有只苍蝇在叫，她想一巴掌拍死这只苍蝇，可惜在梦里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抬起手，甚至想动一动手指都不可能，急得她大喊大叫。 男孩子蹲在地上盯着赵乐乐，他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探探她还没有气？当发现她的脸开始有表情变化后，才轻轻松口气，人还活着就好。 赵乐乐睁开眼看到的不仅有蓝天白云，还有刺眼的阳光和一张陌生的脸。她对上陌生的目光，终于确定她不是在做梦。 “你是谁？”赵乐乐已经想起来晕倒前的一切。 “我只是想帮你，你没事吧？”男孩子后退一步解释，他怕赵乐乐把他当成坏人。 “谢谢你！我没事。” 赵乐乐爬起来擦掉脸上的血迹和身上的灰尘，她看一眼四周，小混混早就跑得没影没踪。 “你要不要去医院？还有要不要报警？”男孩子想扶赵乐乐一把，却被她摆手拒绝。 “谢谢你，不用。”赵乐乐舍不得钱去医院，报警就更不用。 男孩子见赵乐乐能正常走动，也放心的离开，他还要去赶火车。 赵乐乐目送好心人离开。 她不打算再去批发市场，㐇现在更需要回去换身干净衣服。 赵乐乐高高兴兴出门，结果不到半天带着一身伤回到酒店，大家看到都很奇怪的打听事情真想。不管熟悉还是陌生的同事都围着她转，有真关心她的人，可大部分都只是看热闹，当然也有人好心提醒她应该去报警。 赵乐乐谢过大家的好意，但并不打算去报警。 她还记得小混混离开前的那几句话，她听出来潜台词，那几句话肯定是意有所指，只是不知道谁要对她。 她要找到幕后的黑手，她在南方才认识几个人，找出这个人根本不难。反倒是几个小混混难抓，报警用处也不大。 南方每天都在发生这样的小事，她又没有出什么事，被打几下警察真的很难分出精力去抓人，除非她当场抓住小混混。 赵乐乐换上干净的衣服还是掩盖不掉脸上的伤，她打算在伤好之前都不要出门。上班也尽量呆在办公室，如果不是月底结账期，她都想请假休息。 赵乐乐暗中猜测小混混背后的黑手是厨师长，她又没有仇人，除了厨师长，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厨师长教训她的目的也很简单，不就是因为她点破厨房的猫腻，害得他没有油水可收。 赵乐乐光猜测却没证据，只能恨恨地把这仇记在心里。 ------------ 61 哭闹 赵乐乐养伤期间一直在琢磨报仇办法。 赵乐乐知道厨师长最重中工作中的灰色收入，那她就绝了他这条路。她开始默默收集各种证据。 赵乐乐想要找到证据很容易，毕竟厨师长做得并不隐密，也就是老板不太懂这其中的一些套路，又太忙才没有注意到这里面的问题。 赵乐乐先找到老板说要辞职，现成的理由给老板，她只说担心安全，老板也不再出言挽留，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老板也不敢担保一直不出事。 赵乐乐让老板招人，她希望早点走。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劳动法，赵乐乐说要走，老板爽快的答应一个星期之后就可以走。 赵乐乐用最后的时间在整理证据，她在离开的那一天才悄悄把证据交给老板娘。嗯，她已经打听到，厨师长的老乡和老板是情人关系，证据得交给老板娘才是大杀器。 赵乐乐在老板娘拆开信封之前就背着行李离开。她的钱全都换成内陆地区各种紧俏的商品，比如电子手表，大红色的丝巾，漂亮的蛤蟆镜，还有蝙蝠衫和喇叭裤。 这些东西在南方不值钱，在内地可是有钱都不好买的抢手货，她背回去肯定能赚钱。 赵乐乐上火车后就抱着大大的背包睡觉，她不知道酒店里却因为她留下的那封信开始乱套了。 老板娘看完信哪里还能忍，第一时间冲到老板面前，当着酒店的员工给了老板一个耳光。 老板被打还不知道哪里犯错，他心里有火却还得强装笑颜安抚老板娘，谁让这店实际上是老板娘占大头，当初投资都是她的嫁妆。 老板娘打完老板才让他把厨师长开除，连他带来的人也必须一起开除。 老板僵着脸问为什么？ “你开不开？不开也行，那就你走，反正今天我只留一个，要不你走，要不他走，你选？” 老板腿软地怂了。 老板得意得横老板一眼，逼着他亲自去开除厨师长。 事情当然不会这样结束，老板娘其实早就知道老板养情人的事，正好借这机会处理掉这人。 赵乐乐不知道老板娘借着她的那封信达成目的，她在抱着背包睡得正香。 十几个小时的硬座旅程让赵乐乐的腿开始浮肿，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她身上没有介绍信，想找个住的地方还得花点小心思，这里不是南方。在南方可以多花点钱找到住的地方，内陆地区的人却更胆小一些。 赵乐乐最后花钱在郊区找到一间民房，对外就说是房东大娘的远房外甥女。 她住在城郊也是想在星城把东西卖掉，可转了几个地方之后却发现很难。这些地方都有人卖不说，还划分有地盘，她人生地不熟想要加入，肯定要被收拾。 赵乐乐不得不背着行李回家乡，这样回去就必须得见钱满枝。 钱母见到赵乐乐灰头灰脸回家，抱着她是又哭又笑。 虽然赵乐乐一直有写信回家，但是信封上也没有留地址，钱母一直担心她的安全，见到她回来才算是放心。 “你的工作怎么样？”钱母还是最关系工作分配的事。 “不知道，还要等通知。”赵乐乐随口哄着钱母，更不敢告诉大家她跑去南方的事，哪怕她的两个表哥已经去南方打工。 “回来就好，你去看看你妈，她也掂记着你，可惜她事太多了。”钱母提起女儿也是愁苦。 “我妈怎么啦？”赵乐乐敏感地觉得不对。 “唉，你谭叔最近生病不舒服，也不知道什么病。”钱母觉得女儿命不好，头回嫁人遇上恶婆婆，好不容易过几天好日子，女婿又得病。 赵乐乐皱着眉头没说话，这事她不好插言，只希望不是大病。 赵乐乐带着礼物去看钱满枝。 钱满枝见到女儿也很高兴，可惜怀里的小儿子不安份，一分钟都不得安静，时刻要抱着不说，还对赵乐乐充满敌意。 小家伙敏感的觉得赵乐乐是来抢夺钱满枝的注意力，他用哭闹来赶赵乐乐走。 赵乐乐尴尬的看着小孩子，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她难道还能计较。 “乐乐，你下回再来吧！你弟弟今天哭太久，别让他哭坏嗓子。”钱满枝并不想赶赵乐乐走，可谭木匠早就心疼的不行，不停地给她眼色，她不能再装看不见。 赵乐乐早看出来他们的眉眼官司，她默默地在心里念叨“弟弟”这个词。她走出谭家一小段距离再回望谭家的房子，她这个弟弟不喜欢她，她好像也没有感觉到姐弟亲情，连送礼物都只是因为责任。 赵乐乐背回来礼物收到钱家人的欢迎，可对于她要去摆摊的决定，钱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赞成。 “乐乐，你不懂，做生意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你一个小姑娘光是那些二流子就够你应付。”钱富贵知道得多，镇上的小混混也是有组织有后台的人。 赵乐乐也知道做生意并不是简单的买进卖出就行，可她没想到小镇上都有小混混捣乱，这可是小本生意。她也是脑子冲动，只想着穿越大军和穿越前辈都说南下批发一批货就能赚大钱，根本没有想过卖的问题。 “那怎么办？东西都已经买回来。”赵乐乐可不想第一次就做亏本生意。 “这事我来，你跟在我后面就行。”钱母不愿意外孙女为难，主动揽事。谁家老太太还没去镇上卖过鸡蛋之类的小东西，她就不信小混混还敢对她一个老太婆下手。 “妈，你去也行，不过每次别带太多东西，钱赚多了太打眼，还有不能光在我们镇上，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钱富贵和村里年轻人玩得多，知道现在小混混们都是什么套路。 “外婆，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赵乐乐心虚的问。这是以前的她肯定不会问出来的话，她以前有什么心事都是闷在心里。 “别胡说，我天天闲在家里也是闲着，出门还能活动腿脚。村里谁家孩子能有你孝顺，别听外面的那些闲言闲语。”钱母知道村里的人一直说他们家养着赵乐乐是犯傻，她决定明天就把赵乐乐给她买的蜂王浆拿到外面显摆。 ------------ 62 代嫁 赵乐乐开始背着书包在赶集日卖她带回来的各种小物件，歌艺销售情况不尽如人意。她带回来的东西好归好，在乡镇是却卖不起高价。 看得人多，想买的人也多，但是舍得掏钱的人却少。赵乐乐宁可少卖一点，也不愿意降价出售。 钱母为这事和她争论，赵乐乐看着老太太气得喘不过气来，怕她气出个好歹，只好按老太太的想法来。 这一招还挺管用，降价之后马上有很多人抢着要，看着钱哗哗落入口袋，钱母笑得很开心。 赵乐乐却一边收钱一边心疼，她在反思自己犯的错。她应该背着东西去效益好的国企家属区附近卖才对，可惜她现在想明白已经迟了。 半个月时间赵乐乐就把手里的货全卖完，后面还有想买可惜却没有货。钱家村附近很多人也想买，他们却一直想要赵乐乐打折便宜处理，结果等到卖完也没能等到想像中的低价。 村里一些眼红加不服气的人跑去把钱家举报了。 赵乐乐知道后更后悔，她就不应该回家乡，钱没赚到多少还惹一身骚。 钱母却无所谓，她又不怕被举报，前些年都不怕被举报，更别提现在都改革开放。 赵乐乐还在担心，钱母却已经把上门的乡干部打发走。 “外婆，他们不会报复吧？”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他们也只是应付事才上门问一番。”钱母很有自信不会有问题。 “真的？” “你放心，你姨外婆的小姑子婆家侄子就在乡里当干部，还有你堂姑婆家的儿子也在工商局上班，他们不敢报复。”钱父不喜欢和有钱的亲戚过多来往，家里人便很少提，赵乐乐才不知道这些人际关系，这才是钱母的底气之一。 赵乐乐知道没事才放心，钱母却不放心。她送走干部，然后顶着大太阳，从村头骂到村尾。 赵乐乐劝不听，也就听之任之，反正村里人也没人敢出声。她还要忙着数钱算账，这些钱放在屋里不安全，得存到银行去。 赵乐乐把赚到的钱一分为二，一半交给钱母。 钱母不收，她就交给舅妈王兰。王兰早就眼馋这笔钱，只是不好找小辈开口，赵乐乐的主动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看着赵乐乐都顺眼很多。 赵乐乐把存折压在枕头底下睡觉，梦里又听到奇怪的声音。 “系统已修复完成，正在重启中……” “嘀，已和宿主连接，请等待……” “宿主，请您绑定美食直播间……” 赵乐乐觉得这梦真实的可怕，不过什么梦里还想逼着她干活，她豪不犹豫的选择拒绝。 什么破玩意，还想让她通过直播换东西。她明明可以凭借记忆过是有钱随便花，天天睡到自然醒的好日子，凭什么要努力听破系统的话努力升级来过好日子，她又是没得感情的AI。 赵乐乐早上起床后还在回味昨天的梦，那个梦真实得有点可怕，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真的？ “乐乐，吃饭！”钱母在正屋喊。 “来啦！”赵乐乐顾不得再细想，先填饱肚子为重。 钱家的早餐很简单，熬煮好的白粥，配上咸菜，一人半个咸鸭蛋。平时是没有咸鸭蛋吃，这是快过端午家里才腌制一坛咸鸭蛋。 赵乐乐更喜欢各种咸菜，清爽的腌黄瓜条，酸辣的酸豆角，还有酸笋和蕨菜，光这些小菜就能让她多吃一碗。 “乐乐，你等会去看看你妈，顺便把鸭蛋给她送一些过去。”钱母一直掂记着钱满枝，不知道女婿的病情如何。 “好。” 赵乐乐提着咸鸭蛋出门，她在进谭家前，特意在村里的商店买了几颗棒棒糖。 钱满枝见到她很高兴，拉着她的手想要好好聊天，可惜怀里的孩子不配合。赵乐乐看他又要张嘴哭，赶紧把买的棒棒糖塞给他，让他拿着玩。 小孩子手里有糖也就忘记哭，不过对赵乐乐如终没笑脸。他再小也能听懂赵乐乐喊钱满枝“妈”，在他心里这就是和他抢妈的坏人。 “你别乱花钱，自己的钱存着当嫁妆。我是没能力，你舅妈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结婚的时候她只怕还想着收一笔彩礼钱，你自己看着办。”钱满枝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明白也没用，谁让她这个当娘的没本事。 “别吃！”钱满枝把孩子手里的棒棒糖抢过来，纸都没撕掉，怎么就往嘴里塞。 “我来！”赵乐乐要主动帮忙。 小孩子见赵乐乐伸手，很小气的拒绝她帮忙。 “兵兵，叫姐姐。”钱满枝努力想让姐弟俩培养感情，可惜小屁孩还是拒绝。 “妈，算了。外婆让我问你，谭叔的身体怎么样？”赵乐乐不和小孩子计较，直接转移话题。 “不知道，他一个人跑医院，我也不知道。”钱满枝也愁，她担心谭木匠也和赵树新一样，那她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妈，你别担心，不会有事。”赵乐乐也不会说漂亮话，只会说着干巴巴的话安慰她。 “嗯，你别操心这事，你回学校后要好好学习，去上班也要好好工作，以后少回乡下。”钱满枝可没忘记赵家的一批人。 “为什么？”赵乐乐以为钱满枝不想让她回来。 “你不同意李家那门婚事，赵家收下的钱又没有退，他们就把赵小芳嫁过去，这事李家也同意。”钱满枝在家里消息也很灵通，这都是谭木匠在外面干活时打听到的消息。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十里八乡早就传开，赵乐乐是在外面才会一无所知。 “赵小芳才多大？”赵乐乐记不住赵小芳具体多少岁，她隐约记得还没成年才对，不是十六岁就是十五岁，花一般的年纪，怎么就能嫁人。 “十六岁，她巴不得嫁到李家。”钱满枝觉得赵小芳能嫁到李家也是件好事，至少李家条件好。 “那他们还要找我。”赵乐乐想不明白。 “哼，你奶奶他们当然要找你，你现在能上班赚钱，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这颗摇钱树。你以后少回来，也别让他们知道你上班单位，万一他们去单位找你麻烦，你的工作还要不要。”钱满枝可以想像到赵母会做什么。 “嗯，我以后会注意。”赵乐乐也相信这话。 ------------ 63 系统 赵乐乐回到学校发现同学们都还没有回来，她独自在宿舍等着毕业分配。 “宿主，请绑定系统。”冰冷的声音又在她脑海响起。 这次赵乐乐可以确定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你是什么系统？”赵乐乐觉得她能再世为人，再多出一个系统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宿主，我是来自异界的直播系统，你可以通过为我工作，收到观众打赏的各种礼物，这些礼物可以通过我换成金钱，也可以其他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冰冷的机器声不带一丝感情，却懂得如何挑起人类的欲望。 “我可以拒绝吗？”赵乐乐并不想绑定系统，她可不想在系统的监督下努力升级，最后变成为系统打工。 “可以拒绝，不过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什么？为什么？”赵乐乐想问十万个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赵乐乐可耻的怂了：“好吧，我绑定。我需要做些什么？” “系统绑定中，宿主请稍候……” 赵乐乐等了十分钟才等到系统再次开口：“宿主，你的任务是直播各种美食，还要有美食制作过程。如果您的直播让观众满意，他们会通过系统给您打赏各种礼物。” “都有些什么礼物，我不想要钱。”赵乐乐兴趣缺缺的问。 “很抱歉，现阶段你处于低级阶段，只有金银等礼物，进一步升级之后，你才可以兑换别的礼物，比如对身体有益的强身健体的试剂，还有不能治百病但可以缓解痛苦的灵液。你可能需要这些，当然还有各种食谱和来自未来的食材。” “我什么时候可以升级？”赵乐乐想知道药是不是真的管用，只是为什么系统不早点出现？早一点是不是就能救命，她想救赵树新。 “不知道。”系统冷冷地给出回答。 “那你知道什么？”赵乐乐气乐了。 “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厨房，必须干净整洁，各种食材还要齐全，我建议你找一份厨师的工作，这样更有利工作。”系统的要求并不比少，各种细节听得赵乐乐已经后悔绑定它。 “呵呵，我有大好前途，你让我去当厨师？是不是傻，我每天在家做饭就可以。”赵乐乐拒绝听系统的安排。 “好吧，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系统话多得简直不像一台机器。 赵乐乐决定把系统先扔一边，她需要先解决工作问题。她不想再回家，就必须要有一份正当的职业，这几年不适合创业，她想要赚钱也得等几年才适合辞职做生意。 赵乐乐和同学们一起举办毕业晚会，吃散伙饭，然后看着同学们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她的眼睛也湿了。她虽然和班上同学感情一般，可受气氛影响，也忍不住伤感起来，送别同学的时候更是不由自主的哼着“祝你一路顺风”。 赵乐乐也拿到通知书，她的工作不好不坏，学校或者是为了补偿她在实习中受到委屈，特意把她留在省城，只是单位不是很好。 赵乐乐是前不久才从老师那里知道，她实习的那间工厂财务科最终还是被盗。财务室的保险柜被人偷走，而睡在办公室的李会计为了保护工厂的财产在和小偷搏斗中受伤，门卫大爷也受伤严重，要保险柜还是被人偷走，里面有六万多块钱的现金，这是很大一笔损失了。 学校老师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后怕，要是赵乐乐真出事，学校肯定有责任，所以她才能留在省城。 赵乐乐从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只能感叹几句。这样的事时有发生，除非办公室不放现金，可这又怎么可能，要知道几十年后有些公司还喜欢在财务室放大量现金，出事也是必然的事。 赵乐乐感叹完，日子还是得照样过，她按规定去新单位报道。 这是一家有着上千名员工的大型食品工厂，车间都有好几个，食品种类也很多。赵乐乐被分到仓库，这次她是真的要从最基层开始。 赵乐乐是新人，连在仓库都捞不到好岗位，她被分到最难管的包材仓，整天和纸箱打交道。 赵乐乐看到仓库的几个搬运工就头痛，上班居然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她批评他们，没有人听不说，还笑她不懂。 赵乐乐头痛的很，她工作中叫仓库的搬运工干活也叫不动，那些人故意惹她生气，只为看她的笑话。她要真是刚工作的女生早就被气哭。 赵乐乐以前工作中也算是见过各路牛鬼蛇神，这些人越要气她，她越不急。工作并不是一个人能完成，赵乐乐淡定的态度还真影响到工人。 她叫不动工人就亲力亲为，看着她一个小女生亲自动手干体力活，一群年纪可以当她叔叔的人也不好意思再欺负新来的小女生。 赵乐乐成功和搬运工人打成一片，她的工作也不再难管理，有什么问题工人们更会主动帮助她。在没有电脑的年代里，她的进销存明细账居然在月底能做到账实相符。 赵乐乐的工作算是比较顺利，但是系统却对她很不满。 “宿主，你如果再不开始工作，将会接受处罚。”系统冰冷的声音无情的响起。 “什么处罚。”赵乐乐消极怠工中。 “物理消失。”系统是在了解赵乐乐弱点之后有针对性地想出来的处罚办法。 “什么？”赵乐乐没理解这个词。 “宿主，你想活着就老实的开始工作。难道你不想要奖励，我这里也有各种美容产品。”系统决定打一棒也要给一个甜枣。 “好吧！你只说美食直播是不是？没有说一定要我亲自动手做美食，我也可以直播其他人制作美食的过程，是不是？好吧，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我们明天早上开始愉快的直播。”赵乐乐决定带着系统去食堂看看，让它或者它背后的观察欣赏上百人一起用餐有多热闹。 “……”系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宿主。它才发现好像按赵乐乐所说确实可以，可是之前却从没有人钻过这个空子，为什么到赵乐乐这里就是不一样的画风，它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宿主，难道是神经病？ ------------ 64 奖励 赵乐乐赶在用餐高峰期之前进入食堂，她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开始直播。 “哇！左上角那人在吃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好吃。”这次不是系统提问，而是直播页面跳出来的弹幕。 “豌豆凉粉。”赵乐乐看一眼屏幕，红色辣椒油飘浮在表面，再撒上一层翠绿葱花，看一眼就能让人流口水。 “好吃吗？” “好吃。”赵乐乐闲着也是闲着，不介意多聊两句。 她的早餐是一碗美味的干腌粉，很快窗口的阿姨喊她取餐。她端着粉去各种调料和咸菜，如果食堂卖牛肉浇头，那更搭配。 赵乐乐碗里才二两粉，但是各种配菜加上调料却是份量十足，她连干辣椒末都加了满满一大勺，闻着辣椒油的香味就能食欲大开。 “喂，你这是不健康饮食。”又一名观众开始发弹幕。 “呵呵，我喜欢。”赵乐乐当然知道这不是营养师所谓的健康饮食，可是她偏偏喜欢。 赵乐乐嫌弹幕讨厌，直接关掉弹幕才开始吃早餐，她才不想影响食欲。 “宿主，你这样不行，关掉弹幕会让观众流失，也会影响你升级。”系统尽心尽责的提醒她。 “呵呵，我不需要升级。”赵乐乐不接受系统的威胁。 “……”系统无奈摊手。 赵乐乐虽然关掉弹幕，但是观众却还是一点点在增加，未来的人都是独居主义者，谁看过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太有烟火气。配着这视频下饭，不知不觉都能多吃一碗。 赵乐乐吃完饭准时关掉直播页面，她可不喜欢被人围观的生活。 赵乐乐吃完回到仓库上班，熟悉之后她的工作很轻松，毕竟进销存的账对她来说只是幼儿园程度。 赵乐乐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从工厂图书借来的武侠小说被她扔一边。她以前很喜欢看这类书，现在翻几页却了然无趣。 从早到晚，痛苦的熬过八小时终于可以下班，她瞬间就活过来。 赵乐乐下班排在第一个，比很多老油条还跑得快，一点都不像一个新员工。她拿着饭盒去食堂排队打饭，中午她有事耽误了，等到食堂都只剩下不好吃的菜，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赵乐乐打了一份青椒肉丝，一份麻婆豆腐，还想要一个青菜，结果却被收钱的阿姨劝退，说她吃不完这么多。 后面排队的人在催，赵乐乐忙乱中接过退回来的饭票，端着碗离开快步离开窗口，再不离开后面的人要敲碗了。 “宿主，快开直播。”系统在赵乐乐吃第一口之前又不合时宜的开口。 “系统，我们打个商量，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吃饭时说话？餐桌上要讲究用餐礼仪，你知不知道打扰他人用餐是很失礼的行为。”赵乐乐决定要好好和系统说道一番。 “宿主，我查过资料库的资料，你的用餐行为也不对，所以你要和我讲用餐礼仪之前，请你先学习正确的用餐礼仪，比如你现在的坐姿和拿筷子的姿势都不对，所以你应该……” 赵乐乐觉得她应该去车间借一副降噪耳机，把系统的话都隔离开才是正确选择。 “宿主，我可以送你一份美白套装。”系统见赵乐乐不听劝，决定换个办法。 “什么样的美白套装。”赵乐乐感兴趣的发问。现在市面上的护肤品少得可怜，她现在用的护肤品就非常简陋。 “市面上有什么产品我就有什么。” “哼，百货商场那些我可以自己买。” “我有外国护肤产品，这些你有钱也买不到。” “你为什么不一次把话说完？还有你真没有更好的护肤品？”赵乐乐贪心的想要更多，她想要未来的高科技产品。 “没有，有你也得不到，你的等级太低了。” 赵乐乐没想到竟然会有被没有感情的AI无情鄙视的一天。 “好吧，我要最好的那一套。” 系统：“宿主，没有最好只有最合适，最好的不一定适合你现在这个年龄，你应该学习更多的化学知识，这样才能更好的挑选……” “停，你是美食直播系统还是学霸系统？我只是想要一套护肤品，你竟然让我学习化学知识，所以我想吃冰棍，你还得让我先学会造冰箱吗？”赵乐乐翻白眼表达她心中的不爽。 “对不起，那你现在可以开始直播吗？”系统暂停一秒钟，瞬间又恢复正常。 “开始吧！” 赵乐乐依然选择关弹幕，她可不想回答各种奇怪的问题。一些观众也是大惊小怪，见到什么都要问，连工人们穿的衣服都有人要追问细节。 直播结束后，赵乐乐喜滋滋的拿到她想要的护肤品。 她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外国产品，她一个农村出身的普通工人，用外国化妆品岂不是给自己找事。 赵乐乐住在单身宿舍，宿舍还有三位室友，一间屋四个人。 她这套护肤品拿出来，室友们都眼睛一亮，特别是爱美的吴美美。她打开瓶盖挖出一大勺直接就往脸上抹。 赵乐乐还没开口，另外俩人见到也跟着说：“美美，给我试试。” “喂，你们试用之前能不能问我一声？”赵乐乐不高兴地问。 “你别太小气，只用一点点有什么关系。”吴美美陶醉在黄瓜的清香中。 “我不小气，你们在动我的东西之前，问我一声难道不是礼貌问题？” “行啦！不用你的东西可以吧！农村来的人就是小气！”吴美美气愤的把瓶子朝桌上一扔。 “呵呵，农村来的人是小气，可不像有些城里人整天占别人便宜。洗衣服天天用别人肥皂，连洗发水也偷偷用别人的，真当我眼瞎？我不计较别当我好欺负，你要说我可以，别带上农村人，下次再要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赵乐乐故意撞开吴美美，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锁进柜子。 另两位室友对视一眼，决定不掺合进两人的争吵，她们算是看出来，这俩人都不好说话，以后宿舍肯定有看不完的热闹。 ------------ 65 速归 赵乐乐休息时间坐在桌子前写写画画，她闲着无聊在练书法，厂里组织的活动，书法比赛，一等奖奖金还不少。 赵乐乐不指望拿一等奖，能得个优秀奖就很满足，甚至只要参加活动就有奖励，她当然也会积极响应。 宿舍其他人没意思，吴美美却看她不顺眼，说她是臭显摆，说她也好意思出丑。 赵乐乐的字不是特别厉害，但是前世也有小十年功夫，后面参加工作才渐渐荒废。她对自己有自信，只当吴美美是苍蝇嗡嗡叫。 “赵乐乐！下楼拿电报！”楼下有人扯着嗓子喊。 赵乐乐手一抖，写到一半的字毁了。她不满的摇头，放下笔决定先下楼去拿电报再说。一边走她一边还在猜想是谁给她发电报，难道是老家又有什么事。 赵乐乐签字领到电报，拆开看一眼：“家有事，速归！” 这短短几个字等于什么都没说，连村委会都没有电话，她着急也没用，必须回家才能知道发生什么事。 赵乐乐拿着电报去请假，很顺利得到一个星期的假期。领导还关心的问她够不够，不够可以事后再补假。 赵乐乐没拒绝，她心里有点慌，第六感告诉她多半不是好事，弄不好一个星期的假期赵不够。 从省城回到县城，天都已经全黑了。 这个点已经没有班车，赵乐乐独自一人也不敢去坐出租车，其他交通方式更不安全。她为了安全着想，决定先在县城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赶路。 赵乐乐第二天清晨五点就起床赶最早一班，那趟班车五点半发车。 赵乐乐回到钱家时还不到七点，钱家正在吃早饭。 “外婆！”赵乐乐看钱家人都好好坐在屋里，心里松口气，人没事就好。人生除生死外无大事，这是她简单的想法。 “乐乐！你回来啦！先吃饭。”钱母拉着她入坐，王兰起身进厨房给她盛饭。 “外婆，发生什么事？”钱家的餐桌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家人能安稳地坐在桌子前吃饭就算很有规矩。村里有些人家吃饭时是连桌子都不要，不是站着就是蹲着，更有人直接把饭菜摆在灶台吃。 “你妈的事，这事说来话长……”钱母开始慢慢讲。 “那她想怎么办？”赵乐乐真不擅长处理这些家务事。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家的这家务事还更复杂，掺合进来的人太多。 “你妈也不知道怎么办，才把你叫回来，她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妈自己没想法？”赵乐乐想知道钱满枝是什么想法。 “谭家那边有亲戚怪你妈，说你妈就是个扫把星，才会嫁一个男人就出事一个，所以现在谭家兄妹针对你妈，连带着对兵兵也不喜欢。你妈说要治病救人，但是谭家兄妹不同意，说回家拖着就好，能拖几年是几年，反正医生也说是良性肿瘤，不动手术也没事。” 钱家人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才会把赵乐乐叫回来，毕竟她是家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人，都等着她拿主意。 “你妈犹豫不定，一会想救人，一会又怕人财两空。”钱富贵说话直接，他是觉得家里又没外人，不用来那套虚的。 “你别乱说，满枝她当然想救人，她是手里没钱，钱都在谭家人手里。”钱母帮女儿说话，关键是话里话外对女婿也很不满。 “外婆，我看看再说。”赵乐乐也不敢保证什么，这件事关键不在她。 钱母拉着钱富贵一起去谭家，还没进门就见到谭家兄妹迎上前。 “外婆，您来啦！”谭青笑呵呵地和钱母打招呼，反观谭海是板着脸不说话，特别是看赵乐乐不顺眼。 赵乐乐悄悄翻个白眼，她才不喜欢到谭家来，每次来都感觉格格不入，偏偏钱满枝还要说让她也把这当成家。 赵乐乐宁愿和赵家人打交道都不想和谭家人多来往，毕竟赵家人再恶心，也是直来直去，不会虚情假意对她好。 “小青，你爸呢？”钱母只当不知道谭海对他们有意见。 “在屋里，我去叫他。爸，兵兵外婆来啦！”谭青是为了区分兄妹俩的外婆，毕竟他们的外婆昨天才来过。 “来啦！”谭木匠在屋子里干活。 “妈，你怎么来啦！”先迎出来的是钱满枝。 “我来看看你，兵兵，叫外婆。”钱母明显更喜欢兵兵。 赵乐乐看着都忍不住泛酸，这才是真正的喜欢。 钱母脸上的笑不带一丝假，她对赵乐乐也喜欢，不过时不时还是会感叹她是个女孩子，在她心里还是儿子更重要。 “婆！”兵兵还不会太说话，只能发单音节的字。 “妈！”谭木匠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钱母等谭木匠出来，才开始说治病的事。她虽然把赵乐乐叫回来，还要听她的意见，但这事也不可能让小辈出头。 谭木匠还在认真听，可他的一双儿女却不太高兴，特别谭海觉得钱母就是多事的外人。谭家的钱都是他的，现在花大钱去治病，治好对他没有多少好处，治坏更是损失惨重。 “钱家外婆，我爸的病不用你们管，不是说好不动手术吗？万一手术失败，你们承担责任，医生也说不敢百分百保证，还是有一定分险。”谭海也不是不孝顺的人。他真不孝，又怎么会和谭青一起从南方急冲冲赶回来。 “妈，这事我听老谭的，他说不想治就不治。”钱满枝终归还是没有什么主见的家庭妇女。 钱母横她一眼，她这是当众拆台，要说不治怎么不早说。 赵乐乐看一眼钱满枝，也觉得她这话让钱母不好下台。 谭木匠在儿子表态后，不得不跟紧跟着开口：“妈，这事我们一家人已经商量过，还是决定不动手术。医生也说过这是良性，也说动手术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这万一失败我白挨一刀子不说，还得损失一笔钱。” “行，你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关系好，老婆子这个外人不该多事管你们的家事。我马上走。”钱母倒不是气谭木匠，她是气钱满枝。 ------------ 66 兼职 钱母白跑一趟，气得她回家饭都吃不下。她这边生气，赵乐乐却是松口气，她的身价尴尬并不好掺合这事，也幸好谭家拿定主意。 虽然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但是赵乐乐还是决定提前回厂，她呆在钱家也不在。她自觉在哪都是外人，还不如住在宿舍自由自在。 赵乐乐临走之前当着王兰的面交给钱母一笔钱，让她拿着当零花钱。 钱母还没接，王兰就笑说着赵乐乐孝顺，更是直接提到她的终身大事，说要帮她介绍对象。 赵乐乐无奈地低头，这个话题她还是装羞涩吧。她暂时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才多大。世界这么大，她还想到处去看看，才不要早早结婚生子。 王兰见赵乐乐低下头，还想拉着她继续说，钱母却不客气打断她的话。 “乐乐，你别听你舅妈的那些话。你好不容易留在城里，当然要在城里找对象。”钱母的想法早就变了。她以前是不知道赵乐乐毕业后能留在城里才会出昏招，现在当然要找个城里对象，最好还是找个干部家庭。 “外婆，我还小，现在都提倡晚婚晚育。”赵乐乐这话倒不是骗人，确定是宣传这样的政策，不过农村却没人管这个。 农村很多地方结婚就不领证，摆酒就算是结婚，反正有没有那张证书双方都不在乎，生完孩子直接上户口就行。 “我不懂那些大道理，反正你早点带个对象回来。”钱母也开始催婚。 “外婆，我有对象肯定第一个带给您看。”赵乐乐空口许诺。 钱母这才笑着送她出门。 赵乐乐背着一堆不值钱的特产回到宿舍，结果发现她的床居然有人动过。室友都还在上班，她环顾四周猜测是谁动过她的床。 赵乐乐一直等到所有室友回到宿舍，希望有人能主动找她聊天，结果大家光顾着换衣打扮。她看她们兴致勃勃准备去跳舞，终于忍不住质问：“你们谁动过我的床？” 吴美美正对着镜子画胭脂，她不屑地横她一眼，说：“别问我，反正不是我睡你的床。” 好啊！赵乐乐只说有人动她的床，吴美美却直接暴料说有人睡她的床，她气愤地盯着另两位室友。 郭兰正在梳头发，她看一眼刘静，侧过身体用头发挡住视线：“也不是我。” 她的话说完，宿舍里空气为之一静，焦点一下子聚集在刘静身上。 “是你？”赵乐乐扬眉问道。 “我老乡过来玩，借你的床睡一晚。不好意思，你不在，也没办法先问你意见。”刘静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话也说得很好听。 赵乐乐却不吃她这套，直接问她：“我是不在厂里，可你进屋这么久，我等了快一个小时，你为什么不早说？” 刘静卷着衣角：“我怕你不高兴。” “呵呵，难道我现在就高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着也没有动我的东西，只是睡一晚，你也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刘静当然不好直说是想蒙混过关，指望赵乐乐没发现就不说了。 “你是想说我没发现就算了吧！你看看我床上都什么样，你觉得我能不发现吗？”赵乐乐指着床单，让刘静自己看。 “什么样？”刘静心里也委屈。她都已经说尽好话，赵乐乐还这么难缠，真是麻烦精。 赵乐乐拉着刘静指着床单上滩血迹说：“你自己看！” 刘静被逼到无奈看一眼：“不就是一点血，洗一洗就好，多大的事。” “对，小事一桩，那为什么你不洗，还要留到我回来，是想给我看吗？”赵乐乐想不通。 “不就是一点点血，还没指甲壳大，床单又没有多脏，等脏了再一起洗不行吗？你不是走的前两天才洗过。”刘静觉得赵乐乐有洁癖。 赵乐乐气到不想说话。 郭兰的头发还没有梳好，吴美美对着镜子冷笑。 “我再申明一次，以后谁要不经我同意睡我的床，动我的东西，别怪我不客气。这次我放过你，你帮我把床单洗干净就好。” 赵乐乐决定不和刘静讲道理，这样的人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凭什么要我洗？”刘静还不服气。 “你洗不洗？”赵乐乐不讲道理，开始用武力威胁。 “我洗。”刘静做出从心的选择。 赵乐乐决定还是尽快搬出去住，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商品房卖，但是一样也有房子卖，前提是她手里有钱。 现在政策还不稳定，在有反复之前做生意肯定不行，赵乐乐在思考该怎样赚到第一桶金。 她脑子里闪过很多方法，又一条条被否定。现在当个体户都各种看不起，她一个单身女人要辞职做生意，各种口水都能把她淹死。 赵乐乐想到晚上失眠，第二天上班都没有精神。 “宿主，你为什么不问我？”系统提醒道。 “问你什么？”赵乐乐托腮看着窗外的点点阳光发呆。 “问我怎么赚钱。” “你能知道什么？”赵乐乐的轻视之情溢于言表。 “宿主，你只要努力直播，金钱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你想的一切都会拥有，所以快快开始直播吧！”系统像个传销头目一样在忽悠。 赵乐乐翻个白眼，她还真以为系统能说出什么好主意，结果又是这一套。 “我想到了，我可以写小说，写歌卖钱。”赵乐乐拍拍脑袋。 这是属于诗歌的年代，文艺作品特别多，文学青年也特别多。 赵乐乐觉得这是一条路，现在杂志社收稿都是到付，她连邮票都不用出。 赵乐乐跑到图书馆借来一堆的杂志，研究不同杂志社的风格。她准备有针对性的投稿，这样才能提高通过率。 系统见她天天不务正义，不停地在念叨提醒她不要忘记直播。 赵乐乐被系统烦得不行，终于答应它每天直播食堂的盛况，暂时应付那些好奇的观众。 一个星期之后，赵乐乐把改了又改的三篇稿子抄好扔进邮筒。她忙完才发现直播间的观众居然增加到五百人。 ------------ 67 福利 赵乐乐在信寄出去后就放在一边，她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还得想办法找其他门路赚钱。 赵乐乐想赚钱，可一夜暴富的办法都在刑法里写着，她想赚钱还是得靠自己努力。 赵乐乐在为钱发愁时，厂里组织的书法比赛却有了结果。她拿到一个三等奖，一本证书和一笔奖金。 三十块钱并不算少，郭兰知道后就开玩笑她应该请大家吃糖，这么好的事可不常有。 赵乐乐心情好，也愿意和郭兰打好关系。宿舍一共四人人，她不可能和每个人都关系不好，总要有个说话聊天的人。 赵乐乐把糖买回宿舍，吴美美看一眼就嫌弃上，她只吃大白兔奶粮。 刘静倒是想吃，可又拉不下脸面。赵乐乐也不会主动开口，还是郭兰把糖塞到她手里，她见赵乐乐说反对，才半推半就的吃了。 赵乐乐和刘静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样糟，除了吴美美还是看宿舍所有人都不顺眼，其他人倒是站在统一站线。 一个月之后，赵乐乐又收到一笑稿费，虽然只有十块钱，但是能成功已经让她十分高兴。 这笔钱是小，关键是消息在厂里传开，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赵乐乐觉得最大的变化是她上班安排人办事，大家都热情很多，不会像以前出现叫不动或者阳奉阴违的情况。 赵乐乐准备继续给杂志投稿，她要是无耻一点其实可以当文抄公。不论是抄未来的知名小说，还是抄几首经典歌曲，都是一条捷径，可惜…… 赵乐乐也只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想一想，等太阳升起又会否定自己的无耻，做人还是要有底线。 赵乐乐自我否定后，暂时把更多精力投入工作中。快到年底，厂里要组织大盘点，她的工作量又增加不少。 赵乐乐份内的工作倒是很快完成，却被领导叫去给同事帮忙。 赵乐乐看着混乱的账本，再对物料卡，几乎没有对得上的品种，难怪后来九十年代…… “组长，这是我初步盘点后的数字，实际差异也在上面。”赵乐乐指着刺眼的红色数字，这全都是盘亏。 组长看一眼盘点表，不太高兴地回答：“行了，表给我，你回去吧！” 赵乐乐巴不得脱身离开，成品仓和半成品仓的数字都有短缺，她可不想沾染上是非。 赵乐乐以为组长会头痛一阵，结果等上面领导再安排人抽查时，那边居然没有查出一点问题，反倒是得到表扬。 赵乐乐又不是真的社会新人，她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她同样也得到表扬。 年底盘点完就该准备过年，厂里也开始为员工发各种福利。 赵乐乐看着厂里发的各种福利头痛，她住在宿舍，又不开火做饭，这些东西难道要背回老家去。 赵乐乐过年没地方去，得继续回钱家过年，她想多赚钱买房也是不愿意在钱家过年。哪怕钱家人对她再好，她还是很清楚的能感觉到不是一家人。 厂里给每个职工发了一筐桔子，一袋米，一桶油，还有二十斤猪肉，一条鱼。 这个时候过年其实也要上班，春节的假期远没有以后多，不过厂里领导也想过年，大家就开动脑筋想办法凑假期过年。 厂里开会讨论之后，决定利用春节假期维修机器。工厂的机器一年到头都没停过，至少要三天时间才能完成全部检修工作，加上原有假期也差不多够了。 厂里把通知贴出来，全厂都开始欢呼，赵乐乐也提前做准备。她找到组长又多请了两天假，这样能在家里多呆几天。 赵乐乐想早点回家也是为躲事，她上次书法比赛虽然只拿到三等奖，但是她的字写得确实好。这马上到春节，家家户户都要贴春联，厂里字比她写得好的人都是些领导干部，职工们不敢找他们求字，有心思灵活之人就求到赵乐乐这里。 同一个厂的职工，赵乐乐不管认识不认识，也不好当众拒绝。她答应之后才发现只是一个开始中。 第一天写完几幅，第二天有更多的人上门，第三天比前一天的人还多。每天络绎不绝的人敲开宿舍的门，已经影响到室友的休息。 赵乐乐为平熄室友的抱怨，主动买水果放在宿舍请大吃。 每天上门的人太多，影响到大家也不是办法，她特意把书写地点移到食堂。她这样做之后，室友脸色好看很多，吴美美还夸她懂事。 赵乐乐心里却叫苦，她免费帮大家写春联，结果很多同事占到便宜后，居然把亲戚家的活也揽过来。 赵乐乐不介意写几个字，可她不想被人当傻子一样利用。她不能直接和众人翻脸，回老家过年就是最好的借口，这个谁也不能挑错。 赵乐乐把存在厂里冻库的猪肉和鱼，天气冷拿出来也不怕化掉。厂里发的桔子还剩一半没吃完，她直接分给三位室友，连吴美美也没落下。 吴美美虽然很意外，但还是红着脸接过她的东西，并小声对她说“谢谢”。 赵乐乐以为吴美美会拒绝，愣了一秒才把桔子递给她。 她把桔子分给大家也是因为当地产桔子，这个不贵，钱家房前屋后也有种，她带回去也是占地方。 赵乐乐把桔子分给室友的行为引起系统强烈不满，它批评赵乐乐：“你为什么要分给他们，你可以把那些桔子给我。” “给你？你能吃？” “我不能吃，但是你可以和我换东西。”系统像个奸商一样忽悠人。 “换什么？你要桔子有什么用？”赵乐乐可不会轻松答应系统的要求。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不是缺钱，我可以给你换黄金。”系统又开始诱惑人。 “这么好条件？桔子换黄金？你用来做什么？”赵乐乐怀疑系统当中间商赚得更多。 “我可以不说吗？” “可以，我也可以不换。” “别，我说。我可以换给观众，这些水果在未来世界很好卖，毕竟很多大家不仅没吃过，更没见过，只在图片上见过。不仅是桔子，其他水果和食物你也可以和我换，当然要特色，比如这些桔子可以给植物学家做研究用。”系统说到后面还是说漏嘴，言多必失这四个字对非人类也一样适用。 ------------ 68 好婆婆坏婆婆 赵乐乐悄悄地回老家，等厂里求字的人发现找不到她时，她已经坐在钱家烤火。 钱家一家人都极为高兴，钱家二老是见到亲人的高兴，钱富贵是替老人高兴，王兰的高兴就单纯很多，她是冲着赵乐乐带回来的东西。 赵乐乐不仅带回来厂里发的各种福利，还特意在百货商店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在城里都是好东西，拿回农村更是高级货。 王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念叨：“今年可以过个好年，可惜你表哥他们不回来。” 赵乐乐很配合地追问：“表哥又加班？” “对啊，他们舍不得加班费，说过年老板给得钱多。过年这几天火车票也难买，换成平时再回家更划算。”王兰说到俩个孩子也很得意。他们在南方赚到的钱都寄回来了，她打算再多存一点就建房子。 钱母也想念孙子：“唉，他们应该回来过年，钱是赚不完的，我看别人家的孩子就在家里也一样过日子。” “妈，年轻人呆在家里有什么出息，你看村里那些孩子，不是打牌就是打混，成天偷鸡摸狗，这样的人想找个对象都找不到。”钱富贵不赞同。 “说到这，他们也该找对象，你们当父母的得把这事放心上，别等到好姑娘都被别人挑走。”钱母还是老思想，巴不得孙子早早结婚生子，也就是他们不在身边才没念叨。 “妈，我知道。”钱富贵是想着建好新房才给儿子找对象，这样找到的姑娘档次也要高一些。 赵乐乐默默听着大家聊天，这些话她都插不上嘴，离她的生活太远，很多事她不知道都听不懂这些家长里短。 赵乐乐回家要干活，王兰却把她当客人一样，什么都不让她动手。她闲得心里发慌，钱母却让她好好享受客人的待遇。 “你舅妈难得把你当客人，你别傻乎乎的抢着干活，反正她天天闲在家里也没事干，用不着你帮忙。”钱母平时和王兰相处得还行，可和赵乐乐相比，她的心偏得还是很明显。 “外婆，舅妈她也不容易。”赵乐乐还是很能体量王兰的辛苦。 全家人的一日三餐，家里里里外外的家务，光是家里养得鸡鸭每天就够她忙，更别提还有养猪。王兰并不是像钱母嘴里说得那样轻松，所谓的没事做也是和夏季比，农村冬天都比较闲。 “她有什么不容易，村里多少媳妇更不容易。我们村东头那家小媳妇，嫁进来一年，肚里怀个娃，想要吃鸡蛋都被婆婆骂了一天，说她是馋嘴婆娘。还有另一家的媳妇和你舅妈差不多年纪，婆婆喊跪下就要跪下，她要动作慢一步，男人的拳头就要落身上。”钱母悄悄和赵乐乐说着村里的八卦。 “外婆，那是因为你是人好，和她们不一样。”赵乐乐使劲给钱母灌迷魂汤。 钱母笑眯眯的应下：“那是，我这么好的婆婆哪里找，你舅妈遇上我是她的福气，你以后找对象也要睁大眼，不光要挑男孩子，也要看他父母。” “嗯。”赵乐乐愿意听老人的经验之谈。 王兰把赵乐乐当客人不光是看中她带回来的东西，更是打着她工资的主意。赵乐乐和钱母对这一点都心知肚明。 赵乐乐知道过年要买很多年货，钱家也不是大富之前。所以她特意选在过小年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王兰封了一个大红包。 王兰收到红包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第二天更是不停问赵乐乐喜欢吃什么菜，年夜饭一定安排到位。 赵乐乐还没开口，系统却拼命喊：“宿主，赶紧答应下来，我有好多菜要点，还有很多观众想点菜，你快点答应。 赵乐乐无视系统的声音：“舅妈，我什么都吃。” 哪怕她挑食，也不会傻乎乎真在这个时候点菜，明显王兰只是说客气话。 王兰在赵乐乐拒绝后果然更高兴：“行，那我们今年过年就吃五味腊，我们家也好多年没做过。” “好，这个好，多做点。”钱富贵第一个赞同。 “什么是五味腊？”赵乐乐知道腊味合蒸是什么，但是五味腊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这可是好东西，不过现在很少人做，我也是从我娘家那边学来的，听我娘说，这是北边的做法，我们这里很少做。”王兰得意地吹嘘。 钱富贵更是现身说法帮着媳妇说话：“这个好吃，就是做法太麻烦，你舅妈她不做。我这辈子也只在你舅妈家吃过一回。” 钱富贵说完还啧啧有声的舔舔舌头，二十多年过去，他还能记着那美好的味道。 “什么叫我不做，你让我拿什么做，今年家里什么都有，我才敢动手做。”王兰对钱富贵的说法满意。 “你就是小气，家里年年都喂鸡，你也舍不得杀着吃。”钱富贵可不承认是家里穷，当年岳父也没有钱，一样拿好酒好菜招待他。 “哼，你知道什么，你那次能吃到，那是我爸从东家拿回来的，你以为我们家舍得自己做。”王兰敢说出真相也是这两年风气好转，再也没有过去的大字报那些东西。 “那你怎么会做？”钱富贵的怀疑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傻，当然是我爸教的，他当年从东家铺子里学的。”王兰以前一直觉得学着没用，这两年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她才想来还有这手艺。 钱富贵打击道：“行，我傻，你先做出来再吹牛。” “乐乐，别听你舅胡说，你就等着吃好东西。”王兰很有自信。 “好。” 赵乐乐回到屋里后，系统跳出来：“宿主，你刚才为什么要拒绝。” 赵乐乐警告道：“闭嘴，你要弄清楚到底谁做主，我偏要选择拒绝。” “宿主，你不要忘记升级任务。” 赵乐乐深吸一口气，慢慢解释:“我没忘记，是你自己傻。你就算点一堆龙肝凤爪，你觉得现在能有吗？食材都没有，更别说食谱。所以你少动小心思，有什么就直播什么，不要挑三捡四。” 系统被赵乐乐教训后，安静很多，后面几天都能老实地直播粗茶淡饭，观众对这种接地气的视频也不讨厌，一个个竟然也能当成下饭菜。 ------------ 69 种子 一年忙到头也就过年能过几天好日子，亲朋好友可以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老老少少都盼着过年，不过家庭主妇大多例外，春节那几天她们比平时还忙。王兰也不例外，哪怕有赵乐乐帮忙，家里人也不多。 赵乐乐走进厨房，系统比什么都兴奋。它把实时画面直接给观众看，结果是收看人数大涨。 古老的灶台，家常烹饪方法，食物散发处的香气和热气环绕之下，昏暗的厨房像仙境一样吸引人。 “这是妈妈的味道！” “这是幸福的味道！” “哇！我想哭，这样年味才是我所追求的中国年！” “我也是！” “我也想过这样的年！” “我先哭为敬！” 一条条弹幕闪过，赵乐乐看了几条又果断的关掉弹幕。大过年的哭什么哭，还是关弹幕保平安，有些弹幕看得让人生气，大过年的还是要有个好心情。 “宿主，你偷渡一点食物给我。”系统也看得眼馋不已，它要是个人类，肯定早就跳出来自己找食物吃。 “你要干嘛？”赵乐乐可不觉得这是好主意。王兰可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她要动手拿一点东西，肯定一眼就被发现。 赵乐乐才不会干那种丢人的事。 系统拿赵乐乐没办法，最近的斗智斗勇中，都是赵乐乐获胜。它只能闷闷不乐的直播，让看到却吃不到的观众和它一起不开心。 大过年的好日子，王兰确实准备了很多美食，特别是按古法制成五味腊，赵乐乐闻到都不敢再呆在厨房，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偷吃。 家里其他人也闻到味，赵乐乐还要讲客气，钱富贵可不讲究，直接拿起一块肉直接往嘴里塞。 钱母牙不好，不爱吃硬物，她也进厨房拿一块，却是给赵乐乐拿。 王兰提前一天准备年夜饭的饭菜，期间厨房里的香味就一直没有散过，连家里那只土狗都守在厨房舍不得离开。 年三十的年夜饭摆满红木大方桌，五个人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 一阵鞭炮之后，年夜饭正式开始。 赵乐乐刚坐下，系统又开始念叨：“宿主，现在可以偷渡食物吧！” “不行，都给我，我吃什么？”赵乐乐无情的拒绝。 观众不知道系统和赵乐乐的交流，他们只能对着屏幕流口水，一边看一边还要抱怨食物越来越难吃。 赵乐乐吃饱喝足才关掉直播，这让观众更遗憾。大家都在过年，凭什么她这边是欢乐祥和中国年，他们就要冷冷清清没年味不说，连美食都没有。 赵乐乐听完系统反馈回来的信息，忍不住想点一首《我们不一样》送给那边的观众。 谁让未来的植物颜值越来越好，味道却是成反比下降。这是市场化选择的结果，观众抱怨也没用，她也帮不上忙。 “宿主，你可帮忙。”系统的声音又悠悠响起。 “我能做你做什么？”赵乐乐吃太撑，没有什么娱乐又睡不着，和系统聊天就当休闲了。 “你可以帮忙收集各种植物种子，然后再卖给我。” “你不是直播系统？你不是说要教我各种美食，还说有失传的古方，结果却成我天天给你打工。” “宿主，你可理解成收集种子是副业。” 一个系统居然也发展副业，赵乐乐笑了：“这副业对你有很大好处吧？” “对，不对，宿主，我们这是双赢。你可以从我之里换到钱，或者我拥有的各种物资，我也可以……” “好吧，你让我收集种子也可以，以后直播时间由我说了算，还有学不学做美食也由我说了算，你不能强制我做任何事。”赵乐乐抓住机会提条件。 “这不可能！宿主，你明明答应过我，你不能这样！” “好了，不要吵！你可以想一明，明天再给我答案。” 新年第一天赵乐乐起得很早，她要去谭家走一趟。 赵乐乐带着礼品和玩具往谭家去。 谭家今年过年挺齐全，儿女都在家，再加上钱满枝和兵兵，一家五口比钱家过年还热闹，毕竟多个孩子。 兵兵见到赵乐乐倒不像以前那样排斥，收到她的礼物后更是露出一个笑脸。 谭木匠对赵乐乐很客气有礼，钱满枝把兵兵给他带，然后拉着赵乐乐进屋说知心话。 “妈，有什么话你还要悄悄说。”赵乐乐发现她已经不习惯钱满枝过分亲密的动用，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恢复以前的记忆，还是钱满枝的身心都在兵兵身上。 “你舅妈对你还好吧？” “你放心，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住厂里，难得回得一次，舅妈怎么会对我不好。” “你的工资可要抓紧，不要让你舅妈哄去，也不用给你外婆太多钱，她都老了能用多少钱，最后还不是便宜你舅妈。” “妈！”赵乐乐不赞同这说法。 “喊什么，我说的都是经验，你以后就知道，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钱满枝也觉得赵乐乐和她越来越离心。 母女俩说话的声音高一点，屋外马上传来谭木匠的声音：“满枝，兵兵饿了，你赶紧给他蒸个鸡蛋。” “来啦！”钱满枝听到儿子饿肚子，决定先放过赵乐乐。 赵乐乐在钱家吃完一餐尴尬的饭，放下碗就说要走。 钱满枝要留她住下：“你在家里住两晚，后天和我一起回外婆家。” 谭木匠在钱满枝留客后，也开口：“乐乐，你妈说得对，你在家里多住几天，好好陪她和兵兵。” “妈，谭叔，我和外婆说好要回去。”赵乐乐拉出钱母当挡箭牌。这年代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她要留宿钱母肯定会担心她出事。 果然钱满枝不好再留她，只交待她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你告诉你外婆，我和你谭叔明天不回去，我们后天再回去给她拜年。” “嗯，我知道啦！”赵乐乐看一眼悄悄注意他们说话的谭家兄妹，没有问为什么。 她猜测多半是谭木匠要先带着他们兄妹俩去他们外婆家，钱家得排在后面。 ------------ 70 送礼的好处 赵乐乐不喜欢钱满枝的委屈求全，倒不是她想让钱满枝去争斗，而是钱满枝可以先带着兵兵回娘家多住两天，却非要等着谭木匠一起回。 赵乐乐带着不理解回到钱家。她不需要去其他地方拜年，和赵家又闹翻，可以一直在钱家宅到回城。 钱富贵和王兰天天忙着给亲戚拜年，赵乐乐在家他们也放心，她可以帮钱父和钱母在家里招待客人。 赵乐乐想借着这个机会独自掌握厨房，钱母刚开始还不放心，在她露一手后才放心交给她。 系统吵着赵乐乐让它给出的食谱做菜，赵乐乐翻着白眼告诉它不可能。 “为什么？” “你看看你给的菜单，有些材料没有我也就不说了，这口味也不适合，我做出来谁吃。” 系统很委屈：“可是根据营养专业人士的意见，少油少盐少糖更有利于身体健康。” “呵呵，这就是你们的食物不吸人的原因，这样的饭菜做出来，狗都不想看，你觉得谁会吃？”赵乐乐决定让系统暂时闭嘴。 系统只能看着赵乐乐在厨房忙，它的意见华丽丽被无视。 钱母时不时会进厨房看一下进度，见赵乐乐一个人也能做得很好，她也就不打算进厨房打下手。 赵乐乐哼着歌发现自己还是有几分做饭天赋，不敢说色香味俱全，但是看上去确实很诱人。 饭菜端上桌，客人也很面子，当着钱母的面还不停的夸奖她，说她做得菜好，比很多掌勺多年的家庭主妇都强。 钱母眯着眼睛说：“哪里，一般般。乐乐也就是读书还行，她是坐办公室的人，哪里能和天天做饭的人比。” “嗯，还是您有福气能享儿孙福。”客人夸得也不算违心。 赵乐乐的手艺确实好，明明和其他家一样的饭菜，但是味道就是不同，也不知道有什么窍门。 赵乐乐也不知道有什么诀窍，总不是系统帮忙吧。她等客人回家，收拾完厨房才解开系统禁言的问题。 系统告诉她没有给她开厨艺金手指，她确实做饭有天赋。同样的食材同样的流程，她手里出来的东西确实要胜人一筹，就和泡菜一样，有些人泡出来的泡菜味道好，有些人永远不成功。 赵乐乐耸耸肩，这样的天赋好像用处也不大，难道她重生回来只是当个厨子？ 系统嚷嚷着不同意，这个天赋很有用，他们现在一次直播就能收到很多打赏，这些都能换成商品。 赵乐乐心中一动：“这才是你找上我的原因？你是看中我做饭的天赋才会和我绑定？” “当然。” “呵呵，我还以为我是什么天选之子，原来你一个系统也是吃货系统，要你有什么用。”赵乐乐对系统里的各种商品也兴趣缺缺。 “宿主，这些好东西都不能入你眼？” “我看中有什么用，买下也不方便拿出来用，还不如就这样。”赵乐乐可不想被人怀疑。 系统：“……” 赵乐乐把系统打击得不说话才放过它，又突然问：“我总共收到多少打赏？能在你这买到多少东西？” 系统：“亲爱的宿主，你的直播很火，打赏换成积分已经有十万多万。商城出品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可以多多消费。” 系统转眼间变成推销员，还是那种不太合格的推销员。 赵乐乐一眼扫过商场出名，大部分都是和厨房有关的各种物价，少部分才是她用得上的各种化妆品之类。这些东西她买出去也要考虑使用问题，不能见光的物品她也不想浪费积分换。 “系统，你就不能用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包治百病之类的好东西。” “宿主，我再次提醒你，这些东西有，是你等级不够才换不到，所以你应该努力升级才对，而不是找我谈判。”系统对自己找到一个懒惰的宿主很不满意，可惜绑定后不可以换对象。 “好吧，我努力升级。”赵乐乐想为家人换一点药，特别是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是一天天变差。 王兰和钱富贵出门的几天，赵乐乐天天在厨房练手，系统天天开着直播，俩人算是愉快合作一回。 钱母天天在村里夸奖赵乐乐，说她不仅读书好，做饭手艺也是一流，可惜大部分都不信这话。 王兰也不信钱母的夸奖，她又没吃过赵乐乐做的饭菜，等村里人问到她。她撇撇嘴说不知道，这更让村里人不相信钱母。 老人家还好一点，都理解钱母夸奖自家晚辈的心情，年轻人特别是和赵乐乐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个个看到她都没好眼色。 赵乐乐在钱家住了几年，和村里同龄的小伙伴并没有过多的交往，以前的她性子太孤僻。她突然间收到好多讨厌的眼光，不知道原因的她也懒得打听，反正她又不会在村里长住，这些人也影响不到她。 赵乐乐带着家乡的土特产回厂里上班。她把东西给三个室友分一分，剩下的趁天黑给主管家拜年送去，自己也就什么都不剩。这些土特产是钱母逼着她带，按她的想法是什么都不要。 赵乐乐没有和同事交朋友的想法，她只想维持8小时的交往，下班后想有独立的生活空间。 赵乐乐在年后被调到财务室，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送出的土特产起作用，反正在财务室天天核算工资比起在仓库要轻松很多。 她每天完成任务后可以发呆，也可以拿着报纸混时间，还不用担心有人吵，因为大家都是这样。 她觉得这样的悠闲生活也不错，系统却天天催着她多做饭升级，不要整天当咸鱼。 赵乐乐被系统催得没办法，决定在外面租个房子自己做饭吃。她是知道厂里的宿舍想要分到单间很难，哪怕她结婚后也很难分到一间单间。 赵乐乐想要租房子，但是厂区周围却没有合适的房子，扩大范围再找也很少有人出租，但是却有人卖房子。 赵乐乐是通过厂里的熟人收到消息。租不到房子，她决定去看一看要卖的那处房子，虽然她手里的钱并不多。 ------------ 71 买房 赵乐乐和房主约好时间见面。她怕房东见她是外地人好欺负，特意穿着工作服去看房子。 房东见她一身工作服，知道是附近工厂的人，哪怕听她外地口音也没乱要价，只是明里暗里打听厂里的情况。 赵乐乐心不在焉的应付房东，她把这处房产里里外外打量一圈，发现多年的老房子质量却还不错，只是平房现在不讨喜，大家都想住楼房。 房主夫妻想卖这处旧房子也是想补贴儿子，小儿子结婚单位没分房，想要自己买房又没钱才找到父母。 赵乐乐又不是没住过楼房，她倒是更喜欢平房，主要是有个大院子。她可以在院子里种树养花，有闲情还能找来猫狗为伴。 赵乐乐对房子还算满意，对价钱却不太满意。虽然这个价钱对比以后算白菜价，但是按现在的物价算却是狮子大张口。 赵乐乐连还价都懒得还，又不是独家买卖，她买不成可以再找下一家。 房主夫妻被她的态度吓到，拦住她主动说价钱好商量，还可以降价。 赵乐乐盯着女房主的眼睛看，她看出来这对夫妻还是女人当家做主。 “大妹子，你这一口价砍得真狠，你是真心要买？” “老姐姐，我肯定是真心买，你出个实价吧！” “你买房家里人同意吗？” “当然同意。”赵乐乐不想让房主夫妻知道她是单身。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买房，总是能引出很多恶意揣测。 赵乐乐和房东夫妻讨价还价，双方磨嘴巴皮子磨到嘴干，最后各退一步才达成一致。她回到宿舍拿出工资存折，上面的余额离买房的钱还差得远。 赵乐乐心里着急，房主夫妻急着要钱，约好一个星期之后签合同办手续收钱，她要拿不出钱来这房子算是白看。 “宿主，你可以和我换钱，我这里有黄金白银。”系统又出现。 赵乐乐翻白眼道：“换什么，你这里的黄金白银我拿出去怎么解释？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你是想让人家以为我贪污吗？”黄金白银不管是去黑市还是银行换，只要她用出去就瞒不住。她一个在财务科上班的人敢和吗？ 系统：“……” 赵乐乐不想和系统换钱，就得自己想办法筹钱。她上班之后找到科长，直接提出找厂里借钱，以后每个月从工资里扣。 科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家庭困难，要有可以提出来，大家可以想办法帮她一起渡过难关。 赵乐乐想着真要买房这事肯定瞒不住厂里的有心人，办公室也没有其他人，她就把借钱的原因直接说出来。 科长不停地敲打桌面，思考几秒后才道：“你打个报告上来，我签字之后你再去找厂长签字，领导要是同意这钱才能借。” “谢谢科长。”赵乐乐很高兴科长没有直接拒绝，至于厂长会不会拒绝，那是后面的事。 “不用谢我，你以后好好工作就行。”科长挥手让赵乐乐先出去工作。 赵乐乐用最快的速度写好报告交给科长签字，下午刚上班就跑到厂长办公室堵他。 厂长不认识赵乐乐，但是看完报告，又问了几个问题，还是在报告上面签下同意两个字。事情顺利得出乎赵乐乐的想像，她马上好话不要钱不停地恭维厂长。 厂长听了两句就不爱听，还让她多做事少说这些假大空的话。赵乐乐被批评也不生气，拿着这份报告是眉飞色舞地飞奔回财务科，有了这份报告她可以直接去出纳那里支钱。 出纳和财务科其他人不在同一间办公室，因为要管钱，出纳是单独一间小办公室，那间屋子其他人严禁进去，哪怕是领差旅费等也只能从窗口签字画押。 赵乐乐把报告压在手里，等约定交房的前一天才去找出纳支钱。 出纳审核完报告的真假，又仔细核对过厂长的签字才开始办手续让她领钱。这不是几块几十块钱，一大笔钱必须要仔细核对，这不是针对谁。 赵乐乐点头表示理解，她以前也做过出纳，知道这份工作的重要性。现金出现盘盈还好说，出现盘亏肯定要出纳补。钱少出纳也就自己悄悄补上漏洞，钱多出纳补不起或者不愿意补，就只有报上去等候处理办法。 这样的事并不少见，最后的处罚结果出纳肯定是逃不掉责任，盘亏的钱也要补，当然多少就要看领导的决定。 赵乐乐拿到钱就求系统商量，让它帮忙保管一晚上，放宿舍里她也不放心，一晚上都不用睡觉。 翌日。 赵乐乐买了两个包子当早餐，吃完早早出门。 系统对赵乐乐这种简单的吃法很不满，她几口就吃完，观众刚点进来就结束，还有更多的观众都没打开直播软件，这样它还怎样赚钱。 赵乐乐任系统说，她左耳进右耳出就好，真要什么都听系统的，那她还能有自由，天天都帮系统打工干活算了。 房主夫妻也到的很早，他们的小儿子天天催，要不是赵乐乐说要筹钱，他们更想提前交易。 双方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办完各种手续，在签字那一刻，女房主还拦着男人让他不要先签字。 “大妹子，你能不能让我先点点钱。”这是对赵乐乐不放心。 “老姐姐，可以。”赵乐乐也不怕夫妻俩拿钱跑路。她这钱从银行取出来没拆过的新钱，她事先看过还连着号，最重要的是路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夫妻俩当着赵乐乐的面就一张张数，哪怕有银行的封条在上面，他们还是不放心要再数一次。 赵乐乐也理解，不是谁都像她一样心大。昨天她从出纳手里支钱时就没一张张点数，出纳还开玩笑说出门概不负责。 夫妻俩花了十来分钟数了两次才算是数完，俩人加加减减总算是对上数。 赵乐乐笑问：“老姐姐，现在可以签字吧？” “马上签。”女房主把笔推给男人，催他赶紧签完去银行存钱。这么一大笔钱放身上也太不安全，哪怕儿子要买房也要先存银行，放家里也怕小偷。 ------------ 72 搬家 赵乐乐把房子买到手第一件事是换锁，房子还要进行改装，她暂时不打算搬进来。她手上的钱不多，打算能自己动手的都自己动手，既省钱也省心。 这个时候也没有专业的装修设计公司，她又不可能天天盯着，还不如一点一滴慢慢改变。 赵乐乐买房的事没有告诉家里人，她打算先瞒着，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系统知道赵乐乐买房后比谁都积极，还热情为她提供参考意见，甚至连装修图纸都找出来很多份。 赵乐乐看着那些风格各异的装修图当然心动，可心动也不能行动，很多东西不好买，光是一盏漂亮的花灯装修市场就找不到。不过退一步说，这样的花灯她不会用，漂亮归漂亮，可真用上打扫卫生也是件难事。 赵乐乐可不想掉进装修这个大坑里，装修时脑子进的水，都会变成入住后打扫卫生时的泪。 赵乐乐每个周末往外面跑，引起室友们的注意，一个个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赵乐乐赶紧解释：“不是，你们别多想。”她可不想室友们乱传消息，这年代风气还保守的很，自由恋爱可不是什么好词，大家都是相亲结婚。 一对小年轻就算想要恋爱也要通过中间人介绍，见过双方家长之后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谈恋爱，自己认识的这种对女方可不是好事，让人知道背后的口水都能淹死人。 赵乐乐虽然不在意这些，可也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 “唉！赵乐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郭兰突然问道。 赵乐乐用手指着自己说：“我？不知道。” 郭兰对这回答可不满意，她非要继续追问：“你就不能想想？” “有什么好想，顺其自然。”赵乐乐暂时是不考虑恋爱的事。 “唉，我想找个高仓健那样的对象。”郭兰托着腮在做白日梦。 刘静一直安静听着，听到高仓健也忍不住插话：“我也喜欢高仓健，他穿风气特别帅气，杂志上还有他的图，我家还有收藏着一本。” “是啊，是啊，他太帅了，我最喜欢他的电影。”郭兰一下子找到知音。 赵乐乐摇头，看来任何年代都有追星少女。 吴美美冷冷开口：“你们少做梦，别想着什么高仓健，要找对象最好在厂里找一个，双职工分房也能排前面。” “唉呀，不要想那么远。”郭兰说到兴头上，不乐意听丧气话。 刘静更现实一点：“我不想在厂里找对象。”她在厂里也不是新人，厂里的未婚男青年也差不多都有所了解，还真没有看中的小伙子。 “呵呵，你们随便，等结婚以后挤在窝棚里，别哭就是。”吴美美是受够家里的环境，发誓结婚一定要找家里有房间的家庭。她这个要求其实也不算高，可郭兰却觉得她太势利。 赵乐乐倒不觉得吴美美有什么不对，婚前就明确目标，总好过婚后再后悔，这可不是以后，想离婚就能马上离的年代。现在结婚要开证明，离婚也要单位同意，一点小事就能闹得人尽皆知。 吴美美见室友看不起自己，冷笑一声，也懒得多解释。 赵乐乐花了两个多月才把房子内部装修好，主体结构她没动，只把屋里重新贴了一次墙纸。家里的家俱一点点的换成她喜欢的风格，然后再把浴室和卫生间改造好。 这是她最不能忍的地方，以前没条件只能将就，现在自己当家做主，花钱也要把弄好。她请回来的工人还直接和她说这太浪费，厕所和浴室根本用不着这么好的材料。 赵乐乐坚持要用好材料，对方提醒之后也不再多话，认真干活，毕竟她给的工钱也不错。 赵乐乐赶在天冷之前搬进买来的房子里，她再不搬系统都要忍不住了。 “宿主，赶紧开始做饭。”系统在住进来第一天就提醒。 “急什么，厨房好多东西都没买齐，怎么做饭？”赵乐乐累得只想躺下来不动。 “那你赶紧去买啊！”系统还是个心急的主。 “明天。”赵乐乐说完就不再理系统，她自动屏蔽它的声音。 第二天是星期天，赵乐乐休息，为了去菜市场买到好食材，她还是早早起床赶早市。 菜市场除了小商贩，也有附近农户把自家种的蔬菜水果拿到市场上卖。赵乐乐走一圈，发现有很多新鲜的食材，水淋淋的绿色蔬菜，散发诱人香味的水果，刚从河里打起来的鱼，还冒着热气的豆腐脑…… 赵乐乐看花眼，系统也在提醒她慢一点，进入直播间看视频的粉丝都舍不得离开，一个个哪见过这样鲜活带有生活气息的地方。一个个恨不得赵乐乐把市场搬空，一个个吵着要这要那，可惜刷屏太快，她什么都没看清。 赵乐乐从菜市场离开时提着大包小包，两手都提不动才停下买买买的节奏。这些东西只有少部分是她需要的，剩下都是系统点名要的东西。她又不怕系统不给钱，想要什么她就买什么，反正她做中间商也能赚差价。 赵乐乐自觉她赚了，系统也在偷着乐，它才是真正的中间商，赚得更多，可惜遇上一个比较懒的宿主。 赵乐乐拎东西回到家，双手都麻了，她甩了甩手才稍稍好一点。厨房她重新整修过，比起以前明亮很多，然后灶台也是掏空重建。她新建的土灶还没用过，其实用土烤做饭炒菜更香，比蜂窝煤好用，可惜城里的柴火不好买。 赵乐乐把各种食材摊开让系统选，让它开始估价。 “宿主，这些东西你不能直接卖给我。”系统冰冷的声音听在赵乐乐耳中却是像炸弹一样响起。 “什么？”赵乐乐不顾形象的大叫，反正屋里没有其他人，她不用注意那么多。 “宿主，小声点。你得把这些食材做成成品才能卖给我，这些原料客户不会要。你要知道未来就没有几个人会做饭，偶尔有几个人会做饭，也不会摆弄这些原始食材。”系统试图用长篇大论给赵乐乐洗脑。 ------------ 73 萝卜丝 赵乐乐发现被系统坑了，这么多食材她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她现在有工作，以后肯定只会更好，她不想依赖系统太多。 系统可不管赵乐乐怎么想，它指挥她按客户要求下厨。 赵乐乐看着菜单，上面很多菜她都不会做，当然她还是听说过，有些也吃过，可让她动手做，她只能摊手表示她是手残党。 系统催赵乐乐抓紧时间，赵乐乐宁愿食材浪费扔掉，也不想听它的加快速度。 “宿主，如果你不听从命令，你要接受惩罚。”系统无情的警告。 赵乐乐一惊：“什么处罚？”系统以前可没说过，太狡猾了。 系统没有再回答，赵乐乐却突然不舒服，好像有千万根针在同时扎她，连脑袋都没放过，她抱着头叫痛。 “痛吗？宿主，这就是你的处罚，所以请你乖乖听话。”系统再次出声。 赵乐乐心有余悸，她可没想过系统还有这种手段。她倒是想不听话，可想到刚才的痛苦，她决定还是好好配合这个破系统。 赵乐乐点头答应学习，系统也好好教，它还指望着她完成任务。 系统说是教，实际是冷冰冰的提醒赵乐乐该准备什么调料，该放几克重，再加上先后顺序，但是最重要的色香味它却无法判断，谁让它只是个机器。 系统不能判断好坏，但是直播间的观众却可以。早已收到通知的各大客户恨不得隔着屏幕把一道道美食拿走，这可是好东西。 赵乐乐心情不太好，她板着脸按系统的标准开始准备美食，任直播间的观众如何打赏，她都不理会。 她这样的态度反倒是吸引更多观众，那些打赏的观众更觉得她专业认真，有一颗爱美食的心，是个好的手艺人。 赵乐乐忙了好几个小时才按系统的要求把食材变成一道道美食。系统不知道好坏，直播间的观众看着赵乐乐把原始的材料变成美食，一个个早就忍不住要尝味道。 系统也是个奸商，为了卖出高价，还弄出免费试吃的办法，每道菜都分出少许让大家品尝。 直播间变得更热闹，虽然可以品尝的人很少，但是在名单出现以前，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运气最好的人。 赵乐乐也不说话，凭由系统处理，反正她被系统坑了一次后，打定主意以后要少说多做。她可不想被系统坑两次，一个人不能被同一块石头拌倒两次。 系统把试吃的任务交给几个打赏多的观众，毕竟它也是体面人，对核心用户当然要好好维持。 赵乐乐可不知道系统的想法，她只盯着试吃的人，希望得到一个好评价。 “哇，真好吃！” “我尝到幸福的味道！” “这是妈妈的味道，我记得……” “嗯，这才是我想吃的家常味，这是用爱心做成的食物，我一定要买回去。” 这些尝过菜的人都说好，偶尔也有一两个说不好的人，但是这些人的发言却淹没在一片好评里。 赵乐乐没有一直盯着，可有系统直播，她也很快知道这些评价。 系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之后，才遗憾提醒她：“宿主，请你继续努力，毕竟你的刀功太差，你要苦练刀功。” “系统，我又不要当厨师，为什么要苦练刀功。”赵乐乐并不想如系统的意。在这个遍地是黄金的年代，做点什么都能发财，她并不想按系统规定的路走。 “宿主，警告一次！”系统的提醒让赵乐乐想到痛苦的惩罚。 “好，我学。”赵乐乐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系统警告完赵乐乐，马上又告诉她那些美食通过它卖出高价。凡是看到直播的观众都抢着要，她的手艺虽然还只是初级阶段，但是胜在食材新鲜。 赵乐乐不想和缺心眼的系统计较是亏还是损，她更关心一个问题：“卖出多少钱？” “今天一共得到五十万积分，你是想换成钱，还是想和我换商品，或者还有其他方案也可以考虑。”系统是打一棒给一个甜枣，体贴入微的提供几种选择给赵乐乐参考。 “先放着吧！”赵乐乐暂时没想到换什么，她也不想从系统拿钱出来用。 “好吧，宿主，你今天食物都卖完了，你自己还没有吃饭，你现在应该出门吃东西。”系统贴心得像一个管家。 赵乐乐撇撇嘴：“不吃了。”她现在累得只想躺床上休息，闻了一天的油烟味，她可是一点味口都没有。 赵乐乐第二天回到厂里上班才觉得正常，这才是她的生活，那该死的系统应该有多远滚多远。可惜她在心里骂得再厉害也没用，系统还是纹丝不动的跟着她，甚至还提醒她下班的时候买一袋白萝卜回家。 “买这个干吗？”赵乐乐可不觉想天天吃萝卜。 “练刀工。” “我忍。”赵乐乐在心里默默念叨。下班后她直奔菜市场，挑了一袋萝卜。卖萝卜的小贩还很热情的帮她送货上门，这让她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赵乐乐看着墙角的一堆萝卜就生气，气得她不想理系统，直接关掉直播。 一群等着直播的观众也不生气，赵乐乐之前卖的那些美食让大家很满意，她暂时不直播也没有不满。谁让赵乐乐之前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还说什么做美食要有心情，心情好做出来的食物更好吃。 这话就是扯淡，可偏偏一堆人还信奉的很，一个个给她点赞打赏。 赵乐乐私下觉得这些观众都抖M，她就不信那些职业厨师还能每天都心情好，可也没见哪家餐馆说因为厨师心情不好而不营业。那些餐馆的顾客一个个还不是吃得油光满面，给厨师叫好点赞，多少网红餐厅就是这样传出好名声。 赵乐乐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切出来萝卜丝虽然不好看，可手上的动作却是好看不变形。 赵乐乐切够一盘，把系统叫出来：“系统，这个能卖吗？” “宿主，只能卖食物，不能卖食材。” “嘿嘿，系统，这还不简单，我加点调料弄成凉拌萝卜丝不就行，这难道不是食物？”赵乐乐为了把不想吃的萝卜卖出去也是开动脑筋想尽办法。 系统：“……” ------------ 74 栽树种花 系统不知道赵乐乐下厨有多少天份，但是它敢肯定她经商一定有天份，有机会成为黑心商人。一盘萝卜丝都能废物利用卖出高价，它还没见过这样的宿主。 赵乐乐不知道系统在背后吐槽，她把萝卜丝卖给系统才觉得出一口闷气，心里正美滋滋。 自从搬家之后，她白天就好好上班，晚上就在系统的指挥下苦练厨艺。 一开始只是练刀功还好，周围邻居也不知道，可等到她开始煎炸蒸炸，厨房传出去的香味却是苦了周围邻居。每天晚上闻着诱人的香味，自家饭菜都感觉差一点，吃进嘴里都感觉不是滋味。 赵乐乐的厨艺在系统的培训下进步得很快，可系统的要求也高，每一道菜不达到规定分数也不算她学会，所以她在完全学会之前，光是练习就需要很长时间。 赵乐乐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系统却不满足，希望她能辞掉工作，专心学习厨艺，争取早日出师。 赵乐乐不同意辞职，辞职之后她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把系统的钱拿出来用，那样也太引人怀疑。她一个年轻单身女性，不上班却有钱，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 赵乐乐也不想做生意，这几年还不适合做生意，她要等几年再说，这几年先窝在厂里上班。 赵乐乐不配合，系统再强也没用，它也不可能真把赵乐乐弄死，那才是损失大了。 赵乐乐赢了系统，心情大好的她开始布置院子。春天来了，万手复苏的季节正适合在光秃秃的院子种点东西。 前任房子在院子里种菜，赵乐乐把菜地一分为二，一半种花，另一半还是种菜。院子的空地她打算种上几颗果树，比如石榴这类不招虫的果树，还要有一架葡萄。 围墙四周还要种一点金银花之类的爬藤植物，她倒更想种紫藤、藤玫瑰之类，可惜不好找，倒是金银花荒山里地四处都有，随便插扦就能活。 赵乐乐在花木市场转一圈，买了些好活的月季、茉莉之类的常见花木搬回家。称栽浇水之后她就没有多管，很多人种花种死就是因为浇水太多。 院子里有了各种绿植才有几分生机，之前空空的院子看着太冷清。 赵乐乐看着还空着的那一片菜地，决定种一点韭菜之类的蔬菜，这样也不用费太多精力。 赵乐乐忙完这一切，春天已经过去大半，只剩下一点尾巴。她也收到钱满枝的信，问她什么时候回家，顺便还要催婚。 赵乐乐现在不乐意和钱满枝亲近，可钱母也跟着写信给她，让她回家过端午节。她过年没有回家，总不能端午还不回吧。 赵乐乐想到钱母一把年纪，她也确实该回去看看。 端午厂里也不放假，赵乐乐请了几天假回家。月中科室的工作也不忙，科长爽快的同意了，还让她家里有事就多呆几天，事后补假也可以。 科长这么爽快也是吃人嘴软，她根据系统的配方泡了几坛泡菜，成功之后带到厂里给熟悉的同事尝味道，当然不会落下科长。科长吃过之后就喜欢上这个味，后来她又送了几次，算是和领导建立良好关系。 赵乐乐谢过科长，下班铃声刚响第一个冲出办公室，平时她可都是磨到后面才走。她跑第一是想赶末班车回老家。 这两年经济发展，出门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管因公还是因私出门，总之省城通往各地的班车开始增多，末班车发车时间更是比以前晚很多。 赵乐乐坐末班车回到县城肯定天黑，可她再喊个出租车租到镇上就行。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害怕不安全，但是去年的严打可是让社会治安大好，她又不摸黑赶路，坐正规出租车出事的机会很小。当然她敢如此行事，也是这一年多在系统的建议下有强身健体。 系统还扔出一本功夫密籍，学了并不会飞檐走壁，更没有高深的十八般武艺，但是面对一个普通人也能使出两三招，自保不是大问题。 赵乐乐也是被系统逼着练功，谁让无情的系统说要想有好厨艺先得有个好身体。她反驳都反驳不了，系统告诉他站在灶前多少个小时，那一口锅又有多重，如果没有体力又怎么能长时间工作。 赵乐乐忍了，强身健体也是好事。 钱母有一年多没见到赵乐乐，哪怕她每封信都说好，可还是各种不放心。现在见到人，更是拉着她仔细询问她在外面的生活。 “外婆，我在外面很好，没有人欺负我，厂里的领导也很好。”赵乐乐把各种补品拿出来转移钱母的注意力。 钱母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随便拿起一样就发现是好东西。她拉着赵乐乐的手：“乐乐，以后少买这些东西。你的钱都存起来，你也不小了，心里要有数，你妈那个不争气的也不会帮你准备嫁妆。” 赵乐乐装出羞涩的样子：“外婆，我还小，不着急结婚。” “小什么小，你妈在这你个年纪早就嫁给你爸生了你。你不早点结婚，年纪越大挑选的范围越小，总不能找个比你的对象吧！”钱母还是老一套。 赵乐乐听都听烦了，她转移话题道：“外婆，我妈怎么样。” “别提了，你妈现在日子也不好过。”钱母提起闺女直叹气。 “怎么啦？”赵乐乐收到信里，钱满枝可从没说过不好。 “她那个继子结婚生子，她现在和那边处得不太好。” “为什么不分家？”赵乐乐知道农村很多人在儿子结婚后就会分出去，特别是这种不止一个儿子的家庭。 钱母没好气道：“谁知道。”她为这事也指点过闺女，可惜对方不听她的话，还觉得多事。 钱满枝不出面，她再心里不舒服，也不好伸手管到女婿家让他分家。 赵乐乐不知道钱满枝是什么想法，但是她不想钱母一把年纪还管太多，便不着痕迹的转换一个安全的话题。她提起在城里吃过很有多菜式，想在家里做出来给大家尝。 钱母不同意，在赵乐乐的坚持下，祖孙俩还是一起去厨房。 ------------ 75 催婚 赵乐乐在厨房忙了几个小时，做出一桌丰盛的宴席。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用，她还能做得更完美一点。 钱母还没尝味道就说好，光是传出来的香味就够吸引人，惹得左右邻居都上门打听他们家里炖了什么好吃的。 钱母告诉大家是赵乐乐做饭，有人还不相信的跑去厨房察看。钱母翻个白眼任由这些人去看，她难道还能在这种小事上吹牛，也不想想平时王兰做饭有这么香的味道传出来。 一群人亲眼看到赵乐乐忙碌的身影，才相信她小小年纪手艺居然不输餐馆的大师傅。 王兰尝过赵乐乐的手艺后，在饭桌上当着一家人的面，提出来家里摆喜宴的时候让她掌勺。 钱母不用看就知道王兰的小心思，还不是想省下请人帮忙的那点红包钱。钱富贵接到王兰的暗示，他也觉得外甥女的手艺比较好，让她掌勺饭菜味道好，大家的评价肯定会更好。 “这个主意好。”一家之主钱父也同意，孙子的结婚宴确实很重要，乐乐做出来的饭菜确实更好吃。 赵乐乐倒不想操办宴席，可一家人都望着她，她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钱满枝知道后怪赵乐乐傻，说她不该答应这事。她一个小姑娘钻厨房做什么，那都是大妈大婶的活。 “你表哥结婚你负责穿得漂漂亮亮去迎亲就好，你负责做饭迎亲就去不成。” “妈，外公让我负责做饭。”赵乐乐抬出钱父来压钱满枝。 果然钱满枝听说是钱父的意思就不再说她，转而说起兵兵受到多少委屈。 赵乐乐不爱听谭家的事。一家人难免磕磕碰碰，更别提谭家的这样的组合家庭，偏偏谭家还不分家。 “妈，你嫌兵兵受委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赚钱。你手里有钱，他想要什么都可以买，也不会有矛盾。”赵乐乐觉得都是钱闹的。 “我赚钱？我拿什么赚钱。”钱满枝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也不想考虑赚钱的事，这是男人的事。 母女俩说不到一起，赵乐乐只能给钱满枝一笔钱，让她拿着当零花钱。 钱满枝接过钱才想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没说。 “妈，我暂时不想结婚，就算结婚我也不想找老家找对象。”赵乐乐没想到钱满枝居然想拉她去相亲。 “找个老家的对象有什么不好，知根知底不会骗你。”钱满枝觉得赵乐乐是翅膀硬了不听话。 “再好也没用，我总不能结婚后一辈子分居两地吧。”赵乐乐她在外地工作。 钱满枝笑了：“不怕，那个年青人也是在省城上班，人家父母也是想要儿子找个老家的媳妇，你俩正合适。这次人家也回家探亲，你去见一见。” 赵乐乐没想到这样巧的事都能被钱满枝遇上，更巧的是那个男青年还和谭家沾亲带故。 赵乐乐被钱满枝和钱母联手逼着去相亲，见面地点约在媒人家。 钱满枝和钱母一眼看中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赵乐乐却不喜欢。 祖孙三代意见不一致，钱母和钱满枝逼着赵乐乐谈对象。她不想谈，在相亲第二天就逃回省城。 赵乐乐回到省城才觉得松口气。 赵乐乐假期没休完就回去上班，同事收下她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一个个问她为什么不多休几天，连科长也这样问。 赵乐乐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当真，只说放心不下工作，家里也没有事，才想早点回来上班。 一个科室的同事不管私下有多不和，面上还是和和气气打成一团。 赵乐乐跑了，留下钱母和钱满枝在家里骂人也没用。她们离太远，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赵乐乐以为事情就算完，谁知道那个和她相亲只见过一次的男青年居然找上门。 赵乐乐下班的时候被人赵俊堵在厂门口才知道是被亲妈出卖。她看着厂里下班的人流，再看一眼身边的傻大个，决定先把人带远一点再说话。 厂里人不认识赵俊，可赵乐乐大家都认识，一个个用八卦的眼神盯着瞧。 赵俊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傻笑，赵乐乐拉着他到偏僻地方才质问：“你怎么来啦？” “你妈把厂里的地址给我，我今天轮休，特意过来看看。”赵俊也不傻，见赵乐乐态度不对头，马上把钱满枝卖了。 赵乐乐猜测就是这样，她不想让赵俊误会，直接道：“不好意思，我妈误会了，我不想和你谈对象。” 赵俊不解：“为什么？我父母喜欢你，我也觉得你不错。”他的条件多好，父母在老家有正式工作，以后也有退休工资，家里兄弟姐妹多，养老负担也不重。 他的工资也高，厂里效益好，过年过节的福利也好，连分房子的机会都比别的厂子大。他是挺看中赵乐乐，嫁妆是不多，可同样负担也不重。 “不为什么？我不喜欢，你以后别来找我。”赵乐乐别说暂时没考虑结婚的事，就算想结婚也不会找赵俊这样的妈宝男。 赵俊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赵乐乐都直接拒绝，他二话不说也扭头就走。 赵乐乐等他离开才高高兴兴买菜回家做饭。一个人住其实并不适合开火做饭，她也是被系统逼迫才会天天做饭。 赵乐乐做饭做久了，发现系统的各种食谱虽然厉害，甚至还有视频让她看，可很多东西系统也不知道，比如各种小窍门。 “宿主，这不怪我，我又不是人。我这里的西餐食谱都很标准，比如那份煎鹅肝食谱，你说的那些有问题的食谱都是中餐，要怪就要怪老祖宗传下来的时候就写得不明不白，所以你应该去找师傅教你。”系统才不背锅。 “找师傅？我上哪找师傅，你给我介绍一个？”赵乐乐知道有很多大师号称是御厨传人，可她上哪去认识。 系统一点都不心虚的拒绝：“宿主，你要自己努力，我帮不了。” 赵乐乐觉得系统就是无良的资本家化身，说一套做一套，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 76 弄虚作假 赵乐乐觉得系统是中毒了，居然逼着她在现实世界去学厨艺。她遇到的是什么破系统，说好的神药没见到，现在却逼着她去学厨。 她倒不是看不起厨师，可她端着“铁饭碗”不要，跑去当厨师，不管谁都要骂她一声“傻子”。 赵乐乐哪怕知道以后很多国企会破产倒闭，也不能说厨师这份工作比现在的工作要好。 赵乐乐不想辞职，也不想听系统念叨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她不想承大任，她只想当个米虫，最好能咸鱼一辈子。 赵乐乐和系统斗智斗勇，谁都不想退一步。 赵乐乐上班差点把工人的工资算错，幸好交上去之前又检查一次。她不敢再分神想其他，最近厂里风头不对，厂长和书纪天天把主要领导天天叫去开会，科长也在里面，也不知道厂里有什么大事发生。 赵乐乐对厂里的经营活动不关心，反正她只负责一部分账，财务上有问题也找不到她。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她上面还有领导负责。 赵乐乐把工资表交给科长签字审核，谁知道他突然来句：“小赵，这个月工资晚两天发。” 赵乐乐点头退出，工资哪天发都行，她又不能做主，反正都是领导说了算。 赵乐乐没听懂科长那句话，等到发工资那天才明白科长是想让她背黑锅。 厂里的工人问为什么没有准时发工资，然后厂里贴了个通告在宣传栏，说是财务科的工资表还没核算好。 赵乐乐是下班的时候被工人问到才知道这事，她跑去宣传栏看过通告才相信这是事实。 赵乐乐才不管领导什么意思，后面再有人问，她直接说她已经把工资表交上去找领导签字，为什么没有发工资应该问领导。 赵乐乐的回答工人也是半信半疑，可她这回答被科长知道后，把她叫去批评了大半个小时。 赵乐乐任科长批评，她不直接顶嘴，但是也不打算背黑锅。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她是怕出事，所以得保护好自己。 科长把赵乐乐训得再厉害也没用，国企又不能开除人，连降工资都不是科长随便能决定的事。 厂里的工资拖一个星期才发下去，发工资那几天赵乐乐和同事一起加班加点才把工资顺利发完。她和同事光是装钱就装了两天。 厂里几百个工人，每份工资都有零头，把工资装进工资袋，还要备好工资条，这都是细心不能错的工作，所以每次发工资财务科都要关上门买几天。 赵乐乐发完工资才发现不对劲，厂里的公款有被挪用的痕迹。她是从账户上发现蛛丝马迹，还有账本也被修改过，再联系工资推迟发放，她有点不敢想。 赵乐乐拿不准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又是谁涂改账本，她小心观察所有同事。 这件事赵乐乐藏在心里谁都没说，她不相信任何人。在她看来现在的手工账太好修改，各种原始凭证也很容易弄虚作假。 银行账单，存折等是手写，发票也是写手，都不用专业人士，她想弄假成真也很容易，所以她看谁都是幕后黑手。 赵乐乐被科长骂之后，发现分给她的任务多起来，很多鸡毛蒜皮的事都交给她。 一次两次赵乐乐都不出声，很好的完成工作，但次数多起来后，她也开始拒绝。 赵乐乐可不是受欺负的性子，她直接说没空，谁也拿她没办法。她是光脚不怕穿鞋，在普通工人都不能随便开除的年代，科长讨厌她也就是想办法把她调离。 科长还不知道赵乐乐发现账本里的秘密，他在等待机会。 赵乐乐公开和科长闹翻后更小心，她还借机把这事传开了，让厂里人都知道俩人不和。 赵乐乐悄悄的把账本改动过的地方记下来，这些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大用。 科室里的同事好心点的会劝她不要和科长做对，和领导对上有什么好处，以后评先进都没份。这样的好心人也就一两个，剩下的同事都是直接冷落她，在办公室都不和她说话。 赵乐乐不怕冷暴力，但她怕被冤枉，或者说不想当替死鬼。她想办法装病弄到一本病历，然后拿着医生开的条子去找科长请长假。 科长把病历本看了又看，确定没有弄虚作假后才问：“你想请多久？” 赵乐乐大声回答：“半年。” “不行。” “三个月。”赵乐乐讨价还价，她也没想过科长会同意半年长假。 “两个月。”科长恨不得赵乐乐消失，请一辈子假他都高兴，可他的权利就只有这么大。 赵乐乐的病历是真，可病情却不严重，两个月已经是极限。她也知道，因为她本来就是装病说头痛，反正头部问题医生查不出病因很正常。 赵乐乐回到办公室收拾私人物品，两个月的长假可以好好休息，当然她更想知道被挪用的公款最后进了谁的口袋。 同事见她收拾东西，还以为她被开除或者被调走。一个个借着关心的名义看她笑话。 赵乐乐皮笑肉不笑的怼回去，她又没打算和同事当朋友，说出来的话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她上辈子初入职场学到的第一个教训就是，不要试图把同事当朋友，除非辞职的前同事。 同事知道她只是请假休息，一个个脸色就不太好看。这两个月的时间肯定不会招新人，那少一个人上班，其他人的工作量肯定要加重，谁也不乐意。 赵乐乐知道财务科的工作和其他部门不同，可她也没有办法，谁让她胆小。 赵乐乐不知道其他同事有没有发现这个秘密，反正她是宁可失去工作也不愿意同流合污。当然也没有人拉她入伙，或者做假账的人觉得她一个新人看不出来账本上的问题。 “早点回来上班。”之前一直不想和她说话的同事在她离开前提醒道，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她的好。 “对，小赵，早点回来，我们科室可离不开你。” “就是，你不上班，我们会想你的。” 赵乐乐看着同事不一样的态度，也笑着说好，可惜几分真几分假就不知道了。 ------------ 77 查账 赵乐乐请长假休息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抓去背锅，没有压力之后吃饭都比以前香。 她手里存款还有一些，暂时也不想赚钱的事，反倒是借着机会跑到外地玩了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这一趟出旅行玩得有种不方便，可见到名山名水之后赵乐乐心情却是大好。她带着各地的特产回到省城，系统也很满足这次出门收集到的不到美食，连收集到的种子也卖出高价，这可是以前没的事。 赵乐乐每到一处就会直播当地特色美食，有些还是百年老店，可惜直播间的观众却只能看不能吃。 这可不是在家里，赵乐乐在外面可不敢把美食直接变没，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实验对象关进小黑屋。 系统催赵乐乐赶紧回家，说直播间的观众都等等着和她交易，还让她努力学习厨艺。 赵乐乐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完全歪了，难道真要走上厨神之路。 系统：“宿主，这条路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助你成为一名优秀的厨师。” 赵乐乐：“……” 赵乐乐和系统斗嘴归斗嘴，还是买了很多食材回来，她打算多做几道菜让系统换钱。 赵乐乐已经搬家大半年，但是对周围邻居是一个都不认识。可周围邻居认识她，特别是几个闲着无聊的老大妈，早就摸清她的一些基本情况。 邻居老大妈知道她一个住，还是附近厂里的工人，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天天关在家里不出门。她们最好奇的还是她经常大包小包买很多食材回家，偏偏家里只有一个。 赵乐乐这次又提一大袋食材回家，隔壁的牛大妈终于忍不住拦住她问：“姑娘，你一个人买这么多怎么吃？” 赵乐乐不认识牛大妈，但是看她坐在隔壁门口也能猜出来是邻居。她心里尽管有些不耐烦，还是比较客气回答：“我胃口大，吃不完也可以放着慢慢吃。” “哟，你们厂里待遇好。”牛大妈怀疑的看着赵乐乐，这么瘦也不知道吃进去的东西吃去哪，一点肉都不长。 赵乐乐“呵呵”两声，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但是并不回答牛大妈的问题。 “系统，我以后不能再买这么多食材回家，今天都有人怀疑。”赵乐乐回家后想明白牛大妈话里的深意。 “宿主，我建议你自己开餐厅，这样你买再多食材都不会有人怀疑。” 赵乐乐冷笑三声：“呵呵，除非这家餐厅的厨房只有我一个人，否则时间长了一样有人怀疑。” “宿主，厨房是你的领地，当然由你一个人负责。” “你别忘记之前你还提议我去拜师学艺，现在又让我开餐厅，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有你这样的系统吗？”赵乐乐觉得系统比人类还善变。 “我也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宿主，你拜师学艺和开餐厅也不矛盾。你可开一家早餐店，然后中午和晚上找个师傅学艺。”系统给出优化后的建议。 赵乐乐敢不得把系统抓出来打一顿，它可比周扒皮还厉害，这是让她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她真要开店做早餐卖，每天零晨四五点就得起床，白天再找个师傅跟着学习，又得九十点才能休息，这一天还有什么时间休息，资本家都没有它黑心。 系统不管赵乐乐什么想法，开始教她做包子，早餐就从卖包子开始，包子西施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在赵乐乐和系统闭门学习的时候，厂里却传来消息，上级部门要查账，还找到赵乐乐希望她回去配合调查。 赵乐乐没想到真有人查账，让她回去协助调查没什么，只是她该不该把真相说出来。 赵乐乐没有人可以商量，偏偏工作烦心的时候，老家寄过来的信又尽是不好的消息，比如钱满枝提起她拒绝赵俊的事，还警告她不能这样直接拒绝人家，说这要让亲戚之间都不好相处。 如果不是离太远，赵乐乐真想冲到钱满枝面前问她，是女儿重要还是谭家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重要。 赵乐乐把钱满枝的信扔一边，她暂时不打算回信，决定先把工作上的事处理好再说。 查账小组的人员很多，赵乐乐和其他同事每天陪着，每天加班加到十二点，一个星期之后还没结果。 赵乐乐不知道查账小组的人查出什么，但是每天加班的日子她是不想再继续，她提出抗议。 “朱老师，我的身体还没好，喊我回来上班也就算了，但是能不能别加班，我这头又开始痛得厉害。”赵乐乐是一招鲜吃遍天。 查账小姐的人事先也了解过赵乐乐的情况，领头的朱大姐点头道：“我们还没查完，还要麻烦大家再辛苦几天，赵乐乐同志身体不好，以后就不用陪着我们加班。” 赵乐乐听到不用加班，和朱大姐挥挥手高兴的扔下其他人先下班。 财务科的同事看着没义气的赵乐乐先走，一个个心里都不高兴，却没人敢和朱大姐说不加班。 他们没有那个底气，也担心账本查出问题，所以才会一直陪着调查小组的人，也就是赵乐乐敢反抗，连科长都老实的陪着。 赵乐乐是无欲则刚，她手里有其他人的把柄和关于做假账的一些证据，在又不求升职加薪的情况，她是不怕任何来查，反正她什么都没做过。 赵乐乐不加班就躲在家里练习做包子的技术，各种不同的包子包法，还有关键的调馅这一步。 赵乐乐把包子卖给系统换回更多的钱，毕竟未来的人穷得只剩下钱。这些人有很多钱，有各种高科技，可惜食材却越来越少，因为很多植物都消失在漫长的岁月里灭绝了。 赵乐乐的包子受到热情欢迎，哪怕她的厨艺还没过关，直播间的观众还是一个劲叫好，还吹捧她想让她多做一点包子卖给大家。 赵乐乐刚开始听到这些夸奖还会不好意思，现在都已经听麻木。反正这些人的彩虹屁也就听听，真要当真可就要闹笑话。 她不过是占着食材的新鲜，未来很多食材都灭绝，这吃不到的东西当然要叫好。 ------------ 78 举报 一个月之后查账小组的人才从厂里离开，而事情才刚刚开始，财务科的各种资料也被一起带走，这让人不多联想都难。 财务科的人暂时是没事，可一个个都是多年的老油条，不用说也明白上面是什么意思，连草稿纸都带走，结果多半好不了。 一群人提心吊担的上班，赵乐乐心里也提心，可她自觉问心无愧，倒是和平时一样上班，比起办公室其他人一脸恐慌的表情要正常多。 赵乐乐安慰其他同事说不会有事，却被批评说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这什么意思？”赵乐乐质问说她的那个同事，她是脾气好，可不代表好欺负。 “呵呵，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你为什么请长假，为什么之前都没事，你请假后就出事，是不是你举报。”这个同事说完，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 赵乐乐不说话，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暗中猜测是不是她去举报。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举报，我还说你举报，难不成我不能请假。”赵乐乐看没人帮自己说话，冷笑着把这话还给始作俑者。 “你别血口喷人，我来厂里多少年，你才来多久，我们这里就你来得最晚，不是你是谁？”针对赵乐乐的老会计继续举例。 “呵呵，我进厂最晚，可是我也不负责做账，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打杂，我能举报什么？你说我举报也要有真凭实据，那意思就是账本真有问题？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赵乐乐说完捂住嘴看着办公室其他，希望从大家脸上看出点什么。 “胡说，我们的账哪有问题。” “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乱说话，我可是老实人。” 办公室其他人怎么可能承认此事，一个个激动的站出来反驳赵乐乐。 这个时候隔壁办公室的科长也走出来：“吵什么，有什么好吵，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心思吵来吵去。小赵，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还有你也是。你们一个人要是嫌太闲，就都去车间帮忙。”科长各大五十大板，再用下车间威胁，一下子所有杂音都消除了。 赵乐乐也不辩解，低下头拿起笔在纸上乱写乱画，装出认真工作的样子。她用眼角的余光扫到其他人也老实的坐下，没人愿意惹科长，听他说话就知道他这几天心情不好。 科长当然心情不好，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他比任何人都担心出事，真要出事他第一个跑不掉。 赵乐乐才不怕，手上没有工作，她就拿出纸练字。她知道大家都盯着她，没有人帮她说话，证明大家心里多少还是有疑惑。 这一屋子人，她来的时间短，之间主要是辅助性工作，也难道大家怀疑她，真有事她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不怀疑她还能怀疑谁。 赵乐乐身正不怕影子斜，同事的怀疑她更不在乎，实在不行就辞职。 “宿主，我支持你辞职。”系统突然跳出来。 “怎么哪都有你，我不需要你的支持。”赵乐乐把系统按下去，但心里却在犹豫，手里的笔也一条条写着辞职的优缺点。 赵乐乐看着满满一张纸的字，这份工作好像确实不适合她，太勾心斗角。她还是适合简单一点的工作，她这性子今天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万一哪天被人陷害，一个弄不好就可能进监狱，那这辈子才真是完了。 赵乐乐想明白之后，也就立马行动。她开始写报告，等报告交上去，她倒要看看谁还敢说是她举报。 赵乐乐想得不错，中午吃饭的时候厂里已经隐隐有传言，不少人用复杂的目光盯着她，连食堂打菜的大妈给她打菜的时候都多抖了两下。 赵乐乐看着饭盒里的一点点菜，什么也没说，摇头就走。她就少吃一点，总不好站在食堂和这些大妈吵架。不论吵不吵得赢，她都是输的那个。 赵乐乐打铁趁热，下午上班就拿着辞职报告找到科长。 科长看到她交上来的报告，不露声色的询问她为什么辞职，是不是不开心，确定没问题后又开始挽留她。 赵乐乐不知道科长这番动作是真还是假，但是她既然已经开始，也就不想再有反复，坚持要辞职。 “小赵，你也别为上午的事生气。这样，你先回去休息两天，等心情好一点再回来上班。”科长把赵乐乐辞职归于上午的争吵，甚至还认为她是小孩子心性，坚决不同意她辞职。 赵乐乐也不能逼科长在上面签字，她站起来道：“科长，我是真心实意想辞职，求您答应我，我先回去休息，过两天再来找您签字。”说完她就离开，等回到大办公室，对其他同事探究的眼光也故意视而不见。 经过上午的事，她才发现大家的关系也没有多好，她也没必要为大家解惑。 屋里的人心思莫测，一个个都盯着科长的办公室，好像这样就能是到答案。 赵乐乐借着科长让她休息的名头，又在家宅了三天。这三天她在家就是不停的包包子，包到直播间的观众都开始抗议不要看包子，想要看别的美食。 赵乐乐“呵呵”两声，直接把直播关掉。不想看就不要看，她又不靠直播赚钱，这些人还挑剔上，一个个尽当指挥官。她的地盘听她的，谁觉得都没有，一切她说了算。 系统难得拍马屁：“宿主，你很酷，我发现你有霸道总裁的风范，你去创业吧，相信我，你一定会成功。” 赵乐乐翻个白眼，讥讽道：“这就是霸道总裁？你以为拍偶像剧，还一定会成功。你可别吹彩虹屁，我不信你那一套。”她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女生，还会天真的以为霸道总裁什么都不做，只用给员工打点鸡血就能成功。 系统被打击后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继续进行游说工作，毕竟它又不是有感情的人类。 赵乐乐嫌弃的看一眼系统，终于在它说了几万字的长篇大论后才点头告诉它：“喂，我已经辞职，你要给我点好处，我才去学厨。” 系统：“……” ------------ 79 辞职 系统心里苦，它这是遇到什么宿主，下次一定要睁大眼挑一个好宿主。 赵乐乐愉快的哼着歌，决定辞职之后她也算是无事一身轻，总算可以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 这个时候要是走近一点还能听出赵乐乐哼的歌，什么好运来，今个儿真高兴之类的欢快曲调。 赵乐乐蒸了一笼包子，她准备给周围邻居送几个尝鲜。以前她有份正式工作，还是国企大厂的办公室职员，邻居们哪怕知道她单身独住也不敢小看，以后就不一样了。 赵乐乐包的大个的肉包，一口咬下去就是馅，她自己尝过味道是觉得很不错，用来送人也很能拿出手。 她端着碗一家家敲门，邻居们是意外加惊喜，特别是家里有孩子的。雪白的大肉包散发一阵阵香味，小一点的孩子连口水都流出来。 邻居还要和赵乐乐客气推让几个来回，可孩子却在身后扯着衣服。 赵乐乐说给孩子们吃，不懂事的孩子马上说好，大人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下这份心意。 赵乐乐只送了最近的四五家，这几家在还碗的时候也没空着碗上门，碗里多少都有东西。她也没嫌弃人家送的都是咸菜之类不值钱的东西，知道礼尚往来就不错，她就怕那种占便宜的人家。 这些邻居赵乐乐也没打算深交，她只希望家里遇上小事，大家能吱一声。 邻居们还碗的时候一致表示包子好吃，牛大妈更是带着孙子上门，问她包子是怎么做的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赵乐乐笑了笑：“这是我外婆教我的秘方，她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方子，后人不做生意，这方子就废了，不过现在我舅舅又打算做生意，所以这方子我也不能乱传，毕竟也不是我们家的东西。” 牛大妈打个哈哈：“唉呀，大妹子，你看，我也不做生意，就在家做个孙子吃，你能不能把这秘方告诉我，我家大孙子天天闹着要吃大肉包。” 赵乐乐收敛脸上笑意：“大妈，你可以带着孩子去饭店买。” 牛大妈拍着大腿道：“大妹子，你就帮帮忙，外面卖的大肉包才一半大，更没你那个好吃，我孙子他不吃。” “那我也没孩子，孩子不吃饭，饿两餐就好，饿了自然就什么都能吃。”赵乐乐认真建议道。 “哟呀！这怎么行，小孩子饿不得，我们家三代单独就这一根独苗，饿坏了怎么办。”牛大妈大打感情牌。 赵乐乐冷眼瞧着牛大妈故作姿态的贪婪样子，微笑着摇头：“不好意思，这忙我也没帮不上。”说完这话她也不管牛大妈什么想法，借口家里有事，“砰”一声把门关上。 牛大妈吃了闭门羹，想在骂人又找到合适的理由，只得小声诅咒。 赵乐乐已经把牛大妈拉入黑名单，也就无所谓她背后说什么，总不会是好话就是。 有了这一出，赵乐乐决定早一点回厂里催领导签字。她恢复自由才好出门办事，不过辞职这件事还得先瞒着家里一段时间。 财务科的同事看到赵乐乐上班，表情都有点微妙。她辞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以前大家还怀疑她举报，可是她把辞职报告一交，大家又觉得冤枉她了，甚至怀疑是厂里的流言诽语逼得她辞职。 赵乐乐可不知道大家的脑补，她在等科长上班，几天过去科长也应该批下来。 科长还没进办公室就被赵乐乐堵住，他坐到位置上才认真的问：“小赵，你是真心想辞职？” “是的，科长。”赵乐乐的回答坚定有力。 “你非要走，我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我可以给你签字，不过厂里领导同不同意我可不敢保证，要是厂长签字同意，你后悔都晚了。”科长最近也是头痛的很，上面检查的事还没个结果，各种账册资料也没还回来，赵乐乐又来添乱，他也懒得再管。 科长也把赵乐乐交辞职报告当成反击的手段，厂里的流言他也心知肚明，只是厂长可不一定会顾及这些小事。他怕厂长同意后，赵乐乐又来闹。 “科长，只要您签字，剩下的事我不怪您。”赵乐乐只差没有发誓保证。 科长思考再三还是在报告上签字，反正厂里招人好招的很，赵乐乐不愿意做的事，大把的人抢着做。 赵乐乐顺利拿到辞职报告，她再找厂长签字就可以了。 科长也对财务科其他人交待，暂时不要安排赵乐乐任何工作。 这句话让办公室其他人明白了，赵乐乐只怕真的要走了。大家想明白之后，脸上都有几分不自在，这事说来说去还是和她们有关。厂里的那些流言哪来的，还不是这间屋子里的人传出去，只是不知道谁传的，也太害人了。 赵乐乐举报的事也只是个没影的消息，可传来传去传到现在，谣言已经把所有错堆到她头上。说她拿着账本去找上面领导说厂里这些年给工人多分了多少福利，奖金也严重超支，还有大家从厂里随便拿东西的事，总之全是不好的事。 厂里人心惶惶，工人们都怪赵乐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人还嚷嚷着要找她麻烦。 这些赵乐乐都不知道，但是财务科的几个人却是一清二楚。她们一个个都心里发虚，却又不好意思也不愿意和赵乐乐道歉。毕竟这事的始作俑者也不是她们，要怪就怪那个传话的人，还有第一个说她去举报的人。 查账的人员和调查小组离开后，关于调查的结果一直没有定论，厂领导也急得上火牙疼。 厂里的各种小道消息厂长也不知道，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挽留赵乐乐，说她不应该辞职。 “小赵，厂里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你应该和厂子共进退，怎么能够一走之了。”厂长以为赵乐乐被上次调查小组的人吓到才会想要辞职。 事实虽不中亦不远，赵乐乐不是被调查组吓到，她是被厂里的蛀虫们吓住，可这话她对谁都不敢说。 ------------ 80 学徒 厂长真实实意的挽留，架不住赵乐乐有一颗要走的心，厂长最后给也一个缓冲时间考虑，让她三天后再来。 赵乐乐也不差这三天，点头答应下来。 科室里其他人知道后都劝她不要走，还说她这么大的事，有没有和家里人商量，经过家里人同意。 赵乐乐不想听这些场面话，她要真留下来科室里的人多半又是另一种态度，她借口身体不舒服又请假休息。 科长也不管她，都要走的人还管着那是凭白拉仇恨，他这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赵乐乐窝在家里做了三天美食，通过系统又换了一堆好处。 三天后，她如愿办完离职手续。这一刻，科室里人才确定她不是以退为进，是真心要走。一个个见她还颇为不好意思，更是拉着她的手说以后一定要经常见面，大家还是好朋友。 赵乐乐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以后注定不会来往的人，她也没必要说太多。她不想说，可科室里的人想说，在她走后更是猜测起那个真正举报的人。 赵乐乐都付出辞职这样大的代价，那举报的人肯定不是她，在这个小人没有找出来之前，办公室里人人自危，每个人说句话都要思量再三，确定不会被人抓住把柄才开口。 系统高兴的劝赵乐乐马上去找工作，可赵乐乐却想先了解一下市场行情。哪怕是当学徒也要选个名师，她肯定要选一个条件最好的地方，不能再盲目入职。 赵乐乐乘公交车围着省城转，把市内大街小巷都摸遍，几家有名的饭店更是花钱尝过之后，才挑选了一家不大小饭店找工作。她知道最好的厨师不一定在这几家饭店，倒是几家单位食堂的小灶师傅手艺不错，可惜他们不会带徒弟，要带也是自家人优先。 赵乐乐原以为她想当个学徒很简单，可惜人家并不乐意要她，哪怕是收学徒也是男孩子优先。这些大师傅看她是个女生，还没开口就摇头拒绝，说她不行。 她连续找了三家，都说不收，她这心气劲一下子没了。 她问系统：“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收我？我是不是不适合学厨？你真没挑错人？” 系统被赵乐乐问住：“宿主，我也不知道。这些困难得你自己去克服，但是我肯定没有选错人。”它不喜欢被质疑，不过看在赵乐乐难过的份上，也就不和她多计较。 “这只是困难？好吧，希望明天有好消息。”赵乐乐苦中作乐安慰自己。 “宿主，加油。”系统也只能干巴巴来一句老套的话。 “谢谢你。” 当太升再次升起，经过一夜的休息，赵乐乐又满血复活。她又要出门去找工作，这次她把目标调低一点，准备去规模小一点的一家饭店去问问。 这次幸运女神照顾到她，饭店的大厨也不要她，但是她离开的时候刚好遇到饭店的经理。经理是个女同志，知道她的来意后，找到大厨，希望给她个机会。 大厨脸色难看的再次拒绝，经理又怎么样，他就是不听，一个女经理已经很讨厌，后厨要再来个女人，他这一天天更不舒服。 潘美丽当着赵乐乐的面被大厨拒绝，觉得下了面子。赵乐乐说算了，她态度强硬的不让她走，还说一定要收下她。 “你放心，大厨不同意，你带你去找二厨，他今天休息，你明天再来，我就不信找不到人教你。女人怎么啦，妇女能顶半天，你不要灰心。”潘美丽给赵乐乐打气。 “谢谢您。”赵乐乐不管对方为什么帮她，反正好处是她得了。 第二天赵乐乐再次找到白云饭店，在经理办公室她顺利见到二厨。 二厨可能早就收到消息，经理把他叫过来之后，他二话没说就答应带赵乐乐这个徒弟。 赵乐乐跟着二厨进了厨房，引来一群人的注视，除了大厨。 二厨把赵乐乐介绍给厨房的所有人，可惜没有人欢迎她。除了大厨给的压力外，更因为她是个女人。 赵乐乐不觉得性别有什么问题，她听到大厨的冷笑也没有特别反应，在没有做出成绩前，被人看不起太正常，这就是现实。 赵乐乐默默完成二厨交待的任务，哪怕对方交给她的只是一些最基本的工作，根本学不到技术的那种苦活累活。 她虽然嘴着系统学了一些菜，可那都是家常菜，和饭店的东西不一样。饭店里确实很多东西学，光是一个配菜和雕花就让她大开眼界，整个厨房分工合作，就像一个车间。每个人完成不同工序，最后合作完成一桌菜。 厨房大厨虽然主管厨房的工作，但是他也不是所有菜都炒，每个厨师的拿手菜都不同，当然谁也不愿意轻易把这些菜教给别人，哪怕是徒弟。 这是她观察半个月之后得到结论，所以大厨不愿意带她，二厨笑着说会好好教她都是的假的，区别只是俩人表面态度的不同。 赵乐乐也不是没有收获，她呆天厨房利用这天然优势让系统开起直播，可惜厨房的菜都是顾客下单点的菜，她不敢也不能偷渡给直播间的观众。 哪怕是这样，赵乐乐也没少赚打赏，原始的大型厨房毕竟少见，未来的人哪里见过十几口锅同时炒菜，这场面多壮观。 赵乐乐拿着这些打赏也没地方花，全都暂时存在系统里。她现在每天的花费很少，房子是自家的，饭店又管吃，每天唯一能花钱的地方也就是上下班的交通费。 她已经在想办法买张自行车上下班，坐公交车还是太麻烦，特别是遇到上早班的时候，她必须赶在六点之前到厨房。这个点大部分公交车才刚发车，她每次轮到早班都提前起床，先走一段距离，等到公交车发车再坐一段距离的车。 她这样的表现倒是让厨房的人高看一眼，原以来她会坚持不了几天。饭店的服务员和厨房的学徒还拿她打赌，赌她什么时候会干不下去走人。 ------------ 81 封建思想 整个饭店都知道这个赌局，连潘美丽都有所耳闻，只有赵乐不知道，可以想像大家有多不看好她，没有一个人私底下悄悄告诉她。 赵乐乐知道这些传闻也只是一笑而过，她要正经计较反倒是让人说嘴，本来就是没影的事。饭店的人也不过是见风使舵，她只要显出真本事，这些转眼又该夸她。 赵乐乐在厨房呆久之后才发现大厨也不是故意针对她，不想收她实在是因为他觉得厨房不适合女人呆。 后厨一样是男人的天下，这遇上天气热，有些学徒什么都是光着膀子干活，各种带颜色的段子也是张口既来。 现在多了一个赵乐乐，天气热的时候他们想再随便光着上身干活就不行，各种段子更是不好意思讲得太直白，甚至还有学徒隐隐讨好赵乐乐。 赵乐乐倒没想到还有人悄悄送她小东西，还想约她去公园玩。她是来学习技术，又不为是为找对象来，对各种明示暗示是全部拒绝。 这样的动作可惹恼一些人，不是所有人被拒绝后都能当成没发生，特别是赵乐乐天天在眼前晃。 于是厨房隐约有些闲话传出来，说赵乐乐过去的名声不好，也不知道在老家做了什么坏事才躲到省城找工作。 这个小道消息一出来，不管男女离赵乐乐都远了，连二厨平时都不爱和她说话，更别提指点她厨艺。 赵乐乐也不在意，不主动教她就自己偷师。大家都在同一间厨房，想要偷师还不容易，多看几次心里就大致有数，等下班再悄悄回家练习几次，一道菜也就学得七七八八，想要达到十分那得大量练习。 赵乐乐为了偷师也是很拼命，她不像其他人遇到事就躲懒，反正愿意一直呆在灶台前，哪怕天气再热都舍不得走。 夏天的厨房环境真不好，高温再加上大火，屋里的温度能把人热到中暑。厨房的几个师傅上班不到一小时，一身衣服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赵乐乐也不例外，她穿得比其实人还要更严实，光是一头秀花就比其他人要麻烦。她也怕中暑，每个小时都要从后门走出去休息一会。风一吹，被汗水湿透的衣服很快泛起一层白霜，这都是汗水里的盐分。 赵乐乐能感觉到头发上都是油烟味，盘起的长发也肯定全部湿透。她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吃这个苦，明明她可以凭借金手指活得很好，前提是没有这个讨厌的系统。 “宿主，我是为你好，你应该去努力，不要整天想着躺赢这种好事，少做点白日梦。”系统也觉得赵乐乐各种不好，它消耗能量把宿主送到这个世界，可不是让她过来享福，不帮它完成任务，还想过好日子，想都别想。 “呵呵，为我的好人多了去，可我的人生应该我做主，我为什么要听其他人的安排生活，我不想被人控制。”赵乐乐和系统斗嘴也斗出乐趣。 “赵乐乐，快点过来干活。”厨房有人在大声喊她。 赵乐乐趁饭店客人不多的时候出来休息，灶台前没有大师傅忙，她也可以偷懒不用一直守着。谁知道才站出来几分钟，马上就有事找她，外面站着休息的人这么多，偏偏喜欢喊她干活。 她也就是想偷师才不计较，换个人在这厨房想要留下来还真难。 “来啦！”赵乐乐边答应边往厨房走。她心里怎么想没人管，只要有人干活，哪怕偶尔有一两句气话闲话，那群偷懒的小伙子也脸皮厚得当没听到。 “赵乐乐，你把这堆东西切好再配菜，这个你该好好学。你别整天想着学雕花，贪多不烂，你先一样样学好，别整天什么都想学，别最后一样都没好。”大厨不客气的指挥她干活。 大厨刚开始是拒绝赵乐乐，等人都进来，他也并没有故意针对她，多数时候是无视她。 赵乐乐用勤劳换来厨房众人的好感，成功留下后大厨对她还有几分可惜，觉得她要是个男人就好，女人再勤劳他也看不上，也不愿意教她。 大厨也不是看不起女人，实在是他每天光是掂灶台上的那口锅就累到手腕痛。他可是一米八的大胖子，要换成赵乐乐这种瘦弱的女人，一天能炒几个菜？ 这技术再好也没用，谁家会请一个体力不行的厨师，又不是自己家做饭做菜，每天固定那几个菜，想多做都没食材。 赵乐乐老实的干活，反倒是二厨和大厨聊天的提到她，说不该给她机会，女人还是不应该出现在厨房。 大厨没有理会二厨的讨好，反而问他：“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教她？你既然答应就应该好好教，不然说出去也是坏你的名声，别人不会说她不好，只会说你带的徒弟不行，或者说你人品不好，不认真教徒弟。” 二厨手里烟抽到一半，愣了下才解释：“这怎么能怪我，经理让我收下她，我有什么办法。整个饭店都归经理管，我也不好不听她的话。” “你还委屈上，经理又怎么样，她又不厨房的事，你难道也不懂。我们这行什么时候有女人，都是男人干这行，她一个女人就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别看大厨没有读多少书，这封建思想还很严重。 二厨更觉得委屈，他明明就是很委屈，偏偏大家都不这样想，他又做错什么。 “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也没教她什么技术，又不会和经理对着干，她总不能去找经理告状，说我不教她吧。这个我也不怕她去告状，反正经理也没看到，厨房都是我们的人，我说没有就没有，经理又不能一直守在厨房。 至于你说的名声什么，我才不关注，你以为我是你，再说都以前的老黄历，谁现在还信师傅那一带，不过是个虚名。我可从没喝过徒弟的茶，也没收到她的拜师礼。” 二厨的一番肺腑之言倒是说头头是道，可这也掩盖不了他也是个封建思想的事实。 ------------ 82 自行车 大厨和二厨的聊天也不怕其他人听到，哪怕是二厨嘴上说要听潘美丽的话，也不过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不是真有多怕潘美丽。 这整个后厨还是他们这些大师傅说了算。 赵乐乐每天呆在厨房烟熏火燎，哪怕肯主动指点她的不多，实际上收获还是很大，学到不到小窃门。 系统给的食谱是死的，可厨房煎炸蒸煮的菜却是活的，每道菜都有不同灵魂，同一道菜原料稍有变化，处理的时候也有不同。这些食谱上不会写出来的东西才是她要了解的知识点。 赵乐乐已经开始负责炒每天的员工菜，虽然只一道简单的时令蔬菜，对她来说也是进步。 员工餐是所有人一起吃，厨房的人哪怕是学徒都不缺那口吃食，倒是大堂的服务员就盼着吃饭再休息会。 饭店的员工餐永远都是最便宜的几种菜，哪种便宜就吃哪种。虽然不是天天萝卜白菜，可也好不到哪去。 以前大家吃饭也不觉得多好吃，但是最近赵乐乐炒的蔬菜倒是很受欢迎，不过谁都没夸奖她。哪怕是服务员吃了也只觉得是食材新鲜甘甜，和厨师关系不大，换成谁来都能处理得很好吃。 赵乐乐每天看着自己炒的那道菜最先被抢完，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她可没有尽全力，才发挥几分的功力就能大家都叫好，她得意的告诉系统。 “宿主，你这才刚入门，不值得骄傲。”系统嫌弃道。 赵乐乐被浇下一盆冷水，心情不好的她决定冷落系统一段时间。 赵乐乐是说到做到，不仅不和系统聊天，甚至还把直播都停了。这下可算抓住系统的痛脚，直播停了它还怎么赚外块，这可是它的福利之一。 系统主动找到赵乐乐，和她谈好处。 赵乐乐漫不经心的问：“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系统热情的回答：“宿主，你不是想要买自行车吗？我可以帮你换一辆。” 赵乐乐眨眼道：“哟，你这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你不早点拿出来。” 系统抓狂：“女人，你为什么永远抓不住重点。” 赵乐乐怒了：“喂，你是什么意思？还想不想合作。” “想，想，想。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刚才只是出了个小BGU，你不想挑一挑自行车吗？”系统也不想和赵乐乐翻脸。 “还能挑？有什么不同。” 系统马上展示出一堆款式颜色品牌各不同的自行车的图片，任由赵乐乐挑选。 赵乐乐也没客气，挑了一款女式的自行车。等她挑好之后再看费用，这才发现系统很坑，这居然算定制。她辛苦攒下的钱，一下子就用掉大半。 赵乐乐看着院子里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漂亮到让她再也不心疼钱。系统还没有太坑，还算是物有所值。 赵乐乐骑着自行车准备去一趟邮局，在上班之前先给老家寄点东西回去。她辞职的事还没有告诉老家的亲人，她每周都会去一趟厂里门卫室取信，一时之间也不怕家里知道她辞职的事。 赵乐乐骑着自行车上班，饭店很多人看到后都问她在哪买的。这个时候大家仿佛忘记对她的排挤，有人还想托她帮忙买一辆。 赵乐乐可不想帮忙，她又不是真从商场买的，无法帮忙的她说了一个高价，把那些心动的人吓退了。 “哟，一辆自行车这么贵。” “算了，我买不起。” “一个学徒还骑这么好的车，经理的车都没她漂亮，也不知道哪来的钱，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这些人有人嫉妒到毒舌还不怀好意胡乱猜测，也有人是单纯的羡慕，赵乐乐也不理会这些人，反正大家本来就不熟。 她可是知道店里的这些服务员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也不知道听谁的话，合起伙来排挤她。她在厨房呆在男人堆被排挤也就算了，结果一群女人也说她不应该进厨房干活，也不知道哪来的毛病。 赵乐乐可不惯着这些人的毛病，她把车锁好进厨房，车子随便看随便摸，想要借来骑就免了。 这一整天大家都在谈赵乐乐买新车的事，连潘美丽都有所耳闻，下班的时候还顺道看了一眼。她看过之后倒没有嫉妒之类的想法，也没有谁规定赵乐乐就不能骑好车。 她之所有骑一辆破旧自行车上班，完全是因为车子还没有坏，她舍不得换新。 赵乐乐下班之后骑着新车还去以前上班的厂里转了一圈，她是去拿信顺便让厂里那些人知道她过得很好。她辞职之后，很多喜欢说闲话的人都说她离开厂里肯定过得不好。 赵乐乐不在意这些闲话，但是在路上偶遇到以前厂里的人，不管她认识不认识，总有人喜欢拉着她说可惜的话，这也让她心烦。 她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还是从他们身上穿的工作服知道是厂里的人。这种人有什么替她可惜，不过是拿她当谈资。 赵乐乐的出现果然引起很多人注意，毕竟这年代舍得从厂里辞职的人是凤毛麟角，谁舍得放弃铁饭碗。她拿完信悄悄送了一包香烟给门卫大爷，然后就有路过的职工对她打招呼，还问她在哪高就。 赵乐乐没回答这些问题，反倒是打听起调查组的事。 她不提这个话题还好，提起这个事不仅刚才打招呼的人尴尬，剩下还想和她聊两句的人也悄悄离远点。 这个事现在都快成厂里的禁忌话题，谁让查出来的问题很大，也就是和普通职工关系不大，他们才有闲情八卦。 厂里很多人都被调查，财务科的科长也换了人，原来那位暂时回家养病，也不知道是真养病还是假养病。这些还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还有什么秘密没公开那就不知道了。 赵乐乐也只能感叹运气好，她可不相信财务科有问题，科长一个能背锅解决问题。这些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必须要有各个岗位的人配合，哪一个环节能做到坚持原则这事都不会发生。 赵乐乐引起一阵风波，挥挥手高兴的地离开。 ------------ 83 牛蛙 生活还要继续，赵乐乐的自行车也新鲜不过三天。 厨房又有了新鲜话题可聊，采购在菜市场买了一袋不认识的蛙类回来，一堆人围着看热闹。 采购见大厨都不认识，心里早就后悔，偏偏当众又要面子，非说这是好东西，是他们没见识不认识。 大厨拍着桌子道：“我没见识，你有见识，你认识你说这是什么蛙。”他就不信采购能说出个名堂来，这东西大家都是一次见。 采购气得指着大厨说不出话来。 二厨出面打圆场：“好了，谁都别争，我们是不认识这些蛙，但是我们会做就行，这蛙长得都差不多，和青蛙的做法肯定也差不多。” 二厨这话让采购和大厨都没话再说。这话说得也实在，他们要认识干嘛，只要做得好吃，随便取个名字就行。 难不成吃饭的顾客还能追问这是什么蛙，反正宰杀之后和青蛙也差不多，大不了就当青蛙卖。这时候的饭店可没有什么动物保护法，谁都不觉有问题。 赵乐乐站在外圈看不清袋子里面装的什么，但是听到声音她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她看着围观的人多也没做声，打算等人少的时候再找大厨说说。 大厨挥手让其他人都散了，采购那边有了台阶也就下了。他也知道再斗气，吃亏的不一定是谁。 赵乐乐打开袋子一看，果然被她猜中了。 大厨看她打开袋子，马上轻喝道：“赵乐乐，你干嘛。” 赵乐乐头也不回的回答：“我看看这些牛蛙。” “牛蛙？你认识？”大厨很怀疑。 赵乐乐站起来把关于牛蛙的一些来龙去脉给大厨做了介绍，讲完之后才发现居然不止一个听众。 大厨听完摸着下巴道：“那照这意思，这还是好东西？居然还是外国进口来的好东西，外国人吃的东西，我们是不是应该卖贵一点？” 赵乐乐眨眼道：“不是外国进口，是从外国引种再进行人工养殖。” 大厨不在意的说：“那还不是一个意思，反正这东西本来是外国人才吃，我们这没有的东西当然要卖个高价。” 赵乐乐说不通大厨，决定放弃讨论。 大厨这会倒看赵乐乐顺眼一点，谁都不知道的东西她能认出来，这也是本事。今天的菜单上可以加个特色菜，他要做得好，说不定这个菜还能帮他也帮饭店打出名声。 大厨决定处理这道菜时顺便教赵乐乐一两招，算是还她认出牛蛙的情。 赵乐乐听到这个决定反应倒是淡定，但是厨房其他人可不这样想。一个个都觉得她是巴结上大厨，也不知道她给大厨送了什么好处。 赵乐乐只当没听到这些酸言酸语，她自觉在这里学得差不多，正打算过段时间再换个地方学习。 这是系统给她的任务，为了集众家之长，还让最好换个城市学习，学习不同菜系的烹饪方法。 大厨把牛蛙做成干锅牛蛙、水煮牛蛙、蒜香牛蛙，香辣牛蛙、泡椒牛蛙，还有最常见红烧牛蛙。这都是比较常见做法，大厨做好亲自试味之后才敢端上桌。 顾客吃完反应还不错，都说味道好，当然也没少夸奖厨师水平不错。 大厨笑着点去找采购，希望他以后还能继续采购牛蛙，这可是个好东西。 赵乐乐猜测大厨要失望，现在能三天两头买到就不错，谁让养殖的人很少。 大厨知道这个结果也没失望，不能天天供应也有好处，顾客吃不到才会更珍惜。现在没有饥饿营销的说法，但是物以稀为贵却是常识，大厨在卖出名气后乐得少走一点量。 赵乐乐想着这不就是限量供应，她可是没少见这样的手段，很多有名气的餐厅，一道菜卖完当天的份量就没有了。 大厨心情一好，给予赵乐乐的指点更多。用牛蛙做原料的几种菜式，赵乐乐都学会了，这让她短时间内大出风头。 厨房里几个年轻小伙，之前对赵乐乐表示好感的更是后悔当初没有坚持。不过现在也不迟，然后赵乐乐下班的时候，自行车篓里经常会多出一些小东西。 赵乐乐发现大部分都是吃食，当然送的人也会夹一张小纸条，不会有人当无名英雄。她看一眼小点心，对这些跳出来的人并不感兴趣。 这些人三天的热情，都不知道有几分真心，或者更多是想从她这里打听到怎样讨好大厨。 赵乐乐被大厨看中是事实，她不喜欢厨房的那几个小伙子，架不住别人喜欢。厨房的小伙子干活能干，还有一门手艺，饭店的服务员早就看中了。 年轻一点的想给自己找对象，年纪大一点的可以介绍给家里亲戚，赵乐乐的一下子拉了不少仇恨。她哪怕直接拒绝，还是有人不喜欢。 赵乐乐也不想多解释，她与大家的关系从来没好过，再解释下去倒让人以为她怕事。她把收到的小礼物都退回去，退不掉的吃食就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这些点心之类的东西大家心里都有数，看着就是厨房自己做的，所以用这些东西来讨好人，也算是滑头。 赵乐乐这一招确实有效，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又不是找不到对象的癞痢头，被这样当众下面子，谁还好意思继续。虽然没当众点名，可谁心里都有数，就那么几个人，还能弄错。 赵乐乐拒绝掉一堆烂桃花，正高兴的时候，系统又跳出来作妖。 “宿主，那些点心你也可以和我换钱，为什么要分给他人吃。” 赵乐乐倒没想到系统还是个守财奴，她翻个白眼问：“你什么都吃，就不怕毒死人。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也敢换钱？” “宿主，你送人不怕毒死人？明明是好东西，你偏偏要这样说，你是当我傻吗？”系统感受到侮辱。 “好吧，我是开玩笑。这些东西再好也不能收，我可是有原则的人，又不打算和他们谈对象，为什么要收礼物。”赵乐乐觉得系统是真傻，这样简单的问题都要问，看样子AI再聪明也比不上人类。 ------------ 84 检查 赵乐乐挡不住风言风语，倒是潘美丽偶然听闻之后，把下面的敲打一番，一时之间倒没有再针对她。 赵乐乐感激潘美丽帮忙，虽然对方本意并不是帮她，而是一心想管理好饭店，但她也承这份情。为答应潘美丽，赵乐乐特意买材料回家，准备亲自动手做成中式点心送她。 潘美丽收到点心倒是笑纳，这要是别的值钱物资她肯定不收，但是不值钱的点心，又特意点明是花钱在自家制成，她要不收倒是得罪人。 这饭店不少人都喜欢占公家便宜，特别是厨房的人借着工作方便，占便宜的机会更是多。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只是这事一直没有好的办法杜绝。她管了一时，管不了一世，所以知道赵乐乐不占公家便宜也是高看她一点。 这厨房的人和事她都清楚，有些事不说只是没证据，也因此才相信赵乐乐说得都是实话，她这人确实老实肯干，也不枉她当初说情让她进来。 赵乐乐可不知道她在潘美丽心中的印象很好。 饭店接到检查通知，原来各部门组成一个联合小组，对全市范围内的饭店进行卫生检查。 这通知下来之后，个个人都叫苦，连潘美丽脸上都多了一丝愁容。她再愁还得稳住，当着众人的面还得把各种工作安排下去。 这有检查第一件事当然是要进行卫生大扫除，平时的卫生做得再好，遇到检查也要彻底再进行一次卫生大扫除，这样的工程几乎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这也是人人都叫苦的原因，饭店的卫生本来就难搞，厨房更是重灾区。每次遇上检查小组也都喜欢往厨房跑，所以遇到这种额外工作，最苦的就是学徒工。 赵乐乐也跑不掉，她倒是第一次遇上检查组，可看到其他人的样子也知道这不是好事。 为迎接工作组检查，所有人都开始义务加班。连日多天的清扫，饭店内部不说焕然一新，却也比以前更干净整洁，连厨房看上去都井井有条。 厨房的人为迎接检查有些不好处理，容易引发卫生问题的东西也藏着。这些都是大家经常做的事，习惯之后倒也没有什么，总比之前不停地打扫卫生强。 做惯的事偏偏这次出问题，厨房里有一袋早上才买回来的新鲜牛蛙，原本是打算宰杀，谁知道前面有人喊工作组来了。 厨房里的人听到后顺手把那一袋可能引发卫生问题的牛蛙藏起来，然后一个个严阵以待的等检查组。 一群不同身份的人进厨房走马观花的参观一会，表面上没有发现问题，又抽查几个人回答问题，最后安全过关。 潘美丽和大厨送走检查组的人才松下那口气，要是不过关后面的麻烦多得很。 厨房的人等检查组走远才也就把好袋牛蛙给忘记，偏偏今天有贵客点了牛蛙，还说要大厨费心掌勺。 这客人都进饭店，厨房的人你问我，我推你，这才发现早就把牛蛙忘记在脑后。不仅是牛蛙，还有同样要宰杀的鸡鸭和鱼也还没动手，这可误大事。 一群人赶紧动手，就怕耽误顾客吃饭，偏偏那袋牛蛙不知道藏哪里去。每个人都说没藏，所有人都说不知道，这下子真是活见鬼。 如果是别的找不到还能马上再买一份回来，偏偏市场上的牛蛙并不多。采购早上已经把所有牛蛙买回来，再跑一趟菜市场也不过是白跑。 大厨急得不行，让厨房所有人都想一想，想不到就找，把厨房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赵乐乐也在找，她没注意到是谁藏的牛蛙，但是肯定还在厨房。这藏东西的人不出声，多半是打着小心思。 赵乐乐仔细观察，把能藏东西的角落搜了个遍，没找到又盯着几个有可能藏着小心思的瞧，最后在厨房后门的下水道井盖下找到东西。 赵乐乐看着挂钩上的东西，也不得不佩服藏东西的人心思巧妙，看这样子还肯定是个老手。 赵乐乐提着牛蛙回厨房，不用她说早有人帮着叫开。 大厨见牛蛙找到，喜的马上安排人宰杀，不用他喊就有人抢着干活。赵乐乐也不和这些人争，能少干点脏活累活，她也乐得轻松。 大厨刚把牛蛙出锅，前面的服务员就在催上菜，这上菜时间刚刚好。 大厨当着众人的面把赵乐乐夸了几句，潘美丽事后知道了，也表扬了她几句。赵乐乐越发成了众人眼中嫉妒的对象，如果不是还有几个比她呆得久的学徒，她都快成大师傅下面的第一人。 赵乐乐在一切顺利之时，找到潘美丽提出辞职。 潘美丽以为她在厨房被人排挤才离开，还拉着她谈心，反复问她为什么要走。 赵乐乐倒是挺不好意思，觉得颇为对不起当初对方的好意，可她继续留下去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倒不如好聚好散。 潘美丽知道赵乐乐没有受到委屈，是自愿离职，倒也不好强留，毕竟人各有志。 赵乐乐谢过她，然后按规定等辞职到期再办手续。哪怕她只是一个学徒，也不能说走就走，还是得遵守各种制度。 赵乐乐要走的消息没有声张，潘美丽也不是多嘴的人，整个厨房也就大厨和二厨知道，其他人还不死心的和她套近乎。 有几个服务员吃过她炒的菜，也想和她拉近关系，说不好哪天还有求她的时候。 赵乐乐不耐烦应酬，干脆冷着脸呆在厨房不出去，反正她少休息一会也没事。 大厨见她辞职后还一如既往的努力工作，倒是颇有几分后悔，觉得她心性好，可惜就可惜在性别。不过这一切都迟了，都要走的人，他再留人倒是得罪潘美丽，还是算了。 赵乐乐也利用离职前的一点时间开始做计较，她和大厨套近拉关系，向他打听哪里有厉害的厨师，最好是有传承的世家。这种人才是她的目标，这样的大师傅肯定有很多私房菜，这种菜谱可比随手可见的家常菜珍贵多了。 ------------ 85 离开 大厨也不知道赵乐乐的计较，倒是把他知道的那点知识当成谈资和赵乐乐吹牛，成绩获得一众学徒羡慕加崇拜的目光。 赵乐乐听完倒是觉得她应该去京城才对，这些私房菜倒是京城比较多，她以后也应该在京城开店才好赚钱。 系统却有不同意见，说她应该游历全国，最好在各大城市都呆一段时间，学习当地特色菜式，顺便也熟悉当地的食材。 赵乐乐不置可否，全国这么多城市，她要每个地方都多呆，那这辈子都完了，还是应该走捷径，去大城市闯一闯才好。 大城市的外来人口多，各地特色菜也一样正宗，她想学也更容易，有些菜凭她现在的本事，尝一尝应该就能大致吃出用到哪些原料，回家再多试几次也就能试出来。 哪怕有一两种调料不对，那也影响也不大，中餐本来就是千变万化。一道红烧肉，还有多种做法，偏偏每一家都说是正宗，味道也是不分上下，大部分吃货不会做选择，只会说都要。 赵乐乐先去京城呆一阵，至于以后的路还长着，看情况再打算。 哪怕要去京城，赵乐乐也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最近一段时间白云饭店的名气传出去，厨房的人也更忙碌，大家中间的休息时间都少很多。遇到客人多的时候，大师傅忙不过来，学徒也有机会站在站在灶台前掌勺，当然只限几个厨艺好快出师的家伙。 赵乐乐也得到这个机会，这让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她发现之后及时的借着闲聊的机会把自己马上要走的消息透露出去。 一开始大家都不信，等听到她要走的日期，哪怕心里有所怀疑也暂时安静下来，要针对她多等几天也不受影响。 赵乐乐看到落选的人没有小动作，也松口气。她不怕别人嫉妒，但怕这些人搞破坏。总有些人成事不成，坏事的能力却是一流。 这厨房里的东西要搞破坏，轻一点也能让她炒的菜不成功，重一点弄不好吃出问题也是有可能，她可不敢赌，也不想出问题坏名声。保险起见当然是对这些人防范于未然，她也是谨慎小心罢了。 其实赵乐乐的厨艺哪怕不错，可轮到她也是负责简单的菜，还多半都是素菜，她想大展身手都没机会，这让落选的人更懒得针对她。 谁都不是傻子，针对她也没有多少好处，万一被发现就亏了，不值得脏了手。 于是赵乐乐平安无事坚持到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的中午，她决定自费给大家加餐，也算是感谢大家的照顾。她也是想在这行留下一个好名声，弄不好哪天在别的地方又能遇到这些同事。 她只需要花钱买点材料，这也花不了多少钱，她现在不缺这点小钱。 好事成双，赵乐乐决定加两个菜，她买了一只鸡和几斤牛蛙，决定全部都红烧，这个做法最简单。 员工菜可不适合太复杂的做法，哪怕是她自费，可厨房的灶台有限，不可能让她长时间占用一个灶，所以平时员工餐都是最简单的菜式。 赵乐乐为表诚意决定不假手他人，反正两道菜也不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把两道菜做好，刚端出厨房就遇到有客人上门，结果错过饭店的客人指着她手的菜说就这个。 赵乐乐和前台服务员一起看墙上的挂钟，都快三点，早就过饭点，难怪这人见到什么就吃什么。 客人愿意委屈自己，服务员还不愿意委屈自己，可惜潘美丽在场，她也只敢在心里反驳，嘴上还要说好话。 这一批客人穿着讲究，一个个都是穿着皮鞋拿着公文包，中间的那个更是年轻气盛。 服务员多看几眼之后也确定这样的人不是她能得罪的，她还是好好提供服务，不要为一口吃的得罪人。 潘美丽看客人已经坐下来吃饭，才回到厨房安排事。 潘美丽也不是那种坏人，她知道这是赵乐乐私人掏钱请客，这道菜被占用，马上喊后厨的人再做一份，不过是晚一点吃饭，做餐饮这行是常态才对。 赵乐乐耸肩表示没意见，她也不重口腹之欲，想吃什么自己随时可以动手，没必要在这里争。 潘美丽见她知情识趣，也挥手做个好人，让她吃过饭就去结工资，下午也不用再上班，早点回家休息。 赵乐乐笑着答应，能少干半天活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诺大的饭店只有这一桌客人，厨房上菜的速度其实很快，加上有了前面的两道菜打底，客人也好脾气的没有再催。 客人在前面吃，其他员工也在角落的餐桌上吃饭。一群人知道赵乐乐马上就要走，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说着客套话，赵乐乐稍应付几句，就借口吃饱先离开。 那一桌误了饭点的客人结账的时候还对服务员夸奖了厨师两句，说以后有机会还要来这吃饭，说今天吃的两道菜味道不错。 这两道菜味道当然不错，赵乐乐是想着要走人，使出全部功力作这两道菜，味道当然好。哪怕是大厨来做这两道菜也不一定能比得上赵乐乐，毕竟他没有开挂。 赵乐乐可不知道客人的夸奖，连服务员都不知道客人夸的是谁，只当对方是客套话，反正这样说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在客人夸她的时候，赵乐乐已经在家数钱。京城可是居不易之地，不管哪个年代都一样。她手里的钱不多准备一点，就怕遇上什么事没钱可就惨了。 这也不是几十年后，没钱分分钟可以转账，一部手机也能走天下，出门连身份证都不用带。 现在的银行业务少，转账也很麻烦，公家业务都是带着本票汇票跑，私人出远门就只能带着大量现金。 现在没有各种异地跨行业务，哪怕出门带着钱不安全，她把存折上的钱全部取出来，等到京城再找家银行把钱存进去。 赵乐乐连着几天跑去火车站排队买票，她想买一张卧铺票，而不是坐着硬座到京城。从省城到京城要二十几个小时，如果坐硬座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坚持。一个人带着行李连上厕所都不方便，卧铺车厢条件好很多，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 86 挑剔的客人 赵乐乐把家里的门窗封好锁死，带着换洗衣物坐上开往京城的火车。她坐在卧铺车厢确实省很多事，没有那么挤不说，车厢里的乘客素质明显更高，她也不用担心旅途遇到糟心事。 赵乐乐上车前吃的喝的都买了不少，结果上车后才发现她居然晕火车，这样不科学的都发生了。她记得上辈子不管是汽车、火车、还是飞机、轮船就没有晕的，结果现在连慢速的绿皮车坐着都头晕。 赵乐乐因为晕车，睡到座位上就没有下来，还好她买的是下铺，哪怕是晕车也方便不少，不用担心没有体力爬上爬下。 赵乐乐把现金贴身藏在内袋里，随身背的挎包里只装着小额零钱，再加上卧铺车厢人，她晚上倒是放心大胆的睡觉。 连续二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当火车驶进终点站，赵乐乐才算活过来。她上辈子只在京城走马观花的旅游过，还只是部分景点，所以京城对她来说也是陌生城市。 赵乐乐站在出站口，看着附近的高楼大厦，听着附近招揽客人的小旅馆和三轮车师傅，竟然产生一种京城也不过如何的感觉。 赵乐乐拒绝了揽客的大姐阿姨，决定先找一家国营招待所住几天，等熟悉情况后再租个房了住。 赵乐乐坐上便宜的公交车，欣赏沿途的风景。 京城虽然还称不上国际化大都市，但那也是全国最先进的城市，比起省城可是热闹多了。 赵乐乐看到很多带有年代感的建筑，她决定找到地方落脚后，先租部相机多拍照，等过个几十年再看肯定很有意思。 国营招待所的条件还算不错，安全也有保证，不好的地方就是服务态度不好。不过在赵乐乐送出一点自制点心后，前台大姐态度也客气很多，还会主动帮她留着热水。 赵乐乐又拉着前台大姐打听起旅游的事，对方热情的指点她应该去哪些景点玩，坐哪趟公交车最近最便宜，哪里又有什么美食。 赵乐乐觉得送的点心真值，那不过是她带车上没吃完的点心，结果居然换来这么多消息，在这个没有百度地图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占大便宜了。 赵乐乐买了一幅旅游地图，拿起笔在上面做记号，画旅游路线图，做攻略。她拿着这张地图开始从最著名的景点走起，当然游玩重点是各大有名的饭店和各种私人开起来的餐馆。 赵乐乐走了一个星期才发现想要把所有景点走完花费的时间太多了，她开始改变计划，决定先去找房子。 赵乐乐发现这个年代没有什么中介，大部分人都是通过熟人租房子。她人生地不熟，买了点水果又去求前台大姐，请她帮忙打听一下哪里有房子出租，最好有熟人。 她这水果刚送出去，算是打瞌睡遇到枕头。 前台大姐拉着她手热情介绍：“大妹子，你问得正好，我家亲戚正好有一套房要出租，你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样的房子，大姐？”赵乐乐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我和你说也说不好，等我下班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大姐也是个急性子，恨不得马上下班带赵乐乐去看。 “好。”赵乐乐爽快的答应下来，就算房子不合适，她也要给前台大姐面子去看一眼。 赵乐乐在京城玩得乐不思蜀，白云饭店却遇到一点小麻烦。 “经理，16号桌的客人对我们的饭菜不满意，说要见你。”服务员找到潘美声小声求助。 潘美丽看了一眼手下员工，这是个老实的服务员，也不知道哪个刁蛮客人又挑刺，这样的事她每天都遇到，已经成工作中的常态。哪天不遇到几个找麻烦的客人，她反倒要奇怪。 潘美丽来到16号桌，发现这桌的客人点的都是硬菜，一看就是不差钱的顾客，再看他们的一身行头也不差。 这样的客人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潘美丽眼力很好的看到其中一个人大衣里面好像还是一身制服，这样的人更得小心招待。 “几位同志，请问你们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我是这里的经理，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和我提。”潘美丽笑盈盈的询问。 “同志，你来得正好，我想问问你们这的厨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道菜不如上次的好吃，你尝尝这味道比上次的差远了，这不是哄人吗？还是你们的厨师今天偷懒，是学徒掌勺。”坐主位的年轻男人率先发难。 潘美丽没想到还有这样挑刺的客人，哪有人说味道不同的，这让她怎么尝，她就算尝出来又能说什么。同一个厨师做出来的菜偶有不同也很正常。一道菜不光受厨师技艺影响，还有食材等各方面影响。 潘美丽在思考怎么哄好客人，她盯着两盘菜让服务员帮忙取一双筷子来。当着大家的面她尝过之后，表示味道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两道菜一直就是这个味道。 一桌的客人都不相信，潘美丽无奈的表示：“各位，你们如果不信，我让大厨出来解释，然后再让他掌勺重新给各位烧制这两道菜。” 年轻男人皱着眉头道：“你让大厨出来，我有问题问他。” “小李子，算了吧！”同桌的人开始劝年轻男人。 “张哥，算什么，我当然要问清楚，你放心，我不找他们麻烦。”李智文不太高兴，难道他就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他问问还不行。 “真的只是问问？”张哥也不是不信，是怕小李年轻不懂事闹出事来。 “当然。我又不傻，你们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的舌头，我敢肯定这次的菜和上次不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李智文可是从小就立志要吃遍世界美食。 “信，我们当然信你。你别说，这回的菜也好吃，可确实比不了上回，也不知道哪里的问题，我闻着香味都差不多。”说话的这人是上次也和李智文一起吃饭的人。 “那是，我说的话还能有假，可惜今天没吃到，等到找到人下次一定要指定那个厨师做菜。”李智文得意的出主意。 ------------ 87 还是不对 李智文说得正高兴之际，潘美丽带着大厨过来陪不是。 大厨不乐意，可潘美丽好说歹说才让他过来，谁让饭店遇到这样的客人，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大厨也是有脾气的人，虽然答应潘美丽要赔不是，可嘴里说出来的话比石头还硬，再加上一张臭脸，一桌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有人当场就要翻脸，倒是李智文拦住了，他没弄清真相之前，不喜欢有人闹事。 “你们上次那个菜是谁做的？这两道菜一直都是你做？”李智文开口还是很客气。 大厨来之前已经听潘美丽介绍过情况，他稍稍弯腰低头回答道：“同志，这两道菜有一道菜一直是由负责，一般不会假手他人，另一道虽然不是做的，可情况也差不多。您说两道菜不如上次好吃，这原因我们也不知道，说不定只是上次更饿才感觉饭菜更香。” 李智文皱眉没说话，这个理由可不能说服他，倒是同桌的人点头赞同。 “李哥，我看他说得对，上次咱们过来吃饭是错过饭点，这肚子饿得厉害觉得饭菜更香也正常。你让我饿一天，就是给我个红薯也香。” “胡扯，红薯那玩意我这辈子都不想吃，看到就恶心反胃，以前吃太多了。”这桌上马上有人站出来站对台戏。 桌上的另一人也立说接话：“嘿嘿，也是。我下乡的时候倒没吃多少红薯，我把胡萝卜吃恶心了，这辈子也不想再吃。不说吃，就是炒过胡萝卜的锅我也要刷几次才能接受，甚至看也不想看。” 李智文没说话，但是脸色也不好，明显也想起以前过的苦日子。 潘美丽和大厨没说话，这一桌是李智文做主位，他没发话之前，其他人的话听一听就好。 “好了，别提以前的事，要往前看，现在日子都好过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李智文先制止大家回忆过去，又继续对大厨道：“我们上次来是错过饭点，那就麻烦你安排其他厨师再做一份送上来。” 李智文快速解决问题，现在吃的这份不对，那就换，一份菜也吃不穷他。 “好的，马上给您安排。”潘美丽把不甘心的大厨拖走。 “你为什么拉我走。”大厨气冲冲的质问。 潘美丽轻言细语道：“你难道想和客人吵架？他出钱愿意再点一份，我们就安排，你也别不服气，什么样难缠的客人都有。今天的客人算不错，没有和你吵。” 大厨翻脸道：“随便你，反正你是经理，你说了算。你爱找谁去找谁，我不管这事。”说完背着双手去巡视厨房，这才是他的领地。 潘美丽不和大厨吵，喊来二厨安排工作。 二厨的速度很快，找到那个平时替大厨顶班的人，用最快速度让一道菜出锅。 潘美丽带着服务员亲自上菜，李智文第一个品尝，入口之后他马上摇头说不对。 “你们这是不是骗人？这味道还是不对，上次的那个厨师找到没有？”李智文看潘美丽的眼神可不太好，大有随时翻脸的意思。 潘美丽愣了，脑子非快的转起来思索对策，不管实际情况是什么，她得先把这些人应付过去再说。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换了厨师，您能说说有什么不同吗？”潘美丽敢说她从卖相看都一样，闻着香味也没有什么区别，倒是不知道吃进嘴里有什么不同。 “哼，换厨师，这越换越差，还有脸来问你，你自己尝尝。”李智文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一次次的忽悠。 潘美丽在李智文的催促下尝了尝，确实不如大厨掌勺时的味道，那上次是什么情况，她也摸不清情况，只能轻言细语哄着这些贵客。谁让这一桌的客人是大爷，要是一般客人，她早就横眉怒眼的赶走了。 “同志，您还记得上次来是哪一天吗？我去帮您查查排班纪录，再想办法找到掌勺的厨师。”潘美丽想到刚才这几位都有提到误了饭点才来吃饭，这样的客人不管是服务员还是厨师应该印象都深刻一点，找起来希望还是蛮大。 李智文听说潘美丽还愿意帮他找，倒是夸她服务意识好，工作到位，这白云饭店在她手里一定能发扬光大。 潘美丽听得心花怒放，大有和李智文长聊的意思，还是旁边的服务员提醒她才停嘴。 李智文早就不耐烦，不过是维持形象才没有打断潘美丽，等她停下来，马上开口提醒她去办正事。 “你放心，我还记得那天的日子，11月8日的下午，你去帮忙查一查，查到了一定要请这个师傅出来见见大家，我想问他愿不愿意换份工作。”李智文已经当着潘美丽的面挖墙角，一点没有顾及她的心情也是厉害极了。 潘美丽可没有什么想法，这人当面挖人还算光明磊落，换个人私下联系手下的员人，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潘美丽又按排人进厨房去找人，反正找不找得到对她来说都没有多大影响，正好还能看清手下员工是不是一心想走。她可不想再次引狼入室。 这次找人她没安排给大厨，而是安排给二厨，这人更圆滑一些，相信会把这事办好。 潘美丽在等着厨房的回话，恰好边上有个服务员几次张嘴都缩回去，她看着不对劲，就拉着人家的小手开始关心起员工的情况。 服务员没一开始还害怕潘美丽，聊了几分钟之后才知道她是个和气的人，胆子大起来后，马上把自己知道的那点消息悄悄说给潘美丽听。 潘美丽经服务员提醒，也跟着回忆起那天的情况。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是赵乐乐最后一天上班，赵乐乐还请大家吃的两道菜。 潘美丽想到这也记起来那天的各种细节，所以李智文他们几个就是那天唯一一桌错过饭点的客人，还非要抢他们的员工饭菜先吃，害大家都不安静卫生。 等等，潘美丽的脑子转得快，已经猜测出真相。这多半几个人是冲着赵乐乐的好手艺来，可是平时大家也尝过赵乐乐的手艺，那厨艺也真一般，怎么这些人就非认定她。 ------------ 88 不可能 潘美丽不解归不解，却不会当着李智文的面说出来。她安静的退到角落等着二厨带来调查结果。 李智文也差得并不多，这刚送上来的饭菜也不想再吃，一桌人见他不再吃，一个个也都差不多停下筷子。 潘美丽看一眼，更觉得李智文不同一般，暗中猜测他的身份。 二厨来得很快，厨房里也没有几个人，几句话就问到真相。他想悄悄拉着潘美丽说话，结果潘美丽却让大声说出来。 二厨看一眼李智文几人，为难的开口：“经理，我查过了。那天上的菜应该是赵乐乐做的，就是她最后上班的那一天。”说完他飞快的看一眼李智文，然后等着潘美丽开口。 潘美丽也瞄一眼李智文，她刚才一直在这里，可没有机会暗示下面的人，这就是真话。 “同志，你看？”潘美丽剩下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等着李智文先开口。 李智文看着俩人的眉眼官司，凭经验也相信这俩人没有玩鬼，可没吃到想吃的东西，他这心里也不舒服。自认为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的他，沉着脸问：“那个厨师她现在在哪里？” 二厨不说话还悄悄往后退一步，暗示潘美丽该站出来。 潘美丽在心里叹口气，站出来回答：“同志，不好意思，这人已经辞职走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也没法联系上她。” 李智文听到这结果更不高兴，他阴着脸道：“算了，我们走。”他走出门之后还在想，以后这地方再也不用来，一个好厨师都不想办法留住，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什么眼光，一群混饭吃的庸才。 潘美丽不知道李智文在背后骂她，她正拉着大厨和二厨讨论这事。讨论的结果是三个人都不相信赵乐乐的厨艺有多好，只能猜测李智文有问题，要不是他那天失去味觉就是他心理有问题。 总之没有人相信赵乐乐的厨艺有多好，不说大家都尝过，就是真有多好她哪还用跑来白云饭店当学徒。 “算了，这件事以后就别再提，这个客人以后应该也不会再上门找麻烦。幸好这人不算太难缠，要是我们遇上一个脾气大又有身份的客人，以后找我们麻烦的时候还多着。”潘美丽也感叹是非多。 白云饭店不是国营企业，他们只是一家集体企业，在日常经营中也是受尽不公平待遇，也就比个体户强一点。 大家都找不到的赵乐乐这个时候正在收拾京城的临时性住所，哪怕是租房她也想收拾的漂漂亮亮再住进去。 赵乐乐找不到墙纸就用各种海报和风景画报贴墙，又买上一个便宜的中式花瓶，准备用来插花点缀生活。 赵乐乐只租了一个单间，在这个年代居住条件当然不错，可和几十年以后根本不能比。她租的这间四合院是前台大姐的亲戚家，一个院子有几个房主，她进来倒也不显尴尬，因为不止她一个租户。 她只租个单间，当然没有厨房和厕所等地方。厨房是公用，厕所是公共厕所，每天早上每家每户早上一起刷马桶可是胡同一景。当年的天后也是在胡同里刷过马桶的人，所以她再恶心每天也得和大家一起刷马桶。 几十年以后是四合院值钱，可现在的人只想住进楼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谁乐意每天早起刷马桶。刷完马桶恶心得早餐都不用吃了，倒是省钱了。 赵乐乐每天的早餐都是自己准备，厨房是公用不太方便，她就给自己尽量弄简单的早餐。一杯牛奶一块点心能稍稍填填肚子就行，吃过早餐她再出门找工作。 京城可比其他地方热闹多了，做生意的人也更多，各种私人老板像雨后春笋一样层出不穷。赵乐乐想找个工作并不难，但是按她的标准找个可以学到真正有传承厨艺的地方却难找。 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是家传弟子，谁也不愿意便宜外人，更何况还是个女人。赵乐乐在外面是四处碰壁，偏偏这激起她不服输的精神。 赵乐乐数了数口袋里的钱，决定先去品尝各地有特色的美食。她从各种特色小吃开始尝起，尝过之后觉得重油重盐，完全不利用养生，这样的小吃点心吃倒好吃，可却失去食物本来的味道。 吃完小吃她再开始悄悄搜寻美食，这时候有个地方那是肯定不能漏掉，那主不是各地驻京办。全国各地的美食正宗不正宗谁也不好说，但是驻京办的厨师水平一定高，他们可不是以营利为目的。 赵乐乐手里的钱还多着，她也就放心的先吃再说。民以食为先，她想做出好吃的美食先尝尝各种美食也没有错，吃过不同美食才能客观的评价好坏。 赵乐乐的决定很愉快，可惜她每天出门都只有一个人，找不到一个饭友一起吃也有点寂寞。人太少吃饭也不方便，她想多一点一个菜人家服务员还把当成大胃王，不相信她能吃那么多，哪怕她说打包带回家，人家也会多想。 赵乐乐确实是打包，不过她可不是带回家，而是让系统卖出去。这些美食可比系统告诉她的那些要强，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渐渐失传。 系统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它只在见识到直播间观众的疯狂后，建议她多买一点回来，甚至建议她一定要学会这些菜，最好能想办法弄到食谱。 赵乐乐对着系统翻白眼，这样的好事她也想找。它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还要让她去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她把驻京办的特殊性告诉系统，然后让它不要再打这样的主意，想点轻松的任务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系统知道实情后，遗憾的觉得这样的厨师不收徒弟太浪费。赵乐乐才懒得告诉它，人家不是不收徒，是不会随便收徒，至少她这样的人是完全不可能。 赵乐乐天天不上班，白天还一直在外面瞎跑，被院子里的邻居看在眼里，一个个都怀疑她在做坏事。 ------------ 89 开店 院子里的邻居们在一起拉家常，冷眼旁观瞧着赵乐乐天天进出又没有正常工作，偏偏小日子又过得不错。 每天牛奶面包各种水果和零食，大家不约而同的坐在一起商量她这可怎么办。 院子里的胖大妈建议找居委会的大妈过来，同院子的大爷建议叫警察，还是租房给赵乐乐的屋主不乐意。 她难得遇上这样一个不多事不讲价的房客，人家小姑娘也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么怀疑人。 “不行，你们有什么事找她当面说清楚，别动不动玩举报那套，现在不是以前，社会在发展变化，别用老眼光看人看事，也别用老办法办事。”房东大姐讲起大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一个人愣是把院子里其他人说得都不敢再提反对意见。 赵乐乐晚上回到出租屋才知道这事，房东大姐当着院子其他邻居的面问她：“小赵，你天天往外面跑什么，你这一天天也不上班，难道是想当盲流？” 赵乐乐觉得她听到一个新鲜词，谁是盲流，她这样的老实孩子，怎么就和盲流沾上边。 房东大姐拉着她的手解释这个词，然后又问她有什么打算，准备在京城靠什么为生。 赵乐乐笑了，先是谢过院子里的邻居没有直接带警察上门，然后才开始解释自己天天往外跑并不是当盲流，更不是什么坏人。 “各位，我只是想在京城开个小店，现在天天往外跑是在找铺面，等我弄好开业那天，一定通知各位，请大家尝尝我的手艺。”赵乐乐给自己找个光明正大往外跑的理由，至于这些人信不信，她也管不着。 “哟，小赵，你才多大？一个姑娘还敢开店？”这是看不起人的朱大爷。 “就是，小赵，你一个姑娘好好去找份工作，别弄这个。你家里人难道不担心？”这是好心的马大姐。 赵乐乐可以不搭理朱大爷，对马大姐还是要客气回话：“大姐，我爸去了很多年，我妈又改嫁，所以我没家。” 她这话也不是骗人，钱满枝嫁给谭木匠之后，她确实是孤家寡人，钱家对她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所以她才要在省城买房。有个房子才有自己的家，伤心没有地方可去的时候还有个独自舔伤的地方。 赵乐乐的话让院子里的人都不好意思再追问，说到底人家一个小姑娘也没做坏事，对院子里的人也是客气有礼貌。有时候买了水果点心也会给院子里的孩子们分一点，这院子里孩子们都喜欢围着她转。 赵乐乐把邻居们哄好之后，把刚买家的点心和水果给房东大姐送了一份，谢谢她今天的帮忙，并拜托她以后有点风吹草动就通知她一声。 房东大姐收下东西，再次感叹小赵是好人，她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干坏事，都是那些嚼舌根的人见不得人好。 赵乐乐说是找地方开店，但是实际上还在品尝各家饭店的特色菜，一直到把所有她能找出又还不错的店都吃过一次，她才停下来认直找店铺。 她拿着一个笔记本找房子，每一处合适的地点，她都要先统计周围人流量，最近菜市场，还有周边的消费高低。 赵乐乐没开过店，但是商业计划书却看过很多，更别说各种MBA的专业书没少看，理论知识她可不少。她知道这个年代做生意很容易赚到钱，可是她不相信每个人都能赚钱。 商场如战场这话可不假，她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才敢开始。 赵乐乐花了半个月时间，把脚底都磨出泡，才终于挑到一间合适满意的店铺。 这间店铺在学校周围，附近有好几所大学，所以哪怕房租贵一点，她也愿意租下来。当然她更想买房子，可是一来房东不卖，二来还要留出流动资金，这个打算也只能暂时放下。 赵乐乐和房东签完合同，一次性交完一年的房租后才拿到钥匙。她把这个消息告诉院子的房东大姐，借着她的嘴告诉院子里的邻居，她真的是想做生意的正经人。 这年代的工人哪怕再看不起个体户，也不会当面说赵乐乐，他们只要邻居是个正常人就好，就怕遇上坏人遭连累。这样的倒霉邻居，谁遇到都会想赶走。 赵乐乐跑去公园空地前的自发形成的人力市场，找回来几个农民工，让他们按自己的要求开始装修店铺。 赵乐乐为装修买材料就跑了很多地方，她又没有自行车，全靠一双脚走路。每天晚上回到出租屋，用热水泡脚都不能消除疲劳，累到头刚沾到枕头就睡着。 这样的拼命换来的结果还不错，装修工人听她的指挥折腾半个月，总算把店铺装修好。 她只有一个人，暂时没有打算把店铺开多大，所以装修的时候厨房倒是占去四分之一的地方。剩下四分之三的地方她只摆了几张桌子，留出很多空地，然后把店里摆满各色绿植，让人进门就能看到一室春色。 赵乐乐这家店铺的最大亮点是透明式厨房，让大家可以清楚看到厨房里的一举一动，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赵乐乐用红纸贴了一个小广告，招了一个临时工当帮忙，然后在自己身兼多职的情况准备开始营业了。 她现在的厨艺可算不错，特别是系统都给她很可，很多道菜都已经达到出师水平，当然更多的菜式还需要练习，可是她又不打算什么都卖，对她来说完全够了。 赵乐乐不能免俗的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开业，还放了一挂鞭炮应景。 周围的人听到鞭炮声才注意到新开的小店，店铺的招牌就三个美术字——君再来。这样的招牌初看都不知道是卖什么的，等把目光移到下面才发现是家餐厅，主要是那间透明的厨房太显眼。 赵乐乐是又当厨师又当收银，她第一天可不打算卖多少东西，她决定先试水一段时间来观察周围的消费情况。 当然因为人少店里卖的东西也很简单，早餐是包子和各种中式点心。谁让她爱吃这些，也最先学做这些。 ------------ 90 包子 赵乐乐坐在半开放式的厨房等客人上门，帮忙的小姑娘叫小童，是附近大学的贫困生。小姑娘看着店里一直没有进来，担心没人上门的她找赵乐乐聊天缓解情绪。 “别担心，会有人上门。卖不出去也没关系，你可以拿回去分给同学吃。”赵乐乐乐观的开玩笑。 “赵姐，不要开玩笑。”小童和赵乐乐相处了三天，觉得她人好，也喜欢上这份简单的工作，她可不想赵乐乐的生意黄了。 “好了，放宽心，要不然我们先自己吃点。人家闻着香味说不定就会进来。”赵乐乐想了想建议。她很早就起床忙碌，确实没有吃早餐，小童不用问也肯定空着肚子，她当初可是答应小童包吃。 这也是小童喜欢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她把吃饭的钱都省下来，可以寄更多的钱回家，家里的弟弟妹妹都等着她的钱才能继续上学。 赵乐乐喜欢小童乐观不服输的精神，特别是她弟弟妹妹为了她早就辍学，她考上大学后又把弟弟妹妹劝回学校，说她来负责学费。 赵乐乐喜欢这样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不是某一个家庭成员长期单方面的付出。 小童想说还不饿，可肚子却不急气的叫起来，让赵乐乐又找到机会取笑她。 “好了，我们先吃包子，你想吃什么馅的包子？”赵乐乐没选点心是怕小童不好意思，因为点心卖得比包子贵。 “随便。”小童觉得她是白吃，不好意思挑三捡四。 赵乐乐挑眉道：“我这没有随便，你吃牛肉还是猪肉？还是其他口味？” “青菜包。”小童挑的最便宜的那种。 “你不用帮我节省，你再吃又能吃多少钱。”赵乐乐觉得吃饱吃开心才能好好干活，自做主张的帮小童夹了一个牛肉一个猪肉包。 “赵姐，我吃什么都一样。” “好了，我知道，明天再吃青菜包，赶紧吃，吃完说不定就有客人上门。”赵乐乐靠在半人高的厨柜前吃东西。 俩人的包子刚咬下去几口，门口的风铃就响了，有客上门。 小童马上站出来迎接客人。 上门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孩子看着墙上漂亮的彩绘和各种绿色植物，对环境满意的点头。 两个年轻人看着墙上的菜单，发现能选择的范围太少。男孩子还在小声劝女孩子离开，可女生却不意走，说这里环境好东西肯定不会差。 男孩子最后还是听从女孩子的意见，只是对赵乐乐点东西时却不太客气。 赵乐乐让小童站到柜台后面拿东西，她负责收银，反正也没有客人，客人自己取东西吃也一样。 男孩子听到要自己端东西也只是挑了一下眉，谁让这年代很多饭店都是这样操作，赵乐乐这样也不算得罪顾客。 男孩子付钱时心都在痛，这么贵的包子他还是第一次吃，可当着女孩子的面却连贵都不好意思说，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还好只是早餐，这要换成中午和晚上还真吃不起了。 赵乐乐卖出第一单生意，还大方的给男孩多送了一块点心。 女孩子看到漂亮的点心，高兴的说这么漂亮都舍不得吃，男孩子不解风情的说再漂亮也没用，味道好吃才是关键。 “这么漂亮的点心怎么可能不好吃？算了，你不懂，这里的厨师一定很厉害，我们学校周围什么有一家这么厉害的店。我回去后一定要告诉同学，让她们都来尝尝。”女孩子是美院的学生，见到漂亮的东西都喜欢，所以才说舍不得把点心吃掉。 “好吧，我错了。”男孩子泄愤般的一口把包子咬掉大半。包子刚入口他就感受和以往的不同滋味，那一瞬间他就感觉以前吃的包子都白吃了。 “呜，这里的包子真好吃。”男孩子决定回校后也把这家店告诉室友，一定要让大家都来尝一尝。他再也不偷偷在心里骂老板，这里的包子贵有贵的道理，老板也不是个奸商。 “真的？我就说这里的东西一定好吃。”女孩子为自己的好眼光而得意。她看到男孩子吃得香，也夹起一个包子小口咬下去。 女孩子两眼发亮的看着剩下的包子，这么好吃的东西她能把剩下的包圆，可是在男生面前要不要吃这么多，这是个问题。 女孩子还在思考的时候，男孩子已经几下把自己那份包子吃完，意犹未尽的他站起表示还要再多点几个包子。 “我也还要。”女孩子也不客气的提要求，在美食和脸面之间当然要选择美食。 男孩子站起来的时候，第二个客人正好上门。 第二个客人虽然诧异这里的包子贵，可刚好听到男孩子和女孩子最后的对话，起了好奇的心的客人倒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决定先尝味道再说。味道好就算了，味道不好一定要找老板说道说道。 包子的香味在屋里飘散开，外面的人闻到香味之后不顾装修漂亮也要进门看看，真要太贵大不了只看不买。 小童看着进来的客人，高兴的干活，她希望店里的客人越多越好。她早就知道赵乐乐的手艺好，只是担心客人都被她订下的高价吓跑。谁知道第一天就有很多客人上门，虽然有不少人嫌贵，可大部门都花钱买了，只有零散几个舍不买空手离开。 赵乐乐看在眼里也不在意这些离开的人，她开店总要有个目标客户，把价标太低也麻烦，她可不想被套牢在厨房。她选择在学校周边就是想有休息时间，学校放假她也跟着放假，才不要像其他餐馆全年无休的工作。 赵乐乐把点心当赠品送，尝过的人都直叫好，可惜价钱阻拦住一部分人的脚步。不过就算这样，点心和包子也都全部卖完，最后还有很多人没有买到。 赵乐乐不停的对没买到的客人道歉，可对客人提出的多做一点要求，她却一笑而过并不同意，只说想要买的话明天请早，大家凭运气先到先得，她每天只卖出固定份量。 小童在后面不停的扯赵乐乐衣角，提醒她不要有钱不赚，可惜赵乐乐直接装不懂。 ------------ 91 排队 早上这一波生意很快结束，小童把卫生弄完就先走了，留赵乐乐一个人坐在店里数钱。她数完发现光早餐这一波收入就很可观，那中午和晚上的生意她可以更随心一点。 赵乐乐中午只卖蛋炒饭、炒粉等最简单的吃食，她没有招到合适的人手，一个人只能卖这些。 赵乐乐熬了一大锅大骨海带汤，不管早上还是中午来的客人，这个汤都是免费享用。这也是她这价钱贵一点，很多客人还买账的原因，毕竟还有免费的汤，这要是买豆浆也要钱。 中午只卖蛋炒饭，价格还比其他店里贵，这生意明显差很多，赵乐乐也不以为意。她在研究辣椒酱，她打算自己做一批摆在店里当调料。 这个东西要是做得有特色，也一样能吸引很多顾客上门。 上门的客人看一眼价格，有不少被吓退，不过总有那种有钱人愿意尝试，或者有好面子的人进来之后不好意思退出。赵乐乐还是卖出很多份蛋炒饭，比如这会店里摸着肚子喊再来一份的客人。 赵乐乐看一眼那张苍白的脸，摇头道：“不好意思，没有了。” “不是吧？我好不容易出来吃饭，你居然告诉我没有了。”王帅不满意的嘟嚷。他最近为了赶稿，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他不仅没有出门，连吃饭也是省了又省，饿到肚子实在受不了才煮点面条，或者啃一个冷馒头。 今天把稿子拿出去邮寄，回家的路上觉得肚子饿，偶然走进这家店，哪怕只有蛋炒饭也懒得换地方，谁知道吃完一份还想吃，可这老板居然有钱都不会赚。 王帅摇头离开，边走边还在回味刚才的蛋炒饭，味道确实不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蛋炒饭，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肚子饿的原因才额外加分，所以等哪天吃饱再来尝一次。 赵乐乐卖完午市就决定收工，店里离她租的房子还有点远，她可不想晚上赶夜路。这几年的治安比前几年好多了，可她还是不想赌运气，万一遇到什么事就完了。 赵乐乐提着给邻居们送的小点心离开，这是她后面特意做的一点蒸糕。这送人的东西太好也不行，特别是无所求的情况下，她可不想惯着这些人，所以只是意思性的拿了一点，保证一家可以尝尝味道，再多就没有。 赵乐乐回家之前还要顺路去趟银行，每天收到现金放身上也不安全，还是存银行方便安全保险。 四合院的邻居尝了赵乐乐送的蒸糕，都夸味道好，还有人试探道：“小赵，你这个怎么卖？” 赵乐乐事先就考虑到这些问题，她淡定摇头拒绝，直言店里的东西都比较贵，带回来的点心也不卖，是她特意做出来送给大家尝味道的。大家要是想吃，她可以把方子告诉大家，可以自己在家做。 “真的？”这个消息可不止一个人动心。赵乐乐卖的东西有多贵他们不知道，但是有方子能自己做，这个便宜谁都想占。哪怕现在不做，也可先把方子拿到手，说不好哪天就用上。 “我马上把方子写下来，你们自己抄一份。”赵乐乐也不怕把方子公布出来。几十年之后各种烘焙点心的方子在网上随便查都能查到，可是蛋糕店的生意还是一样好，不是谁都愿意在家做，更何况有方子也不代表就一定做得好吃。 现在外面的餐馆像雨后春笋冒出来，可很多小店卖的东西也很家常，偏偏生意一样好。有些人是赶时间在外面吃，有些人是懒得做饭，也有人是不会做饭才在外面吃，总之只要大家手里有钱，做什么生意都不会差，大家手里的钱还是要用出去才是活钱。 赵乐乐把方子送出去，邻里关系更好了，以前还隐隐看不起她的几个本地土著，虽然还是看不起她，但是见到她的时候总算不会隐隐露出瞧不起人的目光，面子上总是装得比较好，至少心里怎么想赵乐乐也懒得计较。 她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这是强求不来的东西。 赵乐乐现在的烦恼是想买一辆自行车。从住的地方去店里有点远，她不管是坐公交车还是走过去都不太方便，有辆自行车就方便多了，去菜市场采购也更方便。 赵乐乐第二天赶最早一班公交车到店里，各种食材前一天已经提前准备好。 她昨天算了笔账，决定以后只卖包子，虽然点心卖得贵，可是这个太麻烦，算下来还不划算。 赵乐乐动作很快，等小童赶到的时候，第一笼包子已经蒸熟，而时间还不到七点，正好开门迎客。 小童帮忙做准备工作，发现最先上门的居然是隔壁文具店的老板，人家就等着他们家的包子出炉。 赵乐乐认识隔壁的老板，还记得他昨天买了一大袋包子回去，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人，那一袋可有几十个。 赵乐乐问他要多少，对方豪气的把钱往桌上一拍：“来四十个。” “要哪种？”赵乐乐发现就这一个主这第一笼就要卖得差不多。 “先仅肉的拿，没有再拿粉丝、萝卜丝和榨菜包。” “行，马上好。”赵乐乐让小童帮忙，她在一边算账。 “对了，今天有免费送辣酱，你要尝一尝吗？”赵乐乐提醒客人尝新。 “辣酱？要。”文具店老板听到免费两个字就已经在点头。 小童不用赵乐乐吩咐，已经把辣酱装好递给文具店老板。 有了第一个客人，第二个客人也很快上门，然后赵乐乐就发现卖得太快，买包子的人已经排起队。她倒不想让客人等，可蒸包子要时间，她只能安抚客人。 排队等候的时间里，还有客人问昨天的那种点心为什么不卖，赵乐乐随意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顾客也没有办法，赵乐乐不想做，他们也只能带着遗憾买包子，反正点心也不饱肚子，还是包子实惠，谁让这家店的东西卖得贵。 ------------ 92 作家 赵乐乐对嫌弃卖得贵的话只当没听到，反正贵他们还愿意排队等，证明贵有贵的道理。她做出来的东西都是自己先尝过味道才会往外卖，还有系统的加成，所以她对卖出去的成品是非常有自信。 系统也很有自信，还不停的催赵乐乐每天多做一点包子卖给直播间的观众，可惜累死累活她也只有一个人，又能卖出多少。 赵乐乐和系统商量，她把各种新鲜食材卖给直播间的观众，他们想吃什么自己回家做，或者也可以带食材进行来料加工，这个比等着她的手艺强多了。 系统把这个办法和直播间的观众商量之后，大部分人都叫好，反正他们喜欢的来自远古时代的各种新鲜时材，赵乐乐的手艺在没练到特级之前，还真不是非她不可。 于是双方达成协议，赵乐乐每周一、三、五会卖各种食材，考虑到她的能力有限，暂时只能先到先得。 赵乐乐倒是想多卖一点食材转手就大赚，可她这个小店能有多少食材，采购太多难免强起怀疑，这个办法也只能一步步来。 赵乐乐和系统商量好之后，就开始去菜市场找供应商，她不可能天天自己天不亮跑到菜市场来采购。她在菜市场转了一圈之后发现很多东西并不便宜，于是她又转车去了批发市场。 这次她找对地方，批发市场的东西不光便宜，各种蔬菜水果也更新鲜。她转一圈看中很多东西，不过这里的东西有个缺点，量小不送货，至少她买的那个量人家并不乐意送货。 赵乐乐也没办法，在市场附近喊了一辆三轮车，花钱请人送到店里。这个工作都是下午瞒着小童进行，否则无法解释店里每天采购这么多食材，偏偏卖的东西还是那几样。 赵乐乐的包子卖出名声，每天都有人排着长队买，可是很多顾客建议她多弄一点花样，却被她无情的拒绝。 赵乐乐不仅拒绝，遇到周末还要休息一天，这让老顾客对她更是充满怨言。 赵乐乐才不管尝不到她手艺的顾客有多不高兴，每个周末都固定休息。她休息的时候会去逛街，挑选一些合适的东西寄回老家。 她在京城哪怕已经赚到钱，还是没有把辞职的事告诉家里人，当然双方之间也不方便通信。她找了一个借口说不方便通信，家里人也没有怀疑，反正以前写信也就几句干巴巴的话。 钱家能时不时收到赵乐乐的信和东西，也没有怀疑她的话，只是不停的提醒她该找个对象早点结婚。 赵乐乐暂时是没有结婚的想法，她喜欢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 赵乐乐的店开业一个月，营业额一天比一天高，收工时间也一天比一天早。小童都劝她每天多卖一点，赵乐乐答应了，她在中午增加了几道菜的供应。这几道菜都经过系统认定已经出师她才开始卖。 别看只是增加几道菜，可她的工作量却增加很多，倒是正好给了她每天采购食材一个好理由。她每次买回来那么多食材，附近店铺的老板可都看着，还是卖那几样肯定是不对劲。 她坚持了三天就发现太累，然后在门口贴了张纸开始招人。 赵乐乐更想招个本地人，可上门来问的都是外地人，她等了几天也没等到合适的人，最后还是选了一个外地的小姑娘。 王欢从老家出来，本来是跟着小姐妹过来当保姆，可惜遇上一个爱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主人。她想把这事告诉女主人，偏偏没有证据不说，男主人还倒打一耙，说她背着人爱勾引他。 王欢只干了半个月就被赶出来，她想换一家继续当保姆，却被女主人坏了名声，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赵乐乐看着她那张最多只算清秀的脸，对她的诉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答应先收下她，一切看表现。 王欢高兴的感谢她，谢完又不安的问：“请问有没有住的地方？” 赵乐乐问她：“你现在住哪里？” 王欢说现在和老乡挤一块，可人家租的房子，短期挤几天还行，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赵乐乐也没有住的地方，不过想到店里的阁楼，她把王欢带上去，问她能不能住。 王欢看完答应下来，有什么不能住，她在老家住的地方还不如这阁楼。 店里多了王欢之后，赵乐乐的轻松很多，很多事不用她喊，小姑娘就很有眼力劲主动干了，比起小童来主动多了。 赵乐乐觉得请了她确实很划算，不过不方便的地方也有。每周给系统买回来的那些食材，她不好当着王欢的面玩消息，以前一个的时候可没有这问题。这也是她思虑不周，之前没想到这事，等把人请回来才发现这问题。 赵乐乐只能和系统商量，再减少一点食材供应量，反正她现在不缺钱，系统也应该赚到很多。 系统当然不高兴，可赵乐乐和它讲道理，它也不想被人怀疑或发现，只得暂时答应下来。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熟客也越来越多，王帅就是那个经常跑来吃饭的熟客。他只要有时间都会照顾赵乐乐的生意，如果不是赵乐乐不卖晚饭，他是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在她这吃。 王帅手里有钱，他除了一份工资之外，还有两处房产可以收租，再加上每个月稿费，妥妥高收入人群。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单身汉，一个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 他不会做饭，家里又没有人管，乐得天天在外面吃。以前他对吃的也不挑，食堂硬得能砸人的馒头他也吃得很高兴，可吃过赵乐乐做的东西后，他觉得他以前吃的那些东西有多难吃。 他恨不得天天吃赵乐乐做的东西，可惜哪怕是熟客也要排队，有时候来晚了，他一样吃不到。 赵乐乐也不讲情面，不管什么熟客在她这的待遇都一样。王帅在她这里也只是混了个眼熟，她可不认识他是谁，哪怕他自爆家门说是一个作家。赵乐乐也没有多看他一眼，给他特殊照顾的意思。 ------------ 93 没文化的老板 王帅很不服气，以前他出门办事，知道他是个作家，然后就有一堆文艺青年围着他转，他要办点什么事也很容易。现在他只想吃个饭，结果人家还不认他的名字，不过也可能对方没文化。 王帅不怕赵乐乐没文化，他决定下次吃饭带上一本他写的书，他要送给赵乐乐。他不信这样的情况下，赵乐乐还能无视，要知道现在多少名气不如他的文艺青年都能混得很好，这可是一个全民读诗的年代。 赵乐乐当然听过王帅的笔名，她就算不是文艺青年，但是也经常读书，要知道她可是每周都会去一趟图书馆。她听到王帅的笔名当然也有一些激动，但是也限于高兴能见到真人，可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她看过王帅的书，内容还不错，文笔也很好，算是符合她的阅读口味，可让她有多崇拜王帅却不一定。她把作者和书分得很开，她喜欢的书不是作者，所以知道王帅的身份后，也能依旧把他当成普通熟人。 王帅不知道赵乐乐的想法，他拿着签名书说要送给赵乐乐。 小童和王欢挤眉弄眼的笑，特别是小童可是很喜欢王帅的书，要不是在上班，她都想找王帅求个签名。 赵乐乐看一眼王帅手里的新书：“多少钱？”书她可以收下，但是她可不愿意点便宜，钱一定是要付。 “不用钱，送你。这是我写的书，你可看一看。”王帅有点意思，他都送书了，赵乐乐还是这反应，可真够郁闷。 小童在边上看着，恨不得替赵乐乐收下。赵乐乐不想要，她可巴不得多来几本，她自己收藏一本，多出来可以送给同学，大家一定抢着要。 “谢谢！我已经看过这书。”赵乐乐把书钱塞给王帅。 “啊！你看过？”王帅简直不敢相信，赵乐乐看过他的书还不愿意给点照顾。当然店里还有其他人，他也没有傻到直接问出来，不过他用眼神也表达的差不多了。 赵乐乐看着王帅那控诉的眼神不觉好笑，她不过卖点吃食，难道这也值得找她走后门。 赵乐乐可不想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所以不管谁来都不能让她破例，所以王帅是表错情白费功夫。 王帅大受打击，好在还有一个热爱文学的小童，她抓住机会找王帅聊了几句，还得到一张签名。 赵乐乐表示不能理解小童的想法，不过她也不会干涉别人的私事，只要小童不影响干活就行。 王欢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替赵乐乐鸣不平，不过她以为王帅是赵乐乐的追求者。小姑娘没有读多少书，但是很有正义感。 赵乐乐解释给她听，等她明白闹误会后才不好意思的道歉，还说明天要找小童道歉，不该误会她。 赵乐乐喜欢她这种光明磊落的性子，她要道歉也没有拦着。小童知道后也不在意，她可是大学生，来这里工作只为赚钱，她的人生注定比王欢要出色，怎么可能会和她计较。 小童觉得赵乐乐都比不上她，哪怕赵乐乐开店赚到钱，可她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有几个臭钱还是要被人看不起。 赵乐乐倒是不知道小童的想法，但是这个年代对经商的偏见太大，她被人瞧不起也成了习惯。 赵乐乐懒得管这些事，店里有王欢在，她现在基本上只负责最关键的事，很多辅助性的工作都是王欢做。她看着都觉得应该给她加工资，这么勤劳的员工可不好找，也不知道以前请她的那一家是有多眼瞎。 赵乐乐现在完全相信王欢说的话，肯定是那个男主人在她这里没占到便宜，被她拒绝后又怕她告状，才先下手为强的指责她。 女主人第一时间把王欢赶走也没错，谁让一边是自己的老公，一边是个才相处十来天的小保姆，这个选择题很好做。除非她打算离婚，所以她只有选择相信自己的老公这一条路可走。 赵乐乐找个时间把这其中的道理讲给王欢听，小姑娘听了之后神色倒是淡淡的。她说她们一起出来的老乡在外面受到各种欺负是很正常的事，她有一些小姐妹也遇到过这样的事，但是很多人都选择忍气吞声，实在呆不下去才会走。 她却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被那样的人摸一下她都觉得恶心。她出来打工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凭什么要让臭男人占便宜，她没有当场打回去就已经很克制了。 赵乐乐安慰她：“好啦，这样的人只是少数，你也不用看所有男人不顺眼。男人里面有坏男人，女人里面也一样有坏女人。” 王欢点头：“嗯，赵姐你说得对，你就是大好人。” 赵乐乐被发了一张好人卡，不过她可不觉得自己算什么好人，她其实挺冷情。 赵乐乐的生意稳定后，熟客都知道她的周末休息不开门。不说熟客有多少议论，就是周围店铺的老板也羡慕她这生意做得自由，其他人可不敢随便关门，除了过年能休息几天，其他日子可是风雨无阻。 赵乐乐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她在暑假来临之前，又贴了一张纸在外面，通知大家暑假她也要休息一段时间。 每个上门的熟客看到之后都问她要休息多久，赵乐乐统一回答说至少一个月，具体时间暂时未定。 赵乐乐想休息，可店里的俩个员工都不想休息，她们只想赚更多的钱。小童舍不得来车费，暑假也不愿意回家。王欢是不愿意回老家，家里过得苦，父母也偏心，她还不如在外面自在。 赵乐乐和王欢商量，关门期间她可以住店里，吃饭她也包了，工资也照发，回不回去随她。小童也是一样的待遇。 赵乐乐这样一说，俩个小姑娘都没话说了，有工资的假期，谁能不动心。赵乐乐就这样愉快的扔下店里员工和熟客去渡假。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老家，这次休息也是想回老家看看，她光写信寄东西也不知道老家的情况，多少还是有牵挂和担心。 ------------ 94 唐装 赵乐乐在京城买了很多东西准备带回老家，她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她带着大包小包买了一张硬卧上火车，这可是她花高价买来的票，这年头坐硬卧也不容易。 二十多个小时的旅程并好受，特别是在夏天更难受。火车开动时还好，停下来整个车厢就像蒸笼一样热，哪怕赵乐乐待厨房习惯了高温也受不住热。 她下车出站的时候像失去水分的萝卜一样焉。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车到汽车站，从那里再坐长途汽车回老家。 赵乐乐到老家县城之后脸色都变得苍白无血色，她再没有力气折腾，还好县城有出租车。她打了一辆车往钱家村开，哪怕出租车并不乐意去偏远的地方，可她已经上车也不没法赶客，只能自认倒霉把她送到目的地。 出租车停在钱家门口，引来村里很多人的目光，都在猜测车里是什么人。等赵乐乐下车，眼尖的村里人都认出来。 赵乐乐现在身上穿上的衣服都是在京城买的衣服，她哪怕没有挑最时尚的衣服买，可简单大方的款式也是村里见不得到的好衣服。 赵乐乐还没进门，早有看热闹的的人帮她叫门了，听到动静的钱母第一个冲出来。 钱母拉着赵乐乐又哭又骂，说她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多久才回来一趟。 赵乐乐知道钱母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几句话就把钱母哄好了。钱母拉着赵乐乐的手说她在外面瘦了，这上班肯定也苦。 赵乐乐摸摸手上肉，她可不觉得有瘦，明明胖了不少，这还是她努力控制饮食的结果。她每天呆在厨房，光是尝味道就要吃进去很多，所以胖一点真不是她贪吃，而是正常结果。 钱母可不认这话，她说瘦了就瘦了，这在外面再好也没有家里好，哪可能长肉。 “老头子，你去杀只鸡给乐乐好好补补。”钱母养了很多只鸡，赵乐乐难得回来一次，杀只鸡她还是舍得。 钱父点头出去抓鸡，王兰眼珠子一转，看着赵乐乐背回来的行李，想着肯定有很多好东西，也就没有什么舍不得。 钱家的房子还是老样子，但是在边上起了一栋新房子，据说那是她表哥的新房，表哥去年刚成亲，可惜成亲后又出门打工，还把小妻子也一起带出去。 钱母还遗憾兄妹俩又没见到，赵乐乐却所谓，她和表哥关系也不是多好，毕竟小时候表哥嫌弃她是女孩，都不愿意带着她玩。她倒不是记恨小时候的事，而是表兄妹之间相处的少，这感情自然也不算多深厚。 赵乐乐把行李打开，把给大家买的礼物挑出来。 钱母拿着丝绸唐装问：“这么好的东西给我可浪费了。”她都不敢上手摸，怕手粗刮坏了丝，这样的衣服她哪有机会穿出去。 “外婆，这衣服你穿着显年轻。”赵乐乐劝道。 王兰看着钱母的一身唐装早就羡慕的想摸一下，被钱母一下子把手打开。她自己都舍不得摸的衣服，又怎么能让王兰摸上手，她那手也一样粗糙。 “妈，我不摸，你抖开让我看看，行不行？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好的衣服，这可是丝绸。”王兰被打也不生气，她反正是没皮没脸惯了，又凑到钱母身边问。 钱母翻个白眼不理她，打开柜子想把衣服藏起来。 赵乐乐看得直乐，她赶紧把属于王兰的那份礼物送到她手上。 王兰看着自己手里皮鞋和围巾，她没到自己还能得到双份礼物。虽然没有钱母的衣服好，可她觉得也占大便宜，谁让她只是舅妈，这关系可远了一层。 赵乐乐当然不会说那围巾是她从批发市场进的货，看着漂亮其实很漂亮，所以才会人人有份。这样的小东西她带回来很多，是买着备用的，怕遇到关系一般的亲戚朋友。 钱富贵也摸着自己那双皮鞋舍不得放手，他这辈子可是第一双皮鞋，连儿子结婚都没穿过。可惜了，这要是早买回来就好了。 钱母翻个白眼把他们夫妻俩赶出去做饭，没看到外甥女累了，赶紧把饭做好，让她吃了先睡一觉。 赵乐乐坐车也确实累了，钱家也不是外人，她也没有客气说不用。钱母让她先休息一会，等饭熟再叫她。 赵乐乐点头应下，她刚才也是强撑着精神和大家聊天。 赵乐乐回家带回来的礼物在村里又增加不少谈资，特别是钱父钱母的那一套唐装，可把村里多少老头老太太羡慕的不行。 有些老头老太太甚至找上门取经，想让自己儿女也给做一身这样的衣服。他们哪怕不能做一套丝绸的，也可以用别的料子代替。 这些老人注定要失望，唐装一般都是真丝、织绵缎制成，想找别的料子代替可难了，不过买质量差一点倒是可以。 钱母开始还不高兴大家都跟风，等从赵乐乐这里知道不好找代替品后，谁要上门借样子，她都乐得拿出来。反正这样子借到也没用，她当然要大方一点，有人能找到质量差的衣服她也不怕，有对比才能更显得她的好。 赵乐乐这礼物算是送到钱母心里去了，但是她送钱满枝和兵兵的礼物，却是闹出小小的风波。 她回家第二天钱母就催着她去看看钱满枝。赵乐乐也没有什么不乐意，都回来了这一趟肯定要走，既然免不掉肯定是早点去更好，也省得外人看热闹。 她带着礼物上门，钱满枝和谭木匠倒是高兴，就是兵兵现在对她也没有什么敌意。小孩子长大一些，赵乐乐又带着男孩子喜欢的玩具上门，他喊姐姐喊得亲热的很。 赵乐乐也不会拿以前的事和他计较，以前兵兵不喜欢她，那单纯是婴儿的一种本能，谁都想独占这一份母爱。 钱满枝也说兵兵懂事了，赵乐乐也跟着点头。反正她以后和兵兵的来往也不多。她乐得送上一点礼物，当一个大方友爱的好姐姐。 兵兵是好是坏，她并不太关心，这是谭木匠和钱满枝操心的事。她只是同母异父的姐姐，兵兵的事就是谭木匠的儿女都比她有发言权。 ------------ 95 叔侄打架 兵兵拿到玩具就想找小伙伴去显摆，结果出门不到十分钟，被隔壁的小侄子看到后也要抢着玩。兵兵难得有一个玩具，也舍不得给其他人玩，哪怕这个人是小侄子也不行。 小侄子要不到就哭着抢，兵兵也还是个孩子，肯定是还手，叔侄俩就这样打起来了。兵兵年纪大一些，很快打赢回到家，结果几分之后小侄子带着妈妈过来找麻烦。 小侄子年纪还小，告状也说得不太清楚，只说兵兵打人，于是谭家大儿媳妇进门就骂人。她不敢骂公公，也不好直接骂钱满枝，对兵兵却不会太客气。 兵兵屁股上挨了两下也没哭，等钱满枝心疼的问他痛不痛，他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放声大哭。 赵乐乐被这哭声吓得后退一步，耳朵都要被吵麻了，熊孩子肺活量真好。 钱满枝听到儿子哭，更是心痛的质问继子媳妇，问她为什么打人。谭木匠坐着没说话，可也用眼睛看着儿媳妇，等她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钱姨，兵兵这手也太狠了，你看把他侄子打成什么样，我打他两下是为他好，不然以后对上外人也这样下狠手，别人可不会认账。”谭家大儿媳妇可不怕钱满枝这个继婆婆，就是公公也不是多怕。 钱满枝转头问兵兵：“兵兵，你为什么要打人？” “他抢我的机器人。”兵兵哭归哭，告状也很利索。 谭家大儿媳妇看了一眼兵兵手上的玩具，继尔撇嘴道：“兵兵，你是叔叔，把玩具给侄子玩一会又怎么了，你怎么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打人。” 钱满枝气得不行，俩人虽然是叔侄，可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在一起玩闹打起来也是正常的事，但是大人掺合在中间就不对了。她知道继子媳妇一直看兵兵不太顺眼，觉得谭木匠以后的钱肯定都归小儿子。 钱满枝觉和得谭木工的钱给兵兵是天经地义，前面的儿女都成家，兵兵年纪还小，难道不应该多给他留点东西。 赵乐乐不乐意看谭家人的闹剧，谭木匠都没开口，她站出来鸣什么不平，不如先回家。 钱满枝听赵乐乐要走，决定改天再和继子媳妇讲道理，闺女难得回来一趟，没必要为外人耽误母女俩说话。 钱满枝让继子媳妇先回去，可惜那个便宜孙子当着几个大人的面还想抢兵兵手里的玩具。这回不用钱满枝拦着，谭木匠先把大孙子抱起来哄，他拿起兵兵的旧玩具哄他，可惜小孩子气性还大，啪一下用力把爷爷手里的旧玩具打掉了。 钱满枝想要息事宁人，她劝兵兵把机器人借给侄子玩一会。 兵兵刚到手的新玩具，还没有过三分钟热度，当然舍不得把玩具给别人玩，所以钱满枝白劝了。 谭木匠是左右为难，小儿子大孙子他都疼，可惜玩具只有一个。 谭家大儿媳撇撇嘴：“爸，我要回去做饭，让小宝和兵兵玩一会。”说完就不负责的扔下还在哭的儿子走了。 谭木匠把孙子放在兵兵边上，问他能不能俩人一起玩。 兵兵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他和侄子也是经常一起玩，也就是今天的玩具难得，他才不得借出去，其他时候可没有这么小气。 谭木匠等小儿子和大孙子都不哭了，才记起赵乐乐。他也跟着钱满枝留客，说兵兵这个弟弟一直掂记着她，可惜姐弟俩相处时间太少。 赵乐乐看一眼玩着机器人早就不哭的熊孩子，真没看出来兵兵哪里想她，除非是想她的玩具和零食。 钱满枝一定要留她吃饭，谭木匠更是手脚麻利的把鸡都杀了，赵乐乐也不好再推辞。她留在屋里和兵兵玩，钱满枝夫妻俩进厨房一起做饭。 赵乐乐觉得谭木匠这一点还不错，会经常帮钱满枝干家务，不是那种酱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人。 兵兵拿着玩具一个人自娱自乐，赵乐乐问他几句简单的话，他也爱理不理。赵乐乐也不是多有耐心哄娃，兵兵不说话，她就坐屋里发呆。姐弟俩根本没有白白浪费谭木匠的一片心意。 他也是想得远，觉得赵乐乐以后肯定有出息，兵兵和她这个姐姐关系好，以后也能沾不少光。 钱满枝倒是没有太深的想法，可赵乐乐和兵兵都是她的孩子，当然乐得姐弟俩关系好。 赵乐乐以为吃过饭就能回去，谁知道吃饭也吃不安全。 这边他们刚上桌，谭家大儿媳妇就端着碗过来了蹭饭。她碗里倒是有饭，可菜却只有一点咸干菜和豆腐乳，剩下的菜就在桌子夹。 赵乐乐看着她用筷子在菜碗里翻来翻去，顿时失去胃口。她挑着桌上的素菜吃，这是谭家大儿媳妇没动过的菜。 钱满枝和谭木匠都没说话，在他们看来一只鸡也吃不完，天气热不吃完也会坏掉，倒不如一起吃，又不是外人。 赵乐乐很快放下碗，钱满枝也没注意，她光盯着兵兵吃饭。家里一年到头也杀不了几回鸡，不让儿子多吃两块肉，这身体怎么养得好。 赵乐乐回到钱家还和钱母说起这事，说钱家大儿媳妇的不讲究。 钱母劝她：“那是你妈的事，你也少管闲事。这女人嫁人后都一样，你一定要挑个好对象，现在有没有合适的？” 赵乐乐摇头：“没有。” “你啊，你知道吗？你当年那个堂妹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钱母这话虽然有点夸张，可赵小芳有孩子却是事实。 “是吗？她和谁生的孩子？”赵乐乐多嘴问了一句。 “还能有谁，不就是当年李家那小子。你别说，她运气还挺好，头胎就生下儿子，所以现在的日子也算熬出来了。”李家可是恨死赵家，特别在赵乐乐逃跑后。 赵小芳开始进李家门是苦，可她有小心机，任李家人如何骂，她只当听不到，等怀孕之后又哄着李母说怀的是儿子，结果还真让她顺利生下儿子。 赵乐乐听完倒不觉赵小芳的日子有多好，这也是运气好生的是儿子，要是生个女儿还不知道过什么日子，所以她一点都不羡慕。 ------------ 96 赵家的八卦 赵乐乐喜欢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精彩。不过钱母提起赵小芳，她也顺嘴问了下赵家现在的情况。 钱母大致八卦下，说赵小明毕业后分配的单位还不错，可架不住他找了个城里媳妇，所以赵家也没有沾上他多少光。 赵家现在都靠赵小军撑着，他读书虽然不如弟弟厉害，可在乡下种地却是一把好手。农闲的时候还会打点零工，所有一家人的日子也过得不错。 “不过你那个老不死的奶奶还是一样讨厌，她现在开始折腾起孙媳妇，不过赵小明娶的那个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祖孙俩经常对上，闹起来经常是让邻里看笑话。”钱母对赵家的事了解的很。 赵乐乐觉得赵家也就赵小军不错，他要是也和赵小明一样冷漠自私，赵家人那才真是热闹非凡。 赵乐乐在回城之前悄悄去了一趟赵家。赵树理留下的老房子，赵小军已经拆掉重建了，她想找一找过去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赵乐乐来的时候手上还提了点水果，她是怕遇到认识的人，空着手不好看也不好交待，手上提着东西就灵活多了。 赵乐乐离开的时候也懒得再把水果带走，毕竟一袋水果再轻也有几斤。她悄悄找到赵小军家，把水果送给他，至于他怎么处理那就随他去。 赵小军的媳妇并不认识赵乐乐，无缘无故收到一袋水果，她也不敢给孩子吃，一直放到赵小军回家。 赵小军听自家媳妇形容半天，才猜测是不是赵乐乐，可惜人早走也，是她也没用。他心里还是明白自家对这个堂妹做的事，特别是爷爷奶奶当年强迫堂妹结婚，可以说是卖了她。 因为懂道理，他也没有怪赵乐乐哪怕回来也不愿意露面。自从结婚后，他有时候都忍不住怨父母怨爷爷奶奶，要是他们不这样，他的生活是不是能更好过一点。 赵小军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这样的话对着媳妇都不好提，不过他在媳妇和家里长辈对上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也是一种态度。 赵乐乐不仅回赵家看了看，还想看一看老同学姚桂华，可跑到她娘家去打听，才知道她嫁得比较远。她时间有限，把送给姚桂华的礼物放在她娘家就算了，下次有时间再见面吧。 钱母听到赵乐乐要走，又是不舍的开始给她准备特产。赵乐乐说不要都不行，说家里的东西不值钱，可她在外面花钱去买又贵，带着不碍事。 王兰也点头支持钱母，还说在外面想要就写信回来，他们给她寄过去。王兰这话倒是真心话，赵乐乐给大家送的礼物可不只那天拿出来衣物，还有京种的各种点心和吃食。 她觉得占到大便宜了，也不介意用家里不值钱的土特产换好东西。可惜一家人谁不了解她，如果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不要那么肉疼，一定会更真情实意。 赵乐乐看着王兰小气的样子，忍不住乐。 钱母看一眼小气的儿媳妇，也懒得说她。她这辈子就德性，说来又有什么用，她没那精神。 钱母见赵乐乐要走，钱满枝也不来送一送，怕赵乐乐伤心，还替她找补。 赵乐乐才不会伤心，她劝道：“外婆，我知道我妈忙，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麻烦她来送。我会经常回来的。” 赵乐乐知道最后一句话多半是虚话，可每次离开总要这样说，也算是给家里老人一个念想。 赵乐乐带着一堆土特产回到京城，她先给四合院的邻居分一些，剩下的准备拿到店里处理。 系统知道后忍不住骂她傻，问她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交给它来处理。 赵乐乐翻个白眼：“这些你也要？不过是一些干菜之类的东西，你是没见过好东西？” 系统听到这话可不乐意：“我没见过好东西？你才没见过好东西，你有事不要和换各种护肤品。” 赵乐乐语塞：“……” 赵乐乐这次把系统得罪的不轻，连续好多天它都不肯出来，哪怕是赚钱的好事它也提不起兴趣。 赵乐乐看在它心情不好份上，特意做了很多甜食出来安慰它。 “宿主，我不是人类，我也不能吃东西。”系统看着眼前一堆漂亮的点心，忍不住提醒。 赵乐乐贴心的解释：“我知道，可是你闻闻味道也行，都说吃甜食能让心情变好，你现在心情应该不错吧！” 系统遇上这样的宿主还能说什么，反正它坚决不承认，它确实有那一点点小开心。 赵乐乐虽然回到京城，却没有马上打算营业，哪怕王欢知道一直在催她。 小童知道她回来后，也过来一趟。 赵乐乐休息了一个星期缓过神才准备开门营业。她提前一天张贴通知，于是第二天店门口又排起长队。 赵乐乐休息够了，心情大好的她又开发出新产品，她不仅卖包子，还开始卖烧卖和蒸饺。这俩样刚上市，排队的熟客一致叫好，说她早该增加花样，不能永远只卖包子。 赵乐乐故意问道：“包子不好吃？那我明天就不卖了。” “老板娘，你可千万别听他们胡说，你家的包子最好吃，我天天吃都吃不腻。” “对，我也是。” “老板娘，包子好吃，烧卖也好吃，蒸饺也好吃，可惜我的胃太小了。” 一群贪心的吃货在抗议。 赵乐乐当然明白大家的意思，可她只有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卖。因此对大家的反应，她只得解释道：“包子天天都有卖，烧卖和蒸饺就要看情况再卖。” “老板娘，为什么？” “对，为什么这样？好不容易有新品，却不能天天买到。” 赵乐乐继续解释：“因为有时候食材不新鲜，这个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我们的包子口味也不固定，每天都是随机搭配，你样想买到合适的包子也只能看运气，我也没有办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排队的都是老熟客，大家听完倒能理解赵乐乐的做法，毕竟食材新鲜才是对顾客负责。 ------------ 97 搬离四合院 王帅也混在人群里排队，他可是天天盼着赵乐乐开门做生意，失望了一个多月终于等到她重新开门。 赵乐乐也认出王帅，可她也只把他当成普通顾客对待。 王帅还是气不顺，可让他做什么，他又觉得不得劲。他只能安慰自己不要和没文化的人计较，赵乐乐不喜欢他的文，还有其他人喜欢。他看了眼小童，看看这才是他的忠实读者，可惜不会做饭。 赵乐乐把早餐卖完，交待王欢看店，自己跑出去逛街。她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有的话想入手买下来。 她现在手里有钱，在大学附近买房不管是投资还是自住都划算。 中午赵乐乐随便卖了几道菜就收工打烊，有客人问什么这么早收工，她直接说没食材。一群熟客忍不住怀疑她每天采购的食材从哪来货，为什么要求这么严。别家店什么时候都有东西卖，只有她只卖两餐还经常休息。 赵乐乐并没有骗人，她每天挑选食材确实很严格。她不会选，不是还有系统帮她作弊，扫描一下就能发现食材的好坏。 赵乐乐从店里回到四合院，正遇上晚饭时间，院子好几户把饭桌摆在外面吃。 房东大姐见到她回家，还客套的问她吃没吃，要不要一起吃。 赵乐乐摇头拒绝，顺便给房东大姐送了一碗粉蒸排骨，这是她明天打算卖的菜。 房东大姐笑着接过东西，嘴里更热情的喊她一起吃饭。 赵乐乐说在外面吃过，房东大姐才放过她。 院子里其他邻居都听着俩人的对话，于是有那没脸没皮的人也趁机问赵乐乐：“小赵，你那店里卖剩下的东西也给咱们大家伙尝一尝，可别小气。” 这人还是个会说话的人，开口就拉上其他邻居，说得好像大家都等着赵乐乐的东西吃。 赵乐乐笑嘻嘻的看着院里众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太客气：“不好意思，我那店里是小本生意，没有剩下的东西，就是有也不敢随便送给大家吃，这万一吃出事算谁的。” 赵乐乐这话还真让大家不好接话，想占便宜的却无所谓的继续问：“你这话就见外了，你给大姐能送，为什么我们送不得。” “因为那不是剩下的东西，是我特意做好送给大姐的东西。”赵乐乐故意气人。其实那份粉蒸排骨也是她做试验多出来的，王欢吃不完她才拿回家。 赵乐乐说完那人总算不出声，总不好说让她特意做东西送人，这院子里的人还没那么大脸，大家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啊。 赵乐乐回到屋决定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她之前还打算买辆自行车，这要在学校附近找房子，那自行车也不用买了。 赵乐乐寻访了一个多月就找到一处老房子，还是处楼房，可惜房子格局不好。赵乐乐看中这房子面积不大，但是五脏俱全，还挺适合一个住。 赵乐乐没有多犹豫，当场就说要买，剩下的事也就是价钱的事。她和房主磨了半天，总算谈到双方都满意。 赵乐乐把房子过户后又重新装修下，她怕墙漆不环保，选了墙纸贴墙，家俱也是全新，屋里只差没有电器。 赵乐乐对商场的电器也没有什么想法，她想买台洗衣机，可惜没有合适的款式，她只能拿着钱再等一等。 赵乐乐像蚂蚁搬家一样从四合院搬东西，院子里的人看到难免会问上一两句。 赵乐乐只说自己另外找了房子，过几天要搬走。 院子里的邻居知道后倒没有多说什么，这租客搬来搬去也挺正常，以后走路上都说不定不认识的人，大家也懒得再关心她。 房东大姐倒是可惜赵乐乐要搬走，这样一个省心懂事的租客多难找，可惜赵乐乐说得也有道理，这里离她店里太远，不得不搬过去。 赵乐乐把这事说出去后，搬东西的速度也在加快，可她没想到又遇上事。她当初住进来的时候买了很多小东西，院子里其他租客见了，就问她有没有不好搬走的东西，有的话可以送给大家。 赵乐乐翻个白眼：“没有。”她这人都还没走，这些人就打起她东西的主意，真是会见缝插针。 赵乐乐最后一天搬完东西，剩下一些确实不好带的东西，直接交给房东大姐处理，让一众等着捡便宜的人都失望了。 房东大姐也没客气，这些东西自家用不着，弄不好下任租家有需要。又不是每个租客都像赵乐乐这样大气，走的时候房子卫生都全部弄好，她都不用再去打扫就可以直接租给下个租客。 赵乐乐买房子的事没有瞒着王欢，这姑娘性子老实，告诉她是方面有事的时候可以去家里找她。不过小童却不知道这事，她也特意交待王欢不要说。 王欢只是老实也不是蠢，她没有问赵乐乐为什么不能说。 其实是赵乐乐发现小童这姑娘有些飘了，自从王欢来了之后，她有意无意间把很多活都推给王欢，特别是一些脏活累活。 王欢倒是不挑活干得很好，可赵乐乐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后来又有王帅的事，她更觉得小童这姑娘不合适在她这干了。 小童和王帅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王帅来的次数多了，总想和赵乐乐聊天攀上交情。当然他不是喜欢赵乐乐，只是喜欢她厨艺，想攀上交情后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什么好吃的能先吃到。 小童看在眼里却以为王帅对赵乐乐有点男女之情的意思，她这心就酸了。她也不是喜欢王帅，只是觉得自己比赵乐乐优秀多了，还是当代大学生，结果王帅宁可找赵乐乐聊天，也不愿意多搭理她，她这心受到伤害了。 赵乐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小童暂时也没有做什么错事，她倒不好把人开除。她只能平时多注意点，只要小童不要影响店里的生意，她也不会多计较。 小童倒也还算明智，虽然有时候会泛酸，但是真让她做什么却是不敢，就是对赵乐乐说酸话都不敢，毕竟这份工作还是很赚钱。 ------------ 98 投资 赵乐乐在京城之后就一直忙碌着，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以前厂里的那些事，谁知道有一天居然从报纸上看到厂里的一些消息。 报纸上只有只字片语，但是就从这不多的字数里也可以分析出厂里的情况不好，要不然怎么会被当成负面典型上报纸。 她看完也就感叹几句，别说她在厂里并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就是有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是公家的事，又不是哪一个私的事。 赵乐乐觉得自己运气还是很好，每次遇上危险都能先一步离开，虽然中间过程也有担心，但是结果不错就行了。 赵乐乐搬家之后离店铺近了，每天回家的时间大大缩短，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王欢就建议她晚上应该也做生意。 赵乐乐翻个白眼，捏着小姑娘的脸说：“你想累死我？你不累我还累，你说我给开的工资是不是太少，你比我这老板还上心。” 王欢红着脸解释：“乐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你累。我只是觉得我们晚上不做太浪费，一天能多没赚很多钱。” 赵乐乐好气又好笑的告诉她：“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钱是赚不完的，所以我们没必要太拼命赚钱。你觉得休息太多，可以去附近的大学旁听一些课程。以前你是没机会读书，现在有机会难道不应该抓住吗？” 王欢睁大眼：“可以吗？我也可以？” “为什么不行，你看图书馆也不远，你也可以办张卡去借书看，你要学会安排生活，不要只想着赚钱，学习也是一种提高，你懂得多才能赚更多钱，你总不想一辈子就当个服务员吧？”赵乐乐是真心替王欢考虑。 “好，我听你的，姐。”王欢郑重的应下。 赵乐乐不仅让王欢努力上进，自己偶尔也会进大学去听一听讲座或者演讲什么，可惜这样的机会很少，毕竟本校学生就够多，哪里还能给外面的人进去。 赵乐乐有一回还在学校里遇到王帅，不过对方没注意到她，她也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了。 赵乐乐准备把手里的钱都用来买房，她赚到的钱现在也用不上，存在银行吃利息太可惜，还是买房子划算。 她天天下午往外跑，四处寻找合适的房子，特别是那种便宜的房子。哪怕有一些地段在外人看来太偏，她也不介意。 赵乐乐不是不想买繁华地段的房子，只是这样的地方哪怕是现在也不好买。大家都不傻，哪怕不知道以后房价会开展，手里有钱的人也愿意买下来，放着也不会吃亏。 赵乐乐不愿意和本地人抢，她也不觉得能抢赢人家，毕竟这年头卖房很多人也优先卖给熟人。 赵乐乐还想买商铺，特别是现在租的房子她想买下来，可惜房东不卖。赵乐乐拿着钱想买铺子都买不到，只能把钱先放在银行。 房东不仅不卖商铺，眼看着赵乐乐赚钱，甚至提出来要涨价。赵乐乐庆幸她合同签的久，可再久也有到期的一天。 她不想被房东绑架，租金涨价要是按市场行情来涨，她也不会有意见。房东却狮子大张口一下子高出行情两倍，这让赵乐乐怎么答应。她要是答应，下次房东就敢涨更多，最后赚再多钱都进房东口袋。 赵乐乐决定慢慢找其他店铺，这次她一定要买下来，她可不想再被房东要挟。 京城的发展变化很迅速，现在处处都是个体户和私营经济，所以商铺根本不好找，特别是赵乐乐还想买下来，更没有几个人愿意。 这让她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更偏僻一点地方，城市往外扩是大驱势，她也只能顺势而为去赚钱。 赵乐乐看了大半年才看中买处商铺，她选来选去也说不好哪一处更好，干脆一起买下来。当她拿到钥匙的时候，小童已经准备参加实习。 “赵姐，我来找你辞职。”小童收工后特意找到赵乐乐。 “好，我都算着你也该找我说了，希望你以后一切顺利。”赵乐乐不仅给小童结清工资，还送了她一份小礼物。 王欢等小童走了之后才问：“乐乐姐，她为什么一直喊你赵姐，这样喊特别显老。” 赵乐乐摸了摸依旧光滑白嫩的脸，打个哈哈道：“没事，随便她喊什么，其实我比她还小。” “啊？”王欢张大嘴鼓起腮，看起来倒像苍鼠一样可爱。 赵乐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啊什么啊，我当初也没说多大，小童主动喊我姐，我想着都差不多，就没有纠正她。” “哦，我还以为是她故意。”王欢为没有内幕还失望。 “行了，你这是什么想法。小童都走了，以后也没什么机会遇上，你就放下吧。”赵乐乐只知道王欢干活认真，小童喊她干活也不推脱，倒是不知道小姑娘对小童也有小意见，看来也不算傻。 赵乐乐现在会的菜式越来越多，可她依旧还是只卖几样简单的食物，稍复杂一点宁可做着自己吃，也不愿意卖。 幸好店里的熟客不知道，只以为赵乐乐就这几样拿手，毕竟厨师可能什么菜都会，但是精通的肯定只有几种。一个好厨师，有时候一道拿手菜也能吃一辈子，贵精不贵多。 赵乐乐比较贪心，什么都想学，偏偏系统还是个坑货，总和她抢生意。她学完一道菜，系统总是想办法忽悠她卖给直播间的观众。她又不是有三头六臂，一天不休息也做不出来多少菜。 她给系统做菜之后，在店里就不愿意再多干活。王欢不知道内情，一个为赵乐乐的懒惰而忧伤，也就是店里一直赚钱，要不然她一定要劝赵乐乐多卖一点。 不光王欢觉得赵乐乐懒，系统也觉得她懒，可系统劝也劝不听，久而久之也就死心不再提让多她干活的事。 赵乐乐在系统和王欢都安静之后，才愉快的松口气。天天耳边有两个人像唐僧一样念叨可真不好受，也就是她好脾气，要是换个早就被念到头爆。 ------------ 99 赵家人的想法 赵乐乐在小童走后不打算再请人，她和王欢说好给她工资，以后店里就靠她们两人。 王欢也很乐意，店里的生意虽然好，可她们俩人也能忙过来，能多拿一点总是值得高兴的事。她在外面虽然没节衣缩食，可平时也舍不得花钱，赚到的钱都寄回家里。 赵乐乐看着这个实心眼的姑娘一心为家里，她过年过节也会给王欢买上一两件衣服，反正去批发市场很便宜。她自己的衣服也是在批发市场买的，便宜还好看，不过得从一大堆衣服里淘到合适的，这点才最难。 赵乐乐是用后世的眼光才能挑到简单大方的经典款式，一般人买衣服都是跟风买最流行的，还真是不好买。 王欢没有赵乐乐的审美眼光，但是她莫名相信赵乐乐的眼光，更别提还是免费得到的衣服。她把这事告诉老乡，都说她运气好，找到一份好工作，就是写信回家，家里人都说她要好好干，别对不起人家老板开的工资。 赵乐乐不仅给王欢买，也会买一些中老年妇女穿的衣服寄回家，至于怎么分配她就不管了，反正人人有份。 赵乐乐还是没有告诉家里辞职到京城的事，但是老家村里通了电话，她每周都会打电话回去和外婆聊两句。她倒想多说一点，可钱母舍不得钱，知道她在外面一切都好，就会催她挂电话。 不管是钱家这边，还是钱满枝，都是没有多少文化的人，也就勉强认识一些字。每次让他们写信也是头痛，收到赵乐乐的信都不知道写什么，现在能电话联系，谁都不再催她写信，回信也太痛苦了。 赵乐乐的包裹寄到钱家村又是一阵话题。 现在钱家村的人都看习惯了，差不多每个月钱家都能收到外孙女从城里寄回来的东西。村里人看得眼红不已，可谁让人家孩子争气，能考上好学校，然后进城吃国家粮。 村里人的眼红钱家都知道，可他们是凭本事赚钱，又没做亏心事。他们虽然不会故意显摆什么，可也不会藏着收着。 钱满枝和兵兵也能沾很多光，特别是小孩子的玩具和衣服什么，这些东西不值钱，赵乐乐买得更多。 这件事传到赵家人耳朵里，身体大不如前的赵母又开始摆着架子骂人。 赵小军以前遇到这样的事，都是带着媳妇孩子走开，反正不能教坏孩子。现在他收到赵乐乐送的那一袋水果之后，猜测堂妹多半是想缓和双方关系，所以他开口劝了。 赵母被小孙子伤心之后脾气越发古怪，她可不信赵小军的话，赵乐乐是那种会后悔的人。她要真后悔想认亲，为什么不主动上门赔罪认错。 那几个不值钱的水果还不知道是谁送的，也就她这大孙子是个傻的，还帮她说好话。 “奶，不管是不是，你也别骂人。你要愿意认乐乐，我去钱家再问问。”赵小军知道想找赵乐乐必须通过钱家人。 赵母还要继续骂，可孙燕脑子转得快，她拉住赵小军的手问：“小军，你说乐乐现在有钱？那你去问问，她要不认，你就问她还管不管她爸的坟，这些年可全靠我们管。她就是不认这门亲，就凭我们帮她照顾她爸的坟，也不能少了我们家的好处。” 赵小军不喜欢这说话，但是赵母听了却点头，还夸孙燕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 赵小军看着他爷和他爸，家里的俩个男人都没出声，他也无力再多说，还是先上门探一探钱家的口风吧。 赵小军也是个行动迅速的人，他说去钱家第二天就上门了。 钱家人见到赵小军很意外，一个个都没给他好脸色，钱富贵甚至还想要他赶走。 “大舅，别赶我走，我不是来闹事，我只想求你把乐乐的联系方式告诉我。”赵小军承着赵乐乐的喊法叫人。 钱富贵看到赵小军低声下气赔小心，又听他喊得亲热，当着外人也好太过分。他拿眼睛看钱父，打算听家里老爷子的话，反正老人做事出格一点也没人说什么，老了的人性格都古怪。 钱父一把年纪也不想和小辈计较，他大方的让赵小军有事说事，但是想要外孙女的联系方式却没有。 赵小军以为钱家有为难，钱爷看出来他的想法，把实情告诉他。 赵小军还是不信，不过这回有村里人做证。村里的大喇叭每周都会喊钱家人接电话，大家都听着，这事做不得假。 赵小军看大家都这样说，才相信钱家是真没有，不过他还是请钱家帮忙转告赵乐乐，问她有没有地址，他有事找她。 钱父当着村里人的面也不好拒绝，直接答应下来。 赵小军谢过钱家人，带着一点遗憾回家。他走到半路才想到忘记一件大事，钱家没有地址，可双方能通电话，应该有赵乐乐的电话号码才对。他们村里也有电话，给钱应该也能找村长借来用，这打电话比写信要快多了。 赵小军想得很好，可惜都快到家了，他也不好再跑到钱家去问电话号码。当然也是他不知道打长途电话有多贵，如果知道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 钱家人其实也没有赵乐乐的电话号码，每次都是赵乐乐打回家，钱家人也舍不得钱。不说小气的王兰，就是钱母都舍不花钱打电话，知道收费多少之后更是每次都先挂电话。 钱父答应的事也说到做到，等赵乐乐打电话回家，在村里人八卦的目光中把赵小军找上门的事说出来。 赵乐乐可不知道她送出去的一点水果居然让赵小军过这么长时间还能找到钱家。她让钱母他们不要管，这事她会处理，反正赵小军不像其他赵家人，他还算靠谱。 钱母也赞同这话，只是提醒她要小心赵母，这个老不死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赵乐乐向钱母保证不会上赵家的当，她现在又不是孩子，赵母再厉害也不可能跑到外面去害她。 钱母一想也对，也就不肯再浪费电话费多说了。 ------------ 100 争抢 赵乐乐看在以往赵小军没有做什么事的份上，写了封信给他。信里并没有想和好的意思，反倒是让他不要再去钱家，她是不会原谅当年的事。 不过这些年他们一家替她照顾父亲的坟，确实辛苦了，所以她会寄一些东西回去。 赵小军收到信很失望，原以为过这么多年堂妹的气已经消了，谁知道就这样一封信，连地址都没有，不过他从邮戳上看出这信居然是从京城寄出。 赵小军心中更添好奇，可惜上面没有寄信人地址，他再好奇也没用。他托人找钱家打听，结果发现钱家人也不知道赵乐乐在京城的事。 他把这消息藏在心里，等收到赵乐乐寄回来的包裹才拿着东西去老宅，这东西怎么分配他说了也不算，还是让爷爷奶奶分配。 赵小军想得好，可他媳妇却不同意，说明明堂妹在信上都说了这东西就让分配，凭什么全都抱去老宅，给他们一部就行。 赵小军觉得这样不好，这又不是他的东西。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叔又没个儿子，当年也是你来摔盆，这些年他的坟也是你照顾，爷奶和爸妈他们可什么都没做，你把东西送过去也是便宜你二弟，我不同意。” 赵小军和媳妇说不清，他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和老宅那边不和，总觉得家里长辈都是偏心眼，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二弟。 夫妻俩各不相让，可赵小军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还是借着体力优势抱了东西就跑。 老宅那边看着赵小军怀里的东西，一个个都兴奋起来，赵母更是抢着要拆，哪怕是亲孙子都不放心。 赵小军把东西让出来，孙燕也一把推开儿子，婆媳俩凑到一起。刚打开，赵小军的小媳妇也挤上来，家里三代女人互不相让。 包裹打开后，里面居然都是衣服，可不知道赵乐乐是怎么挑选，男人的衣服还好不分年纪都能穿，可女人的衣服却尽是年轻人穿的款式。 赵母脸色难看的翻看，一件合适的衣服都没有，孙燕也是一样的结果。这些女装不说颜色，光是码数家里也只能赵小军的媳妇能穿。 婆媳难得意见一致对小辈不满，不过里面还有一双女款皮肤，这让俩人暂时没空针对赵小军媳妇，倒是一起伸手拿鞋。 婆媳俩一人拿着一只鞋，赵小军的小媳妇看着那些漂亮的衣服，笑得像捡了钱。 “老大家的，你把那鞋放下，这是我的鞋。”赵母这辈子还没穿过皮鞋，觉得城里的东西就是好看。 孙燕也和婆婆一样看中这款皮鞋，她也不肯放手：“妈，这是我的码数，你那脚不能穿。” “放屁，老娘怎么不能穿，不就是大一点，我放一双鞋垫进去刚刚好。”赵母不客气的动手要抢过另一只鞋。 孙燕不放手，她就是不让又怎么样。 “小军，你快帮你拦着你奶奶。”孙燕拉儿子当帮手。 赵母也喊赵树理帮忙，谁还没有儿子不成，婆媳俩瞬间就对上了。家里的男人劝都不劝不听，赵小军是两头不讨好。 赵树理狡猾一点，干巴巴的劝了两句就退到一边看衣服，这么多衣服，祖孙仨都有份。赵小军的小媳妇也悄悄把所有女装都划拉到自己手边，这么多衣服可赚大了。 婆媳俩吵够了才决定这双鞋俩人都能穿，谁出门走亲戚就归谁穿，过年过年轮流穿，反正谁都别占便宜。 婆媳达成一致后才发现赵小军媳妇的小动用，这下子俩人都不高兴。那些衣服她们都不能穿，可也不能让儿媳妇（孙媳妇）点便宜。 孙燕摆着婆婆的谱：“老大家的，你把那些衣服拿来，你难不成还想都拿走？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你哪来的脸，给我留两件。”她已经想好挑两件送给娘家的侄儿媳妇，以后有什么事还得娘家人撑腰。 赵母也想给小孙媳妇挑两件好的，也逼着她拿出来。 赵小军的小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拿着衣服就跑回自己家，反正任凭上面的两重婆婆说什么，就是不肯让出来。 孙燕和赵母气得在后面追赶，遇上村里人还要诉一诉苦。结果就是婆媳俩追到赵小军的屋前里，后面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赵小军在后面拦都拦不住，偏偏小媳妇还关上门，不管外面怎么喊，她就当听不到。 赵母和孙燕俩人气得破口大骂，婆媳俩轮流骂，各种难听的话都出来。村里人听着听着发现不对劲，这东西居然还是城里寄回来，一个个就找到赵小军打听起情况。 赵小军也有些恼，这回寄回来的东西本来堂妹说好由他来分配，他好心拿去老宅，结果却被亲娘和亲奶这样骂，以后他还要不要在村里做人。 他心情不好，又想洗脱这不尊长辈的名声，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几句话就把事情给交待清楚。 村里人这才知道居然又是赵家那个离家多年的大孙女寄东西回来，这样说人家也不是以前赵母骂得没良心。 村里大部分人可都记得赵母当年干的缺德事，这孙女还是亲的，吓得都不敢回来，还能掂记着给家里寄东西，真是个孝顺闺女。 婆媳俩骂累了也没能拿到东西，俩人把气撒在赵小军身上，怪他管不媳妇，不是个男人。 赵父看她们连大孙子都骂，才出面说她们不像话，又板着脸把人叫回家。 村里人看这婆媳俩走了，知道没热闹看也从赵小军屋门口离开。 赵小军送走看热闹的人才松口气喊小媳妇开门，他是真后悔没听小媳妇的话。他发誓下回再有这样的事，一定先拆了包裹再把东西拿去老宅。 他这边刚发誓，赵乐乐寄的第二个包裹又到了，这回全是各种吃食。 赵小军这次学聪明，想要抱回家，可早孙燕听到消息，当着邮递员的面把包裹抱到手。她抱着东西往家里跑，可村里爱看热闹的人却拦着她不让走，非要她打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这下子就为难了。 ------------ 101 王帅求助 赵家的事闹得十分热闹，很快传到钱家人耳朵中，不久后赵乐乐也知道这事。她挂上电话笑开嘴，她那些钱没白花，不过一点小东西就让赵家人闹起来，以后应该没时间想着找她要钱。 村里人看了热闹，又知道她寄过东西，赵家人要敢再说什么她不管父亲坟地的事，应该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她倒不在乎这些名声，可外婆在乎，还劝她只当破财消灾。 赵乐乐想着一直在乡间居住的钱家人和钱满枝一家，赵家人真要说什么肯定会影响到他们，这才愿意花钱了事。她打算以后时不时寄一点东西回去，过年过节都不要少，花小钱买点好名声，她只当做善事。 赵乐乐想到做善事，发现最近店里的生意又更上一层楼，她连连涨价都挡不住熟客热情的脚步。眼看着涨价都不能限制人们的购买热情，她干脆限量售卖，每天卖完固定份数就休息。 赵乐乐把新规定贴在门口，王欢还劝主她说这样会得罪顾客。 “得罪也没办法，我们俩总不能累死吧！”赵乐乐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都成了金钱的奴隶。 “乐乐姐，再招一个人吧！”王欢再能干也没用，人有力尽时。 赵乐乐不反对招人，但是她反对再扩大规模：“招人可以，我教你，以后我也能偷懒。” 王欢其实也跟赵乐乐学了不少，但这是赵乐乐第一次正式提出来要教她厨艺，她当然高兴，以后也算是光明正大的学习。 王欢把招工信息贴出去后就一直盼着有人上门。现在找工作的人倒也不少，很快就有人上门问，赵乐乐挑了一个看起来还老实的姑娘留下。 店里多一个人之后，大家都轻松很多，有时候下午赵乐乐还能悠闲的喝下午茶。其实就是自己做的两块点心配上高碎茉莉，她不懂什么茶道，也就喝点高碎闻个味。 王欢更不懂茶，店里新来的小刘更是有些拘谨，除了喝茶连点心都不敢多吃。 赵乐乐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仿佛看到王欢刚来的样子，她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认真紧张。王欢盯着小刘看，不承认自己刚来的时候是这样，她觉得她当初还挺傻大胆，当然运气也不错。 小刘在俩人的玩笑下倒是放开不少，慢慢熟悉赵乐乐的性情后，倒是渐渐放开手脚，也不会喊一声都惊得一跳。 赵乐乐先教王欢各种白案，店里只卖包子，可中式点心其实有很多种。她从系统里大部分都学会了，但是并没有打算全都教给王欢。 那样教太耗时，光是各种包子就已经够王欢学，至少要等她练熟悉才会考虑后面的事。王欢点头表示理解，她不贪心，能学会这门手艺已经很不错，她可是知道店里的生意有多好。 赵乐乐也不怕王欢学会手艺跑，就算她学会在对门再开一家包子店都不怕，更别说京城这么大的城市不知道有多少家包子店。 很多饭店的水平不行，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不如她的好也一样有生意，她又有什么可担心。 王欢确实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的钱几乎都寄回家，手里并没有多少钱，所以哪怕有心开店，那也只是个想法，想要实现目标也得有钱才行。 赵乐乐让她先存一点钱开店，她却摇头说家里苦，老家那地方穷，家里孩子又多，她要是不寄钱回去，家里的兄弟这辈子都别想讨媳妇。 赵乐乐是不理解这种无私奉献精神，但她也不会反对，说到底这是王欢的私事，她没有理由和立场管。她能劝一句已经是很好心，她可不会做疏不间亲的事。 王欢学会之后赵乐乐就开始慢慢放手，她觉得替系统已经做了很多事，轮也轮到她休息一段时间。 赵乐乐最喜欢坐在店门口看风景，虽然王欢和小刘都不明白什么风景可看，但是这不影响赵乐乐的心情。 来店里的熟客看到赵乐乐偷懒就心塞，他们已经抗议过很多次。哪怕王欢的手艺并不差，可他们觉得吃进嘴里还是少那一点味道，不过这并不影响生意，排队的人依旧很多。 赵乐乐眯着眼享受美食，刚吃到一半就被王帅找上门，他说想请她帮忙做一桌饭菜。 赵乐乐摇头拒绝：“王老师，我没空。” 时间久了，她也和王帅能说上几句话，不过也仅限于此，出了店门她是不愿意和王帅多打交道。 “小赵，算我求你，我不会做饭，可星期天要在家请客吃饭。你星期天反正也要关门休息，就上门帮我做饭吧！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王帅也是没办法才找赵乐乐。 “我不缺钱。”赵乐乐如今说这句话很有底气。 “那你缺什么？”王帅觉得他还是有点本事的人，赵乐乐要求只要不太高，他应该都能满足。 “我什么都不缺。”赵乐乐坚定的拒绝。 “你别急着拒绝，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王帅也是豁出去，赵乐乐提的要求要是太过分，大不了他说办不了，然后补钱给她。他今天请的客人很重要，然后对方也不愿意去外面吃饭，这才为难的找赵乐乐帮忙。 赵乐乐上下打量王欢，感受到他的那份诚意，然后点头道：“行，我答应你。你说说客人的口味和要求，然后我们再商量菜单。” 王欢见赵乐乐答应，马上坐下来开始介绍起客人身份、年纪和生活习惯，至于要求则没有，不过是客随主便。 赵乐乐了解的点头，不过是一次私人聚会，虽然不懂王帅为什么要这么隆重，但是她觉得她的厨艺应该能拿得出手，唯一不好就是耽误她周末休息。 王帅同样也不理解赵乐乐为什么有钱不赚，他几次想开口问，可想到俩人仅是点头之交，也就息了这份心思。他现在只盼着赵乐乐能做出一桌好菜让他的客人吃饱喝足满意而归。 赵乐乐见王帅还有担心，干脆做了一道主菜让他试菜。 王帅试过再无担心。 ------------ 102 学霸的出场 赵乐乐带着王欢去王帅家帮忙，她才知道原来王帅不是住在学校家属区，而是自己在附近有一套四合院。 这套院子虽然小，却被收拾的很漂亮，真正算得上书香门第，进门后除了厨房真是哪个房间都有书。她还看到竹子、紫藤、石榴、梅花等植物，当然也少不了炒得火热又娇贵的兰花，换她肯定是愿意种果树种菜也不会弄这些文雅的东西。 赵乐乐一上午呆在厨房都没有出来，等饭菜做好之后才和王帅打招呼准备先离开。 王帅正在招呼客人，她敲门进屋引起众人的注意。大家以为是王帅的什么人，等明白她的身份后，有不少人投来轻视的目光，更有人隐隐约约还看不起她。 赵乐乐没有离开这些人，她和主人交待完走了。王帅站起来送她两步，屋里的正派客人也目送她离开。 王欢把一切看在眼里，离开院子还在生气。赵乐乐为安抚她，中午特意请她去吃西餐，说让她尝尝外国人的食物，顺便偷师。 王欢本来是舍不得去外面吃，可赵乐乐打着偷师的招牌，她也就不好拒绝。这两年俩人打着偷师的借口没少品尝各地美食，也就是在京城才能尝到各地正宗特色菜，花费还不贵。 赵乐乐吃得开心，王帅那这也是宾主尽欢，都说这菜比外面很多名气在外的私房菜都不差，还问王帅花多少钱请的人。 王帅苦笑着表示用一个人情换回来的一桌菜，这让桌上喊着也要请他介绍赵乐乐的人都不说话。谁也不舍不得为一桌菜花大成本，要是出个几十块谁都愿意争这个面子。 王帅见大家都不说话，才得意洋洋的介绍赵乐乐的手艺，说起一道道菜那是头头是道，不亏是文人。 赵乐乐自己都说不出这么多花样，要她夸一道菜除了好吃两字，也找不到其他夸法，都是读书少的缘故。 王帅夸起来就不同，各种历史典故和华丽的词藻从他嘴里说出来，硬是把十分的水平夸到十二分。 客人一个个也跟着夸好，更是用实际行动表示饭菜确实好，主人招待的也好。 一桌客人都吃到肚圆，邢天也不顾形象吃撑了。他胃里装不下还忍不住夹起一个漂亮点心，漂亮又好吃的糯米甜点他不吃就太亏了。 邢天最后一个放下筷子，他决定明天早上一定要起床跑步，今天的一餐能顶三餐，晚饭估计都能省下。 王帅把其他客人送走，才回来看死党邢天。俩人是中学时期的好朋友，大学四年也是同校不同系，可研究生阶段邢天居然跨专业考试，从金融系转到了古生物系。 王帅不理解邢天的选择，但是却看着他从金融系第一变成古生物系第一，学霸学什么都是第一，永远不会落后。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王帅不是赶客，他是知道邢天有多忙。 “还早，我难得休息一个周末，多呆会就想赶我走。”邢天还有事要问。 王帅指着桌上的残羹剩饭道：“你不赶你走，你帮我干活。” 邢天摇头：“不干，你王大才子还找不到干活，只怕你喊一声，能从校东门排到西门。” “算了，可别打趣我，我可怕了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王帅这几年名气越来越大，最明显的变化是蹭课的学生越来越多。 这原本是好事，可很多人醉翁之间不在酒，很多人是想攀上他的关系，更有很多年轻姑娘想嫁给他。他才不想这么早结束单身生活，就算要找个对象，他也愿意找一个有趣的灵魂，而不是好看的皮囊。 邢天笑他饱汉不知饿汉饥，去和尚学校看一看，遇到再丑的妹子都捧在手心。他们可不要有趣的灵魂和好看的皮囊，只要是异性就不挑。 王帅用葛优躺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开口：“谁让你跑去学这个冷门的专业，你说你图什么。” “我不图什么，我乐意。”邢天不想逢人解释他的爱好。 “我知道你那点爱好，可是爱好也不一定要当专业，你可以业务时间研究。” “行了，你是不是被我父母收买了。”邢天质问道。 “算了，不说你。” 邢天见王欢主动结话题也就不追究，不过这么一打岔，他又忘记要问关于赵乐乐的消息。 他回到学校又忙着出去野外工作一段时间，过了半个月才回到学校。这次他在野外风吹日晒变得又黑又瘦，吃了很多苦的他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想好吃的美食来犒劳自己。 邢天拿着王欢一起去吃饭，说要再尝尝赵乐乐的手艺，结果却被告知她做生意从来只卖两餐，不卖晚餐的生意。 邢天没想到还有和他一样任性的人，好奇心起的他表示明天再去。 王帅摇头道：“随便你，只要你愿意花时间排队。” “没关系，排队的人多才证明好吃。”邢天愿意为了美食而等待。 “嗯，你说得对，那你明天帮我带一份早餐过来，”王帅打蛇上棍的交待。邢天转专业后换了一所学校，但还是在这附近，俩人来往也还是很方便。 “为什么不是你帮我买。”邢天也想压榨好友的劳动力。 王帅笑眯眯的回答：“我不想排队，让我等一个多小时，我宁可不吃，反正我已经吃到过很多次，最近又没出新品。” 邢天带着一分委屈质问：“有好吃的你也不带我一起去，居然背着我吃独食，你对得起我吗？” “嘿嘿，我怎么带你，你经常出野外，我经常找你人都找不到，也就是最近才看到你。”王帅也觉得很委屈。 邢天语塞，他之前为了赶论文，为了提前毕业确实付出很多，好在这一切都值得，很快他就可以通过博士论文答辩。 “好啦，你也别生气，明天你去排队就知道等待是值得的。”王帅拍着老友的肩安慰。 “哼，我不是生气，我是后悔居然错过这么多美食。”邢天嘴上心不在焉的回答，脑子里却在想该怎么和赵乐乐套近乎。 ------------ 103 失败的股票投资 邢天的运气很好，只排队十来分钟就买到俩人的早餐，他运气更好的是还遇上推出新品活动，不仅有折扣还有免费赠品。 王帅看着买回来的早餐，忍不住去照镜子。 邢天踢他一脚，问他又做什么怪。 王帅摸着脸不服气的说：“我这张脸也不丑，为什么你第一次去就能遇到好事，排队时间短就不说，还有折扣和赠品，你也不比我帅，看你的脸都黑成什么样子，整个黑碳，也不知道老板娘是不是眼睛有近视。” 邢天手里拿着皮薄馅多的大包子，小心咬一口，馅里的热油流出来渗进白色的包子皮，一不小心就淌到手上。 “你再不吃就全归我了。”邢天的原则就是少说话多吃饭。 王帅发现包子又少一个，他生气的护住剩下几个，质问他为什么不多买一点。 邢天点点头：“我已经多买了，路上忍不住吃了两个，所以才……” 王帅翻着白眼：“那你别吃了，小心吃成胖子。” “不怕，我下周又要出野外，到时天天啃干粮。”邢天提到出野外也头痛。不仅环境差，条件苦，还有各种危险。 野外工作遇上野兽、毒蛇等都是小事，更可怕的是天灾甚至人祸，他们学校就有老师遇上泥石流结果没有逃出来，最后过了一个多月才找到遗体。 “行了，别卖可怜，我不和你抢。”王帅看不得好友这样，哪怕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愿意上当。 邢天卖完惨又回到实验室工作，他还有论文要赶，美食也只生活中的调味剂，他的最近还是实验室的小可爱。 王帅不理解邢天呆在实验室的乐趣，但是他在京城的日子里，俩人经常混在一起。一来二去，俩人去的最多的地方居然是赵乐乐的小店。 王帅和赵乐乐这的人都熟悉，连着邢天也很快被大家熟悉，但赵乐乐还是把他们当成普通客人。 赵乐乐渐渐把店里的事情放手让王欢处理，她呆在店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最高兴的是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王欢也练出来，不仅手艺好，嘴皮子也磨出来，遇上事也能独自处理好。 赵乐乐也没闲着，还有很多东西等着她去学习，不说各大菜式，光是系统给她的菜谱就有很多道菜，更别说还有外国美食等着她去学习。 赵乐乐打算等王欢学完，把店铺正式交给她打理，每年给她一成收益当分红。 王欢被这个好消息砸中，高兴的保证一定帮会好好做生意，不会让赵乐乐亏钱。 赵乐乐无所谓，靠着这家店她早就赚了很多钱，哪怕全亏也不损失不了多少钱。 邢天和王帅再次来店里的时候，赵乐乐已经离开京城。 王帅好奇的打听赵乐乐的踪迹，王欢告诉她赵乐乐去南方旅游。 “啊，她就这样扔下我们这群熟客跑了？你能行吗？”王帅怀疑的问。 王欢心里画着小人，脸上还露出得体的笑容回答：“您放心，我的手艺也不差，您不是早就吃过。” 王帅还是摇头：“那不一样，我得先尝尝。” “欢迎品尝。”王欢气得在柜台下面挥拳头，还要微笑回答。 邢天摇头叹息，他总算是明白好兄弟这么多年一直单身的原因。这么多年总有好多女孩子们围着他转，但是却没有固定女朋友，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王帅买到早餐不服气的先尝一口，确定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之后，算是认同王欢的话，她的手艺也不算差。 邢天撞了王帅一下，提醒他王欢肯定是不高兴，他以后应该说话注意一点。 王帅不同意，他只是说了点实话，东西不好吃难道还不能说。 邢天抬头望天，这家伙也就是有点早华，大家都愿意原谅有才华的人。不然就凭他这张嘴，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弄不好还会有人敲黑棍。 “嘻嘻，你别说我，你自己也一样。”王帅可不承认自己毒舌。 邢天对此不予置评。 赵乐乐坐火车先到沪城，她并不是单纯的出门旅游。她在沪城附近玩了两天就跑到股票交易市场。 她这次出门把手里的现金都带出来，原计划是想开个户买几只股票，但进门之后发现并不容易。在没有电脑的年代，大部分人都是守在大厅进行交易，所以通过股票赚钱好像并不适合她。 赵乐乐在沪城有了心理准备，到达鹏城后失望之情到是少很多，还很有心情的品尝各种美食。 鹏城地处南边，美食和京城各有特色，特别是各种点心和糖水。赵乐乐每天都在寻找百年老店，她都舍不得离开。 鹏城最吸引人的还不是美食，而是春天没有各种柳絮，也没有漫长的冬天，她喜欢温暖的南方。 赵乐乐在鹏城玩了一个月才回到京城。王欢把店里的账本交给她查账，俩人对完账，赵乐乐发现生意还是一样好，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影响营销额。 她把分红发给王欢，自己那一部分的钱全都换成金条。她去南方想买股票的计划不太顺利，只买了几只记忆里的牛股，或者说是长期看好的公司，这种也不太算卖，不说放个十年八年，至少一两年不卖都正常。 赵乐乐不仅自己把钱换成金条，也劝王欢多少买一点。 这次王欢倒听劝，她的工资还是继续资助家里，但是分红的钱却瞒着家里，打算悄悄存起来。 赵乐乐笑问她为什么才想开。 王欢说她想买一些礼物送给家里人，她想暑假回家看看。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以前的钱全都寄回家，她不想空手回去才想存钱。 赵乐乐抚额叹气，这样老实的好孩子，她还是别教坏了。 王欢并不觉得她有多好，是老家太穷没有办法才要靠她寄回家的钱。 这么多年她不回家也是因为老家连路都没有修好，从京城回去一趟，来回路上花的时间就要很多天，遇上不顺利十天半月都是正常事，不正常不顺利一个月都在路上走也可能。 ------------ 104 家乡的味道 赵乐乐回到京城借着暑假的休息时间研究起南方的各种甜点。 她一个人在家长时间呆在厨房，香味随风飘散开，周围邻居每天都在打听是谁家天天做各种好吃的，太馋人。 赵乐乐一个人吃不完，想找个人试吃都找不到人，愁的摸着肚子的肉感叹一定要早起跑步，一个月不到长了三斤肉，再继续吃下去要变成水桶腰。 赵乐乐早晨花了十分钟才从床上爬起来跑步，她要努力减掉身上的肥肉。她可不想买的漂亮裙子不能穿，她还想穿上漂亮的旗袍等衣服。 早晨跑步晨练的人很多，不过大都是老年人，像赵乐乐这样的年轻人特别少。她跑在路上都担心是不是闯进大爷大妈的地盘，她可不敢得罪大爷大妈。 等她终于发现几个年轻人，知道不是误入老年人地盘后才放松的跑起来。 赵乐乐第一天跑五公里用时五十分钟，一个星期之后速度提升到四十五分钟，可并没有瘦下去。 赵乐乐愁的不行，她觉得还是吃得太多，有心不吃又要试味。她开始盼着王欢早点回来，有她在试味的事都不用愁。 赵乐乐心里有事，早上跑步时都是心不在焉，跑着跑着走神到差一点撞到人，还好有人眼明手开的拉开她。 “不好意思！”赵乐乐红着脸道歉，都怪她走神。 “没事。”李智文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乐乐看着远去的背影，也只能感叹人家跑得快，身体更是好到让人流口水。 这一点小插曲她没有放心上，王欢已经打电话告诉她要马上回来，她又可以开心的进行各种美食实验。 王欢这次出门不是一个，她还带了家里的一个堂妹一起到京城。 赵乐乐看过之后发现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惜她这店里不需要请人，还是得去其他地方找工作。 王欢也没有失望，京城找份工作很容易，更别说赵乐乐还愿意暂时提供吃住。 小姑娘眼里也有活，不找工作的时候也会帮忙，赵乐乐也不会拦着。在她这吃喝，帮忙干点活那也是应该的事。 赵乐乐新学会的各种甜品也开在店里卖起来，结果就是店里每天多了很多情侣排队。 王帅吃过她的甜品后甚至建议她去参加比赛，说是京城有家杂志社主办的一个活动，主要就是比拼各种点心甜点的制作。 赵乐乐兴趣缺缺，不过听到王帅说一等奖和特等奖的奖金有多少后，马上改主意拉着王欢去报名。她是不喜欢比赛，但是她喜欢奖金，谁也不会嫌钱多。 赵乐乐为准备比赛更多时间耗在家里，不是她不想在店里试验新品，而是王欢把她赶回家，说她天天在店里做试验却又不卖，很多老顾客都打听这事，太影响店里的生意。 赵乐乐回家后以为没有影响，谁知道周围早就受不了的邻居也尝试着敲门找她套近乎。 大家都是邻居，别人送她一点自家的吃食示好，她还不能拒人千里之外，也不好用其他东西做谢礼，同样用自家做的食物还人情才刚好合适。 赵乐乐收了好几户邻居的东西，在家花半天时间烤了几炉曲奇饼干当谢礼，每家每户都送一点算是心意。 她其实并不乐意和周围邻居有太深的交往，但是奈不住别人想探听她的事，又有居委会大妈这样的人物在，所以她被迫认识很多邻居。 这些邻居大部分都是不上班的老大爷老奶奶，很多老奶奶都热心给人介绍对象，哪怕知道赵乐乐不是京城人，也很热心的表示还有其他外地人介绍。 赵乐乐谢过邻居们的好意，用一句家里人不想她外嫁，成功堵住很多人的嘴。 居委会大妈知道后还劝她不要太封建古板，说大街上很多姑娘嫁外国人都没事，她只是嫁个外地人又有什么不可以。 居委会大妈指着李奶奶就是她老乡，嫁到京城几十年，现在连说话都是京城口音。李奶奶是附近一所学校的退休老师，家里的儿女都有出息，她却不愿意和儿女住一起，退休后和老伴一起住在学校附近。 赵乐乐和李奶奶熟悉后，俩人遇上经常会聊两句，家里有点好东西也会互通有无，一时间邻里关系倒是好很多。 有李奶奶和居委大妈帮忙，赵乐乐和邻居的关系是越处越好，有什么事也不会消息闭塞。 李奶奶喜欢吃赵乐乐做的点心，但是心里更喜欢赵乐乐做的家乡开胃小菜。这些东西除了家乡人，外地人也不会做，外面想买也买不到，以前不好意思提，熟悉之后她经常找赵乐乐要这些东西。 赵乐乐也没意见，不提李奶奶经常给她送水果，就是她送出的酸菜这些东西也根本不值钱，也就是家乡人才会喜欢看中。 李奶奶想要吃，她二话不说送很多过去。 李奶奶尝一口酸菜，说味道特别正，说老家的酸菜和老家河里的鱼最配配，一道酸菜鱼天天吃都不腻。 赵乐乐不明白酸菜鱼有什么好，不过看李奶奶说着说着就情绪低落，她心情也跟着受影响，并表示愿意做一盆酸菜鱼请她尝尝味道。 “不是那个味，这酸菜一样也没用，家里的鱼和京城的鱼味道不一样。”李奶奶想起小时候和小姐妹划船戏荷的快乐时光。 赵乐乐听出来李奶奶的意思，怀念的不是那个味道，而是一种情怀，这种情况她也没办法，不过尝尝也无妨，她正好也想吃酸菜鱼。 赵乐乐跑去京城郊外的水库去买鱼，这比在菜市场买鱼要好一些，菜市场里的鱼很多都是池塘的死水鱼，不如活水鱼甜嫩鲜美。 活水鱼不用放太多调料，鱼本身鲜味就鲜到人心里去，尝过之后会一直记住这个味道。她跑去买了两条鱼，准备一条做酸菜鱼，一条用最简单的烹饪方法制作，她更喜欢喝鲜嫩甜美的鱼汤。 赵乐乐提着鱼跑去市场花了一点加工费，把杀鱼去鳞这些工作交给别人做，她怕不小心弄破苦胆，毕竟她很久没有动手杀鱼，怕手生出错。 两条鱼的鱼杂都有很大一堆，她留下来准备做个鱼杂火锅，正好可以弄一桌全鱼宴。 ------------ 105 美食比赛 李奶奶喜欢上赵乐乐的手艺，慢慢和她熟悉后，开始嚷着要给她介绍对象。 赵乐乐说不用，李奶奶却说她身边没有亲人，再不找对象等年纪大就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早一点相看机会才多，还能多挑几个人。 赵乐乐不想见也没用，李奶奶会把合适的人叫到家里，再把她喊过去帮忙，不见也见上了。 赵乐乐对李奶奶的小心思很无奈，不过这样的方式对她的影响倒不大，反正见面之后只有她不点头，男方也知趣的断了心思。 “乐乐，你不愿意算了，等你想找的时候再来找我。”李奶奶在安排几次见面活动之后才反应过来赵乐乐背后的小运作。 “谢谢，李奶奶。”赵乐乐在院子里帮李奶奶腌萝卜。她忙完之后又帮忙做了两道菜才走，家里没有客人，一盆水煮鱼和水煮肉片够两老吃一天了。 赵乐乐做的两盆荤菜份量十足，可李奶奶的孙子突然回家，两道菜刚端上桌就受到欢迎。 李奶奶拿眼睛瞪孙子，嫌弃他跑到老人家这里抢食。 李爷爷也不高兴见到孙子，一直不结婚的孙子要来有什么用，等他闭眼的那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重孙的出生。 “奶奶，你望着我干吗？我脸上没东西吧。”李智文觉得今天的饭菜不错，不知道是谁做的饭菜。 “你有空怎么不回你爸妈那边，跑到我这里蹭什么饭。”李奶奶不客气的质问。 “奶奶，你这的饭好吃，我是闻着香味来。”李智文不要脸的卖萌扮可爱。 李爷爷哼一声：“吃饭的时候别说话。”他这个孙子太会讨好人，还是少来的好。 李奶奶给李爷爷一个白眼道：“老头子，吃你的饭。” “你也别拿好话哄我，今天的饭菜又不是我做的，可惜你来晚一步，要不然把乐乐介绍给你认识。”李奶奶发现自家孙子也是不错的未婚男青年，她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介绍给赵乐乐才对。 李智文缩回一点：“奶奶，你能不能不要介绍对象，结婚的事我不急。” 李奶奶眯着眼偷笑道：“今天的饭菜是乐乐做的，你要是能把乐乐娶回家，天天都有好吃的饭菜。乐乐可能干，会做很多好吃的饭菜，还有各种小点心，你不喜欢吗？” “奶奶，我喜欢，可我也不愿意卖身，我请一个会做饭的阿姨也能解决，想吃好吃的也可以去外面的餐馆。”李智文坚持不上当。 李奶奶摇头：“乐乐就是厨师，她还说要去参加什么厨师比赛，说赢了有奖励。对了，她卖的东西每天还限量，你想吃还得排长队。” 李智文有一分好奇，但还是坚持摇头拒绝。 李奶奶不乐意道：“哼，你不愿意就算了。” 赵乐乐可不知道李奶奶连自家亲孙子都要卖，她正在为参加比赛做准备。她在参加比赛之前还得去考个厨师证，这是主办方的规定。 赵乐乐很轻松的考了一个入门级的证书。 她去报名后才知道她的资历最浅，资料最简单，也没有名师推荐，所以第一场比赛就不被看好的分到一个角落。 主办分也是看人下菜碟，分的位置不好也没有关系，第一轮只要能晋级就行，她的水平肯定没问题。 主办方提供食材按规定完成同样一道菜，这样的比赛像命题作文，想要出彩不容易，但是要过关却是基本功，稍训练过的人都能完成任务。 赵乐乐开始之前还观察一眼周围才慢慢开始。她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时不时还抬眼看一眼周围对手们的情况，大部分人的水平还是不错。 这也正常，毕竟没点自信的人也不会来，报名费再少也是一笔钱。谁也不会闲着没事花钱出丑。 赵乐乐在规定时间完成两道家常菜，等由营养师、专业厨师、美食家等各界人士组成的评委试吃过后再打分晋级。 第一轮比赛因为参加的人数太多，分成了好多组，赵乐乐比赛之后也不能走，她要等着结果出来。 等待的时候她还在想其他比赛，她现在的目标是多参加一点比赛闯名气。她等到宣布结果，确定有自己的名字后，就迅速离开现场。 “乐乐姐，你今天比赛结果如何？”王欢比赵乐乐还操心的多，真是应了一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赵乐乐把顺路买的水果递给王欢：“这个水果你和小刘分着吃，结果嘛还行。”她不想多谈比赛，比赛只是增加名气，重要的还是提供最好的食物给顾客。 “谢谢，乐乐姐。”王欢也没客气，她都习惯赵乐乐经常买水果零食回来。 赵乐乐也不觉得花点小钱能收买人心，这样的小恩小惠却可以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看王欢很喜欢就知道这钱花得值。 李智文这次回到京城不是休息而是工作调动，他有了更多时间陪李奶奶吃饭，或者说蹭饭。 赵乐乐和李奶奶来往多，俩人却一次都没在李奶奶那里遇上过，这让她大喊遗憾。 赵乐乐听到倒以为李奶奶开玩笑，毕竟她自己不看轻自己，便是在外人眼里条件还是太差，她可不认为李奶奶真舍得介绍自家孙子给她。 李智文却知道奶奶是认真的，可惜他还不想为一颗树舍弃整片森林。他刚调回来工作，正忙着熟悉工作，暂时用这个当理由成功劝住李奶奶。 李奶奶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实际上她要把孙子和赵乐乐凑一起，也是为赵乐乐考虑更多。 女孩子的青春有限，赵乐乐再不找对象就迟了，李智文却是拖到四十岁再结婚都不迟。 李奶奶从新闻上看到美食比赛的消息后，悄悄给李智文想办法弄了一个评委身份。她把事情完好之后才通知李智文，她可是知道赵乐乐也会去参加比赛，最好俩人能来个偶遇。 李智文接到邀请还很高兴，还是奶奶了解他，也对他好。民以食为天，他再忙也不能误了吃饭的大事，更别提还有美食比赛，他希望能吃到很多好吃的东西。 ------------ 106 不平等条约 第二轮比赛的人数少了很多，赵乐乐这次运气不错，总算不是边边角角的位置，这次的位置更方便观察前后左右的对手。 第二轮比赛的主要食材是河鱼，主题和表现形式不限，可以清蒸可以红烧，也可以做成鱼丸和鱼面，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即可。 赵乐乐觉得这回又占便宜了，她会很多种做河鱼的方法，但是选择哪种方法还要看食材。她看了主办方准备的鱼，倒是挺齐全，常见的几种河鱼都有。 她不知道这些河鱼产自哪里，不知道鱼的品质，光看外表倒是不错，但是不知道肉质的情况下，这鱼能选择的烹饪方法也有限。 赵乐乐思考了三分钟才决定选择重口味的烹饪方法。河鱼一般不如海鱼好，所以挑选品种也是一种考验。 赵乐乐选了一条桂鱼，她准备做松鼠桂鱼。这道菜酸酸甜甜很开胃，桂鱼又不像一般河鱼多刺。 这道菜的做法虽然不复杂，但是一般家庭却不会做，大部分都只会在餐厅饭店吃到这道菜。 这道菜对刀功有考验，还要油炸，所以看似乎平常也不是一般家庭主妇就能做的菜。赵乐乐不仅要做鱼，还要用新鲜番茄做番茄酱。 赵乐乐更喜欢新鲜的味道，主办方提供的番茄酱是工厂加工制成的，比起新鲜的番茄酱反倒是失去了食物的鲜味。 赵乐乐选了两个漂亮的番茄，漂亮的番茄不一定味道更好，但是看着更舒服。 桂鱼去鳞清内脏再洗净去骨片成菱形刀纹，抹上调料下锅油炸。这一步掌握好火候很重，炸至金黄色捞起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实际上全凭经验掌握出锅时机。 赵乐乐很少机会做这道菜，但是鱼出锅后却是最漂亮的金黄色。她勾好芡把熟的松子撒在鱼身上，一道漂亮的松鼠桂鱼就完成了。 赵乐乐摆盘的时候也花了点小心思，还点缀了一点点绿色，让画面更赏心悦目。她举手完成后，马上有人把作品端给评委从色香味各方面打分。 李智文坐在评委无聊的很，让他吃美食很高兴，但是坐在这里等着一道道菜端上来，还要先听一群无聊文人互相吹捧，念几句歪诗才开始，再好的耐心也磨没了。 他后悔参加这样的活动，无聊也就算了，这比赛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也不知道第一轮淘汰的都是些什么人。 李智文决定以后都不来，除非决赛喊他来。现场这么多人一起做菜，味道串在一起，色香味都缺了一样。他只能根据其中两项打分，他更看中味道，不喜欢华而不实的菜。 赵乐乐的菜得了个高分，不仅李智文喜欢，其他评委也说得头头是道，还说这道菜应该评入十大名菜。 李智文听得头大，十大名菜这种说法提出来就是吵架，吵上几年都没有结果，就像十大名校总有十一所。 赵乐乐拿到比赛结果就高兴的离开，她再有自信也要等比赛结果出来才能走。 一周后进行第三轮比赛，这次剩下的人更少，听说比赛还要录相在电视台播放。 赵乐乐对上电视没兴趣，她关心的是比赛奖金之类的结果，不过王欢比她更关心比赛。 王欢还在店里弄了个小黑板，把赵乐乐参加比赛的一些信息登记写在上面，让进店的客人一眼就能看到。 赵乐乐比完第二轮，王欢又把第三轮比赛的信息公布在店里，还要在电视台播放的时间都写上。店城的客人看到一传十，十传百，让店里生意更好，有很多客人慕名而来。 这些客人都是冲着赵乐乐的名头，她哪怕不喜欢这些追捧，也不好一直不露面。她在店里让生意又好一成，很多熟客都说她的手艺又好了。 赵乐乐不相信这话，她问了系统，她最近并没有明显的进步，特别是店里买的那些菜她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想要再有进步是难上加难。 熟客可不听赵乐乐说没有进步的话，只当她是谦虚，说她这里的东西比别家都好吃，一定进决赛。大家嘴上夸归夸，心里还是明白赵乐乐的厨艺并不是最好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家不知道厨艺最好的人是谁，却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肯定没机会吃，那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才能吃的美食，他们能吃点穷人的美食就不错了。 赵乐乐知道大部分穷人的美食都是最便宜的食材制成，真正的富贵人家品尝美食反倒吃的是顶级食材散发的自然味道。那样的食材从采集到深加工变成餐桌上的美味，整个中间过程都不过几小时，一般的穷人确实无享受。 赵乐乐也没有机会品尝到那样的美食，甚至她连接触到顶级食材的资格都没有。这些顶级食材也是一种资源，普通人有钱都别想买，这些都被大集团大公司占据拥有。 赵乐乐盼着自己出名的那一天，有名气后她就有很多机会接触到顶级食材。 第三轮比赛的前一天，王欢逼着赵乐乐休息，说休息好才更有精神去参加比赛。赵乐乐说不看中比赛结果，王欢却不同意。 “乐乐姐，你比赛成绩越好，店里的生意也越好，你肯定想多赚钱吧？”王欢决定利诱老板。 赵乐乐觉得钱是赚不完，关键是生意再好也没用，店里的面积不大，每天再累也只能接待一定限额内的客人。 王欢特别天真的说：“乐乐姐，我们可以开分店，你来招人培训。” 赵乐乐摇头：“太累，我不想折腾。”她现在手里的钱够用，以后还要以通过股票和房地产等行业来投资赚钱，她才不想赚这个辛苦钱。 王欢说服不了赵乐乐，系统却出声了。它也要求赵乐乐一定要认真准备比赛，还说赢了也有奖励。 赵乐乐对生意好坏不在意，但想想比赛主办方公布的奖金，还有系统开出的好处，她本来就计划要努力进决赛，所以王欢的担心是多余的。 王欢觉得赵乐乐是故意逗她玩，她难得生气的表示要开始冷战，并且她要多招几个人来培训。 赵乐乐迫于压力签下不平等条约。 ------------ 107 多疑的人 王欢是个努力的姑娘，赵乐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虽然并不愿意开连锁店，但还是支持王欢的工作，她还建议王欢出一部分钱直接占股。 王欢稍做考虑之后就答应下来，她很感谢赵乐乐给她这个机会，暗暗发誓要努力工作来回报赵乐乐。 赵乐乐只是单纯想偷懒，她感觉参加比赛累到了，之前那个点心比赛都不想参加，但在王欢的逼迫下不得不去。王欢的意思是她多参加几个比赛能提高店里的名气，她们开分店也更容易一些，至少不用担心没有客源。 赵乐乐为了参加比赛，连周末都牺牲掉，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健身跑步。李奶奶遇上她还问她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很久不见她。 赵乐乐把自己参加比赛的事说了，李奶奶拍着手说：“唉呀，早知道我应该把这消息我孙子，他还去当了评委。” 赵乐乐笑言：“李奶奶，早知道也没用，你也不能让他循私，再说我也相信自己的实力，等以后有机会再认识也不迟。” “你说得对，还是先不要认识的好，等以后再说。你的手艺好，我还想再尝尝你做的菜。”李奶奶也是不喜欢找关系的人，她看赵乐乐是越看越喜欢。 “等我比赛完，我请您尝尝我的手艺。”赵乐乐挺喜欢李奶奶，也愿意做饭给她吃。她自己做饭做多了，每天胃口不佳，但是每次和李奶奶一起吃饭，总能不知不觉之间多吃半碗饭。 李奶奶听到赵乐乐的承诺，高兴的拉着她手舍不是让她走，直到一起健身的老姐妹催她回去，才不开心的离开。 李奶奶回到家还和李爷爷提到赵乐乐，李爷爷也嘴馋了，他想吃赵乐乐做的红烧肉。赵乐乐会好几种不同办法做出来的红烧肉，不管哪种做法李爷爷都喜欢。 李奶奶不喜欢吃肉，但是喜欢吃鱼，红烧水煮两相宜的鱼最得她心，或者是鱼刺少的海鱼清蒸也不错。 赵乐乐做菜并不喜欢用调料，不像很多厨师手艺不够调料来凑，一盘菜吃的也不知道是调料还是食物的味道。她做饭更清淡，也更喜欢食物本身的味道，这才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李奶奶在孙子面前也喜欢念叨赵乐乐做的菜有多好，次数多了李智文也把这名字记心里。他想知道赵乐乐一个外人凭什么让奶奶喜欢，连爷爷都能说她好，偏偏自己经常来也从没遇上。 李智文找人对赵乐乐进行调查，他担心赵乐乐讨好李奶奶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或者说想骗老人家的钱财。 李奶奶觉得孙子把人想得太坏，她说赵乐乐有钱，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小姑娘在京城早就买下房子，并不需要用歪门斜道来赚钱。 李智文还是要查，他的疑心病重，在查清楚之前都不放心李奶奶和赵乐乐接触。他特意搬到四合院和二老一起住，目的就是为了防着赵乐乐上门。 赵乐乐忙着比赛的事，却一直没有时间去找李奶奶。 李智文等了一个多月也没等到人，但是他从李奶奶嘴里知道更多关于赵乐乐的事。他请的人很负责，详细的调查赵乐乐之后，把厚厚一本调查报告放他桌上。 李智文打开看了，上面连赵乐乐上小学的一些事迹都记录在案，有些事她本人看了都不敢肯定说一定记得，没想到全被李智文知道了。 李智文花了一个多小时看完报告，不明白赵乐乐为什么会选择厨师这行，但是却看出她有很高的天份，明明在一家小饭店跟着师傅也没有学多久，结果厨艺却超过当初的师傅，赚的钱也比在厂里上班多了很多。 李智文想不通也就扔一边，他只要确定赵乐乐会随意伤害人就好。毕竟她连赵家那些人渣都能放过，这样心地善良的人怎么看不像是会做坏事的人。 赵乐乐不知道背后有人调查她，如果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李智文，她不是心地善良，她只是不愿意为赵家人脏了手。她不报复也不代表赵家人过得好，她几次寄东西回家，为那一点小小财物，赵家人内部早就开始不和。 赵小芳出嫁不管事，赵小明结婚后也躲在城里不回老家，赵小军不愿意管家里的事，结果就是婆媳三代人为了一些蝇头小利争得死去活来。 赵家三代媳妇经常吵架，赵父和赵树理为了面子刚开始还管还劝，结果劝多了之后，再遇上家里女人吵架，他们也悄悄躲出去。 赵小军有时候收到东西都恨不得赵乐乐不要再寄东西回家，偏偏这话他说不出口。 这些东西是赵乐乐感谢他帮忙照顾赵树新坟墓才送的，可当年摔盆的是他，实际上照看赵树新的坟墓本来就是他的责任。 村里风俗类似上坟等事都没有女儿的份，偏偏家里人却找赵乐乐要照看坟地的钱，说起来赵乐乐经常寄这些东西回来也是不得已。 赵小军都不知道怪谁，赵乐乐那边联系不上，老宅那边也不知道怪谁。这事让他都抬不起头，都不好意思和村里小伙伴说。 每次收到赵乐乐的包裹，赵小军就要躲两天风头，但是家里的女人却高兴在外面炫耀收到什么好东西。 村里人当面吹捧赵家人，背后却看笑说，说东西再好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年都没看到赵乐乐回来过，这明摆着都要断来往的意思，也就赵家人好意思收东西占便宜，不知道哪来的脸。 赵母知道村里的闲话，不过她都当村里人犯了红眼病，是嫉妒她才说那些话。她最近高兴的很。 赵乐乐最近一回寄的都是些冬天的衣物，像穿里面的羊毛衫之类的衣服不分年纪都能穿，她是恨不得全都抢到手里，结果儿媳妇和孙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害她只拿到两件羊毛衫，刚好换着穿。 孙燕也不满意，她这几个月长胖不少，结果寄回家的衣服她一件都穿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婆婆和儿媳妇分。她想把自己那份拿回娘家送给侄女，结果家里所有人都反对，她委屈极了。 ------------ 108 雪菜汾阳蟹 赵家的闹剧是经常性上演，钱家和钱满枝都听到很多小道消息。 钱家人还算理解赵乐乐，关键是赵乐乐寄给他们的礼物比赵家多太多，他们想要不满都不好意思。 钱满枝心里也没什么想法，赵乐乐也没有少掉她那份，连谭木匠都跟着沾光，更别提兵兵收到的各种玩具和衣服。 他们没有想法却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想法，谭家大儿媳就在家嘀咕，她对赵乐乐寄回来的东西没有占到一份而很不满。 谭家兄妹俩都已经成婚，谭木匠在他们结婚的时候也就并不多把这个家分了，所以夫妻俩都没想过把赵乐乐寄回家的好东西分出去。 谭木匠是不愿意占继女的便宜，钱满枝是真没有那个意识。她和继子继女都不算亲，平时都有意避开和继子那边的来往，不送东西也是怕麻烦。 兵兵一天天长大，谭木匠也慢慢在衰老，钱满枝看着家里的收入变少，天天想的都是如何省钱过日子。 钱满枝决定等兵兵上小学也出门找点事情做，在家里种田赚不到多少钱，远不如出门打零工赚钱。 赵乐乐不知道钱满枝的打算，哪怕知道她也帮不上忙。她可以养钱满枝，但是不可能出钱养兵兵，这可不是她的责任。 这个秋天她很忙，她现在很少守在店里，即使在也主要是培训新人。王欢已经成长到可以独挡一面，她用更多的精力准备比赛。 金九银十，菊花开的时节最适合吃蟹，最后一轮比赛可以自由发挥，她选了蟹。赵乐乐选的并不是最知名的阳澄湖大闸蟹，也不是海蟹，而是并不算出名的汾湖蟹。 她要做的这道菜也没有什么特殊技巧，倒是食材取巧，都是从原产地运到京城的食材，连调料都要求正宗。 赵乐乐对主办方提要求，对方平静的表示一定会按要求做到。这让她对主办方好感大增，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为打广告为虚名组织比赛，这次的主办方还是很认真。 她已经提出要求，剩下的时间就是等着比赛那一天。最后一轮的比赛要在电视台录播，其实经过前面三轮比赛，主办方本来还想多弄两轮比赛，却不知道为何临时改主意。 赵乐乐觉得只比一轮很好，她是早就盼着比赛结束，她还想出门走走。 比赛开始那一天，赵乐乐检查食材都合格没问题后才开始动手。她最后一道菜其实比较偷懒，想要赢下比赛应该很难。 赵乐乐用雪菜做底，加入黄酒、啤酒、盐等调料，汾阳蟹平放在雪菜上煮沸，转小火煮8分钟再焖半小时，菜名也简单直白，就叫雪菜汾阳蟹。 这道菜味道不错，却是取巧，烹饪方法简单，也不需要考验刀工，全凭食材取胜。 评分们尝了赵乐乐的菜后都说好，但是打分确实不高，比起其他选手秀刀工，秀厨艺，她这道菜连普通家庭主妇都可以做的很好吃，这就很吃亏。 赵乐乐心里已经有底，但是看到分数出来还是很失望，这个分数肯定是拿不到前三的名字。哪怕她提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有人比她分数高，她这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赵乐乐看着他人得奖拿钱，心里头不高兴还得装笑，因为有镜头对着她。一来她是个女性，比赛现场就一根独苗，二来也是因为她今天那道菜被主持人做了重点介绍。 评委也说这道菜不错，大家可以学着在家里做。 这些评委不知道具体调料，但是尝过之后凭着敏感的舌头还是大致猜出来需要哪些调料。有评委直接替观众问赵乐乐，能不能把配料比公布出来。 赵乐乐看一眼提问的那个评委，点头答应下来，反正这道菜也没有什么秘方在里面。 主持人在一边凑趣，说赵乐乐人美心更美，做的菜也是美味，大家应该多多支持她。 赵乐乐听着这样的场面话内心依旧很平静，她对着镜头露出最合适的笑容，笑着把配方和详细原料、做法一起公布出来。她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相信有人尝试成功后会夸奖她。 评委也没有想到赵乐乐这么大方，那个提问的评委其实是自己想知道这些内容，但是和赵乐乐又没有交情，才当着公众的面问。他原打算是被赵乐乐拒绝后，再追问一句“可以私下告诉他吗？” 谁知道赵乐乐这么直爽，早知道不应该直接问，私下问说不定还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以后有点事也好开口，比如蹭饭。 赵乐乐可不知道评委脑被一大堆，她在比赛结束后直接离开，没有注意到评委席还有一抹带着深意的眼光盯着她。 赵乐乐是被人盯习惯了，特别是背后的目光，她也分不清是好意还是恶意，却逼着自己习惯被人注视的生活。 赵乐乐虽然没有拿到名次，但是她的这道菜却红了。她直接对着镜头公布菜谱，也为她拉到很多人的好感，直接后果就是店里排队的队伍又长了一截。 赵乐乐回到店里把雪菜汾阳蟹这道菜改良，用普通龙虾替代，做出了雪菜龙虾。在实验成功后，她又尝试着用其他蟹和虾类代替，大部分的味道都不错。 赵乐乐在实验的时候，王欢就在边上看着，她打下手的次数多了，早就把这道菜的精髓学会。 赵乐乐让王欢把这道菜也加到店里的菜单上，有喜欢吃的人可以点菜，但是要提前预约。 王欢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预约，赵乐乐告诉她不预约会惹很多麻烦。王欢还不太相信，但是等她接预约电话接到烦，才知道赵乐乐的选择有多明智。 赵乐乐采用预约的办法，一来可以挡掉一些客人，二来可以提前采购，不会出现临时不足的问题，也不会因为采购太多而浪费。 王欢觉得这主意好，赵乐乐却在看到排队的人太多后，直接在预约的基础上又加了个限制，每天限量发售。 王欢想提醒赵乐乐赚钱。 赵乐乐听了王劝的劝告，但她依旧我行我素，并不因为他人的话而改变主意。 ------------ 109 中秋 赵乐乐比赛结束后，特意做了雪菜汾阳蟹这道菜请亲朋好友品尝。她在京城没有亲人，说是朋友也不过几个熟人，所以李奶奶这个老乡她也送上门。 李奶奶收下菜非要留她在家吃饭，席间还要留她中秋节在家里过节，说她孤单一个人过节没意思，到家里过节人多才热闹有气氛。 赵乐乐已经习惯过年过节冷冷清清的孤单滋味，但是李奶奶的热情让她无法拒绝，一时心软她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中秋那天赵乐乐买了几样水果上门，至于月饼她打算自己做，她事先已经和李奶奶说好。 赵乐乐打算做冰皮月饼，这个简单好做还新鲜，要说不好的地方就是糯米制品老年人不适合多吃。 李奶奶举手保证说自己不会多吃，还让她多做一点说要给家里孙子吃。赵乐乐答应了，她不仅要做月饼，还打算做一点其他零食。 李奶奶开门欢迎赵乐乐，还嗔怪她不该买东西上门，说家里的水果本来就吃不完。她说他们老俩口牙口都不好，其实很少吃各种水果，偏偏上门看她的学生都喜欢买水果上门。家里的水果多得吃不完，稍不注意放忘记烂掉就只能白白扔掉。 赵乐乐笑着解决这个问题：“李奶奶，这些水果可以煮水果茶，你要不方便吃也可以榨成果汁，或者想成糖水，您要不会我可以教。” “那行，吃不完的你带一些走。”李奶奶觉得这些办法也不能消灭家里所有的水果，毕竟不能一日三餐当饭吃。 “好，我最喜欢吃水果。”赵乐乐可没说假话，她每天必须吃一些水果，吃水果的好处太多，谁吃谁知道。 李奶奶还是老一辈思想，哪怕家里条件好，也把水果当成零食，所以家里的水果才不怎么动。她和李爷爷都觉得馋嘴的人才喜欢吃零食，一般的时候都是吃完三餐正餐就不吃其他东西。 李奶奶给赵乐乐泡了一杯花茶，这还是在她的介绍下自制的花茶，好看也好喝。 赵乐乐尝了一口就提出要去买材料，做月饼的东西还没买齐全，还有今天过节需要买什么菜也由她做决定。 她和李奶奶约定好今天她掌勺，食材也由她来买，要是不同意她就一个人过节也不愿意上门打扰他们。 李奶奶知道赵乐乐手里有钱，一餐饭又吃不了多少钱，也就同意她出钱出力。不过她这会也没忘记给她找个帮手：“你一个不行，等会再去，让我孙子给你帮忙。” 赵乐乐不同意李奶奶跟着去，但是李奶奶的孙子是年轻人，跟着去提东西肯定没问题。她要买的东西太多，有个人跟在后面跑腿也确实不错。 李奶奶怕赵乐乐等得不耐烦，让李爷爷打电话催孙子，问他什么时候到。 李爷爷正在吃水果，他不乐意起身，被李奶奶逼起来还在大声嘀咕：“催什么催，打电话也没用，这时候肯定出门了，哪有人接电话。” 李爷爷的判断很准，电话打过去响了很多都没人接，连续打了两次都没人接。李奶奶知道没人接电话才不再李爷爷麻烦，她准备把精力留着骂孙子。 她明明昨天晚上还打电话提醒过孙子，一定要早点到，结果客人都上门他还在路上。 李爷爷笑话李奶奶，说孙子都是怕她才不愿意早点来，谁让她一天到晚就喜欢唠叨，一点小事都要念叨半天。 李智文到达的时候，赵乐乐杯里的茶水已经泡到第二次，水里的花都白到几乎透明。她看着李智文额头还有细微的汗滴，明明很凉爽的天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迟还有点狼狈。 李智文和唯一的客人赵乐乐打招呼，李奶奶开口就把他批评一顿，说得他好像犯很大错，不停的反省哪里做得不对。 赵乐乐看着都替他可怜，李奶奶平时明明是个优雅的人，这会却和平时的模样大不同，不过看上去倒更有烟火气更可爱。 李智文早就注意到赵乐乐眼里的笑意，可他正被批评，分不出精神和赵乐乐计较。等俩人从院子出来去买东西，他才不高兴的质问赵乐乐刚才是不是在心里偷笑。 赵乐乐否认他的说法，她在心里默默念叨，她没有偷笑，她只是在心里光明正大的笑，谁让他被训的样子有点惨。 李智文翻个白眼道：“你别以为讨好我奶奶就可以得到什么好处，我们家的事我奶奶从不管，我的工作她也不管。嗯，她手里的钱也不多，你可别占老人家便宜。” 赵乐乐觉得李智文是水仙不开花——装蒜，或者说自恋，她哪里像骗老人家的人，她哪里像骗子。 赵乐乐不客气的反问李智文，买东西的路上俩人不停的斗嘴，不知不觉间就走到菜市场。 李智文看着脏乱差的菜市场很有几分不乐意进，但想到奶奶的吩咐还是鼓起勇气踩进去。赵乐乐在前面开道，看到新鲜的食材总要停下来讨价还价，买之前还要摸一摸掐一下。 李智文长这么大很少逛菜市场，看什么都新鲜的他盯着赵乐乐都忘记付钱提东西。李奶奶出门前交待过他，不能让赵乐乐花钱，更不能让她出力，他要有点眼力。 赵乐乐才不在乎谁付钱，李智文要把钱给她，她也不近推让，不客气的收下。 李智文愣了下，原以为赵乐乐要装模做样的几次推让拒绝，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人品不像他说得那样，一定要坚持出钱。 赵乐乐觉得李智文思想有问题，她又没有所求，为什么要讨好他或者说在他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她只是单纯的愿意和李奶奶交朋友，听她说一说老家的人或者事。 赵乐乐怀念老家的山水，可惜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经常回去，和李奶奶聊天说起老家的事物也是一种乐趣。 李智文不理解赵乐乐，但是她那鄙视的眼神还是看明白了，因此后半程他都默默当跟班，要钱出钱，要力出力，偏偏不愿意再说话。 赵乐乐问什么都不说。 ------------ 110 误会 李智文提着大包小包跟在赵乐乐身后回家，路上还被大妈误会成回娘家的小俩口，还把智文表扬了几句。 李智文心虚的看着赵乐乐，以为她会害羞，谁知道人家若无其事的接受大妈们的取笑，甚至还会跟着附和两句。 他看着阳光下赵乐乐拉长的影子，越发看不懂她，年轻的姑娘为什么一点都不害羞。 李智文这样想也这样问出来，问完他才发现不自觉把心里话说出来，好在赵乐乐没有给他脸色看。 赵乐乐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冒犯之处，她平静的解释：“开门做生意的人脸皮不厚一点怎么能成功，再说我也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认真算起来我已经是老姑娘，还装出一脸害羞的样子给谁看。” 李智文被怼的无言以对。 李奶奶看着俩人进门，发现气氛不对还拉着孙子到一边逼问。李智文举手发誓没有欺负赵乐乐，主动表示付钱提东西都已经按要求做到。 李奶奶狐疑的看一眼孙子，再看一眼正平静处理食材的赵乐乐，暂时算是相信孙子的话。 李智文坐在院子看赵乐乐忙活，李奶奶看不过给他找事，让他帮赵乐乐打下手。他喊不会都没用，李奶奶说不会可以学，李爷爷也说他当主人的不能看着客人忙，他应该帮忙干活。 赵乐乐看着被抓壮丁的李智文，也不嫌弃他干活不好，让他搅拌做月饼的面糊。她已经按配方加入牛奶、植物油、糖粉、糯米粉、粘米粉、淀粉等原料，剩下的事就是不停的搅拌。 她手上的力气小，正在愁这个活不好做，主动送上门的李智文马上就被她抓住，李奶奶说了这月饼要做一点给他一些，那他更应该好好干活。 李智文机械式的重类简单的工作，等他搅拌好才发现做饭也不容易，他的手都差一点不是自己的，可赵乐乐却一直没有停，手里一直有活。 李智文看赵乐乐这样忙碌，也不好意思等着吃饭，他默默帮着做一些简单的活，谁让他不会做饭，只能做容易的事。 赵乐乐也不嫌弃，不会做饭，洗菜这些活总能做，再帮忙剥个蒜也要时间。 赵乐乐把蒸好的月饼面糊冷却，馅也是她自己做的红豆馅和绿豆馅，她还想做一点其他馅，又怕大家接受不了而放弃这个打算。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冰皮月饼做好后端出去都说好吃，等李智文说她差一点做其他味道，李爷爷第一个不答应，说红豆的就很好吃，其他的不要。 李奶奶也说红豆的好吃，绿豆的相比之下都不太受欢迎，不过李智文说他可以拿走，他喜欢。 李奶奶不相信的反驳：“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绿豆馅的东西，你是给别人拿的才对吧？” 李智文嘿嘿一笑：“奶奶，反正你们不吃，我多拿一点走，给单位的同事尝尝。”单位上发的是酥皮月饼，冰皮月饼谁都没吃过，连他都是第一次吃。 李奶奶不反对孙子拿东西走，不过她总是喜欢提醒李智文，这是赵乐乐的劳动成果，他要拿东西走不要忘记感谢人家。 李智文唉声叹气的问：“奶奶，我是您亲孙子吗？我看她比我还亲，你都帮她说话，也不帮我说。” “帮你说什么？你又不会做饭，我还指望乐乐帮我做好吃的，你能做我做什么？”李奶奶把李智文问的反应不过来。 李爷爷还要火上浇油：“你奶奶说得对，乐乐做的饭菜好吃。你说养你有什么用，现在还不结婚生孩子，你比你爸还不如。你要是能把乐乐娶回家，天天给我做饭，我就帮你。” 李智文被李爷爷的话惊呆了，他怎么越混越惨，亲爷爷为了一点饭菜就要把他卖掉，他上哪说理去。 李奶奶撇嘴道：“卖你？卖你值几个钱，你难道不喜欢乐乐做的菜？她做饭好吃，你一张嘴又好吃，你们俩难道不配，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李奶奶的话很有几分道理，李智文顺着思考觉得好像是这个理没错，可等赵乐乐端菜上桌，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他是喜欢吃，可天下会做饭的厨子很多，难道他喜欢吃谁做的饭就要把人娶回家才行，那万一是个男人怎么办？ 李奶奶想他，不过赵乐乐已经做完饭，她暂且放过亲孙子，这么大的孩子，不好当着外人面打骂。 赵乐乐准备了满满一桌菜，酱羊肉、酱牛肉、虎皮扣肉、清蒸石斑鱼、蘑菇汤，主食是杂粮包。她没有做甜点，但是用新鲜的莲藕和桂花准备了一道蜜汁糯米藕，新鲜上市的食材当季吃最好，过了这个季节，或早或晚口感都要差一点。 李奶奶拉着赵乐乐的手让她先坐下，李爷爷拿出珍藏的红酒说要喝一杯。李智文不太好意思的表示，今天的饭菜多亏她帮忙，他应该谢谢她。 李奶奶也说该谢，还让李智文代表她和李爷爷敬赵乐乐一杯。 赵乐乐说自己不会喝酒，说她才是那个要说谢的人。“李奶奶，你要是不喊我来过节，我肯定没有地方去，说不定现在一个人在家吃泡面。”她这话可不骗人，一个人在家她连吃饭的乐趣都找不到，又怎么会买这买那费力折腾出一大桌菜。 李奶奶点头：“你以后过节就和我们一起过，我们俩个老家伙也是没人陪。” “奶奶，你们怎么没人陪，我不是坐在这。” 李爷爷拆李智文的台：“你也就今年陪我们过节，还好意思说这话，你爸妈比你还过分，去年过年都没有时间回家，我们老俩口过年都是冷冷清清，那个时候你在哪？” 李智文尴尬的看一眼赵乐乐才解释：“爷爷，我那个时候要工作，我爸也是春节要值班才走不开，你以前不是很支持他工作，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 “浑小子，我什么时候变了，我现在也支持他工作，可是过年不热闹也是事实。”李爷爷才不承认他是年纪大了，想要儿孙陪在身边。 李奶奶站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先吃饭，别把饭菜放冷了。” ------------ 111 月光 李智文早就盼着开餐，他早就想尝尝赵乐乐的手艺，平时李奶奶夸得太多，他早就等不及。 李爷爷在老伴的催促下，也及时醒悟不该错过面前的一桌好菜。李奶奶把李奶奶撇一边，给李智文介绍每道菜的特点，告诉他应该从哪道菜先开始。 赵乐乐默默不出声，李奶奶怕冷落她，时不时还要拉她说几句话。李奶奶别看年纪大，可这饭桌上全靠她调节气氛，一个人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 李爷爷沉默寡言，他也是个爱吃的饕餮，面对好菜哪有还空多说。赵乐乐仔细观察却发现李爷爷吃归吃，还时时注意到李奶奶的需求，帮她倒茶添菜不说，夹块鱼肉还会小心把刺挑出来。 赵乐乐挑眉一乐，她明明挑的是就是刺很少的海鱼，下次她应该用河鱼做菜，然后吃饭的时候一定可以吃到更多狗粮。 李智文从小就看着爷爷对奶奶的样子，他是见怪不怪，看赵乐乐脸上流露出羡慕的表情，还不忘忙里抽空告诉她以后找个好对象也会天天有人帮她挑刺。 赵乐乐笑问：“你也会挑刺？” 李智文摇头：“我不会，又不是没有手，凭什么要我帮忙，有这时间我都能多吃两口。”说完他又继续埋头吃饭，他心里不承认赵乐乐的手艺好，却用实际行动证明。 赵乐乐看自己精心做出来的饭菜被大家喜欢，心里也升起满足感。她看着李奶奶一家和和睦的气氛，也想有个这样的家，可惜老家的亲人很难给她这样的感受。 李智文抬头夹菜的空隙瞧见赵乐乐不动筷子，问道：“你为什么不吃？吃啊，很好吃。”说完又像只仓鼠不停的进食，桌上每一道菜都很好吃，他实在难以取舍，只能多吃点。 “我不饿。”赵乐乐的话半真半假，肚子有点饿，可呆在厨房忙半天闻太多油烟味，她这会确实不想吃东西。 李智文听赵乐乐说不饿，倒是可惜她不能吃大餐，还说她是个没福气的人。 赵乐乐好气又好笑的提醒他，她想要吃大餐随时都可以，别忘记今天一桌菜是谁掌勺。 李智文嘴里含着一块牛肉，面色僵了僵才反应过来，赵乐乐说得才对，她会做饭想吃就能吃，不像他吃了这一餐，下餐还不知道在哪里。 李智文神色来回变幻，最后也不知道哪个小人打赢，但是心里却决定这餐饭一定要多吃一点，最好能全部吃完，他宁可明天饿一天也要坚持吃下去。 赵乐乐看着李智文拼命吃，李奶奶和李爷爷也早就吃饱。一桌人就剩下李智文一个人还在吃，其他三个人都看着他吃。 李奶奶还担心他撑着，问：“智文，你能不能少吃一点。你看看你今天吃了多少，别撑出问题，吃不完明天再吃也行。” 李爷爷看一眼老伴：“你去把家里的健胃消食片拿出来，让他吃一片，我看他今天够呛。” 李智文摸摸肚皮，他吃到中途已经悄悄找借口回屋放开皮带，今天确实吃得有点多。他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对自己的战斗力表示满意。 今天的饭菜差不多都吃完了，可以说全靠他解决问题。 赵乐乐察觉到李智文不停的摸肚子，她主动站起来去厨房煮山楂水，说这个能治消化不良和积食。 李奶奶点头说好，还要跟着她一起进厨房。她拦不住也就不劝，反正很简单的事，很快就能煮好，也就是李奶奶早上出门刚好买了一些回来。 赵乐乐看着漂亮的山楂说这个更适合做糖葫芦，可惜家里没有孩子，做出来没人吃也没意思。 “说得对，我要是有重孙子什么都给他做，我一个老太婆吃什么都行，将就着过。”李奶奶应该是那种付出型人格，一点吃食都掂记着八字没一撇的重孙子，也不怕人笑话。 赵乐乐不敢苟同这种想法，劝李奶奶不听，她决定等会提醒李智文多注意老人家的问题。 赵乐乐把山楂水煮好，李智文端着只喝了几口就喝不下，他挺不好意思道歉，说麻烦了。 李奶奶拍了他一巴掌，怪他这么大人还像孩子一样吃撑，难道心里没有点数，非得难受才能停嘴。 赵乐乐在李奶奶家呆了一天，一直等到月亮升空和李奶奶拜完月才回家。 李奶奶见时间不早，提出来让李智文送她回家。 赵乐乐说不用遭到所有人反对，李奶奶说夜晚不安全，李爷爷也赞同的点头。李智文之前还有些看她不顺眼，尝过她的手艺后，恨不得和她成一家人，能天天吃到她做的饭。 李智文心头一动，想到变成一家人，他想让奶奶认个干亲，这样才更能明正言顺的来住，有这名头他也更容易蹭到吃。他为了一口吃食，也是想方设法的和赵乐乐拉关系，他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 李智文想要拉关系套近乎，更是坚持要送赵乐乐回家。三比一，赵乐乐说服不了三个人，也就顺势让李智文陪她回家。 月光洒满地，赵乐乐看着晕黄的路灯下拉长的人影，在犹豫如何打破沉默。李智文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一时间气氛安静到极点。 俩人肩并肩走在一起，李智文又有意拉近距离，俩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宽，赵乐乐恍惚间都没发现俩人走得太近。 李智文已经想到合适的话题开口，他高兴的拉着赵乐乐谈他喜欢吃的菜，还明里暗里劝她多上门，他们家的大门对她常打开。 赵乐乐噗呲笑出声，问道：“你的家在哪里？那可是李奶奶的家，她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孙子，你也好意思说那是你的家。” 李智文乐滋滋的回答：“爷爷奶奶的家也是我的家，我当然好意思，你要是愿意去我家也可以，不过我那地方小，厨房也小，转身都不方便，你要做饭也不太方便，还是不让你上门拜访。” 赵乐乐听到这话也是惊呆，她看在李奶奶的份上没有生气，反倒好心提醒他，照他这样子以后肯定找不到媳妇，还是少说这样的呆话。 ------------ 112 菊花宴 李智文一餐饭功夫就被赵乐乐收服，他的嘴再硬也抵不过胃的抗议，美食的诱惑太大了。 秋风起，菊花开，赵乐乐准备做一桌菊花宴。她心里才有这个想法，连食材都没有采购，李智文就闻着味上门，说他一定要参加。 赵乐乐不乐意，可他脸皮厚的很，不管不顾说不答应就去告诉李奶奶，他喜欢上她，要和她谈对象。 赵乐乐被这话气乐了，怎么有这样的人，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能做出来。 李智文点头承认他就是脸皮厚，但是不厚怎么能吃到美食娶到媳妇，反正他脸皮厚也不吃亏也没人当面骂他，最多背后说两句子。谁人背后无人说，他又听不到，脸皮薄的人才一直吃亏。 赵乐乐拿李智文没办法，默认他占一个位置，反正她最开始也没有打算邀请客人，而是打算自娱自乐。 李智文前脚才走，王帅又过来讨要名额，说他一定要参加。赵乐乐看在他曾经写过软文的份上，同意给他名额，连他多要一个名额的要求也都点头答应。 在之后也有其他闻到风声的人陆续找上门，赵乐乐却直接躲开了，她把人都扔给王欢出面招待。 王欢早就历练出来，她也不拒绝这些客人，只说这还只是一个想法，就算真要做也还是实验阶段，这样的菜他们是不好意思摆出来卖，总要把味调好之后才好意思请大家品尝。 这话倒也是有道理，有人问什么时候能正式开卖。王欢却面有难色的提醒，菊花的花期并不长，等他们实验好，怕是花期也过了，剩下一点残花也不好做菜，勉强入菜味道肯定也不行，多半要等待下一年的菊花开。 王欢这话不是单独对一个人说，她对谁都是这个说法，倒是无人怀疑她骗人，毕竟她有张老实人的脸，这些年又有好名声，所以客人里哪怕有人不高兴，可看着其他人的做法，这不高兴也收敛在心里，面上还得继续笑嘻嘻的来往。 菊花入菜最好选用花开后半月左右的花，这个时候的菊花甚至整株都能入菜。赵乐乐找到以前流传下来的一些食谱进行实验。 她挑选了几道常见菜式，菊花肉、三蛇菊花羹、菊花炸鱼球等进行复制，又有甜点菊花糕，当天的茶水也是菊花茶，再买上几只菊花插进花瓶摆放，一桌菜算是完成。 王帅是个文人，文人爱吃的很多，吃之前还喜欢写点抒发心情的句子。这次王帅看到眼前的美食，就忍不住想赞美几句，在他看来不吃光看就很雅，可惜这样的美食不能与众人分享，只有他们几人独享，这心里到底是遗憾的很。 赵乐乐才不管他的遗憾，不就是想显摆找不到人，这又有何难。她提醒王帅可以拍照，等照片洗出来再配上几句美文，肯定可以投到杂志社。 王帅连连点头，那一刻甚至还有些遗憾为什么赵乐乐不爱读书，也不愿意写文，要是跟着他学习，说不定早就成为作者。他倒没有说大话，说赵乐乐跟着他早晚能成大作者。 普通的作者想要赚一点钱可以靠勤奋努力，但是想要成为名家，却是天赋更重要。 王帅一边觉得赵乐乐不读书可惜，一边又觉得赵乐乐天天呆在厨房也很好，要不然以后他上哪去吃这些美食。 赵乐乐可不知道王帅还在掂记她，她请大家入席并要求大家吃守之后一定给出真实的评价，好方便她再进一步的改进。 如果说刚开始大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怕说出真实的评价得罪人的话，她都这样强烈要求，都是了解她的人也认真起来。 赵乐乐做了一桌菊花宴，但是自己却只爱一道菊花糕，她这辈子是戒不掉甜食。桌上的三蛇菊花羹，她做的时候就是鼓起勇气壮着胆子做，所以这会让她吃，她内心是一百个拒绝。 赵乐乐也不直接说不吃蛇，她借口这道菜的食材难得，做法也颇为复杂讲究，应该让大家多吃几口，她这个主人兼厨师就不吃了，要吃的话她随时还可以做。 她这一番话是得到席间众人的赞同，特别是头号脑残粉王欢的赞同。李智文也点头说她确实应该让着大家，倒是王帅的好基友邢天颇有几分不好意，觉得占了大便宜。 赵乐乐似乎看穿他的想法，主动解释道：“不用客气，反正这桌菜是你们花钱买，说来我只是出力，我们之间也说不好谁占便宜。” 王帅点头道：“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可以让我多占几次便宜，以后我有什么好东西，也拿来请你做。” 李智文也妙答：“对，这话很是，我愿意让你占一辈子便宜，就是怕你不同意。”他这话可有几分无赖的意思，也有几分试探的想法。 赵乐乐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干脆当没听懂，还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她要出门旅游一段时间，所以想吃好东西不要找她。 “你要去哪？外面不好玩，你想玩可以在京城附近玩，我可以给你当司机。”李智文诱惑道。 他的话倒有几分吸引力，现在很多景点还没有开发出来，确实有安全隐患，在京城附近游玩就好太多，又有免费司机保证安全，便是王欢都劝她多考虑一下。 赵乐乐的心动不过一瞬间，想到她的主要目的，还是摇头拒绝。 “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李智文突然觉得嘴里的美食都没有那么好吃。 “我一定要出门，有些菜必须要当地的新鲜食材才能做出美味，我在京城玩又有什么意思，等我回来随时可以在京城附近转，但是当地的美食过了季节又要再多等一年。”赵乐乐看在李智文一片好心的份上多解释了几句。 “喂，你这个太不够朋友，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去。”李智文听到赵乐乐出门是为了吃，也想跟着一起去。 赵乐乐翻白眼：“孤男寡女不好一起出门，再说你不是要上班，难道能请到假？” 李智文摇头，他要请一天假还可以，请三天也不难，但是请长假暂时是别想。 ------------ 113 东华鲊 王帅看一眼李智文，叹道：“乐乐，你可虽随便和男人一起出远门，你要选他不如选我，正好我也准备出门采风，这地点可以你定。” 邢天抬头看好友一眼，他怎么不知道采风的事，还拿不拿他当好朋友。他伤心了，要化悲痛为食欲，多吃一点才能安慰自己的心。 赵乐乐暗自翻白眼，道：“你们都别闹，要再闹，下次别想吃到我做的菜。” 李智文和王帅脸一僵，都表示以后一定不闹，他们是把她当朋友才开玩笑。 赵乐乐呵呵两声，说想要吃她的菜就听她的，她说了算也。 王帅和李智文点头，为了美食他们可以闭嘴。邢天看着俩人讨好赵乐乐，无声的说了句：“活该。” 王帅看明白他的口型，但是赵乐乐刚警告过他，他不好再闹，只能用眼神暗示邢天以后再和他算账。 菊花宴的效果很好，王帅答应赵乐乐的软文很快就交上去。美妙的文字配上美图，杂志社的编辑恨不得王帅再多写几篇稿子，却被他用没灵感打发走了。 李智文也没有白吃赵乐乐的菜，他遇到好的食材第一个会想到她，有什么好事也会照顾她。他虽然在外地工作几年，父母也不在京城，但是李爷爷在京城一辈子，李家也算是土著，有了他某些方面赵乐乐还真是省很多事。 李奶奶知道俩人关系不错后，一直想把俩人配成对，可惜俩人都没有那个意思，他们之间真的是单纯的朋友。 赵乐乐为了躲李奶奶，买一张火车票就出远门。她也没有具体目标，却因为天气原因更选择往南走，北边太冷了，她呆不习惯。 在旅程中她是不方便做饭，但是她偶尔去到偏僻的景点，错过班车也会借住在村民家里，遇到这样的事有时候她也会进厨房做一两道菜。 这天赵乐乐到镇上才知道又误了班车，她背着背包在村里找到一户人家借住。她挑的房子最好的一家，进去之后才知道这家还有其他人借住。 赵乐乐无意打听其他的客人是什么身份，但是主人表示因为人多可能要晚一点吃饭，她便主动提出帮忙。 女主人很乐意多一个帮手，另一批人都是大男人，看上去饭量就大，能多个人做饭也能早点开饭。 赵乐乐进村的时候还看到一池残荷，虽然没有花，大部分也都是枯叶，可明显还看到有几抹绿意，她打起新鲜荷叶的主意。 她用一板巧克力换得主人家十几岁的儿子去摘荷叶，说能他做一道新鲜菜。小伙子听名字知道是没吃过的菜，连巧克力都不要就答应去摘荷叶。 赵乐乐还担心他的安全，女主人却告诉她没事，说村里的那口池塘不过一米来深，不说淹不死人，就是村里的小子们也没有不会水的，那点水不过是小意思。 赵乐乐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大姐，你教我做你们这的面食吧？”赵乐乐是真心请教，她不会当地的做法。这种家常饭菜也就本地家庭主妇才会，没有食谱，更不会有厨师特意学这个。 系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朴实的家常饭菜，它还要和赵乐乐买这套食谱，说她开个直播给大家看，这可是活生生的历史。 赵乐乐为了开直播，拉着女主人问得很详细，她虚心的态度让女主人对她的感觉更好，说的也更详细。也就是家里的普通饭菜没有什么密方，要是有女主人都能悄悄告诉告诉赵乐乐，反正也不能换钱，告诉她又能怎样。 赵乐乐可不知道女主人能这么喜欢她，她看到女主人的儿子带着几片荷叶回来，马上迎出来。 少年怕荷叶不够用，不免多摘了几片，幸好赵乐乐知道那片池塘里的荷花是吃莲蓬的品种，这要是为吃藕而种下的荷花，主人一定要骂死。 “你放心，那片池塘没人管，都是村里的东西，长出来的莲蓬也没人吃。”少年可不担心有人找麻烦。 “那更好，你等着我用露一手，谢谢你的荷花。”赵乐乐为那池荷花可惜遗憾，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没人吃，真是暴殄天物。 赵乐乐打算用荷叶煮粥，她正好不习惯吃面食，这几天在外面又跑得有点多，吃这粥正好。也是南边比京城要晚入秋，当地的天气居然还有些热，秋老虎的威力也不小。 赵乐乐把粥熬在锅里，剩下的荷叶她也不想浪费，她看到院子的水缸里养着鱼，其中有一条还是鲤鱼。她花钱买下鲤鱼，女主人听说她要在家里多住几天，乐得多赚一点外快，对她的态度越发好了。 赵乐乐多住几天是想吃到水缸里的鲤鱼，附近的景点她也没游完，正好等这道菜完成。她准备学宋人《清波别志》里的做法，用荷叶和鲤鱼做菜。 菜的做法其实很简单，先把鲤鱼要厚片腌入味，再用各种调料拌匀盛入坛，此时必须用荷叶密封。待三五三后，将鱼片取出，用清水和料酒各半将鱼片洗净，再抹上一次调料裹上新鲜荷叶蒸。 这道菜说起来也算容易，可想吃却要有耐心，需得等上几天才能把美食吃到肚里。做这道菜的关键原料新鲜荷叶城里也不易得，所以想吃这道菜也要机缘巧合。 借宿的女主人看着赵乐乐做，就嫌麻烦，说不就是鲤鱼，随便红烧一下也是美味，弄成这么麻烦也不过几口吃掉，似乎对赵乐乐的做法非常不理解。 帮赵乐乐摘荷叶的少年毕竟上过几年学，倒是有些理解赵乐乐的折腾，少年还背着母亲悄悄向赵乐乐取经。 赵乐乐没有藏私的意思，她把这道菜的典故和来源告诉少年，做法更是不瞒着他。最后还念了梅圣俞写的诗：“客从都下来，远遗东华鲊。荷香开新包，玉脔识旧把。” 少年听得似懂非懂，可另一边借住的人却都听懂了，其中有个黑黑胖胖的年轻人更是厚着脸皮问赵乐乐：“他能不能也尝一口？” ------------ 114 巧合 赵乐乐轻飘飘看一眼和她抢食物的人，没有说话。 黑胖的年轻人只当赵乐乐没听清，又开口问了一次。这次赵乐乐不说，他的同伴都有些不好意思，为了一口吃的就这样低声下气，值得吗？ 赵乐乐看一眼锅里的鱼，盘算着份量有点多，吃不完的情况她也不介绍有个蹭吃。她把鱼一分为三，给了主人家的少年一份，自己留一份，另一份递给黑胖的年轻人。 黑胖的年轻人一直没等到赵乐乐说话，还以为她不愿意，接到鱼才高兴的开口：“谢谢！我叫邢铭！你呢？” “赵乐乐。” “你是到这玩的游客？”邢铭还是个话多的胖子。 赵乐乐有点后悔把鱼分他一份，她可不想被人查户口，俩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邢铭吃了赵乐乐送的鱼，觉得味道果然不错，比一般饭店的味道都要好。他回到屋里翻了翻自己带来的东西，适合送人的东西不多，挑来挑去拿了一盒巧克力。 第二天早上赵乐乐出门时，被邢铭拦住，她看在他手里的巧克力，眉毛一挑，等着他先开口。 “赵乐乐，昨天吃了鱼，这盒巧克力送你。”邢铭不想占人便宜，赵乐乐不收钱，他就只能用别的办法还人情。不过提到鱼，他还想吃，嘴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 “不用。我不爱吃巧克力。”赵乐乐不想和邢铭多来往，她有预感要是收下这盒巧克力，这个胖子肯定会打蛇上棍的拉近俩人的关系。 “那你喜欢吃什么？”邢铭问的很自然。 赵乐乐看一眼黑胖子，说是胖子其实只是肉壮实一点，皮肤也没有多黑，也就脸黑一点，不过应该是太阳晒太多了。 邢铭也盯着赵乐乐在看，一张鹅蛋脸还没有他巴掌大，皮肤不说吹弹可破，那也是白里透红，和他这样的粗汉子一看就不同。 赵乐乐被邢铭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摇头道：“你问我这个问题干吗？我们又不熟。” 邢铭后退一步道：“你想去哪里玩，今天下小雨，我也没事做，我们一起搭个伴？” “你是干什么的？”赵乐乐想到那群下雨躲在屋里休息的人，好奇邢铭的身份。 邢铭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我和同事过来这边考察，下雨不好出野外。我来这边几次，还没有去过什么景点，正好遇上你出门，想找个伴一起玩。” 赵乐乐有些怀疑邢铭的身份，出门在外她还是要小心一点，不愿意和陌生人多接触。 邢铭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把工作证掏出来给她看。 赵乐乐看着手里很真实的工作证，正在思考怎么拒绝时，借宿的房东大姐刚好从屋里出来。她一眼看明白俩人之间的不对劲，等从邢铭嘴里知道事情经过后，拍着胸脯向赵乐乐保证邢铭是个好人。 房东大姐说邢铭去年和前年都来过这边，还说第一次是村长带过来的，他的工作证作不得假，村长都打电话问过京城那边。 赵乐乐没想到小地方的村长还能这么谨慎，居然为着一个借宿的人打电话到京城，光是长途电话费就要不少钱，听起来倒是个好干部。 赵乐乐在房东大姐的劝说下，和邢铭一起出门，她打算到也景点再分开。 邢铭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路上一直和她保持安全距离不说，还不停的打听起她哪学的好厨艺，还说他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天天吃到她做的饭。 赵乐乐相信他最后一句话，但是说他没有其他想法，她这心里也有些没底，主要是他看人的眼睛有点可怕，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眼神。 赵乐乐也吃不准邢铭什么想法，好在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人是好是坏都和她关系不大。她下了决定后心里一松，躲不开的情况下也就跟着邢铭一起游玩。 邢铭带着赵乐乐参观附近几个博物馆，他的知识面比较广，说起各种冷门知识都头头是道，比专门的讲解员讲的还有意思。 赵乐乐这会在心里已经确定邢铭没有说假话，他确实是大学老师，要不然也不会懂这么知识，在这个没有百度的年代，很多东西都只能从书本上获得，一般人还真没这水平。 赵乐乐在邢铭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倒也愿意有一个活动百科的同伴一起游玩。她发现邢铭不止这一个优点，他还很体贴人。比如她走痛了，他主动停下来休息，她渴了，也会给她买水。 赵乐乐发现邢铭可能是出门在外的机会比较多，各方面的经验也比她多，很多小事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 赵乐乐承认邢铭有很多优点，可在俩人同游一天后，她还是悄悄背着行李离开。 邢铭还想着和赵乐乐多接触了解，谁知道她会悄悄离开。他从房东大姐那里知道这个消息时，心情很是失落，不过当着同伴的面还坚强的当做没事发生。 赵乐乐离开后也觉得不打招呼就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特别对不起邢铭昨天的讲解和陪胖，可想想以后也很难遇上，她也就抛开那点心虚继续游玩。 她在附近的另一个著名景点玩了两天才买票回京城。她买的是卧铺车厢，虽然钱要贵一些，但是更舒服，特别是在时间还不算短的情况下。 赵乐乐是半夜上的车，这趟车是从别的城市始发，她摸黑上车后马上躺下睡觉。第二天才清晨才被其他乘客闹醒，她睁开眼想看看到了什么地方，结果却发现遇上熟人。 赵乐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邢铭盯着赵乐乐的眼睛，道：“这是回京城的火车，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车，你为什么要偷跑？” 赵乐乐被邢铭最后一句话问得心虚，她故意凶巴巴的开口：“我没有偷跑，我给房东大姐交待过，我也回京城，当然要坐这趟车。” 这趟车是当地唯一开往京城的车，他们俩在火车遇上也不算十分巧，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 115 巧合 邢铭是很高兴巧遇赵乐乐，他还打听她在哪一站下车。 赵乐乐用不太友善的小眼神盯着邢铭看：“我在哪下车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倒不是对邢铭有恶意，只是并不想以后和他有什么牵扯，俩人最好桥归桥，路归路，见面也当成陌生人才对。 邢铭察觉到赵乐乐的排斥，认真解释：“别误会，我没有恶意，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俩人坐在同一节车厢，还巧到座位号连一起，下车的时候他也看到，不说就不说。 赵乐乐见他不再盯着问，才准备洗漱，在车上睡一晚也没睡好，整个人都憔悴不少。她对着镜子看到两个黑眼圈，都是昨晚上车太晚熬出来的黑眼圈。 赵乐乐回到座位上准备吃东西，推着早餐车卖食物的大姐来回在车厢里叫卖。邢铭问赵乐乐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赵乐乐摇头拒绝，事先准备好食物的她并不想和邢铭沾边。邢铭那边也有同伴，见她不吃，也就放弃。 赵乐乐看他被拒绝后无精打采的样子，把自己买的牛奶和水果分他一半，算是回报他刚才的一番好意。 邢铭收到牛奶和水果，果然心情好了一些，不过在他还想和赵乐乐说话时，却被同伴喊走。 赵乐乐看他去和同伴汇合才松口气，她都不知道这算运气好还是坏，怎么就两次三番的遇上邢铭。她吃过早餐又继续躺下去休息，在车上也没有事情做，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赵乐乐是今天精神不错才吃早饭，平时坐火车遇上车上空气不好或者太嘈杂，她都是全程蒙着头睡觉，一直不吃不喝坐到下车。 邢铭回来的时候发现赵乐乐已经睡着，他也没有吵她睡觉，只安静的坐在旁边等她醒。 赵乐乐一直睡到中午被推着车卖午饭的工作人员吵醒，睁开眼她就听到邢铭在耳边说“醒来啦！” 邢铭问赵乐乐要不要吃饭，她迷糊的摇头。 赵乐乐花了几分钟才完全清醒过来，她看着车厢里其他正在吃东西的乘客，也准备起来吃东西。 邢铭买了一份餐车上提供的饭，他和赵乐乐不同，还有一个团队一起行动，所以吃喝也是大家统一行动，这也是为了方便管理，毕竟他是出公差。 赵乐乐啃着事先准备好的干粮，邢铭热情的问她要不要热水。 赵乐乐不愿意欠他人情，可递到手边的热水她也不好拒绝，想到热水也不过是走几步在车厢顶头就能打到，她也就大方的接受了。 赵乐乐吃完东西再也睡不着，邢铭抓住机会找她聊天。俩人本来就有共同话题，邢铭又投其所好，不知不觉间赵乐乐也忘记要避开邢铭这回事。 火车在沿途多个站点停靠，但是赵乐乐一直没下车，邢铭猜测赵乐乐也是在京城下车，他的心又飘起来。 赵乐乐一路上和邢铭聊的比较开心，开车的时候也不好意思翻脸不认人。邢铭找她要联系方式和地址，她犹豫一会还是给了。 邢铭那边要和同伴一起走，他有单位的车接，离开的还带着几分遗憾说有空就去找她。 赵乐乐挥挥手表示她很忙，没事也不用过来找她玩。 邢铭怎么可能听这话，他在火车上已经想得很清楚，要是赵乐乐在其他城市下车，他目前的情况也只能放弃，但是赵乐乐也在京城生活，他可不愿意放过。 邢铭也不知道喜欢赵乐乐哪一点，但是他知道俩人在一起他就开心，连吃饭都能多吃半碗。 赵乐乐回家稍做收拾就躺下休息，连饭都没有吃，睡得天晕地暗的她却被电话铃声吵醒。 “你好！”赵乐乐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困意。 邢铭听出来，他看一眼手表，轻轻问道：“我吵到你睡觉？你吃晚饭没有？” 赵乐乐还没弄清状况，下意识的问：“你是谁？” 邢铭摸着胸口，闷闷的回答：“我是邢铭，你没听出我的声音。” 赵乐乐听到回答才清醒一点，她好奇的问：“不好意思，我没听出来，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邢铭故作轻松道：“我想请你吃饭，你别急着拒绝，算是谢谢你之前请我吃鱼，你总不能让我一直欠着你这顿饭吧！” 赵乐乐不喜欢欠任何人情，听到邢铭想要还人情，倒是不好意思拒绝。她考虑几秒后：“今天不行，我不想出去，改天吧！” 邢铭心头一乐，他巴不得改天请客，这样他才有借口继续亲近赵乐乐。 赵乐乐挂上电话继续倒头大睡，可没想到一时不察给了邢铭可乘之机。 王欢看到赵乐乐回来上班，高兴的拉着她问出门的事，她还从没有出门游玩过。赵乐乐劝她赚了钱要学会生活，她却总是有各种理由说没钱，实际上她现在赚的钱并不少，可连一身好衣服都舍不得买。 赵乐乐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可该用钱的时候也不小气，比如老家的人和事她都习惯用钱解决问题。 她已经写信告诉家里人辞职做生意的事，不出意料的得到所有人反对，可惜天高皇帝远，家里人不能找下门，才奈何不了她，只在信里说了她很多。 赵乐乐我行我素的给家里人寄东西，顺便告诉他们，如果她不出来做意，凭上班的那点工资，想要时不时给他们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钱母想到在南方打工的孙子，不得不承认外孙女的话很有道理。她以前不知道，还以为是帮公家干活工资高，现在知道真相后倒也默认赵乐乐做生意的事。 这些年她没少享赵乐乐的福，就凭这一点她也不意思再反对，最重要一点是她已经认清现实，外孙女一直瞒着家里，这都是以前的事，她再反对也无效。 钱满枝心头倒是多一层想法，她担心赵乐乐嫁不去。因为赵家以前闹出的那些事，赵乐乐本来就不好嫁，这也是她之前想在家里给她介绍的原因。 赵乐乐跑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做生意，一颗心都野了，她更不住，她担心。 ------------ 116 异样的感觉 钱满枝给赵乐乐写信，让她过年一定要回家，还说今年给她单独留房间，以后回家就可以一个人睡。 钱家的两位表兄先后结婚，钱家虽然建了新屋，可反倒没有赵乐乐的立足之地，她总不能在表兄结婚之后还住在外婆家。 钱母也不好开口，她都抱重孙的人，再留外孙女在家里也不合适，又不是小时候没有地方去不得不收留。 赵乐乐不爱回老家也有这个原因，钱家不再留着她的房间，钱满枝那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回去也是让大家为难，倒不如呆在外面省心。 赵乐乐对钱满枝并没有怨言，谭木匠又不是她亲生父亲，当年不愿意多养一个闲人也正常。她好奇的是现在喊她回家过年住谭家是谁的意思，要知道谭木匠不是个大方的人，他前头两个子女也不是省油的灯。 谭家人不说对她，就是对兵兵也就谭木匠是看着幺儿怎么看怎么爱。谭木匠前头的子女对兵兵可没有什么感情，也就是早早分家，才没有闹出什么争家财的事，也是谭家并没有什么钱让人争。 钱满枝要喊赵乐乐回家过年，不仅她自己写信，钱母写的劝诫信也很快寄到京城。 赵乐乐读完钱满枝的信，又看了看钱母的信，拿起电话直接打回老家问。她都已经坦白到京城做生意的事，自然不愿意再通过写信这种慢腾腾的办法和老家那边联系。 赵乐乐打电话喊钱满枝接还比较难，先打一个请村干部帮忙喊人，约定十分钟之后再打一次。 钱满枝第一次接电话，拿着话筒都紧张的都不知道说什么，还是边上的人提醒才尝试开口喊了一声“乐乐”。 赵乐乐先拉着她聊天谈了一些家里的事，才装做不经意间问为什么要喊她回家过年，还有单独给她准备房意是什么意思，她又不在家里住。 钱满枝老实告诉她，说家里今年建了新房，这房间永远都给她留着，以后不用担心回来没地方住，还说兵兵想她了。 赵乐乐听完也没答应回不回去过年，只说会给家里寄东西回去，每个人都有份，更少了兵兵的礼物。 钱满枝把该说的说完，听到又有礼物收，等赵乐乐不经意的告诉她以后会经常打电话回来，心疼电话费的她心满意足的挂上电话。 钱满枝想到一个电话就要十几块钱，就觉得赵乐不该讲这么久，她回家的路上就想好，马上写信劝她没有急事不要打电话，有事可以写信。 赵乐乐收到钱满枝劝她节约用钱的家书后，在回信里答应以后没有紧急事件不会打电话。她不是小气舍不得钱，而是钱满枝有时候也不会做事，接电话居然不愿意付钱。 村里不是家家户户有电话，也就村长家有部电话，村长为方便村民，把家里的电话有偿借给村民使用。这也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可钱满枝却讲不通，她说打电话要钱，为什么接电话还要钱。 钱满枝为一块钱和村长的老伴争论不休，不敢得罪村长的她还是不情不愿的掏钱。 赵乐乐第二次打电话的时候，村长的老伴找她告状，她这边想要请人帮忙通知钱满枝接电话，还要说好话求人。她和村长老伴说她帮钱满枝付钱，偏偏老太太也不认账，说她在外地，这一块两块的欠着，谁知道她哪天回家才能给，必须现结才行。 赵乐乐要不是怕寄钱给村长被钱满枝知道解释不清，她都想直接寄一笔钱替钱满枝出接电话的这笔支出。 村长老伴死板的很，她不能代付的情况下，少打电话是最好的办法。 钱家这边倒还一些，钱家不仅要接她的电话，外出打工的表哥偶尔也会打电话回家，钱母也是知道接电话要收钱的规矩，每次不等人问就主动给钱。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京城也开始供暖，赵乐乐每到这时候才觉得北方比南方舒服，她可怕过南方的冬天。 南方冬天的湿冷是冻到骨子里的痛，风一吹骨子里都透着冷，穿再厚的衣服也没用。 赵乐乐有时候都觉得她离开家乡也有天气的原因，老家的冬天太难熬，哪怕有火盆也是顾前不顾后，不像北方供暖后能穿着单衣吃冰棍。 赵乐乐天冷不爱出门，邢铭又一直说要请她出去吃饭，电话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她才说俩人一起去吃火锅。 邢铭也是南方人，还是比赵乐乐更南边的地方，听她说要吃火锅，愣了下便问吃清汤还是鸳鸯锅。 赵乐乐问：“为什么不能吃红汤火锅？”她喜欢吃辣，到京城后慢慢戒掉不少，但吃火锅不吃红汤等于没感觉。 邢铭不好意思说他不吃辣，难得赵乐乐抽出时间，他也有空，便说吃什么都好。 赵乐乐说她自己去饭店，邢铭却说要来接她，说天气不好，怕下雪，还是他开车来接她比较好。 赵乐乐没想到邢铭还有车，哪怕只是一辆捷达，可在这年代四个轮子的车都是稀罕物。她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还能看到一群陌生邻居光明正大打量的眼神，恨不得透过车窗看清是什么人开车来接她。 赵乐乐上车之后安静的看着前方，邢铭要和她说话都被她拦了，说开车要专心，要说话多得是时间。 邢铭摸摸鼻子，点头表示以后开车一定专心，保证不会出事故。 赵乐乐见邢铭答应以后一定注意安全，开车的时候不会分心聊天，刚刚说过开车不聊天的她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乐乐并不是故意小提大做，她也是有心理阴影才会这样严肃。她恢复前世的一些记忆后才知道她当初好像就是被酒驾的司机给害死了。 邢铭虽然没有酒驾，可她也不想因为分心而出交通事故，这是对自己对他人的负责。 赵乐乐怕邢铭多心，下车的时候还特意解释了原因。 邢铭听完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关心我，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赵乐乐觉得邢铭这回答有几分不对，听着有种挥不去的怪异感。 ------------ 117 涮羊肉 邢铭找的这家火锅店是家老字号，最有名的当然是涮羊肉，大部分食客都是冲着这家的羊肉而来。草原上自然放养的羊，吃着盐碱地上的草长大，这样的羊膻腥味很小。 赵乐乐并不太喜欢吃羊肉，但在不知道邢铭喜好的情况下，大众化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邢铭点了很多菜，赵乐乐目测数量有点多的时候，拦着不让他继续点菜，不够可以再点，点多了就太浪费。 邢铭点头答应后又点了一份点心，赵乐乐不知道邢铭的饭量，也就不再多说。 热气腾腾的火锅在冬天确实很有气氛，邢铭又是提前订好的位置，他们坐在偏僻的角落不仅能看到整个大厅，还能透过玻璃看外面的风景。 邢铭很体贴，等火锅煮开都不用赵乐乐动手，他负责把什么都弄好，连调料都配好。 赵乐乐尝一口并不喜欢的羊肉，觉得老字号确实有独门秘方，这味道确实不错，不是空有名声。 邢铭一边吃着羊肉一边给赵乐乐讲出野外吃烤全羊的故事，还说那个味比涮羊肉还要好，香味顺着风能飘几里远。 赵乐乐听着都觉是羊肉好吃，邢有德又把话题转到他在南方出野外吃鸡的故事。他们找到老乡买土鸡，随便借用老乡家里的土灶和大锅，遇上条件不好直接在露天借几块石头搭个临时灶也能煮出一锅美食。 赵乐乐觉得这样的野趣也插有意思，邢铭见她喜欢听，把在野外捉鱼摸虾的事都说出来，好像他们出门工作就是旅游一样有意思。 一个说，一个听，俩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邢铭一声，打破俩人之间美好的气氛。 “邢老师，真的是你？”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性，但是对方也是一群人来吃饭，看样子才进门。说完这句话，她又让同伴先去找位置。 “你好，安编辑。”邢铭客气而有礼貌的打招呼。 “邢老师，这位是你朋友？”安欣问完用隐诲的目光上下打量赵乐乐。 赵乐乐感受到她那若有若无的视线，在她再次看过来的时候，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安欣被她抓到马脚，尴尬的回了一个笑容。 邢铭并没有注意到俩人的互动，他轻轻点头承认赵乐乐是他的朋友，却不愿意再继续介绍她的身份。 安欣没得到具体信息，故意对赵乐乐一笑，问道：“这位姐姐，我想找邢老师谈一点事情，我能坐下来谈吗？” 赵乐乐不接招，她用挪揄的眼光看邢铭，问他该怎么解决。 邢铭取下被热气蒸得雾蒙蒙的眼镜，边擦边说：“安编辑，有什么事我们去办公室谈，我现在不想谈公事。” 安欣没有被拒绝的尴尬，继续道：“那我们不谈公事，我很久没有见到邢老师，今天巧遇上找老朋友聊天总可以吧。” 赵乐乐看着这位安编辑，觉得她真心不错，换她是不能在被拒绝后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话。 邢铭也头痛这位安编辑的不请自来，他更不想和她做什么朋友，戴上眼镜后他直接拒绝道：“不好意思，安编辑，我想我们并不是太熟，我现在也不想和您聊天，您能先离开吗？” “邢老师，您不愿意聊天，我就先离开，改天再去拜访您。”安欣再次被拒绝也维持住了那份体面。她虽然纠缠邢铭，可不是那种听不懂话的人。 邢铭等安欣走远才对赵乐乐解释她的身份，说她只是出版社的普通编辑，不过一直想要挖他这个作者，才会对他各种讨好和客气。 赵乐乐似笑非笑的看着邢铭，这话她是不信，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她和邢铭又没关系，才懒得管安欣是什么身份，又打着什么主意。 她不愿意说安欣的事，反倒对邢铭出书的事很有兴趣，问他出的是些什么书。 邢铭扶了扶眼镜架，眼里闪过一丝得色，低调的开始说起他那些书。 赵乐乐听着就觉得头痛，但不妨碍她觉得邢铭很厉害。她好奇的打听：“你哪来的这么多时间写书？不用上课？” 邢铭在一所大学任教，这是她最近才知道的消息，不过出野外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甚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大半时间是在外面跑。 “最早写的科普书是在大二的时候就开始写，后面的一些学术专著在什么时间都可以写，休息的时候，出野外遇到暴雨天气，火车上，总之想办法挤出时间写。”邢铭说起自己工作就双眼发亮，也不管的赵乐乐能不能听懂，完全投入的他说起枯燥的专业知识是滔滔不绝。 赵乐乐确实听不懂专业知识，邢铭尽管已经深入浅出的讲解，可专业性太强，她只能用略带崇拜的眼神盯着邢铭的脸看，好像能看出一朵花似的。 赵乐乐确实觉得邢铭脸上有花，这样厉害的学霸迟早会成为厉害的学术大佬，她随便就能认识一个，心里可是美滋滋。 赵乐乐想到王帅是个有名的作家，还有王帅那个朋友邢天也是学霸，据说也是一个青年学者。 她不知道王帅和邢天谁更厉害，但是王帅拿到国内各种文学奖，作品更是被翻译成多种文字，而邢天也是有多篇论文在手，以一己之力提升他所有学校的世界高校排名发。 这些事都是王欢时不时念叨给她听，她觉得邢铭也不差，有和这俩人比拼的资本。 邢铭一边讲故事一边还注意着赵乐乐的反应，见她有点分神，突然问道：“是不是我讲的事太无聊？你喜欢什么，说来听听？不能一直我讲，我也想了解你的故事。” 赵乐乐不想讲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故事或者说过去，但邢铭以他都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讲完了，她要一点都不讲，那他不是太吃亏。 赵乐乐虽然觉得邢铭这逻辑不对，可这餐饭都没吃完，她想拒绝也要看看时机。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也有挑选的学邢铭说起过去那些开心的事，至于不开心的事当然是要全部忘记。 ------------ 118 粉红色大衣 邢铭听完赵乐乐的故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赵乐乐，问：“你的快乐这样简单？” 赵乐乐避开他的目光回答道：“对，知足常乐！我这样容易满足的人才更快乐，做人不要太贪心。” 邢铭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给赵乐乐倒了一杯水，转而说起别的事。 赵乐乐也不想继续提以前的事，让她回忆以前就是一种痛苦，她更喜欢向前看，人生的不如意十之八九，哪来一帆风顺的好事。 俩人吃完出门的时候又遇上安欣，这姑娘又要缠着邢铭说话，赵乐乐识趣的退到一边。 邢铭却不耐烦再应付，他三言二语说完拉着赵乐乐的手直接走人，一点也没有太阳顾及安欣在同伴面前的脸面。 赵乐乐吃瓜看戏正高兴时突然被拉走，慢一拍的她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她几乎被邢铭拖着向前走。 “她说什么惹你生气？”赵乐乐把心中的猜测问出来。 邢铭严肃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我没有生气，只是不想继续和她说什么，才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赵乐乐听到这话，后知后觉的想甩开被邢铭抓住的手，偏偏力气不如他，尝试了几次都没甩开。 “你放开我。”赵乐乐的娇嗔说是生气，在邢铭眼里更像是撒娇。 邢铭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壮着胆子说：“不放。” 赵乐乐再傻这个时候也发现不对劲，在邢铭明亮而热情的眼神之下，她不好意思的安静下来。 邢铭舍不得松开赵乐乐的纤纤玉手，可走到停放车子的地方再舍不得也得松开。 赵乐乐闪避开邢铭要帮忙打开车门的动作，用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上车。 邢铭看着落空的手，绕回到另一边上车发动，寒冷的夜晚并不适合在外面发呆。 俩人都把安欣给忘到一边，却不知道她被邢铭下面子还能笑着说她的错。同伴自然要顺着她的话反驳两句，安欣也顺着话意说也不是邢铭的错，平时他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今天有朋友在一起才失了分寸。 同伴们两次遇到邢铭和赵乐乐都是隔着一定距离，也没有听到安欣和邢铭的对话，自然是站在安欣的立场说话，他们不敢说邢铭不好，但是顺着安欣的意思说赵乐乐几句不识大体却无妨，不过是不重要的普通女子。 和安欣一起出来吃饭的同伴也是出版界的人，自然也知道邢铭的身份，至于赵乐乐没人认识，肯定是不用在意的人。 安欣听着其他人一边贬低赵乐乐一边夸她，这失去的面子自觉也找回来一些，一张俏脸方才露出几分笑容。 同伴中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发现安欣的笑容之后更是体贴入微的顺着她的意思说话，把她捧得更是飘飘然。 安欣高兴之余更是恼怒邢铭的拒绝，明明她自身条件很优秀，家庭条件也不错，偏偏就遇上邢铭这种不解风情的呆头鹅。她从认识邢铭第一天起，就开始打邢铭的主意，不是邢铭让他一见钟情，而是他的条件优秀到能配得上她。 安欣还在幻想一定要拿下邢铭，她却不知道邢铭和赵乐乐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她根本没把赵乐乐看在眼里，哪怕赵乐乐长得也不差。 安欣可是知道邢家的背景，她不相信邢铭的妻子会是普通人，他愿意邢家也不会同意才对，只有她这样优秀家庭背景和邢家才算是门当户对。 邢铭把赵乐乐送回家后，并没有多留就开车离开，对晚上牵手的事也没有解释，弄得赵乐乐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晚上入睡前还在想着这事，想多的结果就是晚上梦到他，梦的内容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幸而这样的梦也不过刚醒来那几分钟还能记住一些，过后却是把内容全忘光了。 赵乐乐第二天在家打发时间，自从王欢出师后，很多事情她都学会放手。昨天听了安欣几句显摆的话，她决定今天去电脑城看一看这个年代的电脑，合适的话她也买一台回家。 赵乐乐其实挺喜欢这个网络还不发达的的年代，她可以有大量的时间来学习和阅读，也不用担心各种隐私泄露。 赵乐乐往店里给王欢打电话交待一声，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又换了一件漂亮的大衣才出门。安欣昨天那种不怀好意的打量眼神还是影响到她，要不然平时不化妆的她根本不会费心思折腾半小时才出门。 赵乐乐站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她怕是王欢的电话，光着脚几步跑到电话机边拿起话筒接电话。 赵乐乐才刚“喂”一声，电话里就传来邢铭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你要去哪？我今天有空，可以给你当司机。”邢铭听到赵乐乐要出门，急着表态献殷勤。 赵乐乐这一刻有点后悔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邢铭。她为难的停顿三秒，邢铭又继续开口，让她就在家里等着，他马上来。 赵乐乐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不过慢一拍开口拒绝，结果就是又被邢铭抓住机会。她挂上电话，决定还是先下楼再说。 邢铭到的很快，赵乐乐站在楼下不过犹豫了一分钟，就看到他的车子出现在视线里。 赵乐乐见人都来了，也不好再走，她乖乖站在这里等也是因为出门就一条路。邢铭从他住的地方开车在家里接不到人，沿着路都能找到她。 邢铭看着打扮时尚的赵乐乐，指着身上的粉色大衣说好看，还说她年轻就应该穿年轻鲜艳的颜色，而不是整天都是黑与白这两种颜色。 赵乐乐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她外表看着年轻，可心态却自觉太老才不愿意穿送鲜艳的脱衣服。这次穿的粉红色大衣也是挂在衣柜里好久，第一次穿出门。 赵乐乐出门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她自嘲是穿上这件衣服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邢铭却说她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哪里老。他不明白赵乐乐为什么总喊老，但不影响他说好听的话夸奖她。 ------------ 119 电脑城 赵乐乐略带开心的听邢铭花式夸奖，气氛有些尴尬，在车子发动俩人都安静不说话之后才慢慢恢复正常。 京城的车并不多，也远不如后世堵，邢铭很快把车开到电脑城。他知道赵乐乐要买电脑还惊讶一把，他没想到她连这个会，这姑娘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就像个宝藏等着人去发掘。 赵乐乐可也不敢说懂电脑，她表示只会一些简单的操作，她也还没决定买，只是先看看。 邢铭没把这话当真，只会简单的操作会跑到电脑城看电脑，这可不是几十几百块能买到的衣服。他早就发现赵乐乐的衣服都不贵，大部分都是普通简单的款式，材质也以舒服的棉质为主，偶尔才会穿一两件出彩的衣服出门，比如昨天和今天的衣服。 电脑城很热闹，一间间商铺挤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头，各种品牌的电脑都有，但全都是外国字母。赵乐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国产电脑的影子，她可是记得这几年某些国产品牌还算不错。 赵乐乐倒不是非国产品牌才买，她只是单纯的想省钱，这年代的电脑配置太差，产品更新换代也快，没必要买太好的电脑。 一台电脑两三万，有这个钱跑去买房，不出十年就能十倍赔回来，可买电脑不过两三年就淘汰更新，想想都不值。 赵乐乐的心思没人懂，邢铭只看到她不停的走，走马观花也不知道能看出来多少。他在工作中也会用到电脑，对电脑也算有一定了解，想要推荐却不知道她的需求。 赵乐乐在电脑城走了一圈才停下来找到一家看起来比较大的铺子表示要一台组装机。这操作不光惊到店老板还让邢铭也呆愣了一下。 他拉着赵乐乐的手问：“你要组装机，你懂吗？” 赵乐乐背着店老板小声在邢铭耳边嘀咕一句，说完才继续和老板说话。她没注意到邢铭的耳尖一点点变红，脸也开始燥热。 邢铭看着赵乐乐和店老板交谈，嘴里吐出来的都是些他不懂的词，但是店老板显然听懂了，看赵乐乐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轻松，开始认真听她的要求。 赵乐乐其实对电脑所知并不多，但是随便说两句装个样子还是够。她又不是要自己维修电脑，只是想挑一台组装电脑，按自己的要求把最高配置报出来就好。 赵乐乐提完要求等着老板报价，这样的电脑比品牌机要便宜，性能却更好，算下来能省不少钱。她倒不是缺钱，只是不愿意买品牌机当冤大头。 店铺的老板在算账，赵乐乐在看其他的小配件。邢铭这才抓到机会和她说悄悄话，有些敏感问题不能说，但是问问她从哪会的电脑还是可以。 “我随便找了家培训班学了一个月。”赵乐乐也不怕邢铭去查，这种短期培训班随处可见，却又可能随便倒闭，真要能找得到才怪。 邢铭有些心虚，他是在学校里学的时间可比赵乐乐久，也没像她一样把各种配件都说得头头是道，他也就属于那种会用的人。 “你买电脑干什么？”邢铭准备换个话题。 赵乐乐想了一会才给出答案：“聊天。” “买电脑聊天？”邢铭在工作中用到电脑的机会并不多，也是因为现在电脑太贵，学校采购的数量并不多。他工作中用得不多，平时又忙，也就不太了解关于网络的知识。 赵乐乐和他解释关于网络的新鲜事，实际上她也没有想好买回去做什么，至于聊天的回答也当不得真，总之她确定不是买回家扫雷就行。 等电脑组装好，赵乐乐才庆幸身边有邢铭陪着。 邢铭帮着把电脑抱上车，都不用她沾手，还说别把她的衣服弄脏了。 在回家的路上，天空还开始飘起小雨。 邢铭得意的瞟了赵乐乐一眼，意思是他要不来，今天她就比较麻烦。 赵乐乐看懂邢铭的眼神，不想让他太得意的她，不等车停稳就说她打车也一样能回家。 邢铭不理赵乐乐的死鸭子嘴硬，下车抱着电脑喊她先开门。 赵乐乐看邢铭好脾气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说这话，出租车司机的态度有多差就不说，服务也不能和邢铭比，她不应该这样说。 赵乐乐想通之后马上给邢铭道歉，说她刚才不应该那样说。 邢铭没想到赵乐乐能为一点小事道歉，毕竟她那话某种程度也不算错，他也知道她只是不愿意麻烦他。 邢铭摇头说刚才的话没放在心上，还说她应该把他当朋友，不要拒人千里之外，有什么事就喊他一声。 赵乐乐刚想拒绝，邢铭又接着说：“我也不是白帮忙，就希望你以后做饭时能多做一点，我想蹭个饭。” 邢铭适当的表达自己有所求，赵乐乐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哪有这样的人，他这是为了蹭饭而无所不能，这人比起她以前遇到吃货都厉害，论厚脸皮肯定是他排第一。 赵乐乐这些年一个人生活也能过得很好，自觉并不需要邢铭帮忙，但想到他以后一定会成为大佬，她倒也不是那么介意和他成朋友。 赵乐乐一直觉得她不聪明，从来也不是什么学霸，从小她就羡慕会读书的学霸，不能当学霸，那和学霸做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邢铭等赵乐乐答应才轻松的拆箱，他要帮忙把电脑装好才走。 赵乐乐说她都会，不用人帮忙，邢铭却直接动手，拦都拦都不住。他把电脑装好后还开机试用了才提出来告辞。 赵乐乐没有留他，只说改天请他吃饭，他想吃什么可先想好，他可以点菜。 邢铭不让她送出门，说外面冷，她出门别冻感冒。赵乐乐点头答应了，她也确实怕冷。 邢铭在屋里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下楼回到车上才反应过来，今天和赵乐乐的距离又近一步。他都走进她的屋子，俩人的关系也算进一步，比以前客气有礼的关系好太多。 邢铭的嘴角微微上扬，略兴奋的发动汽车准备回学校。 ------------ 120 开水白菜 赵乐乐对新买的电脑一点好奇都没有，反倒嫌弃笨重的显示器丑陋。她看着屏幕里各种古老的图标，对没有连接网络的电脑并没有多少兴趣。 第二天她跑到电信部门询问安装宽带的事项，得到答复却不太满意。这个年代的宽带速度太慢了，收费偏偏还很贵。 哪怕她收入高也觉得贵，可不装宽带家里的电脑又成了摆设，总不能真的用来扫雷和玩纸牌。 赵乐乐在营业厅纠结一番后，还是决定安装，这钱还不能省。她当场交费报手续，然后等着工人上门安装就行。 邢铭和赵乐乐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休息时间会打个电话找她聊天，话题也不外乎吃。 赵乐乐刚开始还担心邢铭有别的心思，熟悉之后才发现邢铭很老实的只和谈吃喝玩乐，她以后想出门旅游倒是不缺同伴。 邢铭除了不太会做饭，其他方面都很擅长，甚至她说起金融话题，他也能迅速接上话。 赵乐乐说要年后要去南方走一趟，她想去南方买点股票放在那里。邢铭便给她分析哪些股票值得投资，还说他也用存款买了几支股票。 赵乐乐知道邢铭的工资并不高，他这样的身份注定不会像商人一样有钱。她听到邢铭买股票也没奇怪，现在买股票的人很多。她奇怪的是她听不懂的股票分析，看不懂的K线图等专业知识，邢铭全都会。 “你怎么什么都懂？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赵乐乐都怀疑邢铭是不是才是开挂的那个人，对比之下她这个重活一回的人，除了钱多些，好像并没有其他优点。 邢铭露出腼腆的笑容：“我有很多东西都不会，你看到我会的这些，只不过是我恰巧学过。” “你还过金融类的知识？”赵乐乐可是知道邢铭现在的工作和金融行业半点关系都没有。 “嗯，我大学学的这个，后来才转的专业。”邢铭回忆起当初学习金融相关知识，哪怕不喜欢他也坚持下来，并且还拿到专业课第一。 赵乐乐没有问邢铭为什么要转专业，她只是觉得优秀的人走到哪都优秀，不像她一直是个普通人。 赵乐乐生出一种紧迫感，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久了，她也想变得更优秀。她最近因为手里有钱，开始偷懒起来，不想学各种新菜式，对系统也是敷衍为主。 这段时间系统都安静很多，这其中有系统赚到一些钱的原因，可更多也和赵乐乐有关。她已经很久没有和系统做交易，很多人都在向系统打听她的事，她却打着采风的幌子哄骗系统。 系统再智能再高科技也不会转弯，赵乐乐只是稍做变化就能哄骗过关。她想偷懒也是因为生活条件好了，不愿意再努力。 她已经可以过上每天自然醒，每月收租的包租婆生活，自然不如以前努力。今天和邢铭聊天之后，才觉得她的想法不对。 她这辈子都不能变成学霸，也比不上邢铭厉害，但是她可以努力学习厨艺，变成一名出色的厨师或者说成为一个美食家。她现在的厨艺当然不错，却离第一流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 邢铭不知道赵乐乐还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他开始说起陪她一起去南方的事。也许不能用去，应该说回，邢铭就是南方人，对他来说那就是回家。 赵乐乐没有答应，去南方的事还早着，她考虑着今年回老家过春节。这些年习惯一个人独自过节，热闹和温馨的家庭生活离她有点远。 她也想有一个幸福而温馨的家庭，但是哪怕对她最好的钱家都不能给她想要的温馨，更别一心扑在兵兵身上的钱满枝。 她不想回老家过年也是不想看着家人在一起热闹过年，她的心却变得更孤寂。她抗拒回家过年，但今年却无法再逃避，她辞职做生意的事总要对家里有个正式的交待。 邢铭听赵乐乐说要回家过年，略有些失望，他也想回家过年，可暂时还没法确定能不能回去。 他的工作其实很忙，学校虽然会早早放寒假，可他除了教学任务，还有科研任务，并不是学生放假他就能假。 赵乐乐听出来邢铭兴致不高，便把话题又聊到美食上面，让他去买喜欢吃的菜，她负责下厨。 邢铭也配合的答应，不过他说自己不会买菜，让赵乐乐陪着他一起去挑选新鲜的食材。 赵乐乐知道邢铭不会做饭，倒没怀疑他的话。一个不会做饭的人，不会买菜很正常，说不定连喜欢吃的菜是什么东西做的都不知道。 邢铭没有赵乐乐想像的差，但确实进了菜市场看很多东西都新鲜。他对赵乐乐解释说是只进去南方的市场，这还是第一次进北方的菜市场，和南方好像很大不同。 赵乐乐理解的点头，她第一次进北方的菜市场也有些不习惯，菜市场卖的很多东西她在老家也是从没见过。 这也是她这些年喜欢四处游玩的原因，每到一个地方她都喜欢去逛菜市场。她喜欢认识一些陌生的食材，向当地人学习当地特色的食物。 邢铭在菜市场转一圈也没挑选出喜欢的食物，他说他不挑食，什么食物喜欢吃。 赵乐乐问他：“你最喜欢吃哪几道菜？” 邢铭想了会才给出回答：“红烧狮子头、清蒸石斑鱼、红烧带鱼、白切鸡，还有一道开水白菜。” 赵乐乐听出来邢铭报的都是家常菜，她点头道：“我们俩也吃不完这么多道菜，少做点，剩下的下次再做吧。” “嗯，你做主，都听你的。”邢铭听到有下次就很开心，其他的话都没听进心里去。 赵乐乐选了一道红烧狮子头，还有清蒸石斑鱼，再加个素菜就够俩人吃的份量。她没打算做开水白菜，这道菜太费时间，临时可做不出来。 她和邢铭解释几句，把开水白菜换成普通的拌波菜，这道菜做法简单，又是波菜刚上市的季节，正是吃它的好时节。 邢铭在赵乐乐身后点头，一切全由她做主的意思。 ------------ 121 电影院的冲突 赵乐乐回家家就钻进厨房，邢铭不愿意坐着等吃，他不会做饭，但是帮忙打下手却没问题。 邢铭想要帮忙，家里却找不到他适合的围裙，他太高了。 赵乐乐的个头也不低，女孩子一米六九的身高，离一米七就差那一厘米，不管南北都不能算矮了。 邢铭穿上赵乐乐粉红色的围裙，一个MAN力十足的大帅哥配上围裙上的卡通形象，看上去有种特别可爱的反萌差。 赵乐乐看着乐，邢铭没有这种自觉，还问她笑什么。 赵乐乐不打算告诉他真相，推说想到一个笑话才开心。 邢铭说她不能偷着乐，什么笑话这么好笑，应该说出来给他听听。 “你等等，我想想怎么说。”赵乐乐临时回忆着以前上辈子看过的笑话。 “有个憨男人不会做家务，婚后媳妇让他剥洋葱，他一边剥一边流泪，觉得难受的他悄悄跑去打电话问他妈。他妈说在水里剥就不会流泪，他听完学着做，果然不再流泪。第二天，他打电话给他妈说，妈，你这办法是不会流泪，可我换气换不过来，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赵乐乐讲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平铺直述，她一个分饰两角，语气表情都学得活灵活现，那一刻简直是戏精附体。 邢铭把赵乐乐当小孩子哄，说她要是去演戏也一定会成为知名演员，说她比影后演的还好。 赵乐乐给他一个嗔怪的眼神，她哪有什么演技，不过是这个笑话听着新鲜。 她说完笑话，转眼就开始认真的干活，她好好的五花肉交给邢铭慢慢剁成沫，她去忙别的事。 红烧狮子头的原料也简单，上好的五花肉、香菇、莲藕、胡萝卜都剁成沫，想口感更好还可以加点隔夜的米饭，最后放一点切成沫的大葱一起搅拌成团。 邢铭把肉沫剁完，在厨房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偏偏他还舍不得出去。 赵乐乐把红烧狮子头还稍稍改良，选用砂锅加入高汤炖，这样的做法已经不能说是红烧，但是味道却更香。 邢铭坐在餐桌前忍不住低头轻嗅，他用最大自制力才能控制不流口水。 赵乐乐骄傲一笑，问他喜欢吃什么，下次再做，有些菜要提前几天准备，仓促之间只能吃比较简单的饭菜。 邢铭摇头：“这还简单，那我平时吃食堂算什么。” 赵乐乐很久没有吃大食堂，她很有经验的指点道：“你吃食堂尽量点粉蒸排骨、糯米珍珠丸、香芋扣肉这类菜。食堂的大锅菜炒出来是浪费食材，不过蒸菜却比自己在家做的要好吃，厨房的火候足，只要厨师稍稍靠谱点，蒸出来的成品就不差。” 邢铭受教般的点头：“我都不知道吃食堂还有这些小窍门，听你说才知道，我应该才点认识你才对。” 赵乐乐嫣然一笑：“现在认识我也不迟。” “嗯，你说得对。” 邢铭见吃完饭时间还早，便约赵乐乐出门去看电影。 赵乐乐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风吹得树枝左右摇摆，这样的天气她不想往跑，可邢铭把电影票都拿出来，还说是学校发的票，不去看也会马上过期浪费。 邢铭见她犹豫，又加了一把火，说他开车去，不用她走路，风吹不着雨也淋不着。 赵乐乐噗呲一笑，点头答应了。 “你等等，我去换身衣服。” 赵乐乐不仅换了衣服，还洗脸化好淡妆才出门。 邢铭眼睛一亮，他觉得赵乐乐化妆不化妆都好看，但出门还是化妆好。 俩人到电影院时人并不多，几乎是俩人包场看了一部爱情电影。 赵乐乐看完还有些伤感，她的泪点就是这样低。邢铭护着她往外走，下台阶的时值还是差一点撞到人。 赵乐乐抬眼一看，不是冤家不聚头，她又遇上安欣。 这次安欣身边站的是女性友人，她看到邢铭两眼就冒星星，赵乐乐又被她当成空气。 赵乐乐尴尬的想往后退，邢铭看她一眼，也不动声色的跟着挪动，保证俩人不会拉开距离。 安欣看一眼身边的朋友，有些犹豫，可想到邢铭很忙，她又重新找到勇气开口。 “邢老师，你的稿子一直拖着没交，可是还有空过来看电影。”安欣说完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赵乐乐，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错。 邢铭皱着眉头想让安欣放弃对他的纠缠，她的那位女伴倒是抢着开口：“邢老师，你身边的这位是什么人？” 赵乐乐觉得物以类聚这话真没错，安欣很难缠，她的这位朋友开口也不友善，一双三角眼更是发出锐利的眼神。 邢铭给了赵乐乐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不太高兴的说：“安编辑，催稿不是你的工作内容，我也不用给你交待。我的稿件你们要是不愿意收，我也可以找其他出版社。” 安欣受不住邢铭的重话，也承担不起邢铭转投他家的责任，她立马低头道歉。 安欣的朋友却替她抱不平，指责邢铭不对，这个时候她也忘记追问赵乐乐的身份。 赵乐乐不想插手邢铭和安欣的事，可看到周围不少人投过来的打量眼神，她思量后还是悄悄站出来。 赵乐乐看完电影的好心情都被这俩人影响到，她轻扯邢铭的衣角，示意他看看周围。 邢铭早就注意到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他知道赵乐乐这是不耐烦了。 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拉着赵乐乐的手就往冲，离开前还放话让安欣以后离他远一点，俩人并没有多熟，关系也没有多好。 安欣看着邢铭逃离的背影，对身边的朋友升起小小的怨气，都怪她指责邢铭不对。 安欣来电影院是为看电影，可被邢铭指责几句之后，她也没有心情再看电影。大小姐脾气发作的她，把同伴扔在电影院，甩手跑回家了。 被安欣扔下的同伴也委屈，她明明是想帮忙，还是看到安欣暗示的眼神才开口，结果却没落到好。她以后再也不讨好安欣，天天跟着她身边当跟班连点好处都见不到，给她的都是用过的旧东西，真是把她当成乞丐了。 ------------ 122 解决问题 邢铭回到学校就打电话给出版社的总编辑，他近乎直白的暗示对方安欣对他的纠缠。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出版社的同事还是看好安欣也乐见其成，毕竟安欣工作中还是不错的同事，她的纠缠行为也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邢铭挂上电话又给赵乐乐打电话，告诉她以后不会再遇到安欣。 赵乐乐对此半信半疑，安欣又不是他的下属，他还能决定安欣的行为。她第一次遇到安欣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再遇上也看明白，她是对邢铭有些意思，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邢铭在电话这头得意的笑道：“我管不着她，可有能管她的人。”他说完这一句就不肯再说，他怕在赵乐乐面前留下坏印象，怎么都不肯说他告状的事。 赵乐乐并不觉得邢铭有什么不对，遇上这样谈恋爱或者求爱不成而纠缠的人真的很可怕。 新闻中那些纠缠不成就下毒手的事不提，前世的她也曾遇上一个求而不得就四处坏名声的追求者。 赵乐乐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刚出来工作，年轻的她还不太会处理这些事，那个追求者她不喜欢，直接拒绝了。 追求者被拒绝后还不死心，又纠缠了一段时间，见她还是不为所动，便处心积虑的对外宣布她早就成他的人。这样的桃色新闻最吸引人，不会有人在意真假，大家只用最快的速度传播八卦。 这样的消息当事人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赵乐乐被人问到眼前才知道消息，她没有争吵辩解，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辞职离开。 这次的事解释不清，她换工作换个环境避开那个坏她名声的人才能及时止损，谁知道那样的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赵乐乐想起前世的事，心里头忍不住为邢铭掬一把同情的泪。 邢铭猜的没错，他打完电话第二天，总编辑就有了动用。 总编辑对安欣公私不分的举动很生气，要知道邢铭不仅是普通的青年学者，他还是一个出色的科普作者。 他这个专业比较冷门，但是不管是他写的科普书还是他翻译的外国科普著作，销量都排在分类畅销榜前几位，这样的作者可是其他出版社抢着要的人。 总编辑也不会对安欣做什么不好的事，他只是把安欣叫进办公室谈话。总编辑从拉家常谈心入手，最后才说出来要给她调个岗位。 安欣并不想换个岗位，可总编辑确实一片好心，还说要培养她，这种被重视的感觉真的让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她出了办公室才反应过来新岗位好是好，工资也能增加一些，也确实能让她锻炼成长，可却要经常性的出差。 安欣想抱怨都没办法说出口，被其他同事知道后还要嫉妒一番，这样的机会很多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志可是抢着要。 邢铭事后从出版社其他人那里知道安欣的消息，他把这事说给赵乐乐听，暗示她以后出门不怕遇到安欣。 赵乐乐点点头没说什么，京城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特别是在某一个小范围内。他们每次出门遇上安欣也不是什么巧遇，大家住在同一片区域，外面能去的地方就那几个，不遇到才怪。 邢铭觉得安欣离开后空气都变好了，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他就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出版社那边还要重用，虽然他对这个处理结果还算满意。 邢铭约赵乐乐一起过冬至节，京城这边对冬至并不算太重视，一顿饺子就打发了。 他是个南方人，老家的风俗是冬至大过年，可在京城却连过节的气氛都没有。他想到赵乐乐也是个南方人，才约她一起过节。 赵乐乐并不喜欢过节，因为每次过年过节是她最孤独的时候，看着身边的人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她这心情哪能好。 邢铭叫她一起过节，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有个人作伴也能热闹一点。 邢铭提出来在家自己做饭，按家里的风俗做几道传统的菜。他不喜欢京城的风俗，不管什么节日都是一顿饺子，没有什么是一顿饺子不能解决，如果不是那就两顿饺子，连学校食堂加餐都是饺子。 赵乐乐和邢铭并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但邢铭说的那几道她也会做，只是有些食材不好买，这可不是几十年后网络和快递发达的世界。 邢铭说他来解决，他知道哪里有这些食材卖。 赵乐乐想到他上次的表现，对他的话很怀疑。 邢铭笑道：“你放心，我是不懂，可是我在京城还认识几个老乡，也有老乡在这边做生意，去找他们一定能买到。” 赵乐乐秒懂，邢铭那个地方的人不仅做生意厉害还抱团，他说老乡那里有那倒是不用担心。 “行，你出食材，我出手艺，我们一起搭伙。”赵乐乐就没把俩人的有关系往深处想，以前王帅和李智文也没少请她帮忙做饭，只是他们不会上门。 冬天那天，邢铭说好要来帮忙，可他临时接到任务说要加班，只得带着歉意给赵乐乐打电话说来不成。 赵乐乐看着已经准备好的食材，不做也只能浪费，可做完她一个人也吃不完。她想到这些食材都是邢铭出的，也不好意思吃独食。 赵乐乐把邢铭点的几道菜做好之后，装进保温饭盒，她打算给邢铭送到学校去。 赵乐乐还是第一次去学校找邢铭，一直以来都是邢铭主动找她，所以她突然心血来潮要去学校还得四处打听。 也是她的运气好，外面的天气虽然冷，可并没有下雪，不过她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天黑了。 冬天黑得早，赵乐乐在昏暗的路灯下一步步向前。她穿着一件红色长棉衣，下半身穿着经典的紧身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长到膝盖的靴子。 从头到脚，赵乐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这样的打扮很亮眼，可天气太冷，哪怕是年轻的小伙子也没有多看，毕竟看不到脸，看身材再好也没有那么大吸引力。 赵乐乐心无旁骛的盯着前面的路，她只想早一点把饭菜送给邢铭。 ------------ 123 第一次 赵乐乐在陌生的校园，寒冷的夜晚，寂静的校园想要找个人问路都难，幸好学校还有各种路标和铭牌。 赵乐乐努力回忆邢铭说过的话，寻找位于校园角落的办公楼。她的运气很好，没有找错地方不说，路上还遇到巡夜的保安，稍一打听就问到了路。 有人指路赵乐乐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不用担心走错路，她一口气走到办公楼门口才停下来。 赵乐乐不知道邢铭在哪间办公室，但是整栋楼亮着灯的房间并不多，她很快找到邢铭在的那一间。 邢铭正在办公室里忙着做实验，听其他同事说有人找他，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有人找，等看到门口的赵乐乐，震惊的不敢相信。 “你怎么来啦？”邢铭看着赵乐乐露出来的半张脸，一眼就认出来。 赵乐乐把挡着嘴的围巾扒开才开口：“我来给你送饭。”说过她举着手里的保温饭盒。 邢铭看着她手里尺寸超大的饭盒，把她先拉进屋再详细说，外面太冷了。 赵乐乐进屋第一件事是脱衣，屋里的暖气只穿一件单衣就差不多，她身上的外套太厚了。 邢铭把她手上的饭盒放在桌上，又体贴的帮她把外套挂好。他的动作把屋里一众同事都看直眼，什么时候见这过这样温柔体贴的邢铭。 邢铭平时在学校同事眼里，一直都是严肃认真的模样，不仅对学生严厉，对身边的人也很严肃，平时连开个玩笑都要避开他。 邢铭可不知道在同事眼里是这个形象，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严肃，他只是对工作认真负责，要求有点高罢了。 “你先坐一会，我还有最后一点数据没纪录，等我弄完再来和你说话。”邢铭看到赵乐乐虽然很高兴，可还没忘记他的实验。 赵乐乐点头示意他随意，来都来了，正好可以看一看他工作的地方，她这辈子还没有进过高大上的实验室。 赵乐乐在邢铭离开后，只看了几眼就收回目光，不是她不好奇，而是专业性太强，都是她看不懂的东西，谁让俩辈子她都是学的文科。 赵乐乐看一眼实验室忙碌的人，她进门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偷看，也不知道哪里的问题，她脸上又没长花。 实验室的人盯着赵乐乐看当然是因为邢铭，要知道邢铭从上学到现在，这些年一直没有女朋友，突然有女人找上门，他们不好奇才怪。 赵乐乐忽略各种目光，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玩手，邢铭忙完出来看到这一幕还有些不好意思。 赵乐乐是第一次到实验室找他，又是帮他送饭，他还要把她扔一边去忙实验。 “我忙完了，我们先走吧？”邢铭说完开始帮赵乐乐取衣服。 “去哪？你不用继续加班？”赵乐乐才等十来分钟，这样做实验真的没问题，出来的数据会准确。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邢铭已经开始穿外套。 赵乐乐被邢铭带到他住的地方，这是学校分给他的宿舍，房子很不配，两室一厅的房子对一个单身汉来说已经够住。 赵乐乐发现客厅整齐干净，不像有些单身汉住的地方像狗窝一样乱。她走进厨房要把菜再热一热，邢铭让她坐下，说他来弄。 “你会吗？”赵乐乐有些担心。 “热菜很简单，你放心，我只是不会做饭，但是一定不会把厨房烧起来，我又不是笨蛋白痴。”邢铭一眼看懂赵乐乐的担忧。 “好吧！” 邢铭把菜端上桌问赵乐乐吃过没有，得到吃过的回答还有些失望，一个人吃饭最没有意思。 赵乐乐明知道没有错，可看着邢铭失望的表情，还是有种愧疚感，似乎她应该陪着他一起吃才对。 邢铭发现赵乐乐有一缕头发掉下来，伸手帮她捋好才继续吃饭。 赵乐乐看着他若无事的样子，气呼呼的问：“你手上有没有油？我今天刚洗的头。” 邢铭呆愣一秒，伸出手给她看干净修长的手，上面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赵乐乐伸出自己的手对比，自己的手太小了，她好羡慕手指长的人。 她酸溜溜的开口：“一个男的手长这么好看，太可惜！” 邢铭淡定收回手，问：“可惜什么？” 赵乐乐当然是可惜自己没有一双好看的手，不过她是不可能当着邢铭的面承认这话。 邢铭吃完要赵乐乐回去，赵乐乐拒绝不过也就同意了。她好心给他送饭，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坚持要送她回家也可以理解。 邢铭出门也是全幅武装，俩人走路的速度也有点快，主要是赵乐乐急着回家，邢铭拉都拉不慢。 赵乐乐冲在前面，邢铭想慢慢散步的想法也只好打消，他不仅不慢的跟在后面，惹得赵乐乐时不时回头催他快一点。 “今天过节，明天又正好周末，可以晚一点休息。我说请你去看电影，你为什么不同意。”邢铭是路过电影院临时起意，却被赵乐乐无情拒绝。 “不想看。”赵乐乐说的是实话，她对这年代的大部分电影都没有兴趣，而有兴趣的那一部分很多又都看过，所以看电影对她来说并不是一项有趣的娱乐活动。 “那你喜欢什么？”邢铭问道。 “我喜欢什么，你让我想一想……”赵乐乐喜欢的东西很多，但是很多东西这个年代都还没有出现，她也只能想一想。 邢铭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回答，却听到有人对她大喊。 “赵乐乐！”路边的巷子口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赵乐乐和邢铭同时转头，都想知道是谁在喊。 “你是谁？”赵乐乐实在没办法仅从一双眼睛就认人，她只有厚着脸皮问出来。 “喂，我是谁？你连我都不认识，还要问？”李智文认为赵乐乐没良心，更加生气的怒吼。 赵乐乐听出熟悉的声音，她回忆一秒才认出李智文。 “李智文，你喊我有什么事？”赵乐乐觉得李智文的态度很不好，不过看在李奶奶的份上，她也大气的不和他多计较。 ：。： ------------ 124 轻视 李智文觉得赵乐乐太惹人生气，她怎么能一脸无所谓的问他什么事，看到他不高兴，也不问问他为什么生气。 “我奶奶让我过来看看你，问你为什么好久不去家里，还说今天是冬至节，你是不是又忘记过节这回事。”李科智文生气归生气，还是完成李奶奶的交待。 赵乐乐没想到李奶奶还掂记着她，她这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对李智文不客气的也就更不好生气，嘴里说出来的话比之前更软了。 “不好意思，你帮我替李奶奶道歉，我最近比较忙才没去看她，明天一定去。”赵乐乐知道必须跑这一趟。 “行了，我知道了，你明天早点到。”李智文走之前还特意给了邢铭一个眼神。 赵乐乐没注意，邢铭却看懂眼神中得意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得意什么。 “你回去吧，还剩几步路，我自己能走。”赵乐乐被李智文影响到心情，她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出气。 邢铭扯了扯她的围巾道：“我明天休息，陪你一起去看李奶奶。” “啊！不好吧，你又不认识李奶奶。”赵乐乐下意识的拒绝。 “好吧！我不去，那我上午去买菜，中午来你家找你搭伙做饭。”邢铭以退为进的提出要求。 赵乐乐想着她只是去李奶奶家看一看，也就答应邢铭的要求，毕竟他平时也忙，俩人也就周末见面吃个饭。 邢铭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哼着快乐的旋律，一双眼睛笑得眯成缝。 第二天赵乐乐带着亲手做出来的点心找李奶奶。她从家里出门走了小二十分钟才到李家小院，正好遇上李奶奶买早餐回家。 李奶奶和李奶奶年纪大，家里人口少，早餐一般都是在外面解决，今天早上买的是小馄饨。 赵乐乐把点心放桌上，开始关心李奶奶的身体，冬天是老年人的身体最容易出事的季节。 李奶奶催完李爷爷才说前不久才做完体检，身体好的很。 赵乐乐看着李奶奶吃完早餐才陪她闲聊，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听李奶奶说。 老年人都喜欢念叨，李奶奶也不例外，她的那些观点赵乐乐不认同，不过她也不会出言反对，反倒是附和一两句支持她的话。 李奶奶越发把赵乐乐当成知音，她说有事要先走都舍不得让她离开，还说李智文等会要过来，她应该留下来吃饭。 赵乐乐摇头，她答应了邢铭要一起吃午饭，就不能留在李家吃饭。 李奶奶一直想催孙子早点结婚，赵乐乐也是她看好的人选之一，才会对她多几分关心，更找机会让俩个年轻人有更多机会接触。 赵乐乐要走，李奶奶也不能强留，等见到李智文免不了念叨几句。 李智文并不想结婚，对他来说还没有玩够，才不想找个人管自己，他也没有做心理准备当父亲。 李奶奶说不听，一上说他以后会后悔。 “奶奶，你活一百岁都没问题，你就别催我结婚，或者你去催堂弟他们早点结婚。”李智文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提醒自家爷奶他们还有其他孙子。 “你以为我没催，我每次打电话都有催。”李奶奶也想催其他孙子，可他们都不在身边，她除了隔着电机线念叨也不能做什么。 “奶奶，我想起来，我办公室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加班。”李智文直接躲了。他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吃羊肉，冬天就该吃点好的进补贴点膘。 他不敢对着李奶奶说实话，一说他去外面吃饭，俩位老人家又要念叨，怪他宁愿在外面乱花钱当冤大头也不愿意陪成家里人吃饭。 李智文真不是那种不孝顺的人，他是和爷爷奶奶没法吃一锅饭。他们俩个老人家牙口不好，煮的饭都要软烂不说，很多菜也要炖得烂烂的，他偶尔陪着吃一次也就算了，经常吃他也觉得委屈。 李智文和朋友吃饭时还意外遇到王帅也带着一伙人吃饭，俩人打个招呼就各自分开回到自己约的饭局。 吃完俩拨人又遇上，大家都嚷嚷要去外面玩，俩边便凑到一起了。 大冬天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一群人都不是小年轻，去冰场也不适合他们，看电影也不想和大老爷们一起，最后选择去打保龄球。 一群人打了几辆出租车到达目的地。 王帅玩得正开心之际，弯腰扔球的刹那却看到赵乐乐一闪而过的身影。他刚开始还以为眼花看错，没想到几分钟之后真的确认是她，当然她不是一个。 赵乐乐和邢铭吃完饭外出找活动，邢铭说附近有一家体育场馆，羽毛球、网球等各种项目都有，她才换好衣服出门，谁也没想到这都能遇到熟人。 “赵乐乐，你怎么也来了。”王帅很平常的打招呼，能巧遇到也是种缘份，大家也可以一起玩。 李智文听到王帅的声音，还有些担心赵乐乐是不是故意偶遇，可见到赵乐乐身边的邢铭，他就发现不是。 李智文也没弄懂为什么心情复杂，明明因为李奶奶有时候对她比亲孙子还好，他不能怪老人，心里其实一直怪赵乐乐不识趣。 可他为了吃了赵乐乐做的饭菜，一直装得很好，但是最近两天却不想装了，有时候看到赵乐乐就想生气的抬杠。 赵乐乐和王帅打完招呼也注意到李智文。她露了个笑脸便拉着邢铭离开，她又不是来玩保龄球的，哪怕王帅留她一起玩，她也拒绝了。 王帅还想打趣她几句，也好奇邢铭的身份，却被李智文不高兴的制止。 “你不想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赵乐乐以后要是找对象，我以后也不好意思经常去店里找她做饭，这可真是个遗憾的事。”王帅有些风流文人的气质，但是他从不乱来，对每一任女朋友也很好，也就是不结婚只谈恋爱这一点容易让人垢病。 李智文翻个白眼道：“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去她家，去找她做饭又不是没付钱，你担心些什么？放过去不过一个厨子，也值得你这样？” 王帅不同意李智文的看法，可他也知道这人有点富家少爷的毛病，别说看赵乐乐，就是看他也免不了轻视。 他熄了劝说的心思，却打算以后少和李智文来往。 ------------ 125 粥 赵乐乐是没听到李智文的话，要听到肯定气得半死。 她的一片好心算是喂了狗，他去店里吃饭给钱，可有时候私下帮忙做的大菜可从没收过钱，更别提她给李奶奶送的一些吃食，这些可都是她费工夫做出来的，外面人想买还要排队。 赵乐乐此时玩的很开心，她平时不愿意出门玩也是找不到合适的玩伴，她觉得这是最失败的一件事。 她在京城这些年，认识不少人，但是三观一致能玩到一起的人却很少。 今天有邢铭陪着，俩人倒是玩得很开心，赵乐乐承认邢铭是个很好的玩伴。他们一起打羽毛球，打完又去吃西餐看电影，最后邢铭还要带她一起去泡温泉。 赵乐乐略带害羞的拒绝，她不愿意麻烦邢铭，要泡温泉还是找个同性友人更方便。她早就想泡温泉，也喊过王欢很多次，可那是个一心钻钱眼里的人，每次不是说忙就是说没钱。 邢铭被拒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还给她提建议说什么时候来比较好，说王欢不愿意也可以找其他人一起，他可以帮忙介绍几个朋友。 赵乐乐有些听不懂，给她介绍女性朋友是几个意思。她就算找到一起玩的同性朋友，也不愿意让邢铭介绍。 邢铭却不以为意，还说他身边的女性同胞都是直性子，一个个也很好相处，不会有人看不起她没文化。 赵乐乐拍着脑袋低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文化？”她是没想到邢铭会这样说，她只是没学历，可不代表没文化，这话她是绝对不会承认。 邢铭知道说错话，他求生欲极强的摇头：“不是，我知道你很有才华，可是外人不知道，他们看轻你那是他们的损失，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哼，算你会说话。”赵乐乐看在邢铭改口快的份上，收回握成拳头的手。 “不，我不是会说话，我只说事实。”邢铭又跨过一个坑。 赵乐乐满意的点头，明知道邢铭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可心里还是美滋滋。她没有高人一等的学历，外人看她是个乡下来的文盲也正常，可邢铭要这样看她就不乐意了。 赵乐乐也没细想为什么要在乎邢铭的意见。 邢铭想去泡温泉一直没能成功，他回到学校又被抓去出野外，说是某地有新的发现，这样的事可不等人，必须马上走。 他出门之前给赵乐乐打电话通知一下，然后就一直在野外断了联系。 赵乐乐已经很久没有和邢铭联系，偶尔遇上休息日也会想他在哪里。 王欢知道最近赵乐乐有烦恼，她连店里的事都没来找她，可有人找上门挑战，躲不开的情况下还是得她出手。 赵乐乐知道有人找麻烦后，整个人瞬间就精神了。 王欢对她的表现很不满，她怎么能用看热闹的眼神盯着贴子，这样人的难道不应该打压下去，最好让对方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赵乐乐翻个白眼道：“你想什么，人家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正大光明的找上门比试，要打败对方也要走正途。” 王欢不情不愿的点头：“我们也没招惹谁，为什么要找我们？” “算了，别想了，反正我去参加这次的比赛就行。”赵乐乐也不知道答案，但对方指明道姓的邀请她去参加比赛，她不去倒好像怕输一样，这样的比赛肯定要去。 “乐乐姐，你好好比赛，店里的事都交给我。”王欢应付店里的已经没问题，现在连培训的几个徒弟都出师，赵乐乐也确实比以前轻松。 这次的厨艺比赛还是某个电视台举办，这样的活动一般人举办也没有影响力，也就是电视台还有号召力。 这样的比赛参加的人很多，就算不是冲着得奖，能在电视台露面也是一种广告，对店里的生意也有好处，所以参加的人很多。 厨师不为名不愿意折腾，可当老板的却没有一个会错过好机会，赵乐乐也是资本家心理，她也自然不会错过。 赵乐乐要准备比赛也没有精神去想邢铭，反正他回来后自然会出现，不出现她这边挂心也没用。她估计过的前邢铭肯定能回来，再忙也没有让人在野外过年的道理。 赵乐乐猜得很对，她参加完初赛顺利晋级下一轮比赛后，邢铭就回到京城。 邢铭是半夜才到京城，刚下车又遇上风雪，不出意外的感冒了。 他强撑着不舒服给赵乐乐打了个电话，然后又晕晕沉沉的倒回床上休息。 赵乐乐接到电话就听出来不对劲，她不敢耽误的赶到学校宿舍。她站在门外敲了很久的门邢铭才迷糊着起来开门。 赵乐乐看他脸上苍白无血色，憔悴的连胡子茬都冒出来，嘴唇更是发干脱皮，一看就是状态不好。她把穿着单薄衣服的邢铭拉进屋，逼着他躺床上。 “你吃药没有？”赵乐乐其实更想问他看过医生没有。 “家里有药。”邢铭这病也不是才开始，他是在野外就开始感冒发烧，回京又赶上风雪，这才把感冒弄得更严重。 赵乐乐转一圈发现吃药的水都没有，这哪成，她二话不说拘起裙子干活。 邢铭听着屋里的动静，放心的睡下。 赵乐乐进厨房烧好水，又找到大米洗净扔进锅里。邢铭病成这样，吃什么都不没胃口，倒不如吃点清淡养胃的白粥。 赵乐乐用晾好的热水喂邢铭吃药，看着他把药吃下去才放他继续睡觉。她把因为邢铭不在家而堆积起来的灰尘擦了一遍，等忙完粥也差不多好了。 赵乐乐煮的白粥加了很多姜丝，她把邢铭叫醒让他自己坐起来吃。 邢铭虚弱的躺在床上说手上没劲，看到她手里的白粥才露出一丝笑容。他拿起勺子动了几下才用不好意思的眼神盯着说赵乐乐，他说手上提不劲，想求她帮忙喂一下。 赵乐乐看他是个病人的份上，认命的接过勺子一口口的喂他。 邢铭说不好吃，赵乐乐还得哄着他乖乖吃。 一碗粥折腾半天，最后一点凉了也没喂完，好在邢铭已经吃饱。 ：。： ------------ 126 打骂 邢铭吃完粥才觉得恢复一点体力，手脚也没有那么软，他想起床却被赵乐乐拦着。 赵乐乐难得强势一回，说他身体还没好，不应该折腾。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邢铭掂记工作上的事，他要赶在春节前处理好，否则等到年后上班再处理就太迟了。 赵乐乐拦不住，她生气的很，可看着邢铭那随时会倒下的样子，她又心软了。 邢铭要回办公室，赵乐乐说她去买菜帮忙做饭，他这个样子她也不放心走，万一晕倒在家里，身边连人都没有，万一出什么事可就完了。 邢铭看赵乐乐一脸不同意就让他出门的表情，点点头也就顺从她的意见。 赵乐乐把邢铭送到办公室，又对他的同事交待一番才去菜市场买菜。她心里其实弄不明白他有什么重要工作要拖着病体赶工，但不影响她尊敬这样的人。 她自认为自己是不能这样敬业，可不影响她敬佩这样可爱的人。 赵乐乐买的菜都是适合邢铭吃的病人餐，她把饭菜做好又送到办公室。她担心室内外温差大，邢铭进出多了又加重病情，才贴心的送饭上门。 她准备的饭菜份量足，除了邢铭吃，还能分给办公室其他同事尝尝味道。 办公室的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赵乐乐，又看她不避嫌的送饭上门，一个个都笑着打听他们什么关系。 赵乐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邢铭轻咳一声：“你们的工作都已经完成？我可赶着要。” 办公室的其他人被邢铭提醒后才各自散开，他们可不好意思再闲聊八卦，看邢铭拖着病体都回来继续工作，他们又怎么好意思休息。 赵乐乐看着一群人迅速躲开，对邢铭的威严又有所了解，工作中的他还是可怕，明明只是轻言细语说两句，这样都能压服下属。 邢铭看赵乐乐胡思乱想的样子，忍了忍她的脑袋道：“别乱想，他们不过爱开玩笑，并没有其他意思。” 赵乐乐眼睛一闪，她并没有乱想，这种起哄的事她遇到太多，装出淡定不在意的样子，很快就没事，反倒是很在意的解释才会说不清。 邢铭见赵乐乐不说话，还很欣慰她能听劝。 赵乐乐催他快点吃，中午还有时间休息一会，睡醒下午才有精神继续工作。 邢铭吃完感冒药确实一直想睡觉，他也是强撑着工作。赵乐乐提醒他注意休息，他不过有预感几秒，就点头答应了。 邢铭的这次生病持续了很长时间，赵乐乐连续照顾三天，等他的情况稳定才放心回去忙自己的事。 眼看着就要过年，她还要买年货，准备各种礼物，她可是答应钱满枝在回老家过年。 邢铭知道后说他也要回去，还说买票的事交给他来解决。 赵乐乐想着俩人能同一路，路上有个伴也比较方便，也就答应由他一起买票，不过她不愿意占便宜，车票钱是提前给了。 赵乐乐知道春节车票不好买，让她去买票还不一定能买到，但是邢铭出面又不同，也不知道他哪的关系，很容易就买到两张软卧车票。 赵乐乐给的可不是软卧车厢的钱，她要补钱邢铭推让着不收。她拿着钱转身便去买各种零食水果，打算承包路上的吃喝。 邢铭的感冒还没完全好，等看到赵乐乐提着的一大袋吃食，他也吃惊的说太多了。 赵乐乐却说不多，吃不完也没关系，可以带回家继续吃。 邢铭摇头，他可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以前连水果都不吃，也就是和赵乐乐认识之后，才习惯时不时吃点各种零食。 赵乐乐说起吃是各种道理，不仅要吃好还要吃得有营养，可惜她的观点还得不到主流的认可，大部分人还没有意识到营养的重要性，都以为吃得好就是有营养。 赵乐乐没有专业学过营养学知识，但仅凭知道的一点皮毛也知道有营养并不等于吃得好，特别是传统的吃得好，无非是重油重肉，这样的饮食习惯并不好。 赵乐乐坐在火车无聊就给邢铭科普这些知识，她也是看到邢铭微胖的身材才突然说这些，年纪轻轻怎么就能长小肚楠。 邢铭趁赵乐乐不注意，摸了措腰上的肉，他似乎确实有些胖，所以他应该减肥才对。 邢铭倒不认为赵乐乐是嫌他胖，不过能瘦一点他也不愿意胖，特别是身边胖子长少的情况下，他更不愿意长胖。 赵乐乐说完就不管，邢铭却一路纠结到家。 赵乐乐先下车到家，邢铭却是坐到终点站到家，俩人下车后都有些近乡情怯。 赵乐乐是几年没回老家，其实邢铭也是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才去京城工作，他当年转专业的事家里一直不支持。 邢铭回家家里的百年老宅，还没进门就被家里老爷子当着一众亲戚的面给训了一顿，说他翅膀硬了，还敢跑到北方工作。 邢铭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可不让老爷子出气，这个年都过不安静，他静静的让老爷子打骂。 邢父看他老实呆着让他打，反倒下不了手，自家孩子有多大出息他也知道。他心里有火想骂人也不过是觉得孩子不听话，不愿意按父母的期待走，并不是说孩子不争气。 邢父的手停在半空中，围着的亲戚看他那尴尬的样子，一个个早就上前劝他，说他不应该为难孩子，谁家要一个他这样的儿子，那不是做梦都得笑醒，哪里还舍得打。 邢父有了面子还要不服气的争几句：“他有什么好，我还做梦都笑醒，你们谁家孩子比他差？” 一群亲戚哪怕自认为孩子是自家的好，也不敢当着邢父的面承认，谁让邢铭确实优秀，那可是族里年轻一代最有出息的人。 邢父见没人接口，指着家里兄弟道：“老二，你来说，你们家邢天是不是比他优秀？” 邢二叔不想得罪侄子，他摇头道：“大哥，邢天是不错，不过我听他说还是大侄子更有本事，他说那外国人都夸邢铭好，那肯定是不会错。” “嗯，这话对。” “邢天、邢铭都厉害，我家孩子以后要是有他们一半有本事，我就知路了。” 族人的议论纷纷传进邢父耳里，他气得甩手离开。 ：。： ------------ 127 相亲的那些事 邢家大院的闹剧很快结束，邢父回到家还没喘口气，便被刚了解情况的邢爷爷臭骂一顿。 邢爷爷倒不是帮着邢铭，他对孙子学的冷门专业也很反感，可儿子让族里其他人看热闹就不对，要骂人也要关起门来骂。 邢铭知道回老家就会这样，自从他改专业之后，每次回老家都是这样的待遇。他有时候会想干脆不回家，可想到家里的母亲和奶奶一直偷偷给他打电话，他再不情愿也要回家过年。 邢父看儿子不顺眼，族里的小辈可不会这样，谁让邢铭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是那种让人嫉妒都没法嫉妒的孩子，差距太大根本嫉妒不起来。 邢铭从小也是习惯各种羡慕的眼光，他和同辈的兄弟也相处的也不错，像堂弟邢天就是从小跟着他后面跑的小跟班。 他这次回家过年，也没忘记抽时间和大家联络感情，并没有因为走学术这条路而觉得和堂兄弟没有共同语言。 大家不懂学术，他也可以和大家一起聊家族里的事，还有做生意的经他也不是不懂，要知道他转专业前学的可以是和经济相关的专业，考试成绩也好到让教授舍不得他转专业。 堂弟们走南闯北也算有见识，就是出国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在这个堂哥面前却没人敢炫耀，一个个都老实的不行。 邢天在堂兄面前也是如此老实，连当年选择专业都受邢铭的影响，他也壮着胆子拒绝家里人选择的专业，填志愿的时候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邢铭和兄弟们交流完感情，剩下的时间几乎足不出户。他其实也没闲着，这次回家还有论文要修改，正好利用假期完成任务。 邢母和邢奶奶担心他关在家里闷坏，逼着他出门也是很快就回来。 邢铭改论文的累了，也会陪着邢奶奶说话聊天，再加上邢母也在一边陪着，祖孙三代是齐乐融融。 邢天就佩服邢铭这个劲，他就不喜欢陪家里的女人聊天，觉得她们说的东西都没意思，他是宁可找族里的兄弟去外面玩。 邢爷爷天天呆在家里，看到孙子孝顺，心里满意嘴上还要嫌弃几句。邢父遇到年关反倒更忙，家里的生意要处理的事太多。别的不说，临近年关要收的账就有很多，他反倒是忙到年三十那天才回家休息。 邢铭看在眼里却很遗憾帮不忙，这些事不方便临时接手，邢父又不放心外人，也只有自己操劳。 这也是邢父逼着邢铭学不喜欢专业的原因，家里的生意总不能没有人继承。 邢铭倒不是独生子女，可邢父却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他不继承以后家业怎么办，邢父想到这个问题就心痛，这些年才一直不愿意原谅儿子。 邢天和邢铭的情况有所不同，邢天的父亲生了三个儿子，他跟着邢铭学家里反对声音小很多，三个儿子随便挑一个继承家业都不会便宜外人。 邢父对邢铭再生气，也只在他进门那天发作一回，后面一直挺安静。 邢铭也以为事情过去，谁知道邢父在年三十那天却想要安排他年后相亲，还说他不愿意继承家业，那就找个会做生意的媳妇，他以后把家里的生意交给儿媳妇也一样。 邢铭张大嘴愣了一秒才说：“爸，我不同意，我不相亲。” 邢铭从没想过婚姻不自由的事还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又不是古代，难道还需要听父母的命令，关键是他现在根本不想结婚。 “你说什么？我是你老子，你不听我的？”邢父生气的拍桌子。 “爷爷，我还不想结婚。”邢铭转头找邢爷爷求助。 邢爷爷看一眼孙子，又看一眼儿子，他当年不到十八岁就结婚，儿子也结婚早，不过孙子不愿意结婚，他也不想勉强。 “老二，你找的谁家姑娘？” “爸，杨家的姑娘，他们家和认识多年，家里条件也不差。”邢父要逼儿子结婚也不会坑儿子，杨家也是城里有名的家族。 邢爷爷摇头：“杨家条件是不差，但是他们家姑娘并不出色，配我孙子还是差一点。” 邢铭听到邢爷爷的话暗喜，他才不想找什么杨家或者李家的姑娘，他还年轻的很，并不想早早成婚被套上婚姻的枷锁。 “爸，那你是什么意思？”邢父知道邢爷爷疼孙子，可也不是这么个疼法，不能什么事都由着他来。 邢爷爷古怪的翻白眼道：“我有什么意思，反正杨家姑娘不行，我孙子条件又不差，值得更好的。” 邢爷爷要胡搅蛮缠，邢父也没有办法。他想逼邢铭去都不行，家里人都反对这事。 邢母拉着儿子的手说：“儿子，你结婚还是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邢母当年就是听从父母安排结婚，这些年和邢父过得算不错，可没有谈过恋爱却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她不想儿子也像自己一样留遗憾。 “妈，我不急，我才多大，结婚的事以后再说。”邢铭的计划是等提了副教授再结婚，反正他还年轻。 “什么以后再说，你以为你还小。”邢父听不得这话，早点结婚才能抱孙子。 “爸，我不小可也没多大，现在又不是以前，堂哥他们也没有十八岁就结婚，轮到我再等等又怎么了。”邢铭还想拿堂弟说事，接收到邢天求饶的目光才改口。 他们俩的年纪相差并不大，不过相差一个月，他被逼婚，邢天也不能站边上看热闹。 邢爷爷拍了拍桌子，等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到身上，才开口道：“行了，邢铭不愿意去就算了。这又不是以前，他们年轻人想要晚一点结婚就晚一点，儿子又不像女儿，晚几年说不定能遇到更好的姑娘。” 说来说去邢爷爷还是对杨家的姑娘不满意，他觉得邢铭长得一般，身高也不算高，便想找个身材高挑、容貌漂亮的孙媳妇，这样还能改善下一代基因。 这话邢爷爷可是藏在心里谁都没说，连邢奶奶都不知道他的打算，邢父更是不会知情。 ：。： ------------ 128 有钱的朋友 邢铭在邢爷爷的帮忙下躲过相亲，邢父再生气不好在过年的喜庆日子里骂人。他是做生意的人，更相信好兆头之类的说法。 邢铭也识趣的不往邢父面前凑，除非必要他都是围着邢奶奶尽孝。老人家过年尽是晚辈上门来探望，身边也要有人守着，有点什么事也有人跑腿。 春节的假期过得很快，邢铭发现论文还没修改完他就要回京城。这次邢天和他一起走，兄弟俩同在京城，不一起都说不过去。 邢铭心里还记挂着赵乐乐，不过赵乐乐回老家也没有电话，他记着也没用，倒不如早早回到京城再上门打听。 赵乐乐在老家确实不开心，她倒也没遇上什么大事，只是感觉没有家庭的气氛，那些热闹都与她无关。 她回家时带着各种礼物，钱母和钱父那边是觉得外孙女孝顺，王兰是看中礼物的价格，钱大富是随便啥都可以的糊弄性格。 这回钱家的表哥也带着媳妇回家过年，她在钱家都没好意思久留，勉强吃了一餐饭就背着行李离开。 钱满枝见到她是高兴的又哭又骂，她也确实准备好新屋，连床上的棉被都是用当年的新棉花弹成，可兵兵却排斥她这个姐姐。 赵乐乐不和熊孩子一般计较，熊孩子却喜欢主动找她麻烦，拌嘴是小，有时候还故意使坏，比如故意往她身上扔个鞭炮。 她新换的衣服马上被炸一个洞，钱满枝还一脸为难的让她不要计较，谭木匠也不过是嘴上骂两句，兵兵笑嘻嘻不当一回事，反正不痛不痒。 赵乐乐觉得和兵兵处不来，她想去住外面的宾馆，钱满枝却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她，还不时的抽泣。 赵乐乐还能怎么办，在眼泪攻势下搬出去住的话自然不能提。她住在家里心情不痛快，往镇上逛一逛顺便想看看当年的老同学，却又遇到赵家人。 她的运气不算最坏，遇到是赵家最明礼的大堂哥一家。 赵小军正面碰到赵乐乐都不敢认，他尝试叫了一声，见对方也愣住，才敢肯定没有认错人。 赵乐乐没想到会遇到赵小军，当年的年轻小伙子，也变老很多，脸上连皱纹都有了。 赵小军看赵乐乐却还带着一点不敢相信，都二十多岁的老姑娘还年轻的像十八岁的小姑娘，连衣服都穿的是粉嫩的颜色。 赵乐乐思绪万千，面上还是笑着找招呼：“小军哥，你也出来逛街。” 赵小军摇头：“不是，我出来卖点东西，家里种的菜吃不完，还有养的鸡鸭吃不完卖两只正好过年。” “爸，这是谁？”赵小军身边的小孩子好奇的插嘴。 “这是你姑姑，快叫姑姑。”赵小军先给孩子做介绍，才对赵乐乐说：“这是我家大儿子，你堂嫂去买东西，把他放我这里让我先看着点。” “姑姑。”赵刚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姑姑，可在赵小军的注视下还是老实的喊人。 赵乐乐还是第一次见这孩子，她摸了摸口袋，没有红包直接给了五十块钱当见面礼。 赵小军忙拒绝：“不行，不能拿你的钱。”他知道堂妹还记恨当年的好些事，说什么都不愿意孩子收下这钱。 赵乐乐把钱直接塞进赵刚手里，正色道：“小军哥，我这当姑姑的第一次见侄子，又不是好多钱，也不是给你的钱，你可别推，以后你想再要我也没有多的给。” 赵乐乐给完钱便走了，赵小军还想拉着她聊聊，偏他的东西还没卖完，又带着一个孩子，只能遗憾的望着赵乐乐离开的背影。 赵刚把手里的钱递给赵小军：“爸，这个姑姑真大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赵小军接过钱，说了一句：“这事别和你妈说。” 赵小军话刚落地，他那个媳妇就出现，还问：“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妈，我……”赵刚想也不想就要说实话。 赵小军拦住他，道：“没什么，只是遇到一个熟人，她给了赵刚一个红包。” 赵小军的媳妇白一眼他，又继续问赵刚：“儿子，是你爸说的这样吗？” 小孩子毕竟好忽悠，赵小军故意避开重点他也没发现，还用力的点头。 赵小军的媳妇以为自家男人是想藏私房钱才让孩子不告诉她，她追问红包有多少钱，倒不再关注这钱是谁给的，反正是自家白得钱的好事就行。 “妈，五十块，你能不能分我一点。”赵刚觉得那钱是给他的，他上交父母后，多少应该分他一点才对。 “哟，这是谁这么大方，五十块钱，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大的朋友。”赵小军的媳妇把钱从赵小军身上搜走，想到孩子的话，又给了他一块钱当零花钱。 赵刚拿到一块钱还不满足，可看到他爸不高兴的样子，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谁让他妈把钱全拿走。 赵小军故意道：“我还要卖东西，你们娘俩赶紧回家，别站在这里碍事。” 赵小军的媳妇也知道把男人的私房钱拿走有些理亏，她也就不计较男人不说这钱是谁给的问题。她牵着孩子美滋滋的走了，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能买很多东西了，要是今天把家里孩子都带出去就好了。 赵小军可不知道媳妇还在做美梦，他站在冷风里继续卖东西，东西不卖完他也不能回家。 赵乐乐和赵小军碰面后也没心情再继续逛，她也不想再去找姚桂华。俩人的联系早就断了，她估计找上门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还不如算了。 赵乐乐在镇上走一圈空手回家，钱满枝没说什么，兵兵却不高兴，还质问她为什么不给他买东西带回家。 赵乐乐问他凭什么，她又不欠他的东西。 兵兵理直气壮的回答：“他们都说你有钱，你是我姐，为什么不给我买东西。” “他们是谁？我是你姐，那你还有大哥和大姐，他们又给你买过什么东西。”赵乐乐回家可没少送兵兵礼物，尽然还敢找她要东西，这是当她好欺负。 兵兵被赵乐乐问住，到底年纪小，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赵乐乐看他不说话，才得意一笑。 ：。： ------------ 129 挑拨 赵乐乐不耐烦和熊孩子打交道，她直接找到钱满枝，问她该怎么办。 钱满枝气呼呼的打了兵兵两巴掌，回头又劝赵乐乐让着兵兵一点，说他毕竟年纪小，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赵乐乐眉毛一挑，谁还不是个孩子，她当年不懂事的时候，钱满枝可不是这样说。 赵乐乐低头不说话，任钱满枝说得再好听，她是不会大方不计较。母女俩闹别扭，还是谭木匠出面打圆场，钱满枝才借着这个台阶下来。 赵乐乐不想大过年还闹得不开心，她也不再提这事，只冷眼旁观钱满枝操心过年各种事项。 赵兵兵再找她要东西，她都推到钱满枝头上，反正咬死没有钱。 钱满枝以为赵乐乐还在生气，她想劝一劝，偏偏每次才开口，赵乐乐都会找理由走开，根本不听她说这些。 赵乐乐不给钱，钱满枝和谭木匠再惯着孩子，也不会什么都给他买。她冷眼看着兵兵要不到东西，也不会再说什么。 赵乐乐打定主意吃过年夜饭就回京城。 大年初二那天，谭木匠的女儿一家回娘家，他的大儿子也过来一起吃饭。赵乐乐坐在角落越发像个外人，当然她确实不是谭家人。 她冷眼旁观钱满枝对继子女的讨好，故意当着谭木匠的面问兵兵：“兵兵，你哥哥姐姐过年给了你多少压岁钱？” 赵乐乐这话一出口，一屋子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谭家这么多年可没有哥哥姐姐给弟弟压岁钱的红包，哪怕他们比兵兵大很多。赵乐乐这次回来，哪怕她觉得兵兵性格不好，过年那天也还是给包了个大红包。 钱满枝当时就替兵兵把红包收起来，事后她悄悄告诉谭木匠里面装了五十块钱。他们当父母的都没有给过兵兵这么多钱，他们俩的红包一直才五块钱。 赵乐乐这样问可是打是实打实的打脸，她给了五十块钱，当然有底气问这话，可同是兵兵的哥哥姐姐，谭木匠的一双儿女一分钱没给，这确定说不过去。 屋里的大人都尴尬的不想说话，兵兵可不懂事，他直接说一分没有，还冲着哥哥姐姐问为什么不给他压岁钱，说赵乐乐都给。 屋里的气氛更尴尬，赵乐乐听了噗呲笑出声。她倒要看看谁敢还背后挑拨兵兵，她不背后害人，要做什么就光明正大的做。 “兵兵，你看我平时给你寄礼物，回家的时候也给你送了礼物，压岁钱也没少你的，有些人什么都没有给你的，你是不是应该找他们要东西？” 兵兵眼睛一亮：“大哥，大姐，我不要钱，你们给我买东西吧，我想要花炮，还想要个玩具。” 赵乐乐满意的笑了。 钱满村看继子继女不出声，站起来冲兵兵吼，让他不要调皮。 兵兵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他什么都没做，哪里又调皮了。 谭木匠板着脸什么不说话，他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好，说什么都怕被误会。他知道大的俩个孩子和兵兵关系挺一般，被赵乐乐这样当面问，双方的关系只会更差。 谭木匠心里怪赵乐乐不好，觉得她回来过年虽然带的东西多，给钱满枝的钱也不少，可刚才问的那个话也太过分了。 赵乐乐可不管他什么想法，她看钱满村左右为难，兵兵还不信不饶的问。她掏出十块钱递给兵兵，让他去买想买的东西。 兵兵拿到钱站起来就想往小商店跑，却被他的侄子给拖住后腿，想要一起去。 兵兵看一眼大哥的儿子，不高兴的道：“我不带你去，你要去就找你爸要钱。” 他说完就跑了，他可不傻，知道侄子是看中他手里钱，想要跟着他占便宜。 他一跑了之，比他小几岁的侄子却开始哭闹，也吵着要钱。他这边哭着，谭木匠的外孙也跟着哭，他最小但也知道钱是好东西，他也想要吃糖。 赵乐乐花十块钱就看了一出好戏，还闹得中午饭都没吃安静。 谭木匠的一双儿女吃过饭就走了，扔下一堆碗筷给钱满枝收拾。 赵乐乐看着钱满枝辛苦的样子也没有主动帮忙的意思，这一桌饭菜是她负责做，饭后收拾还是她，可谭木匠那双儿女吃完连个谢都没有，进门之后连个姨都不肯喊，她不懂钱满枝图什么。 钱满枝的那个继女进门的时候还知道买点东西，那个儿子可是什么都没有就上门，就这样钱满枝还满面笑容，赵乐乐看得糟心。 赵乐乐晚上吃饭的时候和和钱满枝说要回京城，钱满枝还舍不得说，要留她多住几天。 “不行，我那边还有事，不能再呆。”赵乐乐坚持要走。 “你外婆那边都没去拜年，你怎么能就走。”钱满枝见留不住，又找了一个理由。 赵乐乐轻笑道：“我和外婆说过年后就不再给她拜年，过年前我就把东西给她，该给的钱也给了，我和舅妈也说过，他们都没有反对，还说我的事重要，让我不要误了正事。” 钱满枝没话说了，大过年的还对赵乐乐生气。 赵乐乐可不怕钱满枝生气，她早就想走了。她回来这些天，钱满枝没少问她赚多少钱，又重新提起相亲的事，要不是她提出一大堆要求，把钱满枝吓住，只怕她不想相亲都会有媒人带着男孩子往谭家来相看。 赵乐乐气归气，临走之前还是给钱满枝留了一笔钱，这是她应该尽的责任，当然这钱最后用到谁身上，那就是钱满枝的事，反正该给的钱她没少给。 赵乐乐回就城还要转几次车，在县城的时候很是巧合的又遇到赵小军一家。她是在等车的时候是到赵小军，赵小军是去赵小明家里走亲戚。 赵小军拉着赵乐乐想说话，却被身边媳妇用力的掐了一把。 “媳妇，别动手，这是乐乐。”赵小军不停的给媳妇打眼神暗示。 “乐乐是谁？”赵小军的媳妇可不记得赵乐乐的名字，她是赵小军认识年轻的女人就下意识的不高兴。 赵刚听到这话，马上抢答：“妈，我知道，爸让我喊她姑姑。” ------------ 130 黑脸 赵刚的话让赵小军媳妇安静下来，她总算是想起来赵乐乐是什么人，对这个从没见过的堂妹她好奇的不行。 她打量一番后心里酸的不行，这装衣打扮和她大不同，一看就是城里人。她也想要穿得漂亮，可惜再怎么打扮感觉都不如城里人看好看。 赵小军见媳妇安静下来，才继续开口。 赵乐乐不乐意听，便逗赵小军怀里那个明显才两三岁的孩子。 赵小军媳妇眼睛一亮，指着赵乐乐对小儿子说：“快喊姑姑，这可是你第一次见姑姑。” 赵乐乐听出来重音在第一次，她看出这个堂嫂足够精明，不过想到这次回来发现赵树新的坟墓维护的很不错，连杂草都很少，她也愿意给赵小军这个面子。 “来，姑姑给你压岁钱。”赵乐乐和上次一样也是给的五十块，她不会厚此薄彼，兄弟俩都一样的待遇。 赵小军抱着孩子想拒绝，身边的媳妇却快一步收下钱，嘴里还客气的说着漂亮话。 赵乐乐正好不想听赵小军提赵家的那些事，她也虚兴着回话，陌生的姑嫂俩人看上去倒是聊得很开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俩人关系有多好。 赵乐乐聊的差不多，才挥了挥手中的车票说车来了，这下赵小军又不能再拦人。他心里头决定一定要给赵乐乐写信，详细说一说家里的事。 赵家其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赵小明哪怕不太孝顺，赵家的日子也还能过。农村的老人都是这样过，没有孝顺又出息的后代，什么都要靠自己，等到动不得那一天，那就想办法早点死，别活受罪。 赵父和赵母还能动，赵小明不愿意把工资拿回家帮助家里，可赵树理还能干活，孙燕脾气再不好，心眼再多，也不敢对公婆使多大坏，最多嘴巴厉害点。 他们都能干活，家里又没有别的负担，实际上日子过得比村里大部分老人都强。赵小军哪怕从老宅搬出来，可干活的时候没少帮着做事，家里有点好东西，多少也会给老人送一点，哪里又到诉苦的地步。 赵乐乐虽然不和赵家人联系，可想打听他们的情况还是很容易，很多人愿意给她提供消息，也就赵小军不知道罢了。 赵乐乐坐上开往京城的火车才下决心以后少回来，外公外婆那边对她好归好，可家里有重孙的情况下，她不在身边也不会太想念。 她回到京城睡了二十多个小时才缓过气，然后又休息了一天才去店里。 春节假期店里也放假，王欢和店里请的员工都没来，她没不算开门做生意，她上门只是看看店里的财物是不是安全无事。 赵乐乐确实店里无事后，随身背了一个小背包开始在京城周边游玩。 春节假期还没有结束，京城的人很少，各种景点的人都不多。虽然这不是个适合游玩的季节，但是能欣赏到冬景也不错，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美。 赵乐乐玩得不亦乐乎，一直到邢铭给她打电话，她才发现愉快的假期已经结束。 邢铭说从家里带了很多特产，要上门给她一些。 赵乐乐想到很多有特色的美食，马上答应下来，还说她这里也有特产招待他。 赵乐乐这话其实是哄人，她这次返回京城可没有谁送她特产，都是她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她也不是为送人，她买回来就是自己吃，遇上想家的时候就吃一点家乡的美食，缓解思乡之情。 家里能让她掂记的亲人不多，但她对生活多年的家乡还是有感情，外面再好也有漂泊感，哪怕她在京城买了房还是找不到归宿感。 赵乐乐的伤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见到邢铭带来的各种特产，她笑的乐开颜。 邢铭看到她开心，很是高兴的表示她要喜欢以后还有，可以让家里人帮他寄到京城。家里的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哪怕是一把菜干，京城也没有卖，市面上卖的都是假的。 赵乐乐欢喜的收下东西，并表示愿意请他吃饭。 邢铭腼腆一笑：“我只吃你做的饭，外面的饭菜我不想吃。” 赵乐乐心情好，当场答应下来，俩个人的饭菜真的很简单。她又不打算请邢铭吃大餐，普通的家常菜两菜一汤就行。她要选择快手菜最多半小时就能搞定。 邢铭进厨房帮忙，赵乐乐指挥他干活，结果俩人二十分钟就把饭菜做好上桌。 邢铭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并不觉得受到怠慢，还夸赵乐乐手艺好，说过年吃多大鱼大肉，现在就应该吃点清淡的饭菜换胃口。 赵乐乐做了一个酸辣土豆丝，一盘麻婆豆腐，一碗肉丸粉丝蘑菇汤，份量十足的两菜一汤。 赵乐乐在汤里还放了几片嫩绿的白菜苗，这是她撒在花盆里放在暖气片上种出来的几颗苗。她也是年后种来好玩，谁知道屋里温度高，几天就长出来。 这些苗也长不到，她时不时会抽几根吃，自己种出来东西，她吃着味道都不同，更香。 赵乐乐煮的饭也是糙米饭，这也是她为了营养均衡才开始这样吃，比精细的大米饭营养更全面，对身体也更好。 赵乐乐觉得挺好，她去买各种杂粮的时候发现比精细大米便宜多了，这要是换成以后，可是粗粮更贵。她感觉到占大便宜，买的时候一下子买了很多。 粮店的老板都以为她是进货，后来听说她开店做生意才打消疑问。这些杂粮实际上赵乐乐只用到一小部分，更多的都被她通过系统转手卖出去了。 邢铭看到黑紫色的杂粮饭，一脸问号道：“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好东西，你不是说要减肥，每天吃这个更容易瘦下去。”赵乐乐看一眼邢铭的肚子，过完年好像又大一圈。 邢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挺胸收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瘦下来。” “呵呵，过年胖三斤的是谁？我看胖三斤都不止，这至少有五斤吧？”赵乐乐调笑道。 邢铭黑着脸拒绝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 ：。： ------------ 131 抹茶红豆蛋糕 邢铭从赵乐乐家里回到学校，又把自己关进办公室改论文，他要赶在开学前赶出来。他忙起来也没时间去找赵乐乐，连打电话的次数都变少。 赵乐乐忙着准备一些美食比赛，时间不够用的她根本没有想到邢铭很久没来找她。 王欢最希望赵乐乐把时间都花在工作上，特别是参加一些美食比赛能增加名气，对店里的生意有帮忙。 王欢计划着再多开一家店，现在的生意好做，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在外面吃饭，不像以前手里有钱也没有几个人习惯在外用餐。 赵乐乐对参加一些小型比赛还有兴趣，可大型的比赛时间跨度长，要求多，规矩严，她并不是太乐意。 王欢好言好语求她才答应下来，她还尽挑简单的比赛。 赵乐乐年前参加的那个比赛还没有结束，在王欢的要求下又有选择的挑了一个比赛，当然时间是错开的。她在前一个比赛中拿了个不算差的名字，第五名。 后面的一个小比赛参加人数少，她运气不错进入前三，可最后也只拿到一个第三名。 王欢知道后还挺不服气，觉得以她的水平应该能拿冠军，可那些裁判却有偏见，欺负她是个女性，说她不应该做这行，打分的时候更是各种挑剔。 王欢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生气，听到这种带有偏见的话，恨不得当场和人吵起来，也就是赵乐乐快一步拉住。 她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当厨师被人看不起也正常，不说她是女人，就是男人也一样被人看不起，觉得这是份低贱的工作。 赵乐乐拉住王欢，对拿到这个小奖也没有领，然后俩人直接走了，连奖金都没要。 这事闹出来后，主办方也没有什么表示。 赵乐乐闹完就算了，王欢事后又后悔，说不应该便宜主办方，应该把奖金拿到手才走。 赵乐乐笑她财迷，说主办方怎么可能在她们指责不公后还发奖金，人家又不是傻子。 主办方弄这些比赛就是想弄出名气来，她们的指责可是坏名声的事，不找她们麻烦就算好，还发奖金，真当人家是吃素的。 王欢又有难以接受这样的真相，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不公平。 “行了，不要计较，我们来一起做点心吃。”赵乐乐想做一点蛋糕或者蛋挞吃，这个简单又好吃。 “我不吃这个，能不能不要做甜点。”王欢摸摸胖了一圈的脸，再吃下去她就要长到140斤，以后还怎么嫁人。 赵乐乐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不行，你不吃不能让别人也不吃，我偏要做。”其实做出来她自己只是尝个味道，大部分都是分给店里的员工吃。 每次王欢吃得最多，所以她反对的意见最大声，可吃的时候也不见她少吃，她不长胖谁长胖。 赵乐乐倒是一直把体重维持在一直比较稳定的水平，不胖也不瘦刚刚好的样子。她对现在的体重很满意，再胖一点也不怕，所以更乐意看王欢为难的样子。 赵乐乐不仅做了蛋糕，还做了水果千层，她不吃榴梿，便选了芒果。春天的芒果很贵，她把芒果千层做好之后，王欢忍不住又吃了两大块。 吃完才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后悔，还怪赵乐乐手艺太好，求她以后真的不要再动手做点心。 赵乐乐故意逗她说：“你又不是吃点心才长胖，你要平时少吃点其他东西，肯定不会胖，最好戒掉大米饭，只吃菜。” 王欢把这话当真了，她正色道：“真的？那我听你的，以后都不吃饭，只吃菜。” 赵乐乐见她认真，马上改口道：“不行，你不吃饭的前提是用各种粗粮代替主食，比如红薯、玉米、芋头等各种杂粮，不然长期不吃主食对身体不好。你要减肥也不是这个办法，管住嘴，迈开腿。” 王欢苦恼的抓头发：“我要能管住嘴，也就不用迈开腿。”她是哪一条都不能做到，要是能做到也不会慢慢变胖。 “那就没办法。”赵乐乐摊手做出爱莫能助的样子。 “算了，胖就胖吧！反正我也没对象。”王欢暂时不想找对象，一心只想多赚钱。 “好了，你也没多胖，最多是身上有点肉，吃一点也没关系。”赵乐乐把王欢安慰好，又交待她给王帅送一份点心，剩下的她拿一些送人。 王欢和王帅熟悉之后，关系也不错，对吃货来说，会做饭的人都可以做朋友。王欢还有一点比赵乐乐强，她更勤劳。 王帅那张挑剔的嘴能吃出来赵乐乐的手艺更好，可王帅差不多每天都下厨，赵乐乐可不会每天进厨师，用她的话说别把手弄粗了。 赵乐乐把做好的点心拿了一部分准备给李奶奶等人送去，她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去公园附近健身，想顺路看看大家。 李奶奶收到东西还想让她拿一些补品走，说是过年亲戚朋友送的，放在家里他们也吃不完。 赵乐乐摆手拒绝，她年纪轻轻，才不要吃什么补品，这些蜂王浆之类的东西老人家才需要。她飞速的跑开了，给其他几位老人家送东西时，也遇到差不多的情况。 这些人虽然不是要给她送补品，也可也喊她把家里的水果之类的东西拿一些走，说不能占她的便宜。 赵乐乐全都拒绝了，最后还剩下一份点心，她提着去找邢铭，想看看他最近在忙什么。 她熟门熟路的找到地方，邢铭本来板着脸看到她才挤出一丝笑。 赵乐乐把点心递给他：“别笑了，太难看，不想笑还勉强自己干嘛。” 邢铭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他问道：“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赵乐乐质问道。 “不是，当然能来，我以为你很忙。” “忙完了，现在又闲下来，这是我刚做好的点心，你可以尝一尝。” “好，我正好饿了。”邢铭打开盒子拿起小蛋糕咬了一口。 抹茶红豆口味的蛋糕是他的最爱，他恨不得一个人全吃掉。 ：。： ------------ 132 一张名片 邢铭也只能想一想，他要吃独食的想法注定不成功。办公室的同事在见到赵乐乐出现，一个个都盯着，等邢铭打开盒子，蹭吃的人都围上来。 邢铭不想让这群吃货影响他和赵乐乐说话，他把盒子交出去，让他们离远点。 这群人自从尝过赵乐乐的手艺后，就一直盼着能再次吃到她做的东西。他们找邢铭打听，可最近俩人都忙，他们再馋也只能偶尔和邢铭念叨一声。 邢铭把盒子递出去也不担心，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他那份反正是不会少。他本来也是要给同事分享，大家同在一间办公室，有好东西分享出来也是经常的事，大家也不是只占他的便宜。 赵乐乐把东西送完就走，吃了她点心的一群人还挥手和她致谢，笑着说她应该经常来，她不来都没有好吃的东西，外面卖的点心还不如她做的好吃。 赵乐乐答应改天再给大家带点心，然后收到的笑脸就更多了。 邢铭刚刚露出笑意的脸又变黑了，实验没有结果，之前野外采集到标本全都作废了，大家还有心思吃东西，看样子一个个都很闲。 “你们是不是有点闲？那就多加点任务，争取这个项目早点结束。”邢铭脸上笑呵呵，心里却是想让所有多吃点苦头。 “邢教授，您这样不公平，我们已经很累，还要加任务，你是打算让我们住在办公室吗？” “对，邢教授，不能再加任务了。” 办公室的人听到还要加任务，一个个都比较苦恼，再加真的是连睡觉时间都不挤出来，他们可不想未老先衰。 邢铭正色道：“加任务怎么了，我每天都比你们来得早，走得晚，我可没叫苦。你们要是愿意睡在办公室也是好事，学校肯定会非常看中你们这些努力工作的员工，说不定今年的优秀员工名单就有你们的名字，大家一起努力加油！” 邢铭的话让大家再抱怨都不好意思，外面的风气再不好，可学校还是讲奉献的地方，他们只是加个班都不乐意，那还怎么吃苦耐劳的进行科研工作。 邢铭等大家都忙起来，才满意的点头，谁让他们吃到东西还不满足，还敢和他抢东西吃，竟然直接找赵乐乐要东西吃，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是不会知道厉害。 赵乐乐刚回到家就接到王欢的电话，说有人找她找到店里去，对方见她不在，还留下一张名片。 王欢说名片还挺好看，上面还带着金线，不看上面的抬头就是很厉害的人物。 见多各种套路的赵乐乐很不以为然，连问都没问是什么人找她，只说有什么事明天去店里再说。 王欢挂上电话白激动一场，她就是个急性子，看到名片上的大河集团几个字就忍不住激动，这可是京城有名的大集团公司，也不知道找上门有什么事。 她恨不得马上就知道结果，偏偏赵乐乐不急，皇帝不急她这个太监再急都只能等着。 第二天王欢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昨天她失眠了，很晚都没有睡着。 赵乐乐知道后还笑她，说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还失眠，那她要是买彩票中个500万，是不是会慌得睡不着。 王欢翻白眼道：“我要真中500万，肯定不告诉任何人，然后领到奖直接消失，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赵乐乐好奇的追问一句：“所有人都不告诉？也包括你家里人？” 王欢肯定的点头：“当然，我家里人要知道这钱还能保住？” “那你这些年赚的钱寄回家又为什么？” “我要有500万，我一辈子都不完，我找个地方躲起来，遇上什么事也能用钱解决问题。现在赚的钱还不够多，遇上事说不定还要家里人帮忙，只能给家里寄钱。你放心，我现在寄的钱还是和以前一样多，他们在老家也不知道我现在赚得更多。” 王欢以前拿一点死工资，但是现在有工资还有分红，收入比以前高很多倍。她要是真给家里寄钱还是以前的数，倒确实想明白了。 赵乐乐也不是非要管王欢的私事，她是怕王欢老家太拖后腿，万一遇事影响到店里就不好。 “你能想明白就好，手里有钱也别存银行，都拿去买房。”赵乐乐提醒道。 王欢记得赵乐乐不是第一次提醒，也知道她买了很多房子囤在手里。她好奇的很，这么多房子也住不了，大部分都空着，这也太浪费钱了。 “我最多买一套房子，买太多浪费钱，你买那么多又不愿意出租，有什么用。” “谁说我不出租，我只是不愿意租给不好的人，我可不想把新房子弄旧弄脏，还不如先空着，我又不缺钱用。”赵乐乐就算想当包租婆也不是在现在。 “好吧，乐乐姐你说得都对，那你帮我看看应该在哪里买房。”王欢手里的钱还不够，但她想先看看。买房又不是买菜，说买就能买。 赵乐乐语塞，她买房就是买菜一样，看中地理位置，问过价格后二话不说掏钱。她也就是准备自住的房子要求多一点，其他的房子可没那么多讲究。 “你先决定买哪里的房，反正城中心的房贵，郊区的房便宜，但是以后郊区也会发展起来。” “真的？”王欢听到以后郊区会发展起来就眼睛一亮。 “当然，你看现在京城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不说别的，你们老家外出打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吧，大家都往城里跑，那城里住不下，不得往四周扩大。我是觉得郊区不错，要不要买也随你。” 赵乐乐自己在郊区捡了很多便宜，当然这些事就没必要满世界说，王欢也不知道。 “嗯，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乐乐姐。”王欢眨眼道。 “你别什么都听我的，自己的钱自己做主，你现在大小也是几家店的店长，你又不是刚现来的小姑娘，自己做决定，以后有事也别怨我，说都怪当年听我的话，我可不帮你背锅。” 赵乐乐说得很严肃，奈何王欢不放在心上，还说肯定不会怪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怪她。 ------------ 133 大河集团 王欢闲聊了几句就把名片递给赵乐乐，还催她赶紧回电话，看看这种大集团公司的经理找上门是有什么好事。 赵乐乐接过名片看了几眼，上面清楚的标注着大河集团行政部经理的字样。她想了一圈，也不记得有认识这个人，更不明白对方找到她能有什么事，双方并没有交集之处。 赵乐乐在王欢的催促下拿起电话机，她自报家门之后，对方直接问她愿不愿意到他们食堂工作，说只负责小灶，工作时间也很轻松。 赵乐乐拒绝了，让她上班那是不可能的事，安静的做包租婆不好吗？为什么要朝九晚五的上班，过受人管的生活，她要愿意受束缚，当初就不会从国企辞职。 赵乐乐直接拒绝了。 王欢知道对方是来抢人，倒是气自己没有眼光，还和这种人聊了很多，把很多事都告诉对方了，她有种对不起赵乐乐的感觉。 “行了，没事，人家大公司的人，你也没有说什么私事，不过是一些和工作有关的事，说出去又没有什么影响，以后你遇到这样的人先问清楚，别冒失的把什么人都当朋友。”赵乐乐能理解王欢的看法，也就没有过多的说这事。 赵乐乐把名片还给王欢，让她把名片先留着，说不定哪天还用得上的时候。 “扔了，乐乐姐，你留着别是想答应他去上班吧？”王欢担心赵乐乐扔下她跑了。 “放心，我不会去上班，退一步说，我去上班对你也没影响，你看我现在都不管事，什么事都是你管，店里有你就够了。”赵乐乐觉得培养出人才很重要，这要是什么都不放手，那现在累死的就是她。 赵乐乐准备下午再回去，她最近比较闲，可以多留在店里帮忙，主要是有些老客见到她会打招呼，还会喊她进厨房亲自动手。 赵乐乐遇到关系好的熟人，也会答应她们的要求，亲自动手做两个菜，就当打发时间了。 王欢还问她是不是要抢生意，说她不应该来店里，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赵乐乐点头说马上走，她现在主要是接私人的活，带助手进场帮私人做各种宴席。这种活计按天算，一天的出场费她要收1000元一次，助手收500元，收费贵也不影响生意。 她每次带的助手都是王欢帮忙从店里挑人，这样也能带动店里员工的积极性，一天赚500可是妥妥的高收入，在店里一个月都拿不到一千块。 赵乐乐也是这些年名气打出去才敢收费这么贵，当然吃过她做的菜之后，便不会嚷着说她的价格贵。 她和王欢说完正事准备离开的时候，大河集团的那个经理居然找上门了。 赵乐乐可不觉得一个厨师还值得人家三顾茅庐，她好奇的问经理为什么。 “赵小姐，您好！你放心，我们集团的实力并不差，工资方面你尽管提要求。”杨经理也是没办法，他们集团的董事长是个吃货，偶然吃过赵乐乐做的饭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后来更是想到把她请到集团食堂工作，就为想吃就吃。 赵乐乐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她再次拒绝道：“杨经理，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答应您，不是工资的问题，是我不想上班。” 杨经理没想到请个厨师都这样难，他心里暗怪董事长多事，却又不得不想办法说服赵乐乐。 赵乐乐看杨经理说得好听，也忍不住说出真心话，说她现在不缺钱，这家店就是她开的，所以真的不可能去上班。 杨经理原以为赵乐乐间间是个厨师，那这样还能打动她，没想到她之前拒绝他的话并没有骗人，她真的是不想上班。 他抹去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在想怎样开口才合适，工资没有诱惑力，看样子他是没法完成任务。 “赵小姐，不瞒您说，您要怎么样才愿意去上班？您提个要求，让我好回去交差。”杨经理的能力并不差，可遇上油盐不进的赵乐乐，也没有好办法，只能降低姿态说好话。 赵乐乐看杨经理摆出一幅不给交待就不回去的为难架势，头痛的解释道：“杨经理，您回去吧！对你们老板说，我真不愿意去你们集团上班，他要是想吃我做的饭，我可以提供上门服务，按日收费，当然这个费用比较贵。” 杨经理听到这个回答，哪怕知道1000元的收费有点高，也高兴的回去交差。他有个答复，董事长那边至少不会骂人，人家不愿意上班也不能怪他办事不力。 王欢等杨经理离开才说话：“乐乐姐，你应该多要点，这家公司肯定有钱。你看他们一个经理都开着好车出门，老板肯定更有钱。我都悄悄看到这个杨经理穿的西装还是名牌，就是那个卖的特别火的皮尔卡丹，听说是世界名牌。” 赵乐乐不喜欢王欢这个说法，开口道：“我们不能坐地起价，大河集团再有钱那也和我没关系，我不能坏了行情，收别人是多少，收他也是多少，不能拿别人当冤大头，这样做生意才能长久。” 王欢听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她拉着赵乐乐的手向她保证，一定会老实做生意，不会影响到店里的生意。 赵乐乐点头：“最好如此，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能一直继续下去。” 杨经理回去把赵乐乐拒绝的事给说老板听，对方刚开始听赵乐乐拒绝他的邀请还很不高兴，等听到赵乐乐能按日收费脸色才恢复正常，还说她这样说不过是换种办法要高价，不就是想要多赚钱，他又不是给不起。 杨经理听明白董事长的意思，竟然愿意按每天1000块钱的工资请赵乐乐，还要按月付钱，把她一个月的时间都包下来，连休息时间都不给。 杨经理默默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这么高的工资，不能休息他也愿意，他突然嫉妒起杨乐乐，当年他要是学厨师是不是也能拿高薪。 杨乐乐决定早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赵乐乐，希望她能早早上岗。 ------------ 134 合作 赵乐乐接到王欢的电话，说那个杨经理又找到店里。她让王欢把电话给他，俩人在电话里说，对方却非要见面谈。 赵乐乐想着本来就打算去店里，也就答应了。 杨经理在店里已经等了一段时间，见到赵乐乐马上迎上去，用欢喜的声音告诉她，说他们老板要请她去上班，一个月三十天都包了。 赵乐乐略显意外，她这是真遇有钱人，这个价格也愿意请她回去，还想30天连续不间断，她可不乐意。 杨经理没等到赵乐乐高兴而肯定的回答，用不太明白眼神望着她，等着她说话。 赵乐乐在杨经理的注视下再次摇头拒绝：“不好意思，杨经理，您这条件我也没办法答应，我不愿意每天都上班，您这样做和上班有什么区别，我可不同意。您要我去一天可以，去两天也行，但是我最多连续工作一周，我又不是机器，我也要休息。” 杨经理面色一僵，他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好运，还要休息。他也不是机器人，他也没有休息，每天上班还要加班，上班时间远不止996，工资还不如赵乐乐多，他又是为了什么。 杨经理心里酸归酸，脸上还要带着笑劝她答应。他想到自己的可怜工资，也能感叹他至少比国企员工拿得多，这样想倒是好多了。 赵乐乐不为所动，她直接拒绝，说最多连续订三天，她不愿意长期帮一个雇主干活，三天之后再谈。 杨经理又无功而返，他抱着挨骂的心情回到公司，原以为老板会骂人，谁知道笑了一下便让答应赵乐乐的请求，还说以后由他负责联系赵乐乐。 “董事长，那哪天请她来？”杨经理小心问道。 “暂时不急，我有需要的时候再通知你。” “好的，董事长。”杨经理退出老板办公室长舒一口气，这件事来来回回折腾，总算到此为止。 赵乐乐接到杨经理的回复后，倒是没有太意外，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不行的人物，有钱的大老板多半不会和她计较。她对多一个客户还是很满意，虽然她并不缺活干，很多时候都是把客户往外推。 一个星期之后，赵乐乐带着助手去大河集团的食堂去做了一桌饭，去了之后才发现说是食堂，实际上人家弄的并不是酒店差。 赵乐乐只扫了一眼大厅的装修，倒是对后厨的设备有些眼馋，都是最新的东西，可惜她眼馋也没用，这些东西只适合大厨房，她那店里都不适合用这些。 赵乐乐摸着各种最新的厨具，觉得在这样的环境做饭连心情都好很多，不像她之前去的一些地方，有些连卫生都没搞干净，弄得她看不过眼还要帮忙搞卫生，她总不能把不干净的饭菜端上桌给客人吃吧。 这也是赵乐乐有时候把客人往外推的原因，有些雇主去过一次就会上她的黑名单，下次给再多钱她也不会答应。 大河集团的老板对赵乐乐的手艺很满意，不仅给她工资，还让杨经理给她封了红包，说希望以后多多合作。 赵乐乐没有拒绝这个红包，对有钱人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她算了算今天的一桌饭，光是食材就花了上万，也就这些有钱人舍得吃，她看着都觉得浪费。 赵乐乐见识到有钱人的奢华，暗自感叹她的日子过得还算好，要遇到一些心眼小的人，看到还不得气死。 赵乐乐可是知道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她以前还见过在后厨占便宜的人，采购的时候就把需要的食材份量多报一点，拿到手再把损耗报大一点，最后多出来的部分都是悄悄拿回家。 这样的老鼠屎很多地方都有，克扣食材也是很多人都喜欢做的事，并且还不以为意，觉得这不是坏事。 赵乐乐记得以前遇到一个人，把克扣下来的食材藏在柜顶，结果下班的时候忘记拿，后面又把这事忘记了，一直到食物发臭才想起来。 赵乐乐不爱占小便宜，以前还总被人说傻，也拦不住她坚持这样做。 赵乐乐的一举一动都在杨经理的监控下，第一次合作他对赵乐乐的人品还没有了解，没少吩咐食堂的其他人盯着她。 食堂的人也不乐意赵乐乐抢饭碗，他们觉得杨经理从外面喊人是看不起他们，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女人，更让他们气愤不已。 杨经理吩咐之后，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等着挑赵乐乐的毛病，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杨经理其实一直知道手下的人一些小毛病，不过想着水至清则无鱼才没有揭穿，但也时不是敲打手下人，这才把情况控制在一定程度。 赵乐乐能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过关，片叶不沾身的离开，杨经理还真高看她一眼，觉得她收费贵是贵，但是人品还算不错。 杨经理觉得赵乐乐不错，也就把她的表现汇报上去，他也不是背后搬弄是非的小人。 王欢在赵乐乐回来后才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给杨经理包个红包或者送礼之类。 赵乐乐直言没送，还说送什么，她又不求人办事，没必要弄这些歪门邪道。 王欢说她不通世故，说大河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肯定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打好关系，说不定这合作就一次。 赵乐乐躺在温暖的背窝里回答道：“你别整天想这些东西，一次就一次，他们没少给钱就好。我又不是靠这个吃饭，之前接出外工作的活，也不过是照顾老熟客，你就别瞎操心。” “好吧，我只是担心这种有钱人不能得罪。”王欢还是被大河集团的财富震住了，潜意识里就想讨好对方，失了主见，也失了本心。 赵乐乐把这个事讲给邢铭听，说王欢还是欠缺一点，以后想要有大成就也难。 邢铭轻笑道：“你这是要求太高，你也不想想，王欢遇到你已经是她的福气，她现在的生活过得很不错，你还想她有什么成就，你不要把她当成你。” 赵乐乐娇嗔道：“我和她有什么不一样，我也一样没文化，可不像你是大学者。” ------------ 135 酒心巧克力 邢铭知道赵乐乐的意思，他身边有不少人瞧不起赵乐乐学历低，说她什么都不会，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当朋友。 他和赵乐乐认识久了，已经从一开始的普通的关系变成好朋友，俩人哪怕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也没有差太远。 赵乐乐身边的朋友他也渐渐熟识，他的同事朋友也认识赵乐乐，俩人实际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对，只是双方都没有挑明的意思，外人才没说什么。 赵乐乐隐约感受到邢铭的意思，却不愿意主动挑破，她挺享受现阶段暧昧的感觉。她其实是怕负责才不想结婚不想找男朋友，她自己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却不想对他人的人生负责。 她和邢铭打完电话，说完王欢的事没多久，又接到打她的电话，对方也是想请她去上班。 赵乐乐问都没问哪一家，直接拒绝了。她也是不懂这些食堂的人怎么都喜欢在外面找人，她决定出去躲一阵风头。 赵乐乐给王欢打完电话准备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邢铭知道后，马上问她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出门，说他有个活动可以带家属参加。 赵乐乐不想占便宜，但是邢铭去的那个城市也是著名旅游景点，她也想去看看，有人一起去连安全问题都不用多担心，她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邢铭也是知道这一点才特意打电话问赵乐乐，他开会之余也能带着她一起游玩。 赵乐乐本来就没有目的地，听完邢铭的计划后，更多出几分向往。 邢铭不给赵乐乐拒绝的机会，直接上门替她收拾行李，连护照一起都拿走。这次他开会的地点是外国城市，俩人出门游玩正好能看看异国风景。 赵乐乐哪能让邢铭帮她收拾行李，她把他赶到客厅等，自己慢慢收拾衣物，出远门要带的东西很多，靠他哪行。 当赵乐乐坐拿着机票坐在机场才相信她真的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虽然不是上午飞到伦敦广场看鸽子，下午就回的潇洒旅行，但也是计划的行程。 赵乐乐在飞机起飞后才安心，人都到了半空中，总不能再返回，再多的不安也该放下。她透过机窗看着空中飘散的白云，决定把外事都抛开，好好流玩先。 邢铭还有会议要开，赵乐乐却是单纯的游玩，她想单独出门，却被邢铭劝住，说她不会当地语言，还是等他一起出门。 “你放心，我会英语。”赵乐乐的英语水平肯定不算多好，但是旅游却是勉强够用。 邢铭摇头：“会英语也没用，当地人可不会讲英语，你还是等我开玩会再一起出门。” 赵乐乐闷闷不乐的点头答应，她呆在酒店不能出门，便去游泳打发时间。她换好泳衣才发现泳池里多是白人和黑人，黄种人寥寥无几，远不是几十年后全世界景点都挤满国人的盛景。 赵乐乐虽然不习惯，还是在热身后下水，管周围是什么人，她玩她的就好。 赵乐乐的肤色还挺显眼，有黄种人看到还问她是哪里人，知道她不是同胞后，立马高昂着头走了。 白人和黑人看到她却是不搭理的那种，眼里的傲慢与偏见非常明显，她看着心里不舒服，可还得忍着，毕竟人家一句话都没说，她也不能因为一个眼神就闹，这不是值得。 赵乐乐去了一次泳池就再也不愿去第二次，邢铭知道后晚上会尽量抽时间陪她，不让她受冷落。 赵乐乐让他忙自己的事，说她不能出门也是好事，还可以在酒店里尝一尝当地特色食物，这可是她一直就盼着的事，吃遍天下美食。 邢铭的会议结束之后，他才拉着赵乐乐出门游玩，又因为他会当地语言，他们的行程非常顺利。 赵乐乐出门之后才发现邢铭还带着相机，俩人拍了很多照片，不过大多都是互拍的单人照，在最后一天出门时才请人帮忙拍了一张合照。 邢铭在闪光灯亮眼的那一刹那，突然把手放到赵乐乐肩上，自然的搂着她拍了俩人的第一张合照。 他搂完就松手，赵乐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可看他恢复正常的样子，她又不好意思追问，这事就含糊过去了。 赵乐乐后面的行程都不太专心，有些分心的她连付过款的礼物都差点忘记拿走，多亏邢铭提醒才没忘记。 她买了很多礼物准备带回去，有各种化妆品和小饰品，当然买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用的包包和衣物。她买东西的时候大方，买完算账之后才开始心疼钱，不过再心疼也没后悔。 她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行李箱，等回程却是满满俩个行李箱都装不下，其中一个大号行李箱还是新买的，里面装的全都是这次出来游玩的战利品。 邢铭背着赵乐乐也买了一件东西，还神神密密的藏起来，说这是打算送人的惊喜。 赵乐乐和邢铭回到京城后，时差都没倒就开始忙着送礼物，王欢可是早就盼着。 她在京城没有什么亲戚，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没有几个值得送礼物，直接把礼物带到店里就能解决问题。 她只需要把礼物全部交给王欢，除了她自己那份，其他人的都可以由她安排转交。这几年她认识的人大部门都是店里的熟客，这些人和王欢关系也很好，她不亲着送到手也可以。 赵乐乐分完礼物也没忘记把在国外买的巧克力和糖果分给店里的员工，这个不好送太多，只能放一些在店里，让大家分着吃。 王欢说她是资本家收买人心，赵乐乐问她要不要吃，不愿意吃可以还给她，或者吐出来。 “不要，这么好吃的巧克力，我傻了才不吃。”王欢剥了一颗酒心巧克力扔进嘴里。 “你倒是个会吃的，这张嘴倒是厉害。”赵乐乐也喜欢吃酒心巧克力，可她要减肥就不敢多吃，看王欢吃的高兴，她把头扭到一边干脆眼不见为净。 “嗯，吃饱才有力气减肥，不信你试试。”王欢扬了扬手中的巧克力。 ------------ 136 洗碗 邢铭在国外悄悄买下的东西是一条手链，当时他就留意到赵乐乐的眼神在上面停留很久，还试戴了一下，结果还是没有买下来。 他当时找了个借口倒回去买回来就是准备送给赵乐乐，结果东西买回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他把俩人在外面玩的照片洗出来，唯一的那张合照，他多洗了一张，给自己留了一张放在家里的书桌上。 赵乐乐拿到照片还挺满意，看到合照上俩人亲密的碰在一起才有点不自在。她看一眼邢铭，发现他表情如常，她也恢复正常。 在没有摸清对方的意思前，她不想把一颗心交出去。 邢铭见赵乐乐看到合照什么都不说，也摸不清她的意思，他也不敢说什么，还是打着温水煮青蛙的主意。 赵乐乐过完忙碌的初夏，等到暑假京城开始热起来后，她和王欢交待好，又打算去外地避暑。用她的话说，夏天太热，不想进厨房，她要好好休息，等秋天再回京城。 赵乐乐之前在西南边的一个美丽小镇买了一套房子，是木制结构的房子，但里面各种现代化设施都不缺。她每年都会住上一段时间，其他时间就空着。 邢铭知道后羡慕的不行，可他暑假也有工作，只能眼红赵乐乐的这份自由，每天还不忘记打电话和她聊天。 赵乐乐告诉他山里很好玩，空气清新，景色好，还有各种惊喜，每天早晨都是被小鸟叫醒，连闹钟都省了。 邢铭挂上电话，决定加班加点把工作赶工完成，他也要去休假，不能让赵乐乐一个人独享悠闲假期。 山里温度低，赵乐乐也有了兴趣做饭，她一个吃不了多少东西，于是天天呆在屋里研究各种小吃，而不吃正经饭。 夏天没有胃口，最受欢迎的是凉皮、凉面，她再煮一锅酸梅汤或者绿豆汤，让她一日三餐吃这个都没问题。 赵乐乐把凉皮、凉面吃腻了，也会换凉粉，还有做成虾米状的米豆腐凉拌。每天的菜也很简单，黄瓜、土豆、豆腐、皮蛋、莲花白等很多菜都能凉拌，吃着既舒心又不用进厨房被烘烤。 赵乐乐遇上下雨的日子，也会做点小馄饨或者牛肉馅饼等热食，吃的时候配上一碗紫菜蛋花汤，撒上一层胡椒粉，吃完身上的湿气全排完，天气再湿闷也不难受了。 如果不是京城那边王欢时不时催，她是真心不想回去，京城什么都好，就是空气不好，还是小地方的空气好，闻着都是甜的。 邢铭把工作忙完之后，拿着从王欢那里拿到地址，悄悄从京城飞过来了。 赵乐乐早上五点就出门大采购，她喜欢逛当地的菜市场，有很多新鲜的东西，这是京城没有的，比如当地人种出来的不方便运输的水果。 因为天气预报说明后天会下雨，不想在雨天出门的她买了很多东西，足够她几天不出门都不会饿着。她打着把冰箱塞满的主意，见到什么都买，就怕缺了什么不方便。 邢铭敲门的时候赵乐乐正在厨房，敲了很久才听到声音。她在当地又没有朋友，开门之前还小心的问了一句是谁，她一个独住久了，白天也养成谨慎的习惯。 “是我。”邢铭高声回答。 赵乐乐听出来是邢铭的声音，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出现在这，又跟着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才开门。 邢铭提着行李风尘仆仆的样子，开口就是让他先来再说，说他又累又渴。 赵乐乐让他进屋自己倒水喝，“我在厨房还有事，你先坐。”她差点忘记锅里还煮着东西，幸好只是焯水，多煮一两分钟也不影响。 邢铭不把自己当客人，进门后直接找屋子放行李。 这套木屋有两层，一楼是客厅、客房，二楼还有三个房间，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一家三代人共住的问题。 赵乐乐住在二楼，邢铭拎着行李也往二楼去，他还特意选了赵乐乐隔壁的房间。 赵乐乐把鸡肉从锅里捞出来才发现邢铭已经上楼，她对着二楼喊：“你自己挑个房间，除了二楼的主卧，其他房间随便你挑。” 赵乐乐还没来得及问邢铭，但来都来了，她也不能把人赶走，肯定得先住下再说。 邢铭让她不用管，说他会自己照顾自己。 “好吧！你先洗个澡，洗完正好吃饭。”赵乐乐看一眼窗外的烈日，邢铭刚进门可是晒得满脸通红，她都担心会不会中暑。 赵乐乐把冰箱里煮好的绿豆汤拿出来，这么热的天气不中暑也可以多喝一点降暑气。她进厨房看了看中午的饭菜，多了一个人，原来的计划也要变一变，她得多做一点饭菜才够吃。 厨房里已经焯过水的鸡肉是准备做白切鸡，拌好的凉拌土豆丝是主食，一盘冰草凉拌，再加一个黄花粉丝肉沫汤，简单的家常菜俩人吃应该够了。 赵乐乐没有煮饭，现煮也来不及，想想又加了一份水饺，这是她事先包好放冰箱准备当早餐的食物。 赵乐乐把饭菜端上桌，邢铭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她坐下之后才开口：“你怎么找到这？你还没有回答我。” 邢铭笑嘻嘻的回答：“我也来休假，地址是王欢给我的，你别怪她。” “她对你倒好。”赵乐乐话里有一丝酸意。 “她不是对我好，是看在我对好的份上才给我，她还让我劝你早点回去。”邢铭过来一趟还肩负着任务。 赵乐乐不想回去，语气一变：“先吃饭，吃饭再说。” 邢铭也不会逆着赵乐乐的心思来，夹起一筷子菜就往嘴里送，吃完还叹气，说好久没有吃到她做的饭，他就是想念她的手艺才从京城赶过来。 赵乐乐才不信他这胡言乱语，她准备吃完再和他好好聊天。 邢铭用行动表示他想念赵乐乐做的饭菜，两个人把三菜一汤全部吃完。实际上赵乐乐只吃了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进了邢铭的肚子。 他吃完摸着肚子说洗碗的活交给他，让赵乐乐休息。 ------------ 137 湖鲜 邢铭吃饱喝足才认真对赵乐乐解释他是到当地出差才会顺便来找她玩，不会打扰她太久，让她放心。 赵乐乐腹诽道，她有什么不放心，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妖精打架的电影她又不是没看过。 邢铭确实有工作，可那份工作并不是非他不可，他是知道赵乐乐在这边，才主动接下这份工作。 赵乐乐不管邢铭为什么来，她反正还是继续宅在屋里。 邢铭喊她出门玩，她说会晒黑。 “那你过来这么久，就没有去外面玩过？”邢铭怀疑赵乐乐是怕晒还是单纯的懒。 “没有，外面有什么好玩，我宁愿呆在屋里看书，开着风扇喝着冰饮，还有各种水果，去外面能有这么舒服？”赵乐乐是真心不想出门，防晒霜都挡不住紫外线的伤害。 “那我们晚上出门。”邢铭看一眼外头的太阳，再看一眼赵乐乐的细皮嫩肉，他这个点出门玩确实有点不靠谱。 “晚上再说。”赵乐乐躺在躺椅上想着晚上该吃什么。她把买的所有食材都过了一次，决定晚上吃素，天气太热，吃素降降火。 邢铭还想和赵乐乐说话，抬头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找了一床小毛毯给她盖身上，又把风扇调到最小档才给自己找个位置躺下休息。 赵乐乐处醒发现太阳都转到西边，看时间就不早了。她摸摸脸，揉揉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过了一分钟才想来从今天开始屋里要多出一个人。 赵乐乐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洗干净放到茶几上，等她拿起上午没看完的书，邢铭也从楼上下来。 “你醒了？睡好没有？”邢铭也睡了一觉，看起来比上午精神多了。 “睡得差不多吧。”赵乐乐刚说完就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我想出门走走，你要不要一起。”邢铭是个闲不住的人。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赵乐乐连连后退，她可没有往外跑的精力，有这时间为什么不用睡觉。 邢铭诱拐赵乐乐出门的计划失败，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赵乐乐特别不好动弹，这犯起懒来可是拉都拉不动。 赵乐乐不出门，邢铭也改主意不出门。 赵乐乐给他一本书，让他拿着打发时间，别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夕阳落山之际，赵乐乐起身准备做饭，邢铭也跟进厨房说要帮忙。 “那行，你帮我把这个剥壳。”赵乐乐把一篓新鲜的菱角递给他。 “这是菱角，要怎么吃？”邢铭走南闯北多年，菱角还是认识的。 “你先剥出来，这个和螃蟹一起做菜，怎么吃你呆会就知道了。”赵乐乐懒得解释，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好吧。”邢铭老实的开始剥壳。 赵乐乐见最难的工作有邢铭接手，才满意的点头。这道菜做起来太麻烦，要不是有邢铭这个劳动力，她今天肯定不会做这道菜。 赵乐乐从冰箱里拿出螃蟹上锅蒸熟，再把蟹肉、蟹黄挑出来制成蟹粉。这些准备工作做好后又交待邢铭莲子。 她看一眼老实干活的邢铭，也不能真让他吃素，几只螃蟹也没多少肉，挑出来的蟹黄都太少，还没到吃螃蟹的最佳季节。 她最后又从冰箱拿出一盘虾，还是不忍心邢铭跟着一起吃素，打算用河虾炒莲子和嫩藕尖。 虾是前几天买回来就放进冰箱冰藏，要吃只用取出来解冻即可，正好利用肌肉收缩的状态去头剥壳。 把剥好的虾仁挂上鸡蛋清，宽油炒10秒再倒入去过皮的莲子和嫩藕尖，一道盛夏里的解暑佳品就完成了。 赵乐乐把这道菜做好，再用宽油炒菱角，锅底留一点底油加入倒入高汤，再把菱角用小火烧制，出锅前加入各种调料勾芡。 最后用鸡油炒蟹粉，同样加高汤和各种调料勾芡，最后浇在烧好的菱角上，一道蟹粉菱角也完成。 赵乐乐把两道菜完成，又弄了个凉拌秋葵，最后猪肝肉沫萝卜苗打汤。她说好的晚上吃简单点，结果三菜一汤并没有简单到哪里去。 邢铭吃饭的时候把黑乎乎的手指甲伸出来给她看，说菱角好吃壳难剥，以后宁愿不吃也不要再剥壳。 赵乐乐夹了一筷子菱角，表示：“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做，反正她以前也很少做，除非有人主动站出来说愿意剥菱角。” 邢铭吃完摸着肚子说：“我要天天吃你做的饭，肯定会被养胖，那之前减肥费的劲就白浪费了。” 赵乐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确认邢铭最近确实有瘦下来，她故意嘲笑道：“你要怕胖就早点走，又不是我求你的来，你个蹭饭的人还好意思说三道四。” 邢铭摇头：“我宁愿胖死也不走，这样蹭饭的机会可不多，你可别赶我走。”他这话说得不假，虽然他们俩看上去经常一起吃饭，但是他忙起工作来也是拼命三郎，连吃饭都经常错过时间，又哪来时间找赵乐乐蹭饭。 他在实验室要忙，每年还有近一半的时间出野外，实际上俩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赵乐乐也是知道这点，才没有在邢铭出现时把他赶走，大忙人有心才会跟过来找她。 赵乐乐平时都只吃七分宝，但今天多一个人吃饭，看邢铭吃得香，她也不知不觉跟着吃多一点。她摸着有点撑的肚子，问：“我们出去走走吧！” 邢铭高兴的点头：“我们去看看外面的夜景吧，我看这里晚上也很热闹，还有很多夜市小摊。” 赵乐乐指着他有些外露的小肚子问：“你还能吃下去？你确实？” 邢铭确实吃不下，找了个借口，说吃不下先看看也行，明天再吃也一样。 赵乐乐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小镇度假，但还是第一次逛夜景，以前有这个想法，却担心安全问题而作罢。 有邢铭的陪伴，她想去哪都可以，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毕竟俩人不去黑暗的角落，只在繁华地段看一看还是没有人会对他们下手。 邢铭护着赵乐乐走在热闹的街道，发现晚上比较白天更热闹，很多小商小贩都只夜晚出来摆摊。 ：。： ------------ 138 礼物 赵乐乐逛了一圈，看到喜欢的小东西，也会停下来讨价还价买下来。邢铭要帮她付钱却被拒绝，还说他要付钱就不买了。 邢铭看她固执的样子，不得不尊重她的决定。 赵乐乐买的各种小物件打算回京城送人，不管是王欢还是店里员工都可以送一份，也算是一种奖励。 邢铭逛完街回来却有些郁闷，他把上次买的那条贵重手链也带在身边。赵乐乐连便宜的东西都不愿意他付钱，贵重的首饰只怕更不会收，他得找个好机会才能送出去，否则送了也会被退回来。 第二天邢铭一大早就被主办方接去参加活动，留赵乐乐一个人在屋里。她等邢铭走了才松口气，邢铭毕竟是个外人，有他在她还得端着，不说注意形象，至少不能像以前一人住可以穿着睡衣跑上跑下。 邢铭不在家，赵乐乐也是随便弄点吃的糊弄过去，等邢铭晚上回来问她白天吃什么，她才发现一天滴米未沾，都没吃过正经饭。 邢铭摇头给她从冰箱里拿牛奶，还问她要不要吃宵夜，他负责做。 赵乐乐问他会做什么宵夜。 邢铭睁大眼道：“你是不是小看人，我再不会做饭，煮个面条还是没问题，再说看你做饭都看了好多次，我觉得看也应该看会了。” 邢铭对自己的厨艺有迷之自信，他觉得他读书做科研没问题，做饭这样简单的事也难不倒他才对。 赵乐乐捂住嘴偷笑道：“我现在不饿，你要真有心，明天的早餐就交给你负责。” 邢铭点头说好，还让她晚一点起床，早上可以多睡会，一切交给他。 “好。” 第二天赵乐乐果然偷懒睡到比较晚才起床。 邢铭已经在厨房忙了半个小时，但是早餐还没有做好。 赵乐乐洗漱完进厨房一看，不是灾难片现场也差不多，各种东西乱七八糟的扔一边。邢铭还在低头忙，案板上是切好和未切好的菜和调料，生食与熟食没分开，肉类和蔬菜也没分开。 剥到一半的蒜，扔在水槽里的姜，还有油乎乎的锅，滴落在灶台上的油和酱油也没有收拾，这就是邢铭忙碌的结果。 “行了，你还是出去，让我来。”赵乐乐担心再不接手，邢铭能把她的厨房毁掉。她不想费大力生新收拾厨房，更不想重新装修厨房，说完便用力把邢铭推出去。 “我其实能弄好，我每次打下手都没问题。”邢铭有些不甘心，他承认有些高估自己，但是他可以学，做饭难道还能比做实验难？他做实验可是人人都夸，做饭也应该人人都夸才对。 “嗯，我相信你能做好饭，不过我现在饿了，今天的早餐就交给我，下次再由你来做饭，好吗？你上楼去换衣服吧，你不是还要出门。”赵乐乐把邢铭哄走了。 赵乐乐煎了两个单面荷包蛋，又怕邢铭切好的瘦肉改刀切成丝，最后再几个新鲜辣椒当配菜。她用热油把瘦肉丝和各种调料下锅炒熟，等香味飘出来才盛出锅当浇头。 把大锅加满水放在炉子上烧开，赵乐乐拿出平时买回家挂面，扔了两把下去盖上锅盖煮。 赵乐乐把面条煮开后又加水煮了一次才捞起来，面碗里加入各种调料和浇头，再把煎好的荷包蛋盖上，最后撒上一层葱花才端出厨房。 邢铭看着一碗几种颜色搭配的很好看的面条，不得不承认光是这个卖相他就没法达到，他以后还是少挑战自我，做饭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解决。 赵乐乐把面条搅拌好，在吃之前想了想又夹了一半到邢铭碗里，她似乎也应该少吃点。 邢铭来者不拒，胖子为什么胖，还不是吃胖的，哪怕是一碗普通的肉丝面，他也觉得的难以抗拒的诱惑。 邢铭在当天呆了三天才回京城，赵乐乐还要继续留一段时间。他走的时候那条手链都没送出去，只能暗自怪自己没本事，连送东西都不会。 赵乐乐一直住到临近中秋才回京城，她再不回王欢真的要找上门。为了不让王欢发狂，她才勉强同意回京城。 赵乐乐把带回来的小礼物送人，收到人笑嘻嘻谢过她，还要给她回礼，不过都被她找理由拒绝了。 又是一年中秋时，李奶奶又邀请她一起过节。 赵乐乐早已经答应了邢铭一起过节，她考虑之后还是拒绝了李奶奶一片好意，不过她答应李奶奶早上过来给她做月饼。 李奶奶喜欢赵乐乐做的各种月饼，特别喜欢吃她做的五仁月饼。赵乐乐可是用真材实料做的五仁月饼，可不是后世卖包装的五仁月饼。 几种干果仁加一起哪有不好吃的道理，说五仁月饼不好吃绝对是误会，那些卖包装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仁的五仁月饼当然味道一般，被月饼界嫌弃也正常。 赵乐乐做的月饼全都是真材实料，不过吃来吃去还是五仁的最好吃。可惜她不愿意卖月饼，每年都只做一小部分送人，比如消费达到一定金额的老熟客，比如李奶奶这些人。 赵乐乐也没忘记送邢铭，哪怕他也不缺月饼吃，她还是把自己的心意送出去。她和邢铭约定好中秋出去玩，所以帮李奶奶做月饼不得不早早开始。 李奶奶要这么多月饼也是为了吃和送人，这可比外面卖的划算多了。 赵乐乐早上六点就赶到李奶奶家，整整忙了三个小时，才算忙完。 她忙完之后就要走，李奶奶却拉着她不放，说有礼物送她，让她带一些回家。 赵乐乐只能等着，哪怕她并不想要李奶奶的礼物，也挡不住她的热情，只好顺从的接收她的这份好意。 李奶奶拿礼物的功夫，赵乐乐站在院子里等。她对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发呆的时候，李智文提着各种礼物进门了。 “你怎么在这？”李智文见到赵乐乐还挺惊讶。 “我怎么不能在这？”赵乐乐觉得奇怪，李奶奶还说是李智文提醒后才想起来要喊来过节，现在这样问又是什么意思。 ：。： ------------ 139 表白 李智文把带过来的礼品放下，盯着赵乐乐的脸看了三秒钟，才故意调笑道：“你不是挺忙，最近去你店里都很少看到你，我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当然是倍感荣兴。” 赵乐乐不喜欢李智文的态度，可真要挑毛病，她又挑不出。她选择后退一步：“我有事忙，我要抓紧时间做月饼，做完以后还有事要先走。” 李智文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消失了，他垮着脸嘲讽道：“你现在可成大忙人，喊你过节要三请四请不说，来了还要提前走，有什么事离了你不行。” 赵乐乐不想和心情不好的人计较，她越过李智文进厨房忙，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吹吹冷风。 李智文被赵乐乐无视了，他看一眼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在脸上的表情才自在点，他可不想丢脸的一面被爷爷奶奶看到。 他僵持了几分钟，深吸一口气后也跟着钻进厨房。 赵乐乐瞟到李智文的身影，但她装没看到，把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一团面粉上。她想早点忙完早点回去，邢铭还在等着她。 李智文进了厨房一直等着赵乐乐先开口，结果等到她把月饼压入模具里，也没有等到赵乐乐开口。 他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高傲的抬头道：“赵乐乐，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今天晚上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赵乐乐正忙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李智文阴沉着脸质问道：“为什么？” 赵乐乐不耐烦的挥手：“哪有什么为什么，我没空去还不行吗？”大过节的高兴日子，她也不想和李智文吵嘴，更别提李奶奶随时都可能回来。 赵乐乐越是不理会李智文，摆出一脸不在意他的态度，他越是生气，非要围在她身边打转。 厨房又没多大，赵乐乐避不开的情况下，继续无视他的存在，不过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李奶奶和李爷爷提着东西回家里，看到的就是李智文像京巴一样围着赵乐乐各种讨好，可赵乐乐多半不出声，真要开口也只会“嗯”“啊”之类。 “小文，你过来帮爷爷拿东西。”李爷爷没眼继续看，他不乐意孙子这样讨好人，找个理由把他支开。 李智文顺从的干完活，又回到厨房找赵乐乐说话。 李爷爷还想把他从厨房喊出来，这次李奶奶拦住老伴，道：“你喊他有什么？等他自己清醒肯定会后悔，你别插手年轻人的事。” “不行，我要管，等他后悔就迟了。”李爷爷不高兴的开口。 “行了，你爱管你管，我去把乐乐做好的点心拿去送人，这些可都是你要的，结果还要我开口请人帮忙，以后你有本事自己请人帮忙，别找我。”李奶奶也生气了。 “哼，老太婆，不找就不找，你有什么了不起！”李爷爷说完气呼呼的把自己关屋里生闷气去了。 李奶奶看一眼紧闭的房门，也转身进厨房了。她是老太婆又怎么样，难道他还不是糟老头，大家谁也别嫌弃谁。 赵乐乐见到李奶奶出现在厨房，露出真心欢迎的笑容，总算不用尴尬的面对李智文。 李智文呆在厨房也会说话，李奶奶进厨房还能帮很多忙，有了帮手赵乐乐的速度更快了。她赶在十多点钟把最后一炉点心送去烤炉，交待李奶奶到时间关火后，她要走了。 李奶奶事先就知道她要走，也没有拦她，只从家里找了一些东西拿出来送她。 赵乐乐略为推迟之后就收下礼物，她看过知道不值钱才收。 李智文主动提出来要送她，李奶奶笑眯眯的说好，说他应该送。 赵乐乐态度明确的拒绝他送，李智文难得脸皮厚一回，强势的跟着她身后，一定要送她到家。 李智文跟在赵乐乐后面，看着路边熟悉的风景，在转角的咖啡店叫住她：“我请你喝杯咖啡，我有话对你说。” 赵乐乐看一眼他，点头答应了。 服务员问他们要点什么，李智文随意的点了一杯招牌拿铁。赵乐乐并不喜欢咖啡，她抬头对服务员道：“请问有没有柠檬水，如果有给我上一杯，谢谢！” 李智文突然开口：“赵乐乐，你知道我为什么认为你并不像一个厨师吗？就像刚才，你对一个服务员还说谢谢，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说谢谢有什么不对？” “不，不是说你不对，而是说一个厨师又没读多少书，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素质，你和我认识的厨师都不一样，我才很难把你当成普通厨师。”李智文慢慢回忆俩人相识的过程。 “我就是普通厨师，我读书少是事实，但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赵乐乐被人说读书少已经习惯了，不过被相熟的朋友误会，她还是很生气。 “好吧，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实际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智文的反应还不算太迟钝，他确实有点语无伦次，本来要说的心里话也不是这些。 赵乐乐接过服员上端上来的柠檬水，浅尝一口道：“你想要说什么赶紧说，我还有事要处理。”说完她还故意看了看手表，提醒李智文时间并不早。 “赵乐乐，有没有说过喜欢你？”李智文开口的话突然来个大转弯。 赵乐乐盯着他的眼睛开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李智文有些紧张，有些忐忑。 赵乐乐有些犹疑，片刻后还是回答“没有”。 “真的？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我愿意喜欢你，你要不要试试喜欢我？”李智文语速飞快的说完这些话，然后扭头错开赵乐乐的眼睛等候她的回答。 赵乐乐像是第一天认识李智文一样，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李智文这是在对她表白？为什么感觉有点儿戏？ 李智文不敢看赵乐乐的眼睛，不停的用小勺子搅拌咖啡来缓解心情。 赵乐乐已经肯定及确定李智文确实是那个意思，他是真的在对她表白，为什么她以前都不知道，更是从没察觉到他有不对劲的地方。 李智文不敢催赵乐乐，气氛一时僵持着。 ：。： ------------ 140 蜂巢 赵乐乐对着李智文，连被喜欢被表白的虚荣心都没有，想明白之后，她坚定的开口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想我们不适合，我也不喜欢你。” 赵乐乐刚开始还有不忍，说出口后却是一阵轻松。 李智文听到拒绝的回答，抬头盯着赵乐乐的眼睛问：“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赵乐乐没想到李智文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她轻轻摇头道：“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喜欢你，你再好我不喜欢也没用。” 李智文解开衬衣的第一粒扣子，把领带取下来收进西装口袋，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慢悠悠的开口：“哟，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你真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我对你表白只是喜欢吃你做的菜，想把你娶回家当厨子。我奶奶喜欢你，我才听她的话对你表白，你别以为我有多喜欢你。” 李智文这番讽刺的话不仅不讲道理，连逻辑都有些不讲，连风度都不要了。 赵乐乐看着他西装革履的样子，自我解嘲道：“嗯，你说得很对，我确实配不上你，毕竟你家条件好，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厨子怎么能配得上你，更别提我还是外地户口。” 李智文高昂着头，用算你识趣的表情看着她，点头道：“你说得对，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今天的事不准你说出去，如果再有第三人知道真实情况，我就找你算账。” 赵乐乐点头道：“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但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不能找我算账，谁知道是不是你说出去故意栽赃我，所以……” 李智文没想到赵乐乐被人表白后还能一点都不害羞的讨价还价，他无力的挥手：“好吧，我只要你保证你不说就行。” 赵乐乐听他不再提第三人知道的事，配合的做出保证。 “好了，保证也说完，我是不是可以先走？”赵乐乐不想再和李智文多说，她甚至打算以后都远着李奶奶。 “你走吧！”李智文嫌弃的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的赶人。 赵乐乐转身离开后才腹诽李智文的表现，她在心里把他从头到脚批判了遍，心里的郁气才散出一部分。 她遇上这样的事，偏偏答应李智文什么都不能说，想找个人安慰自己都不行，这个中秋节算是难以忘杯，说不定能记一辈子。 赵乐乐回到家才发现邢铭早已经在门口等着，她看一眼手表，发现早过了俩人约定的时间。 她红着脸开门：“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让你等久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邢铭好脾气的拎着东西进门。 赵乐乐不相信邢铭才到，按他平时早到的习惯，他至少等了半个小时。不过他不愿意承认，她也不会逼着他承认，她把这事记在心上，以后一定要守时。 邢铭把水果放在桌上，建议道：“我们去外面吃饭吧，平时都是你做饭，难得遇上过节，你也要给自己放假轻松一回。” 赵乐乐刚刚才被人当成厨子给蔑视一回，听完邢铭建议，立即答应下来。 “好，你想去哪吃？”赵乐乐让邢铭挑地方，她要挑地方反而难下决定。她吃饭都吃出职业病，这个菜炒太老了，那道菜原料不行，原料、火候都没问题，偏偏刀工又不行，色香味总有哪里差一点。 赵乐乐自己的厨艺不说顶好，大部分的时候都不错，就算不好她挑毛病还是很会挑，所以吃饭对她来说乐趣都减少很多。 邢铭也算一个资深吃货，他拉着她的手说：“你跟着我走吧，我们走到哪就在哪吃。” “去哪？总有个地方吧？” “我们去公园看花，现在有很多菊花展，你应该会喜欢，看完还可以买几盆摆家里。”邢铭知道赵乐乐喜欢养一些绿色植物，不过很容易养死，弄得她需要经常买植物。 “好，有好看的菊花我就买。”赵乐乐想到没多久就要过重阳节，已经在默默打算做一些重阳糕卖。 “走吧！” 邢铭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打算用最接地气的方式出门。 赵乐乐惊恐的盯着自行车，问：“你不会打算就骑这个走吧？” “吃啊！你坐后面，我载着你走，行不行？”邢铭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 赵乐乐想想自己的体重，看着小巧灵珑的自行车，认真的问：“你确定？我怕你骑不动，我可不轻。” 邢铭拍着自行车座包，道：“你放心，我骑着自行车运一头一两百斤的猪都不成问题，难道你还比能比猪重？” 赵乐乐不乐意被拿来和猪比，她气愤的点头答应。 等邢铭把自行车骑出一段距离，她才问道：“你什么时候用自行车装过猪，没听你说过？” 邢铭背着着赵乐乐，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还以为她是真心想听故意，于是慢慢说起以前的事。 “你的节操在哪，就为了一点吃食，让你帮忙卖猪你都愿意，你也不嫌脏。”赵乐乐带着几分嫌弃开口。 邢铭认真解释：“也不光是为吃食，那个老乡太热情，我也不好意思不帮忙，再说我们老师让我那样做，我没办法才干，不然老师该骂人了。” 邢铭说起出野外的故事，只有快乐和兴奋，连遇到马蜂被蛰伤，从他嘴里都能找到乐趣。 赵乐乐也和邢铭说马蜂的蛹也是一道美食，可惜他没口福，不然找到这样大的蜂巢，应该尝一尝味道。 “你可别想这样的好事，我们能躲开马蜂的攻击就是好事，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掂记蜂巢，难道真不要命。”邢铭提醒赵乐乐出野外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 学校以前也有老师带着团队出门遇到危险的事，甚至还有一些工作人员直接失去生命，所以出野外一定要非常小心。 赵乐乐抓住邢铭的外套衣角问：“那你也遇到过危险？” 邢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也不想骗她，还是点头回答：“嗯，我也遇到过一些危险，不过我运气好，还从来没出过事。” 赵乐乐沉默了。 (//) ：。： ------------ 141 陪伴 邢铭看不到赵乐乐的表情，但是半天没有听到她说话，也明白刚的话题有些不和适。他知道当年家里反对他学这个专业，除了希望他能继承家业以外，也是觉得以后的工作会有风险。 邢铭到了目的地把自行车停好，才有空观察赵乐乐脸上的表情，他希望能从中看出一点什么。 赵乐乐早就想通了，她看邢铭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偏偏不成功，轻易被他识破。 “好啊，你骗的我好苦，害我一路担心到现在。”邢铭想要找回场子。 赵乐乐不乐意的跑开：“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要怪就要怪你自己。” 邢铭摸摸鼻子：“算了，不和你计较，我们去那边树林吧！” 赵乐乐顺着邢铭手指的方向，一片还算不错小树林，红色和黄色的枫叶掺杂其中，树林里还种着一些其他低矮的花和植物，远远看上去确实很美。 远处的树林美，近处的湖边也有很美的风景，还有四处摆放的菊花，围墙上爬绕的爬山虎也染上一抹红色，印入眼帘的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赵乐乐慢悠悠欣赏着一草一木，因为节假的原因，游客还比较多，像他们一样的年轻人居多，偶尔才会见到以家庭为单位的游客。 湖边还有一丛丛芦苇，里面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野鸟飞来飞去，湖中心还有两只野鸭子，也不知道是野生的还是工作人员放养。 赵乐乐是没有认出野鸭子，多亏周围很多游客嚷嚷出来，还有人想给它们投食。有小朋友在家长的带领下扔下食物，但是离太远全打了水漂，也不对，至少还是吸引到一群小鱼。 邢铭带着赵乐乐往人少的地方走，遇到的游客少，俩人还能安静的说话聊天。 邢铭和赵乐乐逛一圈很快又回到起点。 赵乐乐一个眼神飘过来：“我们回去吧！” 邢铭看一眼手表，说：“我先带你去附近的买一点红薯，我听说不远处的村里种的红薯特别好吃。我们多买一点回去烤着吃。” 赵乐乐想到红薯烤出的焦糖香味，也点头同意。 俩人又骑了二十多分钟才买到红薯，邢铭不是按斤买，他直接买了几十斤挂在车把手上。 赵乐乐担心他稳不住车子，让他少买一点，他却不听，说他节后又要出差，这次多买一点给她家里，想吃的时候可以直接烤。 俩人买完红薯也没有回去，直接到附近找到一家农家乐，打算吃完饭再回去。 邢铭点了一锅鱼，灶火柴炖出来的大鱼，锅边贴出来的玉米面饼子，俩人南方人吃了一顿正宗的北方饭。 赵乐乐喜欢吃鱼，却不喜欢挑刺，邢铭也是观察多次后才发现这点。他主动帮她夹菜，体贴入微的帮她把鱼刺也挑出来。 赵乐乐说不要都不行，她想自己动手，邢铭每次都比她快一步，最后她说吃饱了，邢铭才放手。 俩人吃饱喝足才提着红薯回家，路上有卖柿子的小贩，火红火红一片，看着就美。邢铭还想买一点，赵乐乐说不喜欢吃，他才作罢。 赵乐乐养成每天中午都要午睡的习惯，今天她没有午睡，坐在自行车后座不停的打瞌睡。她的头一点一点朝下点，身子也有晃动，邢铭担心她掉下去，不得不拉着她说话来提神。 邢铭费力找话题也没用，赵乐乐听着听着又打起瞌睡，这次她直接靠着邢铭后背睡着了。 邢铭刚开始还一惊，等发现赵乐乐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之后，他主动抓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保证她不会掉下去后，任她坐在后面睡觉。 赵乐乐睡迷糊了，脑子根本不够用，邢铭拉着她做什么都乖巧听话，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邢铭骑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赵乐乐送回家，他想让赵乐乐到家后再睡，结果刚到家她又醒了。 邢铭哭笑不得的问她：“你还睡不睡？不睡的话我们去看电影，晚上继续去外面吃饭。” 赵乐乐想揉一揉迷蒙的双眼，邢铭拦着她不让揉，说手不干净。 她用边的眨了几下眼睛，稍清醒一点才说道：“不睡了，我们去看什么电影？” “什么电影都可以，随你。”邢铭并不在乎看什么电影，重点是一起看电影的人。 看电影、吃饭都是常见的约会套路，赵乐乐和邢铭也不是第一次单独活动，俩人都习惯这样的相处，挤在都是亲热的小情侣中间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一场电影看完，散场出来也不早了，邢铭计划就在周围找吃饭的地方。赵乐乐却嫌弃繁华地段人太多，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吃饭。 “我们先逛一逛，时间还早。”赵乐乐还不饿，想等一会再吃。 邢铭不喜欢压马路，可为了赵乐乐也算舍命陪君子，要让学校的人看到，肯定会大呼不认识他。 赵乐乐看完电影忍不住还想发表一点意见和看法，邢铭也能聊上两句，但兴趣却不大，他还是更喜欢做实验、去野外找各处标本，哪怕是改论文也比这有意思。 他把电影看完就没有事，不像赵乐乐还要挑一番毛病，还想写几句影评，最后从服道化到演员的演技，导演的剪辑等各方面都能挑刺。 赵乐乐谈兴正高的时候，邢铭不好直接打断，便悄悄的把她往人多的地方引，走到喧哗的地方，赵乐乐终于不说了。 邢铭和赵乐乐早早吃完晚饭，俩人准备去不远处的市民公园赏月。 天上的月亮很圆很大，地上看月亮的人也很多。赵乐乐到公园一看人多就打退堂鼓，说要回家休息，不想人挤人。 赵乐乐要走，邢铭护着她逆着人流而行，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这种违法的事，她想做什么，他都愿意陪着。 邢铭把赵乐乐送到家，看一眼时间还早，又找借口把她进屋，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才离开。 赵乐乐隐约能猜到他的想法，但是没挑明关系前，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 ------------ 142 冲突 节后邢铭又要出差，赵乐乐替他准备了一些干粮和零食。原本是打算送过去，结果邢铭却自己来拿，她便让他到店里来拿。 赵乐乐准备的零食都是自制的健康零食，所以才让他到店里来拿，她也算是为邢铭的减肥事业操碎心。除了自制零食，干粮也是比较健康的杂粮，更适合减肥人群。 邢铭特意选择中午过来，他还想和赵乐乐一起吃饭才特意挑选这个时间。结果他进门不到五分钟，和赵乐乐说得正开心，李智文也到店里来。 李智文是帮李奶奶买东西才过来，看到和赵乐乐说说笑笑好不开心的邢铭，他是气不到一处出。 他忍不住冲到赵乐乐面前，质问她：“这个人是谁？我好像上次见过他。” 赵乐乐看清楚是他后，翻着白眼道：“李智文，你能不能有点礼貌，是谁和你也没有关系。” 赵乐乐原以为李智文那天恼羞成怒后，应该不会愿意再见到她，谁知道俩人还能在店里偶遇上。她算是怕了这样冲动易怒的人，有什么话也不会好好说，说出口的话太伤人。 “赵乐乐，我又没说和我有关系，我只是问一下，你不愿意说算了！”李智文的眼睛一直盯着邢铭，嘴角还挂着一抹坏笑。 赵乐乐怕李智文又发宝气说些难听的话，她拉住邢铭主动替俩人做介绍。 俩个男人弄明白对方的身份后，都挺瞧不起对方，俩人的眼神扫来扫去，快斗成鸡斗眼。 赵乐乐想把邢铭拉开，一惯听她话的邢铭这次却不配合，还故意摆出亲近的态度让李智文知难而退。 李智文看明白邢铭的眼神，可他才被赵乐乐拒绝，再被邢铭压制，更是痛苦的想扭头就走。他本着自己不痛快，也要让其他人跟着不痛快的想法，故意找起邢铭的麻烦。 李智文不好动手，便想办法用言语挑拨，他故意说道：“赵乐乐，上次和你还有王帅、邢天一起吃饭好像有很久了，什么时候我们能再次一起吃饭。” 赵乐乐虽然希望李智文赶紧走，可他这句话里也没有什么问题，她当着邢铭的面不好不回答，便回道：“不知道，我没有空，你们也没有空，等大家都有空约一个时间还挺难，谁让你们都是大忙人。” 邢铭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过不确认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他也就没有做声，完全把自己当背景版。 “哼，我天天都有空，我是什么大忙人，我成天都是瞎忙，不过忙着赚几个钱。我现在穷得只剩下钱，可光有钱有什么用，钱多了就是个数字，还不如多吃一碗饭来得有意思。”李智文故意装出略带惆怅的叹息，好像他真的为钱多而发愁一样。 赵乐乐和邢铭对金钱的渴望都不是太强烈，俩人听到到这话脸上还能继续保持微笑，周围一群吃瓜群众听到李智文的话，却恨不得能把他洗劫一空，看他还敢不敢再得瑟。 不过围观的人虽然听到李智文的话，却并不相信他的钱真多的用不完，只当他是在吹牛说大话，这样的人经常遇到，大家也是见怪不怪。 赵乐乐从李奶奶那里听到过一些内幕消息，相信李智文说的都是真话，可惜真话更欠打。 邢铭也相信李智文的话，他自己家里就有不少生意人，知道生意难做，可做起来之后也知道有多赚钱，可是以天天睡着都能收钱，真正是躺赢。 李智文说这些话主要是想邢铭变脸，谁知道他听到这些话只当没听到，他也失了讥笑对方的兴趣，一个穷人还想和他计较，完全是不自量力。 邢铭把李智文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他这会倒有点不相信李智文刚才的话，这样的城府怎么可能赚到大钱，不管从哪一点看都不像一个精明的生意人。 李智文不知道邢铭正在心里默默给他打分，他也观察着邢铭，等着他发怒。 邢铭大方的开口：“乐乐，你和你的朋友先聊，我坐边上等你。”邢铭指着角落的小桌子。 “好，你等一等，我很快就过去。”赵乐乐看一眼角落，中间没有物件阻挡视线，那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算了，我也走，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李智文见邢铭躲开，想也不想的也说要走，说不影响赵乐乐做事。 “急什么，李智文，你别急着走，我还有点事要和你说。”赵乐乐把李智文喊回来是希望他能早日恢复正常，不要以后见到她就闹脾气，她也不欠他的。 “哼，女人，你可真是肤浅，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李智文听完更生气，他哪里有不正常的地方，他直接针对起邢铭。 赵乐乐生气的反击：“喂，他哪里是什么小白脸，你也不看看他的脸有多黑。” “好吧！我说错了，他是小黑脸，反正你的审美不怎么样。”李智文对赵乐乐死心后，改成放肆和她做对。 俩人斗嘴的时候，邢铭一直盯着李智文，在他离开后才站出来追着他离开。 赵乐乐担心俩人起冲突，也跟着想要跑上前劝一劝，谁知道俩人腿长脚更长，出门连人影都看不到。 赵乐乐丧气的回到店里，等了十多分钟才再次见到邢铭回来。她发现他脸上有点对不劲，眼角好像有点青紫，问：“你怎么啦？脸上是什么情况，刚刚都好好的，你可别随意找借口。” 邢铭摸着脸颊，说：“没事，我不小心擦伤了，你别问那么多，总之我不会有事。” “真的？那你刚才出去干吗？是不是去找李智文？”赵乐乐把心中的猜测问出来。 邢铭什么都不肯说，只劝她：“你别管，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赵乐乐逼问不出来，逼急了邢铭也只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算了，不说就不说，我改天去问李智文。”赵乐乐故意说道。 邢铭却不上当，他相信李智文不会把丢脸的事告诉赵乐乐，说不定他才是最想保密的那个人。 ：。： ------------ 143 胭脂米 赵乐乐想尽办法也没有从邢铭嘴里问到真相，过后问李智文也是吃了闭门羹，两头都不配合，她一气之下便不问了。 邢铭不知道赵乐乐生气，他在野外联系不便，等他回到京城，赵乐乐早就气消了。 京城已经是深秋季节，秋天的落叶撒满地，金黄的银杏叶撒满校园，远远看去像是铺上一层金黄色的地毯。 赵乐乐在供暖后就不愿意出门，邢铭叫了几次都没用，她连买菜都不愿意出门买，家里没有东西就打电话给王欢，求她派人把东西送上门。 王欢说她像蛇一样冬眠，她却说找理由借口，说她出门也没事，就不和大家挤公交地铁，人人都像她这样就不会挤占公共资源。 王欢说不过她，却提醒她今年过年店里的生意不能停，偏偏她要回家相亲，让她自己看着办。 赵乐乐不理解的摇头，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回老家相亲，在京城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对象不好吗？” 王欢抿嘴道：“你不懂，我爸妈说还是老家的人靠谱，找个外地人，以后我结婚受欺负，娘家人都帮不上忙。” “你现在不是在十万八千里远的山沟里，你是在京城，这可是法制社会，谁敢随便欺负你，你结个婚都会被人欺负，难道不能离开，你是死的？”赵乐乐不知道王欢哪里来的那套古板思想，只是每次俩人说到这个问题，总是不欢而散。 “算了，反正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相亲也没有什么不好。”王欢没变过恋情，对爱情也没有期待，她对婚姻的看法就是找个人合法搭伙过日子。 赵乐乐也不能说王欢的做法不对，她只是有些不愿接受王欢找个一般对象的事实，明明凭王欢的条件，可以找个更优秀的对象。 王欢并不觉得委屈，她也不觉得自己的条件有多好，虽然赚的钱多一点，可是她还是当年那个没有文化的她。 她又不像赵乐乐什么都懂，虽然没有高学历，可是每次听赵乐乐和王帅他们聊天，什么话题都可以接下，她却大部分都听不懂。 这种差距让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厉害，也让她决定不找外地的小伙子。她多少也能看出来，有些对她示好的小伙子，多半还是冲着她的条件好，都知道她一个月工资不错，觉得以后和她结婚，家里不会有拖累。 王欢也想追求好的生活，但她更愿意自己努力，更想找个努力的对象，当然条件也不错就更完美了。 赵乐乐劝不听被洗脑的王欢，私下里却打算多给她介绍几个伏秀青年，说不定其中就有看对眼的那种。 赵乐乐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这件事还是要靠其他人，她把消息告诉王帅等人，发动大家的力量帮忙。 王帅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子，让他介绍对象，他摆手不干不说，还说赵乐乐俗气，说她也变成俗人了，这饭菜都不如以前好吃。 赵乐乐威胁道：“我就是俗人，你有本事别吃我做的菜。” 王帅马上举手投降：“不，我错了，我才是俗人，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可不能不给我饭吃。” “嗯，我给你饭吃，胭脂饭吃吗？”赵乐乐故意问。 “真有胭脂米我也敢吃，又毒不死人，我也能尝回新鲜，享受一下红楼梦里贾母吃的的上等大米，过一回上等人的瘾。”王帅自然知道胭脂米的故事，不过从没吃过。 赵乐乐把仅有的小袋胭脂米给王帅看，然后告诉他就这么一点，想吃得约个时间，她请大家一起吃。 王帅也不好意思吃独食，他点头道：“那我拿点好茶过来，你得准备一点好菜配这米，不能浪费东西。”他不会挑选食材，说起茶叶却是头头是道。 “行了，我知道你喜欢喝茶，不过别找我聊这个，我又不是老头子。”赵乐乐不懂茶叶，让她喝一点绿茶还可以，但是听茶道的经，就和听天书一样。 赵乐乐和王帅约定之后又开始约其他人，她也不打算约很多，她拿到的胭脂米有限。这一小包还是帮大河集团的老板招待一次贵客后得到的谢礼，她自己也是从没吃过。 赵乐乐打电话约人主动说到胭脂米的事，一个个都想来吃一吃传说中的贡品，接到电话都答应下来。 赵乐乐约完人又拉着王欢当助手，她一个人其实也能完成所有菜，不过怕大家等急，找个帮手能更快开餐。 赵乐乐为做好这一餐饭，提前三天就和相熟的小贩打招呼，让他们帮忙留意最新鲜的食材。她把食材提前预订好，再次和所有人确定时间，答应要来的人没有一个临时有事，她才满意的点头。 赵乐乐可不想准备一大桌菜，最后又吃不完浪费掉，习惯节约的人最看不得铺张浪费。 赵乐乐要请客，其他客人都是踩着饭点过来，但是邢铭却是主动早早过来帮忙。他见到王欢也在，才知道今天不需他，请的客人也不止他一个，他似乎有些自作多情。 赵乐乐聪明的发现他误会了，把他拉到一边给他安排个小任务，然后装成不经意的样子解释这件事。 邢铭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可也理解赵乐乐的难处。他不情不愿的点头，又和赵乐乐提了一点小要求，才笑着接受今天要和很多人一起吃饭。 邢铭想进厨房帮忙，还要把王欢赶出去，结果俩人大眼瞪小眼，还是王欢抢到第一助手的位置。 邢铭没抢赢还要强行挽尊，说他是好男不和女斗，让着王欢才会输。 王欢得到实惠也不和邢铭争，一个业余的人也想和她抢，也好意思争。她不用看就知道邢铭的厨艺不怎么样，或者说在家里肯定是不怎么干活的人，看他那双手就不是干活的手。 邢铭有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不光是王欢嫉妒，就连赵乐乐很多时候也是羡慕他有一双漂亮的大手，谁让她的手指粗短，要不是双手还算白净漂亮，都不敢看邢铭的那双手。 ：。： ------------ 144 兄弟 赵乐乐和王欢用一上午的时间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眼看着时间差不多才把胭脂米放进电饭锅煮。 王欢还是第一次见到胭脂米，更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她只关心这米多少钱。 赵乐乐也不知道这个米多少钱，倒是邢铭在边上插了一句，说这米就算不要上千，但是一斤大几百肯定要。 王欢捂着胸口说：“天啊，这米也太贵了。不行，让我缓一缓，乐乐姐，我等会只尝一尝味道。” 赵乐乐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美的你吧，你想多吃都没有。你刚看着我下锅，就这么一点，大家每人能分到一小碗就不错，你还想吃多少，你可别学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 王欢没读多少书，可西游记的电视剧却是看了一次又一次，她听懂之后连连摆手表示不会，这么贵的饭她肯定要一粒粒数着吃。 俩人说笑间，有人已经在敲门，邢铭主动去开门迎客。 王帅第一个到，他不认识邢铭，看到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询问。 邢铭听赵乐乐介绍过今天的其他几位客人，他主动向王帅做自我介绍，又低姿态的请他进屋。 王帅跟随在邢铭身后进屋才反应过来，他是态度好，可那语气怎么隐隐像是主人的态度。他还要揣测间，赵乐乐在厨房里听到动静，出来让邢铭帮忙招待他，又和他打了个招呼，继续缩回到厨房忙碌。 邢铭朝王帅露出得意的一笑，王帅摸着油光发亮的头发，就想提醒大家看看他理的最新老板头好不好看。 邢铭长年寸板头，根本不知道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老板头。王欢喜欢看电视，可现在大街好多人都喜欢留这样的发型，她看多了也不觉得新鲜。 赵乐乐眼里这更是过时的发型，她倒是对王帅身上的风兴趣，要是有女款，她都想买一件穿。这样的风衣可是经典款，可以放二十再穿出来，还能引领时尚。 王帅为自己的眼光，邢铭看得眼热，偏偏赵乐乐还认真建议邢铭也去买一件这样的风衣收藏，说这样的衣服买回家超值。 “喂，难道不是我穿着好看吗？你就只知道值不值，这又不是做生意。”王帅对赵乐乐的说话很不满意。 赵乐乐点头：“穿的好看的衣服很多，但是能保值二十年的衣服可没有，你现在穿一回是时尚，二十年之后你再穿一回还是当季最流行款，再过二十年说不定你儿子穿着也是最流行，这样的衣服不值吗？” 王帅手指着赵乐乐：“俗气！你是钻进钱眼里去了，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王帅可是知道赵乐乐平时还买股票和黄金，听说也没有亏，她并不缺钱花，偏偏还一门心思只想赚钱。 王帅不是说赚钱不对，可赵乐乐明明有才华，她随手写的文字也有灵气，偏偏她就爱写歪诗或者说搞笑的句子，让她好好写文却是死活不愿意，最可气的是还说不会写。 王帅觉得赵乐乐有时候是在浪费才华，如果不是她做饭好吃，他早就压着她改行了。 赵乐乐自己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偶尔蹦出来的几句话那也是受前世影响，她哪来的什么才华和灵气，她还是不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好了，你也别说我，钱可是人见人爱的好东西，我多赚钱当然是想早点退休，也想有钱买所有我想买的书。”赵乐乐最后一句话打动王帅，哪怕知道她只有五分真心，王帅也不再为赚钱的事说好。 屋里说得热闹之际，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是王欢跑去开门。 邢天和王欢也是相当熟悉，俩人打个招呼之后进屋。王欢还想拉着赵乐乐说明星的八卦，邢天却指开口问：“你怎么这里？” 一屋子人都不知道他问的谁，除了邢铭挑眉盯着他。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又不是你家。”邢铭这话说得不客气，邢天也讨好的拱手求饶。 “哥，你是我亲哥，我说了，我说错话了，我改行不行。不过我是真好奇你怎么会在这，你也和赵乐乐认识？” “邢天，他是你亲哥？”王帅认识邢天很多年，可从没听过这事。 “嗯，他是我堂哥，你说算不算亲哥。”邢天也不是大嘴巴，要不是今天遇上了，他才不会把无缘无故的提起邢铭。 “邢铭，邢天和你一点都不像？”赵乐乐也来回观察俩人的脸，最后发现俩人真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否则她应该早就发现不对劲才对。 王欢睁大眼睛问：“以后该怎么称呼你们俩，俩位邢老师？” 邢天摆手回答：“别，我可不敢称什么邢老师，你们还是叫我名字，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可别故意取笑我。” 邢铭故意笑道：“邢老师，看来你平时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居然背着我吃独食。” 邢铭是指邢天认识赵乐乐也不介绍给他认识，有好事的美食都是悄悄一个人享受，一点兄弟情都不讲。 “大哥，你是我大哥行了吧！我真没有吃独食，我也不敢吃独食，以前都是我的错，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邢天低声下气的求情。 邢铭可不吃他这一套：“你别叫我大哥，咱们大哥可在老家呆着，这要是让他听到你叫我大哥，我以后还有没有好日子过，你可别害我。” “好吧，哥，我叫你哥总行吧，你就放过我吧！你看你和赵乐乐也认识，也没说介绍给我，你吃过她做的美食，也从没给我分一点，你也一样吃独食，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放进百姓点灯。”邢天以攻为守也挑起邢铭的毛病。 邢铭可不像邢天那样心虚，他理直气壮的开口：“你和我比？我们俩能一样吗？我一年到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野外工作，我在京城呆的时间有限，你还怪起我来？难道你不应该先反思自己的错误。” ：。： ------------ 145 迟到的人 邢天比邢铭小，从小是在他的光环下长大，一番你来我往又没有讨到好之后，他识趣的选择认错。 “哼，小子，早这样不就好，你之前还敢怼我，你就不怕我把这事说出去？”邢铭话里的意思当然是告诉老家的亲朋好友。 “别，哥，算我求你，可别这样。我都认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邢天都已经低头，那是彻底的抛弃节操，低到尘埃都可，以只要邢铭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他不是怕邢铭，他是怕老家邢铭的那群脑残粉要针对他，家里的长辈都喜欢邢铭也就算了，身边小一点的同辈都是把他当偶像看，他一个人可打不赢一群人。 邢铭故意露出阴险的笑容，威胁道：“你让我不计较也可，今天吃饭的时候不准和我抢菜吃，所有的美食都是我的。” 邢天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凄惨的表情，可惜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好了，我们先吃饭吧！”赵乐乐站出来打圆场，她可没忘记今天她是主人。 “算了，放过你吧，反正今天好吃的东西很多，我也正好要减肥。”邢铭很听赵乐乐的话，还主动站出来帮忙。 邢天看到他帮忙，哪里还好意思坐着等吃，他也站起来动手。王帅看大家都在动手，也不好意思老神在在的坐着，他也站起来意思了两下。 王欢看他动手是帮倒忙，赶紧让他放下东西坐下，可别在一边添乱了。王大才子就不适合干活，也不知道外面为什么那么多眼瞎的姑娘喜欢他，一个个为了他是飞蛾扑火一般的什么都不顾。 王帅可不承认那些姑娘都是喜欢他，还说她们喜欢的是虚荣，他要没有今天的名气，没有才子的光环，长得再好看外面的姑娘也不会多年他一眼，认让他是个穷人。 邢天鄙视的看他一眼，道：“你还穷？你写书的版税可不少，多少编辑哭着喊着求着找你约稿，是你自己不愿意写，还美其名约写作不能为了钱而写，要享受创作的自由和快乐。” 邢天在邢铭手上吃了亏，难得抓到机会能打击王帅，他是不遗余力的说起他的黑历史。这些趣闻把王欢逗得直乐，要不是顾忌到王帅的脸越来越黑，她肯定还会催着邢天再多说一点。 “小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你给我少说两句，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王帅故意装出恼羞成怒的样子。 “行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赵乐乐也觉得心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俩人还有这样跳跃的一面，和以前的差别蛮大。 当然赵乐乐最意外的还是邢铭，没想到他和邢天说话聊天的时候也会展现另一面，俩人斗嘴的时候更接地气，她以前还觉得邢铭有些太优秀不敢接近，或许是她一直误会了。 “没事，让他们多说几句，我们能多吃点。”邢铭把剥好的虾放进赵乐乐碗里，故意这样说道。 “哥，你是我亲哥，你能不能也帮我剥个虾。”邢天双眼发红的盯着赵乐乐碗里的虾。 邢铭温柔的吐出一个“滚”字，让邢天站远点。 王帅取笑他：“小子，看看，这就是你说我坏话的下场，不如你叫我哥，哥就给你剥虾。” 邢天翻个白眼，也学邢铭温柔的送出一个“滚”字。 王帅一边剥虾，一边摇头道：“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虾我还是留下自己吃吧！” “兄弟，你别在我面前演戏，我要吃虾会自己剥。”邢天拿起一只虾，三下五除二已经剥好送进嘴里。 赵乐乐在他们打趣的间隙，已经红着脸把邢铭剥好的虾吃完了。 “你还要不要？”邢铭自己不吃，体贴的问她还要不要。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赵乐乐哪里好意思再让邢铭为她服务。 “乐乐，你不用客气，他喜欢剥你就让他多剥点。”邢天看出来邢铭那点小心思，他站出要推兄弟一把。 “就是，赵乐乐，你可别客气，你当初对我可没有多客气，怎么换个人就态度不一样。”王帅也在边上起哄。 “乐乐姐！”王欢也要凑热闹。 邢铭脸不红心不跳，还带着一点笑，问道：“邢天，我刚才喊乐乐？什么时候你们俩这么亲近？来，这里有酒，说出你的故事。” “哥，我错了，我应该喊赵乐乐，我和她一点都不熟，不就是吃过几次饭，她还黑心收我很贵，幸好我的收入还不错。”邢天提到钱又开始卖惨。 “行了，你和我卖惨也没有用，你过年回家才应该多卖惨，这样家里人才会知道你在外面有多苦，说不定会马上派人接你回家继承家业，这样你就可以过上好生活。”邢铭可不会被邢天骗到。 “不，我才不想回去，我宁愿过一点苦日子，要继承家业也轮不到我，我又不是长子，按顺序也是你排在我前面。”邢天对继承家业一点想法都没有，他要愿意继承家业，当年就不会离开家乡到京城学习工作。 “你知道还说，谁让你当年要来京城吃苦。”邢铭说的话一点都不客气，但是话里关心的意味还是很浓。 “行了，你们兄弟俩别在我面前秀了，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可怜我这个没有兄弟的人吧！”王帅是家中独子，别说亲兄弟，连堂兄弟也没有一个，从小到大打架想找个帮手都难的那种。 屋里吃喝的正热闹之际，门铃又响了，离门口最近的王欢第一个站起来开门。 “李智文，你怎么来了？”王欢替赵乐乐跑腿给李奶奶送过几次东西，当然也认识这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熟客。 “我为什么不能来，难道你不欢迎我？”李智文故意问道。 王欢上当，她连连摆手澄清：“没有，你可别误会我，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迟到了。” 其实王欢也不知道赵乐乐请了几个客人，她先说李智文迟到，也免得他怪大家不等他就先动筷子开吃了。 ：。： ------------ 146 绅士风度 王欢不知道李智文和赵乐乐之间发生的事，应该说除了当事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俩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王欢把李智文迎进屋，屋里其他人也客气的和他打招呼，还热情的欢迎他坐下。 屋里一众人都以为赵乐乐也请了李智文，一个个都颇为不好意思的道歉，说没有先等他就开始吃了。 赵乐乐也是骑虎难下，李智文主动承认说他迟到了，她再站出来解释没有请他，这场面想想就尴尬难堪。她看着屋里和善友好的气氛，原本要解释的话默默咽下去。 邢铭第一个发现不对，他悄悄凑到她耳边问：“怎么啦？” 赵乐乐能清楚感受到邢铭吐出的热气，她的脸一下热到耳根子上，她看屋里其他人说得热闹，李智文也正在和王帅说话，但扯了一把邢铭的衣服，把他拉到一边解释。 “我今天没请他，待会有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帮我注意点。”赵乐乐也没有详说，只没头没脑的交待了一句。 邢铭一头雾水的答应下来，他接下来看李智文的眼神便有些不对了。 “好了，你别盯着他看，有什么不对再见机行事。”赵乐乐是对李智文的到来有一丝不放心，可也不是所他当贼看。 “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什么事？”邢铭狡猾的借机说出心中的疑问。 赵乐乐娇嗔道：“行了，等他们走了，我再告诉你。”这件事赵乐乐一直藏在心里很久，有个人愿意听她吐槽，她也很高兴。 好好的一餐饭赵乐乐在李智文来了之后吃得是不太安心，好在提心吊胆一个多小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李智文从进门后就一直很客气有礼，并没有怪大家的意思，连最珍贵的胭脂饭没吃到，他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饭局结束之后，赵乐乐直到把其他人送走也没机会问李智文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赶过来。 吃饭之后一群人还舍不得走，是邢天在邢铭的眼神示意之下，站起来拉着其他人走。王帅还想拉邢铭一起走，被兄弟俩同时拒绝了。 邢铭说要留下来帮忙，邢天也说不用管，还主动表示他可以请大家去公园玩，或者去看电影，随大家挑。 王帅神气的摸摸老板头，摇头拒绝道：“这个天气，我哪也不想去，我只想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和周公来个约会。” 王欢嘀咕道：“睡觉就睡觉，还说得这么委婉，才子就是矫情。” “喂，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到。”王帅拍着王欢的肩问。 王欢露出一个乖巧可爱的笑容，讨好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是说今天的饭菜真好吃，可惜乐乐姐现在越来越不愿意进厨房。” “嗯，你说得对，我也觉得赵乐乐越来越懒，这样好的姑娘为什么就不能勤劳点，也不知道这样的姑娘以后会嫁给谁，真是便宜那小子。”王帅想到赵乐乐结婚后，有人能天天吃到她做的饭菜，这心里就凉飕飕。 “王帅，你要觉得便宜别人不好，你怎么不去追求乐乐姐。”王欢问了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 王帅摆手道：“你不懂，我怎么能为了口腹之欲就放弃自由，再说她结婚以后也会做饭，我以后和她对象打好关系也一样，这好兄弟上门难道还不能吃餐饭，说不定比现在的机会还多。”王帅可没有结婚的想法，他甚至连谈恋爱都嫌麻烦，觉得打一辈子单身也挺好。 邢天拍手道：“对，王帅你说得很对，赵乐乐要是能嫁给我兄弟，那我不是一日三餐都能上门蹭饭，我也太幸福了。” “兄弟，醒醒！现在是大白天，你做什么美梦，这天还没黑，你别是梦想吧！”王帅用力的拍邢天的背，希望打醒他的白日梦。 王欢往一边移动几步，远离他们才说：“我看你们俩都挺傻，你们可别说和我认识，我可不想被当成精神病人。” “王欢，你可别乱说话，我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精神病人。”王帅又自恋的摸了摸头头发。 “行了，你别摸了，你那头发上的摩丝都要被你摸掉了，不就一个新发型，有什么好得意。”邢天也是常年小平头，他也看不得王帅得瑟的样子。 今天王帅一身行头已经出尽风头，走在路上的回头率都比平时高，结果还要自恋几把，他没揍人已经是强忍的结果。 “邢天，我知道你嫉妒我长得比你帅，有更多的姑娘喜欢我，谁让你不听我的话，我都教过你几招，可你看看，光一张黑脸就能把姑娘都吓跑。”王帅不是小白脸，可皮肤保养的也不错，他平时不仅擦面霜，还做其他保养。 邢天摸着脸颊问王欢：“你们女孩子真的更喜欢小白脸？” 王欢看一眼他，道：“也不是这样，我们也不喜欢小白脸，不过脸太黑也确实不太受欢迎，不黑也不太白的最好，当然长得好看还能赚钱就更好了。” 邢天不相信的追问：“我能养家糊口，长得也不丑，难道这样还不行？” 王欢摆手道：“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男人太邋遢就没有人喜欢。” 邢天摸着下巴思考什么才算太邋遢，他得弄清楚这个标准，王欢又被逼着贡献答案。 “我也不知道标准，但是穿衣服皱巴巴，袜子东一只西一只的乱扔，脚上甚至穿两只不一样的袜子出门，还有几天不洗头，不刮胡子，家里的卫生不打扫，还有……”王欢一口气说了很多。 王帅在一边听着偷笑，这些毛病他全都没有。 邢天摸着额头回忆他中了哪些招，等思考完才反应过来，他似乎不应该拿王欢的话当真理，她连男朋友都没有一个，她能懂什么。 “哼，你们别欺负我小，就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和其他人也说过这个，还有电市里也演，你没看到人家电视里都说男人要讲绅士风度，你们有吗？”王欢明知故问。 ：。： ------------ 147 傻笑 赵乐乐在客人走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客厅、厨房很多地方都要收拾，光是一堆的碗碟就要洗很久。 邢铭主动留下来确实帮她大忙，要是她一个人做，她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等她把全部的活干完，腰肯定都直不起来。 邢铭劝赵乐乐休息，说她做饭累了，剩下的活都交给他来干。 赵乐乐哪里好意思让邢铭一个动手，她坚持一起动手，邢铭让她挑了比较轻松的洗碗这个活。 赵乐乐把长手套戴好才开始动手，她为了保护手也是做了各种准备，戴着手套洗手，平时沾过手就要时不时的涂护手霜。 邢铭也曾经夸过她的手好看，说一点都不像经常干活的手，要知道干活干得多了，手不可避免的会变粗。 赵乐乐喜欢做饭，可把手变粗去不愿意，这也她越来越不爱去店里干活的原因。她以前刚开始创业是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慢慢把生意做起来，那是能躲懒就躲开。 “我拖完地，剩下的活我来做，你坐下休息吧！”邢铭在赵乐乐神游的时候进入厨房。 赵乐乐虽然脑袋在神游，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她的碗也洗好了。邢铭要抢着干活，她迟疑了一秒就答应了，剩下的活都是她不爱沾边的。 她做完饭最不喜欢清理厨房的油污，邢铭愿意接手她也是求之不得。 赵乐乐坐在沙发上看邢铭干活，都是认真干活的人最美丽，她托着腮想，邢铭干活的时候确实很帅气，就是看起来太接地气了，一点都不像知名的年青学者。 知名这两个字是赵乐乐给邢铭加的头衔，邢铭最近混得风声水声，因为他在业内投的稿有些多，差不多做到一流学者的位置。他这个年纪的年青人，想要再往走，那是实力和机遇缺一不可，想要做出成绩有时候更需要运气，比如找到不错的标本才能继续写出好论文。 赵乐乐不懂学术研究的事，但是最浅显的道理还是能听懂，她的理解就是邢铭现在很闲，完全是因为没有好的标本，他想做实验都没有样本，平时最多给学生上课。 邢铭可不知道赵乐乐对着他在发呆，他把最后一点油污去除干净，才高兴的拍拍手。 “好了，还有没有什么活要做？”邢铭把厨房收拾好后，主动问赵乐乐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赵乐乐摇头：“没有，我泡了一杯茶，你坐下休息会。” 邢铭顺势坐下，问道：“你给我说说李智文的事吧，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一直记着这事，不愿意提前走，也是担心赵乐乐独住会有危险。 赵乐乐想了想，她好像也没答应替李智文保密，说给邢铭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也需要找个人吐槽，否则这件事一直压在她心里，她也难受。 赵乐乐用平铺直述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言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邢铭却听的直皱眉。 “他事后也没有向你说声对不起？”邢铭心里挺看不起像李智文这种小心眼的人，不过当着赵乐乐的面还不好直接批评。 “没有。” “那他今天还敢来？你没叫他，他是从哪知道的消息。”邢铭主要是担心李智文失去理智后会冲动行事。 “不知道，你放心，我今天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得罪他，应该不会有事。”赵乐乐觉得李智文也是聪明人，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她又不是天仙般的美人，李智文在她这里碰壁，换个人说不好还会主动上前。 邢铭可没有赵乐乐天真，他建议道：“你一个住这里不好，要不我留下来守在这里。” “啊！”赵乐乐惊讶的都叫出声，她可没想到邢铭会这样提议，毕竟孤男寡女独住一室还是很容易引起各种联想。 “啊什么啊，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当然你要不放心，也可以去住外面，或者你和我去学校住，我去办公室熬一晚上。”邢铭经常在办公室熬通宵，对他来说呆在宿舍的时间还不如办公室多，提到熬一夜也是轻松平常的证据，也确实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赵乐乐拒绝跟着他去学校，她去学校的宿舍住一晚上，不知道会有多少邻居看到，想想还是算了。 邢铭似乎看出来赵乐乐的想法，他移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认真说道：“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是认真的。” 赵乐乐红着脸想要把手抽出来，边抽边说道：“我不明白你的心意，你什么意思？” 邢铭把她的手抓的更紧一点，然后道：“我喜欢你，你听清楚没有？你现在应该明白吧！” 赵乐乐红头脸低下头不说话，被邢铭抓着的那只手也放弃了挣杂。 邢铭察觉到她的软化，他挪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的说话。 赵乐乐心不在焉的听着，她觉得距离太近，悄悄挪开一点，被邢铭发现后反倒是挨的更近。 邢铭抓住她的手问：“你还没有说答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一直等着你的回答，也早就想和你表白，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赵乐乐觉得邢铭有些傻，她要不愿意会任由他一直拉着她的手，真当她是吃素的人。 邢铭被赵乐乐的眼神看得有点愣，等接受到赵乐乐的暗示，不过应该是明示，赵乐乐不停的在邢铭手心写字。 邢铭也在心里跟着写字，等明白赵乐乐写的是什么内容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好了，我明白了。”邢铭还想说出来，赵乐乐眼明手快的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来。 “好了，我不说。”邢铭说这话时舌头不小心舔到赵乐乐的手心，吓得她马上把手松开。 赵乐乐一边擦手心，一边娇嗔道：“你太恶心了。” 邢铭被骂也不生气，还傻乎乎的拉着赵乐乐另一只手笑。 “别笑了，再笑要变成大傻了。”赵乐乐看不下去，伸出手想要抹平邢铭嘴角的笑容。 ：。： ------------ 148 睡觉 邢铭一点都不介意被赵乐乐说傻，俩人认识这么久，经常一起吃喝玩乐，心里头都有点意思，但是今天才算正式确定关系。 “乐乐，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邢铭坚持要留下来。 赵乐乐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不过俩人刚确定关系，她也有些舍不得让邢铭早早离开。 “你要留下可以，只能睡沙发。”赵乐乐半威胁半撒娇道，家里的客房并没有铺床，她并没不想动手铺床，怕邢铭以后抓住机会就住家里。 “我不睡沙发，我可以睡客房，我自己去铺床。”邢铭没皮没脸惯了，俩人也不是刚认识，他什么话都能说。 赵乐乐想着身材高大的邢铭睡沙发也确实有些挤，她嘴上说不乐意，还是从柜子里把被套和棉被都拿出来交给邢铭。 邢铭动手能力还挺强，他不用赵乐乐帮忙，自己动手不过几分钟就把床铺好，房间也收拾好。 赵乐乐一直默默站在房间门口看，等邢铭整理好才放心退出来。 邢铭把电视机打开，拉着赵乐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赵乐乐把头靠在邢铭的肩上，邢铭顺势搂着她不放，双手还抓住她的手不放。俩人靠在一起什么都不用说，光是听对方的心跳就是一种幸福。 赵乐乐能听到邢铭的心跳动的很快，她可以确定他这一刻的心跳加速是因为喜欢她。 “好了，我要去睡觉，你也早点休息。”赵乐乐要准备洗澡睡觉。 邢铭轻轻的抱了一下，给了她一个晚安吻才把放手。 赵乐乐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进屋，她躺在床上还在偷笑。今天邢铭表白的那一刻，她是强忍住激动才没有跳起来，要是还有一份矜持，她早就直接开口说“我愿意了”。 赵乐乐早就对邢铭有好感，却因为邢铭没有进一步的表示，才会把他当兄弟相处。她还以为很难等到那一天，谁知道邢铭还有主动开口的那一天，虽然表现方式傻了一些。 邢铭把屋外的门窗都检查好才进客房。他临时决定留宿，赵乐乐找了一套全新洗漱用品给他，不过衣服就没有办法，也幸好是冬天，将就一晚上也不影响什么。 邢铭睡在客房也很高兴，他已经在计划第二天的约会。 邢铭激动到失眠，半夜也没有睡着，另一间屋里的赵乐乐早已经进入梦乡，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笑容。 邢铭半夜睡着，恍惚间却被敲门声吵醒。他警醒的睁开眼，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他摸黑打开台灯，拿起手表发现五点还不到。 这个时候屋外的敲门声更响了，邢铭来不及穿衣服，从床上爬起来套起一件外套就起来查看情况。 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问了一句“谁”。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赵乐乐家里？你是个男人！”前面是两个疑问句，后面一句是肯定句。 邢铭已经听出来外面是李智文的声音，他愉快的回道：“你管我是谁，这又不是你家，赵乐乐和你也没有关系，你一大早跑来吵什么。” 邢铭已经给李智文留出一份情面，没有说他半夜三更闹事，而是说早上，实际上离五点都还有几分钟，说早上也有点勉强。 俩个男人站在门口说话，赵乐乐也被闹出来的动静吵醒了。她正在做梦，还梦到关键时候，可惜梦醒了却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是个美梦，因为配来后还能记得梦里甜蜜的笑。 赵乐乐也披着一件长外套从房间出来，她不雅的打了哈欠，问道：“谁在外面啊？” 邢铭体贴的问：“吵到你？你进去休息吧，我很快就解决他。” “谁？”赵乐乐都被吵醒，当然要弄清楚情况。她说话的时候又去倒了一杯水，还问邢铭要不要。 “我不要，把你杯子里的给我喝一点吧！”邢铭从猫眼里看外面的情况。 赵乐乐觉得自己用过的杯子再给邢铭有些不好，可看他一点都介意，还是伸手把杯子递了过去。 邢铭一口气喝完才打开门，他要再不开门，怕李智文吵到邻居。 李智文在门外已经听到赵乐乐的声音，他急的大声喊人，手上还用力的拍门。 这个时间点，周围的邻居都还没有起床，赵乐乐也是不太高兴，这哪里还像个正常人，一点理智都没有。 邢铭放他进来后也一直防着他，确定他没有什么危险动作，才靠着赵乐乐身边坐下。 李智文用力盯着俩人，看清楚邢铭穿的衣服后，指着他说：“赵乐乐，他怎么住在你家，你们睡觉啦？” 邢铭怎么可能让李智文污蔑赵乐乐的名声，他马上解释说没有，还警告李智文不要胡说。 他为了让李智文真的相信俩人之间没什么，还想带他去客房看一眼，甚至还想说他留下就为防着他使坏。 赵乐乐却不乐意解释，李智文又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要这样解释，他爱信不信。 赵乐乐拉住邢铭，不让他站起来，她翻白眼道：“你别乱说话，我们睡不睡觉也和你没有关系，就算睡了又怎么样？他没结婚，我也没嫁人，我们俩在一起很正常。” 李智文气得站起来指着赵乐乐骂她下贱，邢铭听到他敢骂赵乐乐，站起来想要收拾对方，却没想到李智文跑得飞快。 赵乐乐拉着邢铭的手，道：“算了，他都走了，我们关门睡觉吧！我好困。” 邢铭觉得便宜李智文，不过想到对方也没有做什么，赵乐乐又明显不愿意和他计较，他就放他一码，下次要再遇上，他一定要好好收拾这小子一顿。 “行了，你别多想，我只是看在李奶奶的份上，才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赵乐乐怕邢铭误会，进屋前还多解释了一句。 邢铭笑得有些心虚，他摸摸赵乐乐的头发，解释道：“我相信你和他没什么，我是担心他下次还会过来骚扰你，我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全。” “嗯，我知道，你要真担心，也可以搬过来住。”赵乐乐说完这话就不负责的睡了。 ：。： ------------ 149 同居 赵乐乐都开口说搬，邢铭当然打蛇上棍的马上行动起来。 邢铭并没有搬多少东西过来，只拿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再加上一点个人物品。 邢铭的东西少，但是心眼却不少，他住在客房，但是客厅里却放了几件他的私人物品，还放在特别显眼的位置。 最关键的是进门的鞋柜他放了几双男式鞋，让客人进门就能发现这个家里已经有男主人。 赵乐乐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一惯粗心大意，家里平时也没有多少客人，更是让邢铭一点点侵占她的领地。 邢铭工作起来是个很拼命的人，加班加点都是小事，经常三餐不准时吃，饿到胃疼才发现没吃东西也是常有的事。 他搬来和赵乐乐同居后，占便宜的反倒是他，三餐有地方蹭不说，还有人准时提醒他吃饭。 赵乐乐不用上班，每天在吃喝上花的心思特别多，除了一日三餐，每天的点心、甜品、饮料都是自制，让邢铭的减肥事业遇到最大的困难。 邢铭忙起来就记不得时间，但是赵乐乐喊他吃饭，他一定会老实停下手里的工作，吃完饭再去忙。 有时候中午他在学校忙得没有时间吃饭，赵乐乐也会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来吃，或者给他送饭。 赵乐乐以有还有些不好意思送饭，但是俩人明确关系后，她要送饭却是去宣示主权，让一些心里头对邢铭有想法的人赶紧打消主意。 邢铭也很欢迎赵乐乐去送饭，学校食堂的饭菜可比赵乐乐的手艺。他能吃到美食，顺便还能让所有人知道俩人的关系，也是一件好事。 邢铭谈恋爱是很认真的谈，他知道身边以前就有一些声音，觉得赵乐乐配不上他，所以他更要向所有人介绍赵乐乐的身份。 他对赵乐乐越重视，他的那些所谓朋友就越不敢轻视她，哪怕心里有意见，也只会把想法藏起来。 赵乐乐其实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过日子又不是和他们过，不过邢铭的一片好意，她也不好拒绝，还是乖乖的配合他多去学校露面。 赵乐乐为了配合邢铭，还特意打扮一番才出门。 她把衣柜里的衣服来回翻了一遍，挑出一件经典的白色衬衣，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外面再加件长款风衣。出门前还化妆就化了差不多半小时，最后脚底踩着高跟的靴子，脖子里也没忘系上漂亮的丝巾，走出去回头率百分百。 赵乐乐一身时尚的行头走在校园里，很多年轻的学生以为她也是学校的学生，甚至还有男生上前拦住她，问她是哪个系的学妹。 赵乐乐摸着自己的脸，感叹男同学的大胆，然后略带遗憾的告诉他们，她不是学校的学生，只是来学校找人。 男同学还不死心，想要问到赵乐乐的联系方式，可惜赵乐乐并不想多认识一个朋友，她直接说自己过来找男朋友，把男同学刚生出来的那点小火苗给浇灭。 赵乐乐拒绝一个后，后面再遇到搭讪的男生，她就不爱理了，直接高冷的板着脸不回答问题，反正她又不是学校的学生，不用在意这些人的评价，她脾气再坏一点都没关系。 赵乐乐以为她不说话就好，可有那么一两个特别死心眼的人，居然跟在她身后，想要摸清她的真实身份。 赵乐乐没有发现身后带着小尾巴，邢铭却在迎上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不对劲。他看一眼就明白小男生的想法，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悄悄的把手搭在赵乐乐肩上，亲密的搂着她走进办公室。 外面跟踪的男同学哀嚎一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顺眼的女生，结果却已经名花有主。 男生不过和赵乐乐偶遇，不过是看着她长得漂亮才想认识，在知道赵乐乐有男朋友后，心里的那点想法马上掐峭。天涯何处无芳草，要找女朋友学校也有很多漂亮的女同学，何必盯着一处不放。 赵乐乐其实并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美人，不过是五官长得还不错，又会打扮，在化妆术的加持之下，丑女都能变漂亮，不要说原本就不丑的赵乐乐更能吸引目光。 邢铭用小心机让有小心思的人知难而退后，在办公室拉着赵乐乐一起吃饭。 赵乐乐怕邢铭不够吃，每次送来的份量都有多，也是希望他可以给同事分一点，让大家都尝尝味道。她这样做也是想帮邢铭拉近同事关系，毕竟她都听说他在工作中对同事太严厉了。 邢铭用一脸便宜你们的表情把赵乐乐带来的小点心送给大家吃，至于饭菜他们是别想尝，点心还可以考虑，谁让他正在减肥，要戒掉甜食。 赵乐乐做的各种点心比不上她做的饭菜，但也比外面卖的味道要好吃很多。一群同事也不是那种不识货的人，吃完都夸味道好，还有人问她在哪里买的，也想买一点尝尝。 邢铭不等赵乐乐说话，就会一脸荣幸的显摆，说：“这是乐乐亲手做的，你们想买都没有地方买，是不是特意高兴和惊喜，这可是乐乐的一片心意。” 办公室的一群人知道是赵乐乐亲手做的，只得打消想买的想法，心里却吐槽好吃的东西，他们吃不到有什么好高兴和惊喜。 赵乐乐知道办公室人多，这点点心也只是让大家尝个味道，看大家表情也知道想要的人很多，可这些人不主动开口，她也乐得装傻。 她做一点给大家尝味道可以，但是让她卖钱，特别是做出来卖给邢铭的同事，那是万万不行。 她并不是怕被邢铭的同事看不起，而是她现在有钱，连店里都不愿意去了，又哪里愿意为这几个钱而劳累，她还是更喜欢每天睡到自然醒的生活。 邢铭了不乐意赵乐乐累着，现在这样就挺好，实际上他也不缺钱，所以不用为了一点钱而拼命。 赵乐乐用美食把办公室其他人的馋虫勾起来，这些人为了能吃到她亲手做的美食，把主意打到邢铭身上，开始想办法讨好他。 ------------ 150 送不出的礼物 邢铭这个人要讨好他其实很容易，认真工作就行，因为他也是个工作狂，以下属的要求也是认真负责，其他一切都好说。 邢铭嘴上说得很好，可等项目完成，论文完成，同事找他求赵乐乐做的小点心时，他装傻充愣就是不答应有美食。 这下子可是惹了众怒，一群人直接告状告到赵乐乐面前，说他说话不算话，答应大家的点心可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赵乐乐正准备笑着答应大家时，邢铭站起来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们有美食，我只是说等任务完成，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提，能满足的我一定答应。” “对啊，你是这样说没错，我们也不要别的，我们只想要好吃的点心。” “对，老师，我们想要师娘亲手做的点心。”说这话的是团队里的年轻人，也是邢铭带出来的第一届研究生。 “嘿嘿，老邢，你就答应大家吧，不就是一点点心，又不是值钱。”团队里的老好人也开始劝他。 邢铭摇头道：“你们想吃点心？我给你们钱，想吃哪家的你们去买，想吃多少都行，这总可以吧？” “不，不行，我们只要师娘做的点心。” “对，我们不要买的点心。” “嗯，说得有道理，外面的点心不好吃。” 一群人开始对邢铭起哄，谁让他当初没有把话说清楚。 “你们小声点，我当初可是说的我一定满足，你们师娘可不算在内，总不能让她为了我的事辛苦，这可是没道理的事。”邢铭可不乐意赵乐乐做太多事，办公室的人太多，真要做点心还不知道多少才够。 赵乐乐劝邢铭道：“好了，你别逗大家，大家都想吃，那我明天做一点带过来，请大家尝尝味道，也能给我提提意见。” 赵乐乐现在不去店里上班，她的主要任务是负责给店里开发新品。店里每个月都要推陈出新，她做的新品也会请人试吃打分。 店里也有卖点心，种类有些少，但是每天卖出的份量并不少，及时推出新品也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邢铭是真心心疼赵乐乐，不过她都当着众人的面答应下来，他也不好再反对，有意见也只能私下里说。 “乐乐，你不用替我考虑，他们闹几句，不能如愿也会接受别的条件，我请他们去外面吃饭也一样。”邢铭希望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 赵乐乐点头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以后不会再随便答应他们。我也是听你说这次的项目很重要，甚至关系到你能不能升教授的事，我才想好好感谢大家。” 邢铭沉默一秒道：“那也不行，升不升教授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我相信我有实力迟早都会升上去。” 赵乐乐不太懂高校院子的事，但也知道迟早的区别大了，哪怕晚一年也会有很大影响，能利用的资源大不同，更能影响到以后的发展，先走一步很重要。 赵乐乐劝慰道：“你放心，我不亲自动手，我去店让王欢动手，正好我要教给大家，这样的安排总可以吧！” 邢铭抓住赵乐乐的手道：“你早就已经想到解决办法？” 赵乐乐狡黠一笑：“当然，我又不傻，一个人再厉害又能做多少，我肯定要拉着王欢他们一起。” 邢铭失笑道：“也是，我白白担心了一场，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让自己累到。好吧，你说说要怎么补偿我，害我白担心也不提前打招呼。” 赵乐乐做了个鬼脸，道：“别想要什么补偿，我可都是为了你才做出牺牲，明明是你应该补偿我才对。” 邢铭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好啊，我补偿你，你想要什么？你送你贵重的礼物，你又不要，要不上次买的手链你先收下？” 邢铭以为俩人确定关系后他上次在国外买的那条手链应该能送出去，偏偏赵乐乐不肯收，还说俩人才刚开始，万一相处之后发现不合适分手，那她还要把手链还回去。 赵乐乐说她戴过去的东西还他，他再送给其他人不好，放那里更不好，所以她还是先不收了，等俩人关系稳定后再说。 邢铭不得不承认赵乐乐说得有道理，哪怕他并不在乎礼物的贵重，赵乐乐也不缺这点钱，那条手链还是一直没有送出去。 “你别逼我收礼物，你要有心送我亲手做的礼物才更有意义。”赵乐乐喜欢一些不值钱但漂亮的小玩意。 “你想要什么礼物？我来做。” “我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你应该自己去想。”赵乐乐给邢铭出难题，这也是俩人之间的恶趣味之一。 “好吧，我自己想办法。”邢铭还能怎么办，谁让赵乐乐是他的克星。 他也是没办法，赵乐乐这样闹也是他宠出来的。 谁让俩人能走到一起，三观是基本一致，连爱好都差不多，共同语言也多。这也是外人眼里再不相配，邢铭义无反顾的原因。 赵乐乐不懂邢铭那些高深的专业知识，但是她是最好的听众，也愿意给他写的科普性文章提意见。 邢铭写的科普文本来就是给什么都不懂的非专业人士看，甚至可以说是给中学生甚至小学生看的文意，并不需要多么高深厉害，反倒是浅显易懂更重要。 赵乐乐能看懂，看完还觉得有意思也是评判标准之一。 邢铭写科普文经常是免费或者说收入不多的额外工作，换成一般人早就批评他不务正业，浪费时间了。 他还记得大学的时候他也坚持这样做，但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女朋友对此意见很大，一直希望他能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业上，还让他努力学习，争取以后能进入金融圈，然后年赚几百万。 赵乐乐和他在一起谈恋爱，从来不批评他这些不务正业的工作，甚至还愿意免费给他当助手，也不问他一年赚多少钱。 邢铭也不缺钱花，他对物质条件要求并不算高，他也是遇上赵乐乐才适合彼此之间很适合。 ------------ 151 打赌 邢铭在为礼物头痛时，赵乐乐已经带着王欢在店里把点心做好送到学校。 邢铭把点心交给助手，让他负责分给大家，他要拉着赵乐乐一起约会。 赵乐乐收获一连串的谢谢，她和邢铭今天的约会地点有些新奇，俩人要去法院旁听一起案件。 王欢要好的一个小姐妹遇上一起车祸，那个小姑娘也没有亲戚在京城，出事后一直都是王欢跑腿，开庭当日王欢肯定是要过去旁听。 赵乐乐知道肇事者是京城本地人，怕王欢单独过去遇上难缠的人不好离开，特意拉着邢铭一起过去给王欢帮忙。 邢铭和赵乐乐都是第一次进法院这样严肃的地方，俩人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变得严肃起来，连小声讲话都不好意思。 王欢倒是因为来的次数多了，比赵乐乐还自在一点。 肇事者的家属果然不太讲道理，不过讲道理的人也不会闹到法庭相见，真讲道理的人早就会把该付的赔偿款付了，而不是等闹到法院都坚持不给钱。 赵乐乐坐在邢铭身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这种人就不配称之为人。如果对方是没有钱也算了，便是赵乐乐却知道对方有钱，不说肇事者家里有多少钱，只看家属的穿戴，还有对方开来的另一辆车，就知道他们并不差那点赔偿钱。 王欢也一脸的气愤，赵乐乐还得劝她冷静，也幸好她来了，否则王欢要真冲上去找对方的麻烦，闹起来也麻烦，毕竟这是在法院。 法院最后的判决倒是简单明了，总结下来就是让对方赔钱。 王欢在法院门口对着对方家属挥了挥拳头，赵乐乐把她拉走。她是怕对方乱来，毕竟那一大家子看着就是什么人都有，能拿到钱就好，讲狠话斗气这样事虽然解气，但是却容易带来危险，没必要。 赵乐乐不是没脾气，而是不轻松为了别人的错误而生气，不值得。 邢铭全程陪着赵乐乐，遇上要帮忙的时候也能主动站出来，倒是惹得王欢频频夸奖。 “行了，你就少夸两句。”赵乐乐并不觉得有多惊奇，邢铭一直就是个热心肠的人，从她刚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了。 “乐乐姐，你应该好好珍惜，你都不知道我之前相亲的那个对象说了些什么，他说我不应该多管闲事。”赵乐乐为这事气了很久，更是对象闹了很久的矛盾。 “行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提起来做什么，一切向前看。”赵乐乐不愿意听王欢说她那个对象的事。 她私下和邢铭说王欢是魔怔了，一个样样都很普通的人，她还看得很重要，换成她，这样的男人不分手还留着过年。 王欢不知道赵乐乐私下的吐槽，经常喜欢拉着她说这些事，惹得赵乐乐都不愿意见她。 邢铭知道后是最高兴的人，他才不要赵乐乐把精力放在王欢身上，他谈个恋爱难道还要和女人抢对象才行。 “好了，你先把结果带回去，然后再把这事告诉你男朋友，相信他一定会理解你，毕竟他虽然嫌你多管闲事，也一直没有拦着你，只是嘴上念叨罢了。”赵乐乐劝完最后一句，拉着邢铭的手先走了。 她怕她再不走，会生气的骂王欢，她想把好骂醒。 邢铭带着赵乐乐往郊外走，时间还早着，俩人可以去郊外转一圈。 最近郊外有一处山头的梨花开了，再加下附近花期相近的桃花、杏花等花朵，郊外有一段路有着最美丽的春天，很多游客和本地人都往那边跑。 邢铭也不是多喜欢花，但是赵乐乐喜欢看，他特意做好攻略，还记下笔记才带她出门。 赵乐乐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觉得到了目的地没有梨花也值得了。她牵着邢铭的手，俩人静静的靠在一起。 邢铭到了地方，果然看到漫山遍野的梨花，在说有什么不好，也就是人太多了点。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赵乐乐并不喜欢人挤人，她宁愿宅在家里也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她原以为今天不是周末，应该人不多，谁知道她还是犯错了。 “我们不回去，我们去情忆大草原吃羊肉，或者去吃火锅，你想吃什么？”邢铭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觉得花也算看过了，回去也不是不行。 “我都可以，你喜欢吃什么？”赵乐乐并不算挑食，邢铭也不挑食，不过俩人在一起吃饭总要先考虑对方的意见。 “我们去吃素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素菜特别好吃，还有各种好吃的点心。”赵乐乐并不是素食主义者，她只是单纯的想吃一餐素。 邢铭自然不会反对，俩人一起下山。 等到地方邢铭才知道吃素的地方居然是在寺庙的边上，据说这家店里的大师傅是跟着庙里做素菜的师傅学的艺。学成之后便在寺庙边上开了这家店，主要顾客也是到庙里的香客，也是因为寺庙不给香客提供饭食，才会有这家店的开业。 邢铭一个正减肥的人，结果吃素吃到撑，他摸着圆滚的肚皮，再一次发发誓以后下次再也不能吃多了。 赵乐乐笑眯眯的说没关系，不吃饱怎么会有力气减肥。她一点都介意邢铭胖一点，身边站个胖子，才能显得她瘦。 邢铭听完苦笑，他还不能说赵乐乐说得不对，谁让他不知不觉间就吃多了。 “好了，别着急，我明天陪着你一起运动，早上一起跑步。”赵乐乐刚才的话只是逗邢铭完，现在才是认真的。 “好，我要跑五公里，我还要去参加马拉松。”邢铭给自己立下一个比较远大的目标。 赵乐乐不好意思打击他，只劝他先订下一个小目标，比如先跑完五公里再说。她才不相信一个很久没有运动的人能跑过五公里。 邢铭坚持自己一定能跑完五公里，还主动提出来打赌，说输的那个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赵乐乐答应之后觉得自己赢定了。 ：。： ------------ 152 慎重 第二天邢铭早早把还在梦乡的赵乐乐拉起来，说她再不起来就晚了。 赵乐乐睁开眼一看，六点不到哪里就迟了。 邢铭非要说六点公园就很多人，赵乐乐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可他们又不上班，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不急着上班的人，晚一点出门健身也不影响什么。 赵乐乐出门前还把小米放进砂锅里用小火慢熬着，正好跑完回来能喝上热气腾腾的养胃粥。 赵乐乐嘲笑邢铭不行，其实她自己也是个废材。五公里的距离她跑一段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最后更是远远落在邢铭后面，结果跑了四十多分钟才跑完。 邢铭跑的也不快，可是比起她来却要强一些，俩人打的赌也说不好谁赢了，都坚持自己才是赢的那一方。 赵乐乐回到家时小米粥也差不多好了，她拌了一份油泼生菜，又用紫甘蓝拦了一份生菜沙拉，最后切了香蕉和橙子当水果，当然还少了鸡蛋和肉类。 她用平底锅煎好两个糖心荷包蛋，再煎两片火腿肉，一份营养丰富的早餐也做好了。 赵乐乐的早餐算是中西结合，花样虽多但每一样的份量都不算多，两个人吃也不过刚刚好。 邢铭吃完还要感叹一句：“还是家里的早餐好吃！” 赵乐乐听他说家里，反驳他这可不是他的家，他只是借住在这里的人。 邢铭脸皮厚的承认现在还不是，但是总有一天会是他家，他会为了完成这个目标而努力。 “好了，别贫嘴，你不是还有论文要改，还不去。”赵乐乐催邢铭先去工作。 “我去洗碗，洗完马上去，不会耽误你用电脑。”邢铭没有把电脑带过来，用的还是赵乐乐那台笨生的老爷机。 “你慢慢用吧，我也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赵乐乐也没说邢铭工作重要，就不用洗碗做家务的话，她只说电脑不急用。 赵乐乐在邢铭搬进来的时候就约法三章，家务必须俩人一起负责，或者分工合作，总之不能她一个人承认所有家务。 她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发现邢铭做家务还算熟悉，也不用她天天盯着，每天自动就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有时候比她还勤快。 赵乐乐不知道邢铭是不是装的表现好，但是只要他愿意装一辈子，她也不想知道真相。 邢铭坐在电脑前敲打键盘的时候，赵乐乐也在考虑要不要再买一台新电脑，家里的这台实在太旧了，速度太慢了。 赵乐乐其实天天用电脑不过上网闲逛，她用差一点的电脑影响也不大，主要是邢铭的工作需要好一台的电脑。 赵乐乐知道邢铭也不缺钱，她干脆直接问他：“你要不要再买一台电脑放家里，要买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 邢铭从电脑前抬头回答道：“好啊，你想要什么样的电脑。” “不如买一台笔记本，你要用的话也方便点。”赵乐乐会这样说也是嫌弃现在的台式电脑太丑。 其实笔记本的设计也没有好看到哪去，但是看着现在台式机笨重丑陋的显示器，她宁愿选同样丑的笔记本，至少不会太笨重，方便背出门。 邢铭对赵乐乐的意见却不感兴趣：“你不用管我，我办公室也有电脑，其实要争取一下学校也能给大家配笔记本电脑，不过现在有些比我资历老的老师还没有配上，我也就没用。” “好吧，你不要我就先不买了，等有需要的时候去买最新品。”赵乐乐对现在的电脑都不感兴趣，外面不喜欢，配置也不行，她还是喜欢轻巧的笔记本。 邢铭可有可无的点头，继续研究他的论文。 赵乐乐见此也不好再影响他，她转身去了厨房，她在家也就能做好后勤工作，争取让邢铭能吃点好的东西。 赵乐乐做饭的时候优先考虑邢铭的喜好，知道他用脑厉害，挑的食材也特意选了补脑的食物。 邢铭还不知道赵乐乐特意为他准备了食物，他只觉得好吃就行。 邢铭把论文改好投出去，赵乐乐都跟着松一口气。她天天看邢铭改稿，再不通过她都要压力大，跟着着急了。 邢铭的论文一个月之后就在最新国际期刊上发表出来，还给他寄了样刊。 赵乐乐的英文也就普通水平，让她看看八卦杂志和娱乐新闻还行，看专业期刊就是一头雾水了。 邢铭略带得意的给她讲解翻译，尽量让她能明白他现在的工作。 赵乐乐心里苦，面上还得做出努力的样子，她总不好意思在邢铭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学渣，哪怕事实就是如此。 邢铭讲完之后问赵乐乐听懂没有。 赵乐乐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睁大眼睛迷茫的回答懂了。 邢铭让她简单的述说一下主要内容，赵乐乐立马坐直身体，问道：“我又不是你的学生，难道你还要考一考我？” “你是不是没有听懂？”邢铭摸着赵乐乐的头问。 赵乐乐小心观察邢铭脸上的表情，问道：“我要真没听懂，你会不会生气。” 邢铭摇头道：“不会，我希望你弄懂也是想和你分享喜悦，你要不愿意听，我以后就不说了。” “不，我愿意听，只是我有点笨，只听懂一部分，你能不能说慢点，讲的简单点。”赵乐乐想努力了解邢铭的工作。 “你不笨，你只是不喜欢我的工作。”邢铭不认为赵乐乐笨，她在有些方面明明很聪明。 “好吧，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太喜欢，不过你放心，这一点都不影响我支持你好好工作。”赵乐乐是清楚的知道邢铭对自己的工作有多热爱。 “嗯，那正好，我有个事情和你商量，我接到别的学校邀请，他们想请我去工作，你愿不愿意换个地方生活。”邢铭很突然的说起一件大事。 赵乐乐没想过离开京城，但还是下意识问道：“是哪里的学校？” “南方的学校，我老家附近。”邢铭也是抹不开情面才会找赵乐乐商量。老家那边的学校找到家里打家乡牌，他于情于理都要慎重考虑才行。 ：。： ------------ 153 牛奶 赵乐乐在这之前没有想过离开京城，不过对于回到南方她也不排斥，这么多年也没有把京城变成故乡，去南方重新开始新生活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邢铭了解赵乐乐的态度后才认真考虑换工作的问题，他或许应该好好和学校谈谈了。 邢铭所在的学校，他这个专业在国内算是排第一的那种，可以说没有其他学校比得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邢铭的成绩非常出色，论文都写了很多，他想要从成为学科领头人也很难，因为排在他前面的都是资格更老，成绩也不差的前辈。 邢铭不在乎钱，他更看中学术自由，希望能按自己的想法组建团队，并且按他的要求进行科学实验，这才是他想像中的工作环境。 邢铭的要求看似简单，可考虑到学校其他教授的要求，学校还真不能完全满足他提的条件，只能劝他耐心等待。 邢铭和学校谈过之后只剩下失望，他在考虑要不要和其他学校接触一下。 赵乐乐知道后劝他不要急着做决定，可以先去家乡的学校看一看，喜欢的话再接触也不迟。 邢铭既然要回老家，他想把赵乐乐也一起带回去。 赵乐乐没想到还有她的事，她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心理准备，但在邢铭的劝说之下，还是答应和他一起回南方。 赵乐乐只答应陪他回南方看看，但是见家长的事还是下次再说。 邢铭也同意了，他回老家其实在家里能待的时间也有限。他这次回来主要是考察学校，所以主要还是呆在南方的阳城。 赵乐乐以前到过一次南方，但那是走马观花的看，这次有邢铭这个本地人陪走，她还能走在城市的边边角角，能看到很多以前不知道或者没注意的景色。 邢铭还带着赵乐乐去寻找藏在城市里的各种特色小吃和美食，赵乐乐只恨时间太短，肚子太小，吃一点就吃撑了。 邢铭和赵乐乐手牵手在校园里散步消食，俩人白天在学校转过一圈，晚上再来也是想从各方面了解学校。 邢铭要考察学校什么她不懂，她能做的只是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南方比北方温暖，赵乐乐可以放肆的穿漂亮的裙子不用担心会冻到。邢铭穿的也很休闲，俩人走在校园里像是一对普通的学生情侣。 邢铭在校园里随机拦住几个学生问问题，有赵乐乐在身边打掩护，还真没人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都以为他是学校高年级的学生，问的问题虽然有点奇怪，可也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邢铭问完同学，又趁着晚上加班时间跑到实验楼和办公室转了一圈。虽然不是正常工作时间，但是晚上也一样有人在工作。 邢铭这个工作狂满意的点头，他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身边每一个都要努力工作才容易出成绩，他一个人是无法取得优异的成果。 邢铭暗地里的考察结束后才正式和学校联系，说他回老家想顺便看看学校。 学校的工作人员也很懂他的意思，所谓看看学校是假，谈相关的待遇和条件是真。 邢铭要谈工作，赵乐乐不愿意影响他，便和他约定去图书馆坐一会，等他谈完正事再去图书馆找她。 赵乐乐安静的坐在图书馆，时间不知不觉流逝都没有注意到，一直等到邢铭来找她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甜品，喝奶茶。”邢铭拉着赵乐乐的手走到图书馆外面才开口说话。 “好，我还要吃流沙包，还有各种点心，昨天没吃到的今天都要补上。”赵乐乐脚步轻盈的走在树下。 “好，吃完早点休息，你答应我的明天陪我回家。”邢铭提醒道。 赵乐乐有点担心申明：“我只陪你回去，不过我不要去你家。” “放心，不让你去，我也只回家看一眼就走爸妈就走，如果顺利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工作。”邢铭捏着赵乐乐的小手道。 “你已经谈好？” “还没有，不过差不多，他们还是很有诚意。”邢铭大致上还算满意，有些细节问题还没有谈拢，但大方向还是没问题。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找吃的去。”邢铭性子谨慎，在没有结果之后连赵乐乐都不愿意多说。 第二天，赵乐乐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邢铭站在门外敲了几分钟才开门。 “我马上好！”赵乐乐打开门说完又迅速的关上门。 邢铭站在门外一直等了十几分钟，赵乐乐才换好衣服出现。 “走吧，我们先去吃早餐。”邢铭知道时间不早，还是决定吃完早餐再出发。 赵乐乐还处于半清醒状态，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任由邢铭牵着手把她带到餐厅。 邢铭帮她把食物送到手边，她把一大口牛奶喝下肚才算彻底清醒。 “你应该提醒我一声。”赵乐乐怪邢铭不提醒她牛奶还有点烫，幸好她没有出丑喷出来。 “烫吗？”邢铭疑惑的接过杯子尝了一品，然后道：“一点都不烫，这温度刚刚好。” 赵乐乐怀疑的瞄一眼，端起杯子轻轻尝一口，道：“明明有点烫，你一定是习惯吃温度过高的食物，以后吃饭时注意，别吃太烫的食物，否则容易得食道癌。” 邢铭不信赵乐乐的说法，可想想还是老实的听话，不就是吃凉一点的食物，无伤大雅的小事他都可以妥协。 赵乐乐说完就见到邢铭又端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她红着脸让他再去拿一杯。 邢铭却憨笑道：“我再喝一口，就不用站起来那么麻烦了。” “算了，我不管你。”赵乐乐决定剩下的牛奶她都不喝了。 邢铭得意的把剥好壳的白水煮蛋放进赵乐乐碗里，又体贴的问她还想吃什么。 赵乐乐摇头：“够了，我们早点走吧！” 她怕再晚一点就赶不上车，邢铭已经提前订好最早班的汽车票。 “好！”邢铭最后还喝了一杯酸奶才从餐厅离开，他减肥也要吃饱才有力量。 赵乐乐悄悄捏了捏他腰上的肉，提醒他不能再吃了，否则之前的运动都白练了。 ：。： ------------ 154 夜市 邢铭拿着行李从酒店出来，赵乐乐跟在他身后。他到车站后把取票等工作都做了，赵乐乐什么都不用操心。 全程高速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邢铭和赵乐乐到达目的地。 邢铭先把赵乐乐送到预定的酒店，又交待她不要随便出门才回家见父母。 赵乐乐保证不出门后邢铭还不放心，她催了两次他才不舍的离开。 赵乐乐在邢铭离开后，把门关死，躺到床上又继续补眠。 邢铭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他坐在车上脑子里在猜测家里人正在忙什么，又担心赵乐乐悄悄跑出去玩，等他回到酒店又找不到人。 出租车开进村里没有引起任何动静，连村里的狗都懒洋洋的睡在大树下不愿意多看一眼。 邢铭付完车费，背着背包往自家的老屋走。 邢铭在半路还看到一个三岁的孩子提着小桶跟在长辈身后去海边捡蚬仔。 他遇到认识他的老人，也会停下来用家乡话和他聊两句。旁边的小朋友会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这个陌生人，自从他离开村子北上求学，下一辈的年轻人都不认识他，连听过他名字的人都少了。 邢家只有邢爷爷在家，邢奶奶和老姐妹去听戏了，中午都不会回家吃饭。 邢爷爷一个人在家，中午也是随意用白水煮面条打发一餐。 邢铭回来肯定不能跟着吃白水面条，可邢父出门做生意，一般都要晚上才会回家，邢母也跟着给邢父帮忙，家里想找个做饭都找不到。 邢爷爷要带着孙子去其他儿子家吃饭，邢铭却不愿意蹭饭。他拦住邢爷爷，说他会做饭。 邢爷爷不信，以前邢铭去上学之前在家可是什么都不做，别说做饭，连洗碗都不会，他还能做饭，别是开玩笑吧。 邢铭决定用事实说话，他给邢爷爷小露一手，炒了简单的两菜一汤才让邢爷爷相信他真的会做饭。 晚上邢父回家见到邢铭，邢母拉着他不准他生气，说邢铭难得回来一次，别见面就闹僵。 这次邢爷爷也赞同的点头，特别是邢铭流露出可能回家乡工作的意思后。 邢铭在家陪着家人吃过晚饭就要走，他说是出差顺便回家看看，还有同事在酒店等着他。 邢铭说这话里心里还有点心虚，可想到赵乐乐委屈的在酒店等一天，他也就厚着脸皮对家人撒谎。 邢母和其他人都没想过他会骗大家，也是以往他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忙，别说国内，国外有时候都要飞出去开会，所以他说有事要走，都没有开口留他，都怕耽误他的工作。 邢父嘴上吵的厉害，也不愿意影响邢铭的工作，可见他也只是嘴硬心软。 赵乐乐真的在酒店呆了一天，连吃饭都是在酒店的餐厅解决，连酒店的大门都没有出。 邢铭回到酒店时天还没有完全黑，赵乐乐正在房间看电视打发时间。她说是看电视，眼睛却没有盯着屏幕，而是时不时的盯着窗外。 赵乐乐一直在等邢铭，当房间的门终于被敲响后，她第一时间跑到门口。 “你怎么才回来。”赵乐乐撒娇的抱怨。 邢铭理亏的道歉，说家里人白天都不在家，他一直等到晚上见过父母才离开。 赵乐乐听他这样说倒不好再抱怨，回家还陪着她住酒店本来就不对，她要还抱怨就是不懂道理了。 邢铭也会赵乐乐的懂事而松口气，总算不用解释一堆，还要想办法哄人。他也是没办法，以前遇到的女孩子都是人一般脾气挺大，也就是赵乐乐好脾气一般都不会生气。 “好了，我陪你去逛夜市，我们这里的夜市上有很多美食，你还吃得下吗？”邢铭问道。 赵乐乐点头表示肯定没问题，她晚上都没有去吃饭，就为了留出肚子吃东西，她饿到现在容易吗？ 邢铭不知道容易不容易，但是说能吃很多的赵乐乐，进了夜市看到什么都要买买买，最后却只尝一两口又逼着他吃。 邢铭手上拿满各种小吃，甜的咸的都有。这次换他跟在赵乐乐后面，赵乐乐负责买买买，他负责付钱。 俩人把夜市逛完才找了一间小店坐下来，赵乐乐点了两杯饮料，她肚子已经装不下，可喝的还是能再尝一下。 邢铭苦着脸表示手上的土豆真的没办法再吃下去。 赵乐乐也苦着脸道：“我也吃不下，只有扔掉算了。” 邢铭大松一口气，他也顾不得会浪费食物，把手上还剩下的食物都扔了。 “我下次再也不买这么多，其实有些东西根本不好吃，我太浪费了。”赵乐乐反思自己的不对之处。 “嗯，这些人的手艺不如你，味道当然一般，你觉得不好吃也正常。”邢铭把手上的食手都扔掉才想明白这个问题。 他过了十几年再来吃都觉得不如以前，更别提以前没吃过的赵乐乐又没有情怀加成，说不吃才是正常的态度。 邢铭和赵乐乐坐在糖水店看夜市的风景，却没注意到人群里也有人看到他们，或者说有人看到邢铭。 人群里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盯着邢铭牵着赵乐乐的那只手，俩人想要确定他们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那个人真的是他们的从小就羡慕的堂哥。 “你说那是铭哥吗？”年纪小一点还不太肯定。 年纪大一点瘦高个肯定道：“肯定是，不过铭哥不是应该在京城才对吗？” “谁知道，也许铭哥有事回家，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年纪大一点哥哥拍了拍弟弟的头，骂道：“你是不是要笨死，我们现在去打招呼不是要被铭哥看到，他要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在学校上晚自习，你怎么回答？” “哦！那怎么办？”弟弟问道。 “当然是不管，我们回去后把今天晚上的事悄悄告诉大爷爷，他肯定会奖励我们零花钱。”哥哥露出精明的笑容。 “你年纪还小，你不懂，以后就会知道了。”哥哥并不打算回答弟弟的问题。 邢铭和赵乐乐说说笑笑，还不知道行踪落入别人的眼里。 (//) ：。： ------------ 155 熊孩子 两个逃课的熊孩子吃完宵夜，悄悄找到邢爷爷说邢铭的事。 邢爷爷听到两人孩子逃课去吃宵夜，第一时间就嚷着要去告诉他们父母，说他们欠收拾。 两个小家伙聪明的很，威胁邢爷爷他要说出来，他们就不说关于堂哥和那个女孩子的事。 邢爷爷听到邢铭身边还有女孩子，故意装成经过思考答应他们不找家长告状。俩个熊孩子才慢慢把在夜市遇到邢铭的事说出来，当然重点是坐边上的赵乐乐。 邢爷爷听到了一半时，邢奶奶加入进来，她拉着俩个熊孩子打听起赵乐乐的情况。 俩个熊孩子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邢铭身上，对赵乐乐还真没注意多少，不过经邢奶奶的提问，也回忆起不少东西。 邢奶奶是最高兴的一个，孙子身边有女孩子陪着，是不是离结婚不远了。邢奶奶高兴之余，给两个报信的小家伙送了不少好东西，不过他们想的零花钱是一分都没有。 俩个小家伙还想和邢爷爷谈条件，他明明之前有答应要给他们东西，结果却想轻松把他们打发走。 邢爷爷翻脸不认人，一张老脸笑得有几分奸诈，嘲笑道：“你们要不走，我就去找你们爷爷奶奶喝茶聊天，把你们逃课的事和他们聊一聊。” “大爷爷，你怎么能这样，你明明答应我们不告状。”兄弟俩指气愤的指责。 “嘿嘿，我是答应不把你们逃课的事告诉你们父母，我可没有说不告诉你们爷爷奶奶，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邢爷爷得意的一笑，他就不信还治不了两个调皮的小家伙。 “哼，大爷爷，你太狡猾了。”瘦高的哥哥拍着脑袋骂自己蠢，都怪自己太轻敌。 “哥，我们赶紧走吧！”弟弟后悔的不行，他只想赶紧回家装乖孩子，才不想和邢爷爷争论。 “哼，大爷爷，下次我们有事再也不和你说了。”走之前哥哥还要留下狠话。 邢奶奶在俩个孩子走了之后，才拍着邢爷爷的说：“你怎么能哄俩个孩子，一把年纪也好意思。” 邢爷爷翻白眼道：“我什么时候哄孩子，谁让他们不学好，我没有跟着揍他们已经是放过他们。哼，我明天就找他们爷爷奶奶说这事。” 邢奶奶嘟嚷道：“你还和孩子较劲了，你刚才不是还答应他们不说。” 邢爷爷装无辜道：“我可没有这样说，你别乱说。我只说现在不说，又没答应给他们保密，再说我明天说给其他人听，他们家里人也一样能知道消息。” 邢奶奶拿老伴没办法，也知道两个孩子确实不应该逃课，劝了两句劝不听之后，也由着他去。 邢奶奶更关心邢铭的终身大事，她要所自己当年的老物件找出来，这些都是可以传给孙媳妇的宝贝，一代代传下去再放些年头也就成了传家宝。 邢奶奶还想和邢铭说话，可惜暂时找不到人，只能等着邢铭回到京城给家里打电话时再问。 邢铭和赵乐乐在南方并没有久留，在阳城办完正事之后，他们直接飞回京城。 从阳城到京城有点远，坐飞机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赵乐乐上了飞机就靠在邢铭肩头睡。 一直到下飞机，赵乐乐才被邢铭叫醒。 从温暖的南方飞到京城，赵乐乐刚下飞机第一感受是冷，她把随身带着的外套穿上才觉得暖和一点。 从机场到家又遇上堵车，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硬是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 赵乐乐进门后倒在沙发上不想动，邢铭跟在后面也累，但是开窗透气，给花花草草浇水都是他的活。 赵乐乐躺了十来分钟才良心发现的爬起来，主动说她负责做饭。 他们俩出门几天，冰箱里除了几瓶牛奶和几个鸡蛋，已经没有其他食物。赵乐乐要去一趟超市，这个点去菜市场已经买不到好东西，倒是超市可以买到更好的食材。 赵乐乐在超市转了一圈，买了土豆、波菜、莲藕、香干、新鲜的红绿两种辣椒，还有新鲜的鱼、大骨、两根上好的肋排和一只老鸭。 赵乐乐回到家，邢铭已经把卫生工作全都做完了。 “你应该打电话回来，让我去接你。”邢铭接过袋子就觉得不轻，再看看赵乐乐被勒得通红的双手更心疼了。 赵乐乐抿嘴道：“超市附近没有公用电话亭，我提着一大袋东西，等找到电话亭和走回来也差不多了。” 邢铭心里一动，建议道：“你要不要买一个现在流行的大哥大，以后联系也更方便。” 赵乐乐拒绝道：“不要，太贵，再说又不好用又麻烦。” 赵乐乐其实是嫌弃砖头一样的大哥大太丑，不过这话藏在心里就行，说出来可要得罪一大片人。 邢铭也有大哥大，不过因为是学校配给他用，他一般也只用来谈工作，主要是现在打电话都是双向收费，太贵了。 他的电话费每个月也是学校报销，在账单上让人看到私人电话也不好，所以他干脆都没有告诉过亲戚朋友号码。 赵乐乐不要大哥大，邢铭又劝她买个中文传呼机收信息，这样有事也方便联系。 “我又不上班，你有什么事难道还找不到人。我不在家里就在店里，不在这俩个地方也一定在去店里的路上，偶尔才去其他地方一次，好找的很。”赵乐乐也拒绝这个提议，她并不喜欢被太多人找到。 “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你就是太宅，你应该多出门，多交一点朋友。”邢铭怕赵乐乐在家里太寂寞，才建议她多出门。 邢铭的意思赵乐乐都懂，但是她宁愿在家也不想多出门。 “好了，你别劝我，还是先帮我打下手，我先把饭菜做好，你难道肚子不饿。”赵乐乐已经把大骨莲藕汤熬在灶上。 邢铭老实的进厨房帮忙，以前他是为了留下好印象才干活，结果赵乐乐喊习惯，每次都会喊他进厨房打下手，他还不能拒绝的那种。 赵乐乐其实早就知道邢铭的小心思，偏偏她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他多做点家务。她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也是很不容易。 ：。： ------------ 156 老面馒头 邢铭吃过饭和赵乐乐躺在沙发上休息，俩人聊起以后的话题。 “我明天去找学校谈一谈，如果不行我就回家乡，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邢铭担心赵乐乐舍不得京城，关键是她的事业在京城。 “你确定后再说吧！”赵乐乐不想考虑还没发生的事。 “不行，你得给我个答案，不能总是推拖，我不答应，我也不放心找学校谈话。”邢铭心里没底，总担心赵乐乐又有变化。 “嗯，我答应你一起去南方，不过先说好，我可不会去上班，你别想叫我去上班。”赵乐乐知道邢铭一直嫌她朋友太少，想让她出门多认识点朋友。 “好吧，你不愿意上班算了，阳城的大学还答应我可以给家属安排工作。”邢铭还是有些遗憾。 “呵呵，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可从不管我上不上班的事。”赵乐乐没有直接指责，但是脸上的表情配上说出来话，邢铭听着还是有一丝心虚。 他不由反省，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什么时候希望赵乐乐还是找一份工作比较好。 邢铭回忆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或者是李智文还有王帅等一些老熟客在找赵乐乐的时候，或者是李奶奶夸赵乐乐手艺好，还想请她去家里做饭的时候。 哪怕赵乐乐当时就委婉拒绝，邢铭还是从李奶奶的眼里看到一丝不悦。他当时就不高兴吧，觉得李奶奶也就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还是把赵乐乐当成地位低下的厨子。 赵乐乐扔下邢铭回房，让他自己好好独自思考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想了一夜的邢铭主动找到赵乐乐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试图改变你，你要真的能改变，那也不会是我喜欢的你，是我想错了。”邢铭想开了，赵乐乐高兴就好，有些事不用太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赵乐乐听完高兴的凑上前，给了他一个早安吻，算是对他的奖励。 邢铭得寸进迟的指着另一边脸问：“没了，这里呢？” 赵乐乐用一根手指推开邢铭硬凑上前的脸，嫌弃道：“赶紧走开，你是不是没有洗脸。” 邢铭摸着脸回答：“你怎么知道我没洗脸？” “哼，还好意思问，赶紧去洗脸，洗完好吃早餐。”赵乐乐的早餐已经差不多好了。 邢铭吃完爱心早餐，顶着黑眼圈去学校上班。 邢铭找到学校领导谈了工作的事情，最后的结果不太如意。 晚上回到家，赵乐乐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晚餐。椒盐排骨、老鸭莲藕汤、酸辣土豆丝、青椒荷包蛋，份量十足的三餐一汤，都不用吃主食了。 邢铭闻着诱人的香味，觉得心情也变好很多，工作的事可以先扔到一边。 赵乐乐和邢铭吃饭也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俩人边吃边聊天，难免说到工作上的事。 赵乐乐看邢铭心情有点波动，劝慰道：“其实回南方也挺好，我喜欢南方的天气，不下雪，冬天也不会太冷，冷的时间也短，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可穿短袖，多好。” 邢铭听赵乐乐说着回到南方的种种好处，也暗下决定早点把工作的事情，他不愿意再拖下去。 邢铭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和两边的学校都谈好了，京城的工作先辞掉，下学期开学前正式回阳城工作。 赵乐乐暗自算一下时间，还有两个多月过年，也就是说她还有时间处理京城的事。 赵乐乐找到王欢商量，她以后不会长期呆在京城，那京城的生意肯定要有变化。 赵乐乐的意思是股份不变化，但是每年从利润中拿出一部分给王欢，说是工资也好，分红也好，总之以后肯定要靠她。 王欢念旧情，不同意赵乐乐的提议，说她现在的收入已经很不错，还拖她的福在京城都有了一个窝，比起当年一起出来的小姐妹强多了。 赵乐乐笑着让她再多考虑两天再回答，不用急在一时之间给答复。 王欢信誓旦旦的说不用考虑，说她不会改主意，赵乐乐只笑。 结果第二天王欢期期艾艾的找到她，红着脸低下头问：“乐乐姐，不好意思，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我还能要那部分利润吗？” “当然算数，这是你应该得到报酬，只是你拿了这部钱，我也希望你能做好，如果有问题我也要找你负责。我以后不在京城，我会安排人定期查账，当然也可能不定期的暗访人员也有，我这也是把丑话说在前面，不希望因为工作毁了你们的情谊。”赵乐乐既然付出大笔钱，那各种要求肯定也少不了。 王欢听到赵乐乐提出一大堆要求，知道这钱也不好拿，反倒松口气。她用力点头道：“乐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要是做不好，这钱我也不好意思拿。” “行吧，既然已经说好，有些工作我交给你，以后你就要全全负责，我只管分钱。”赵乐乐也不是空口白话。她花钱请了律师，用白纸黑字的合同把具体的事宜确认下来，顺便还找了一家会计事务所负责查账等相关事宜。 赵乐乐把店里的事安排好，剩下的时间开始慢慢收拾行李，她准备把一些不方便带走的东西寄到南方。 邢铭看她收拾行李弄的很热闹，好奇的问她干什么，知道她想把一些不当季的衣服邮寄过去。 他大惊道：“你寄到哪里？” 赵乐乐不急不慢道：“暂时还没有地方收，你陪我一起回去看看房子，有合适的精装房就直接买下来，也省了装修费心。” 装修就是个无底洞，赵乐乐也不懂装修，她为了不想以后天天为装修的事闹心，更愿意买装修好的精品房。 邢铭把赵乐乐半搂着，问道：“你到底有多少钱？我是不是傍了个富婆，是不是以后没饭吃可以求包养？” 赵乐乐双手反搂着他的脖子道：“没有多少钱，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饿着，不过你得对我好才能有好吃的，否则你就天天啃老面馒头。” “我可不要吃老面馒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不会给你机会让我吃老面馒头。”邢铭认真的保证。 ------------ 157 别墅 赵乐乐选了一个周末准备飞到阳城，她特意挑了周五下午出发，飞到阳城还能再吃一顿宵夜。 邢铭在学校里的科研工作几乎都交出去，他现在主要任务是负责给学生上课，空间时间比较多的他周末不用加班，可以背着背包说走就走。 飞机落地之后，邢铭和赵乐乐跑到老城区的老街附近逛街吃饭，飞机上提供的晚餐并不好吃，俩人都没有吃饱。 赵乐乐和邢铭这次出门都是比较轻松的状态，随身背着一个小背包就出门。这样下飞机之后倒不影响他们逛繁华的老街。 老街上的很多店都有几十年的历史，有些名气大的更是上百年的历史都有。这些店几乎每家都生意好，每一家都有人排队。 邢铭和赵乐乐挑选排队人数最少的店进，饿着肚子的他们可没有耐心一直等下去。 赵乐乐吃到各种不同的粉，光是这些粉就让她着迷，这可是京城吃不到的好东西。吃完米粉又跑去别的店喝一碗大补的乳鸽汤，赵乐乐摸着腰上的肉拒绝再吃。 邢铭用甜点诱惑她，问她要吃姜撞奶还是红豆双皮奶。 赵乐乐光听名字就两种都想吃，可想到体重已经不轻，她还是坚定的摇头拒绝，说不吃了。 邢铭还想再吃点，赵乐乐把他拉走了，说他再继续吃下去，早上跑的五公里又白跑了。 “好吧，不吃了，我们先去找酒店住下来。”邢铭觉得背着包不方便，特别是他还背着俩个人的包，不少男士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赵乐乐看一眼手表，发现时间还早，才刚刚八点钟。 “我们先去附近看看房子，听说这附近也有江景房，找酒店的事不急。”赵乐乐觉得还能消食，也算一举两得。 “你喜欢江景房？”邢铭在学校附近挑选房子。 “先看看，如果环境好，多买两套也可以。”赵乐乐不想把钱放在银行闲置，买房是目前为止最没有风险收益也最高的投资了。 邢铭想想银行账户的余额，不由生出一种跟不上的节奏，他的赚钱能力还是比不上赵乐乐，看来这辈子都难超过她。 赵乐乐和邢铭背着小背包，手牵手走进最近的一处楼盘营销中心。 南方的天气比北方温暖，连带着楼盘的销售人员下班都比较晚。哪怕俩人看外表不太像要买房的人，但是良好的专业素质还是让售楼小姐热情的迎上来，还有人主动端茶倒水。 赵乐乐先看了看整个小区的规划图纸，又看了各种户型的图纸和效果图，认真的和邢铭商量哪一处更好。 邢铭听她考虑到以后家里人口增加后对房间的需求，摸一摸胸口想到他连求婚都没有准备，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哪里没有做对。 赵乐乐没注意到邢铭走神，她看完之后对房子并不太满意，这些房子都太小，小区的规划也有问题，绿化率和容积率都太低。 小区的户型的设计也有问题，房间采光可能也有问题，当然这些要等白天实地参观之后才能确定。 赵乐乐谢过销售人员的介绍，决定明天白天再来看一看。 售楼小姐倒也没有失望，看一看说考虑的客户才是正常态度，看一下二话不说掏钱就买的那是大傻，暴发户都不会这样买房子，又不是去菜市场买小菜。 有钱也不代表钱能打水漂，越是有钱人才越精明越计较，也更不好忽悠才对。 “走吧，我们去找住的地方。”邢铭对挑房子没有兴趣，也不知道赵乐乐怎么能说出那么多细节要求，也不知道提前做了多少功课。 赵乐乐不愿意跑来跑去找酒店，拉着邢铭往江边走。 “我们就在江边找一家酒店住，站在楼上还能看风景。”赵乐乐喜欢站在高处看城市的夜景。 “你要不嫌吵都可以。”邢铭很好说话，一切都听赵乐乐安排。 俩人走到江边，挑了一处看风景最好的酒店，虽然贵一些，可俩人都不差那一点也要住的舒服一些。 酒店的前台工作人员看着俩人手牵手亲热的样子，问都没有问下意识的给他们开一间大床房，等知道俩人要的是两间房后，还说了好多道歉的话。 赵乐乐和邢铭拿着房卡到房间后，酒店还送了水果和糖水表达歉意。 第二天赵乐乐被邢铭拉着在酒店的游泳池游了一千米才换去吃早餐。 餐厅的人很多，可以看出来酒店的生意不错，赵乐乐觉得就冲这种服务，这家酒店也应该生意好。 吃完早餐俩人背着包打算出门，赵乐乐还准备好太阳伞和墨镜，更逼着邢铭涂了一些防晒霜才出门。 阳城的天气好，可太阳也厉害，京城都已经下雪的天气，他们穿一件长袖衫衣走在街上还能热出汗。 赵乐乐已经看了三家售楼中心，还没有挑到满意的房子，她嫌这些房子面积太小。他们看的几个小区都在繁华路段，小区各种配置倒是齐全，物业公司听起来也高大上，绿化不错，容积率不错，比昨天看的小区要很多，户型设计也好，可是面积太小。 赵乐乐看完之后发现最大面积的房子也才108个平方，这样的房子还没有几套好楼层好朝向的，她看过之后都能挑出不满意的地方。 在邢铭眼里这些房子都不错，但是赵乐乐不让他开口说话，他也就老实的当背影板。 赵乐乐对邢铭的表现还算满意，不会买东西不要紧，不要随便开口说话，更不要随便做决定买东西就行。 邢铭老实的点头，他是无力阻止赵乐乐买买买的乐趣。 一上午过去，赵乐乐跑了很多售楼中心都没有挑好房子，再继续找下去只能去郊区买房了。 邢铭忍不住开始劝她，小一点的房子也可以，再说他以后要是学术上有成就，学校肯定会给他安排房子。 阳城大学也是上百年历史的老牌学校，学校里也有很多独栋的别墅，环境也是一流，住进去肯定不会差。 赵乐乐哪怕支持邢铭的工作，也没有想过他会这样有偏心，居然年纪轻轻就想住进学校的别墅楼。 (//) ：。： ------------ 158 提问 邢铭谈到工作眼神就变了，不再像上午那个无睛打采的样子，反用极有信心极有感染力的语气表示一定会让她住进学校的别墅楼。 赵乐乐不忍打击邢铭的信心，想想附近也没有好的楼盘和房子，便决定先买一套住下来再说，以后家里人多可以再换房。 赵乐乐最后挑一个低层的房，她没有挑电梯房，也避开了临街的几栋，选的楼层也是比较低的三楼。 赵乐乐决定之后很快就倒回去找销售人员签字办手续，把卖房的小姑娘喜的笑容不断。她挑的是精装房，交完钱拿到钥匙之后就可以搬家。 赵乐乐委托物业找了一个钟点工负责卫生工作，至于家具和电器只能等年后再买。 邢铭看赵乐乐风风火火的交钱，把钥匙拿到手他还有点不敢置信，这速度也太快了。 “好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去逛街。”赵乐乐说是逛街，其实也是逛吃喝。她在没有正式搬到阳城之前，是不可能大包小包的买东西。 邢铭能和赵乐乐走到一起，当然也是对吃喝有兴趣的人，俩人又跑到老街慢慢逛。 周末两天的时间，俩人除了买房就在吃吃喝喝中过去。 等回到京城，赵乐乐一称发现自己长了两斤肉，马上吵着要减肥，还逼着邢铭也天天跟着她一起吃草。邢铭看着饭桌上的素菜，味道再好他也不乐意吃，他又不是兔子。 邢铭倒想反抗，可惜他没有发言权，平时在家地位低就算了，做饭的人又不是他，更没有底气站出来大声反抗。 邢铭吃了两天素菜和粗粮，宁可躲在食堂吃饭也不愿意回去陪赵乐乐吃草。 赵乐乐其实也不爱吃，在邢铭抗议后悄悄的换回了肉食。 京城的冬天特别冷，赵乐乐不去店里能一直不出门，买菜的重任也交给邢铭。 邢铭下班后逛街逛超市买各种日用品和食材，还被同事和学生偶遇过。 同事们倒还好，认识多年都知道他的性子，哪怕心里惊讶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还夸他是个好男人。 学生们却从没想过高冷帅气的邢老师居然还是个居家好老人，看他挑选各种食材就知道肯定不是第一次买菜。 学生们没有上前打招呼，避开他回到学校悄悄把这事说出去，结果很多人都不相信。 有人不信，也有人信，有相信的学生拉着不信的同学放学后跑到学校附近的超市继续等偶遇。他们也是运气好，邢铭差不多每天下班后都会顺路逛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水果和食材。 这也是邢铭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他没有什么其他任务，工作轻松能准时下班。赵乐乐不交待，他也愿意每天逛超市进行采购，每天赵乐乐做的那些吃食，可是他吃的更多。他又不会动手做菜，要是连买东西都不会，迟早要被赵乐乐嫌弃。 邢铭和赵乐乐相处久了，也算摸清她的规矩，任何家务活都要俩人分担，不一定要公平的分担，但是不能让她一个人负责所有家务，那样她肯定是要闹意见。 学生们再次撞到邢铭买菜的一面，还和大爷大妈们一起讨好哪个更好。这次不是一个学生看到，不相信的同学再也不好说什么，可算是打击到很多女同学。 邢铭的课在学校里一直很受欢迎，这和他的学术水平有关系，也和他讲课风趣幽默有关。他的课不仅在本专业受欢迎，学校里其他专业的学生也有蹭课的，有时候甚至还有外校的学生大老远跑来蹭课。 邢铭不仅上课好，还长得帅气，以前有些虚胖还看不出来，但自从他减肥成功后，变得更帅气，他在学校更受欢迎，特别是在女同学中间。 女同学在知道邢铭还没结婚后，更有些还动过小心思，不过在知道他有女朋友后，各种小心思明面上都按捺下去，但是暗地里就不好说有没人动心思。 学校的学生把邢铭买菜的事当新闻传，女同学一个个觉都幻灭，更有那不太懂事的人直接跑到邢铭的课堂上，趁下课的时间当面问他。 邢铭看教室里学生都支起耳朵等他的答案，他笑道：“是的，各位同学，我每天下班后都会去买菜，我不仅会逛超市还会去菜市场买菜，有时候还会斤斤计较的讨价还价，不过这有什么不对吗？你们是人，我也是人，是人就要吃五谷杂粮，我去买菜有什么不好？” 邢铭停顿一下，继续道：“我要亲自做的事很多，不仅这些生活琐事，我还亲自吃饭上厕所。” 这句话成功的逗笑教室里大部分学生，邢铭也见好就收的离开教室。 大部分学生还是很善良，就是追问的女生也没有恶意，不过是好奇心重，又不懂事才会当众提问。 但总有那么几个心思不明的人，邢铭走出教室不久就被一名不熟悉的学生拦在小路上。 “邢老师，你的时间应该用来做科研，而不是浪费在这种生活琐事上，你难道不觉得你的女朋友没有把你照顾好？”拦住邢铭的女生很大胆，开口就是指责的话。 邢铭眼色一暗，故意装出没听懂的样子，一脸正色道：“同学，你有什么事明天上课再说，我还要赶时间回家。”他怕女生再说什么不好话，说完就直接拔腿跑了。 女生从教室出来为了追邢铭已经跑累了，有心再跟在邢铭后面追，却跑不动。她尝试着跑几步，发现速度差距太大，很快就放弃追上去的动作。 女生想的很好，反正邢铭还有课，今天不行下次再拦就行。 这个女生倒真没有太多阴暗想法，她是真心觉得邢铭这样的人才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这个女生也是被身边的好姐妹劝说几句之后，才会鼓起勇气找到邢铭提意见，只是她不知道身边的好姐妹不一定是好意，甚至都在暗处等着看好的笑话。 邢铭跑了几十米远才往后望，没有见到人跟上来，才放慢速度慢慢走。 ：。： ------------ 159 露面 邢铭回到家还一脸后怕和赵乐乐说起这事，说现在的女学生真大胆，和他们以前可不一样。 “嗯，你们上学那会什么样？人家可是替你不平，你真的没有一点委屈？”赵乐乐装成不在意的问。 邢铭了避开后面的问题回答道：“我们上学那会当然是恋爱都不能谈，连写信都不敢提，哪像现在动不动就说喜欢，整天爱来近去，嘴边离不了这些话。” 赵乐乐压着他的肩膀问：“我是问你每天让你负责一部分家务会不会觉得委屈。” 邢铭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回答：“不，一点都不委屈。” “嗯，真心话？” “当然，你负责做饭，我只是买个菜已经很轻松简单。”邢铭还是有清醒的认识，否则差一点就要掉进赵乐乐的坑里。 “算你过关，不过那个追着你跑的女学生怎么办？”赵乐乐也知道邢铭的身份要是处理不好这事肯定会有影响，就怕闹出来，传出去坏名声。 邢铭也颇为头痛，他摇头道：“算了，我平时注意点，尽量不落单，这样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要不要我去学校多露面几次，这样应该不会有人敢再找你说三道四。”赵乐乐用玩意的语气把心里话说出来。 “你要不嫌累，也愿意出门，我是热烈欢迎，学校那群家伙可盼着你去，当然不能空手去。”邢铭怕赵乐乐产生误会，这话说得很是坦然。 赵乐乐也是个急性子，她挑了个最近的时间去学校，去之前还还从店里拿了一些甜点走，当然事先打电话给王欢才留出来足够的份量。 赵乐乐太久不到店里，结果店里居然有新进的员工不认识她，看她往厨房走还提醒她走错地方，应该去排队才对。 赵乐乐愣了一下正准备解释之际，马上有老员工站出来解围。老员工悄悄把赵乐乐的身份赞许新员工，又让新员工给她赔不是。 赵乐乐又不是无故迁怒的人，她现在基本不管事，店里的新人不认识她也正常，她还没有那么大的威风要抖。 王欢把她要的点心交到手里里，店里排队等的好多客人也表示出不满，认为赵乐乐没有排队就走后门买到东西，这对排队的大家太不公平。 王欢马上解释赵乐乐的老板身份，可没有几个人信，因为赵乐乐看上去太年轻。 店里经常光顾的顾客都知道这家店是京城有点的连锁店，从第一家开始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差不多有五六家开在不同的繁华地段，突然跑出个年轻姑娘说是老板，谁能信。 哪有这么年轻的姑娘当老板，是老板不说，关键是还是有钱的老板，从店里每天排的长队就知道店里有多赚钱。 店里排队的人都觉得王欢是骗人，赵乐乐也解释说她确实是店主，可还是没有几个人相信。 她正打算找其他办法证明身份时，有几名经常来店里的老顾客上门，他们认出赵乐乐，并做证说她确实是老板，这才让排队的顾客不满少一些，可还是有人不高兴。 店里的点心每天都是限量发售，卖完排后面的就可能买不到，赵乐乐进门就拿一大盒走，大家都怕轮到自己就没有。 王欢解释赵乐乐手里的那些点心不占店里平时的份额，是单独做的数，这话是真话偏偏没有人相信。 赵乐乐不好和顾客争论这个，也拦住王欢解释的话，直接挥手表示今天店里的点心不限量供应，大家可以敞开买，哪一款没有都可以让厨房的工作人员再做出来。 赵乐乐知道这样肯定要加大所有人的工作量，她又多留几分钟，说了一番安抚人心的话，又给所有人临时发红包，奖励他们好好工作，争取今天加班加点也满足大家的要求。 赵乐乐又是发钱又是灌鸡汤，看到所有人都热情高涨的认真工作，她才带着点心放心离开。 这次再没有顾客拦着她，所有人都听到她的话，王欢也站在边上没有反对，经常照顾生意的顾客都知道王欢平时才是管理大小事的店长，自然相信她们不会一起骗人。 赵乐乐一边看手表一边往前冲，邢铭今天有课，她得赶在他下课休息时间到学校，错过倒是没有大事，只是没有她出现在学生面前的效果好。 这是昨天赵乐乐和邢铭商量出来的办法，她在学校露面转一圈，利用下课时间到教室外面转一圈，让学生们都看到她，顺便也是给某些人一点警告。 赵乐乐为了达到目的，不仅换上最漂亮的衣服，出门前还特意去美发店做好头发，又关上门在家里化妆化了小半个小时才出门。 赵乐乐揽镜自照，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打扮的不错，走出门不会让任何轻视，才背着包包出门。 赵乐乐也是用了小心机，平时穿的衣服舒服为主，但是今天却是往贵里收拾。身上的衣服都是比较贵的那类不说，各种首饰也都戴着出门，不说珠光宝气，看上去却也能让人看出来她打扮的精致。 赵乐乐直接打车到学校大门口，下车后穿着三寸高跟鞋也能快步如飞，惹得校园里很多女生盯着她看。 一群学生只看到赵乐乐美丽的身影，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赵乐乐在店里被耽误一些时间，但是赶到教学楼时正好下课，倒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站在门外看着邢铭和学生告别，等他出来便似笑非笑的迎上去。 赵乐乐想伸手挽住邢铭的手，邢铭却主动牵着她的手宣示俩人的亲密关系。 教室内外的学生都是年轻人，一个个看到俩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不少人开始起哄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邢铭听到起哄声，知道赵乐乐这趟露面算是达成目的。他微微一笑，道：“这是我的未婚妻，她过来给我接我下班，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吃饭、看电影。” “老师，你们去哪里看电影？”调皮的学生大声追问，似乎每个班都不缺调皮的学生。 (//) ：。： ------------ 160 议论 邢铭摇头道：“去哪里看电影不能告诉你，你们也别想和我去同一家电影院，不要影响我们约会，否则我不介意期末考试更难一点。” 一群学生马上高声回答不会，求他考试不要再变难了。 邢铭等教室里安静下来，才拉着赵乐乐的手离开。他离开前还仔细在人群里查找之前那个找他的女同学，他看到对方表情不善的样子，好在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藏在人群里看着他们默默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教室很多学生才议论起赵乐乐，一个个都在猜测赵乐乐的身份，当然更多人的是在说她真漂亮。 “喂，叶兰兰，你说邢老师的女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人？” 叶兰兰看一眼室友，低声回答道：“不知道。”她一直认为邢铭下班后还要负责家务，女朋友一定是个娇小姐，俩人在一起也不一定开心，可刚才看到俩人在一起眼里笑意，她骗不了自己。 “邢老师的女朋友真漂亮。” “嗯，不光漂亮，还很有气质，而且俩人的感情也好，一看就是神仙眷侣。”说这话的女同学是真心的赞美。 叶兰兰听到其他同学的议论，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邢老师也很优秀，你不觉得邢老师不应该把浪费时间吗？他发表了那么多篇论文，但是他的未婚妻还让他做家务，这种小事应该是其他人做才对。” 教室里不少同学听到叶兰兰这话，不少男同学赞同的点头，但是女同学却不赞同这说法、 “叶兰兰，你怎么思想这么古板，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男主外女主内，再说邢老师愿意做家务，外人哪来的资格说三道四。” “就是，做家务怎么了，我们家一日三餐都是我爸负责。” “对，邢老师是家庭一份子，他为什么不能做家务。” “我听说邢老师的女朋友没有工作，她都不上班难道还不能承担所有家务？”叶兰兰怕同学误会，赶紧解释一句。 “叶兰兰，你从哪知道的消息？” “邢老师的女朋友不上班怎么了，你们管那么多，她不上班还不做家务影响你们？邢老师愿意宠着，那是老师的私事，你们有这闲功夫八卦，还不如好好学习，别期末的时候不及格，到时就惨了。”班长出面制止大家继续谈下去，再谈下去怕有不好的话，还是就此为止比较好。 班上的同学见班长大人出面，一个个也都识趣的转移话题。 叶兰兰也不好再继续说这事，但是她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却想了很多。室友还想怂恿她去找邢铭，认为她应该好好提醒邢铭。 叶兰兰弱弱无力的道：“不去，要去你去。”她心里头乱，脑子里也一片糊涂，在没有想明白之前，并不想去找邢铭。 室友没想到叶兰兰这么容易改变主意，室友不好自己出面，连怂恿叶兰兰都要小心一点，怕被其他同学发生，因此叶兰兰坚持不去，她只有在心里暗骂几句，面上还是一片姐妹情深的样子关心她哪里不舒服不对劲。 叶兰兰捂住耳朵：“我耳朵吵，你别和我说话，让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室友被叶兰兰直来直去的话气到，想发脾气又发现叶兰兰根本不理她，人家直接闭上眼睛去睡觉了。 叶兰兰确实嫌室友烦，她看在两人以往关系好的人份上闭上眼睛装睡。刚开始叶兰兰是装睡，但是迷糊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睡着了。 室友不相信她真的能安心睡觉，可叫了几声，又推她一把，还是没什么反应，室友这才相信叶兰兰是真的睡着了。 室友撇嘴嫌弃叶兰兰蠢，可蠢人却比她有福气，成绩比不上叶兰兰也就算了，其他方面都不如，这才是她生气的关键。 叶兰兰睡一觉起来，头脑清醒之后想问题，发现她确实不应该找邢铭的麻烦。她倒不是对赵乐乐有好感，而是觉得邢铭不相信她，她说再多都没有效果，她应该取得邢铭的信任再劝说。 邢铭可不知道叶兰兰的脑洞特别大，他离开教室之后，牵着赵乐乐的小手一起去实验室。 邢铭从实验室出来，又带着赵乐乐去办公室转了一圈，把剩下的点心送给大家才一起离开。 邢铭的同事不是第一次见赵乐乐，可这次见到她盛装打扮之后的样子，还是有人忍不住嫉妒邢铭运气好，能找到漂亮的女朋友。 学校里和邢铭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都结婚了，他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很多人在背后说他太挑，怕以后挑来挑去要挑个不是找个二婚的就是找个年纪不怎么样的女朋友。 赵乐乐以前大家提起来还觉得条件也一般，认真说还有点配不上邢铭，但是等大家了解赵乐乐有钱后，再没有人说什么配不上的话。 赵乐乐出身怎么样没人再关注，她有钱又漂亮，想找个比邢铭更好的也不难，俩人到最后还真说不好谁更配不上谁。 大家有这种认识后，都改口说邢铭眼光好，等到最后终算等到喜欢的人。 这样说的人多了之后，学校里也有人嫉妒邢铭，娶个可以少奋斗二十年的老婆也是很多男人私底下隐密的心愿，偏偏他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邢铭轻松就完成了。 赵乐乐往学校去了几次之后，邢铭发现之前找他的那个女同学安静下来，每次上课都认真听讲，也没有再找过他一次。 邢铭知道学生不闹幺蛾子，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当天晚上下班之后，他就拉着赵乐乐去了一家法国餐厅，俩人品尝了鹅肝、鱼子酱等西式美食。 赵乐乐吃完之后夸餐厅的大厨手艺很好，特别是那道鹅肝煎的不错。 邢铭也说好，还答应下周再带她来吃饭。 赵乐乐摇头拒绝，说她可以买食材在家里做。她吃过之后，用到哪些调料心里都有数，想要学着做应该不太难。 邢铭不想赵乐乐累，可赵乐乐却觉得餐厅收费太贵，还是自己回家煎便宜划算。 邢铭不同意，赵乐乐对着他撒娇几句，他很快投降答应让她在家自己做。 (//) ：。： ------------ 161 交接 邢铭观察一段时间，发现叶兰兰不再有什么小动用之后，他也放心了。 叶兰兰却并没有彻底改变想法，她只是暂时不打算找邢铭。她是个固执的人，但又不是坏人，在见过赵乐乐后，良心发现的反思之前的行为是不是有一丝不对。 叶兰兰思考过后，觉得她那些话对赵乐乐不公平，她愿意给赵乐乐机会，在观察了解赵乐乐的为人之后才做打算。 邢铭可不知道叶兰兰的想法，他已经慢慢把手上的工作移交出去。学校这边还在做最后努力，想知道他在走之前还会不会改变主意。 邢铭感谢学校以前对他的支持，但是他答应阳城那边的事，也不愿意轻易反悔。赵乐乐房都买了，有一部分行李也提前寄走，他并不想再动摇决心。 校领导挽留不了也不会拦着，说不定哪天邢铭又想回京城工作，到时学校还有机会再争取一下。 邢铭把手上的工作全部交接出去，最后只剩下给学生上课这一部分内容。讲课对邢铭来说是最简单的任务，不上课的时间里，他还可以提前离开学校。 学生们在学校里越发难得见到他，下课就神龙见首不见尾。 邢铭也忙着收拾行李，他这么多年呆在京城，不说其他行李，光是书籍就有几大箱。这些书都是重要的资料，他肯定是要带走，甚至连邮寄都不放心，怕弄丢。 赵乐乐便建议道：“我们干脆自己开车回阳城，这些书也不怕没地方放。” “自己开车？这么远，几千里的距离。”邢铭第一反应是不安全。 “怕什么，我们可以在路上多花点时间，开一个星期总能开到吧！”赵乐乐当然知道开车累，可邢铭不放心那些书，开车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邢铭考虑之后不得不承认赵乐乐说得有道理，他开始思考开什么车回家才更方便。 邢铭打算新买一辆车，他以前的旧车打算送给邢天开，或者暂时放在那里也行，再买个可以装更多行礼的大车。 邢铭买车之前还问了赵乐乐意见，可惜她对买车没有什么想法，特别是在她眼里现在的车都挺丑，就更不想看，便挥手让邢铭随便买。 最后邢铭为了装更多行李，也为了以后野外工作方便，居然买了一辆皮卡。 赵乐乐看到车之后，呆愣一秒才后悔当初没有跟着一起去看车。 “你为什么买这个车？” “这个车有什么不好吗？你不是说让我买能装多一点行李的车，正好这个车可以把所有行李都装下了。”邢铭觉得他的选择很正确。 赵乐乐翻白眼道：“你怎么不直接买货车，买这种车，行李放车上，半夜是不是还要担心被偷。” 邢铭点头道：“你说也对，我也考虑这个问题，可是货车我的驾照没法开。” 赵乐乐被这回答惊呆了，她很想问邢铭是不是认真的答案，而不是讲冷笑话给她听。她张嘴之后又闭上，她怕问出来的答案让自己气到吐血，明智的决定不问了。 邢铭半点没有察觉赵乐乐在生气，还在认真的说新车有多少好处。 赵乐乐心塞的默默吐槽，她觉得买辆五菱宏光这种神车也比皮卡好，一样能装很多货还更便宜。 当京城的大雪下了几天几夜之后，学生们也陆断开始放寒假。 邢铭把考试安排好后，提前离开了学校。最后期末考试评卷等工作有其他同事可以代劳，而他没有和同学告别，就这样静悄悄的离开。 赵乐乐已经把家里收拾好，所有行李带走，家里只留下大物件，小物件能带的带走，不能带的也送人了。 赵乐乐最后一刻收拾好才发现行李确实超出好的预期，但看着忙前忙后的邢铭，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道歉，不过无人时还是夸他这车买得好。 邢铭开始得意了，他这次把所有的书籍都装上了，怕路上遇到雨雪，他还加盖了厚厚的油布才出发。 京城往南走，越走越温暖，俩人的心情也像温度一样在慢慢回升。 京城到阳城几千里的距离，全程高速也要走很多个小时，更别说俩人还是走走停停，并没有拼命赶路。 邢铭一直掌握着方向盘，只有他确实累的不行的时候，才会把车交到赵乐乐手里。赵乐乐新考的驾照，拿到之后一直没有怎么开过车，邢铭是一百个不放心。 赵乐乐前世也是经常开车的老司机，可她总不能把以前的事告诉邢铭，只能被邢铭当成新手司机。 邢铭刚开始把方向盘交到她手里是各种不放心，一直在边上用语言提醒指点，直到赵乐乐忍不住冲他喊闭嘴，他才心虚的不说话。 赵乐乐被邢铭指点时还有些心慌，等他不说话之后，她的车反而开得很平稳。她稳稳的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口说话。 “怎么样？我也能开好车吧！”赵乐乐用事实证明她能行。 邢铭实际上还是不舒服，还是想提意见，可看到赵乐乐开得好好的，他有意见也得先忍着。 这一忍就一直忍到俩人把位置换回来，邢铭重新把方向盘拿到手，他才觉得安心自在，之前的问题也突然消失。 俩人一路南下，开累了就找家酒店住进去休息，休息好了再继续开。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邢铭开车，只有他确实累了，才会短时间把车交给赵乐乐开。 最后俩人足足开了六天才到阳城。 邢铭直接把车开到酒店，一路走过来太累，还是先睡一觉再回去。 赵乐乐也没有意见，现在开回去什么都没有，还有很多琐事要准备，不如养好精神再去安排。 赵乐乐路上没有多累，她倒还好，只睡了几个小时就醒过来。邢铭却睡了十几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起床。 俩人简单的吃过早餐，然后开车回到住的地方，顺便还带了两个帮忙搬家的临时工。 赵乐乐也通过物业联系好两个搞卫生的钟点工，俩人都没有自己动手做家务的想法。 ------------ 162 紧张 邢铭让赵乐乐去小区楼下的咖啡店等着，他留下来指挥顺便监工。 赵乐乐想到他那一堆带回来的模型，决定还是不插手比较好。她又不懂那些，强行留下来帮忙只会坏事。 赵乐乐在小区楼下转了圈，然后在最近的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提上楼。 邢铭看到她又回来，还问她为什么。 赵乐乐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屋里没有水，我来给你们送水。” 邢铭把水分给正在干活的搬运工和钟点工，几大件行李已经搬上来放了，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打扫卫生的钟点工阿姨还要慢一点，窗户外面的玻璃并不好擦，俩个阿姨努力伸长手，也还是有一部分够不着。 赵乐乐看了几眼，拦道：“算了，外面的玻璃就不擦了。阿姨，你们把屋里的卫生打扫完就可以了。” 邢铭也没有意见，反正他什么样都可以，家里的一切都听赵乐乐的安排。 打扫卫生的阿姨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才说好。俩个勤劳的阿姨还夸他们是好人，不像小区里有些雇主难打交道。 赵乐乐微笑听着，却不肯发表任何评论。邢铭更是离开收拾自己的书去了，他的那些书不放心别人摆放，一定要按自己的顺序摆放才行。 赵乐乐心不在焉的听两个阿姨聊天，一会夸她好，一会时不时用家乡话聊天，听起来说的都是家常里短的事，比如孩子的学习成绩。 赵乐乐在俩个阿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要了一个她们的联系方式，约定以后有活还找她们。 阿姨们高兴的留下联系方式走了，赵乐乐最后还多给她们一点小费，这可是难得遇上的大方雇主。 赵乐乐的事其实也不少，哪怕请人把卫生工作做完，她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这些事可以慢慢来，不像房间卫生不打扫，住都不好住进来。 赵乐乐花了一个星期才慢慢把屋子收拾好，邢铭也全程被她拉着帮忙，这可不是她一个的事。 当俩人把一切都弄好后，春节也到了。 赵乐乐要赶在最后两天采购年货，邢铭还要问她在哪里过年。 赵乐乐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回答道：“你要回家过年就早点走吧，我一个人过年也可以，回老家过年也行，或者出门旅游也行。” “不行，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家也行，但是不能回老家过年。”邢铭还记得赵乐乐说的以前的那些事，他不愿意赵乐乐回去又闹得不开心，更怕万一赵家又闹出什么事来，还是小心一点好。 邢铭其实更想带赵乐乐回家见家长，都已经到了阳城，离家这么近，她还不同意跟他回家，他也着急。 赵乐乐确实不想见家长，见家长就意味着被催婚，可她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 邢铭百般讨好，赵乐乐还是不同意，眼看着到春节前一天，邢铭已经不能再等，才依依不舍的开车回家过年。 赵乐乐答应他哪都不去，就呆在阳城过年。 阳城过年风俗是逛花街，赵乐乐在邢铭离开后，背着包一个人去花市上逛。 阳城有条街的花市有上百年的历史，赵乐乐去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天，很多老板都在慢慢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 赵乐乐看到很多东西都在打折，她捡便宜一般买了很多绿植和鲜花，一个人过年她也要把家里装扮的漂漂亮亮。 阳城的冬天也不冷，赵乐乐又运气好的遇到暖冬，过年的温度也有十几度。每天还有阳光照耀，买回来鲜花和绿植都长势喜人。 大年三十的晚上，赵乐乐接到邢铭的电话，俩人躺在床上聊天，聊着聊着赵乐乐睡着了，最后也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 赵乐乐起床时才发现话筒都没有放回原味，她刚把话筒放好，电话铃声又响了。 赵乐乐二话不说接电话，这个电话除了邢铭不会有别人，家里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告诉别人，这个点打错都不可能。 邢铭已经打了好多次，一直占线中，接通后总算舒口气。他给赵乐乐拜年，还问她有什么活动，要是无聊也可以去老家逛一逛，那边肯定有各种活动，说不定还能遇上庙会。 赵乐乐心里一动，问：“阳城也有庙会？” “南方不喊庙会，但是形式都差不多，还不是那些东西，你可去看看，有些东西京城没有，只有阳城才有，你可以去逛一逛，不过要注意安全。”邢铭总是把赵乐乐当成孩子一样照顾，对她是各种不放心。 赵乐乐和邢铭又讲了十几分钟，直到电话那头有人喊邢铭吃饭，俩人才挂上电话。 赵乐乐给自己煮了一碗海鲜面，吃完换上衣服准备听邢铭的建议去逛老街。 赵乐乐到了老城区才发现老街有很多街坊邻居出门逛，确实有很多有特色的东西，当然最多的还是美食。 赵乐乐摸摸肚子，后悔早上吃太饱，早知道应该不吃饭直接过来玩才对。她打听到这样的活动还有好几天，才不那么遗憾的决定第二天再来一次。 赵乐乐逛完买了一些小物件回家，比如有特色的手工艺品，还有一些不知道真假的老物件。这些东西都可以买回家当摆设，新家还缺很多小东西，她买再多都不怕没地方放。 赵乐乐逛一天累了，回到家洗完澡便想早早躺下睡觉，谁知道刚躺床上便听到门口有动静。她有点担心的躲在卧室门口观察，决定有什么不对就赶紧关上卧室的门，然后打电话报警。 赵乐乐甚至还把卧室的灯都关了，就怕真是小偷，对方发现家里有人而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一点点动静，听起来似乎是有人在开门，她的声音都到嗓子眼了。 “吱”的一声，客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赵乐乐正准备悄悄关上门之际，客厅的灯亮了，然后突然传来邢铭的声音。 他在客厅里大声喊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快，声音里还有一丝紧张。 ------------ 163 惊吓 赵乐乐非常意外邢铭的到来，她冲到客厅往他怀里冲。 邢铭抱住止不住势头的赵乐乐，问她在家为什么也不开灯，害他以为是出什么意外，明明下午通电话时都说在家不出门。 赵乐乐被他问才想起来刚才的害怕，她抱怨道：“我都准备睡觉，听到门口有声音还以为是小偷上门。” 邢铭摸着她的头发，带着三分心虚三分紧张还有三分不满道：“你害怕是小偷还出来，真遇上坏人怎么办，以后遇到这事还是先躲起来报警。” “我都躲在房间了，是听到你的声音才出来。”赵乐乐解释道，她对邢铭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照顾很不满。 “好吧，是我没问清楚，以后你一个在家还是不要随便出门，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我要回来肯定是会带钥匙。”邢铭对小区的管理还不是很放心，门口坐的那几个保安更像是摆设。 赵乐乐轻哼一声道：“还不是怪你，你要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下午还打过电话。” 邢铭自认理亏，他是想给赵乐乐一个意外的惊喜才没有在电话里说，谁知道惊喜差点变惊吓。 赵乐乐听完邢铭的解释还算理解，也不好继续纠着这个小问题不放。她不再麻烦，邢铭却还有事要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来？”邢铭拉着赵乐乐的手问。 “为什么？对哦，你不说我都差点问你，大过年你应该在家陪着家人才对。”赵乐乐还记得邢铭走之前说要在家呆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这提前回来又不知道什么事。 邢铭用幽怨的眼神盯着赵乐乐，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一点不安，可惜赵乐乐却不为所动。 邢铭知道无法影响赵乐乐，也不再发散魅力，他闷声道：“我回家父母就开始逼婚，又不敢和他们说关于你的事，家里便逼着我去相亲。我被迫去了一个姑娘家，这事还被邢天嘲笑了。他还说一定要写信告诉你，还可惜自己不会画画，也没有相机在手，只能在信里或者电话里告诉具体情况。” 赵乐乐没想到是这样的性子，邢铭又提到见家长的事，她不仅不好跟着大家一起笑，还得劝他过段时间再说。 赵乐乐经常用拖字诀，邢铭之前都同意了，可惜今天他被相亲对相打击了，说他为什么这么伏秀还要落到相亲的地步，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邢铭想到对方那一言难尽的话，还有最后眼神盯住的地方，发誓以后都不会再相亲。他不想像猪肉一样被人品头论足，还要说说他能给女方多少彩礼，又不是称斤论两去买肉，直接按体重换算成多少钱。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打听起男方的详细经济情况，还嫌弃他穿着品味差，一个就是个糟老头子，是不是当老师的都是穷酸。 邢铭原以为自己算优秀，谁知道在人家眼里却是被嫌弃的对象。他当时就走了，也不管媒人在后面追赶的脚步和不停的呼感。 邢铭相亲相到一半跑了，回到家和邢爷爷打个招呼，背着行李借口学校还有事回到阳城。 邢爷爷知道邢铭回到阳城工作，知道他以后回家机会多，家里人想去看他也方便，倒不像以前不舍，还让他有事就早点走，不要影响工作。 邢铭看邢爷爷认真的样子，闪过一丝愧疚，可不想再被逼着去相亲，他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家。 赵乐乐听完邢铭的经历，心底也有不自在，听到他被逼去相亲更有些心酸。她别扭的开口：“哼，你难道不能坚持不去相亲，我只说不见家长，也没有让你瞒着家里人。” 邢铭略一思考，好像确实是这样，是他自己没有和家里人说清楚，是他犯傻了。 赵乐乐看他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原谅他的犯傻和去相关的错，最后只警告他几句就放过他。 邢铭过关后才表示明天就把俩人的事和家里说，今天的时间有点晚，还是不要影响大家休息。 赵乐乐可有可无的点头，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道：“我要睡觉了，你自己收拾房间也早点睡觉，记得关好门窗。” 邢铭抱着赵乐乐不让她走，才分开短短三天，他就很舍不得，希望俩人能一直在一起。 赵乐乐被邢铭抱在怀里亲了一下，才推开他回到房间。 赵乐乐重新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因为邢铭的回来，知道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她睡的很安心。不用担心这担心那，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 邢铭比她醒得还早，俩人一起跑步，跑完回到家洗漱完找到附近有名的茶楼喝早茶。 赵乐乐喜欢在茶楼吃早点，有各种各样的小点心，可惜她每次都是吃一点就吃不下。 邢铭比赵乐乐更喜欢老家的食物和生活习惯，他喜欢灌汤包、干丝、五香干等各种小吃。他和赵乐乐一起到茶楼，最大遗憾就是俩个人太少了，两个人叫一份小笼包就能吃个半饱，再随便添上一份什么就吃不下。 邢铭一边给赵乐乐倒茶，一边告诉她，下次还是要多叫几个人一起来茶楼用早餐，最好叫上十来个人，把各种点心摆满一大桌，每样尝一口就能饱，这才是喝茶。 “你从哪叫这么多人陪你吃喝茶。”赵乐乐故意抬扛。 “你放心，学校开学后肯定有人，我也可以请几个学生来吃饭。”邢铭早就计划要抓几个学生当壮丁，干活前请大家吃一餐好的也是应有之意。 “你什么上班？”赵乐乐听他说到工作，也关心的问了一句。 “初八就要上班。”邢铭和邢爷爷说的话也不算假，他确实要早早加班，刚换一个新环境确实有好多工作还等着他。 “太早了。”赵乐乐嘀咕一句也就不再说了。 邢铭的工作有多忙，她其实也知道，否则她也不会跟着他到阳城来，不就是怕他只顾着工作而忘记身体。他不是个能听劝的人，她只能从其他方面照顾他，让他多注意休息，不要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工作上。 ------------ 164 新实验室 邢铭上班之后学校还没有开学，学校的食堂也没有营业，等于他中午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赵乐乐事先就问过情况，知道食堂还没有开门，她每天中午主动送饭。她只需送一个人的饭也不累，有时候还会带点小点心放在办公室，方便晚上加班的时候吃。 邢铭每天有爱心便当吃，他的助手却可怜到只能吃泡面。邢铭很同情助手的待遇，却没有把自己的饭分他一份的意思，他最多是劝助手不要天天吃泡面，可以的情况下最好自己开火做饭。 助手姓黄名磊，他闻着邢铭饭菜的香味，嘴里吃的却是无滋无味的泡面，本来就比较惨，还要被邢铭劝，更想不开了。 黄磊也想吃各种美食，大家都没有上班，偏偏邢铭要上班，他这个助手也只有苦命配合。他其实也想吃家里的烧鹅、烤鸭、红烧肉、红烧带鱼、鸡围虾、椒盐排骨等各种美食。 黄磊刚开始知道被学校分到邢铭手下工作时，心里有很高兴能跟着大佬工作。他才刚刚毕业参加工作，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不可求。 黄磊知道在大佬身边工作不容易，可没想到刚上班就受到双重打击。每天大佬**致的美食，他吃泡面，都是活着质量却天差地别。 俩人吃的不一样也就罢，大佬还天天不自觉的秀恩爱，每天他工作之余还要吃很多狗粮，他心里苦。 黄磊还是单身狗，他天天被邢铭和赵乐乐的恩爱闪瞎双眼，决定等开学后等团队的人员多起来，他一定要去找个女朋友好好恋爱。 邢铭在学校正式开学后，直接点名让黄磊去学生中间挑人，不管几年级的都可以，只要专业知识过关。 黄磊高高兴兴的接下任务，他早就等不及有其他新人加入。 邢铭把事情交给黄磊后就不管了，这不仅是对黄磊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看看挑人这一关他能不能过。 黄磊根本没有意识到邢铭同时还在对他进行考察，他一心只想多挑几个免费的劳动力进团队。 邢铭在新学校的一切都很顺利，京城那边原来的学生却是开学后才知道他离开的消息，不少同学惊讶之后便是遗憾。 本专业的学生遗憾他的离开，一起想选修他课的学生更是遗憾之前没早早选修，等他走了，想再上他的课都不可能。 同学们一边遗憾一边议论着这事，叶兰兰也夹在同学当中，她的心情却非常复杂。她观察很长一段时间，还想办法和赵乐乐接触，却一无所获。 不服输的她原本是想开学后再想办法找到邢铭或者赵乐乐再谈谈，谁知道邢铭调走了，这等于她白煎熬很长一段时间。 叶兰兰想打听邢铭的情况，可惜相隔千里，俩人又不熟，又没有合适的联系方式，失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叶兰兰失望的很，但是学校领导不肯告诉她邢老师去哪所学校，她也没有办法逼着人家说。 叶兰兰心情复杂的回到宿舍，宿舍里的好友也关心的围上来找她打听情况。 “不知道，我没有问到邢老师去哪所学校，他们都不肯说。”叶兰兰有些遗憾邢铭的离开。 在她心中京城才是最适合做科研的地方，邢铭离开京城后肯定不会有多大成就，这算不算自毁前程。 好友眼珠一转，问道：“那你怎么办？” 叶兰兰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我怎么办？” “你不继续追问邢老师去哪？你之前不是还说邢老师应该把终身奉献给科研事业，难道你现在改主意？”好友提醒道。 叶兰兰怒道：“关我什么事，我改什么主意，邢老师都走了，我又有什么办法。算了，你别和我说这些事，反正以后他也不教我们，我去找其他老师讨论问题。” 室友被叶兰兰的一根筋刺到，怎么会有这样傻的人，还真是一心为学习，可惜再用心都没有，脑子不太聪明的人想走科研这条路只能是做梦。 叶兰兰从宿舍离开后倒清醒一点，她以后都见不到邢铭，那关于他和赵乐乐的事也不用管了，以后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也是件好事。 叶兰兰找老师请教完问题，直接去了图书馆复习。她不知道室友在她离开后越想越生气，后面更是想拉着她再多聊几句，偏偏她一直在图书馆呆到熄灯才回到宿舍。 室友有心拉着叶兰兰聊天，但宿舍其他人都在，有些内容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便想着等第二天再问。 第二天室好起床，宿舍其他人早就起床，叶兰兰更是又早早带着书本去图书馆学习。 叶兰兰是个真心爱学习的好姑娘，她连续多天都早出晚归的呆在图书馆，让室友一直等啊等。 一直等到事情慢慢过去，叶兰兰还是维持着早出晚出的习惯，而室友也有了新的目标，才彻底把邢铭忘到脑后。 叶兰兰也只有看各种期刊的时候才会搜寻邢铭的名字，但是她一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专业期刊上。 邢铭可不知道有人在默默关注他的研究成果，他换新学校后还没有什么机会出野外，也没有找合适的样品，没有论文发表才是正常情况。 他在新岗位上主要还是要当好一个带头人的作用，把本专业的课程进行优化组合，提升学校的竞争力，争取能和京城争一争。 邢铭对阳城大学还是很看好，当地不管是居民还是各种公司和部门都有钱，在学校也舍得花钱投资的情况下，他根本不用愁资金问题。 学校的科研没有钱了，上面拨款不够用，找一个两个知名校友捐赠一笔，就什么都有了。 学校的知名校友也愿意给母校捐款，大家都是比赛一样给母校捐钱。 邢铭看着全新的实验室，各种设备也都是最新款，心里像吃了巧克力一样的甜，整个人都美滋滋的乐，他到阳城学校工作看上去是个极为正确的决定，这里一点都不比京城差。 ------------ 165 奶茶店 邢铭在阳城大学的工作很顺利，等一切工作走上正轨后，他便想着带赵乐乐回去见家长。 赵乐乐却忙着在外面跑，她想重要阳城开一家店，总不能天天闲在家里。她并不缺钱，但是明面上总得有点事情用来打发时间。 邢铭不反对赵乐乐开店，却不想她太累，建议她只开一家店就好，别像之前在京城开很多家。 赵乐乐也不想太累，不用邢铭交待便想好只开一家店，而且她也不想太累，什么都卖，她决定只卖一种食物。 赵乐乐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想好买什么，她决定先找店铺再说，找到合适的店铺再看情况而定。 邢铭和她说起回老家的事，她为难的表示真没有空，等她忙完一定陪着他回家。说完赵乐乐还安抚的给他一个真心的拥抱，表示她真不是找借口逃避。 赵乐乐等邢铭走了，才悄悄松口气，她不是故意逃避，但是确实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邢铭一个人开车回到老家，他在家呆了一天，被逼婚不说，上次偷跑的事也被念叨好久。 邢父知道他在阳城上班，用命令的语气规定他必须每个月都回来一次，有时间最好是每周都回家。 邢铭愿意回家看望家人，但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没有办法答应这个条件。他好言好语的给邢父解释，邢父却不高兴，固执的认定他是不愿意，父子俩为这又要争执几句。 邢爷爷听父子俩越说越大声，桌子一拍道：“你们争什么，我又没老到动不了，邢铭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我也可以去阳城看他，有什么好吵。” 邢父知道阳城不远，可他怎么好意思拉下面子去阳城主动看儿子，这才借着邢爷爷的名头让邢铭多回家几趟。他还想说几句，可邢爷爷却吹胡子瞪眼的盯着他，大有他再说就要找他麻烦的意思。 邢爷爷一心要给邢铭撑腰，邢父很快屈服了。 邢铭在家吃完晚餐就走了，他没有留下来过夜。 邢母还有点不舍，想让他第二天再去临时相亲一场。原本就要走的邢铭听到又要相亲，跑得更快了。 邢母看着邢铭远去的汽车，心里不无埋怨，觉得孩子大了就不听话，一把年纪还不愿意结婚，也不找对象。 赵乐乐白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她刚回到家邢铭也开门进屋。 赵乐乐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邢铭知道她没有吃饭，马上进厨房要做饭。 “我不饿，不想吃饭，你帮我拌个蔬菜沙拉吧！”赵乐乐只想多喝水，她在外面跑了一天，整个人都要被太阳晒焉了。 邢铭怕沙拉吃不饱，不顾赵乐乐的反对，多煎了一个爱心荷包蛋。如果不是赵乐乐再三抗议，他还想煮几根面条当主食。 赵乐乐肚子里灌了一肚子的水，最后连沙拉也没有吃几口，爱心荷包蛋也只咬了一口就说不吃。 邢铭以为是自己的手艺不好，尝了一口鸡蛋确实不好吃，他煎的太老了，难怪赵乐乐不吃。 蔬菜他也尝了一口，味道也不怎么好，他好像把沙拉酱放多了。 “你都没有吃饱，我去外面买吧，你想吃什么？”邢铭不承认手艺差，坚持是太久没有动手做饭，手生的原因才让他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一般。 赵乐乐不和他讨论厨艺的问题，她是真心吃不下，便让邢铭不用折腾了。 “真的不用？” “嗯，不用。你不是说手生，那你以后早点下班，每天做饭的任务给你留着。”赵乐乐提议到。 “不行，我也没有空天天做饭，我下个月可能还要出差。”邢铭打开笔记本，翻出行程本认真的拒绝。 “那等你出差回来。”赵乐乐故意道。 “好。”邢铭一口答应下来。 赵乐乐等邢铭答应，才把她找到房子的事说出来。她找的这家店很小，也就二十几个平方，想要买什么还真的好好考虑一番。 邢铭皱着眉头问：“你打算卖什么？在哪里？” “就在你们学校南大门，还没有想好买什么。”赵乐乐说的学校南门是靠近宿舍的一个门，那里人气更足，每天很多学生在那里寻觅美食。 “你别累着自己，实在不行就算了。”邢铭一直舍不得赵乐乐太累。 赵乐乐在家里想了一个星期才确定卖什么，她决定卖水果茶和奶茶。现在市面上卖珍珠奶茶的有很多家，味道风格都不统一，但是卖水果茶的却不多。 赵乐乐当然不会自己动手，她把配方确定好，然后开始重新装修店铺。 一个月之后店铺装修好，阳城也早已经进入夏天，大街上的行人都穿上短袖行走。 赵乐乐的奶茶店就这样静静的开业了。她招了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当店员，她自己教会他们之后就不管了。 赵乐乐每天什么都不需要做，收到钱也会每天由收银员通过柜员机存入银行，她坐在家里就能有钱收。 奶茶店的生意很不错，特别是贵一点便在附近一片明显竞争对手的水果茶很受小女生的欢迎。 女生们都喜欢纯天然的东西，水果茶中不添加任何添加剂，全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价高一点也有很多家庭条件不错的女生愿意为纯天然这个噱头买单。 赵乐乐观察了半个月，发现生意不错就全权交给店长管，她只用坐在家里收钱就好。 邢铭还笑她折腾，问她这样和以前有什么区别，还是一样天天闲在家里，连出门吃饭都嫌弃太阳大。 “当然不一样，这样人家问我工作，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答开奶茶店。”赵乐乐只是要一个名头，又不是真的想天天上班。 邢铭说不过赵乐乐，还要帮她打广告，带很多杯奶茶到学校请办公室的同事喝。 办公室的其他人对邢铭突然客气的举动很意外，特别是室验几个经常帮忙的学生，没想到邢铭还有这样亲切的一面，一个个奶茶还没到嘴里就尝到甜味。 邢铭也不太会打广告推广，只把奶茶店的地址告诉大家，却没有更多的推荐话语。ntent 八十年代农家女 ------------ 166 老物件 邢铭原计划等赵乐乐忙完一定带她回老家，可计划也赶不上变化。赵乐乐是闲下来，他自己却忙到飞起，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加班加点都完不成。 他要负责上班，还要带研究生，还有各种实验等着他，发表到外国期刊上的论文也是改了又改。他自己都改到怀疑人生，不想发表论文，但是学校里却希望他能多发几篇论文。 邢铭也理解学校领导的心情，把他请到学校来不就是希望他能带动学科的发展，甚至在国际上提高学校的名气，发论文是最好的办法之一。 工作再忙生活也要继续，晚上回来再晚，邢铭也要和赵乐乐聊一会天才会去休息。 赵乐乐心疼他睡眠不足，偏偏赶都赶不走。她想办法把俩人聊天的时间改在用餐时间，这样邢铭也能早点上床休息。 早上俩人一起早起健身，小区下面就有很多健身器材，跑步也有空地。运动半小时再上楼做早餐，俩人一起动手，快手早餐不过几分钟就能完成。 吃过早餐邢铭去学校上班，赵乐乐出门买菜买水果，回家的路上遇到卖鲜花的老奶奶，还会照顾生意各种鲜花都买一些回家。 回到家休息过后，赵乐乐又要开始准备做饭，中午她偶尔会去学校给邢铭送饭。如果不送饭，她会骑着自行车去游泳馆游泳健身。 下午回到家赵乐乐会练字打发时间，这是她最近的新爱好。有时候也会去花市买一些比较便宜的鲜花材料，学习中式插花。 赵乐乐喜欢在家里种各种植物，外面买回来的西式插花看起来也不错，但是她更喜欢中式插花的艺术性。 邢铭不在家，赵乐乐的一天也很充实，甚至忙起来都没空管邢铭在做什么。她偶尔还要注意股市行情，不过家里有电脑和网络，她不用再去大厅进行交易，可以通过网络远程完成操作。 网络越来越快，电脑也越来越好，赵乐乐看着熟悉的网站一个个冒出来，也会时不时的跑去网上看陌生人聊天。 半年之后，邢铭的研究暂时告一段落，他终于有时间可以休息。 周末的双休日，邢铭又找到赵乐乐商量回老家的事，问她怎么想。 赵乐乐慢吞吞道：“我没怎么想，就是不想结婚。”她觉得恋爱很好，她还没有恋爱够，实在不想结婚。 邢铭拉着她的手保证暂时不结婚，只是带她回家见见家里的父母，不然他回家又要被逼着去相亲。 “真的不结婚？我一直不结婚，你家里人也不会反对。”赵乐乐知道她的想法有些自私，可目前她确实没有考虑结婚的事。 邢铭自信的回答：“你放心，家里人会支持我，我不愿意结婚，他们急也没用。”他没说的是，自从当年他改学别的专业后，家里人再也管不住他，或者不会管他。 其实邢父尝试过用经济手段控制邢铭，当他发现这一招并不管用，甚至还有点败笔之后，家里一般都不再和他硬顶硬，有什么事都是好商量的态度，并不勉强。 赵乐乐对着邢铭自信的面孔，勉强点头同意和他一起回老家。 邢铭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哪怕离家近他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家人，连陪赵乐乐都没有时间，又哪来的时间回老家陪家人。 当他的车子开到老宅附近，很多人都认出他的车，一个个挥手和他打招呼。邢铭把窗户摇下来，用最慢的速度开车，向邻居们一一致敬。 熟悉老街坊看到邢铭只有亲切，但看到车上的赵乐乐，一个个都眼睛都亮了，眼神里都闪着八卦的目光。 赵乐乐听不懂当地方言，但是从表情和眼神中看出来大家似乎在和邢铭说她，不过大部分都是还算友善而好奇的眼神。 邢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大家的猜测，只推把朋友带回家见见家里人。老人们都听懂暗示了，什么样的朋友还要带回家，肯定是小伙子不好意思才说得这样委婉。 邢铭回家还带着女朋友的消息很快传开了，邢爷爷在外面听到消息赶紧往家里赶。 邢奶奶独自在家，邢铭把车停到家门口，下车后还没进门就被老人家抓住手问赵乐乐是什么人。 邢铭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告诉老人家，这是他的女朋友。 邢奶奶要拉着赵乐乐的手进屋。 赵乐乐听不懂邢奶奶的方言，却乖巧的跟着邢铭叫奶奶。 邢爷爷赶到家里，邢奶奶正拉着赵乐乐的手聊的很高兴，虽然俩人聊天还需要邢铭当翻译。 邢爷爷用力的咳一声，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才开口说话。 邢奶奶不高兴被邢爷爷打断话，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拉着赵乐乐手要进屋，说有好东西给她，把邢铭扔下给他。 邢爷爷以往看到邢铭回家会很高兴，但是今天却不乐意和他说话，偏偏他一个糟老头子也不好跟着邢奶奶进屋。 邢爷爷勉强坐下来和邢铭聊天说话，问的都是有关赵乐乐的事。 邢奶奶把赵乐乐拉进房间后，让她站在一边，自己悄悄的打开老旧樟木箱，她翻到最底下才找出来一个小盒子。 赵乐乐看着红色的漆盒，怀疑盒子的历史也不近，看上去至少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现在可找不到这种款式的东西。 邢奶奶把盒子找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样式古朴的戒指和一对耳环。盒子里还剩下一些东西，她把盒子放回原处，然后对赵乐乐招手，示意她把这两样东西接着。 赵乐乐开口拒绝，邢奶奶却了一堆听不懂的方言，硬要把东西塞给她不说，还拉着她从房意出来。 赵乐乐跟在邢奶奶身后，看她还想做什么。结果邢奶奶拉着她回到客厅，还要把她还给邢铭。 邢铭看着赵乐乐手里的首饰，看到熟悉的老物件，他顿时明白刚才邢奶奶拉赵乐乐进屋是做什么。 赵乐乐把两样首饰给邢铭看，示意这么贵重的物品她不能收。这两样首饰的价值倒好说，就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可不好意思收下来。 ------------ 167 家长 邢铭认出来这是家里以前收藏的一些老物件，也不算特别值钱，年代并不久远，也不算古董，不过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才一直好好保存着。 邢奶奶一直掌握在手里，邢母那里也有一部分，给赵乐乐的都是其中相对普通的一部分。 邢铭暗示赵乐乐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可以放心的收下来。 赵乐乐谢过邢奶奶，直接把戒指戴手上，耳环在邢铭的帮助下也很快戴好。俩人陪着邢奶奶下楼，邢爷爷早就等得不高兴，嫌弃他们把他一个扔在客厅不管不问。 邢奶奶没搭理邢爷爷，反促他去外面市场买菜，要是有卤猪脚或者烧鹅之类买回来正好加菜。 邢爷爷不乐意离开，他还想和邢铭多呆一会。他拒绝道：“我不买，让老大回家的时候顺路带回来不就好，为什么非要我跑这一趟。” 邢奶奶嘟嚷道：“等老大回家都几点，他回来菜市场还有什么好东西，你打算喝西北风，你在家又没有事，骑着你的小三轮很快就到，你去不去！” 邢爷爷被老伴威胁了，还是当着孙子和未来孙媳妇的面。他还想争执，邢奶奶却摸到一把苍蝇拍，用力的飞舞着拍子。 邢爷爷感觉苍蝇拍挥出去的每一下都闪得眼睛花，他觉得邢奶奶似乎想把苍蝇拍打在他身上，可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他听着苍蝇拍唰唰发出的响声，明智的站起来说：“别拍了，我去菜市场买菜，你在家里做饭。” 邢爷爷要去菜市场，邢铭要去帮助都不行，他很坚持的说他还没老，用不着帮助。 邢奶奶也拦着邢铭说不用他多事，还说他平时不在家，他们也一样要出门，难不成老了就要躺着等死。 邢铭不敢说这话，爷爷奶奶都不服老也是好事，证明他们不仅身体好，心态也还很年轻。 邢奶奶要进厨房做饭，赵乐乐说她要进厨房帮忙。 邢奶奶不让第一次上门做客的赵乐乐干活，但是赵乐乐是个嘴甜的，几句话就把邢奶奶哄开心，又有邢铭在一边当说客，邢奶奶还是让赵乐乐掌勺。 这也是邢铭的要求，说保证赵乐乐做出来的饭菜好吃，保证比家里以前的饭菜好。 邢奶奶站在旁边给赵乐乐打下手，顺便指点邢铭怎样做家务。 刚开始邢奶奶看到邢铭进厨房还有些不高兴，在她心里最喜欢的孙子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进厨房做这些小事。不过看到邢铭动作很生疏，看来赵乐乐平时并没有让孙子干活，她这心里才舒服点。 赵乐乐没注意到邢奶奶的眼神，邢铭却看在眼里，他拍拍手把邢奶奶带出厨房，让她坐着休息，说今天做饭的任务就交给赵乐乐。 邢奶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这样好吗？你第一次带姑娘回家，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 邢铭把邢奶奶按在沙发上，说：“奶奶，你放心，乐乐不是外人，你就等着尝她的手艺，你过去才是添乱。” 赵乐乐确实不需要邢奶奶帮忙，有个不熟悉的在身边打下手，她反而还束手束脚。邢铭把邢奶奶带出去后，她一个在厨房很快就准备好四菜一汤。 赵乐乐在做饭过程中，邢爷爷也带着卤猪蹄和烧鹅回来了。 邢铭闻着熟悉的烧鹅香味，偷偷尝了一口，说还是以前的味道。 邢奶奶心疼邢铭在外面吃不到家乡的味道，抱怨道：“老头子，你应该多买几只回来让邢铭打包带走。” 邢爷爷刚停好三轮车进屋，他一大步没迈稳，差点一跤摔在门框上。他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早说，我都回来了，别喊我去。” 邢奶奶还没出口的话就被邢爷爷逼回来。 邢铭拉着她的手说：“奶奶，不用，我以后经常多回来看你，想吃的时候我就回来吃。” “那你要多多回来，卖烧鹅的老牛身体年纪越来越大，今天还说想把档口传给儿子，可他儿子不愿意接手，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邢爷爷在一边提醒道。 邢奶奶惊讶道：“老牛要退休？他好像还没到60岁吧？” 邢爷爷拿出一根香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慢慢道：“是没有60岁，不过他说赚到养老钱，不想再做又有什么办法，他还是想逼儿子回来接手他的档口。他说儿子回来还要教一两年，正好他带一带等到60出头再退休养老。” “他儿子在外面做大生意，哪有回来接手小档口的道理。”邢奶奶对此颇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老牛也是自家老头子一样固执，一点都不为孩子考虑。 邢奶奶心里邢父也是和邢爷爷一样固执，当年才会逼着邢铭学不喜欢的专业，后来更是为了换专业的事逼的孩子几年不回家，要不是孙子有本事能混出名堂，只怕还要被逼着回家继承家业。 邢奶奶知道自家的生意不小，家里几个孩子都有出息，但是孙子不愿意做生意，她也不愿意委屈孙子。 邢奶奶决定等会邢父要是再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她一定要站出来劝几句。 邢父回到家见到赵乐乐，脸上是意外的惊喜。邢母更是拉着赵乐乐的手开始查户口，她的热情让赵乐乐都招架不住，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邢铭。 邢铭不好直接出面，他扯了扯邢奶奶的衣角让她帮忙。 邢奶奶接收到孙子求救的眼神，把赵乐乐从邢母手里拉出来，指着一大桌的饭菜说都是赵乐乐的功劳。 邢父觉得做家务本来就是女人的事，倒没有什么意外和惊喜，不过看着桌上饭菜卖相不错，摆盘也挺好看，觉得赵乐乐应该是个贤惠的女人，也就满意的点点头。 邢母却更细心一点，她夹起一筷子菜尝了尝才说好。邢母倒是想挑毛病，不过桌上色相味俱全的菜比她的水平强多了，她想挑刺也找不到理由，只得招呼一家人先吃饭。 邢爷爷闻着味早就想吃饭，是大家一直在说话，他不好打断才闻着香味没动筷子。 ------------ 168 见面礼 邢父没有给邢奶奶发挥的机会，他全程都没有发表什么不同意见，对赵乐乐似乎也很满意，又或者是赵乐乐做的饭菜太好吃，让他忘记说点什么。 赵乐乐做出的饭菜好吃，几道家常菜就把邢家人的胃先收买下来。邢奶奶一直夸个不停，邢爷爷也说好，邢母没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容透露出一切。 邢铭不好在家人面前夸赵乐乐，但是看到家人满意，他也就放心了。 邢母吃完饭把邢铭拉到房间，先是怪他不打招呼就把女孩子带回家，说完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红包，往里面塞满钱递给邢铭，让他给赵乐乐。 “妈，这是你给的见面礼，当然要你亲手给。”邢铭不帮邢母这个忙。 邢母翻着白眼道：“谁让你给，我是让你看看这些钱会不会少。” 邢铭闹个小误会，赶紧点头道：“妈，你给多少都是你的一片心意，乐乐不会嫌弃。” 邢母见邢铭还是站在她这边，一直都是帮她说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把红包封好，道：“你也别怪我小气，你奶奶把她手里的老手件送出去一两件，我手里也有好东西，可毕竟她还是第一次上门，那些东西不好都给她，还是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再送给你们。” 邢铭摇头道：“妈，那些东西你留着，我们不要你的东西。” “儿子，你可别把话说太满，你可不能代表人家姑娘说这话。”邢母跟着邢父做生意久了，是不太相信还有人会嫌弃好东西太多。 “好，乐乐手里不差钱，她平时也是做生意，比我更会赚钱，收入比我的工资高多了。”邢铭怕邢母说出不中听的话，赶紧把赵乐乐的具体情况说出来。 邢母听到赵乐乐会赚钱，对她更满意了。她心里已经在暗暗盘算，以后儿子真要是不愿意接班管家里的生意，等孙子生下来把家里的生意交给儿媳妇管也是一样的道理。 邢铭见邢母不在说什么，才算松一口气。 母子俩回到客厅里，赵乐乐正坐在沙发前和邢奶奶聊天，手里还在帮两位老人家剥水果。 邢母把红包递给她，说是第一次上门的见面礼。 赵乐乐推让几下，在邢母说这是风俗也是规矩后，看邢铭没有反对，也就大方收下红包。 邢母对赵乐乐收红包之前先看邢铭的动作很满意，这证明俩人相处过程中，邢铭才是做主的那个，以后也不会受欺负，这样的姑娘才适合结婚。 邢母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能想到以后结婚的大事上，甚至还联想到俩人以后的孩子身上。 赵乐乐看着邢母露出的慈祥微笑，不太自在的点点头，她还是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触摸。 邢铭不在痕迹的把邢母的手拉开，又聊了几句之后，才开口说要回阳城。 邢母问道：“一定要回去，不能在家里住一晚？乐乐，你帮我劝劝他。” 赵乐乐为难的看着邢铭，她把难题扔给他，让他和邢母解释。 “妈，你和乐乐说没用，我明天还有事，不能留下来过夜，以后再说吧！”邢铭答应家里人，下个月一定回家才顺利离开。 邢铭并没有说谎，他休息时间也要去学校室验室看看。他是负责人，各项工作和进度都要盯着，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处理，否则等休息两天说不定实验过程都错到天边去了。 邢父在俩人离开后，才打听起赵乐乐的情况，刚才他端着脸不好说话，好多事都不清楚。 邢爷爷吵着要看电视，不愿意理邢父，邢奶奶也说要去找老姐妹聊天，最后只剩下邢母一个人。 邢母也不想和邢父说，可想到他固执的性格，还是老实的把赵乐乐的情况都说他听。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看来儿子还是和你亲，有什么话不和我说，居然都和你说。”邢父酸溜溜道。 邢母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儿子不亲还能怪她，谁让他自己总爱板着一张脸，每次儿子回来又总要说些不中听的话，每次都要闹得不欢而散，也就今天有赵乐乐在，父子俩都装的比较好，才没有闹出什么热闹。 “哼，邢铭并没有什么话都和我说，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这些都是我问出来的，你自己不问还怪我和儿子亲。”邢母也懒得再和邢父说话。 邢父讪讪的想解释，可最后还是拉不下这个脸。 邢铭在返程路上就问赵乐乐见家长怎么样，是不是对他家还算满意。 “嗯，还不错。”赵乐乐可不想让邢铭太得意。 “你对我家什么印象？我家里人很好相处吧？喜不喜欢收到的礼物？”邢铭连续几个问题要问。 赵乐乐伸出纤纤玉手，把手上的戒指秀给邢铭看，点评道：“礼物我很喜欢，不过你确定真的可以随便收，不是你们家传给长子嫡孙的结婚戒指吧？你不会打算用这个戒指套牢我吧？” “你放心，我是希望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不会哄你骗你结婚。”邢铭被赵乐乐的玩笑话逗乐了。 “好吧，我觉得你很幸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赵乐乐喜欢邢家的气氛。 “我说了见家长没事吧，你看你一直躲着，我们家的人都很好相处，所以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我时刻准备着。”邢铭又一次试探道。 “我还不想结婚。” “好吧，你想结婚一定要通知我。” 俩人都这个话题算是点到为止，在赵乐乐没有想通之前，邢铭也不愿意说多引起反感。 “你都去过我家，我要不要陪着你回老家看看。”邢铭不确定赵乐乐对老家的亲人是什么想法。 “我们暑假回去看看吧！”赵乐乐和钱满枝亲近不起来，可总是血脉亲人，她还是愿意回去看看。 她以后也不会回老家生活，隔上一两年才回家看一次，再多的不满也消散了。 “暑假很快就到了，也就一两个月的事，你要早点做好准备。”邢铭确实后马上转移话题，他也不愿意赵乐乐因为老家的事而情绪低落。 ------------ 169 回家乡 暑假确实来的很快，赵乐乐不过去京城办了一趟事，再回来邢铭就催她准备回老家的事情。 赵乐乐意外的挑眉，这才六月初，暑假再找也应该还有一个月，哪用提前这么久准备。 邢铭解释说他的课结束的比较早，6月下旬就可以抽空陪她回老家，因为7月初他还有个国际会议要开，所以只能提前回去。 赵乐乐都已经决定要回去一趟，早一天晚一天也无所谓，趁天气不算太热回去也好，大家都方便。他们要真暑假回老家，遇上农忙才尴尬。 邢铭建议开车回去，赵乐乐却说订机票回，开车太累了。 “我们全程走高速，也就十来个小时就能到，俩人换着开并不会多累。”邢铭还是觉得开车更方便。 赵乐乐见邢铭劝不听，干脆直接告诉他，开车回去家里人还以为她或者他多有钱，容易滋生事非，还是坐飞机回去好。 邢铭决定听赵乐乐的话，毕竟他不如她了解老家的亲人，他不会低估人性的复杂。 赵乐乐订了两张往返的机票，不管有什么事她都打算按计划返回。 邢铭要上班，收拾行李准备礼物的事都交给她负责。她直接开了一个单子，按单子去买礼物，保证家里人人有份，不会落下谁，更不会因此得罪人。 出发那天，邢铭才发现俩人的行李没有多少，大部分都是带回去的礼物，大包小包也不知道赵乐乐买了些什么。 从阳城坐飞机不过一个多小时就飞到目的地，降落之后再坐一个多小时的大巴才到老家的县城。 赵乐乐走出县城汽车站，看着周围熟悉的街景，顿时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她离开家乡多年，每次回老家，破旧的车站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化，连出站口的树都没有变化。 邢铭经常出野外，对小县城的脏乱差也算是看习惯了。他拒绝所有围上来拉客的黑车司机，问赵乐乐接下来该怎么走。 赵乐乐从他赶走的黑车司机里挑了一个老实可靠的叫过来，问多少钱才能把他们送到目的地。 黑车司机刚准备报高价，赵乐乐又突然用家乡话加了一句。 对方不高兴的嘟嚷一句，声音实在太小，赵乐乐和邢铭都没听清楚，不过邢铭也不懂当地方言，听到也没用。 黑车司机能说什么，不过是抱怨赵乐乐回家还要装相，还要学电视里的人说什么普通话。 这也怪俩人下车就一直用普通话交谈，让等客的黑车司机以为俩人是外地人，抱着能宰客的心理，一个个才抢着上前。 被赵乐乐选中的老王还被一群黑车司机小小的嫉妒一把，等他们听到赵乐乐熟悉的乡音，发现上当的老王当然不高兴。 老王不高兴也不能把客往外推，特别是赵乐乐去的村子也不算近，给的价钱也不算太狠，他还能小赚一笔的情况下更不能往外推。 老王开着他那辆破旧的老桑塔纳往偏僻的镇上开，开到镇上破旧的村道上，老王不肯再往前走，邢铭给他加钱都不行。 赵乐乐不想求他，也知道求他没用。她付完车费，把邢铭拉下车，俩人又找了一辆三轮车。 这种拉货拉人两用的三轮车才是乡镇的主要交通工具。 赵乐乐坐上去就被颠簸的跳起来，头差点撞到车顶。邢铭在一边看得害怕，赶紧拉住她的手，把她圈在杯里，让她不受颠簸影响。 三轮车的车速很快，司机也不在乎路面坑坑洼洼，反正他的车又不值钱，能赚到钱才是硬道理。 等三轮车停下来时，赵乐乐能感觉到屁股都发麻。邢铭比她也好不到哪去，他还要逞强的负责拿行李，结果就是走种都变成一瘸一拐。 赵乐乐看他样子不对，喊他停下来休息了几分钟才好一点。 赵乐乐直接到谭木匠家先看钱满枝，所以她和邢铭走到路上都没有人认识，不过好奇打量的目光也不缺。 农村里白天一般人都不会关大门，钱满枝也是一样打开大门在后院干活。 赵乐乐没有敲门，直接站在门外喊钱满枝。 钱满枝在后院喂猪，听到有人喊“妈”，声音又不是小兵，她还以为是邻居家的孩子回来。 赵乐乐见没人回答，明知道小兵应该在学校，还是高声喊他的名字。这次钱满枝听出来不对劲，她扔下猪食桶跑到门口。 “乐乐，是你，你怎么回来啦！”钱满枝激动的想要拉赵乐乐的手，反映过来自己手上还沾着粗糠，她把手在身后的衣服上擦了两下才伸出来。 赵乐乐看在眼里，皱着眉头问：“你在忙什么？” “喂猪，你先坐一位，我把猪食喂完再出来。”钱满枝眼里从头到尾就没有邢铭，更没问他是什么人。 赵乐乐让邢铭先坐下休息，剩下的事等会再说。 钱满枝再次回来时，手上还端着两杯茶，看来她刚才是故意不理会邢铭。 赵乐乐眼神一闪，主动伸手介绍道：“妈，这是我男朋友邢铭，我们俩打算结婚，我带他回家看看。” 邢铭露出腼腆而讨好的笑容，道：“阿姨，您好！” 钱满枝看他一眼，用家乡话质问赵乐乐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人带回家。 邢铭尴尬的保持着微笑，赵乐乐用眼神安抚他，对钱满枝说：“妈，你不是一直催我早点结婚，我现在带人回来你又不满意，你要怎样才行。” 钱满枝埋怨道：“我是催你结婚，可是你找个外地人不说，也没有经过我同意，万一被人骗怎么办？” “我不是三岁孩子，我带邢铭回家是考虑清楚的结果，您也别把老家的青年才俊介绍给我，我配不上人家。”赵乐乐不想吐槽钱满枝的眼光，反正她又不会听家里的安排。 钱满枝说起这个就更多火，指着赵乐乐说了很多，完全不顾一边站着邢铭是第一次上门，甚至可以说不给赵乐乐留情面。 赵乐乐等她说完，才心平气和的开口：“妈，你要不欢迎我，我现在就去外婆家。” (//) ：。： ------------ 170 尴尬 钱满枝脸色一变，看着赵乐乐严肃认真的脸，有本事就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赵乐乐看钱满枝不再说话，才示意邢铭把各种礼物拿出来，她直接说这是邢铭送的礼物，问她要不要收。 钱满枝能说什么，一看这些礼物就知道价钱不便宜，这么多东西，她当然想要。 “妈，你收礼物之前，是不是也应该和邢铭打个招呼-。”赵乐乐提醒道。 钱满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暗怪赵乐乐不该帮邢铭说话。 邢铭很会看脸色，也很懂事的表示没有关系，说：“阿姨，您是长辈，我刚才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钱满枝听到这话更不舒服，觉得他难怪能和赵乐乐在一起，俩人说话都爱带着刺。刚才哪里是他失礼，明明她不对，这样说难道不是在怪她。 屋里气氛正尴尬之际，谭木匠背着双手回来了。 “乐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谭木匠看了好几眼才敢确定赵乐乐的身份。 赵乐乐轻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道：“谭叔，我刚到。” “哦，你坐啊，你站着干什么，这是你带来的朋友？”谭木匠在没有弄清楚邢铭身份之前还是说得很保守。 赵乐乐大方承认道：“谭叔，这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好啊，你妈一直盼着你早点结婚，你有男朋友是件好事，你先坐，让你妈赶紧去买菜做饭。”谭木匠进屋就发现屋里气氛不对，他暗自推了钱满枝一把。 钱满枝还是很不高兴，不过赵乐乐脾气也倔，谭木匠又在缓和气氛，她想想还是借着台阶下了。 赵乐乐和邢铭对视一眼，道：“不用麻烦了，我们去外面吃吧！” 钱满枝刚想开口说她乱花钱，谭木匠先一步开口说好。 赵乐乐解释道：“妈，家里也没有地方住，我和邢铭等会还要去外婆家，在外面吃饭正好把外婆一家也接过去。” “那小兵怎么办？”钱满枝听到赵乐乐还要喊娘家人一起吃饭，不再反对的她转而又担心小儿子没饭吃。 “小兵什么时候放学，你去学校接他，我们先去外婆家，等会在镇上汇合。”赵乐乐安排的很好。 钱满枝把接小兵的任务交给谭木匠，坚持和赵乐乐一起回娘家。 赵乐乐可有可无，拉起邢铭的手往外走。 他们带回来的行李已经减少一大半，刚才那些礼物空出来后，邢铭一个人就能轻松拎着行李跑，完全不用赵乐乐动手。 赵乐乐也不再坚持，她撑着太阳伞给邢铭挡太阳，俩人共撑一起伞，倒让钱满枝一个人晒太阳。 村里不少人见到他们，刚才就好奇的人盯着他们俩问钱满枝是什么人。 钱满枝有些尴尬，又有些骄傲的回答这是她女儿和未来的女婿，成功收获到一堆羡慕的眼神。 刚才看着俩人带着大包小包进行的村民，看到两个出来时少了很多行李，态度更热情，恨不得拉着钱满枝坐下来聊天。 钱满枝倒想好好吹嘘，可也知道这不是合适的时候，她还得陪着赵乐乐先回娘家。 村民们知道钱满枝在回娘家，一个个都把眼神停留在赵乐乐身上。村里人都知道钱满枝前头的闺女是在娘家长大，这赚钱之后马上还能记着孝顺家里的老人，看着倒是个好姑娘，可惜村里小伙子没福气。 村里有不少人也曾开玩笑的和钱满枝提过，村里谁不知道她前头的女儿当年考学成了城里人，哪怕现在政策变了，可赵乐乐是城里人的事实没变。 最重要的是村里谁不知道钱满枝经常收到大女儿寄回来大包小包，连小兵那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最好的，村里孩子看着都眼红。 赵乐乐能给钱满枝不定期寄东西，那肯定是外面还不错，所以村里很多人都探过钱满枝的口风。 钱满枝倒是愿意赵乐乐嫁进村里，以后母女俩住一个村里，小兵也有姐姐照顾，谭木匠老了之后她也不用怕继子不好。 这是钱满枝的小算盘，可惜赵乐乐不可能让她如愿，不说村里没有合适的对象，就算有她为了避免麻烦也不会同意。 母女俩为这事在信里不知道吵过多少回，好在信件来往比较慢，打电话赵乐乐又不乐意，倒是吵得算比较温柔。 哪怕赵乐乐年纪一天比一天大，村里还是有很多人掂记着，年纪大怕什么，女大三抱金砖。 这次赵乐乐带着邢铭回家，算是彻底打破钱满枝的幻想，也让村里不少人叹息。 钱父和钱母年纪很大了，两位老人家耳朵都有些不好，钱母更有一点点老年痴呆的症状，但是看到赵乐乐带着男朋友回家，俩人都高兴的拉着他们的手不松。 赵乐乐陪着他们聊天，说要请他们去外面饭店吃饭，俩位老人家摆手说不去。 钱富贵解释说他们的牙齿不好，说现在只能吃软烂的食物，在外面吃肯定不习惯。 赵乐乐说可以让厨师专门做几道适合老年人吃的菜，钱母才点头答应下来。 老人家要出门，走路肯定是不太方便，好在村里有做生意的人家买了面包车。赵乐乐出钱让钱富贵出面去租车，有车代步大家都不用走路了。 赵乐乐趁钱富贵去找车的功夫，让邢铭把礼物全都拿出来放桌上。钱家的礼物她就不分了，两个表哥家的孩子她都不认识，还是让他们自己分吧。 一辆面包车还不够坐，钱家这几年人口越来越多，赵乐乐看着不太认识的表嫂和侄子侄女，感叹时间的无情。 钱满枝坐在车上才问能不能去接一下小兵，钱富贵看一眼妹子，又看一眼外甥女，怕她有什么想法。 赵乐乐能有什么想法，她又不是三岁孩子，还会为了一点母爱争宠。她点头答应下来，司机马上转弯去接小兵父子。 钱母没听到钱满枝说什么，她耳朵不太灵光，拉着赵乐乐的手还在鸡同鸭讲，听不见也不影响她自言自语。 ------------ 171 一张床 赵乐乐和邢铭在镇上请大家吃饭当然是挑最好的饭店，不过包厢就没有，那可是留给熟客的位置，他们只能在大堂里吃饭。 钱满枝不懂这里面的规矩，还阴阳怪气的要找老板，谭木匠把她拉住了。他以前经常在外面跑，知道一些这里面的事，也不觉得在大堂吃饭和在包厢吃饭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菜，并不需要关起来门来吃。 赵乐乐也不愿意为了一间包厢为难服务员，她选了大厅角落的位置，带着一家人坐了最大的一张桌。 服务员拿了菜单让他们点菜，钱母看一眼菜价就嚷嚷着贵，说不应该在外面吃，在家里吃饭多好，又白白浪费钱。 钱富贵劝老太太说：“妈，乐乐难得回来一回，你就别念叨了。” 赵乐乐也劝道：“外婆，你放心，我涨工资了，有钱请你吃饭。” 钱母听完才不再念叨，但是点菜的时候却尽选着便宜的菜点。赵乐乐看不过去，抢过点菜的任务想点几道合适的菜。 钱满枝突然开口道：“乐乐，你点一道酸甜排骨和松鼠桂鱼，还有油炸小馒头，你弟弟要吃这个。” 赵乐乐把这两道菜写上，兵兵还不满意，继续喊着还要吃五香牛肉干。 赵乐乐也顺从的加上这道菜，兵兵还要点菜，这次钱父看不过去，训斥钱满枝不管孩子，让兵兵安静点。 赵乐乐还要站出来打圆场，她把菜点完交给服务员，又交待服务员给孩子们上饮料。 兵兵和钱富贵的几个孙子听到有饮料，不分年纪大小都安静下来。 服务员送上饮料后，几个孩子抢成一团，兵兵大不了几岁却是长辈身份。他用命令的语气让几个孩子把饮料都给他，惹得几个孩子都闹起来。 赵乐乐看着头痛，让服务员又拿了一份，把之前的那几瓶都给兵兵一个人抱在怀里才算安静下来。 孩子们喝到饮料才算安静下来，大人们也能聊天说话。 钱父拉着邢铭聊天，关心的打听他身份、收入、家庭等情况，知道他的工作后，一家人的脸色都好看很多。 钱满枝这个时候才知道邢铭居然年纪轻轻就在大学工作，她看一眼赵乐乐，有些后悔刚才的争吵。 赵乐乐根本没有把母女俩刚才的争吵放在心上，她正拉着钱母的手聊天，祖孙俩一直聊到饭菜上席才停下来。 钱富贵拉着邢铭要喊他一起喝酒，还是不能拒绝的那种，说当地风俗新女婿第一次上门一定要喝酒。 邢铭求助赵乐乐，想知道是不是真有这样的风俗。 赵乐乐还真不清楚这些情况，她离开家乡的时候并不大，哪里会知道这些风俗，不过看桌上其他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她还是对邢铭点头，让他不会喝就少喝一点。 邢铭并不是不会喝酒，他是怕等会喝醉在露出丑态，毕竟是第一次见赵乐乐的亲人，他还是想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从上菜到结束，一餐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算结束。 邢铭喝了一点小酒，满脸通红的站在赵乐乐身边，有意无意还靠在她身上。 赵乐乐看一眼邢铭，也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在酒店。她找到车把钱家人和钱满枝他们都送回去，自己再去找住的地方。 钱母想拉着她回家，被王兰拉住她，用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说家里没有多余的空床。老太太想到家里的孙子和孙媳妇，还有第四代的几个孩子，确实没有合适的地方喊赵乐乐回家。 钱富贵也劝钱母，说只有赵乐乐一个人还能跟着他们挤一挤，可有邢铭这个客人在，哪里能让他挤一挤。 钱母不再坚持要喊赵乐乐回去，却小声提醒她不能和邢铭住一起，俩人要分开住。 赵乐乐红着脸让钱母放心，说他规矩着，俩人一直分开睡。 邢铭也听到老太太的话，虽然没听懂钱母说什么，但是自己的名字却是不会听错。他对钱母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把老太太吓得一跳，怕他听到刚才的话。 “外婆，听到也没事，他又不懂我们这里的土话。”赵乐乐让钱母放宽心。 “真的，那就好。你和他赶紧找地方休息，我们先回家。”钱母临走之际交待赵乐乐明天要早点回去。 赵乐乐搪塞过去了，她明天肯定还要再跑一趟，但是多早却不会，更不会如钱母的愿在家里久留。 钱满枝早就带着小兵急着离开，说孩子第二天还要上学，还有很多作业要写，要早点回家。 赵乐乐懒得劝，只说喊的司机还没有带，让司机送回到家会更快。 钱满枝想想确实坐车更快，也就不介意多等几分钟再走。 王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得钱满枝脑子有病，亲闺女难得回来一次，还不好好哄着捧着。 赵乐乐一直目送着大家离开，然后才带着邢铭找住的地方。俩人在镇上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眼看着天色要黑下来，赵乐乐批一辆黑车赶紧把他们送到县城。 县城的条件比镇上要好很多，俩人还是挑了最好的一间酒店入住。 邢铭傻傻的任赵乐乐牵着手，一直到房间才开始任性的拉着赵乐乐的手不让她走。 赵乐乐想讲道理，发现喝酒的人根本没办法讲道理。邢铭用迷醉的双眼盯着她，根本不听她说什么，只会拉着她的手说不准走。 赵乐乐各种方法都尝试了，还是没能劝邢铭放开手。 “好了，我不走，你先放手好吗？”赵乐乐认真保证不走。 邢铭听到赵乐乐说不走，一直紧紧抓住她的手马上松开，还拍着床的另一半让她躺下来一起睡觉。 赵乐乐好气又好笑的说不睡，她想让邢铭去洗澡，可惜喝醉的人根本不听劝，躺在床上就是一动不动。 赵乐乐想尽办法也不能把邢铭叫起来，最后反倒是把自己累到直接躺到他身边合衣而睡。 邢铭睡到半夜口渴而醒，睁开眼看到就是俩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意外情况。 ------------ 172 羊肉面 邢铭喝完水帮赵乐乐把盖上薄被子，然后抱着她重新入睡。他以为抱着赵乐乐应该会激动的睡不着，谁知道闭上眼睛就被深深的倦意击倒，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赵乐乐醒来才发现枕着邢铭的胳膊睡了一夜。她爬起来悄悄观察邢铭的动静，发现他还没醒才松口气。 赵乐乐拿起自己的房卡，准备到隔壁房间洗漱。 邢铭在赵乐乐关上门的那一刻睁开眼睛，他其实早就醒了，怕赵乐乐难为情才一直装睡。他揉了揉被压麻的胳膊，也准备起床洗漱，好早一点下楼吃早餐。 赵乐乐再次过来敲门时，邢铭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和昨天的醉鬼模样大不同。 赵乐乐看他干净清爽的样子也大大松口气，不过还是抱怨一通他昨天晚上种种不好，还严禁他以后喝酒。 邢铭心虚的表示以后再也不喝，就算要喝也不会让她知道。 赵乐乐气乐了，这算什么保证，反正她不让酒鬼进门，自己好好考虑下喝酒的后果。 邢铭被威胁后才态度认真的表示一定会改正喝酒的坏毛病，还欢迎她监督。 赵乐乐算是认可他的态度，然后带着他去吃早餐。 邢铭说要尝一尝当地最正宗的早餐，赵乐乐也不知道哪家好，便带着她找各种苍蝇小店。她远离各种繁华大街，往居民区找那种装修普通但是人气特别旺的小店。 赵乐乐点了牛肉粉和羊肉面，这算是当地比较有名的早餐，谁让当地并没有什么知名美食，早餐和其他各地都差不多，也就这两种算是比较有特色一点。 牛肉粉上的很快，这是赵乐乐最相信的家乡一口，她当仁不让的夹起来品尝。 邢铭多等了两分钟才等到羊肉面，劲道有力的细长手工面，熬了一夜的羊骨汤，再配上一点膻腥味都没有羊肉，翠绿的韭菜末和香菜末，滴上几滴辣椒油，一碗面还没吃就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邢铭挑了一口，浅尝一口后表示非常不错，并不比他以前吃的一碗几十块的羊肉面差，可惜就是份量有些不够。 赵乐乐吃完粉笑着说还可以再吃几餐，等他们离开想要再吃可就难了，外面卖不出这个味道。 邢铭不相信的问：“你也做不出这个味道？” “不行，外面的水和羊肉都不一样，我也做不出这个味。”赵乐乐并不觉得做不出是多奇怪的事，她的厨艺再好也不可能什么都行。 “好吧，我这几天一定要多吃一点美食，等回去之后再减肥吧！”邢铭是个易胖的体质，为了减肥也是很拼，并不比赵乐乐轻松多少。 “走吧，吃完还得回去。”赵乐乐提醒邢铭时间已经不早了。 邢铭看赵乐乐穿着高跟鞋走在并不平坦的土路上，再次后悔没有开车过来，还说下次一定开车来。 赵乐乐却不愿意，对她来说几年才回来一次，她又没娇弱到走路都不行的地步，要知道没有离开家乡前，她可是没少干粗活。 邢铭不是第一次听赵乐乐说这些往事，但是每次听都会心疼她以前吃太多苦。 赵乐乐却并不觉得苦，如今回忆起以前早把各种痛苦忘记，剩下的都是甜美的回忆。 赵乐乐租了一辆车到钱家，钱母早就盼着他们出现，王兰更是连鸡都杀好，只等着他们来就开火做饭。 赵乐乐这次没有拦着王兰，这一餐饭是免不了，不过她左看右看没有找到钱满枝，特意问了出来。 钱母还想吱唔过去，王兰却实话实说道：“乐乐，你妈说家里有事，就不过来了。”说完王兰还翻白眼撇嘴，她越来越看不懂小姑子，这哪里是当妈的样子。 赵乐乐“哦”了一声，也没有失望不失望，更没有多提她，只拉着钱母的手拉家常。 赵乐乐在钱家呆了一天，一直到天黑才离开。她走之前当着钱富贵的面交待很多事，又给了两位老人一笔不小的钱。 王兰看到钱眼睛都亮了，她是盼着赵乐乐最好能年年都回老家，可惜小姑子不会做人，赵乐乐是能不回来就不回，以后等她结婚只怕会回来的更少。 邢铭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已经谈好，他和赵乐乐会在外面结婚，他们也就不在家里办婚礼。 钱母还有不高兴，说谁家嫁女儿有不办婚礼的道理，但是赵乐乐坚持不办，说她办婚礼给谁看，还不如省事大家都好。 钱母想到钱满枝不愿意出现的态度，也不好再坚持，她这个年纪再疼赵乐乐，也要考虑到自家儿孙的意见，只能抹着眼泪说委屈她了。 赵乐乐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老人，她一点都不委屈，只是不在老家办婚礼，又不是没有婚礼。 邢铭这个时候站出来了，说一定会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不过委屈赵乐乐，还可以把婚礼录下来，也可以请大家去阳城参加婚礼。 钱母听说要去很远的阳城参加婚礼，马上摇头拒绝。她知道邢铭不会委屈赵乐乐就很满意，能从录相看到婚礼的过程，更表示不用亲自去，说年纪大了，不出门的好。 钱母自从身体变差后就不爱出远门，她非常怕死在外面，一直坚持要死只能死在家里。 钱富贵也说不去参加婚礼，他一个农村人，还是不要去阳城给外甥女丢面子。 赵乐乐见钱母止住哭势，她也聪明的把话题扯到婚礼上，还让钱母出意见。钱母提到这个话题，那真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她倒是不糊涂了，什么风俗记得清清楚楚。 赵乐乐听到有些心虚，这些意见和想法注定没有办法实现，她不打算按老规矩办婚礼，只能是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好心。 邢铭拍着她的手安慰她。 钱母说了很多，最后赵乐乐离开时天都黑了。 钱母还想留他们，但是赵乐乐说邢铭要上班，还有一教室的学生等着他回去上课。 这让钱母不敢再开口留他们，几十个学生的事肯定是大事，她没有多少文化也懂这个道理。 ------------ 173 求婚 邢铭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再见到钱满枝，他在等不到的情况下和钱母把婚事谈好，还说要照着规矩给彩礼钱。 钱母喜欢讲究各种风俗，但这一回却什么都不讲，对彩礼也没有要求，只求邢铭对赵乐乐好。 邢铭坚持要给彩礼，钱母推不掉，转手就给赵乐乐，说让她当私房钱。 钱母拉着邢铭的手说：“乐乐没有好娘家，也没有大笔陪嫁，她从小就过得苦，你一定要对她好。” 赵乐乐红着眼睛想说点什么，邢铭却认真的保证会一辈子对她好。 钱满枝等到星期一兵兵去上学才有空回娘家，她还想见赵乐乐，谁知道俩人竟然走了。 “妈，你怎么也不让告诉我一声。”钱满枝怪女儿，也怪娘家人。赵乐乐太远她不好说，钱母在眼前却成了最好的出气对象。 钱母懒得理钱满枝，她直接装没听到。 王兰正好在屋里听到这话，她可不太客气，直接喊道：“妹子，你可别怪妈，要怪就你自己。乐乐难得回来一次，你看看你都做些什么，你让乐乐怎么想。” 钱满枝心里不乐意，她做了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哪里对不起乐乐，和亲妈都赌气。 王兰觉得小姑子也是个偏心的，什么都没做就是最大的不对。谁家几年不回来一次的闺女是这样的待遇，还怪孩子赌气。 “满枝，乐乐不是赌气，是外甥女婿还要给学生上课，他们没有时间才走的。”王兰没文化对老师却非常尊重，更别提邢铭还是大学老师，在她心里那就是文化人。 钱满枝讪讪道：“嫂子，乐乐还没结婚，你哪来的外甥女婿。” 王兰正在屋里扫地，她用扫把扫过钱满枝的脚，不太客气的回答：“邢铭把彩礼都送了，说回去就和乐乐办证，我不喊外甥女婿喊什么。” “彩礼给谁了？”钱满枝激动的问。 钱母突然出声道：“当然是给我，不过我收到又转给乐乐。” “妈，你没有留下一点，毕竟你也养了乐乐几年。”钱满枝提起往事。 “我一只脚都踏进棺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哥嫂也说不要，乐乐又没有一个好娘家，嫁人后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吵架后想回娘家都不知道往哪去。唉！”钱母说到最后长叹一口气。 “妈，怎么会没有娘家，我可是她亲妈。”钱满枝心里不痛快，没见到闺女不说，还要被娘家妈和嫂子合伙说一通。 王兰看婆婆说小姑子，不想听太多的她拿着扫把扫外面的院子，算是给钱满枝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钱满枝也不是三岁孩子，都是抱孙辈的人，钱母说了几句之后也不肯再说。老太太只催着钱满枝早点回家给兵兵做饭，别饿着孩子。 钱满枝听到兵兵的名字，果然不再纠缠，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嚷赵乐乐没有姐弟之情，难得回来一次兵兵有事都不帮忙。 钱母的耳朵时灵时不灵，正好这句话却传到她耳朵里。她都懒得问兵兵一个学生找赵乐乐有什么事，直接把钱满枝送走才进屋休息。 赵乐乐和邢铭已经回到阳城，一个回到学校去上课，一个回到家里休息。 邢铭晚上回到家，赵乐乐才和他算账，说：“你都没有求婚，连戒指都没有，还敢说给彩礼钱，我可不认这个事。” 邢铭委屈的解释：“我不求婚是没错，戒指可怪不得我，我一直希望我们俩一起去珠宝店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买什么样的。” “算了，等你不忙我们再去珠宝店吧！”赵乐乐并不喜欢戴珠宝首饰，但是结婚对戒却是必不可少的单品。 “不能买戒指，你先把这条手链收下。”邢铭把买回来很久的手链给赵乐乐戴上。 赵乐乐看着那条熟悉手链，很给面子的没有拒绝邢铭的好意。 暑假学校的学生放假，邢铭却忙着做实验、出差、改论文，还有和外国专家合作，说好的暑假能轻松一点，实际是比平时更忙，这还是没有出野外的情况下。 他原打算在暑假完成的求婚计划也耽误下来，一直拖到秋天才有空。 阳城的秋天并没有秋意，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空，温度也不低，和炎炎夏日没有什么区别。 邢铭约赵乐乐夜晚在游轮上享用晚餐，顺便能看看江边夜景。他订的游轮最顶层的餐厅，位于三楼露天的餐厅。 赵乐乐坐在船上不仅能看到两岸漂亮的夜景，连岸边游客的说话声音稍大一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邢铭坐在赵乐乐对面，哪怕在晕暗的灯光下，也能清楚的看清她的脸，近距离相处时，一举一动细微表情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 他等赵乐乐放松下来，露出享受的表情，才悄悄把戒指拿出来。 服务员也很恰到好处的帮忙送上一束鲜花，邢铭把鲜花递给赵乐乐，拿着戒指放她手上套。 赵乐乐看一眼四周，庆幸三楼的餐厅并没有什么人用餐，特别是这个时间早就过了用餐高峰期。 邢铭笨拙的套了半天，试了几根手指才把戒指成功戴好。 赵乐乐把手收回来来回看了几分钟，也没有说答应还是拒绝，让邢铭一直盯着她，等她回答。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戒指，不是说好我们一起去挑戒指吗？”赵乐乐对手上的戒指还是不太满意，她更喜欢别的款式。 “这款先戴上，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去挑一对，你可以换着戴。”邢铭不知道赵乐乐的想法，这个回答却是安全过关。 赵乐乐不确定的问：“结婚戒指还能多买一对？” 邢铭安抚道：“没关系，这一对当我们订婚时的戒指，这样结婚时再买一对戒指就不是问题。” 赵乐乐吐舌道：“还要订婚？” 邢铭知道赵乐乐一直不结婚也是怕麻烦，说烦琐的婚礼仪式能把人整晕，还是简单的婚礼比较适合。 “你放心，不用办什么仪式，我们一起回家吃个饭，告诉家里一声就好，顺便让家里筹备婚礼。”邢铭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 (//) ：。： ------------ 174 小洋楼 邢铭可是邢家下一代里最出色的子弟，哪怕他不经商也丝毫不损他的优秀，甚至可以说某些方面成就已经带动邢家更进一步。 邢铭打电话回家说要订婚，不光是他这一房忙碌起来，族里只要有空的族人都过来帮忙。 邢铭原计划只是自己家里人一起吃餐简单便饭的计划完全失败了。他和赵乐乐回到邢家大院时，家里的老老少少很多人都盼着见到赵乐乐。 赵乐乐是第二次到邢家，但是看着明显比上次多一倍还不止的人，她这心里也有些紧张。 邢铭看着熟悉的族人，也不好赶客，大家可都是喜欢他才主动上门，他要是处理不好可就失礼在人前。 赵乐乐给邢铭一个眼神，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邢铭招手从人数里找到一个年轻的小堂妹陪赵乐乐去房间休息，他今天估计是没有客陪她，家里来的客人太多，他可没有办法再闲着。 邢爷爷和邢奶奶见到人气旺就高兴，院子里也没有外人，都是邢家的一大家子。邢爷爷高兴的是自家人多，这么多人走出去不管在哪都不会受欺负。 原计划的家宴变成族人大聚会，等把所有客人送走，邢铭和赵乐乐都累的不行，谁让这次的主角是他们，大家都围着他们俩说话。 赵乐乐还好一点，她只需要装羞涩就行，大家也不好再继续打趣她。邢铭却不行，族里的长辈和平辈，一个个可没放过他，非让他说说俩人的认识过程，还要打趣他哪天能喝到喜酒。 邢铭最后是装醉才算逃过一劫，不过邢爷爷和邢父可就没有他运气好，俩人不约而同的醉酒。 第二天早上，邢铭和赵乐乐起床吃完早餐，邢父和邢爷爷才先后起床。 邢铭一直等他们起床，和他们说过之后便带着赵乐乐回到阳城。他把婚礼的筹办工作交给邢奶奶，让她尽早办婚礼。 邢铭把老家的事情处理好，又问赵乐乐还需不需要在阳城举办一场婚礼，说他学校的同事知道他准备结婚，也在笑着说要捧场喝喜酒。 赵乐乐不想折腾两次，便给邢铭出主意，他们出钱直接包车请学校的老师同事去老家参加婚礼，这样也能少折腾一次。 邢铭想着好哥们给他的一些关于办婚礼的警告，也同意赵乐乐的做法，他也不想办第二场，总觉得那样失去一些意义。 赵乐乐和邢铭的婚礼最后定在新年元旦那天，天气不冷不热，又是法定假，也方便所有的宾客参加婚礼，不用再额外去请假。 邢铭在结婚之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办，他要去买婚房。现在住的房子是赵乐乐买的，他可不想被当成吃软饭的男人。 邢铭买房也是图省事，把卡里的钱直接打到赵乐乐卡里，让她自己去挑，喜欢什么样的都好，反正婚房要按她的喜好来布置。 赵乐乐知道邢铭的收入不低，可是看到可以一次性付完房款的大数字，也惊奇了一把。 邢铭倒是淡定的回答她的疑问，告诉她钱是邢父给的，还说让她尽管用，不够再说。 赵乐乐被邢铭土豪的语气吓到，问道：“这些钱哪来的？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邢铭本就没想瞒着，只是赵乐乐不问，他也不好主动提起家里的一些情况，他是怕被人当成炫富。 “你放心，我爸的生意做得还不错，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邢铭摸着赵乐乐的头发安慰。 “呵呵，这点钱不算什么，所以你们家很有钱？那你为什么从没说过，还有你家的房子为什么也挺普通。”赵乐乐觉得普通两个字都算是比较好的说法。 “你没问，我也就忘了说。我们家的房子是百年祖宅，爷爷奶奶喜欢住，我们一家才没有搬。”邢铭耐心十足的解释。 “好吧，是我自己忘了问。那钱的事怎么说？” “你放心用，这不算啃老，我也有为家族做贡献，这个也可以算是我应该得到的那份分红。”邢铭知道赵乐乐的意思，赶紧给她解释。 “这样？那真的随便我挑房？” “嗯，你来买，房子也写你名下。”邢铭很是大方。 “你就不怕我带着你的钱跑了。”赵乐乐很满意邢铭对她的信任，偏偏嘴上还要故意说两句。 “你跑了也不怕，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追回来。”邢铭偶尔也会说上一两句甜言蜜语。 于是赵乐乐拿着邢铭给她的钱，一个人天天往外跑，一心要挑一套合适的房子。既然是打算做婚房，那她的要求就比较高，各方便都要合适，还要考虑到以后添丁加口，还要考虑到学区房等问题。 赵乐乐把钱拿在手里才发现花钱也不容易，一个星期过去她也没有看到满意的房子，不是这里问题就是那里问题。 赵乐乐不光挑房，还挑邻居，她可不想以后住进新房，有个半夜三更楼上还会咚咚响的邻居，更不希望小区里尽是些有便宜就占的老太太。 她考虑到以后的孩子教育问题，希望小居不仅硬件好，各种软件也要好，所以有一群高素质的邻居比房子本身更难寻找了。 邢铭听完她各种古怪的要求，直言那学校才是最适合的地方。 “嗯，你说得有道理，所以我们还是住学校吧！”赵乐乐也觉得学校是最好的地方。 “我倒想，不过学校的房子有限，我现在住的房子最多也只能住五年，五年之后如果能搬进二层小洋楼还好，如果不能我们就要自己想办法。”邢铭分到的只是三室一厅的小套间，俩人住还可以，但要是带着孩子就不太方便。 这是事先就讲好的条件，也不是单独针对他的条款，进校时他没多想，直接点头答应下来，谁知道买房会遇到这么多事。 “五年？那你努力争取住进小洋楼？”赵乐乐对邢铭提要求。 邢铭轻笑道：“你可真对我有信心，我努力吧，至于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他虽然取得一定成绩，可是年龄和资历都摆在那，想要住进学校的小洋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相信你一定行。”赵乐乐对邢铭迷之自信。 (//) ：。： ------------ 175 买手机 赵乐乐不用忙着准备婚礼，闲下来便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事业上，她的奶茶店也从一家开到三家。 如果不是还要盯着房子装修的事，她还可以扩张更快。邢铭劝她不要太忙，说钱够用就好，他的工资虽然不够高，但是家里每年收到的分红不会少。 赵乐乐放慢赚钱的脚步，更多的闲暇时间投在股票市场。她是不会看各种分析和大势图，但是她会看财务报表，也知道哪些时政消息能影响到股市，又有前世的记忆打底，她在股票市场还没亏过。 这些事情都是邢铭不知道的，赵乐乐也不打算做大，她就小打小闹赚点零花钱。她虽然不太专业金融人士，可也知道大量资金入场，肯定会改变股票走向，说不定庄家都吓跑，又或者改变操作路线，反倒不如这样悄悄入场来得安稳。 邢铭天天忙着工作，连去民政局登记的时间都没有，约好的时间也一再改变计划。 邢家老宅准备的婚礼不需要他们插手，但是试礼服却要他们亲自去试，结果也是一拖再拖。邢奶奶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有能叫动他，不得已找到赵乐乐，让她了面劝邢铭。 邢铭在婚礼前半个月终于抽出时间去试礼服。 赵乐乐试过之后很满意，传统的中式礼服，布料很舒服，师傅的手艺也好，要改动的都是小地方。 邢铭对礼服就更不挑，试过能穿上身，就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办婚礼是个累人的过程，很多事要操心，但邢奶奶却累的开心，她巴不得这样的累能多来几次，其他几个孙子也能早点成婚。 婚礼当天，赵乐乐被现场催生，邢爷爷说只要生下男孩就给她奖励。 赵乐乐悄悄暗示邢铭，让他注意堂兄弟的表情，可别为了一点钱闹得难堪。 邢铭摇头示意她没事，他们堂兄弟之间不说感情有多深，但也不会眼皮子浅的为这一点蝇头小利闹起来。 邢铭可是知道除了他之外，家族里其他几个堂弟都有额外收入，不管本职工作是什么，都没有放弃做生意赚钱，不过是方法各有不同。 赵乐乐听完邢铭的解释才放心一点，他们俩并不缺钱，不想为了争家产生孩子。邢铭已经答应她，结婚一年之内不要孩子。 赵乐乐觉得结婚第一年双方都需要磨合，磨合好了才适合生孩子。当然俩人的约定都瞒着邢家的长辈。 赵乐乐在婚礼之后才把消息告诉老家的亲人，她怕他们提出来要到阳城来，才特意瞒着消息。她其实很欢迎钱家一大家子过来，但是她怕钱满枝和谭木匠带着兵兵到阳城，这才悄悄瞒着。 钱家那边收到消息后，除了钱母有点失望不能参加婚礼，其他人都很理解。钱满枝早就吵着要赵乐乐帮兵兵一把，真要让她去参加婚礼还不是丢人丢到外面。 钱满枝这两年越发不成器，谭木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早就不能接活做木工赚钱。平时夫妻俩只靠家里的一亩三分为生，想要求赵乐乐帮助也是人之常情。 赵乐乐这些年一直坚持每月寄钱给钱满枝，但是钱满枝却不满足，家里的开支大了，兵兵还要上学，她想要更多的钱。 尤其最近一两年，谭木匠经常要吃药，每个月的药钱都要大几百块钱，这在农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谭木匠前头的子女也不愿意出医药费，他自己没有经济来源还要养兵兵，家里的情况可以想像得到。 钱母也心疼钱满枝不好过，可让赵乐乐拿钱她更不愿意，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只能选择两不管两不帮。 王兰私下吐槽，说钱满枝也是贪心不足，谁家女儿能像乐乐一样每个月准时给钱，偏偏她还嫌不够。 钱富贵让她少说两句，说钱满枝也是没有办法，兵兵年纪太小，想要养大肯定是要一些钱。 王兰翻着白眼道算账给他听，说养一个孩子只要多少钱，说农村大部分东西都可以自给自足，要买的东西并不多。 钱富贵听完感觉也有道理，不相信的问道：“那满枝怎么经常说钱不够用？” “你是不是傻，我只算了最基本的开支，没钱就这样养孩子，可要有钱买好东西，这点钱肯定不够，再说你那个妹夫的病也要耗钱，她也不会赚钱，不找乐乐找谁。”王兰对小姑子很看不眼，这事就该找谭木匠的子女一起解决，怎么能使劲坑自己的孩子。 钱满枝确实使劲坑赵乐乐，她收到结婚的消息后，没有礼物连贺喜的电话都没有一个，只会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帮忙买药，甚至还想让她在大城市找医生，想带谭木匠到阳城看病。 赵乐乐说找医生可以，但是她这边没有时间陪着，要事先确定好在医院照顾的人，否则别怪她不管。 钱满枝听到这话非常不高兴，说一家三口去阳城，她在医院守着，只是兵兵就要她帮忙照顾几天。 赵乐乐说她一个人长期守着会很累，可钱满枝坚持，劝不听她就听之任之，反正她这个继父的病也不是生死大病，有没有人照顾影响并不算大。 赵乐乐给钱富贵打电话，让他帮忙给钱满枝买三张卧铺火车票到阳城，她这边只要负责到火车站接人就行。 赵乐乐为方便去火车站接人，跑到手机店买了一款最新款手机，虽然在她眼里任旧是古董一样的老人款手机，可总比这前砖头一样的手机强多了。 赵乐乐进店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付款，把销售员高兴的主动送了小礼物，还拿出店里私鸟留下来的寓意比较好的手机号让她挑选。 赵乐乐看着A4纸上的一排排号码，果断挑了一个好记的号码，当然好的号码更贵，店员可不会少收她钱。 赵乐乐付完钱拿到手机第一件事是给邢铭打电话，告诉他买手机的事，顺便把手机号码存下来。 邢铭到阳城工作后，学校就配了手机，说是方便联系工作。 赵乐乐不知道方不方便工作，但是找人确实更方便了。 ------------ 176 好女婿 赵乐乐给邢铭打完电话，第二个电话就打回老家，把手机号码告诉钱满枝，让她下车后万一找不到人就打电话给她。 钱满枝还没见过手机这种新鲜物件，听赵乐乐说阳城火车站很多人，会挤的找不到人，她有点不愿意出门了。 回到家里，她把手机的事说了，又说阳城太多人，劝谭木匠还是在省城医院看病算了。 谭木匠不高兴，阳城的医院可更有名，他还想活到兵兵结婚生子，当然想去更好的医院检查。 “我也知道阳城好，可是阳城那边什么都贵，家里哪来那么多的钱。”钱满枝提到一个现实的问题。 谭木匠沉着脸说把家里的钱全部带上，不够的再想办法。 钱满枝心里也知道这个再想办法多半要落到赵乐乐头上，可想到还没成年的兵兵，她也就下意识的忽略这个问题。 学校放假第二天，钱满枝和谭木匠带着兵兵乘坐之车到达阳城。 阳城火车站可以是规模最大的火车站，每天进进出出几十万人，钱满枝顺着人流走到出站口，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赵乐乐一直注意着出站口，可是人太多，钱满村他们又穿的灰扑扑不起眼，盯着找到眼花才发现他们。 赵乐乐把人先带到家里，来都来了，肯定是要住到家里。 钱满枝第一回出远门，更是第一回到阳城，看到繁华的城市里车水马龙，羡慕的不行。 兵兵更上车后就没有安静过，一分钟都不行，左右晃动，上下跳动，要不是赵乐乐一直在提醒，头都能伸出窗外。 钱满枝不知道把头伸出窗外的危险，还怪赵乐乐不该吼兵兵，说他还是个孩子，还不懂事，第一次到大城市，活泼一点也正常。 赵乐乐心累的不想解释，她直接把人带到饭店，打算吃完饭再回家。 包厢里钱满枝问邢铭为什么不来，说他在忙什么，哪有当女婿的样子。 “当女婿要有什么样？”赵乐乐问的有几分不客气，不过钱满枝没有听出来。她拿村里谁家的女婿举例子，说应该如何如何才是个好女婿。 赵乐乐听了两句就不耐烦听，尽是些女婿要帮岳家干活的小事，难不成还要邢铭也学那些人却帮钱满枝劈材挑水她才满意。 “妈，他的工作很忙，经常熬夜做实验，有时候遇到比较急的事情，通宵也是有可能。他的工作不是为赚钱，而是在忙事业，所以你也别挑他的经，我来接你就行了。”赵乐乐也不想母女俩刚见面就吵架，特别是在谭木匠面前，她更想维持和平的表相。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你，他是他。” “好了，菜来了，先吃饭，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钱满枝看一眼上菜的服务员，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也停下念叨的嘴。 赵乐乐带他们进的是一家海鲜店，主打是各种新鲜海鲜，结果就是上菜后一家三口都不太会吃，还要问她怎么吃。 赵乐乐事先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特意要一个包厢就是怕他们尴尬。不过她似乎有些猜错，钱满枝可没有什么不适，从她这里学会吃法后，不停的嫌弃这不好那不好。 赵乐乐原以为她是真的不喜欢吃海鲜，可等她什么菜都尝一口之后，吃着喜欢的虾蟹速度一点都不慢，从她的吃法来看，真是看不出来哪嫌弃。 钱满枝吃完一盘虾还不够，问她还能不能再加一份，说在火车上十几小时，一直没吃饭。 赵乐乐看兵兵和谭木匠也是不说话拼命猛吃，她又叫来服务员加菜，顺便还给他们叫了一个主食，总不能吃海鲜当饭吧！ 不是她小气，而是肚子里肯定要吃点主食才会更有饱腹感，饿起来也不会太快。 钱满枝吃得七七八八后才说火车上的东西贵，连一瓶水都要五块钱，说饭更是贵的吃不起，太黑心之类的话。 赵乐乐猜测道：“你们上车之前没有准备吃的和喝的？” 钱满枝摇头说没有，说他们第一次出门，又没人提醒她，哪里会想到这个。 “妈，你们没出过远门，兵兵的哥哥姐姐难道也不知道，他们就没有提醒你们。”赵乐乐对谭木匠的一对儿女一直是敬而远之，倒是没想到这俩人能这么不靠谱。 “他们不知道。”钱满枝替继子继女解释道。 “他们不知道你们出来看病？那万一有什么事，你怎么办？”赵乐乐说的当然是谭木匠看病过程出事要找家属做决定的事。 这种事都是直系亲戚做决定，按谭家这个复杂程度，钱满枝不叫继子继女一起过来，有点什么事就麻烦大了。 钱满枝一点都没意识到哪里不妥，她还奇怪的反问赵乐乐，说要他们知道有什么用，反正也不要他们出钱，更不要他们照顾，有她在就行。 赵乐乐深吸一口气，决定不生气，钱满枝没想到这些，她想到了就打电话回老家说一声，反正现在都没去医院，她先带他们玩两天再说。 赵乐乐等他们吃完，把他们带回家，然后把钱满枝夫妻安排在次卧，兵兵就在书房临时搭个小床挤一挤。 钱满枝进屋后四处摸摸看看，对赵乐乐住的地方很不满意，说太小了，还不如村里住的舒服。 赵乐乐不想钱满村讨论哪里的房子更好，她催她赶紧洗完澡去休息，说睡一觉等邢铭回来再一起去吃晚餐。 钱满枝又有意见了，问她是不是又在外面吃，说她不应该浪费钱。 “我没有浪费钱，平时我们在家也是自己做饭或者去食堂吃饭，今天是看你们过来才会特意去外面吃饭，所以您要不愿意去就算了。”赵乐乐打算钱满枝要是不愿意去外面吃，就让邢铭从食堂带饭，然后哄她说职工吃食堂是不要钱。 赵乐乐都想好解决办法，却没想到兵兵却吵着要去外面吃饭，说外面的饭菜更好吃。 “好，去外面吃，你想什么就自己点。”赵乐乐不想在家做很多人的饭菜才会特意去外面吃，兵兵的解围让她心情大好，看他都比以前要顺眼一点。 ------------ 177 医院 邢铭一直加班到深夜才回家，第二天才和钱满枝等人碰面。这让钱满枝越发不高兴，谭木匠也有些不舒服，不过他的身份尴尬，倒是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 赵乐乐可不愿意邢铭受委屈，她把邢铭推出去上班，还让他没事就不用回家吃饭，这几天她都没有时间做饭，先在学校食堂委屈几天。 邢铭出门之前和钱满枝打招呼，只得到她一个冷淡的回应。 赵乐乐不想生气计较，她提出去外面吃早餐。 钱满枝对她又出门吃饭有几分不乐意，说她乱花钱，说着说着又说到邢铭身上，说他不尊重人。 “妈，你去不去，等下去晚还要排队等。”赵乐乐不乐意听这些重复的话，直接打断她的话问道。 钱满枝用眼睛看谭木匠和兵兵，想问父子俩的意思。 谭木匠摆出一切由钱满枝做主的意思，兵兵更不理，他都不愿意出门吃饭，他更喜欢吃茶几上的零食。 兵兵从昨天进门开始就眼馋茶几的各种零食，连电视里放的各种节目都不能吸引他，平时他可是很喜欢看电视。 茶几上摆放着各种零食和水果，赵乐乐平时喜欢买回来各种零食，但是吃的时候又少，家里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各种零食就被剩下来。 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中有不少还是进口产品，兵兵哪里见过这些，他不仅想吃，更想打包把这些零食拿回家和小伙伴显摆。 钱满枝犹豫之后还是跟着赵乐乐一起去外面吃，当然兵兵也被她带走。 赵乐乐带着一家三口去吃早餐，吃完又打车去阳城游玩，看病的事先不急。她已经打电话给钱富贵，请他帮忙通知谭木匠的两个成年子女，她总要等一等再说。 赵乐乐随身带着手机，结果下午就收到钱富贵回的电话，说他找到谭家说了，但是他们都说不去阳城，说这事就由钱满枝决定，有什么事也由她说了算，真要出事他们也不会找麻烦。 赵乐乐听完电话，看一眼对面一无所知的钱满枝夫妻，决定明天便带他们去医院。 第二天赵乐乐早早起床带他们去医院。兵兵前一天在游乐园玩了一天，听到要去医院便不高兴，他吵着要去外面玩，完全不顾谭木匠到阳城来是看病的情况。 赵乐乐不耐烦哄熊孩子，让钱满枝快一点，说专家号很难挂，早一点去都要排队，去晚了说不定没号。 听到专家号很抢手，钱满枝和谭木匠才急起来，连兵兵都被训了几句。熊孩子被训后，也老实的跟着出门，他一个人留下来钱满枝不放心，非要他跟着一起去。 医院里不仅挂号难，停车也难，赵乐乐找了十多分钟才找到车位。等他们一行人去挂号时，才发现早就排起长队。 钱满枝看到长长的队伍，惊呼道：“这么多人？这要排到几点？” 赵乐乐默默排到队伍末尾，并没有解释的想法。 钱满枝正准再问一次时，排队伍前面的一位中年妇女无聊的开始搭话，告诉她需要排多久才能等到，还说排最前面的人已经离开一些，说每天最早六点就有人带着小板凳跑到医院排队。 钱满枝咋舌，没想到阳城的医院会有这么多人，这简直比商场的生意还好，每天这么多人看病，他们来晚了，这得排到什么时候。 钱满枝这才后悔来晚了，他们也应该六点就过来排队才对。 事实上钱满枝没有猜测，他们确实来迟了，轮到他们挂号时，好巧不巧的是最后一个号，再晚一点就没有号了，要等到下午找其他专家，或者等今天这个专家到门诊值班的时候再来挂号。 赵乐乐主动帮忙掏了挂号费，然后就开始坐在医院办公室外面等着护士小姐姐叫号。 兵兵坐不到三分钟就开始不耐烦，他时不时的站起来乱动，不停的问钱满枝什么时候才能走。 钱满枝也等得不耐烦，被兵兵催问的不高兴，她转头就问赵乐乐。 赵乐乐哪里能回答还要多久，她也只有反复的说快了。 结果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他们，赵乐乐看一下手表，发现时针都指向十一点。 医生论断的过程中，赵乐乐没有进去，钱满枝用求助的眼神看她，她也摇头不进去。她可以帮忙，但是有些事情她并不想知道，更不愿意替钱满枝做决定。 医生在里面催，钱满枝喊不动赵乐乐，只能赶紧和谭木匠一起进去。兵兵也不愿意进去，他又听不懂医生说的那些话。 医生检查之后开了一堆的单子，钱满枝把单子给赵乐乐，让她帮忙去交费。 赵乐乐手里只有单子却没有钱，她看钱满枝并没有提钱的意思，认命的主动去交费。她边走边庆幸出门前已经做好准备，钱包里的钱也够用。 赵乐乐交完费又陪着跑上跑下排队，总算赶在下班前完成所有检查，又抢时间拿去给医院。 最后的结果倒还不错，不用动手术，但是药却没有少开。 赵乐乐看不懂医生写的什么内容，直接拿着单据去药房交费取药。钱满枝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似乎是吃定她不会反驳。 赵乐乐确实没有反驳，她拿着一大袋药给钱满枝，然后说要带大家去吃饭。 钱满枝也肚子饿了，她这会也不说在外面吃费钱，还让赵乐乐就近找一个地方吃饭。 赵乐乐找到一家不错的餐厅才带他们进去，吃完钱满枝还略带嫌弃的说不好吃。 赵乐乐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问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是打算在阳城多呆几天游玩，还是准备早点回老家。 “你催我们回去？我们才来几天。”钱满枝很不满。 “我没有催，只是问一问。”赵乐乐好脾气的解释。她钱都花了，时间也浪费了，总不能最后因为一句话的事不落好。 “没催就行，先回去，我先想想。”钱满枝打算私下问问兵兵的意见再说。 兵兵可不是个会私下说话的人，他当着赵乐乐的面说舍不得回去，想要住到开学。 ------------ 178 返回 赵乐乐被兵兵的回答惊呆了，她直接硬梆梆的说不行，说她还有事要做，不可能每天陪着他们。 “我不要你陪，我又不是小孩子。”兵兵觉得只要给他足够多的零食，他什么都可以。 钱满枝看着一双儿女，一时间倒不知道帮谁好。她不放心兵兵一个人留下，可赵乐乐又说没有空，关键是她也不想呆在阳城。 赵乐乐家里的条件再好，她也是处处不习惯，更别提这个家还有邢铭在，她觉得还是拿一点回家比较好。 钱满枝想到这次看病占大便宜，看病的钱都是赵乐乐承担，从家里带来的钱根本没有花，她瞬间想通了，她还是应该回去。 赵乐乐听钱满枝要回去，客套挽留的说法都没有，她甚至开始积极的要给钱满枝定票。 兵兵非常不高兴，不过在赵乐乐承诺明天带他去买很多零食，给他带回去之后，他也不再闹着不回家。 赵乐乐把他带到商店，给他钱让他自己去挑选。 钱满枝看着好几张老人头，伸手就想抢过来，兵兵却早就跑掉了。 “你不应该给兵兵这么多钱。”钱满枝再疼兵兵也没有一次性给过这么钱，更别提她觉得买这么多零食也是浪费。 “我都答应了。”赵乐乐解释道。 钱满枝也知道答应了，可她还是心痛，要知道这次过来，赵乐乐可没有给她一分钱，反倒是给兵兵买这买那，都是浪费钱。 钱满枝有很多不满，在回家前一天终于忍不住找到赵乐乐，问她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赵乐乐不明所以。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难道就让我这样空手回去？” 赵乐乐指着白天买的各种土特产，道：“怎么是让你空手回，这不是有好多东西，还有给外婆他们带的礼物。” 钱满枝看一眼，不高兴的回答：“那些东西算什么，我这次过来花了不少钱，你再给我一点钱吧！” “哪里有花钱？最多是来的时候火车票钱是你出，还有什么地方花钱，连医院的钱都是我出，不是我的事我都出钱了，您还找我要钱。”赵乐乐有钱，钱满枝要的钱也不多，但是她却不愿意惯着她这个坏习惯。 “什么叫不是你的事，我们到阳城来看病，你出一点医药费不是应该的吗？又没有很多钱。”钱满枝觉得连院都没有住，不过是开一点药，花一点小钱赵乐乐还要计较，也太小气一些。 “凭什么我应该出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姓谭。”赵乐乐提醒道。 钱满枝没想到赵乐乐这么直接，但她还是认为又不是很多钱，赵乐乐出都出了，就不应该计较。 赵乐乐深吸一口气，道：“好吧，我不计较，我现在要去睡觉了，你要没事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起床赶火车。” “你真不肯给钱？”钱满枝不死心的还想再问一次。 “不给，我没钱。”赵乐乐直接说身上没钱，说她这些年工作的存款都用来买房了。 “什么，这房不是邢铭出钱买的？” “我们俩一起出钱，你不会以为一个人的工资就能买房吧，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赵乐乐所阳城的房价告诉钱满枝，让她知道在外面买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满枝听完没有觉得赵乐乐辛苦，反倒是看她的眼神闪闪发光，开始打听她这些年的收入，问她有没有私房钱。 “妈，我不是三岁孩子，我赚多少钱都会自己存着，我每个月给你的养老钱不少就行，别的事您也别管太多。”赵乐乐不客气的怼回去。 钱满枝还想再说几句，赵乐乐却躲回房间。 第二天正好周末，邢铭也在家休息。夫妻俩一起把钱满枝三个送走，一路上也就兵兵这个孩子傻乐。 赵乐乐一直把他们送上火车才松口气，这一个星期她可真是心累。 邢铭见赵乐乐不太高兴，开车带着她去郊区的风景区转了一圈，又去有名的百年老店吃饭，吃完俩人还看了一场电影，一直到半夜才回家。 回到家钟点工阿姨已经把家里的一切恢复原样，她看着安静的家，觉得这才是她熟悉的家，也是理想中的家。 钱满枝的阳城行不太顺利，但那只是她自私的想法，在外人眼里她是去了一趟女儿女婿家，带着大包小包回家，可把村里人羡慕坏了。 赵家这边也听到风声，不过赵母和赵父一个得了老年痴呆，一个瘫痪在床，他们再想作点幺蛾子都没有精力。 赵树理倒是身体还好着，可他一个伯父对上赵乐乐也是理不直气不壮，知道后也只是在家里唉声叹气说可惜了。 孙燕比他还强一点人，她找到赵小军，让他出面和赵乐乐套近乎，争取能从她手里多弄点好处。这些年赵树新的坟可都靠赵小军照看，要是凭赵乐乐几年不回来一次，坟地早就荒废的不成样子。 赵乐乐这么多年只和赵小军保持联系，这是她唯一还愿意来往的赵家人。 赵小军电话里吱吱唔唔说不清楚，仔细听还能听到边上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赵乐乐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赵乐乐大气的让赵小军有事就说，她能帮忙的就会帮，不能帮忙的也就没办法，只能怪她能力有限。 赵乐乐越是这样说，赵小军越是不好意思，他说没事然后直接挂上电话。 这些年赵小军从赵乐乐手里得到不少好处，也得到一些帮助，他现在在村里开个小卖部就是赵乐乐替他出的主意。 家里靠着这样一个小小的小卖部，不说赚多少钱，但是一家人的生活开支却是可以赚出来，对他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赵小军挂电话的举动气到孙燕，她生气的想要打人，可赵小军也不会站在那里让她打，于是母子俩闹一番，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赵乐乐那边不知道这些，但是也猜到赵小军挂上电话肯定要被埋怨。她第二天就去邮局给赵小军寄了一堆特产，算是弥补他的损失。 ------------ 179 受伤 赵乐乐自从离开家乡后就一直不愿意多回家乡，和邢铭结婚后更是回的少，连打电话的次数都在有意减少。 她和邢铭结婚才没多久，邢母还没有开始催婚，钱满枝就经常在电话里催她早点生孩子。 赵乐乐不爱听这话，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少打电话，平时有事都是和钱家那边联系，有什么事也是和他们说。 钱满枝还不知道赵乐乐不高兴，连续几次打电话给赵乐乐，她接听时都是应付着，钱满枝才觉得不对。 钱满枝回到娘家，问娘家人赵乐乐又哪里不对，对她这个亲娘一点都不好。 钱富贵是个老实人，他也不说哪里不对，反用为难的言情看着王兰不说话。 钱满枝还以为是王兰从中挑拨，马上叉着腰问她对赵乐乐说了些什么话。 王兰翻着白眼不客气的说：“你可别乱说话，关我什么事，那可是你亲闺女，又不是我闺女。” “嫂子，不是你，那乐乐为什么都不爱接我电话。”钱满枝怀疑的盯着王兰。 “哼，你还要乐乐怎么理你，每个月可没少你的钱，难道还要一天三个电话对你嘘寒问暖？”王兰的脾气也不好，她都当奶奶的人，难道还要受小姑子的气。 “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乐乐在外面有什么事。”钱满枝这话说得有些心虚。 王兰轻哼道：“你不给她找事，她就什么事都没有，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有多少担心她，现在倒是会假惺惺的说关心她。” “我哪里不关心。”钱满枝不服气。 “行了，你关心她，行吧！这话你别和我说，和乐乐去说，我管不着。”王兰不耐烦的避开。 钱满枝却拉着她不让她走，想要让她把话说清楚。 姑嫂俩个争执间，钱母回来了。 老太太一把年纪跑出去找老姐妹聊天，刚回家就看到钱满枝在屋里大吵大闹，她问有什么事，结果一把年纪的人，说半天说不到重点。 “满枝，你要没事就回去，天也不早了，你还不回去给兵兵做饭？”钱母不想给女儿和儿媳妇断官司，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妈，你也赶我走。”钱满枝觉得太委屈。 钱母正觉得为难时，偏偏村里广播响了，说赵乐乐的电话来了，让钱家赶紧派人去接电话。 钱满枝气愤的喊道：“妈，难怪你们不急，原来乐乐都打电话给你们。”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钱母大声吼道，谁也不知道她是真听不到还是假听不到。 “妈，你赶紧去接电话。”钱富贵提醒道。 赵乐乐的电话一般时候都是找钱母，偶尔她不在才是家里其他人接电话。 钱满枝吵着也要接电话，还说要骂赵乐乐一顿，王兰撇嘴懒得凑热闹。 钱母赶到村部接电话时，钱父已经拿起话筒聊了好几分钟，看到钱母过来赶紧把话筒交给她。 钱母拿起话筒那一刻，耳朵突然又听见了，隔着电话线也不影响她和赵乐乐聊天。祖孙俩说得正高兴之际，钱满枝却冲出来要抢着接电话。 钱母还没讲完，不乐意的挪开，结果钱满枝伸手去扯，这一下扯到话筒的同时也把钱满村扯倒在地。 这个变化惊呆了在边上等着的钱父，他赶紧大声喊人。村里其他人听到他惊慌的声音早就跑出来，等看到倒在地上的钱母哀嚎着叫疼，一个个都忙着问发什么事。 钱父没有空回答什么事，他跑到钱母身边问她怎么样，还想扶她起来。 钱母说动不了，说不知道摔到哪，反正疼。 村长赶紧拉着钱父，叫来几个年轻小伙子帮忙，嘴里说道：“别乱动，赶紧把人送去医院先。” 钱富贵听到消息赶过来，王兰也跟在他身后跑过来。 村长的速度也很快，安排的车已经到位，只等着钱富贵出面就能送到医院去。钱父也闹着要去，被村里其他人劝住了，说他一把年纪，去了也只能添乱，还不如好好留在家里。 钱父不服老，不过家里还有几个重孙，钱母说让他留下来带孩子，他才不闹要一起去医院。 钱母坐在拖拉机后面，时不时的叫疼，嘴里还要骂钱满枝几句。 钱满枝被这一幕吓到了，她呆呆傻傻的也跟在后面去医院。 钱母不看她，弄清楚原委的钱富贵也不想和她说话，王兰更是不给她好脸色看。 赵乐乐在电话那头急的不行，电话里却只传出来种种杂音，还有隐约听不清的说话声。她等了一分钟也没有人说话，可这头不挂电话，她也不敢挂电话，还希望这边有人能继续说话。 赵乐乐一直等了十几分钟，才重新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她忙着打听是什么情况，等知道钱母受伤之后，她什么都来不急问，马上订回家乡的航班。 赵乐乐在去机场的路上给邢铭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要回家几天的事情。 邢铭也想陪着赵乐乐一起回，可惜他的工作确实没有办法走开，他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整个团队负责，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人。 赵乐乐反过来还安慰他没说，说并没有多大问题，她回去一趟等事情处理好就回来。 邢铭答应下来，心里却决定周末一定要抽时间回来一趟。 钱母被送到医院里，医院做了很多检查之后，最后很不幸的告诉钱富贵，钱母是中风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妈每年都有体检，年年的体检报告都没有问题。”钱富贵没想到只是轻轻摔一下就是中风。 钱满枝也不相信，她又没用力，只是轻轻扯一下，怎么能怪她。她委屈的很，可王兰看她是怒的，就连村里一起帮助把钱母送到医院的人都觉得她不好。 钱满枝委屈的不行，钱母那边要住院治疗，她知道结果后干脆跑了。 钱富贵把钱母送进病房才发现她不见，想找她人却也找不到。 “行了，你别找了，你先跟着大家回家去拿东西，顺便告诉爸一声，把家里安排好你再来医院守着。” ------------ 180 责任 钱富贵听着王兰的安排做事，钱母躺在床上叫疼。 王兰看婆婆躺在床上不能随意动弹，心里对小姑子气的不行。她守在医院里也是不痛快，这种不痛快更是当着钱母的面表现出来了。 赵乐乐坐飞机也等到半夜才赶到医院。她到医院打听半天才找到钱母所在的病房，钱富贵守在病房里，王兰回家休息了，第二天早上再来换班。 钱富贵坐着迷糊打瞌睡，赵乐乐的到来把他惊醒了。 赵乐乐看钱母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特别难受，她恨不得医生能马上治好钱母的病，哪怕明知道这不现实。 “大舅，你去休息，我来守夜吧！”赵乐乐坐在病床边说道。 “行，那你坐这，我去找个地方睡觉。”钱富贵也不假客气。 第二天早上，赵乐乐等钱母醒来，和她说了几句话才放心一点。钱富贵也醒来回到病房，他让赵乐乐先回家一趟。 赵乐乐摇头：“我就在医院边找个地方吃，也方便在医院守着。” 钱富贵劝不听，王兰这个时候也赶到医院。她见到赵乐乐还惊讶的不行，反应过来后马上指着手里的早餐说买少了，还问她要想什么，她再去买。 “舅妈，不用了。我等会出去吃，我也要找个地方休息下。”赵乐乐已经问过医生，钱母的病不会有大问题，但是后遗症肯定少不了，另一方面这病也不是一天能恢复过来。 赵乐乐理解医生的意思，老年人牛纪大了，有点什么事其实很容易受伤。她决定请个人长期照顾钱母，否则她这边也不可能一直守着，既然守着她也不如专业的陪护，主要是医生说钱母的病需要经常性的按摩。 赵乐乐愿意出钱请人，王兰是最高兴的一个，否则照顾钱母的重任肯定是要落在她身上。她想到这个问题，就恨钱满枝，故意当着赵乐乐的面提起她。 赵乐乐皱着眉头不说话，这事还真论不到她处理，就看钱母和钱父要怎么做，不管怎么做她都支持就是了。 钱母疼的还没考虑这个问题，听王兰提到闺女，才不停的骂她。 赵乐乐哪怕不喜欢钱满枝，听到她被骂也还是心里不舒服，更让她不自在的是，钱满枝一直不到医院来，难道这事她打算躲过去。 赵乐乐不管钱满枝要怎么坐，她很快花高价请到一个护工，这人是医院护士的亲戚，跟着护士学了一点护理病人的常识，然后常年在医院找类似的工作。 赵乐乐愿意花钱长期请她，她当然愿意接长久一点活，不用担心吃下餐没下餐。她请的护工上岗之后，不仅陪床的家属变轻松，就是钱母也舒服很多。 他们都不太懂护理病人，护工却是很专业的照顾，钱母的病情护理很重要，有这么个在也算是大家都省事。 钱母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吵着要回家，医生也没有太拦着，中风本来就要靠养着，想要恢复更是长期的事情。 赵乐乐安排车辆把钱母送回家，刚到家村里就有很多人上门探望。 赵乐乐不喜欢人多的场景，她找理由躲开了。 村里不少人和钱母提到钱满枝，结果又起得钱母不高兴了。 钱母等把人送走，才让钱富贵把钱满枝叫回来，说有事要找她。 钱父不乐意，说她多事，说叫她回来有什么用，这个劣女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钱富贵看着老父老母，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钱母不说话，不让她如意，她就赌气不吃饭。 赵乐乐头痛的拍脑，钱父看老伴这个样子，二话不说就退步了。 钱满枝被钱富贵叫回娘家，进门后心虚的找钱母哭诉，说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是不小心，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钱满枝哭得很惨，不是梨花带雨的哭法，也不是嚎啕大哭，还是一边哭一边跪在床边说自己的命苦，间或还要掺杂一两句对赵乐乐的不满。 赵乐乐只当自己没听到这些话，钱母却越听越生气。 钱父更是用力拍桌子，让她不要再说这些蠢话。 “行了，你不是故意的，那你为什么不去医院守着，就算不是你害的，你也有责任在医院守着。”钱父不要求钱满枝像儿子一样孝顺，但是在医院里守个一两天尽一份微薄的孝心总是应该吧。 钱满枝低头辩解说她家里还有事，兵兵要上学，谭木匠也不舒服，她没有空去医院守着。 “哼，你再没空，露面解释一句的时间都没有？”钱父并不接受钱满枝的理由。 “爸，你信我一回，我是真的没空。”钱满枝把说服对象换成钱父，她看出来家里就钱母对她意见最大。 “哼，你没空，我看你是逃避责任。”钱父一语中的。 钱满枝想说她没有，可她的行为确实是逃避责任的行为，这让她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解释。 王兰翻个白脸，低声和钱富贵说她就是舍不得钱才躲着。 这话偏偏被钱父听到，其他不光他听到，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也就王兰自己以为她是很小声，实际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钱父用浑浊的眼睛盯着王兰，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后，才把目光投到钱满枝身上。他质问道：“你是真的不想出钱才不愿意到医院？” 钱满枝说不是，王兰马上跳出来让她承担医药费和护理费。 钱满枝马上哭穷说她没钱，还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赵乐乐。 王兰可不会给钱满枝机会，她故意说道：“你看着乐乐干什么，乐乐也没有钱，再说哪有找她出钱的道理，这事让邢铭知道，她还要不要在婆家做人。” 王兰又拿钱满枝以前的事举例，说她当年如何如何，说乐乐比她当年可是好多了，她可不能得寸进迟，毁了女儿的幸福生活。 钱父也觉得钱满枝不应该找赵乐乐出钱，他挥手让赵乐乐出去，这事她还是不要听的好，长辈之间的事让她掺合也是哪头都不讨好。 赵乐乐看着屋里一地鸡毛，巴不得早早离开。 ------------ 181 意外逝世 钱满枝和王兰兰在争执，钱父在边上时不时也说两句，钱富贵不说话却站在王兰这一边。 赵乐乐在门外担心的望着屋里，她担心钱母生气又影响到身体，这是医生反复交待过要注意的事项。她把这话记在心里，可是钱家的人连同钱母在内都不在医嘱当回事，还尽觉得医生是夸张吓人的说法。 赵乐乐知道医生没吓人，可耐不住钱母不听，还说生老病死是正常的事，挡也挡不住，还不如顺其自然。 医生让钱母控制饮食，她也不听，她说没几天好活，以前条件差什么都没有享受到，现在她就想在临死之前吃几餐好的，难道还不能满足她。 这话说出来，钱父第一个赞同，说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行，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不如早点去了痛快。 赵乐乐每回面对这样的话就无法再劝说什么，只能拜托钱富贵和王兰多注意点，她毕竟不能长期守在老人身边。 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大，钱满枝和王兰的声音最大，听起来俩人的情绪最激动。钱父和钱富贵想插嘴都跟不上速度，女人的嘴要利索多了。 钱母躺在床上刚开始听着还没什么，后面姑嫂俩个互相攻击，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甚至还说到下三路。 王兰在气头上也顾不得钱父钱母在场，钱满枝说什么她当然要还击回去，也不知道其中哪句话就刺到钱母的心。 钱母心里不痛快，嘴里马上喊出来。 王兰看到钱母不舒服，怕背上气死婆婆的坏名声，马上低头认错，说她不该乱说话。 钱母看王兰认错很快的样子，也知道她并不是故意说那些话。农村妇女话赶话吵架逼急了自然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摇头算是原谅王兰，不过却也让她不要再说了。 王兰可以痛快的偃旗息鼓，钱满枝却不行，她还没有达到目的，就这样算了，那不是白白浪费功夫。 钱满枝不高兴的指责王兰，更指责钱母偏心，说明明是王兰的错，她就轻轻放过，那天接电话她也不是故意推人，结果隔这么多天还要找她要医药费。 这话说出来钱母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钱父也生气的瞪着钱满枝，就是钱富贵也生气的指责她，王兰更不用提。 钱满枝一时之间觉得所有人都和她有仇一样，所有人都和她过不去，都是在找她麻烦。她激愤之下又说了两句不好的话。 钱母气得直喘气，两眼往外翻，指着她的手指突然落下来，整个人也往下倒。 王兰离得近，第一个看出不对劲，她大声喊着“妈”。 钱满枝却以为王兰故作姿态，还讽刺她喊妈也没用，谁还没有妈，她也可以喊。 钱富贵却从王兰的声音里听出恐慌，他大步跑上前，发现钱母确实不对，都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转头喊钱父，让他赶紧过来看看。 钱父挪到床前时，钱满枝才有点担心的也挤到床前，却被钱富贵一把推开。 钱满枝当然不愿意退让，兄妹俩还在闹矛盾时，钱父却大呼一声，原来钱母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睛都闭上了。 钱富贵没想到这样快，他伤心的大喊几声“妈”，一直等不到回答才确达是真去了。 钱满枝比他还惊讶，她呆愣在屋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王兰是这屋里最不伤心，反应最迅速的人。她第一时间问钱父拿主意，又让钱富贵赶紧去找人帮忙，还不忘记开门把赵乐乐喊去屋。 赵乐乐在门外早就觉得不对，偏偏她被关在门外，把门拍的再响都没有给她开门。 她进门之后挤到床头，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钱母，小心的看一眼，然后逃避似的避开双眼，好像这样就不用接受现实。 “外婆！”赵乐乐不停的重复喊着。 钱父拉着钱母的手也不肯放，王兰和他说话也得不到什么反应。 王兰着急的不行，钱母去了还有好多事要办，可没有时间来伤心。她拍了一巴掌把钱富贵打醒，让他赶紧去办正事。 钱富贵抹一把脸，又推一把钱父才把他叫醒。钱父用手在钱母的双眼上虚抹一把，然后才让他们夫妻去请人帮忙，他这个老头就不添乱，守在床边就好。 赵乐乐把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她这才伤心的相信钱母是真的去世了。 赵乐乐很伤心，可惜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下她。钱父喃喃自语不理人，钱富贵要请人帮忙办理丧事，钱满枝还呆愣在屋里不敢动。 钱满枝心里满是悔恨，她这会是真的不敢动，钱母的死吓到她。她这个时候要走肯定没人拦，可走掉容易，想要再回来就难了。 钱满枝想要认错道歉，可这会却没人理她。 赵乐乐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对钱母的死越发伤心，她哭得真情实意，一直到王兰带着人回来才被劝离。 她不想离开，可请来帮忙的老人都说按规矩要避开。 赵乐乐不相信这些所谓的规矩，可也不想为了这些事争执，她默默的退出来。钱家的院子里还站着不知所措的护工，才欣喜找到好主家好工作的护工也没想到才上岗几天，就被迫失业了。 护工叫了赵乐乐一声，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又觉得急冲冲的在这时候开口很不仁义，便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赵乐乐虽然难过，可也明白对方的意思。她爽快的给对方结工资，还大方的多给了对方一点钱，毕竟说好的事遇上这样的变故，是双方都不想的事。 护工拿着比预计多出来的上千块钱，心里高兴的不行，还要压住喜悦的心情，略带遗憾的和赵乐乐告辞。 赵乐乐点头没说话，目送护工离开后才打电话给邢铭。 邢铭接到电话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后，表示马上订票，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陪她，还让她不要光顾着伤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赵乐乐无力的“嗯”了一声，她的身体好的很，不会因为这一点悲伤就受不了，毕竟她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丧事。 书客居阅读网址： ------------ 182 吐 邢铭赶到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赵乐乐的伤心劲已经过去，她相对平静的接受了现实，毕竟眼泪都流干了，再伤心也不过埋在心里。 钱母的丧事办得很热闹，事实上因为年纪大了，早在十年之前钱父就为自己和钱母准备好丧事要用的棺材和寿衣等用品。 在一应事务俱全的情况下，整个丧事也可以不紧不慢的按程序走。赵乐乐不过是个旁观者，钱母平时再喜欢她，她也是外姓旁人，上完香该干嘛就干嘛。 钱母灵前有孙子，重孙守着，她连守灵都排不到前面。 邢铭到了之后一直陪在她身边，俩人一夜无眠，第二天天不亮就跟着送葬的队伍上山。 赵乐乐和邢铭从山上下来时，时间已经到中午吃饭时间。他们坐下吃了流水席，等帮忙的客人和自家亲戚都走了才坐下来说事。 钱父挥手不愿意说话，说一切交给钱富贵处理，反正他都老了，也活不了几年，也就不想管这些事。 赵乐乐看着钱父灰白的脸色很有些伤心，可她也只有旁听权利，事先钱富贵就说了不让她掺合发言。 邢铭握紧她的手，安慰她没事，一切都会过去。 钱富贵能说什么，钱满枝这会倒是老实下来，脸上也是毁恨的表情，可再毁恨也无法挽救钱母的命。 谭木匠和兵兵坐在角落里也不敢出声，他们父子俩也都打听知道钱满枝犯的错。这会父子俩坐在屋里根本不敢开口，钱富贵没有把他们一家三口赶出去就已经是很客气了。 钱富贵当然不是真的客气，他是懒得和钱满枝做口舌之争。他当着屋里众人的面，开口道：“满枝，你也不是小孩子，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妈已经不在了，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你以后也就别回娘家了。” 钱满枝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喊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爸，你也不管管！” 钱富贵没有说话，钱父不客气的吼她：“管什么管，我都说了今天我不管事，你有什么话找你大哥说，我老了，说话也没用。” 钱父说完又点燃一根烟，默默的抽起来。 钱满枝冲到赵乐乐面前，让她帮忙求情。 赵乐乐把手从钱满枝手里抽出来，轻轻的摇头拒绝。 “乐乐，你也不帮妈妈吗？” “妈，我怎么帮你？这是舅舅家，我又不能代替舅舅做主，他不欢迎你上门，我难道还能强行逼他迎接你？”赵乐乐轻言细语的和钱满枝讲道理，争取不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 “行了，你不帮忙就算了，不要说这么多。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气到你外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帮兵兵，他可是你亲弟弟。”钱满枝的重点在那个亲字。 赵乐乐被钱满枝的话气到，她认真的问：“兵兵才多大？他还在读书，你想让我怎么帮他？我又不能替他学习，至于答应你以后帮他安排工作，替他在城里安家落户，我确实没办法帮忙，这得靠他自己。” 钱满枝再次被赵乐乐拒绝，心里怒火越烧越盛，她伸出手想打人。 邢铭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伸出拦住她，并且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没办法动弹。 钱富贵开口指使谭木匠道：“妹夫，你赶紧把满枝和兵兵带回去。” 谭木匠弯腰驼背低头要拉钱满枝走，钱满枝还不乐间走，但是兵兵气呼呼的往门外跑，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兵兵跑掉了，谭木匠冲钱满枝吼，让她赶紧走，别留下来丢人现眼。 钱满枝看着赵乐乐，指望她开口，可惜赵乐乐却不忍的扭头不看她。 “算了，我知道家里穷，乐乐你不愿意我拖你的后腿，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不找你了。”钱满枝走之前还留下一句漂亮话。 赵乐乐摇摇头，也提出来要走。 王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说了好一堆的好话才把她和邢铭留下来吃完饭再离开。 饭桌上的气氛也比较沉默，钱父不想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惹他不开心，一家人吃完一餐沉闷的饭，赵乐乐还是走了。 赵乐乐和邢铭回到阳城，刚下飞机坐上摆渡车赵乐乐就忍不住说想吐。邢铭看一眼窗外，扶着她说快了，马上就能下车，让她再忍一忍。 赵乐乐捂着嘴说忍不住，等摆渡车停稳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洗手间。 邢铭不知道赵乐乐哪里不舒服，焦急的站在外面等，出来一个人还要问对方赵乐乐在里面怎么样。 赵乐乐过了五分钟才从里面出来，邢铭担心的问她：“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吐，可是吐又吐不出来。”赵乐乐摸着胃说。 “要不要去医院？”邢铭不放心的建议。 赵乐乐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她略带抗拒的摇头：“不去，我想回家休息。” 邢铭看她苍白的脸色，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也就不再坚持要送她去医院。 夫妻俩回到家里，赵乐乐进门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休息。这和她以前的习惯可不一样，换成平时的她肯定要洗澡之后才上床。 邢铭看在眼里更担心了，他把行李放下后，从家里的医药箱里找出体温计，决定先替赵乐乐量一量体温。 几分之后，邢铭发现赵乐乐体温也正常。他走到床边轻轻问她想什么，这几天也许是累到，只要能吃下东西就不会有什么事。 赵乐乐什么都不想吃，可看到邢铭担心的样子，还是勉强点东西，说想吃杂酱面或者凉面。 “你本来就不舒服，还是不要吃凉面，就选杂酱面。”邢铭替她做了决定。 赵乐乐闭着眼睛回答一声“嗯”，又皱着眉头半躺在床上休息。 邢铭不放心赵乐乐一个人在家，又不会做杂酱面，决定放弃自己动手的想法，用最快的速度去外面买一份回来算了。 邢铭一路跑着出门，买到手之后又跑着回家。 赵乐乐接过杂酱面时发现还是热的。 书客居阅读网址： ------------ 183 生子（完） 赵乐乐怀孕后邢铭自动减少出差的机会，遇到躲不过的重要活动也会用最快速度赶回家，而钱家知道她怀孕后的消息后，也寄过来不少婴儿用的用品。 邢母和邢奶奶知道后，更是希望赵乐乐能回老家祖宅住着，说是有她们照顾才能更好的养胎。 赵乐乐不乐意回去，不过不用她出面得罪人，邢铭就先挡了。他不放心也不舍得赵乐乐住进老宅，双方都没有长期相处过，在这特殊时间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赵乐乐十月怀胎的辛苦邢铭都看在眼里，他不能替她受苦，便是在身边陪着把一些杂事做好，哄赵乐乐高兴还是可以的。 赵乐乐让邢铭对肚子里的孩子进行胎教，每天睡觉前趁孩子胎动厉害的时候给她念书讲故事。 邢铭一点就通，不仅找到各种简单的故事书，还找到很多舒缓的钢琴曲放给赵乐乐听，让肚子里的孩子从小就接受音乐熏陶。 赵乐乐每次产检邢铭也是必须请假陪着，他对肚子里的孩子期盼不比赵乐乐少。 夫妻俩第一次有孩子，自然是处处小心，什么细节问题都不放过，医生都被他们问烦了。 邢铭带着几分小心对医生陪笑，但是该问的问题却一点不能少，倒是让医生好气又好笑。 医院的护士小姐姐看到夫妻俩恩爱的样子，都把羡慕的目光投向赵乐乐，其他孕妇可没有这个待遇。她们在医院里看多了做产检的孕妇，每次都能陪着一起到医院的丈夫本来就少，态度温柔体贴什么都操心的男人更少了。 不仅一群护士看着羡慕，就是其他做检查的孕妇也是羡慕的盯着赵乐乐，大家都怀孩子，凭什么她就待遇不一样。 赵乐乐可不想看到这些嫉妒的眼光，她拉着邢铭的手赶紧从医院离开。 赵乐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行动也是各种不方便，慢慢出门的时间也在减少。每天散步都要邢铭陪着才会出门，也是担心肚子太大怕出意外。 夫妻俩已经买好各种婴儿用品，婴儿房也布置好，只等着肚子里的宝宝出生。 邢母一直和邢铭提议说要过来照顾赵乐乐坐月子，还说以后要帮他们带孩子。 邢铭一直拒绝，可邢母不放弃，借着每个月给他们送各种老家特产的机会，直接和赵乐乐提起这个话题。 赵乐乐摸着肚子没说不表态，她把事情推到邢铭身上，说他已经找好保姆，钱都付了。 邢母一听钱都付了，生气的朝邢铭念叨，说他不该乱花钱，说外人照顾孩子肯定不用心。 邢铭说了很多好话才把邢母哄好，送她走的时候又保证以后肯定会经常带着孩子回老家，才算把邢母安抚下来。 邢家老宅里，邢父和邢爷爷、邢奶奶等人知道邢铭已经找到人带孩子后，一个个都不太高兴。一家人都知道邢铭的性格，也不敢再开口说把赵乐乐母子接回来住，只能打定主意以后经常去看孩子。 邢父更在偷偷考虑要不要在阳城买一套大房子，住到邢铭和赵乐乐隔壁，以后看孙子才方便。 邢铭并不知道家里的长辈的打算，他是真的请好一个阿姨，并且提前一个多月让人住进家里，开始学习照顾赵乐乐。 赵乐乐不是挑剔的人，邢铭提前让阿姨住进来，一方面是让阿姨早点习惯赵乐乐的习惯，另一点也是怕他上班的时候赵乐乐突然发作。 赵乐乐理解邢铭的担心，让他不用担心，说有什么事她会打电话。 邢铭点头称是，可背着赵乐乐却对阿姨交待不要出门，并且买菜都不需要她，他会每天买好。 阿姨点头表示明白，赵乐乐去哪她就去哪，保证不会出事。 赵乐乐发作那天，邢铭正在实验室作实验，他那天心头一直不安，做实验都失败了好几次，幸好只是并不重要的小实验。他见一直失败，干脆停下来休息。 邢铭洗完手还没擦干水气，就接到电话，是赵乐乐忍着痛打电话告诉他，肚子痛已经打电话给医院叫了急救车。 邢铭对着实验室的小伙伴吼一声，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家。 邢铭赶到家里时，赵乐乐和阿姨已经不在家。他看一眼确定是去了医院，又开车跟着往医院赶。 邢铭赶到医院时，阿姨正抱着一大包婴儿用品等在产房外。 “怎么样？”邢铭问完还在大口喘气。 阿姨抱着东西平静的说没事，还说时间还早着，赵乐乐要好几个小时才能生出来。从产房出来的护士也说没事，还让他们可以先去准备食物，等产妇生完好吃东西。 邢铭把阿姨打发回家熬汤，他自己紧张的守在产房外。 赵乐乐在产房里痛的大喊大叫，却被医生护士教育要小声一点，力气要省着点用，别把力气都用来大喊大叫，等会生到一半生不出来，又要转去剖腹产，那可就是白疼这一糟，生一次要受两种罪。 十多小时之后，深夜时分赵乐乐终于生下来一个红通通的婴儿，护士抱起来看一眼，笑着对她说是个漂亮的闺女。 赵乐乐累到脱力，闺女和儿子她都喜欢，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就好。 邢铭也是一样的想法，在产房外的他听到护士报喜，欢喜的想要看孩子，却被护士拦着下来，说孩子还要等一等才能再见到。 赵乐乐被送到普通病房，已经收拾好的新生儿也被护士一起送过去。邢铭看着娇嫩的宝宝都不敢伸手抱，还是阿姨开口指点才小心的接过孩子抱在怀里。 赵乐乐累的不行，但看着邢铭抱着宝贝闺女，却舍不得睡觉。这是她费尽精力生下来的孩子，她还没有看一眼，哪里能睡着。 邢铭小心的托着孩子的头，抱给赵乐乐看，让她知道俩人的宝贝闺女真的很漂亮。 赵乐乐看着全身泛红的孩子，并不觉得哪里好看，连眼睛都没睁开，更看不来像谁，但是她心里还是充满喜悦。 邢铭等她看够，才把孩子放在一边的婴儿床，轻轻的唱歌哄她们一起睡觉。 赵乐乐慢慢进入梦乡，梦里她和邢铭长长久久的过完幸福一生。 书客居阅读网址：